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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I Kiss Your W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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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不喜欢


不喜欢夏天

不喜欢过于明亮的光

不喜欢人群

不喜欢过于喧嚣的城市

……

最不喜欢,遇见你

更不喜欢……

没有你……



骤雨过后,皎月,清空,薄雾。

透明雪亮的光,让人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害怕这样的夜,自我完全迷失,唯余无处可逃的宿命……


高大的橡树,枝叶间洒落的稀疏星光,树影下宜人的黑暗,安息的墓碑……偶尔会有一两座花岗岩雕塑成的天使——立在墓碑上,头上顶着光环——飞翔在月光下,被洗得泛起青色,在夜半时分,即使是初夏的季节里,依然阴冷。


空气里有着湿漉漉的泥土气息,灌木丛里大朵大朵不知名的花在月光下怒放到妖冶。


“很久不见,你现在好吗,”低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如果不是这微弱的声音,那挺拔孤峭的身影和周围的石头天使并无丝毫的差别,一样冷冰冰的隐匿在暗影中,一动不动,模糊不清,也许微笑着注视着这片安静的土地,也许眼中会有讥诮: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快要忘记你了……”


声音开始变得冷漠,却依然掩饰不了喉中隐约的哽咽,也许,还有疼痛。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青色墓碑上冰冷的飞翔着的石头天使,垂着眼眸,望着他,轻笑……


于是他也低下头,勾了勾唇角——无数遍的告诉自己说,要忘记你,要忘记……


因为只有忘记你,


才会看见幸福……



1楼2007-11-26 05:04回复
    〖第一章〗透骨花 上

    这里永远有着阴冷和血腥的粘稠味道,尤其是在这样晦暗的冬日傍晚。


    那是穆第一次遇见他,那一天实在不能算是特别。


    不过是一起凶杀案,两起车祸,外加一具从富人区公寓的下水道的水泥墙中拖出的不知渡过多少年月骨头都不再齐全的女尸……法医组一如既往的焦头烂额。


    “看看我走了什么好运,这种美人儿可是难得一见……”阿布罗迪低低吹了声口哨,语气略显轻佻。他透过水蓝色的护目镜细细打量着冰冷的解剖台上那具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尸体,然后对袖手站在一旁显然无意帮忙的闲人唠叨着:“通常在这里,当你需要呼吸的时候,必须用嘴……可是现在,即使我用鼻子,闻到的却不是死人味而是水泥——这种方法值得褒奖。”


    “不是水泥,”穆略略皱眉,没有理会他的胡说八道,走近了些,指着尸体的肩颈和胸,那里有几处裂口,很深,甚至有一道将胸骨磨出了裂纹,张牙舞爪的好像魔鬼的微笑:“这几处才是致命伤,凶手用水泥藏起来的只是尸体——的确值得褒奖,他用水泥延缓了尸体的腐烂程度,替我们多保存了些证据……”这些伤口……角度很是诡异……


    阿布罗迪勾了勾唇角:“他用水泥藏起来的是尸体还是活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他叹息着,眼神有些许恍惚。


    穆挑眉瞟了他一眼,似乎想反驳些什么,却终于沉默,他俯身凑近了些,细细研究着那些伤口。


    “好可惜,”阿布罗迪撇撇嘴,接着说道:“以白人的标准来看,她的骨架很纤细匀称,应该是个小美人儿,皮肤水灵灵的,不知道是不是金发……”


    “看关节部位的发育程度,应该已经成年了,”穆适时打断他色迷迷的幻想,眯起眼睛辨识着那些相对比较完整的骨头:“她一定等了很久……”


    ——如果不是那家下水管道的漏水点一直找不到,而修理工人又特别仔细,以至于觉得她透出水泥墙面的几根指骨情形有异,立刻报警的话,不知她还会被封在那个阴暗湿臭的地方多久……


    “你到底是谁呢……”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颗已然破碎不堪,又被水泥抹得一塌糊涂的头骨——眼瞳里凝出比温柔更为深沉的颜色,他低声询问道,戴着医用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划过那头骨的顶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碰触到,柔柔的,好像怕惊醒一个沉睡的孩子。


    那一瞬间,阿布好像看到了要吻醒睡美人儿的王子。


    他翻了翻眼睛,单手杵在金属台上,扬起下巴:“能请教个私人问题吗?”


    穆没有反应,显然认为那堆骨头更有吸引力,阿布的水蓝色眼眸越眯越细,眉头越挑越高——终于在将近一分钟的诡异沉默后,穆缓缓抬头看向他:“在问我?”


    真是天才!!难道他在问那堆骨头吗?!


    “你今年贵庚?”阿布继续翻眼睛。


    穆扬起了一边儿的眉毛,似乎在怀疑自己的听力。


    “据说你从来都没交过女朋友?”阿布压低了声音,眼神开始暧昧起来,十足三八的样子。



    穆缓缓的直起身子,注视着阿布水蓝色的眼瞳,一声不吭。


    2楼2007-11-26 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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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布罗迪愤愤的想着,两手杵在金属台上,严肃而危险的眯起双眸:“你们知道海洋里有多少粒沙子吗?”



