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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长乐未央》 BY 尼可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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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分心不要紧,立刻有人看准了她的空隙对着无痕就刺过来。江一鹭连忙拉着无痕到自己怀里,运剑如圈,刺破敌人手腕。这下江一鹭可是头疼了,这一仗彻底成了自己以一敌百的状态。也罢,今天就是交待在这人,只要把无痕和那个木盒安全送出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在无痕带着相当数量的毒针,在江一鹭的怀里,两人如同背靠背作战,反倒更加得力,不一会儿杀开一片。这时,无痕忽然看见西边有几个人势如破竹的杀了过来。那手法与阵势,与当年如出一辙,难道?!
  那群人迅速的杀了过来,所过之处各大门派的人悉数倒下,如鸟兽散。江一鹭转过身来,没发现无痕也正怔怔望着来人。为首的人身形像个女子,只是一样蒙着面。露出的眼睛却让无痕惊诧的捂住了嘴。而那人看见了无痕刚才挂在江一鹭的怀里,也是眼神一动,旋即吹了一声口哨,带着手下离去。
  也许只有无痕自己听到了心里那一声大喊,而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把身上挂了彩的江一鹭送回去。
  在这俩浴血的时候,寒蝉站在着了火的符家大宅里,正和无岚一起指挥护院们救火。无岚死命拉住寒蝉才护住她不冲过烈火冲天大门进去。护院们迅速的扑灭火,寒蝉冲进去,还没走两步,又立刻被无岚拉住躲到柱子后面。
  无岚当然不敢把寒蝉放过去,眼前一片残垣的院子深处,尚未着火的大堂里,一个矮胖的男子带着一群杀手围住了符家一家老小。为首的阴郁女子,寒蝉见过,只是她还不知道,那个女子叫做步茗。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4-01-22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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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闭上眼之后,却没有感受到步茗那锋利而无疑的刀锋。惊诧间睁开眼,只看到太后的杀手们倒下一片,而步茗只是回头对她说了一句,“走。”
      符雅弘眼睁睁的看着步茗一个人与大内高手们浴血奋战,虽然斩杀别人极快,却也负伤极快。一道血红伤口在肩膀乍现的瞬间,血液极为优美的飞溅出来。“走啊!”步茗大喊道,符雅弘愣在原地,不防此刻寒蝉和无岚带着冲进来的护院们掩护着符家老小从刚灭火的后门跑了出去。
      被包围的步茗只听到符雅弘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
      “步茗!!”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4-01-22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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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音绕梁
        其实江一鹭身上的伤口不严重,虽然伤在胸口处,倒也非深可见骨;一开始她自己封住穴道止血,奈何在交战之时豁出八成功夫来以一敌百,没办法再任由胸口伤患处血脉不畅—再不畅气都顺不过来了。那青色衣衫被血濡湿,吓得无痕以为噩梦又要重演。
        那是个只有她和哥哥亲眼见证的噩梦,那个时候雾影门里还没有江一鹭。在熊熊大火中,她亲眼看着那个人浑身是伤的被她的弟弟带走,而哥哥拉着她不让她追过去。“伤成那样谁也救不了了!!不要浪费力气了!!她既然能这样做就证明她根本不爱你!!”
