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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改?」

  「这么改——」

  冬去春来,当最后的冰雪在春阳映照下缓缓融化,Casablanca已成了两人最喜爱的合奏曲。

  虽然这之间他们还一起学了许多其它乐曲,可最爱的,永远是这第一首,第一首让他对她打开心门的曲子。

  大部分时候他吹着口琴与她合奏,偶尔拗不过小女孩的请求时,才用那清隽的嗓音轻轻和着钢琴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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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及此,路西法不禁微笑了。

  神思,由遥远的过去缓缓收回,蓝眸一转,望向趴在床边墨黑的头颅。

  一直都是他唱给她听,昨夜是第一回,第一回听她唱给他听,听她温柔的歌声坠入梦乡。

  虽然意识昏沈,他仍朦胧地记得她沙哑而温暖的歌声。

  「琉彩。」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凌乱的发丝。

  感应到他的抚触,浅眠的她立即醒来,扬起担忧的容颜,「你醒了吗?路西法,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琉彩。」他低低地,「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她松了口气,「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不饿。」

  「那要不要喝点什么?」

  「嗯,给我水。」

  「好,我马上倒给你。」说着,燕琉彩迅速站起,窈窕的身子一旋,压下床头柜上的热水壶,为他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


IP属地:天津57楼2005-07-31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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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平安醒来真是太好了。」她一面捧着水杯一口一口喂他喝,一面凝睇他,甜甜地笑。

      路西法心脏一扯。

      也许她自己没察觉,但她的嗓音里蕴着太多情感,太多放松,太多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是真的很担心他,非常非常担心。

      他凝望她,不觉扬起手轻轻抚过她受伤红肿的脸颊,「怎么不上药?你这边伤得厉害。」

      「我没什么。昨晚抹了一点药膏。」

      「痛吗?」

      她微笑摇头。

      「药膏在哪里?我再帮你抹一些。」

      「不,不要。」她阻止他欲起身的动作,「你不要乱动,好好休息。」

      在她坚定的命令下,他无奈地躺回床上,「我已经好多了。」

      「你一点也不好。你伤得很重,明白吗?一定要乖乖休息。」

      他微微一扯嘴角,她彷佛对小学生的说话态度,总是令他心底流过一束莫名温暖,却又忍不住想笑。

      「知道吗?昨天那些人肯定也被你吓了一跳。」

      「被我吓一跳?」

      「嗯。」蓝眸流转温柔的波影,「昨天你教训他们的模样,简直像个训斥不听话儿子的母亲,或者像个小学老师。」

      「母亲?老师?」她愕然,「怎么会?」

      「你自己不知道吧?」他微微笑,右手费力地撑起,意欲抚摸她柔软的发丝。

      她注意到他的动作,主动弯下腰,芳暖的气息拂向他。

      蓝眸蓦地转深。

      「怎么了?」异样的眼神令她颦眉。

      他不语,凝视她许久,忽地仰起头,在她柔软的樱唇轻轻一吻。

      她呼吸一停,怔怔望他。

      他却只是淡淡地笑,接着,彷佛倦了,眼睫缓缓掩落


    IP属地:天津58楼2005-07-31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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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西法。」

        她痴痴地睇他,低低地、宛若叹息般唤着他的名,双手不知不觉抚上胸口。

        她的心,跳得好快。

        这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轻得不能再轻的吻,只是个表示友好的吻,可她的心——跳得好快。

        就连脸颊,也缓缓发烫。

        菱唇一牵,漾开清甜笑意。

        她调整姿势,靠在他身旁坐定,左手轻轻握住他的,墨密的眼睫合上。

        就这么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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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现在怎么样了?」路西法沉沉开口。他半躺在床上,俊朗的脸庞已不似两天前那样苍白,除了前额还包扎着绷带,气色显得相当不错。

        亨利看着,眸底掠过欣慰的笑意,可只一会儿,神情立即整肃,「长官,契塔维夫将你那天签约的场面全给录下来了,不但录下来,还传送给所有相关人等,现在道上沸沸扬扬,都说你……说我们——」他忽地住口,脸孔爬上犹豫。

        倒是路西法神情淡然地接口,「说我在契塔维夫的手下栽了跟斗吧。」

        「那个该死的契塔维夫!」亨利忿忿不平地一击拳头,「竟敢耍这种手段!真够卑鄙!」

        「不是卑鄙,是聪明。」路西法微微地笑,「他将我受伤的画面传给那些人,不但可以削弱我以后在中东说话的份量,还可以保障我不对合约的内容反悔。」他顿了顿,蓝眸似乎还闪过一丝类似赞赏的光芒,「现在他可是确确实实要回他在中东的地盘了,我们就算不服气,暂时也不能动他。」

        暂时!


