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已被点燃,丝丝缕缕蒸腾上涌,也将素水谣心内本就积蓄不多的安全感渐渐散出。
柳迟寒的容貌在如今的五人中倒不是最拔尖儿,武功却是几人中最好的,加之她年长素水谣两岁,性情稳和,便被素水谣当作长姐一般依赖。如今柳迟寒正在擂台之上经受生死考验,素水谣站在台下,白嫩小手攥出细密冷汗。
细作的武器大多轻便灵巧,这五个女子的自然也不例外。柳迟寒所用的是一把银边软剑,相对真刚所用的玄铁长剑正是以柔克刚,但以她的武功修为挑战悍勇无匹的真刚,也只是有招架之力并无反攻的机会。
一炷香就要燃尽,柳迟寒不由得也有些慌了手脚,她已被逼到擂台边缘,眼见真刚的长剑朝自己袭来,料想躲避不过,索性向后倒去,在摔下擂台的瞬间用软剑缠住对方的脚踝,已同归于尽的方式将真刚拉下了擂台。
最后一截香灰掉落的同时,内侍终于高声宣布道:“柳迟寒,通过!”素水谣听见喜报,激动得几欲流泪,若非顾忌着在众人面前忘形,她恨不能冲过去抱住柳迟寒。
而赵高似乎也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看柳迟寒站起来跪在自己面前等候发落,薄唇微挑难得地赞了一句:“做得很好,退下歇着吧。”
柳迟寒将长长的一口气咽回口中,忍着浑身疼痛对着赵高又是一礼:“奴婢谢恩。”而后便静静地退到场中不起眼的角落,回望素水谣的眼神中含着满满的担忧与期许。
星魂一直负手伫立在赵高身畔,一双明眸毫无波澜地观望这一场生死之战,在无声地目送柳迟寒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人群中后,少年才轻哼一声,面容上镌写着一成不变的倨傲神采;“还不算太过无用。”
真敢又回到了擂台上,经过刚才的热身之后,他那令鬼祗侧目的战神气魄不减反增,虽然柳迟寒首战的告捷给了其他四名女子极大的信心和鼓舞,但看到真刚此时的模样,宫女们又倒抽了一口冷气。
此后的第二名应试者果然没有经受得住考验,她的武功远不如柳迟寒,刚刚开始比武便被真刚逼得节节败退,炉中的香燃烧还不到一半时便命丧真刚的剑下,将死时一双本是水灵的眼眸被她瞪得老大。
目睹同伴的鲜血,素水谣和另两名宫女俱吓得面庞惨白,本还在混沌无依中的她们猛然意识到眼前种种或许就是细作将要面对的未来,强则生,弱则死,决定命运的只有成败二字,何其无情。她们原本都是弱女子,可是在这条唯有强者才能生存的道路上,却没有她们选择的余地。
当素水谣走上擂台时,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轻颤的身躯。窸窣雨滴声中她只听得自己的心跳犹如擂鼓,杂乱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