        是吗,藏犀,你根本不爱我。
        无痕觉得那天晚上一切都像一个梦,好像又见到故人,好像身边人又要伤重死去。好在一切都没有成真。江一鹭只是有些虚弱,在卧床休息了两天就无大碍了。已是炎炎夏日,气温一日高过一日。无痕每日亲手给江一鹭换药擦洗,生怕她伤口感染。其实她自幼便对别人胸口的伤有梦魇,小时候见过那么可怕的伤,见过那样一个人因为刀伤英年早逝,她恐惧这样的伤,哪怕眼前江一鹭胸口细长的口子并不吓人。
        “怎么了?这两天我看你总是很担心的样子。”江一鹭从无痕眼睛里察觉到深不见底的恐惧,便一边问一边爱抚她女神的脸颊,“没事。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江一鹭知道无痕不愿提旧日事,也就不再追问,心里自顾自思忖那日来救的到底是什么人。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4-01-22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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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武功高超,任是随便一个自己都无法轻松应付。下手又快又狠,目的简单到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杀到了目的之后就撤退。那种阵法她也从没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你说,”江一鹭握着无痕刚刚替她包好绷带正轻抚在颈口的手,“那天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无痕眼中闪过一丝躲避情绪,分毫不差的被江一鹭捕捉到。“不知道。想要知道的话,也许只有问哥哥或者大姑姑,问云师傅。我多年不关心江湖事,早就不清楚了。”江一鹭只好点点头,关于那丝隐瞒,她无法解谜。她对无痕的态度就是骄纵宠溺,什么都听无痕的。她不说,她不问。
          而此刻她不问,只是看着无痕的眼神飘向窗外,飘向她还年幼的那年。江一鹭觉得此刻无痕的表情很陌生,从来没见过,她还不知道,那是思念的样子。忧伤,脆弱,疲倦,似乎在寒风中茕茕孑立。夏日的午后,闷热就要过去,即将下起雨来。江一鹭就这么看着无痕,看着她对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寄托自己无法明白的情绪。好久好久,好像觉得无痕的眼角有眼泪滑落。她伸出手想去替她的爱人拭去眼泪,却发现那是自己的幻觉。
          “一鹭。”无痕忽然转过来,脸上的情绪明明是由悲转喜,却还没有告别干净。“嗯?”“等你再好些,你陪我去一趟秋田吧,哥哥来信说,她快不行了。”
          一封信里,只有这几个字刺痛无痕的眼睛。而相对的,对于寒蝉来说,也许符雅弘逃亡前最后送给她的这封信,才是每个字都触痛。那天和无岚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符雅弘和她一家老小送上她之前自己准备的逃亡马车时,寒蝉才发现,符雅弘坚决起来根本就拉不回来:任是她和无岚如何拉扯,符雅弘死活要回去救那个叫步茗的女子,“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去救她!否则她会死的!”挣扎的力气大到好歹算个练家子的无岚都要拉不住,寒蝉却一巴掌打在符雅弘脸上,“这是为了你害我,你骗我,还为了那个步茗舍身救你你还不领情!!”说完使个眼色给无岚,“对不起了符大小姐!”说毕无岚使出最大力气,一掌打晕了符雅弘。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4-01-2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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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多说什么,无岚只是打发了五个最强悍的护院一起护送符家一家老小逃亡。一路上记得随时传口信回来。如是便在黑夜中放跑了这一群人。等到她们俩跑回院子里,护院们和这群刺客僵持不下,已然包围了他们。而在整个包围圈正中的,是浴血的步茗,手执自己的宝刀面前支撑站立。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可是听见了所有事情,我不敢夸什么对抗太后的海口,但是我无岚还是有本事把事情抖到皇帝叔叔那里,你们要是还想要脑袋,就赶紧跑回去复命,免得到时候准备不足,不好对付!”无岚叉着腰很不淑女的说完这一通话,杀手们也不是愣头青,识相的走了。毕竟,虽然无家现在只是富商,实际上也不只是商人而已。到底有没有替皇帝做事,又做了多少事,恐怕只有无琰和皇帝知道。名声在外的没名位的公主,一开口就是皇帝叔叔,万一真的有这个本事,伤了她太后也担待不住。任何人都清楚,如今那些旧日异族的地盘会如此安定,多少人是看在无家如今平安无事的面子上。如果无琰死了,或者无家后人受到迫害,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装完大英雄的无岚成功恐吓走了说起来应付不了的一群杀手,立刻跑过去扶住了命悬一线的步茗。寒蝉走过去只是扫了一眼,那身上至少十几道要命的刀伤。是夜,若非无痕不让,也许虚弱的江一鹭也会参与对步茗的抢救。
