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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
15
山盟海誓言犹在，哪怕是随夫从军我不畏。
------唐婉《陆游与唐婉》
一月初三晚 六时一刻
上海 闸北区
“唉，别抢别抢，每人都有每人都有！”
铺着稻草的砖房门口，一群衣着破烂的小乞丐正围着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青年吵闹着，都想伸手拿到青年手里那个被举得高高的布袋子。
“给我！给我！”孩子们高兴地跳跃着，青年不急不慢地从布袋里掏出一个个白面馒头分给这群小乞丐，但凡拿到馒头的孩子都高兴得手舞足蹈，满足地啃着手中的馒头走开了。没一会儿，一袋馒头三下五除二便所剩无几。
小乞丐们都走开了，馒头也分完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孩手里的碗空空如也，她微微仰着头，怯生生的模样不敢开口，眼神里却充满期待得看着那个青年。青年看看她，便伸手往袋子里摸索一番，可半响都没见他从袋子里掏出馒头。
“唉，没了，都被分完了。”青年看着那双原本亮闪闪得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有些抱歉得说道。女孩很失望的摸样，捧着空碗转身正要默默离开，青年看着那具小小的身子，嘴边忽然充满笑意，他跨出一步，一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冷不丁的落在了女孩手中得碗里。
她欣喜得转过头，只见那青年正弯着眉眼朝他笑。“谢谢你，大哥哥！”女孩红了脸，却因为脸上黑乎乎的看不明显，抬起碗闻了闻馒头的香味，女孩嬉笑着跑开了。“快去填饱肚子吧。”青年挥挥手，目送女孩离开。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青年抖了抖身上的脏衣服后背起了空布袋。今天的馒头分完了，他也该离开了，回去还有一大堆公务等着他处理，不能在这里停留许久。上海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他看了看四周周遭的残砖破瓦，梧桐落叶铺满了整个街道，走起来“沙拉沙拉”得响。他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心想过几日还得给这些平民窟的小孩们送些过冬的衣裳。
“李将军真是好兴致啊。”回程的脚步被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打断。青年回头望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崔少爷身披黑色风衣，白色手套轻轻抵着帽沿忽然从屋后的的小巷中窜出，满面春风，笑意盈盈得看着面前的他，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子，说道：“看样子李将军是要回府，我崔某正好有事拜访李将军，将军若不嫌弃，便上了崔某的车子一同前去吧。”
车门被打开，崔少爷比了个“请”的手势。青年看看崔珉豪又看看车子，半响，说道：“能坐上崔少爷的车子是我李泰民的荣幸，何来嫌弃一说？”他微微笑道，“我还生怕我这一身脏衣服弄脏了崔少爷的车子呢。”说罢李泰民也不客气，跨着步子便上了那辆乌油油的车，崔少爷随后跟上他。
山盟海誓言犹在，哪怕是随夫从军我不畏。
------唐婉《陆游与唐婉》
一月初三晚 六时一刻
上海 闸北区
“唉，别抢别抢，每人都有每人都有！”
铺着稻草的砖房门口，一群衣着破烂的小乞丐正围着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青年吵闹着，都想伸手拿到青年手里那个被举得高高的布袋子。
“给我！给我！”孩子们高兴地跳跃着，青年不急不慢地从布袋里掏出一个个白面馒头分给这群小乞丐，但凡拿到馒头的孩子都高兴得手舞足蹈，满足地啃着手中的馒头走开了。没一会儿，一袋馒头三下五除二便所剩无几。
小乞丐们都走开了，馒头也分完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孩手里的碗空空如也，她微微仰着头，怯生生的模样不敢开口，眼神里却充满期待得看着那个青年。青年看看她，便伸手往袋子里摸索一番，可半响都没见他从袋子里掏出馒头。
“唉，没了，都被分完了。”青年看着那双原本亮闪闪得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有些抱歉得说道。女孩很失望的摸样，捧着空碗转身正要默默离开，青年看着那具小小的身子，嘴边忽然充满笑意，他跨出一步，一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冷不丁的落在了女孩手中得碗里。
她欣喜得转过头，只见那青年正弯着眉眼朝他笑。“谢谢你，大哥哥！”女孩红了脸，却因为脸上黑乎乎的看不明显，抬起碗闻了闻馒头的香味，女孩嬉笑着跑开了。“快去填饱肚子吧。”青年挥挥手，目送女孩离开。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青年抖了抖身上的脏衣服后背起了空布袋。今天的馒头分完了，他也该离开了，回去还有一大堆公务等着他处理，不能在这里停留许久。上海的天气已经很凉了，他看了看四周周遭的残砖破瓦，梧桐落叶铺满了整个街道，走起来“沙拉沙拉”得响。他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心想过几日还得给这些平民窟的小孩们送些过冬的衣裳。