      IP属地:天津59楼2005-07-31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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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长官的言外之意,亨利眼眸一亮,「长官,莫非你有什么计策?」

          「我会找到方法对付他的。他不是还想做器官买卖的生意吗?鱼与熊掌,妄想兼得。你认为我们该让他称心如意吗?」路西法问,蓝眸清邃澄透,闪闪生辉,俊朗的唇畔勾勒着某种恶作剧似的笑痕。

          灿笑,点亮了他俊逸的脸庞,宛如天使一般光辉灿烂。

          亨利呆呆地看着。

          他认得这个表情,跟随长官十多年以来,他只见过几回这样天使般的表情,每一回,都随之发生可怕的事。

          只有当他真正打算摧毁一个人时,才会露出这样纯真淘气的神情。

          看来,契塔维夫是真的惹恼长官了——不过,他可不会同情那家伙!

          一念及此,亨利禁不住用力点头,「我们当然不该让他称心如意,长官!他敢动长官的女人,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该有下地狱的觉悟。」

          「下地狱?」路西法轻轻地笑,想起契塔维夫曾如何对待燕琉彩,蓝眸忽地掠过令人胆寒的冷光,「只是下地狱还太便宜他了。」他缓缓说道,语气阴沈。

          就连亨利,听了这样带着笑意的阴沈言语,也不禁微微一颤。

          「……我们该怎么做?长官。」

          路西法没有回答,一阵思索后,蓝眸忽地凝定下属,「老实告诉我,亨利,我们的人对我这次栽跟斗有什么想法?」

          「什么?」亨利一愣。

          「契塔维夫虽然没胆子杀我,但用这种方法折辱我却是一记高招。他既然能把录像的画面传给那些军火商,当然也能传给跟随我的人。」路西法淡淡地,语气彷佛悠闲,却蕴含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老实说,亨利,他们究竟是什么想法?」

          「这——」面对长官执意追问,亨利支支吾吾。

          「肯定有不少人对我感到失望吧?」


        IP属地:天津60楼2005-07-31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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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嘛,长官,你知道有一些年轻人就是这样,他们根本什么也不懂,其实……」

            「他们对我失去信心了?」

            「长官!」

            路西法单刀直入的问话震撼了亨利,他扬眸望向长官,黝黑的脸颊竟然发红。

            「不必瞒我,亨利。」路西法微微一笑,神色自若,「我不是傻子,也不是那种爱听人逢迎拍马的人。」

            亨利闻言,棕眸闪过一丝敬意,脸上的红潮这才慢慢褪去。

            「你猜的没错,是有些人动摇了——都是些这一、两年刚刚加入组织的新人——他们表面上没敢说出来,可有一回我的确听到几个人私下议论这件事。」

            「你怎么做?」

            「我把他们痛骂一顿,不许他们再胡说八道。」

            「不,你这样做就错了。你应该鼓励他们说,愿不愿意继续跟随我,也尽管由他们自己决定,不愿意跟我的人就给他们一笔钱,要他们离开。」

            「这样……好吗?」

            「我只要那些愿意效忠我的人,他们才是我真正需要的助手。至于那些对我失去信心的人,强留他们也没用,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

            「警告他们,如果他们胆敢在外头乱说一句话,就算天涯海角,组织也绝对追杀他到底。懂吗?」路西法悠悠说道,语气虽然平缓,其中的意味却森冷。

            可亨利却不害怕,他立正行礼,眸中掠过坚定的狠决,「你放心,长官,我一定会好好警告他们的。」

            胆敢出卖组织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这是他们从一开始便奉遵的信条,他相信没有一个人会笨到犯戒。