            寒蝉在无家看着符雅弘托护院们送来的最后一封,暗自伤感独坐。符雅弘在信里承认了她所做的一切,道歉;然后坦陈是她利用了寒蝉,为此自知无法得到原谅,愿意承担寒蝉的一切愤怒和加诸己身的罪名。也说她将携全家老小全部逃遁到岭南。如果今生还能回来,不希望得到寒蝉的宽恕,也不求还能见一面,只希望看见寒蝉幸福。“如果你恨我,恨我欺骗你的感情,不如就此忘了我,我也无意辩解任何。符雅弘并非值得像寒蝉这么好的人一直倾心的人。一定会有更好的人在后面等着你。我已经负了一个人的心,如今身败名裂,不想再害了寒蝉你。茫茫人世,我们两忘吧。”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4-01-2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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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蝉告诉最后一位被无岚打发去复命和送别的护院,从看到步茗为你浴血的瞬间,我就知道我和你是不会有未来的。因为有这么一个人爱你,我竞争不过。我自问也拿不出那样的勇气去爱你,在明知你会嫁做人妇的时候依旧为你甘愿放弃性命。你放心,我会找到我的幸福。我也祝愿你好。我可以不计前嫌,也不想恨你。如果会忘,就忘;不会忘,也没什么不好。步茗我会照顾起来。可怜她为了你这样。再见。
              “步茗好些了吗?”无岚一挑眉,“嗯,姑姑说现在稳定了,但是要彻底治好只怕还要很久。过几天她要和小师叔回一趟秋田,大概一个多月再回来。期间让我们好好照顾步茗就是。说这个家伙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也不能复原。说等她们回来了再带到逍遥峰去。”寒蝉点点头,“那就好。”“我说,”无岚伸过脑袋去,“那是你的情敌吧?为了符雅弘可以那样。你还想照顾她?”
              “我不能爱她,没那个本事。但我感动于步茗可以为了符雅弘不要命,想成全她们。”无岚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寒蝉。寒蝉也不想告诉她,
              是啊,其实我也伤感。可是要是你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早就日渐发现她不爱你 ,心里爱着另外一个人,又何必强求。
              “放她走吧。圈着对我对她都不是好事。她这样的人,我也消受不来。”寒蝉眼神平静的望着前方的空气,符雅弘,我消受不来你绝色倾城,我消受不来你如毒药一般的爱情。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4-01-22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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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江月夜
                无岚再一次出现在含香楼的时候,郭妈妈想都不用想就大喊了一句,“晚镜啊!大小姐她来了!”
                亏得没喊接客,无岚心想,要么我的脸就先红了。在一种污浊男子的众目睽睽之下,无岚快步走到晚镜的阁子。下人们很是乖觉,无岚刚坐定而赵晚镜尚在梳妆的时候,酒菜立刻就摆了上来。无岚摇手令他们都下去,却也瞧见那极力隐藏都藏不住的好奇目光—这些仆役们估计没见过当年无痕来勾搭的样子,或者见过的那些还想看看无岚能不能玩的比她姑姑还欢。
                听说着,你姑姑都“从良”了,而今找了个小的,你这是。。。?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我听说前几日符家大火,你还在那里。以为又是出了什么事。”晚镜虽是沦落风尘,倒不减温柔贤淑,此刻便像无岚安置在外交往多年的驯良小妾一样陪她坐着,把酒满上。“咦?你倒消息灵通,居然知道我在现场。”“这种地方,除了一天到晚的应付客人,就是嚼舌根子呗,什么事不知道。你若有兴趣听,我大可以把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都告诉你。”无岚一笑,端起酒杯,“说那些个,有什么意思。先碰杯!”