      “哦,” 穆点点头,转向沙加:“这里负责做专业化学分析、物质成分检测和DNA检测的专家是米罗,他经常会有些奇怪的逻辑和举动,可以作为另类的心理案例,你也许会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是米罗问我的?!”阿布罗迪瞪大了眼睛。



      沙加对穆略略颔首,表示了解。



      “检测的结果——那不是天然沙粒,对吗?”他转向阿布罗迪,语气虽是客气的询问,但是表情却对自己的推测颇为肯定。



      “——你怎么知道检测结果?!”阿布罗迪的声音加入了更多的迷惑——天啊,他们该出去摆摊儿算命——他们也许真的是机器人——他们……


      7楼2007-12-05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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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布罗迪觉得自己在他们两人面前故弄玄虚简直就是自讨苦吃——真没意思,他撇撇嘴:“检测结果说那些东西不同于天然沙粒,表面过于粗糙,成份是长石、云母还有部分人工混合的添加物……换句话说,” 阿布罗迪叹了口气,眼帘无力的垂了下来:“那种东西可能到处都是。”



        沙加笑而不语,显然对于这个结论没有异议。



        “再换句话说,”穆的情绪倒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旧微笑着轻声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出被害者的面部复原——人们对于美人儿,总会印象深刻……”他意味深长的看向阿布罗迪。



        “呵,”阿布罗迪干笑了声:“印在水泥墙里的面部轮廓虽然只有右边的一半比较清晰完整,但人脸大多是不对称的,这并不会构成麻烦,我在迪斯的工作室里已经做了部分的工作,我来……就是想确认一下,你,你们觉得……她,会是金发吗?”他望向沙加。



        穆深思的研究着阿布罗迪过于热切的目光,保持沉默。



        “从她的颧骨情况来看,很可能是北欧人,”沙加轻声开口,唇角依旧轻扬:“她们大多是黑发,但是这位……是金发。”



        “Yeah——”得到肯定答案的阿布罗迪显然兴奋非常,他转身准备回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等一等,”穆出声叫住他,缓缓建议道:“眼球的配色请考虑用褐色。”


        8楼2007-12-05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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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道歉。”穆好脾气的安抚着,对他的指责不以为意,声音平淡而轻柔:“现在可以休息了吗?我不喜欢任何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



          和你沟通确实是浪费时间的行为!沙加强忍住几乎冲口而出的回敬,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冷静,冷静……他对这种近乎失控的情绪很陌生,他不喜欢这样,他不喜欢温暖,冰冷虽然让身体不适,但有助于客观冷静高效率的思考;他不喜欢冲动,作为一个心理学者,最基本的就是要控制调节好自己的每一分情绪,争取让身心在每一刻都处于能够接收和分析未知的平和状态,这样才能做出最准确的推理和判断;他喜欢可供自由思考的安静空间,一切都有条不紊,不断有更多更新的发现,它们也许看起来太过渺小,而且毫无头绪,可是拼凑在一起,重新组合,就会让那如幽灵一般潜伏的真相显现在眼前……然而一切好像都被扰乱了……他有些头疼的微微蹙起眉心。



          “别这样,”穆静静的注视着他,修长的手指轻抚上他的眉心:“你没有耽误任何工作,也不会错失掉任何细节……适当的休息是必要的,它只会让你的工作状态更加完美……”



          沙加沉默,并没有避开他的碰触,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看起来那么虚弱吗?”



          “你知道,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不能妄下任何结论——这是作为一个法医所必备的最基本的从业常识,”穆笑了笑,他原本苍白的脸颊由于突来的怒气和勉力的自制而染上些许薄醉般的浅樱,淡淡的仿佛没有颜色——但很迷人:“但是,就我个人而言,如果我是个素食主义者,并且一向对食物很挑剔,营养结构不均衡,加之从事压力大节奏紧张的工作,造成休息时间过少而且不固定,并且刚经过旅途的奔波劳累就再次忘我工作的话……我很难保证自己的体力不透支……”



          他依旧坐在他的身边,手轻扶在他肩上, 目光却转而投向窗外,有月亮的夜晚通常都很美,有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会把夜空衬托得异常深邃——好像上帝的脸……赏玩人间……奇怪,他已经忘了上次有心情望月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他把目光收回,回视那双清幽寂静的蓝眸:“……当然,这种假设是以我自身为前提……”



          沙加静静的望了他一会儿,终于扯了扯唇角,阖上眼帘:“……你可以把手拿开了。”语气冰凉,却夹杂着几许模糊的柔软。



          穆耸耸肩,慢慢起身,他的动作一向轻和谨慎,而且雅致。


          10楼2007-12-07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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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加的表情突然转冷:“根本不需要有法官或是陪审团的判定,想要惩罚你我至少有一千种以上的方法,每一种都保证让你取得确凿证据的可能性比极光和全日食同时出现在赤道上空的概率还要低——你最好相信。”



            声音,仿佛晶亮的水滴从月光上一滑而过,轻盈,冰凉,没有任何波动。



            那一刻,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两人的鼻尖甚至似有若无的轻触着……



            穆眼中的笑意愈发的柔软而深沉,为什么会觉得他寒意透骨的威胁里含着丝丝凉凉的亲昵……是月色吗,让人失常——还是因为,即使他语气这般冰冷的警告自己,却并没有真正在行动上拒绝他:“只能说……我很荣幸……”他语带玄机,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同时用手势示意他转过身去,沙加冷冷的瞪视他——



