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戏一念
道不完人生几曾辛酸,燃透流年只为相候。若说天下戏子命为何物,只能说,似黄莲,蜜饯,案上残烛。苦尽甘来,甘走悲来。
谁愿相合大好青春,舞尽戏文里那千古绝恋?唱者无心,听者有意罢了。戏子无义,戏子无义。自我听到这句时,苦笑一声以表无愿。何为义?何为无?戏子情义几人知?戏文里千感百意,种种情殇,是真是假?莫说戏子唱戏无心,怕是早已入戏太深;形形色色人物皆是他们自己。或豪情壮意,或盼君同归,或一声凄凉,或团圆叙旧。我看过他们自诩“无题,”我听过他们悠远唱腔,我画过他们爱恨情愁,我写过他们归期何处。
梨花满地,清清冷冷。一朝已春尽,花落惹得几人知?若说戏子无题,可这般理解。自身无有个人情感,空有戏本中那人那心。繁华过,一盏清茶可解世间恨,一坛花雕可醉世间忧。水袖翩翩,舞出红尘绝唱,直教人肝肠寸断,卷西风,瘦湘帘。不过一眼回眸忘了谁,不过一句相思念了谁。纵有良辰美景相伴,为戏子者看来也只是昙花一现。何来永远与长久?落花醉,游人归,歌一出,梦三回。花落便为情殇,戏文里的红颜会是谁陪衬。无人知,无人晓。
临岸观烟火,美不胜收,虽华美但短命。红尘深处,伊人回眸一时,何人却叹息。戏子如同烟火,红极一时不可红极一世,全盛之时竟有几分唏嘘。把酒共问残月,戏子情义几人识。一曲奈何谱好,已不似当年绝妙。到头来细想,尘世不过如戏一般,每人皆是戏子。演着属于自己独有戏码,并非青天作弄,只是戏文发生转折而已。
执笔写意,我却有几分怅惘。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千层辛酸,万重凄凉皆是戏子独尝。不由得心出几丝不忍。罢了,罢了,已是陈年旧事何必苦苦相守。弦窗外,空有疏星几点,似明非明。如今,戏文已不是往日那般卑怜,苦涩。那些伤痕,只会被历史风化,飘散天涯,虚空不见。回眸,往事若烟,弥漫,弥漫。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皆为戏子。如戏一般,如戏一念。拂袖执笔,挽衣泼墨,轻书慢画这繁华人间。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