                晚镜特别喜欢无岚喝酒的样子,长相姣好的大家小姐喝起酒来颇有豪气,举杯仰头就干,不像有时候见到别的同侪们喝酒还要拿水袖挡一挡—故作神秘。反观之呢,无岚喜欢晚镜那对水雾蒙蒙的眼睛。青楼的姑娘自然不会差了姿色,赵晚镜人如其名,身上总是带着几分慵懒之气,似乎也不上赶着奉承客人,任是如何她都只是淡淡的,自然使人放松。
                要不我怎么就喜欢到你这儿来呢。说出去还不好听呢,什么前王公贵族家的大小姐就喜欢上青楼,啧啧。
                “看你的样子,最近应该好过一些了?”“嗯。事情基本周转过来。暂时松一口其咯。晚镜,”无岚拿过酒壶给晚镜倒酒,微微低着头,“这段时间多谢你。”晚镜笑着和她对饮一杯,“谢我干什么。我得谢你包了我,好大一笔银子啊。”无岚放声大笑,笑罢颇为认真道,“怎么说呢,谢谢你陪着我。”
                晚镜也许以后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瞬间无岚的笑容,温柔真诚,余生中永不冷却。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4-01-22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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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青楼中,也是经年寂寞。你来,总好过别人来。”一语既出,两人各自觉得有些窘。无岚心里也清楚,含香楼不必玉春楼,卖身是基本“业务”。三层楼里,完全可以按楼层和位置来判断不同阁子的姑娘在这里的地位如何。晚镜所在之处是二楼僻静角落,可见她位置居中,既非红牌人人要忙到疲倦的,也非可以因为身份卑微不经常接客的。换言之即是,她也得面对多少有些粗暴的上不得台面的一些暴发户客人,而且从郭妈妈对她秉性的熟悉和她的气质年岁来看,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够久了,早不是冰清玉洁之身了。
                  “那就好好感谢我!”无岚变出一副小儿面孔意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好好陪陪我!来,干杯。”还是化作一般的,呃,嫖客和妓女的关系好了。哪怕是这么君子的风雅的嫖客和妓女。若是想着这里常见所谓风月,不想更长远的风与月,一切就都平静了。
                  不往前走,不往前想,此刻就很好。
                  “唔。。。我都不记得我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的样子了。”无岚一壶酒下肚胆子也壮了起来,“是不是特别吓人啊?”晚镜掩嘴而笑,笑得无岚看的都发痴,“是啊,好吓人。推开门看见是你,以前都只是听说过柳碧儿和你姑姑的事,没想到你也会来。进来别的不做,气哼哼的坐下,一壶酒拿起来就喝。你是不知道,但凡第一次来的客人喝的酒都比一般的烈,你一喝完就开始叨咕个没完,我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晚镜越是这么说,无岚就越窘。不知不觉脸就红了。“看看,你现在的脸就跟那天似的,一样的红。”无岚吓得一跳,“啊?我脸红了?”立时伸手一摸,好嘛还有点热。又羞又恼。想想那天也是,被各种事气个没完,“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一拐弯看见含香楼居然就进来了。”无岚像个承认错误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喃喃道,“也不知道爹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不过姑姑有前科,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天人交战一番觉得也不会出什么事,便抬头看着晚镜。
                  更是一番慵懒样子,晚镜左手支颐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眼神里略有看好戏的成分—怎么,不乐意?你都把我包下来了还不乐意?“嗯。。。但是,遇到你了。真好。”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真好。晚镜忽然对无岚生出一丝怜爱来。也不容易吧,一个人面对着这样混乱的局面。“我虽不懂,倒也觉得你经历这一番斗,是好事。来,就为你成功渡过这一劫,我敬你。”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4-01-22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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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岚笑着一饮而尽,“啊,但愿这是我这辈子最麻烦的一次了吧,以后再也不想和寒蝉那样的对手较量了。我一辈子都斗不过她,加上还有符雅弘那个坏蛋。嗨,说着些干什么,越说越不开心,都是丧气。你不是有什么闲话吗,不如也说给我听。”“哟哟,刚才是谁不要听的。”“说嘛,说嘛。”
                    二更天的时候无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也不对啊她酒量还是可以的啊那天喝烈酒也要四壶才倒—还是喝的开心、抑或只是累了,昏沉沉倒头便要睡。晚镜要叫人来送她回去,她却拉住晚镜说,“我就留在你这儿吧。从来没在青楼过夜呢。”“不用回家吗?”晚镜柔声低头问她,红扑扑的脸像只小猪一样趴在桌上的无岚半闭着眼,依旧拉着晚镜的手不放,“不用的,无霁回来了,小师叔和姑姑也都在,啥事没有,还不准我歇歇?”