            “我也要休息,”穆平静的解释:“你该明白,休息的时间对我们这些人来讲是最宝贵的,暂时委屈一下好了——还是你比较喜欢……”



            沙加抿紧唇,侧回身去——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很柔软的温度……两人身形相仿,倚在他身上就像依偎着自己的影子一般契合紧密……他坚实而炙热的怀抱轻拥着自己,那么自然,放松……反倒是自己……因为心底无法平复的慌乱,而微微渗出些许冷汗——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依旧……不想挣开……



            “那个是……墨西哥红膝……”沙加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透过微弱的光亮,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试验台上,一个大小适中的玻璃恒温箱里,一个小小的黑影正以缓慢轻柔的动作移动着……八脚怪物……他眯起了眼睛。



            “Brachypelma smithi,还是幼体,”穆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轻声道:“是私人爱好。墨西哥种的大多很漂亮,无毒,而且生性温顺,但是它们对温度和湿度比较挑剔,这里的冬天会让它们很难过,所以我给它盖了个热带的小公寓。”他言语带笑。



            “动作缓慢……轻柔……没有指纹……没有痕迹……法医的天敌……完美的杀手……”沙加轻吟着,目光开始迷离,似乎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穆闻言也开始目不转睛的打量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玻璃恒温箱,为了保证这只小红膝尽量舒适的生活,他在温箱的底部准备了小树洞,铺上了湿润松软的泥土和……一些人造沙砾……



            “……是饲养海鱼的钢化玻璃鱼缸。”两人同时出声,语调同样的平稳冷静。


            12楼2007-12-07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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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谋杀……看来真的只能等阿布罗迪的结果了……”沙加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他又不自觉的往毯子里缩了缩。



              穆紧了紧他的手,耳语般轻道:“至少可以肯定……有人要准备接受惩罚了……”


              〖第一章〗透骨花 下

              “根据昨晚的报道,警方在K市富人区某公寓的地基内发现了一具干枯的无名尸体。现据警方初步判定,死者为女性,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高五英尺四英寸,屏幕上方为警方向我们提供的死者面部复原照片,望有知情人士速拨打警方热线……” 女播音员用刻板的语调毫无感情的快速陈述着,面部肌肉甚至比照片里的死者更为麻木僵硬……

              照片里的女子面目白皙,不是美艳的类型,但相当清秀,眼眸微微张开,好像刚刚睡醒的孩子,神情恍惚却又安静 …… 当然,金发披肩……

              科学加艺术的填空游戏……沙加收回目光,轻轻把玩着手中斟着红茶的咖啡杯——很难想象单凭压印和不完整的颅骨为参考就可以做得如此出色……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等待了……沙加缓缓叹息,靠向沙发座椅,略微舒展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尽量忽视那来自环形桌对面炯炯有神的审视目光——那个面目轮廓深刻得好像古希腊神雕像的俊伟男子,据说叫做米罗,从进门开始就一语不发的直接坐到他的对面,目不转睛一动不动直愣愣的盯着他——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近五分钟。

              其实沙加早上一向没什么胃口,未完的案子一直悬在心头,加之对昨晚的某些事耿耿于怀,更被自己居然毫无防备一夜无梦死心塌地的和某人相拥到天明的事实呕到吐血,如今被如此直接而无礼的研究着就愈发觉得什么都索然无味……但对方不开口,自己也就从善如流——他的目光里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也许是太过迟钝的缘故……有时候这种低智商的麻木眼神会被人冠冕堂皇的称为——“深邃”……沙加不着痕迹的斜了斜身边正不紧不慢的维持着用餐礼仪的穆,他舒缓的动作和节奏,一如既往的优雅得体,事不关己的一声不响一派从容——沙加细细眯上眼睛,没忽略他低垂的眼帘下那抹戏谑的光亮……

              薄曦游丝一般在室内蜿蜒着,带着懒洋洋的暖,法医组宽敞的休息室里,液晶屏幕上正在播出早间新闻,几缕阳光游走在紫檀色的超大环形会议桌上,反射出纯净的光彩。那些通宵劳累的成员们,通常都三三两两的聚在这里,边听新闻边享用一些简单的早餐——这是法医组所有人除了睡觉之外最珍贵的时刻。

              但是很显然,“最珍贵”这三个字在太多的时候都意味着——最容易被破坏。

              “你在尸体面前吃过饭吗?”米罗认真的开口,爽朗明快的嗓音和话语的内容形成强烈的反差,他用双手托起下巴,继续目不转睛。

              穆在自己的红茶内加了少许牛奶,用茶匙搅拌好后,将茶匙放回小碟里,端起杯子浅尝了少许 —— 他如此专注熟练而细致的做着这些事,简直不像是——有意为之。

              “没有。”沙加淡淡的回应,实事求是,简单扼要, 面无表情。

              “那在骨头面前呢——好比骷髅?”米罗歪了歪头,眼神明显一亮,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知趣。 

              “没有——即使是教学模型。”沙加平静而体谅的知无不言,暗中倒是颇为欣赏穆在介绍米罗时用词的精炼到位——确实是比较值得玩味的心理类型。 

              “穆也没有过——但是我有!”米罗有些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居然有些兴高采烈——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兴高采烈。

