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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骗楼管大爷说刚从医务室回来，大爷老花镜推一推，翻开查夜的记录本找了找，，然后“哦”了一声，放行了。一回到宿舍，谭杰希就哇啦哇啦扑上来说话：“武艺你还真找到陈翔了啊，刚刚有查寝的，我跟他说你俩去医务室了帮你们蒙过去了，你俩上来的时候那大爷没为难你们吧？”
“谢谢你的医务室。”陈翔很真诚地对他说，“你可以回去了，我们要洗澡。”
“你俩又一起洗。”谭杰希掩面。
陈翔：“滚。”
晚上熄了灯躺在床上，陈翔失眠了，毫无睡意地在床上睁着眼睛看黑暗中的天花板。
武艺早已经睡着，发出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陈翔侧过身子借月光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那恬静的睡颜。陈翔在想事，他想起晚上姜潮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些或许现在离自己很远但以后却必须触碰的问题。
姜潮说，他喜欢陈骁，大概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比他发觉喜欢上他的时间要早好多。
姜潮说陈骁蠢得可以，到现在可能都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小时候他是欺负陈骁长大的，但只有他可以欺负，别人不行。初一刚入学陈骁在学校经常受欺负，因为他性格简单到有些傻气，那时候的孩子转爱欺负这种人。陈骁也从没跟他说起过，因为他不记仇不记忧，上学的时候被欺负放学的时候就忘了。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他们班看见陈骁班上的混小子倒空他的书包，还把书包挂在教室窗户玻璃上逗他去摘，姜潮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那么生气，他收拾了那几个小子，命令他们把书包摘下来，把东西装回去，然后让他们头顶自己的书包围着走廊跑圈。陈骁当时看的哈哈大笑，笑的时候刚刚眼里含的委屈的泪花还在。姜潮看着他简单明朗的笑容，从那一刻下定了决心要保护他，保护住这单纯的笑脸。
姜潮本来就不是什么乖孩子，拉帮结伙称兄道弟的事他都干。为了陈骁，他努力让自己越来越强大，开始不满足于“混着玩玩”，初中三年下来他渐渐成了学校里的老大，他罩着陈骁，在学校里他就让陈骁喊他“表哥”，别人一听知道陈骁是那个姜潮的表弟就再也不敢欺负他。
毕了业，他和陈骁报了一所高中，他走的那天很多兄弟都来送他，三年兄弟一场，好聚也好散，有些兄弟不再跟他混了，有些兄弟跟着他来到了博宇。刚来博宇那阵子混得很辛苦，博宇混子很多，每个级部都有各自老大，姜潮凭借一股狠劲和以往的经验，带着一帮兄弟以最快的速度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刚入学没多久就成了高一的老大，而且过了一阵子就又把高二的老大掀下了马，现在高三的毕了业他变成了这里的头，博宇的人没有谁不知道姜潮的名字，他是另学校里所有的混子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姜潮就凭借着这股势力，把陈骁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还是和初中一样，他从一开学就让陈骁喊他表哥，表明陈骁和自己的关系，这样即使不用他说，他的兄弟和下手也会把陈骁纳入他们的关怀范畴，平时明里暗里都会关照保护。姜潮从来没跟陈骁说过自己这些事，他不希望陈骁知道太多，因为他身处的境遇并不安全，他怕陈骁明白自己干什么之后会担心。
好在陈骁一如既往地小白，在他心里只觉得姜潮好厉害，平时都呼风唤雨的，姜潮那些朋友对他都很好，他也就不介意他们明显不是好学生的装束和言谈。
姜潮做到了，他要保护陈骁不受欺负，陈骁就真的再也没受到过别人欺负，不只是现在不会，只要他姜潮在，陈骁就永远也不会。
陈翔就问他，那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吗？你就打算这样一直混下去？等到毕了业，你上不了大学，也没有工作，等你那些兄弟都回归平淡的生活了，谁还认你这个老大？你又凭什么能养得起陈骁一辈子？
姜潮就笑了，陈翔，难道你觉得我混了这么多年就只是一时兴起吗？
陈翔看着他，问他什么意思。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姜潮说，以后，我也会选择这种生活。
那你靠什么赚钱，靠什么养家？陈翔问。
姜潮说，陈翔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毕竟你不是在这方面混的。比如，我说我现在比你有钱，你信不信？
陈翔没说话。
收保护费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做一些生意，暗中的生意。姜潮顿了顿，又说，我上次提醒你吴俊余的事，说我和这种圈子有些接触，你就没多想想？
我对你的事不怎么感兴趣。陈翔说。
我手下有批稳定的生意就是皮肉生意，说穿了就是阻止利用一些自愿的人卖然后赚钱，分成互利，男女不限。姜潮慢慢地说，见陈翔看着自己的目光，姜潮又笑了，仍是歪着嘴的那种笑，让他看上去邪魅不羁。
陈翔，黑道之所以可以拥有这个专属的称呼，是因为它和白道一样，在这个社会上受认可的。我姜潮是注定离不开这条道的。以后，我只会是博宇的老大。姜潮说到这里，面色柔和了一点，陈骁，也不只会是我表弟。
陈翔听完他的话，沉默了许久，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要陈骁跟你一起过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危险生活？