                    晚镜一笑,“好,那就留我这儿。反正我被你包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了。”
                    也没杀也没剐,无岚居然就在晚镜的床上睡了。她倒是不在乎,晚镜感叹,你是不知道,这张床上,你是第一个这么早就倒下的人。真君子,含香楼历史上只怕你是最最最君子的客人!
                    晚镜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卸下首饰,放松长发。经年寂寞啊,她想。从来没有一个客人,像无岚这样让自己放松以对,不时还可加以调侃逗弄。不用满嘴荤话的应付对方更加露骨的性暗示。不用察言观色去看,今晚会不会很不好过。
                    甚至不用担心一会儿睡下去会被假装醉倒的客人粗暴以待。
                    席间,无岚有意无意的问她进来多久了。她说记不得了。其实哪里记不得。十二岁进来,拖延到十五岁开始接客。期间多少折辱,多少不堪腌臜,原来二十一二的时候还会为此垂泪,如今不会了,
                    麻木了,呆滞了,认命了。这就是我的一辈子,不可能从这样的宿命里面逃出来。
                    晚镜收拾得当,和衣躺在无岚身边。转身和睡的正香的无岚面对面,看着这位尊贵的君子的客人尚有些青涩稚气的面容,真想伸手去抚摸她柔和的轮廓。她欣赏的入神之际,无岚顺势一拱,彻底窝进晚镜怀间。
                    说你君子呢还,你自己看看你靠的是哪儿。然而晚镜却讶异于自己的反应,她脸红了,心跳加快了。那种因为应付粗暴嫖客而失去的悸动,居然在这个女子身上找回来了。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4-01-22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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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尽处
                      江一鹭对着那个木盒,实在哭笑不得。一大群人你争我夺杀得个天昏地暗,这个木盒里其实只是一卷佛经。正如师傅曾说,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秘籍,风酽死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提到。
                      野心啊野心。可是当手段不济的时候野心就会引火烧身。且看看那夜火拼的几大门派是一边如何围攻江一鹭又是如何互相残杀的:有一大半都不是江一鹭刺死的,都是被打倒之后黑暗里别人砍过来的黑刀。
                      也罢,总之是大家都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江湖上风言风语一阵子之后,除了江一鹭出了名之外,自然尘埃落定了。胸口的伤痊愈的也很快,天气越发炎热,无痕已经准备好了,她们明日即将启程回秋田。
                      那天和无痕说到师傅有时候一个人坐着和一团空气喝酒,其实有一次,她还小的时候,大概还不明白师傅说的是什么,便傻傻的走了过去。“师傅,你在和谁说话呀?”云游带着几分醉意,轻轻拉过江一鹭,师徒—或说是母女二人便并肩坐下,“师傅在和一个故人说话。只不过她不在了,师傅觉得在这里说,她应该可以听见。”“故人?”“是师傅的师妹和好朋友,你应该叫师叔。”江一鹭年幼,尚不知这些事情,也无法明白其中情感,“师叔。”
                      云游一笑,这孩子奶声奶气的,很可爱。“你看,这是我的小徒弟。子清喜欢的很,当女儿一样。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不过陪着你,应该不会差。玄芳也陪着她。总之,我们都在,你的故人,你的后人,我都会替你照顾的。”说吧举起酒杯,似乎在空气中轻轻和对方碰杯。年幼的江一鹭,似乎听到那一声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
                      仿佛一切还在昨天,自己还是小孩子。后来变作了懵懂少年,一切尚未完全开化之际,无痕出现了。带着她的风情万种,带着她的意兴阑珊,带着她的回忆重重,来到逍遥峰避世休息。第一眼看见这个女子和师娘说话的时候,就像看见年轻的师娘,“痕儿哪里像我,明明像子凝。”
                      好像每次说到这个名字,师父师娘和无痕眼里都会闪过一丝伤感。