              “谢谢。”被点名的穆抬眼冲他笑了笑,同时略略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向他做了个cheers的动作——感激他把自己拖下水。

              米罗摆摆手,一派“自家兄弟不必客气”的迈迈豪情。


              13楼2007-12-07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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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工作应该不需要参加尸检……”想必是为了无聊的事情争强好胜和人打赌的缘故……沙加聪明的省略后半句,把咖啡杯放回原位,连喝茶的兴致都没有了。

                “因为我和一个兄弟打赌,”米罗很快的接口,两眼放光,情绪渐趋亢奋:“那时隔壁医学院的解剖室只有一具百年老尸,饱受历年那些菜鸟的辣手摧残,所以经常有莫明其妙的灵异传闻,于是大家都觉得如果有勇气到那里聚餐会比较MAN——我现在也这么觉得——虽然我只吃了半口,不过我那些兄弟一口都没吃——所以还是我赢了!”语毕,他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利落的顺势一甩头——好像交响乐团的指挥家一般潇洒而陶醉——明显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恐怕是优越感的缘故。”沙加微笑,身体放松的靠向椅背,双手自如的交叠于身前,幽蓝的眼眸清亮得仿若雪后晴空。

                “优越?”米罗愣了愣——是因为自己比较MAN……?

                “潜意识里,你渴望处处显示出自己的优越,并期盼得到认同,不惜任何方式——但是,对着尸体或是骨头吃饭,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因为实际上,他们的身体连最基本的呼吸功能都不再具备……这样说也许会冒犯你,但恕我直言,除了看出你的胃肠功能比那些尸体优越之外,我没得出任何有意义的结论……”

                穆轻咳了声,放下杯子,快速的用餐巾拭了拭唇角,决定结束用餐。

                沙加倒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也不理会米罗已然略略发青的脸色,若无其事的继续微笑道:“至于比较MAN这回事——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讲,如果你是个男人,正常情况应该是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如果长到十多岁才开始想通过什么作为来证明自己的性别,那么很明显,你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比较弱势的地位——简单些说,就是不认为自己够……MAN……”

                什么——!!开什么玩笑?!米罗嚯的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面露凶光,刚要发飙——

                “还没吃早餐吧?这茶的口味还不错,不如先来一杯,当作开胃好了。”穆适时插入,笑盈盈的起身,绕过长桌,作势去一旁的小吧台给米罗斟茶。

                “啊?”米罗愣了一下:“不要加奶,也不要糖,我喜欢原味的红茶……”他条件反射一般的回应道,同时不自觉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好,”穆微微一笑,把按照吩咐斟好的红茶轻放到米罗面前:“试试看。”

                米罗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皱了皱英挺的眉毛,眉心打结,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杯红茶——穆虽然随和,但从未见他对谁如此殷勤过,更别提亲自斟茶端过来……有问题——嗯,一定有问题……

                “还是没胃口吗?”见他如此,原本如侍者一般静候在他身侧的穆微微一笑,单手轻撑在桌子上,略略压低身子,诚恳的提议:“其实‘水泥美人儿’还在阿布的实验室里,要不要过去,一边喝一边显示你的……MAN……”

                “噢!天哪——”米罗再也受不了了,第二次嚯的一声站起,他唇角不停的抽动,脸红了又青青了又黑,终于推开座椅,火车头一样猛冲出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穆轻叹口气,回身看向唇角微扬凉凉看戏的沙加:“现在……舒服点儿了吗?”

                稍适休息后的他,气色已然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的皮肤泛起淡淡柔润的光泽,梳洗过后的金发如同这冬日的第一缕阳光般耀眼而清凉,蓝眸中影影绰绰的光彩则如琉璃般剔透晶莹……

                沙加耸耸肩,重新捧起自己的红茶轻抿了口:“味道确实不错。”他向他略略举杯。

                “很显然,你已经用实际行动给予了它足够的肯定,”他的胃口不是普通的坏,整个早上唯一动过的就是那杯红茶,穆缓缓走近他,轻压住他端着红茶的手:“实在没胃口的话,喝点热汤也好。”他把他手中的红茶杯子接过来,体贴的建议道。

                “我不记得有雇你当我的保姆。”沙加把身子后仰,下巴微扬,用眼角的余光斜了斜他。

                “怎么你有意雇我当你的保姆吗?”穆笑了笑,丝毫不介意他语气的刻薄和态度的傲慢,坐到他身旁,把他碰都没有碰过,还冒着些许热气的浓汤端起:“虽然这里的工作密度很难让人有发展第二职业的空间,但我可以适当考虑给你折扣。”

                沙加略略挑眉,不能保证自己对这番回应一点都不惊讶。


                14楼2007-12-07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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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阿布很听话的点点头:“迪斯威胁我说再敢把花拿到他的工作室他就花掉我的脸,哼!”提起这个他就有气,当他是被吓大的!为强调他的愤怒,阿布大力的一拍桌子:“——不过脸被花掉确实是个噩梦啊——像我这么风度翩翩风采绝伦德才兼备美貌倾城天下无双……”他语气一转,开始顾影自怜,还颇为投入,无法自抑,眼波氤氲。