“李将军真是好兴致啊。”回程的脚步被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打断。青年回头望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崔少爷身披黑色风衣，白色手套轻轻抵着帽沿忽然从屋后的的小巷中窜出，满面春风，笑意盈盈得看着面前的他，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子，说道：“看样子李将军是要回府，我崔某正好有事拜访李将军，将军若不嫌弃，便上了崔某的车子一同前去吧。”
车门被打开，崔少爷比了个“请”的手势。青年看看崔珉豪又看看车子，半响，说道：“能坐上崔少爷的车子是我李泰民的荣幸，何来嫌弃一说？”他微微笑道，“我还生怕我这一身脏衣服弄脏了崔少爷的车子呢。”说罢李泰民也不客气，跨着步子便上了那辆乌油油的车，崔少爷随后跟上他。
很快，车子在这荒僻小巷飞过，只留梧桐叶上一连串被碾压的痕迹。
车子驶出贫民区，路过花红酒绿的繁华区，最终在郊外一处僻静的小村中停下。李泰民下了车往村里头走去，崔少爷斥退了下人，独自一人跟随。不予多时，两人便在一处民宅前停下。里头出来个衣着朴素的下人模样，将两人迎了进去。
那下人将崔珉豪带至书房，安排他坐下，然后说：“崔少爷稍等片刻，老爷更衣去了，很快就来。”崔少爷点点头让他下去，然后兀自打量起这所谓的将军府邸。看着就像平常人家的简朴装扮，有谁会想到这竟是共党大名鼎鼎的将军李泰民的居所。
摸了摸桌上的茶碗，崔少爷挑眉，两碗清茶是温吞的，正合口，想必已经放了一些时间了，看来这李泰民早就料到他要来。
崔少爷坐了一会儿，书房门才被打开。李泰民换下了那身褴褛的破衣裳，洗净了面容才来见他。“不知崔少爷今日下舍，没有什么准备，只有一些粗茶来招待崔少爷了。”李泰民抹去了脸上的黑灰，面容十分清秀斯文，没有半分像钟铉那样的凌冽之感。
崔少爷接过李泰民端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见四下无人，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严声说道：“我今日来拜访李将军，是有一事相求，如今情况紧急，我便开门见山，直说了。”
李泰民点点头，示意让他直说无妨。
“我知道此事实在荒唐，国党与你们共党向来水火不容，可如今实在迫不得已才会来求于李将军。”崔少爷皱眉，继续说道：“我先前随国党少将金钟铉一同追查过共党的一封密报，期间共党的传报人员一死一逃。而那个逃脱的共党至今没被金钟铉抓到，若我猜的不错，此人一定是早就将密报送至共党总部了吧。而我在几分钟前也破译了密报，想必李将军应该早我几日便知道日军今晚要攻陷浙江南带的消息了。”
李泰民听闻随之一愣，但又很快恢复，他笑笑说道：“你们的行动倒是比我预想的要快，不过在崔少爷说有要事找我相谈时我便已猜出一二了。没错，我的确早你们几日便收到了调兵令，只不过江南一带国党官员密集，我们怎好堂而皇之派军驻扎。更何况日军此次派遣歼机，没有那么多兵，又没有那么多的枪药炮弹，遇上那些铁皮钢盔，还能有什么返还之力。”
“那李将军的意思是……借？”崔少爷细嚼李泰民的话，探问道。
“那还得看人家肯不肯借。”李泰民笑的温吞，“江浙一带本是块风水宝地，若是借着别人的枪打下来那也不全是我共党的不是？”
崔少爷眼下一惊，这李泰民看着年轻斯文，竟不想野心如此之大！
“其实我今日早做好了迎客的准备，可原以为会是金钟铉，不曾想来者竟是崔少爷。”李泰民抿了口茶歪歪脑袋，“不过也无妨，无论是金钟铉还是你崔少爷，那都是块烫手的香饽饽。听说江南一带的百姓都称你二人聪慧有胆识，我李泰民倒是很乐意领教一番。”
车子驶出贫民区，路过花红酒绿的繁华区，最终在郊外一处僻静的小村中停下。李泰民下了车往村里头走去，崔少爷斥退了下人，独自一人跟随。不予多时，两人便在一处民宅前停下。里头出来个衣着朴素的下人模样，将两人迎了进去。
那下人将崔珉豪带至书房，安排他坐下，然后说：“崔少爷稍等片刻，老爷更衣去了，很快就来。”崔少爷点点头让他下去，然后兀自打量起这所谓的将军府邸。看着就像平常人家的简朴装扮，有谁会想到这竟是共党大名鼎鼎的将军李泰民的居所。
摸了摸桌上的茶碗，崔少爷挑眉，两碗清茶是温吞的，正合口，想必已经放了一些时间了，看来这李泰民早就料到他要来。
崔少爷坐了一会儿，书房门才被打开。李泰民换下了那身褴褛的破衣裳，洗净了面容才来见他。“不知崔少爷今日下舍，没有什么准备，只有一些粗茶来招待崔少爷了。”李泰民抹去了脸上的黑灰，面容十分清秀斯文，没有半分像钟铉那样的凌冽之感。
崔少爷接过李泰民端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见四下无人，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严声说道：“我今日来拜访李将军，是有一事相求，如今情况紧急，我便开门见山，直说了。”
李泰民点点头，示意让他直说无妨。
“我知道此事实在荒唐，国党与你们共党向来水火不容，可如今实在迫不得已才会来求于李将军。”崔少爷皱眉，继续说道：“我先前随国党少将金钟铉一同追查过共党的一封密报，期间共党的传报人员一死一逃。而那个逃脱的共党至今没被金钟铉抓到，若我猜的不错，此人一定是早就将密报送至共党总部了吧。而我在几分钟前也破译了密报，想必李将军应该早我几日便知道日军今晚要攻陷浙江南带的消息了。”