没办法，这是我生存下去的方式，也是我唯一能保护到他的方式，其余的我都不擅长。而且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我有这个能力。姜潮说，陈翔，我和你不一样，你有一个富裕和谐的家，你脑袋也聪明，适合念书，将来能在这个白道的社会上生存的很好，我和你有完全不一样的生存方式，而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你现在还没遇到一个让你想要守着他一辈子的人，你的生活可以按部就班，我不能。
谁说我没有。陈翔说。
这回换姜潮愣住了。
既然这样，那我求你帮我一个忙，你势力大，帮我关注着点吴俊余，他想要对武艺不利，我不能不管。陈翔看着姜潮，武艺对我来说，就像是陈骁对于你一样的存在。
后来陈翔没有给他多说些什么，他喜欢把事放在心里，他的想法，他的决定是需要经过他自己的同意就好，不需要别人参考或评价。
其实这些年陈翔自己一个人想过很多，为他和武艺的未来做过很多打算。从懵懵懂懂明白彼此这份感情开始，他就在想以后要怎么办，他不会和武艺分开，就算将来爸妈不同意也不行，对待感情陈翔是坚定的，尽管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少年。
第一次和武艺袒露出彼此的感情，武艺的不安和不确定他能看得出，喜的是武艺对他的感情是真的，那么他的不安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就统统交给他去去解决吧，只要他在，他会处理好一切事情，不让武艺去分担半点，他只要武艺负责好好爱他就好。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父母不同意，如果他们被赶出家门，他也要能够靠自己的能力养活两个人。所以他开始一天比一天努力地学习，他还年轻，干不了别的事，所以只能趁现在充实好自己，这样就算真的以后只能自力更生，他也可以让他们活得很好。
他不知道武艺是怎么想的，从那次的犹豫之后武艺似乎就没有再抗拒过这份感情，他要，他便给。虽然大多数时候的武艺都会害羞别扭，但陈翔知道在他心里对这份感情的态度是和自己一样的坚定，他不确定的是武艺有没有也在像他一样策划着两个人的未来，他宁愿武艺什么都不要想，这些交给他就好。
他保护自己爱的人的方式不像姜潮那样直接和极端，按部就班，只是按计划稳稳妥妥进行下去的表现。
睡梦中的武艺翻了个身，浅浅地梦呓了两句，陈翔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大概是在做梦吧。
月光照进来，陈翔看着武艺的脸上，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谢谢你的医务室。”陈翔很真诚地对他说，“你可以回去了，我们要洗澡。”
“你俩又一起洗。”谭杰希掩面。
陈翔：“滚。”
晚上熄了灯躺在床上，陈翔失眠了，毫无睡意地在床上睁着眼睛看黑暗中的天花板。
武艺早已经睡着，发出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陈翔侧过身子借月光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那恬静的睡颜。陈翔在想事，他想起晚上姜潮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些或许现在离自己很远但以后却必须触碰的问题。
姜潮说，他喜欢陈骁，大概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比他发觉喜欢上他的时间要早好多。
姜潮说陈骁蠢得可以，到现在可能都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小时候他是欺负陈骁长大的，但只有他可以欺负，别人不行。初一刚入学陈骁在学校经常受欺负，因为他性格简单到有些傻气，那时候的孩子转爱欺负这种人。陈骁也从没跟他说起过，因为他不记仇不记忧，上学的时候被欺负放学的时候就忘了。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他们班看见陈骁班上的混小子倒空他的书包，还把书包挂在教室窗户玻璃上逗他去摘，姜潮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那么生气，他收拾了那几个小子，命令他们把书包摘下来，把东西装回去，然后让他们头顶自己的书包围着走廊跑圈。陈骁当时看的哈哈大笑，笑的时候刚刚眼里含的委屈的泪花还在。姜潮看着他简单明朗的笑容，从那一刻下定了决心要保护他，保护住这单纯的笑脸。
姜潮本来就不是什么乖孩子，拉帮结伙称兄道弟的事他都干。为了陈骁，他努力让自己越来越强大，开始不满足于“混着玩玩”，初中三年下来他渐渐成了学校里的老大，他罩着陈骁，在学校里他就让陈骁喊他“表哥”，别人一听知道陈骁是那个姜潮的表弟就再也不敢欺负他。
毕了业，他和陈骁报了一所高中，他走的那天很多兄弟都来送他，三年兄弟一场，好聚也好散，有些兄弟不再跟他混了，有些兄弟跟着他来到了博宇。刚来博宇那阵子混得很辛苦，博宇混子很多，每个级部都有各自老大，姜潮凭借一股狠劲和以往的经验，带着一帮兄弟以最快的速度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刚入学没多久就成了高一的老大，而且过了一阵子就又把高二的老大掀下了马，现在高三的毕了业他变成了这里的头，博宇的人没有谁不知道姜潮的名字，他是另学校里所有的混子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姜潮就凭借着这股势力，把陈骁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还是和初中一样，他从一开学就让陈骁喊他表哥，表明陈骁和自己的关系，这样即使不用他说，他的兄弟和下手也会把陈骁纳入他们的关怀范畴，平时明里暗里都会关照保护。姜潮从来没跟陈骁说过自己这些事，他不希望陈骁知道太多，因为他身处的境遇并不安全，他怕陈骁明白自己干什么之后会担心。
好在陈骁一如既往地小白，在他心里只觉得姜潮好厉害，平时都呼风唤雨的，姜潮那些朋友对他都很好，他也就不介意他们明显不是好学生的装束和言谈。
