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的好不容易抱扎好的伤口,您可别乱动啊!”小伙计连忙叫道,说着便要扶白玉堂躺回床上。一边絮絮叨叨道:“您从左膝盖到脚腕处不知道肿成什么样子了,还敢乱动!”
白玉堂微微闭了闭眼,想起那会儿他一步步‘走’向崖底……
抓了一根树根时才发现离地面足有一丈高,却突然没了踩点。无奈之下只得咬牙往下跳。着地时崴到了左脚,为稳住身形本能跪倒,许是跪到石子儿上去了。本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惜他背着展昭愣是走了一天一夜,足足爬了一座山才拼着一口气撑到了朔州城里。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腿肿成什么样子……
可白玉堂顾不了这么多,坚持要去看看展昭才能放心。小伙计实在拗不过他,只好搀着他,一步一跳出了屋子……
白玉堂扶着门框看到展昭躺在床上:额头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可还是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一时心急如焚,甩开小伙计。一步一跳的跳进屋里,靠近展昭,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是想传给他活下去的力量……
“少侠,放弃吧……”
白玉堂闻言回头,是那个慈祥的老头,可他却说出了做冷漠无情的话来。白玉堂登时火冒三丈,一双凌厉的桃花眼直盯的老者胆怯般低下了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中了毒……”
“我知道!”白玉堂气哼哼的打断了他。
“没有解药的,他是被金鞭子所伤。金鞭子鞭下断无活口,不只是因为他心狠手辣,更因为他的鞭子上猝了毒。虽然你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可那是暂时的,他迟早要死。”
“我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解的毒!”白玉堂心知老者说的在理,而且他在展昭坠崖的那一刻也看到了金鞭子凌慕枫和那个女人,他只是因为顾及展昭的生死才没去找他们算账。
“那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老人从白玉堂眼里看到了无可救药的固执,只得摇摇头,叹息道。
“我去找公孙先生,他一定有办法。”白玉堂想到了公孙策:“大夫,您能不能教我拖延时间的办法,让他多活几天也好。”
“好吧,老夫这便开个方子。你也要记得每日为他运功护住心脉,总能拖个二三十天的。”
“二三十天?也好,足够我回开封府的了。”白玉堂点了点头。
午后,白玉堂将手中的画影交到了老人手中:“白某身上并无银两,无法交付医药费。只好将随身之物作抵押,日后定会携银两来赎。”
“少侠不必如此,这点药小店还是送的起的。”大夫委婉道。
“白某一生从不欠人。”白玉堂固执道。
“那您还是将那把留下吧,万一您来不了,还可以卖个好价。”小伙计凑了过来,在他眼里,白玉堂手中的巨阙通体黝黑,总要比华丽花哨的画影看上去沉得多。按废铁的卖法,自然能卖的更好的价钱。
“不懂就别在哪儿胡咧咧!”白玉堂没好气道:“我腿脚不便,劳你买辆车来。我待会儿就动身。”
“去吧去吧!”大夫和蔼一笑,打发走了一脸委屈的小伙计。又偏头对白玉堂道:“江湖中人最讲义气,最重诚信。老夫信得过!”
“是吗?”白玉堂淡然道,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巨阙剑的剑穗,暗想还是画影顺手。
“要不然你为什么不惜费尽千辛万苦来救他呢?”老者并不建议白玉堂淡然的态度,笑呵呵的补充道。
白玉堂几日来未展的眉,终是舒展开来。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我哪儿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惜费尽千辛万苦也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