李泰民听闻随之一愣，但又很快恢复，他笑笑说道：“你们的行动倒是比我预想的要快，不过在崔少爷说有要事找我相谈时我便已猜出一二了。没错，我的确早你们几日便收到了调兵令，只不过江南一带国党官员密集，我们怎好堂而皇之派军驻扎。更何况日军此次派遣歼机，没有那么多兵，又没有那么多的枪药炮弹，遇上那些铁皮钢盔，还能有什么返还之力。”
“那李将军的意思是……借？”崔少爷细嚼李泰民的话，探问道。
“那还得看人家肯不肯借。”李泰民笑的温吞，“江浙一带本是块风水宝地，若是借着别人的枪打下来那也不全是我共党的不是？”
崔少爷眼下一惊，这李泰民看着年轻斯文，竟不想野心如此之大！
“其实我今日早做好了迎客的准备，可原以为会是金钟铉，不曾想来者竟是崔少爷。”李泰民抿了口茶歪歪脑袋，“不过也无妨，无论是金钟铉还是你崔少爷，那都是块烫手的香饽饽。听说江南一带的百姓都称你二人聪慧有胆识，我李泰民倒是很乐意领教一番。”
崔珉豪沉默，看来金钟铉先前告诉他的话未必是假。
政场无君子。谁能坐拥江山就看谁更识人识计。
“好，我答应。”崔少爷斟酌了好久才开口。李泰民听闻果然眼神一凌，说道：“崔少爷可想好了，我们这边的路可不似那边好走。崔少爷这般特殊的身份若入了共党，令尊还不知该如何动怒呢。”
“又不是三岁孩童，家父家母无权干涉我的选择。国共两党虽分两派，但说破天不都是一样，不就是争人争地争权嘛。我崔珉豪出身粗鄙商甲，本不为财，只是看两党做事风派差异罢了，如今国党已做出叛国弃民的行径，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崔少爷站起身来说道：“现在李将军既然向我抛了橄榄枝，我又怎有不接之理？”
“好！”李泰民听完大喜，连同站起来说道：“崔少爷若真能助我共党夺来江南，我李泰民便欠你份人情，事后任何条件我都可答应。事到如今，想要夺回江南就还只剩一人了。”
“李将军说的可是金钟铉？”崔少爷问道。
“不错。”李泰民点点头，温和的眼眸中却忽然闪出利光，说道：“曹操惜关羽，放任其过五关斩六将寻刘备，可若我是曹操，对关羽这般的人物，留不住便取其命！”
“这个李将军大可放心。”崔少爷忽然冷笑道：“金钟铉现已知国党逆反之事，依他的性子绝不可能会再回北平，可现今他又不在上海，唯一的去处便只有回江南了。”
“回江南？”李泰民皱眉道：“如今江南城无一兵一卒，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救下这江南千万百姓？”
“千万百姓是重，不过有一人与他而言比这千万百姓更加重，甚至比他性命还重……”崔少爷走至窗边，眯起眼睛说道：“李将军若是能控制住那人，我想金钟铉必定对将军言听计从。更何况弃那些江南百姓而不顾，不是他金钟铉的作风。”
竟还有这样的人物能让金钟铉如此挂念，李泰民真当吃了一惊，问道：“何人？”
想起金钟铉先前在他面前对小崖村事件苦闷的模样，想必那时一定是顾虑那孩子的感受吧。不然以他以往的行径早便重刑拷问了，也是因为知晓是那孩子的家人才有所犹豫。想到这些，崔少爷又捏稳了几番把握，他看着李泰民迫切的模样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还记得那个从金钟铉手下逃脱的那个传报人员吗？我想她一定认识。”
“你说阿翠？她昨日向我请令回江南小崖村一趟，说是想看老屋最后一眼。我准了，不过令她今日七时前必须赶回。现已是六时三刻，不出些许时间，她应该就回来了。”李泰民说道：“不过此人和阿翠是什么干系，为何会让金钟铉弃自己性命都不顾还要救他？”
“将军的意思是说她今日回小崖村了？”崔珉豪没有回答李泰民的话，反而忽然睁大眼睛问道，他还记得钟铉先前说过，一月初三时也要将那孩子送回小崖村，若是这样，那岂不是便碰上了？
政场无君子。谁能坐拥江山就看谁更识人识计。
“好，我答应。”崔少爷斟酌了好久才开口。李泰民听闻果然眼神一凌，说道：“崔少爷可想好了，我们这边的路可不似那边好走。崔少爷这般特殊的身份若入了共党，令尊还不知该如何动怒呢。”
“又不是三岁孩童，家父家母无权干涉我的选择。国共两党虽分两派，但说破天不都是一样，不就是争人争地争权嘛。我崔珉豪出身粗鄙商甲，本不为财，只是看两党做事风派差异罢了，如今国党已做出叛国弃民的行径，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崔少爷站起身来说道：“现在李将军既然向我抛了橄榄枝，我又怎有不接之理？”
“好！”李泰民听完大喜，连同站起来说道：“崔少爷若真能助我共党夺来江南，我李泰民便欠你份人情，事后任何条件我都可答应。事到如今，想要夺回江南就还只剩一人了。”
“李将军说的可是金钟铉？”崔少爷问道。
“不错。”李泰民点点头，温和的眼眸中却忽然闪出利光，说道：“曹操惜关羽，放任其过五关斩六将寻刘备，可若我是曹操，对关羽这般的人物，留不住便取其命！”
“这个李将军大可放心。”崔少爷忽然冷笑道：“金钟铉现已知国党逆反之事，依他的性子绝不可能会再回北平，可现今他又不在上海，唯一的去处便只有回江南了。”
“回江南？”李泰民皱眉道：“如今江南城无一兵一卒，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救下这江南千万百姓？”
“千万百姓是重，不过有一人与他而言比这千万百姓更加重，甚至比他性命还重……”崔少爷走至窗边，眯起眼睛说道：“李将军若是能控制住那人，我想金钟铉必定对将军言听计从。更何况弃那些江南百姓而不顾，不是他金钟铉的作风。”
竟还有这样的人物能让金钟铉如此挂念，李泰民真当吃了一惊，问道：“何人？”