                      “这次去,就是看这个子凝姑姑吗?”坐在马车里,江一鹭握着无痕的手问,“嗯。她是我姑母的,”江一鹭看着无痕略显忧伤的面容,却久久不见她往下说。“爱人。她一辈子唯一的爱人。都是前朝旧事了,再也不想提。”“大师兄似乎也不打算让无岚和无霁知道。”
                      “别让他们知道了,都过去了。姑母曾经费尽心机让我们家远离曾经的荣华富贵。等到我和哥哥都不在了,本朝天子也驾崩,这一代人告别干净,就让那一切都化灰吧。我小时候,她抚养过我一段时间。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14-01-22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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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住在京城府上,贤妻良母一样合家欢的生活。我还小,后来长大了,想起那些事,才明白姑母的苦心。有时候那些封地爵位,权势军队,富贵等身完全不是什么好事。不得已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她不是公主,姑母不是王侯,一切都不会是那样。”
                        从扬州紧赶慢赶的往秋田走,植被变化,气温微降,不再那般闷热。但是江一鹭还是感到压力,隐没于空气中一丝一缕无法抓住。无痕总是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漠忧伤的看着远方,看着西边的落日晚霞。江一鹭有时候会觉得,其实她根本不了解无痕。任是无痕多么温柔以待,时而风情万种时而贤淑依赖,满足她所有的对于女神的幻想,可是自己无法了解女神的内心。她知道女神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面对什么事会怎么做,但是无法窥探更多。她不知道无痕最开始经历过什么,除了后来的莺莺燕燕之外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像自己爱她一样爱过一个人。
                        她能看出来无痕在本质上并非一个浪荡而无担当的女子,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种偶尔会闪现的忧伤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坎跨不过去,不得解谜,犹如心里有根刺,江一鹭始终不安。
                        唯一好在,她生性隐忍,对心爱的人大度,相信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既然无痕不愿意说,那就略过。不是彼此都相信,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吗。
                        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秋田。远远地就能望见有无琰的亲卫们在官邸周围警戒,江一鹭还看见了有自己的三师姐和军队,正疑惑军队何来,脑海未及快速反应出来,无痕在她搀扶下下了车,立时开口道,
                        “都来了。看来真是到日子了。”
                        卫兵们见是无痕来了,立刻让开道路夹道护送进去。无痕一边往里走一边对江一鹭说,“几十年了,还是老样子,刻意维持着一点不变吧。”说着说着,眼泪似乎就要掉下来。那年我还小,还小,后来萧瑟秋风之中回来,就再也没能回去,一切都再也没能回去。
                        “你们来了。”出来迎接的竟然是子清。“师娘。”江一鹭行礼,“走了这么久,看样子真是长大了,还真把痕儿拐到手了。”如此打趣,江一鹭自然脸红。无痕却只是笑笑,始终关心的是行将离世的故人,“大姑姑,她现在怎么样?”“唉,琰儿通知我们的时候我和她师傅就过来了,年纪大了不中留,迟早的事。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吧。”“怎么不见,玄芳姑姑?”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4-01-22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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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当我已经决意和这个孩子天长地久一起老去的时候,却又要告诉我,其实还有路可走。犹如往日残念阴魂不散,我以为我终于忘却,没想到潮水又复来的时候竟然那般汹涌。我不知道,也许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性去追逐了。我只想守着这个对我万般好的孩子,直到老。