                  “这么说,迪斯的威胁奏效了?”穆企图打断他的痴迷,让他魂兮归来——虽然明知道这个问题的营养价值呈负数——阿布罗迪也许会受人威胁,但是那个原因不会是迪斯……

                  两人中间的沙加,则舒服的靠在座椅中,双手环胸,听得津津有味。

                  “不……”阿布脸色一变,垂下头,突然有些扭捏的把玩着自己的马克杯:“是头儿……头儿说……撒加他说,如果我再敢交给他那种头上带花的死者复原照……他就——他就把丘比特大卸八块!”阿布猛的抬起头,一脸悲愤:“他居然用丘比特威胁我!!”他水蓝色的眼眸里隐隐泛起些许水光,楚楚‘冻’人。

                  “丘比特?”沙加略略挑眉,看了看穆。

                  穆叹了口气:“——阿布罗迪的躺椅。”撒加也真是够绝的……

                  “你们都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撒加手中依旧抱着一大摞资料,推门而入,兴冲冲的脚步却突的顿了顿:“怎么——在聊什么?”他的笑容僵在嘴角,迅速察觉到房间里的诡异氛围,里面一个泪眼汪汪,一个似笑非笑,一个仰天长叹——又在搞什么鬼?!嫌案子不够多吗?!撒加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有预谋般配合着突突的跳。

                  “在聊丘比特。”穆轻勾唇角,若无其事的一语而过。

                  “丘比特?!”果然!撒加唇角微微抽搐着,用凶光狠狠的杀了阿布罗迪一记——但凡涉及到他那张宝贝躺椅他就一定要像个小媳妇一般的到处哭诉大肆渲染他的不人道!!——阿布罗迪扭过头去翻了翻眼睛,默念N遍“要把撒加当死人把死人当撒加”后,觉得心情果然舒爽了很多,转回头来继续怡然自得的喝他的宝贝咖啡——显然无关痛痒。

                  穆轻咳一声,虽然觉得自己此举有失厚道,但不得不阻断两人间电力十足活力四射的火花,把话题引上正途:“怎么,警方的热线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吗?”

                  “不……” 撒加下意识的回应,他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提醒自己万事都以公事为先:“不是警方热线。艾欧洛斯刚刚把阿布罗迪做的复原照片输入了警方的资料库进行检索,结果运气很好,”撒加说到这里略有停顿,眉头舒展开,轻吁了口气:“我们在三年前的寻人立案中,找到了被害人的照片和一些相关资料——虽然资料不是很详尽。”他把手上的资料分给三人,然后坐到他们对面等待着——给他们翻阅的时间。

                  “啊!确实是个水灵灵的金发小美人儿啊!”阿布罗迪先抓起照片欣赏,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他一向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着独到的灵感,天下无双!

                  “这个报案者和被害人是男女朋友?”沙加看的很快,也很仔细。

                  “初步交往中的男女朋友。”撒加补充道,力求精炼准确。


                  16楼2007-12-07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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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这些都是真的……”她怜惜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却被他避开了,他看向她的眼里流露出满满的防备、恐惧和……厌恶……她静静的笑了:“这些,即使我不说,警方也会向你证实的……我说了,是因为我累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从来,就没有幸福过……日夜背负着忏悔的十字架每时每刻都看着自己的丈夫思念另一个女人……这个屋子从不开灯,在白天也挂着厚厚的窗帘,因为只要有一丝光亮,我就会看到那流了一地的血,它一直都在……那种潮湿的血腥的味道,再多的薰香,都掩盖不了……可惜你却从来没有注意过……我的一切,你都,毫不在意……已经够了……我,其实一直祈祷着,她能够被人发现,终于今天,我,可以解脱了……”

                    她一步一步的退后,神情慢慢的,变得冷漠:“我一直那么爱你,但是,你的心里却不再有我……我们从来没有平等过——除了现在这一刻……你一定认为我毁了你的一切——你过去的爱,你现在的生活——其实平心而论,我伤害你就如同你辜负我一样多……这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让我们平等……”

                    她回过身,面对着艾欧洛斯,缓缓的将手中一个中型的包裹递给他:“凶器……我一直留着。虽然已经很久了,但是我相信,你们总会有方法找到你们要的东西的……那时,他正承揽一处公寓的地基工程,所以藏起尸体……并不是难事,”她耸耸肩:“我们走吧……可以结案了……”

                    艾欧洛斯握了握手中的包裹,沉默的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依旧维持“尊重女性”的风度。

                    Grace笑了笑:“谢谢!”她从容的向大门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再回头看她的丈夫一眼。

                    一片低气压……

                    “要不要猜猜凶器是什么?”穆勾了勾唇角,凑近好像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沙加,轻声开口。

                    沙加冷冷瞟了他一眼,抬手敲了敲身旁的一副相框:“鳄鱼的牙齿!”随即举步离开,压根儿不理他的反应。

                    果然……他早就想到了……

                    穆笑笑,看向相框里一身俐落的登山装扮,英姿勃发的女孩儿——Grace,高举着冰镐,似乎在为攀上了顶点而欢呼胜利……穆的视线移向身后那位几乎瘫在墙上,神情萎靡的男子……恐怕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那么,”穆缓缓开口:“我们先告辞了。”

                    他转身刚要离开——

                    “……是什么?”男子却突然抬起头,看向他。

                    穆略略挑眉,回视他。

                    “Grace说……她说,只有一样东西,可以让我们平等……那是什么?”