            看到他的眼神,路西法嘴角一勾,像是有趣,又似自嘲,「我大概不必问你对我是否失去信心了吧?」

            「我当然不会!」彷佛受到了侮辱,亨利高声嚷道,「我从一加入军旅就一直跟随长官,除了你,没有人能号令我。」

            「是吗?」

            「是的!长官。虽然你这回为了救燕小姐孤身犯险,中了契塔维夫那家伙的奸计,可你在我眼中依然没有失去一点权威!你单枪匹马面对那么多人,毫不畏惧,毫不妥协,这样英勇傲气的行径正是我心目中的长官。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让我如此服气。」

            亨利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要是换做别人,也许就是逢迎拍马了。但路西法知道他不是,他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蓝眸,掠过一丝亮芒,可面上,依然平静无痕


          IP属地:天津61楼2005-07-31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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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m,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是得请假一天。」燕琉彩对着影像电话说道,神情满是歉意,「朋友的病还没好,我想继续陪着他。」

              「你这个朋友应该就是那天我见到的那一个吧?」仲村英树笑望她,语带嘲谑,「怎么?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她是你男朋友?」

              娇颜迅速染上红霞,「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他挑眉。

              「你不要误会,Sam,其实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呢?

              燕琉彩忽地犹豫了。

              只是好朋友吗?不知怎地,她忽然有些不愿如此定义自己与路西法之间的关系。他们的交情——该比好朋友再深一些些,浓一些些,特别一些些。

              在与路西法刚刚重逢时,她也许还只把他当成多年不见的朋友,但现在不同了,经历这两星期来的点点滴滴,她蓦地领悟,他对她的意义绝不仅止于此。

              绝对、绝对,不只是朋友而已——

              「好吧,别害臊了,Jade。」见她脸颊红得像颗苹果,仲村英树忍不住朗笑,「我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老板,非要你交代一切的。要请假就请假吧,我准。」他顿了顿,「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

              「能不能尽快替我把英文讲稿准备好……」

              「没问题。」还没等上司说完,她便急急接口,「你把讲稿E过来吧,我可以在这边做。」

              「那就谢谢你啦。」

              通话完毕后,有好一阵子,燕琉彩只是怔怔站在原地,瞪着电话发呆。

              你口中那个朋友就是男朋友吧?

              仲村英树嘲弄她的话语一遍遍在耳畔回荡,可跟上回不同,这一次她并没有迫切解释清楚的渴望。

              似乎他怎么认为都无所谓似的……

              怎么会这样呢?

              燕琉彩不解,在这一刻忽然有些捉摸不定自己的心思了。


            IP属地:天津62楼2005-07-31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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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长官。」

                亨利行礼告退,拉开半掩的门扉,一张秀丽的容颜映入瞳底。

                「燕小姐。」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她同样礼貌地颔首,容色奇异地苍白。

                亨利微微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举步就走。

                燕琉彩望着他的背影,有半晌,只是凝立原地不动。

                直到路西法带着笑意的嗓音扬起,「琉彩,是你吗?怎么不进来?」

                她这才转过身,轻轻带上门,走向半靠在床头的路西法,默默睇他。

                一见到她异样的神情,后者立即恍然,剑眉一紧,「你都听见了?」

                她摇摇头,黑眸闪过数道复杂光影,好不容易才哑声开口,「只听到一点点,关于国际基因研讨会的。」

                蓝眸一闇。

                「你们——打算做什么?」她问,低哑的嗓音蕴着淡淡绝望,「你要亨利他们布置些什么?」

                他没有回答,静静凝望她,蓝眸幽邈,深不见底。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每一秒,对燕琉彩而言都是折磨。

                她屏息等待着,等待着他开口,等待着他告诉她也许她一辈子也不想听到的事——

                是的,她隐隐约约地明白自己不会想听,可她必须听。再怎么不愿,再怎么想逃,终究还是要得知真相。

                她必须了解全部的他,不管好的,坏的……

                「我一直想,这些事情总有一天必须告诉你。」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终于开口,语气彷佛清淡,却又深沈得令人心脏一紧,「我可以选择一辈子不再见到你,假装在我的生命里从来不曾有个像你这样的女人存在,可既然我忍不住见你的渴望——」他忽地一顿,湛幽的蓝眸染上苍郁,「这就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

                代价?


