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莞呢?" 站在车棚前的田语橙默默地看着张跃轩推出单车，却迟迟未见一向守时的温莞存在。终于忍不住发问。
张跃轩头也不抬，跨上车。说她先走了。
好吧。温莞先走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不可能不问的，哪怕张跃轩的脸平淡似水没有任何交谈欲望。
"那你知道我的自行车去哪里了吗?" 她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遍各色各式的男女式自行车，唯独自己的不在内。而一向泊在张跃轩的车子旁边的习惯更是彼此都熟知，这回张跃轩一副毫不吃惊的样子，明显就是知道怎么一回事。
果然，少年轻挑眉，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估计是被温莞借走了。"
……
"上车吧。" 他嘴角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后面的田语橙完全愣住。
"或者你走路回家。"
最后，田语橙还是在步行半小时和坐张跃轩后座中，明智选择了后者。
车轮压过那低哑的声音渗入了凹凸不平的小路石砖上，梨花压在枝头温婉浅笑，洁白似雪的片瓣不经意攀上昨夜悄然而至的露，欲坠的甸甸装满了缓缓驶过的少年少女的心事。
萌芽在秀葽之月的愫。
张跃轩你想干嘛这句话才爬上喉间，前面坚实的背影出声。
"田语橙。" 一如既往地唤着全名， 细细复来却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应了一声，眼前掠过沉睡在芳香泥土里的嫩芽，忽地破土而出，如一直眠躺于细碎时光中的秘密一样。
"你一直没有发现一件事吗?" 张跃轩的声音此时听来像在另一个星球传来的一样陌生虚渺，后背像厚厚的墙一样挡住所有。
田语橙清了清嗓子，问："什么?"
然后她忽然回头看，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但是视线范围内除了依旧茂盛的老榕树外再无其他，树影层叠成一块，晃花了眼。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听到张跃轩的一声轻笑。
笑什么？她不自在地把书包搂紧了一点。
"没有啊。只是忽然觉得原来班长也会有那么蠢的时候。" 怎么听起来像是正儿八经的?
"哪里蠢了！" 田语橙对突如其来的嘲笑有点不太服气，反驳着。
打散了原本尴尬凝固着的气氛。
"哪里都蠢。"
"但是还是生日快乐。" 他说。
低吟在旧时里的，不着痕迹用指腹一路划过泥墙的模样。
可惜他无法看见，身后的人从明亮眸子里溢出的浓浓笑意，还有连她也不曾察觉的点点上来的绯红已经涂鸦着精致年少的面容。
就这样缓缓地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回家的路上。
我们的四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