                    “……我想,”穆轻叹了一声:“大概是……痛苦吧……”


                    ——既然,爱永远不能使我们平等……那就让痛苦,把我们深刻在彼此的记忆里吧……


                    25楼2007-12-07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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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没意思,”阿布罗狄皱了皱眉毛,表情略显扭曲:“真没意思!”他又重复了一遍。

                      可惜无人理会他。

                      “你们真的没有使用美男计?”阿布罗狄才没那么容易放弃,他扑过去,扯下穆手中的报纸,认真的问道。

                      “这可就很难说了……”穆叹了口气,看来是躲不过了。

                      “你……唉,当初接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就很郁闷,没想到解决了之后加倍郁闷!”

                      “有什么好郁闷?这个案子解决得这么顺利,九成以上都归功于你熬夜做出的面部复原。”穆淡淡一笑。

                      “你在开玩笑!这情形多让人郁闷啊!就是因为那么辛苦!我原本准备查出一切后,把证据都砸到凶手脸上,逼他现出原形!那样才有成就感!结果呢?结果凶手来个自发认罪!!女人呐,就是不懂坚持……”阿布一扼腕:“这就好比你用尽全力打出了一拳,结果打在了棉花堆上……所以,真没意思~~~~”他再次重申。

                      “啊,恭喜!认识你这么久了,这是你第一次说出这么形象贴切的比喻!”穆笑笑,捡起报纸继续全神贯注。

                      阿布罗狄瞪了瞪眼睛,就知道从这个家伙身上得不到一丝丝共鸣!他有些泄气,随即眼神一亮:“那沙加呢?不郁闷吗?”他转向一直靠在窗边悠闲的喝着茶的沙加。

                      沙加回过头,浅云般的金发闪耀着窗外阳光的色泽:“这不是很好吗?为自己的罪恶忏悔……这是最完美的结案方式。”

                      “什么为罪恶而忏悔,我看是为爱情而疯狂!”阿布罗狄撇撇嘴,还是不甘心,为什么一个人的死亡会给另一个人带来幸福?——这世界真是匪夷所思。

                      “亲爱的阿布罗迪,会让人疯狂的,永远不会是爱情,”穆从报纸里抬起头来,柔声说道:“而是人内心深处的软弱。”

                      拜托……不要这么深奥……阿布罗狄大叹,抚上额头,一副投降状:“沙加怎么看?”他企图寻找同盟军。

                      穆也转头看向他,紫眸中一片深沉的颜色。

                      “愚蠢,”沙加淡淡的回望他,一脸的莫测高深:“……是人类的天性。”

                      噢!MY GOD!彻底败北!两个超理性机器人!!阿布受不了的挥挥手:“你们慢慢探讨,我出去透透气!”

                      ——外面有阳光、有透明的温暖……

                      可是有个地方……阳光永远也照不到……

                      阿布安静的站在金属台前,目光掠过台上的‘骨头美人儿’……是的,即使是现在,他仍然这样称呼她,这是他给她的名字,也是他给她的尊重,他尊重每一位躺在金属台上的……“人”……即使他们,不再呼吸……

                      “其实应该这样想,你是幸福的……你拥有一份旁人永远夺不走的,不会老,不会变……最完整的爱情……他一直都很爱你……”在爱情最美最真的时候死去,大概是一件幸福得让人嫉妒的事……至少,有人会嫉妒,嫉妒到疯狂……

                      阿布带着医用手套,轻轻的将她两只相对比较完整的手臂——虽然只剩下骨头——合拢在胸口处……感谢神,赐予永恒的安眠……

                      “凶手已经自首了,法律会给予她应有的惩罚……那么现在,乖女孩儿,好好睡吧……记得,要做个幸福的梦……晚安……”阿布轻轻的将尸骨袋缓缓拉上,一滴冰凉却柔软的泪,不小心落到了骨头上,渐渐的晕开,像是从骨头里盛开出的,晶莹剔透的花……

                      ——“三天后,会举行她的葬礼,你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是否要去?”阿布罗狄刚刚关好实验室的门,回身就看到像根柱子一样冷冷杵门外的撒加,一脸严肃的问他。

                      阿布愣了愣:“葬礼?呵,像我这种天生不会严肃的人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场合?拜托,头儿,我怕忍不住会笑出来的!”他略显夸张的扬了扬唇角,抖了抖制服,撩了撩自己水蓝色的发,随即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留给他一个潇洒自如耐人寻味的背影。

                      撒加扯了扯唇角,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也许,这个世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不止一个……


                      26楼2007-12-07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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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埋尸灭迹,据说正在挖坑掩埋的途中,被警方的巡逻车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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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阿布罗狄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警方顺路把尸体也扛回来了,由于经过多次移动和破坏,初步印象,第一手证据保存的基本不多……”

                        “你说什么?!”撒加嚯的起身,神色严峻:“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法医没有去过现场,怎么就擅自运回尸体?!”

                        “……嗯,”阿布罗狄想了想,再想了想,觉得这危险的一球不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实在不该接:“那么我们,要先审问活人,还是死人?”他决定按自己的思路继续走下去,才是安全之道。

                        撒加冷眼斜了斜他,明白他对自己刚刚一番责难的有心回避,抿了抿唇:“死人!”