姜潮做到了，他要保护陈骁不受欺负，陈骁就真的再也没受到过别人欺负，不只是现在不会，只要他姜潮在，陈骁就永远也不会。
陈翔就问他，那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吗？你就打算这样一直混下去？等到毕了业，你上不了大学，也没有工作，等你那些兄弟都回归平淡的生活了，谁还认你这个老大？你又凭什么能养得起陈骁一辈子？
姜潮就笑了，陈翔，难道你觉得我混了这么多年就只是一时兴起吗？
陈翔看着他，问他什么意思。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姜潮说，以后，我也会选择这种生活。
那你靠什么赚钱，靠什么养家？陈翔问。
姜潮说，陈翔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毕竟你不是在这方面混的。比如，我说我现在比你有钱，你信不信？
陈翔没说话。
收保护费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做一些生意，暗中的生意。姜潮顿了顿，又说，我上次提醒你吴俊余的事，说我和这种圈子有些接触，你就没多想想？
我对你的事不怎么感兴趣。陈翔说。
我手下有批稳定的生意就是皮肉生意，说穿了就是阻止利用一些自愿的人卖然后赚钱，分成互利，男女不限。姜潮慢慢地说，见陈翔看着自己的目光，姜潮又笑了，仍是歪着嘴的那种笑，让他看上去邪魅不羁。
陈翔，黑道之所以可以拥有这个专属的称呼，是因为它和白道一样，在这个社会上受认可的。我姜潮是注定离不开这条道的。以后，我只会是博宇的老大。姜潮说到这里，面色柔和了一点，陈骁，也不只会是我表弟。
陈翔听完他的话，沉默了许久，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你要陈骁跟你一起过这种刀尖上舔血的危险生活？
没办法，这是我生存下去的方式，也是我唯一能保护到他的方式，其余的我都不擅长。而且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我有这个能力。姜潮说，陈翔，我和你不一样，你有一个富裕和谐的家，你脑袋也聪明，适合念书，将来能在这个白道的社会上生存的很好，我和你有完全不一样的生存方式，而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你现在还没遇到一个让你想要守着他一辈子的人，你的生活可以按部就班，我不能。
谁说我没有。陈翔说。
这回换姜潮愣住了。
既然这样，那我求你帮我一个忙，你势力大，帮我关注着点吴俊余，他想要对武艺不利，我不能不管。陈翔看着姜潮，武艺对我来说，就像是陈骁对于你一样的存在。
后来陈翔没有给他多说些什么，他喜欢把事放在心里，他的想法，他的决定是需要经过他自己的同意就好，不需要别人参考或评价。
其实这些年陈翔自己一个人想过很多，为他和武艺的未来做过很多打算。从懵懵懂懂明白彼此这份感情开始，他就在想以后要怎么办，他不会和武艺分开，就算将来爸妈不同意也不行，对待感情陈翔是坚定的，尽管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少年。
第一次和武艺袒露出彼此的感情，武艺的不安和不确定他能看得出，喜的是武艺对他的感情是真的，那么他的不安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就统统交给他去去解决吧，只要他在，他会处理好一切事情，不让武艺去分担半点，他只要武艺负责好好爱他就好。
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父母不同意，如果他们被赶出家门，他也要能够靠自己的能力养活两个人。所以他开始一天比一天努力地学习，他还年轻，干不了别的事，所以只能趁现在充实好自己，这样就算真的以后只能自力更生，他也可以让他们活得很好。
他不知道武艺是怎么想的，从那次的犹豫之后武艺似乎就没有再抗拒过这份感情，他要，他便给。虽然大多数时候的武艺都会害羞别扭，但陈翔知道在他心里对这份感情的态度是和自己一样的坚定，他不确定的是武艺有没有也在像他一样策划着两个人的未来，他宁愿武艺什么都不要想，这些交给他就好。
他保护自己爱的人的方式不像姜潮那样直接和极端，按部就班，只是按计划稳稳妥妥进行下去的表现。
睡梦中的武艺翻了个身，浅浅地梦呓了两句，陈翔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大概是在做梦吧。
月光照进来，陈翔看着武艺的脸上，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第四十三章
陈翔的手机丢了，回家陈爸又给他配了一部。谭杰希这几次也不吵着要跟陈翔武艺回家了，因为他上次考试成绩没有到他信誓旦旦承诺的前二十，李炜决定不再由着他性子了，有时间就按着他在宿舍学习，谭杰希苦不堪言，又不敢违抗李炜，谁让他自己承诺在先又不努力的！
谭杰希含泪看着陈翔和武艺每天该玩玩该学学稍稍跟李炜旁敲侧击了一下，见李炜板着的扑克脸又有变硬的趋势，只能低下头继续含泪背单词。
“你一个单词背多长时间了？”李炜放下正在演算的笔，拿过谭杰希划拉单词的本子，上面开头几个还是正常的单词，到后来就是一堆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的涂鸦，最后竟然还画上了五线谱写着一连串李炜看不懂的音符。李炜气得把本子扔给谭杰希，说，“等会儿我检查你这一单元的单词，记不下来的一个罚抄一百遍。”
“嗷别这样！”谭杰希一把握住李炜的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典故用错。”李炜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错误。
“李小炜，”谭杰希可怜巴巴地想挤出两滴眼泪，“这单元单词太多了，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好不好？真的，就一晚上！”
“昨天晚上你也是这样说的。”李炜不容他辩驳，“以你的脑子足够在这段时间把这些记下来，除非你不用功。”
