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年没有听过五月天了。
偶尔会在充塞着大量MUSE、guster、the wombats等软不拉叽的国外乐队的MP3里找到〈一颗苹果〉、〈志明与春娇〉、〈轧车〉。更多的时候,我会跳过,后来干脆制了个文件夹,将MP3里的中文歌放进去,冷冻掉。
还记得高中时的MP3用的是BenQ,高中的时候穿的T恤是五月天101纪念服,高中的男朋友通票喜欢五月天,高中组乐队玩五月天的
歌,高中时的QQ签名全是阿信写的词。
高二的时候五月天被邀请来了我所在的小城市开小型演唱会,我挤到了最前面的贵宾席和一群只喜欢革命歌曲的老教授一起,我很失控地大喊,我拿到了五月天的亲笔签名CD。我知道阿信一定看着我,至少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过一秒。因为我在encore的时候哭着喊,阿信,倔强啊,怎么不唱倔强,阿信。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离阿信只有三米的距离。
然后阿信轻轻抬起麦克风,说:“今晚最后一首歌,倔强。”我又哭着唱完这首歌,完全不顾身旁的人。
那时只有16岁,暂且可以用青涩来形容么?比起现在忙于找奇怪的歌来装B的自己,那时候能听着〈彩虹〉哭得满脸是泪水,真幸福。
我总是觉得只有中文歌词的歌曲才能真正打动内心深处的自己,其他语言的都不可以,顶多稍微触动一下下。这一年听的都是很硬的摇滚或者软趴趴的呻吟民谣,扭动的英文歌词骂骂director,哼哼suicide is painless,听完后倒没什么了,到现在为止,谁能象五月天一样,能把青春说得如此极致,包含世间一切可以形容它的词措,残忍得让我们感动。
所以你只想用口号把我们感动了就好了吗?
高三时面临瓶颈期,漫长的自我侵蚀。我开始恨五月天,〈咸鱼〉里说什么有没有梦够不够疯,错完了再重头?放TM屁,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五月天,只有你们那么幸运,只有你们的梦被发现。所以我恨你们,恨你们对我的统治,让我接触到一个终会晴朗的世界,啦啦啦啦地唱唱唱仿佛一切阴霾只要努力了自然就会消散。
报志愿的时候跑到了河堤边上发呆,我却反复听着〈人生海海〉,断断续续哭了一个下午,回家后坚决地做了某样决定。
其实我从来不相信音乐有多伟大,顶多只是样谋生技能,出唱片赚钱开唱骗人气。商业化?多人听就商业了,卖得好能赚钱就商业了,流行的就是商业的。当时一个玩地下摇滚的朋友看了那场五月天的演唱会之后狂踩怪兽,说什么技术很烂,哎,非主流装牛B,寂寞真是最无敌的了。是的五月天流行五月天商业,可是你否认不了他们的成绩,就是将摇滚唱得如此感人,中国还有哪只乐队能把一大男生唱得满脸泪痕呢。
2007年7月五月天来广州开个唱,我和朋友买了最便宜的票,5个小朋友挤到前一点的地方,举起手跟唱。那晚只有少许的感动,更多的只是身在现场的兴奋感。那时候高考结束,脑袋刚好放空了,残酷的青春岁月刚好到了一道坎,良心已经不在了。离地球越来越远,离自己越来越近,这句话仍然记得,而从前高中时候各种关于自己和小五的许多故事,却已记不太清楚了。是自己真的失去了良心呢,还是哼唱青春的日子早已完毕了呢。大学生活里根本看不到青春,呵呵,没有羞涩的脸庞、放纵地爱、作文本上天真的幻想,全是一些条框形式的等待解决的问题,功利性目的性强得没有人味。曾经经过漫长的等待,认为一定能等到好的东西,却在失去青葱的年华后,才晓得自己在泥沼里茫然地挣扎。长大难道是人必经的溃烂,一万个疯狂的爱,灭不了一个渺小的孤单。
我曾经问过以前的男朋友,你喜欢五月天哪张唱片,他说,〈人生海海〉啊。我说为什么。因为第一首是〈一颗苹果〉,最后一首是〈人生海海〉,就象一条完整的解答。从前我的眼神坚定,回头之时毫不犹豫,而今我知道我可以再次坚定不移,因为我没有改变过。
潮起终究潮落。所以我说就让它去。我知道潮落之后一定有潮起。
三言两语,已是你的一生。即使错过很多年,我还是愿意重新爱上五月天。象邂逅一段早已相遇无数次的恋情,纵使相对尴尬,亦无知地说道,噢,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知道你懂知道你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