想起金钟铉先前在他面前对小崖村事件苦闷的模样，想必那时一定是顾虑那孩子的感受吧。不然以他以往的行径早便重刑拷问了，也是因为知晓是那孩子的家人才有所犹豫。想到这些，崔少爷又捏稳了几番把握，他看着李泰民迫切的模样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还记得那个从金钟铉手下逃脱的那个传报人员吗？我想她一定认识。”
“你说阿翠？她昨日向我请令回江南小崖村一趟，说是想看老屋最后一眼。我准了，不过令她今日七时前必须赶回。现已是六时三刻，不出些许时间，她应该就回来了。”李泰民说道：“不过此人和阿翠是什么干系，为何会让金钟铉弃自己性命都不顾还要救他？”
“将军的意思是说她今日回小崖村了？”崔珉豪没有回答李泰民的话，反而忽然睁大眼睛问道，他还记得钟铉先前说过，一月初三时也要将那孩子送回小崖村，若是这样，那岂不是便碰上了？
“姐姐，我累了，想歇息了。”他拉了拉翠姐姐的手，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翠姐姐见他一脸倦色，会意地点点头，又转身对李泰民说道：“将军，若已没什么时间，我就先回去歇息了。”
李泰民听闻随之点点头，翠姐姐便拉着基范的手走了出去。
出了门，基范随之松了口气，方才在里面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正色，直让他觉着喘不过气，这下可终于好了。他笑嘻嘻得跟在翠姐姐后头，越肩看到了翠姐姐的脸，可此时的翠姐姐却依然眉头紧锁，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基范垂下了嘴角，自从这次见着姐姐之后，她便一直都是一副沉闷不乐的样子，已经不是先前那个爱笑，爱开他玩笑的姐姐了，看得基范的心不禁沉甸甸的。
“姐姐，你想什么呢？”基范忽然拍了拍翠姐姐的肩跳到她面前，想逗她开心些。翠姐姐勉强弯了弯嘴角，说道：“没在想什么。”
“那你怎么都不笑。姐姐你若不笑的话，基范会害怕的，老觉着是自己做错了事惹得翠姐姐不高兴了。”基范拉起翠姐姐的手，忽然耍无赖般的说道：“姐姐你就笑一个给我瞧瞧如何？难不成你见着我都不高兴嘛？”
若是摆在先前，翠姐姐必定会顺了他的心思，可如今早已不同了。翠姐姐看着依旧像个孩子般的基范，心中默默叹气。他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自己怎么能将丧父的事情告知他呢。“你若总是这副样子，叫我如何放心的下呢？”翠姐姐看着基范的脸，掰开了那只握着自己的那双手，脸色依旧不见得好转。
“姐姐……”看着翠姐姐一脸失望无奈地越过自己，基范也逐渐没了笑意，这翠姐姐为何好似完全变了个人，自己好像已经不认得她了。自己走的这几个月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为何所有人都好似有事瞒着他呢。基范咬住下唇，只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何自己要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姐姐！”他忽然提高了嗓门喊住了走在前头的翠姐姐，翠姐姐转身看着基范，表情略有些错愕，她看着基范硬生生将自己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快步走至她跟前，用十分悲愤的声音问她：“姐姐你说，你们究竟有何事瞒着我？为什么要把我看做个局外人一般，有什么事我不能自己想自己做，要你们偷偷摸摸在我背后扛着，你们究竟把我看作是什么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你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护着你，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翠姐姐的脸色显然也阴沉下来，“你已经快十七岁了，可你看看你现的样子，还像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喜欢耍赖撒娇，你觉得你能担当些什么？现在你和我顶嘴，难道不是在耍赖嘛？想让我把事情告诉你，所以在和我耍赖，难道不是吗？”
眼眶里又渗出眼泪，心口像被绳子抽住了一般，基范哽咽着，指甲掐着手心掐出钻心的疼，硬是不让它流下来，“从小你们就这样，任何事都不让我做，任何事都不让我知晓，可是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啊。铉哥哥就从来不会这样说我，他一直都觉得我是唱的最好的，他从不会这么说我的……”基范看着翠姐姐，眼里有些许泛红，他咬着牙从嘴里说出一句话：“你们这样……这样与养牲畜有何区别……”
李泰民听闻随之点点头，翠姐姐便拉着基范的手走了出去。
出了门，基范随之松了口气，方才在里面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正色，直让他觉着喘不过气，这下可终于好了。他笑嘻嘻得跟在翠姐姐后头，越肩看到了翠姐姐的脸，可此时的翠姐姐却依然眉头紧锁，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基范垂下了嘴角，自从这次见着姐姐之后，她便一直都是一副沉闷不乐的样子，已经不是先前那个爱笑，爱开他玩笑的姐姐了，看得基范的心不禁沉甸甸的。
“姐姐，你想什么呢？”基范忽然拍了拍翠姐姐的肩跳到她面前，想逗她开心些。翠姐姐勉强弯了弯嘴角，说道：“没在想什么。”
“那你怎么都不笑。姐姐你若不笑的话，基范会害怕的，老觉着是自己做错了事惹得翠姐姐不高兴了。”基范拉起翠姐姐的手，忽然耍无赖般的说道：“姐姐你就笑一个给我瞧瞧如何？难不成你见着我都不高兴嘛？”