“那也不能怪我，我背着背着单词就来灵感了，你看看，”谭杰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把本子拿到李炜跟前，“副歌都快让我哼出来了，到时候再把词写出来……”
“记不下来二百遍。”李炜淡定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谭杰希继续含泪低头记单词。
陈翔和武艺回来的时候谭杰希被摧残得只剩一口气了，奄奄一息地抓着笔写被罚的单词，看到他俩眼睛一亮，紧接着那微弱的光芒又黯淡下去，继续两眼无神地写单词。
武艺哭笑不得：“杰希，你怎么了啊？”
谭杰希重重地吸了下鼻子，饱含哀怨地咬了咬嘴唇，然后继续低头写，一副“我虽然在受着最惨无人道的压迫但是我依旧很乖很听话”的样子。武艺看了看一旁无奈的李炜，大体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替谭杰希求了求情：“李炜啊，杰希这段时间也很努力了，你就适当放他轻松一下吧，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的，杰希能在这坐这么长时间已经不错了……”
“一下午起身喝水六次吃东西四次去厕所七次走神无数次，真的很不错。”
“……”武艺无言，杰希加油，我不能帮你了。他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关怀，然后退了出去。
谭杰希终究还是没抄完那好几百遍的单词，也没再出乱七八糟的情况来气李炜，等到晚上睡觉前还趴在桌子前抄着。李炜见他难得老实了，洗漱完出来就摸了摸他的脑袋瓜，说别抄了去睡吧。
“我还没抄完。”谭杰希抬头看着他。
“就这些吧。”
“可是我也还没记下来。”
李炜气结了：“谭杰希，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没有。”谭杰希声音闷闷的，“我觉得我特笨，怎么都背不下来。”
李炜又摸摸他的脑袋，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我下午确实没好好背，可是我现在明明好好记了，还是脑子一团乱。”谭杰希觉得有点委屈，“我手都抄酸了，脑子还是不记东西……以前我觉得我是太爱玩了所以学习才不好的，可是你看我现在就算努力了也没效果，考上一中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我的智商已经到头了。”
“傻，你是因为一下子记太多了，谁让你把前天的拖到昨天的把昨天的又拖到今天的。”
“你就能记下来，我就老走神。”谭杰希说着说着真的有点动了性情，嫌弃自己嫌弃得不得了，“李小炜你是不是有时候也特烦我，我老耽误你的时间让你帮我补习还一点进步都没有，而且还老跟你抬杠……”
“你也知道。”李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谭杰希愣了愣，低下了头，又抓起笔开始写单词。李炜觉得特别不对劲，就转他的肩膀让他的头转过来面对自己，“好了我随便说说，你见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你肯定嫌弃过我。”谭杰希还是不肯抬起头来，“小时候都是我缠着你，中考我也是因为你说要考这边才跟你来这边，分宿舍也是我要求跟你一间……这么多年你没有我完全可以过得比现在更自在，你凭什么不嫌弃我。”
“谭杰希你是背单词背傻了吧，我嫌弃你我从小帮你补课我嫌弃你你离家出走我还收留你？我嫌弃你早把你蹬一边去了我还费这劲在这训你？”李炜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你现在觉得对不起我了？对不起我别惹我生气啊，就你这你这榆木脑袋我都恨不得那把锤子给你敲开看看你他妈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李炜突如其来的怒火把谭杰希吓得一愣一愣，过了好久才敢说话：“你，你果然还是讨厌我……”
李炜像一只气球被扎漏了气，这个谭杰希，真是让人连朝他发火想跟他吵一架都提不起劲。他恹恹地放过谭杰希，转身铺自己的床。谭杰希不明白了，凑过去不依不挠地问：“李小炜啊，你到底是不是讨厌我啊？”
“操，我烦死你了。”李炜忍不了地把像牛皮糖一样的谭杰希从身上撕到床上，“滚。”
“李炜……”谭杰希慌了，“我都听你的好好记单词还不行？我今天晚上不睡觉了，我一定会把单词记下来的……”
“不是因为这个！”李炜猛地压低身子，刚刚被甩坐到床上的谭杰希被吓得往后仰了仰脑袋，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瞳孔乱颤。
“唉……”李炜深深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去洗漱吧，睡觉了，单词明天再记。”
“你得保证不讨厌我。”谭杰希不肯起来。
“不讨厌你，行了吧？”李炜无奈。
“嗯，”谭杰希这才恢复元气，“小炜啊，你最近火气有点大，来听听我的新歌，给你降降火。”
李炜坐在那看着谭杰希把自己的吉他拿起来，扶着额头笑了。自己真是不应该冲动，这个家伙……他懂什么呀，智商情商都不高……
还是，慢慢来吧。
听了几句谭杰希的哼哼李炜坐不下去了：“你的新歌？就这两句词都没有的？”
谭杰希摸摸脑袋，一笑一口钢牙：“我这不还没写出来，就今天下午你让我记单词的时候划拉出来的那几个调调，等着啊，我很快就填上词了！”
“你记不下单词还真是怪不得别人。”李炜冷笑。
“我明天一定会记下来，不信走着瞧！”谭杰希势在必得挥挥拳头，然后观察了一下李炜的表情，又变得弱弱的，“不过先说好，我记不下来你也不准再像今天这样发火……”
李炜：“……”
那边的武艺隔着卫生间大气也不出地听着谭杰希和李炜的动静，听着平静下来才放下心，转头看陈翔：“他俩怎么回事儿啊，刚刚吵得那么大声像是要打架，然后就是心平气和地弹吉他，现在又没动静了。”
陈翔朝武艺勾勾手，等武艺走了过去就伸手抱住他：“不管他们干什么，你还是多感受下我对你干什么吧。”