                          哪怕我终究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心,欺骗自己的灵魂,我也只能如此了。
                          “。。我没事。想起小时候,有点伤心罢了。没事。”
                          子清和江一鹭一起,轮流给子凝施针,以求降低她的痛苦。无琰主持其他一切事物,江一鹭偶尔也可以看见师父和大将军在谈笑,但是只要说起往昔,气氛瞬间就变得惆怅伤感。也因为她年少,不曾经历也不曾知晓曾经的故事,所以无法发现在云游和啸歌的惆怅里,还有一丝九九归一的感慨。
                          过了几十年,她也终于等到这一天。小时候,江一鹭要是看见师父极为少见的默默流泪,师娘都告诉她,别怕,你师父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有点伤心罢了。她不知道,云游只是不断想起那天晚上,无欢惨死的样子。皎洁月光之下一地鲜血,最后的力气也离开她的身体。可怜可恨的情痴。那一地猩红的血是否化作了今日漫天的花雨,年复一年,轻轻飘落在子凝的衣襟。
                          三天之后,子凝已近弥留。待她半醒半睡之间将遗嘱又交代了一遍之后,忽然回光返照一般清醒了,让无琰和众人都离开,她想让无痕陪着。“公主。”无痕跪在床前,紧握着子凝枯瘦冰凉的手,“痕儿。。。看到你,我就想起。。。原来我们一家四口在京城的日子。”子凝的眼神里充满慈爱,就好像小时候,无痕才四岁,她带着这个宝贝小闺女四处游玩、诗书礼乐的时候。“那时候真好啊。。。你还是个小丫头,每天跑来跑去的,无忧无虑。”
                          无痕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痕儿还是最喜欢那段日子。”没有生离死别,没有背井离乡,没有相爱与背叛。“傻孩子。。。纵使我没有往前走,你也要往前走。要是那个人最好,就去找。天涯海角,不眠不休。你要是以为离开了,下一个会更好,有的时候,和破罐破摔无异。。。若非我当初执意把她推出去,也许,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4-01-22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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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姑母和公主,是会永远相守在天上,还是重新的掉入轮回?”被无痕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江一鹭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仅从这些日子大家告诉她的来说,无痕的姑母杀孽太重,如何也不可能免得了地狱受苦,那么即使此刻两人一起携手进入轮回,也算一个好结果。可是重入轮回,是否就意味着本来希望长相守的人儿,也即将失去期待已久的最后礼物。
                            “轮回也罢,彼岸也罢,”一曲终了,云游一边安抚子清一边说,“已不是我们生者可以知晓的了。百年之后同归一处,对她们俩已经足够。走吧。”
                            “我想起,我来的时候,公主经常说,她总是梦见,曾经和姑母的日子,说姑母来找她了,还是那么年轻,那么俊逸,那么温柔。”无琰说完,对着刚刚完工的从此不会再有丝毫变化的坟茔和两块墓碑,扑通一声,五体投地,长跪不起。江一鹭隐约间听到他喃喃的说,
                            “姑母,琰儿把最后的事做完了,祝你们。。。幸福。”
                            清夜。无痕安然窝在江一鹭怀中沉睡。梦里,秋田的樱花开了,幕天席地,绚烂美丽。一转头,她看见,无欢和子凝犹如当年一般年轻般配,白衣飘飘,不似人间风景;她们携手漫步,一点一点走向看不见的远处。她想张口,却哑然无声。就让她们安安静静的走吧,日子到了,不要阻拦。只是自己留在原地,想哭却哭不出来。
                            那我呢?我是否还可以。。。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璧人已经远去,天空忽然变得黑暗,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就像当年。无痕猛地回头,就看见韦藏犀的身影飞一般的闪过。她大叫一声,“藏犀!!”