若是摆在先前，翠姐姐必定会顺了他的心思，可如今早已不同了。翠姐姐看着依旧像个孩子般的基范，心中默默叹气。他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自己怎么能将丧父的事情告知他呢。“你若总是这副样子，叫我如何放心的下呢？”翠姐姐看着基范的脸，掰开了那只握着自己的那双手，脸色依旧不见得好转。
“姐姐……”看着翠姐姐一脸失望无奈地越过自己，基范也逐渐没了笑意，这翠姐姐为何好似完全变了个人，自己好像已经不认得她了。自己走的这几个月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为何所有人都好似有事瞒着他呢。基范咬住下唇，只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何自己要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姐姐！”他忽然提高了嗓门喊住了走在前头的翠姐姐，翠姐姐转身看着基范，表情略有些错愕，她看着基范硬生生将自己眼眶里的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快步走至她跟前，用十分悲愤的声音问她：“姐姐你说，你们究竟有何事瞒着我？为什么要把我看做个局外人一般，有什么事我不能自己想自己做，要你们偷偷摸摸在我背后扛着，你们究竟把我看作是什么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你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护着你，你怎么就那么不懂事？”翠姐姐的脸色显然也阴沉下来，“你已经快十七岁了，可你看看你现的样子，还像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喜欢耍赖撒娇，你觉得你能担当些什么？现在你和我顶嘴，难道不是在耍赖嘛？想让我把事情告诉你，所以在和我耍赖，难道不是吗？”
眼眶里又渗出眼泪，心口像被绳子抽住了一般，基范哽咽着，指甲掐着手心掐出钻心的疼，硬是不让它流下来，“从小你们就这样，任何事都不让我做，任何事都不让我知晓，可是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啊。铉哥哥就从来不会这样说我，他一直都觉得我是唱的最好的，他从不会这么说我的……”基范看着翠姐姐，眼里有些许泛红，他咬着牙从嘴里说出一句话：“你们这样……这样与养牲畜有何区别……”
很快那四名壮汉纷纷倒地，钟铉不顾受了轻伤的身子直直往车厢外冲，可惜他依旧晚了一步。
“金三爷今日若不和我走一趟，我保证你要救的那人立马会死在枪下。”黑洞洞的枪口抵着眉心，钟铉看着崔少爷的脸，眼神冰冷狠绝，“姓崔的，你想死不成。”
“现在还指不定谁死谁活呢。”无视钟铉的威胁，崔少爷动了动手指，身后又立即窜出两人拿着绳子向钟铉走去，钟铉侧身一让，又是一脚将人踢开。崔少爷没那么多耐心陪他耗，更何况也没那么多时间，干脆扣下扳机指着钟铉，用平冷的声音对他说道：“你要是想继续拖时间，到时全江南的百姓葬身在炮火之下不说，连金基范可也难逃一死。我劝你还是和我走一趟吧，可别到时候误了时间又后悔莫及。”
“你去找李泰民了？”钟铉冷笑道，上海也是他们国党的依据地，而敢在这里兴风作浪的也只有那个年纪不大，名声却不小的李泰民了。崔珉豪现还不算是两派人员，能让他这么做，又身在上海的人，恐怕也只有李泰民了。
“没想到连一个小时都不到，你堂堂崔少爷就被人挖去填了墙角了？”钟铉冷笑道。崔少爷脸上浮起不悦，枪口笔直对着钟铉一点也没有放下的意思，说道：“即便是填了人家的墙角我也不愿做卖自家墙角的人。你仔细想想吧，回了江南，你又能如何，如今的江南无一兵一卒，早已是座空城，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难道你要带着他们打仗不成。即便你去了，那也只不过是多往日本人的枪口送条命罢了，若是你那么着急送死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程。金钟铉，我是在给你机会，可别不知好歹。”
看着钟铉发怒的脸色，有濒临爆发之迹，可崔少爷似乎丝毫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他忽然微微一笑，说道：“想必你还不知情吧，从你手上逃脱的那个共党传报人员，也就是金基范的姐姐吧。她今日不巧也回了小崖村，不过现在已经回了上海，还多带了一个人呢。”
钟铉忽然被打了当头一棒，崔珉豪这是什么意思……
“他爹爹死在你手上，这件事想必他现在也知道了。”崔珉豪举着枪向前一步，直勾勾的看着金钟铉瞬间失了神的模样。
“不是我杀的，基范爹爹的死并非我本意！”钟铉握着拳，大声向崔珉豪呵斥道。崔少爷却一记冷笑，毫不在意的样子，“不错，他爹爹是自己拼力反抗，被狱卒不慎错杀。可这又怪谁？还不是因为你？”钟铉看着崔少爷，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握紧的双拳松了又紧，谁又知道钟铉此时心中的苦涩与绝望。
崔少爷眯了眯眼，放下手中的枪，将围在钟铉身边的手下遣退，独自走至车厢口，“走吧。”他说。钟铉抬头无力得望了他一眼，眼里有说不出的痛苦与不甘，最终踱步跟了上去。
到了李泰民的住处，金钟铉一下车便随崔珉豪进了书房。李泰民坐在里头似乎等待多时，见到金钟铉时立马眼睛一亮，站起身来伸出手，笑着说道：“金三爷，久仰久仰。”金钟铉淡漠得看着李泰民，没有一点动作。李泰民收回自己的手，却没觉着尴尬，依旧笑嘻嘻的将钟铉带至座位上。