武艺在陈翔怀里拿头顶他下巴。见他伸手拿过那个小盒子，脸有点烧得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关好那个……隔壁门。”
“早关好了。”
“他们会听到的。”
“怕什么，前段时间在家不是也没让爸妈听到，你还不是配合的挺好。”
武艺见逃不掉了，就认命地咬上陈翔肩膀。
“那，你轻点……”
陈翔浅笑，吻住那粉色的唇。
陈翔的手机丢了，回家陈爸又给他配了一部。谭杰希这几次也不吵着要跟陈翔武艺回家了，因为他上次考试成绩没有到他信誓旦旦承诺的前二十，李炜决定不再由着他性子了，有时间就按着他在宿舍学习，谭杰希苦不堪言，又不敢违抗李炜，谁让他自己承诺在先又不努力的！
谭杰希含泪看着陈翔和武艺每天该玩玩该学学稍稍跟李炜旁敲侧击了一下，见李炜板着的扑克脸又有变硬的趋势，只能低下头继续含泪背单词。
“你一个单词背多长时间了？”李炜放下正在演算的笔，拿过谭杰希划拉单词的本子，上面开头几个还是正常的单词，到后来就是一堆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的涂鸦，最后竟然还画上了五线谱写着一连串李炜看不懂的音符。李炜气得把本子扔给谭杰希，说，“等会儿我检查你这一单元的单词，记不下来的一个罚抄一百遍。”
“嗷别这样！”谭杰希一把握住李炜的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典故用错。”李炜毫不客气地指出他的错误。
“李小炜，”谭杰希可怜巴巴地想挤出两滴眼泪，“这单元单词太多了，再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好不好？真的，就一晚上！”
“昨天晚上你也是这样说的。”李炜不容他辩驳，“以你的脑子足够在这段时间把这些记下来，除非你不用功。”
“那也不能怪我，我背着背着单词就来灵感了，你看看，”谭杰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把本子拿到李炜跟前，“副歌都快让我哼出来了，到时候再把词写出来……”
“记不下来二百遍。”李炜淡定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谭杰希继续含泪低头记单词。
陈翔和武艺回来的时候谭杰希被摧残得只剩一口气了，奄奄一息地抓着笔写被罚的单词，看到他俩眼睛一亮，紧接着那微弱的光芒又黯淡下去，继续两眼无神地写单词。
武艺哭笑不得：“杰希，你怎么了啊？”
谭杰希重重地吸了下鼻子，饱含哀怨地咬了咬嘴唇，然后继续低头写，一副“我虽然在受着最惨无人道的压迫但是我依旧很乖很听话”的样子。武艺看了看一旁无奈的李炜，大体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替谭杰希求了求情：“李炜啊，杰希这段时间也很努力了，你就适当放他轻松一下吧，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的，杰希能在这坐这么长时间已经不错了……”
“一下午起身喝水六次吃东西四次去厕所七次走神无数次，真的很不错。”
“……”武艺无言，杰希加油，我不能帮你了。他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关怀，然后退了出去。
谭杰希终究还是没抄完那好几百遍的单词，也没再出乱七八糟的情况来气李炜，等到晚上睡觉前还趴在桌子前抄着。李炜见他难得老实了，洗漱完出来就摸了摸他的脑袋瓜，说别抄了去睡吧。
“我还没抄完。”谭杰希抬头看着他。
“就这些吧。”
“可是我也还没记下来。”
李炜气结了：“谭杰希，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我没有。”谭杰希声音闷闷的，“我觉得我特笨，怎么都背不下来。”
李炜又摸摸他的脑袋，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我下午确实没好好背，可是我现在明明好好记了，还是脑子一团乱。”谭杰希觉得有点委屈，“我手都抄酸了，脑子还是不记东西……以前我觉得我是太爱玩了所以学习才不好的，可是你看我现在就算努力了也没效果，考上一中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我的智商已经到头了。”
“傻，你是因为一下子记太多了，谁让你把前天的拖到昨天的把昨天的又拖到今天的。”
“你就能记下来，我就老走神。”谭杰希说着说着真的有点动了性情，嫌弃自己嫌弃得不得了，“李小炜你是不是有时候也特烦我，我老耽误你的时间让你帮我补习还一点进步都没有，而且还老跟你抬杠……”
“你也知道。”李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谭杰希愣了愣，低下了头，又抓起笔开始写单词。李炜觉得特别不对劲，就转他的肩膀让他的头转过来面对自己，“好了我随便说说，你见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你肯定嫌弃过我。”谭杰希还是不肯抬起头来，“小时候都是我缠着你，中考我也是因为你说要考这边才跟你来这边，分宿舍也是我要求跟你一间……这么多年你没有我完全可以过得比现在更自在，你凭什么不嫌弃我。”
“谭杰希你是背单词背傻了吧，我嫌弃你我从小帮你补课我嫌弃你你离家出走我还收留你？我嫌弃你早把你蹬一边去了我还费这劲在这训你？”李炜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你现在觉得对不起我了？对不起我别惹我生气啊，就你这你这榆木脑袋我都恨不得那把锤子给你敲开看看你他妈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李炜突如其来的怒火把谭杰希吓得一愣一愣，过了好久才敢说话：“你，你果然还是讨厌我……”
李炜像一只气球被扎漏了气，这个谭杰希，真是让人连朝他发火想跟他吵一架都提不起劲。他恹恹地放过谭杰希，转身铺自己的床。谭杰希不明白了，凑过去不依不挠地问：“李小炜啊，你到底是不是讨厌我啊？”
“操，我烦死你了。”李炜忍不了地把像牛皮糖一样的谭杰希从身上撕到床上，“滚。”