                            噩梦随即醒来,无痕惊魂未定的睁开眼,转身却看见江一鹭分外清醒却并不惊讶的看着她。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77楼2014-01-22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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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时候要是前任只是和自己分手,从此人海两茫茫各自两相忘,再遇见时就是对方再求复合也未必有那个心。毕竟那个可能一直存在,但是事情一直没有发生,自然而然就断了念想。对于无痕来说,却是这个人死了,即使想复合想道歉想背叛整个世界与之私奔都没机会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退了又退,直到遇见江一鹭。
                              然而现在这个人不但没死,还跑出来救了自己,再一声不吭的离去。
                              我心里现在充满了疑团充满了思念,还有对于眼前人的愧疚。我居然发现我爱的不是你,是你身上有关韦藏犀的影子。如果一切都未发生,也许我可以自欺欺人的这样和你一直到老,可惜。。。
                              江一鹭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没办法分辨到底睡熟了没。无痕的眼泪轻轻落下来,任由它打湿枕头,任由它落在我心上,却不想它伤害了你。
                              无痕和江一鹭各怀心事启程返回扬州的时候,步茗在无府上咽下今天的药。浑身是伤,她只能安安静静的躺着,决不许乱动。每天无岚都差人把药按时送给她监督她吃下去。原因无外乎:这个人是寒蝉拜托的。无岚真的很好奇,寒蝉为什么就能花这么大力气救自己的情敌,哪怕现在已经不算了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符雅弘心里唯一挂记唯一爱的不就是眼前这位要死不活杀手步茗吗?同理步茗难道不是一样为了符雅弘命都能不要吗?简直就是一对情比金坚的死命鸳鸯嘛!
                              无岚正在第三十几遍的思考这个问题时,寒蝉进来了。对自己倒无话说,只是安静的上楼去看步茗。“今日可有好些?”寒蝉进了屋,让仆役们自行退去,便走到床前坐下。步茗因为受伤更加苍白的脸上滑过一丝寒蝉不很理解的情绪,是对自己的抗拒呢,还是想表达感谢却又没有办法说出口。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4-01-22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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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寒蝉这种绷一张冷脸看着情敌的功力。步茗默默点头。“。。多谢你。要不,”“要不然你这一身伤得不到及时救治就完了。符雅弘就只能给你收尸了。”不冷不热的抛了这么一句,寒蝉看着步茗,猜测她往下会是什么反应。换来的是一丝苦笑,这个阴郁非常的女子这样笑起来简直就像白无常,“她才不会为我收尸。她也许巴不得我早死。”
                                “你要是心里真的这么想,那天又何必救她。若是没有你,别说她一家人,我和无岚都要死在那里。”寒蝉淡淡的说,一边将步茗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坐着,整理好靠枕让她靠的舒服。“。。。谢谢。。。其实,我。。。收了钱知道是要来杀她之后就。。。想好了有这么一招。不瞒你说,之前,我跟踪你们好几次。”“哟,”寒蝉一挑眉,看着语气平静实则暗藏羞怯和狂热爱恋的步茗,“那是为了干活,还是保护?”“只怕我做的这一切,在别人看来都是保护吧,说是为了干活也没人信。”
                                “那我谢谢你,替她也谢谢你。”
                                “她不会谢我的。她恨我。”说毕,步茗把脸别过去,一副不愿意多说的表情。“步茗,我不知道你和符雅弘曾经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恩怨。但至少我看得出来,你们深爱彼此。你愿意为了她以一敌众不顾性命,倒也没看见我们是怎么费了好大劲把她打晕了送上车去。她宁愿家人都走,就此死在那里,也不愿意看你为了她死。所以,你说你在这里自我折磨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去追。反正她现在应该安全着呢。”
                                步茗良久不语,转过脑袋直勾勾盯着寒蝉。谈起正事来万年面瘫无表情的寒蝉生生被她盯出了一丝羞涩,“杜姑娘,步某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但说无妨。”“既然你对她也是一番深情,如今我已经是这幅样子,你放任我伤重而死自然可以寻她,又何必救我?甚至还劝我回去找她?”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4-01-22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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