“金三爷今日若不和我走一趟，我保证你要救的那人立马会死在枪下。”黑洞洞的枪口抵着眉心，钟铉看着崔少爷的脸，眼神冰冷狠绝，“姓崔的，你想死不成。”
“现在还指不定谁死谁活呢。”无视钟铉的威胁，崔少爷动了动手指，身后又立即窜出两人拿着绳子向钟铉走去，钟铉侧身一让，又是一脚将人踢开。崔少爷没那么多耐心陪他耗，更何况也没那么多时间，干脆扣下扳机指着钟铉，用平冷的声音对他说道：“你要是想继续拖时间，到时全江南的百姓葬身在炮火之下不说，连金基范可也难逃一死。我劝你还是和我走一趟吧，可别到时候误了时间又后悔莫及。”
“你去找李泰民了？”钟铉冷笑道，上海也是他们国党的依据地，而敢在这里兴风作浪的也只有那个年纪不大，名声却不小的李泰民了。崔珉豪现还不算是两派人员，能让他这么做，又身在上海的人，恐怕也只有李泰民了。
“没想到连一个小时都不到，你堂堂崔少爷就被人挖去填了墙角了？”钟铉冷笑道。崔少爷脸上浮起不悦，枪口笔直对着钟铉一点也没有放下的意思，说道：“即便是填了人家的墙角我也不愿做卖自家墙角的人。你仔细想想吧，回了江南，你又能如何，如今的江南无一兵一卒，早已是座空城，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难道你要带着他们打仗不成。即便你去了，那也只不过是多往日本人的枪口送条命罢了，若是你那么着急送死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程。金钟铉，我是在给你机会，可别不知好歹。”
看着钟铉发怒的脸色，有濒临爆发之迹，可崔少爷似乎丝毫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他忽然微微一笑，说道：“想必你还不知情吧，从你手上逃脱的那个共党传报人员，也就是金基范的姐姐吧。她今日不巧也回了小崖村，不过现在已经回了上海，还多带了一个人呢。”
钟铉忽然被打了当头一棒，崔珉豪这是什么意思……
“他爹爹死在你手上，这件事想必他现在也知道了。”崔珉豪举着枪向前一步，直勾勾的看着金钟铉瞬间失了神的模样。
“不是我杀的，基范爹爹的死并非我本意！”钟铉握着拳，大声向崔珉豪呵斥道。崔少爷却一记冷笑，毫不在意的样子，“不错，他爹爹是自己拼力反抗，被狱卒不慎错杀。可这又怪谁？还不是因为你？”钟铉看着崔少爷，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握紧的双拳松了又紧，谁又知道钟铉此时心中的苦涩与绝望。
崔少爷眯了眯眼，放下手中的枪，将围在钟铉身边的手下遣退，独自走至车厢口，“走吧。”他说。钟铉抬头无力得望了他一眼，眼里有说不出的痛苦与不甘，最终踱步跟了上去。
到了李泰民的住处，金钟铉一下车便随崔珉豪进了书房。李泰民坐在里头似乎等待多时，见到金钟铉时立马眼睛一亮，站起身来伸出手，笑着说道：“金三爷，久仰久仰。”金钟铉淡漠得看着李泰民，没有一点动作。李泰民收回自己的手，却没觉着尴尬，依旧笑嘻嘻的将钟铉带至座位上。
待下人端上茶离开，三人坐下，李泰民介时才收了笑容，看着钟铉说道：“初次相见，我本也想好好招待金三爷一番。可惜如今时间紧急，我也不做什么花调子，就直说了。”钟铉目光犀利，看着李泰民只不发话。李泰民见他不回话，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便自顾自的继续说，“日军不时便要派出歼机轰炸浙江南带，可如今江南的国党官员已全身而退，满城百姓无所依靠。我共党想援助，派出了六十万军守在江南四周，可惜江南一带是国党依据地，我军不好明目张胆进入。如今请三爷来，只是想要个通行令，有了通行令，那我军便可柱入江南，以保百姓安危！”
“哼！李将军说的可比唱的好听。”钟铉冷声道：“我若下了通行令放你们共党柱入江南，想必明日国党就会派出重手来抹杀我这个叛党逆徒。那时江南之地归于共党门下，又除了我这个眼中钉，由此一来，李将军可是一箭双雕？”
李泰民笑笑，钟铉的确说的不错，这个通行令若下了，于自己是有利无弊，可惜金钟铉还有一个致命弱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金……”
“想用基范来威胁我吗？”李泰民被钟铉一口打断，面色也逐渐阴沉起来，可钟铉却弯嘴一笑，尽显邪态，说道：“国党此次退官弃民的确是真，但你妄想要我归顺共党，通行令我签，江南此战不可避免，我也打。而我的条件便是保全基范，他若有个闪失，我金钟铉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你李泰民来抵命！”
李泰民沉默，这个金钟铉看来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金三爷可考虑好了，签了通行令，你若不归顺我共党，没有我共党为你做掩护，国党想必天天会派人追杀你，没人会来保你性命的。”
“介时想必不是李将军能管的了。”钟铉看着李泰民，没有半些让步的意思。李泰民沉默了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笑道：“曹操留不住关羽，留不住就是留不住。来人，拿纸笔！六十万大军今日进守江南！”
“哼！李将军说的可比唱的好听。”钟铉冷声道：“我若下了通行令放你们共党柱入江南，想必明日国党就会派出重手来抹杀我这个叛党逆徒。那时江南之地归于共党门下，又除了我这个眼中钉，由此一来，李将军可是一箭双雕？”
李泰民笑笑，钟铉的确说的不错，这个通行令若下了，于自己是有利无弊，可惜金钟铉还有一个致命弱点，此时不用更待何时，“金……”