                        看来今晚又得通宵了……

                        “……湿了。”阿布罗狄天外飞来一句。

                        “什么?”撒加已步向门口的身形停顿下来。

                        “你睡觉时垫在头下的手臂……袖口湿了……”阿布晃晃悠悠的走到他身旁,抬头若无其事的观察天花板。

                        “……是,我睡觉时流口水!”恨声说完,撒加大力的一甩门,先行离去。

                        “呵……”阿布罗狄笑眯眯的看着门口,眼睛弯弯的,水亮的颜色一如窗外的月光:“是吗……原来眼睛,也会流口水啊……”


                        30楼2008-08-09 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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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加锁紧了眉,头一次没有驳斥阿布罗狄的主观臆断口无遮拦——显然也是对这种行凶手法困惑非常。

                          “这里似乎还留有一些纤维……”穆依旧专注的查看着死者颈部的伤痕:“我想,应该与造成他窒息而亡的凶器有关……”

                          阿布罗狄回过神来,立刻拿起小镊子走过去,仔细的把勒痕处的残留物收集起来,放入透明的取证袋中,密封好,然后举起来,借着无影灯的光,仔细辨认着:“很亮的橙色……这种纤维不是棉质,倒像是丝绸之类……”

                          穆没有异议:“也许是领带,看他的着装非常正式——衬衫,西装,却唯独没有打领带……”

                          “——橙色的领带?”阿布罗狄瞟了眼死者身上那套铁灰色的正装:“大叔的个性还蛮闷骚的嘛……”他小声嘀咕着,暗自吐了吐舌。

                          “怎么现场没有发现领带吗?”撒加脸一沉:“枪支呢,也没有发现吗?”

                          “没有,至少警方带回疑犯和死者的时候 —— 都没有,”穆叹了口气,对于这种情形也颇感无奈:“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埋尸的现场走一趟。”

                          撒加摇了摇头,心里始终对警方这次私自运回尸体的冒失行为耿耿于怀——想起阿布罗狄之前的反应,似乎对这次执行任务的差劲警员颇为袒护……他皱了皱眉:“沙加呢?回去休息了吗?”

                          “怎么会?”穆好笑的扯了扯唇角,心想让沙加休息可是项技巧和耐心并重的相当有难度的挑战:“他有的时候会对活人更感兴趣……”他平淡的回道,而一丝无人察觉的浅浅的温柔却在紫瞳中一滑而过。

                          “沙加在疑犯那里做取证工作——为了防止他身上残留的证据被进一步的损失或破坏,” 阿布罗狄皮笑肉不笑的瞥了穆一眼,不明白好好的话为什么就不能明白的说!——这两个阴险狡诈心思诡异的家伙,在接到通知后,一个跟着活人走,一个追着死人跑,留下我一个可怜兮兮的往枪口上撞!他撇了撇唇:“应该已经结束了。”

                          “很好,我正好有些事情要请教他,”撒加点点头:“阿布罗狄负责这里的验尸取证的工作——对胸腹部伤口的检查要仔细,注意死者体内是否有弹壳留存,指甲间的物质也要全部取样,希望他在挣扎间曾经抓伤过凶手,哪怕撕扯过凶手的衣服也好,以方便我们做进一步的鉴定。”他仔细吩咐着,表情严肃。

                          “是的是的……我是新手,我第一次做这种工作。”阿布罗狄不断的点头,同时耸耸肩,自我解嘲。

                          撒加斜了他一眼:“所有送去化验室的样品都贴上特殊处理的标签,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和我沟通。穆对死者的状况已经有初步的了解,不如我们一起去沙加那里看看情况,正好和他交换一下意见。这个案子,还是交给阿布罗狄来主要负责——你需要这种机会,当然,我可以做协助工作。”

                          穆微微一笑,眼神闪了闪:“正所谓‘能者多劳’,阿布罗狄,辛苦了!”他低声说道,除去医用手套后拍了拍阿布罗狄的肩,不知是为了鼓劲儿,抑或是聊表安慰。

                          阿布罗狄眯上眼睛,回头对他露齿一笑——确保他看到自己雪白晶亮锋利的牙齿。

                          两人快走到门口时,撒加转回身来:“阿布,‘水泥美人儿’的那个案子你表现得很不错,之前有关你晋级的审核报告我已经提交上去,估计近期就获得上级的批准,”他目光闪了闪,语气放柔了些:“所以,要更加努力才好。”

                          “啊?”阿布罗狄愣了愣,对于他这突来的‘温情主义’毫无防备:“噢……”他无意识的点点头,其实那些升职啊晋级什么的,他倒是从没在意过,他喜欢这个工作是因为……因为……他的视线没有焦距的游离着,不经意间撞上穆含笑的目光,穆对他眨了眨眼,阿布罗狄猛的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垂下头, 觉得两颊有些发烫……