“李炜……”谭杰希慌了，“我都听你的好好记单词还不行？我今天晚上不睡觉了，我一定会把单词记下来的……”
“不是因为这个！”李炜猛地压低身子，刚刚被甩坐到床上的谭杰希被吓得往后仰了仰脑袋，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瞳孔乱颤。
“唉……”李炜深深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去洗漱吧，睡觉了，单词明天再记。”
“你得保证不讨厌我。”谭杰希不肯起来。
“不讨厌你，行了吧？”李炜无奈。
“嗯，”谭杰希这才恢复元气，“小炜啊，你最近火气有点大，来听听我的新歌，给你降降火。”
李炜坐在那看着谭杰希把自己的吉他拿起来，扶着额头笑了。自己真是不应该冲动，这个家伙……他懂什么呀，智商情商都不高……
还是，慢慢来吧。
听了几句谭杰希的哼哼李炜坐不下去了：“你的新歌？就这两句词都没有的？”
谭杰希摸摸脑袋，一笑一口钢牙：“我这不还没写出来，就今天下午你让我记单词的时候划拉出来的那几个调调，等着啊，我很快就填上词了！”
“你记不下单词还真是怪不得别人。”李炜冷笑。
“我明天一定会记下来，不信走着瞧！”谭杰希势在必得挥挥拳头，然后观察了一下李炜的表情，又变得弱弱的，“不过先说好，我记不下来你也不准再像今天这样发火……”
李炜：“……”
那边的武艺隔着卫生间大气也不出地听着谭杰希和李炜的动静，听着平静下来才放下心，转头看陈翔：“他俩怎么回事儿啊，刚刚吵得那么大声像是要打架，然后就是心平气和地弹吉他，现在又没动静了。”
陈翔朝武艺勾勾手，等武艺走了过去就伸手抱住他：“不管他们干什么，你还是多感受下我对你干什么吧。”
武艺在陈翔怀里拿头顶他下巴。见他伸手拿过那个小盒子，脸有点烧得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关好那个……隔壁门。”
“早关好了。”
“他们会听到的。”
“怕什么，前段时间在家不是也没让爸妈听到，你还不是配合的挺好。”
武艺见逃不掉了，就认命地咬上陈翔肩膀。
“那，你轻点……”
陈翔浅笑，吻住那粉色的唇。
第四十四章
午休的空贾小白叫陈翔去他办公室一趟，陈翔以为又是什么班级上的事要他这个班长帮忙，还想着为什么抽这时候，这个时间老师都应该下班回家了。到了办公室果然只有贾小白一个人，陈翔问他什么事，贾小白脸色有点严肃，斟酌了一会儿，问：“陈翔，你家亲戚都在不在这？”
陈翔被问得一愣，然后就照实了说了。贾小白推推眼镜，若有所思：“就你爸妈，还有你弟武艺是吧？”
“嗯。”陈翔问，“怎么了老师？”
“今天有个女的来向我找你，说她是你亲戚，那时候你还在上课，她要我给你开假条带你出去。我没同意。”贾小白说，“你认不认识她是谁？”
“……她长什么样子？”
“挺年轻，打扮得跟个明星似的。”贾小白回忆了一下，“我说如果不是家长或者本人来找不能随便开假条，她就说她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我就说那等孩子放了学你找他一起过来，看样子她是没找你？”
陈翔点点头，心里已经有点明白是谁了。不过，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陈翔，你认识她麽？需不需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说说，万一再是什么不好的人……”
“老师没事，不用打，我知道她是谁。”陈翔说，“他没有向您问有关武艺的事吧？”
“这个倒是没有。”贾小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什么事？要不要……”
“不用，没事，谢谢您了老师。”
出了办公室的陈翔一直在为这件事理头绪。放学之后他就让武艺先去吃饭了，这会儿他一个人往食堂走，捉摸着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什么目的，之前心里对有关那个女人的不好的猜测这会儿又渐渐冒出了头。
要不是今天贾小白提起，这阵子忙起来都快忘了这茬了。那个女人来找自己做什么？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怎么没去找武艺？陈翔不放心拿手机给武艺打了个电话，那边武艺已经回到宿舍了，陈翔问最近有没有人找他，武艺说没有。陈翔稍稍放下了心，心里的疑问却更重了。
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陈翔从食堂打了饭往宿舍回。顺着从教学楼往宿舍那条宽敞的道上正走着，一辆车就从自己身边缓缓停下，看陈翔看着那车门拉开，一个年轻的助理模样的人伸手拦住自己：“陈翔少爷吗？我们Alva女士找你有些事。”
陈翔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对少爷这个称呼极其不习惯。车里的人像是一刻也等不及，从里面钻了出来。果然是之前那个女人，只是栗色头发换成了黑色，依旧是大波浪卷披肩。
“陈翔。”女人大概是介于自己明星的身份一直没敢摘墨镜，有点急切地想过来拉他，陈翔往后闪闪身子，目光直直打量着女人：“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女人也没想好要做什么样的自我介绍，一时间两个人都站在原地。助理模样的人看了看周围，凑到女人跟前说：“Alva，先回车里吧，这里人挺多的，你被认出来就不好了。”女人点点头，那个人又跟陈翔说：“陈翔少爷，我们不是坏人，信得过我们你也先进车里吧，Alva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了我们立刻就走。”
陈翔站在原地想了想，才也跟着进了车里。司机和这个助理都从车里出来了，把车门关上留两个人在里面说话。
女人看陈翔手里提的食堂里打的饭，从后座拿出一大包零食，说：“没吃饭吗？这是给你买的一些零食，等下要不要带你去外面吃顿饭？”
“你还没说你到底是谁。”陈翔并不理会她伸过手来的动作。
女人这会儿墨镜已经摘下来了，表情看上去有点讪讪：“看来你爸还是没跟你说起过我。”
“你和我爸什么关系？”