“想用基范来威胁我吗？”李泰民被钟铉一口打断，面色也逐渐阴沉起来，可钟铉却弯嘴一笑，尽显邪态，说道：“国党此次退官弃民的确是真，但你妄想要我归顺共党，通行令我签，江南此战不可避免，我也打。而我的条件便是保全基范，他若有个闪失，我金钟铉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你李泰民来抵命！”
李泰民沉默，这个金钟铉看来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金三爷可考虑好了，签了通行令，你若不归顺我共党，没有我共党为你做掩护，国党想必天天会派人追杀你，没人会来保你性命的。”
“介时想必不是李将军能管的了。”钟铉看着李泰民，没有半些让步的意思。李泰民沉默了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笑道：“曹操留不住关羽，留不住就是留不住。来人，拿纸笔！六十万大军今日进守江南！”
小崖村的夜里十分阴凉，周围竹叶拢簇，透着月光，地面上浮影重重。秋淼在这蛮烟瘴雨的鼪鼬之迳已兜转多时，却依然见不到半分人影。这本是雨井烟垣的荒僻之地，村中也早已十室九空，到了夜里更是衰草寒烟。
“表少爷！表少爷您在哪儿啊！”朝着竹林深处又呼唤几声，却依然是一副杳无人烟的模样。萧瑟的夜风中，秋淼捏着一张纸条，衣裳竟被涔涔冷汗湿透。
今日基范派她去小崖村中探话，她晓得自己不好多嘴，于是想在村中转悠几圈回去敷衍交差便是，可谁知待她回了老金家，早已是人去屋空。基范只草草留下这张写着“我离开几日，很快回来”的字条便不知去向了。急的她在这荒野山村寻觅多番无果，秋淼晓得这下可糟，表少爷是老爷的心头肉，素日里宠得恨不得带在身上，要是老爷晓得自己将表少爷给丢了，还不知该如何动怒呢！
来之前老爷还千叮咛万嘱咐，可这还不到半天，人就没了。这深山野岭，又是凉秋凄清，野禽时常出没储冬蛰伏，若表少爷迷失在这湿露滑泥之中该有多少危险！想起这些，秋淼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往乌黑的竹林中又探了几步。
山风吹鸟惊，竹林深处照不进月光，再往里头行进可就见不着路了，犹豫了一番，秋淼还是退了回来。这般无头苍蝇似得乱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把这件事情赶紧通知老爷才好。可老爷此时也应到了北平，小崖村这种穷乡僻壤也没个传电报的地方，秋淼无奈又暗自烦闷。
可惜情况由不得她多做考虑，拖一时，表少爷的安危便没了保障。她转身踩着月光跑下山林回到了老屋，屋里头还坐着一个随他们来的司机王叔，一见秋淼便慌忙站起身来询问：“秋姑娘，可寻见表少爷没有？”秋淼叹口气，摇了摇头。王叔一见她这样，急得直在屋里踱步，嘴里不断说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秋姑娘你到是想想办法呀！”
秋淼垂头丧气得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她区区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表少爷若是自己走的，那只凭他俩是怎么也不能寻见的。“王叔，我们回清水宅，赶紧把消息告诉老爷吧。少爷若诚心要走，你我再如何也找不到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老爷能想出办法了。”
王叔一听，吓得瞪大了眼睛，“这万万不可呀！别人不知，难道你我还不知老爷的性子……”
“那还能有什么法子！”秋淼寻不见基范，心中已是焦急万分，如今走投无路更是又怕又气，气那不懂事得表少爷只管自己，也不管他们做下人得死活，一跺脚竟流出泪来。“你说，这表少爷他究竟干什么去……唉……”王叔愁色满面，却也无可奈何。眼下也只好告诉老爷了，早点寻见人他们也安心，若是迟了，表少爷能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才有苦头好吃。
“表少爷！表少爷您在哪儿啊！”朝着竹林深处又呼唤几声，却依然是一副杳无人烟的模样。萧瑟的夜风中，秋淼捏着一张纸条，衣裳竟被涔涔冷汗湿透。
今日基范派她去小崖村中探话，她晓得自己不好多嘴，于是想在村中转悠几圈回去敷衍交差便是，可谁知待她回了老金家，早已是人去屋空。基范只草草留下这张写着“我离开几日，很快回来”的字条便不知去向了。急的她在这荒野山村寻觅多番无果，秋淼晓得这下可糟，表少爷是老爷的心头肉，素日里宠得恨不得带在身上，要是老爷晓得自己将表少爷给丢了，还不知该如何动怒呢！
来之前老爷还千叮咛万嘱咐，可这还不到半天，人就没了。这深山野岭，又是凉秋凄清，野禽时常出没储冬蛰伏，若表少爷迷失在这湿露滑泥之中该有多少危险！想起这些，秋淼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往乌黑的竹林中又探了几步。
山风吹鸟惊，竹林深处照不进月光，再往里头行进可就见不着路了，犹豫了一番，秋淼还是退了回来。这般无头苍蝇似得乱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把这件事情赶紧通知老爷才好。可老爷此时也应到了北平，小崖村这种穷乡僻壤也没个传电报的地方，秋淼无奈又暗自烦闷。
可惜情况由不得她多做考虑，拖一时，表少爷的安危便没了保障。她转身踩着月光跑下山林回到了老屋，屋里头还坐着一个随他们来的司机王叔，一见秋淼便慌忙站起身来询问：“秋姑娘，可寻见表少爷没有？”秋淼叹口气，摇了摇头。王叔一见她这样，急得直在屋里踱步，嘴里不断说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秋姑娘你到是想想办法呀！”