                          这种行为有点儿类似于“怀柔政策”——该不会……是因为我发现了他袖子上的‘口水’?所以他要想办法让我闭嘴……这逻辑似乎还说得过去……

                          直至撒加和穆走远,阿布罗狄还在垂头丧气的反复猜想着,他摇摇头,告诉自己要先集中精力做好手上的工作,那些有的没的……唉……先别想了……


                          34楼2008-09-28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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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犯身上所能提取的证据在半小时前就送了过去,有没有做对比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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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钟还没有结果?” 这种辩解撒加显然不接受,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米罗铁定会挑他比较感兴趣的先做检测:“但是得出‘面粉’的结论却只需要五分钟?”
                            “因为面粉是面粉,指纹是指纹,而纤维又是另外一回事,”米罗无辜的回视,他知道很多人都认为他脑皮层基因突变导致反射神经传导障碍因此思维怪异举止荒诞,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就像他认为此刻撒加言语间的逻辑才是真正的匪夷所思:“而科学是科学,不是炸薯条——”几分钟就能出一锅……米罗吞了吞口水,在撒加冷冽眼神的注视下,忍痛咽下了后半句。
                            沙加看了看米罗,转回头去,一语不发。
                            穆依旧静静的微笑,最佳听众,当之无愧。
                            “呃……你是不是要参加对疑犯的提审?那位敲门的警官,还在门外……”米罗倒是压根儿就没想过那边两个正看好戏的 ‘恶魔’能稍微人性点儿帮自己分散些火力,于是努力自救,他用指背刮了刮自己挺直的鼻梁,意有所指的用眼角余光向门外瞄去。
                            “警官?负责这个案子的?”撒加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就是把尸体擅自运回来的那位?!”撒加慢慢的眯上眼睛,眼底浮起阴霾。
                            —— “小艾?”略显惊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不进去?在这里罚站吗?”
                            米罗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太好了,阿布来了,大家都可以轻松了……凭自己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总结出的实战经验,再有什么问题,只要技巧性的丢给阿布扛就没问题了——因为阿布罗狄在头儿面前一般都是颇具“舍生取义”精神的炮灰级中坚力量:“那么我……我先回化验室等结果。”他很识趣的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在经过阿布罗狄身边时,不忘挤眉弄眼一番——
                            “你闻起来就一股死人味儿……”已经走开几步路的米罗又退了回来。


                            41楼2009-01-27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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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阿布罗狄横眉毛立眼睛,对米罗从来就不假以辞色:“因为我刚做完尸检!要来个拥抱吗?!”
                              米罗摇摇头,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试探的结果,阿布罗狄今天的心情恐怕也是晴转阴……于是当机立断一溜儿小跑儿迅速撤离火线。
                              那边的艾欧利亚则一直就在门口踌躇着,正不知怎么回答阿布罗狄的话,见撒加向门口看过来,于是有些无措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长官……关于这个案子,我们刚刚收到了最新通知,交通科发现了两辆被遗弃的中型越野车,一辆在城西一座加油站,登记在受害人名下,加油站的负责人声称发现这辆车时车门上沾有血迹……而另一辆停在加油站以北五十公里左右的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上——确切的说,和此案埋尸的地点很接近……车主登记的名字是Erwin——经核实,就是疑犯。 ”他毕恭毕敬的说道,声音有些艰涩,表情倒像是做了错事后正试图补救的孩子般小心翼翼:“你们……要不要去现场看一下?”
                              这一番话倒是让室内外的几个人都有了反应。
                              “我们当然要去——必须要去!”撒加沉声说道,高大的身形几步就踱到门口,正要继续说些什么,阿布罗狄立刻在艾欧利亚身后对他比了个‘STOP’的手势,眼睛眉毛都拼命往一块儿挤……
                              ——能把那么漂亮的一张脸皱成那副难看的鬼样子,可真有本事!……这是撒加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他随即怔忡了许久,其实很清楚阿布罗狄是想要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口下留情,手下留人”——艾欧利亚虽然刚刚通过审核,提升为正式警员没有多久,却是个非常热血充满干劲儿的年轻人,加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和他哥哥一样优秀的警官吧……只要,他能改掉那种无视任何规章程序,行动永远快于大脑的冲动个性……
                              撒加叹了口气:“阿布罗狄和我一起去,”随即回过头:“沙加和穆暂时留在这里,等那些证据的对比结果。”
                              沙加轻轻颔首。
                              “为什么不让穆去?”阿布罗狄又开始不服:“我刚刚在死者大叔的肝脏内取出了一枚子弹,点三八口径的——我也要在这里等结果!”他咬牙汇报进展,站在门口,死瞪着阴影里那个优哉优哉一派清闲的男人。
                              “我无所谓。” 穆耸了耸肩,却一依旧动不动,斜倚在墙上,双手环胸,对他微微一笑。
                              撒加面色一凛:“第一,你很少出任务到现场,必须要多积累经验;第二,你找到了子弹虽然值得褒奖,但没有枪,根本无法比照弹痕,你要等什么结果?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上司的命令你必须要服从,没有‘为什么’!”他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转过身看了艾欧利亚一眼:“我来开车,还需要带上两个现场调查员,现在就出发吧!”
                              阿布罗狄皱皱鼻子,看着两人先后离开的俐落身形,含糊不清的嘟哝了句“专制独裁”之类的话语,悻悻的准备回去拿自己的工具箱……
                              “阿布,”穆出声叫住他,略显低沉的嗓音优雅如故,阿布罗狄回头——


                              42楼2009-01-27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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