女人面对着陈翔质问一般的话，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眼神很专注地打量着陈翔的脸，看了许久，才悠悠叹口气：“我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
陈翔不说话。
女人笑了笑：“怎么，不信吗，没觉得我和你有点像？”
是很像，特别是眼睛。陈翔想起武艺说的话，这个时候好像确实可以用亲戚来解释。只是有些疑团好像还是说不过去。陈翔不想跟她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口：“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当明星的亲戚，你之前一直都没出现过，最近又出来是有什么目的？”
“你这点倒是跟你爸妈都不像。”女人说，“我不是坏人，翔翔，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我不记得，你跟我说这些没用。”陈翔不喜欢她叫自己翔翔，太过亲昵，他和她好像还没熟到这种程度。想起武艺还一个人在宿舍，陈翔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你是谁和我没关系，不管你是和我爸认识还是和我妈认识，我们家现在很和谐，外人插不进去。”
女人似乎愣了愣，没反应过来陈翔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过了会儿，才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也对，你们现在是……一家人……”
“还有武艺。”陈翔说，“不过你最好别想来找我一样再去找他，他现在是我弟弟，我不希望你影响到他。”
“武艺？”女人想起来了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跟在陈翔后面的腼腆的孩子。她也确实没想过去找她，毕竟他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陈翔见女人一直在沉默，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就说了句“我走了”就拉开门下车。女人也没拦他，看着他拉开门下车走远一气呵成的动作，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陈翔还没等回到宿舍，手机就响了，是杨帆打来的。杨帆在那边的声音听着有点急，问他在哪里，陈翔说走到教学楼这了，杨帆就说你先在那等着，我马上去找你。
杨帆很快就到了，是从学校外面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见到陈翔就拉着他进了教学楼一楼楼梯转角处没人的地方，然后抚着胸口大喘气。
“什么事？”陈翔问。
杨帆好不容易不喘了，才说：“卧槽你知道吗，刚刚我打听到了有关吴俊余的一些事！”
“什么事？”
“他竟然有精神方面的病，就是平时很少发作根本看不出来！”杨帆自己说出来也是满脸震惊，“我的天我初中跟他同学三年都没看出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患上的。”
陈翔闻言眉毛皱了起来，精神上的病，那意思是？
“你别误会，我不是同情他。精神上有病是一码事，心地坏不坏是另一码事。”杨帆看着陈翔的表情摆着手，“我就担心一件事……如果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那也许会因为他有精神疾病所以根本不用负什么责任，所以……”杨帆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拿这个当底牌所以做什么有恃无恐，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谁都管不了他……”
“我会护好武艺。”陈翔的声音有点冷。
“嗯。”
最近的事，似乎真的有点多。
午休的空贾小白叫陈翔去他办公室一趟，陈翔以为又是什么班级上的事要他这个班长帮忙，还想着为什么抽这时候，这个时间老师都应该下班回家了。到了办公室果然只有贾小白一个人，陈翔问他什么事，贾小白脸色有点严肃，斟酌了一会儿，问：“陈翔，你家亲戚都在不在这？”
陈翔被问得一愣，然后就照实了说了。贾小白推推眼镜，若有所思：“就你爸妈，还有你弟武艺是吧？”
“嗯。”陈翔问，“怎么了老师？”
“今天有个女的来向我找你，说她是你亲戚，那时候你还在上课，她要我给你开假条带你出去。我没同意。”贾小白说，“你认不认识她是谁？”
“……她长什么样子？”
“挺年轻，打扮得跟个明星似的。”贾小白回忆了一下，“我说如果不是家长或者本人来找不能随便开假条，她就说她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我就说那等孩子放了学你找他一起过来，看样子她是没找你？”
陈翔点点头，心里已经有点明白是谁了。不过，如果真的是她，那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陈翔，你认识她麽？需不需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说说，万一再是什么不好的人……”
“老师没事，不用打，我知道她是谁。”陈翔说，“他没有向您问有关武艺的事吧？”
“这个倒是没有。”贾小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什么事？要不要……”
“不用，没事，谢谢您了老师。”
出了办公室的陈翔一直在为这件事理头绪。放学之后他就让武艺先去吃饭了，这会儿他一个人往食堂走，捉摸着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什么目的，之前心里对有关那个女人的不好的猜测这会儿又渐渐冒出了头。
要不是今天贾小白提起，这阵子忙起来都快忘了这茬了。那个女人来找自己做什么？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怎么没去找武艺？陈翔不放心拿手机给武艺打了个电话，那边武艺已经回到宿舍了，陈翔问最近有没有人找他，武艺说没有。陈翔稍稍放下了心，心里的疑问却更重了。