秋淼垂头丧气得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她区区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表少爷若是自己走的，那只凭他俩是怎么也不能寻见的。“王叔，我们回清水宅，赶紧把消息告诉老爷吧。少爷若诚心要走，你我再如何也找不到了，事到如今也只有老爷能想出办法了。”
王叔一听，吓得瞪大了眼睛，“这万万不可呀！别人不知，难道你我还不知老爷的性子……”
“那还能有什么法子！”秋淼寻不见基范，心中已是焦急万分，如今走投无路更是又怕又气，气那不懂事得表少爷只管自己，也不管他们做下人得死活，一跺脚竟流出泪来。“你说，这表少爷他究竟干什么去……唉……”王叔愁色满面，却也无可奈何。眼下也只好告诉老爷了，早点寻见人他们也安心，若是迟了，表少爷能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才有苦头好吃。
两人起身商量着连夜赶回清水宅将事情告诉钟铉，之后再派人来守着这老屋，万一基范回来，也好有个人接应。两人打定了主意便出门了，顺着潮湿的青石板往村外走，可快要到村口的时候，秋淼忽然停下了。
她看见那颗在夜色中晃着枝条的老榕树，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古朴和苍凉，心中不知为何掠过一丝寒意。王叔惊疑得看了她几眼，催促她往前走。可忽然耳边隐约传来呼啦呼啦的轰鸣声，而且还朝着他们的方向愈来愈近，那么大的动静也不像是山禽能发出来的，秋淼竖起耳朵努力辨认着声儿却不能听出个所以然。这时，身边的王叔拉了拉她的衣裳指着天上朝她喊道：“秋姑娘，你瞧那可是飞机！”
秋淼抬起头寻声望去，只见墨蓝的夜空中快速飞过一架飞机，没过几秒钟，后头便又陆陆续续飞来几架飞机，机器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两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秋淼一直抬着头，视线跟随着那些飞机从夜空中划过。借着皎月，她忽然注意到中部的一架飞机底下似乎有什么动静，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一个砖块大小的东西便从空中落了下来。
“危险！”秋淼大吼一声，拉着王叔一下趴在了地面上。然后只听见一声巨响，地面剧烈晃动起来，接着便是雨点般的碎石与枝叶砸落在他们身上，秋淼护住脑袋趴在地面上不敢一动，直到头顶上的轰鸣声逐渐远去才敢从灰尘与碎石中抬起脸来。
站起身来，两人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十米开外的那棵老榕树已被炸得支离破碎，粗壮主杆被分成了两半，一段一段的细枝碎叶到处都是，寒风一吹，瑟瑟发抖。
“这……这……”王叔满面灰尘，呆立在那里吓得说不出话来。秋淼看着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飞机，偶尔还能听见远处轰炸的声音，些许是这里人烟稀少的缘故，轰炸的次数倒并不多。秋淼抬头看看村口面目全非的老榕树，脑中忽然意识到，那些飞机，好像是朝着城里去的……
她看见那颗在夜色中晃着枝条的老榕树，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古朴和苍凉，心中不知为何掠过一丝寒意。王叔惊疑得看了她几眼，催促她往前走。可忽然耳边隐约传来呼啦呼啦的轰鸣声，而且还朝着他们的方向愈来愈近，那么大的动静也不像是山禽能发出来的，秋淼竖起耳朵努力辨认着声儿却不能听出个所以然。这时，身边的王叔拉了拉她的衣裳指着天上朝她喊道：“秋姑娘，你瞧那可是飞机！”
秋淼抬起头寻声望去，只见墨蓝的夜空中快速飞过一架飞机，没过几秒钟，后头便又陆陆续续飞来几架飞机，机器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两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秋淼一直抬着头，视线跟随着那些飞机从夜空中划过。借着皎月，她忽然注意到中部的一架飞机底下似乎有什么动静，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一个砖块大小的东西便从空中落了下来。
“危险！”秋淼大吼一声，拉着王叔一下趴在了地面上。然后只听见一声巨响，地面剧烈晃动起来，接着便是雨点般的碎石与枝叶砸落在他们身上，秋淼护住脑袋趴在地面上不敢一动，直到头顶上的轰鸣声逐渐远去才敢从灰尘与碎石中抬起脸来。
站起身来，两人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十米开外的那棵老榕树已被炸得支离破碎，粗壮主杆被分成了两半，一段一段的细枝碎叶到处都是，寒风一吹，瑟瑟发抖。
“这……这……”王叔满面灰尘，呆立在那里吓得说不出话来。秋淼看着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飞机，偶尔还能听见远处轰炸的声音，些许是这里人烟稀少的缘故，轰炸的次数倒并不多。秋淼抬头看看村口面目全非的老榕树，脑中忽然意识到，那些飞机，好像是朝着城里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