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陈翔从食堂打了饭往宿舍回。顺着从教学楼往宿舍那条宽敞的道上正走着，一辆车就从自己身边缓缓停下，看陈翔看着那车门拉开，一个年轻的助理模样的人伸手拦住自己：“陈翔少爷吗？我们Alva女士找你有些事。”
陈翔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对少爷这个称呼极其不习惯。车里的人像是一刻也等不及，从里面钻了出来。果然是之前那个女人，只是栗色头发换成了黑色，依旧是大波浪卷披肩。
“陈翔。”女人大概是介于自己明星的身份一直没敢摘墨镜，有点急切地想过来拉他，陈翔往后闪闪身子，目光直直打量着女人：“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女人也没想好要做什么样的自我介绍，一时间两个人都站在原地。助理模样的人看了看周围，凑到女人跟前说：“Alva，先回车里吧，这里人挺多的，你被认出来就不好了。”女人点点头，那个人又跟陈翔说：“陈翔少爷，我们不是坏人，信得过我们你也先进车里吧，Alva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了我们立刻就走。”
陈翔站在原地想了想，才也跟着进了车里。司机和这个助理都从车里出来了，把车门关上留两个人在里面说话。
女人看陈翔手里提的食堂里打的饭，从后座拿出一大包零食，说：“没吃饭吗？这是给你买的一些零食，等下要不要带你去外面吃顿饭？”
“你还没说你到底是谁。”陈翔并不理会她伸过手来的动作。
女人这会儿墨镜已经摘下来了，表情看上去有点讪讪：“看来你爸还是没跟你说起过我。”
“你和我爸什么关系？”
女人面对着陈翔质问一般的话，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眼神很专注地打量着陈翔的脸，看了许久，才悠悠叹口气：“我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
陈翔不说话。
女人笑了笑：“怎么，不信吗，没觉得我和你有点像？”
是很像，特别是眼睛。陈翔想起武艺说的话，这个时候好像确实可以用亲戚来解释。只是有些疑团好像还是说不过去。陈翔不想跟她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口：“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当明星的亲戚，你之前一直都没出现过，最近又出来是有什么目的？”
“你这点倒是跟你爸妈都不像。”女人说，“我不是坏人，翔翔，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我不记得，你跟我说这些没用。”陈翔不喜欢她叫自己翔翔，太过亲昵，他和她好像还没熟到这种程度。想起武艺还一个人在宿舍，陈翔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你是谁和我没关系，不管你是和我爸认识还是和我妈认识，我们家现在很和谐，外人插不进去。”
女人似乎愣了愣，没反应过来陈翔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过了会儿，才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也对，你们现在是……一家人……”
“还有武艺。”陈翔说，“不过你最好别想来找我一样再去找他，他现在是我弟弟，我不希望你影响到他。”
“武艺？”女人想起来了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跟在陈翔后面的腼腆的孩子。她也确实没想过去找她，毕竟他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陈翔见女人一直在沉默，觉得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就说了句“我走了”就拉开门下车。女人也没拦他，看着他拉开门下车走远一气呵成的动作，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陈翔还没等回到宿舍，手机就响了，是杨帆打来的。杨帆在那边的声音听着有点急，问他在哪里，陈翔说走到教学楼这了，杨帆就说你先在那等着，我马上去找你。
杨帆很快就到了，是从学校外面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见到陈翔就拉着他进了教学楼一楼楼梯转角处没人的地方，然后抚着胸口大喘气。
“什么事？”陈翔问。
杨帆好不容易不喘了，才说：“卧槽你知道吗，刚刚我打听到了有关吴俊余的一些事！”
“什么事？”
“他竟然有精神方面的病，就是平时很少发作根本看不出来！”杨帆自己说出来也是满脸震惊，“我的天我初中跟他同学三年都没看出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患上的。”
陈翔闻言眉毛皱了起来，精神上的病，那意思是？
“你别误会，我不是同情他。精神上有病是一码事，心地坏不坏是另一码事。”杨帆看着陈翔的表情摆着手，“我就担心一件事……如果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那也许会因为他有精神疾病所以根本不用负什么责任，所以……”杨帆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拿这个当底牌所以做什么有恃无恐，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谁都管不了他……”
“我会护好武艺。”陈翔的声音有点冷。
“嗯。”
最近的事，似乎真的有点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