              IP属地:天津64楼2005-07-31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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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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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世。

                  「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复制人了,但你并不晓得,其实我是有父母的。」

                  「父母?」

                  「嗯。或者说制造出我的人。」路西法加了一句,俊唇拉开讽刺的弧,「他们是抽出亲生儿子的基因制造出我的,那个人,就是我哥哥,米凯。」

                  「米凯?」

                  「是的,米凯。」路西法冷然接口,「我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他,因为他遗传了我母亲虚弱的体质,父亲怕有万一,所以才制造出我,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燕琉彩怔怔地,「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他一旦有需要,我立即能提供他完全兼容的器官。」

                  「什么?」冰锐的嗓音惊怔了燕琉彩,她不敢相信,直直瞪着路西法。后者面无表情的脸庞令她心脏一阵抽疼,「路西法——」

                  蓝眸深幽,「你能想象吗?琉彩。想象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只是为了提供另一个人器官?对我父母而言,我不过是个复制品而已,我的存在价值只是为了延续他们最宝贝儿子的性命。」低沈的嗓音震动着室内的空气,彷佛平静,底蕴的激烈情感却让人呼吸紧窒。

                  燕琉彩听着,不禁呆了。

                  「所以我恨他们。当我有一天无意之间从母亲口中得知真相时,我任由她坠落山崖而不伸手救她,几年之后又点燃大火将米凯困在火场,害死了拼命救出米凯的父亲。」他继续说道,嗓音丝毫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在叙述着某种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似的。

                  可这一切明明与他有关!她能够感觉到他极力压抑的情绪——

                  她能够的,能够的!


                IP属地:天津66楼2005-07-3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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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地,燕琉彩有些心慌,她望着路西法,望着眼眸深不见底的他,试图从其间找到一丝潜藏的情感。

                    他不可能是完全无情的,不可能对过往的一切漠然,不可能对死去的父母漠然……不可能吧?

                    她的表情告诉了路西法她的心情,他淡淡一笑,胸膛窜起某种既冷然又苦涩的滋味,「你如果想从我身上寻找一丝残留的人性,那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从那个女人坠落山崖那一天起,我就已经不是个人了。」

                    她身子一颤,倒抽一口气,「不,路西法,不是的,你当然是人——」黑眸忧伤地望着他,逐渐漫开薄薄白雾。

                    他只是慢慢悠悠地继续,「你知道我去年离开哈斯汀时做了什么事吗?我命令在军中的部下发射了两枚导弹,一枚指向米凯的宅邸,一枚指向哈斯汀一栋摩天大楼。」

                    「什么?」平淡残酷的言语狠狠划过燕琉彩心扉,她瞪着路西法,容色苍白,「路西法,你不可能……那么多人,还有你哥哥……」

                    「我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截断她,凝视她的蓝眸第一回抹上完全的冷酷,「我只想报复,你懂吗?琉彩,报复米凯以及另一个背叛我的朋友——为了报复他们,我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必须陪葬。」方唇怪异一扯,「我不是你,琉彩,世人的生命对我没有意义。」

                    「路西法——」她身子一软,感觉自己几乎无法再听下去。

                    这么说她在契塔维夫那里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了。他之所以加入军队只是为了生存,而为了贩卖军火赚钱,他甚至不惜与野心家们结合,千方百计在世界各地煽动战火……

                    他是个投机份子!一个完完全全,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投机份子——

                    「你知道自从离开你后,我是怎么过日子的吗?我到处寻找跟我一样的人,说服他们与我合作,让他们心甘情愿跟随我,一起对这个让我们存在的世界进行报复。你在这间屋里看到的这些人,很多都是从那时候就开始跟着我的,跟我一起加入军旅,跟我一起一步步往上爬,逐渐取得毁灭这个世界的权力与资金——」

                   


                  IP属地:天津67楼2005-07-31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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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猜到会这样,早猜到善良的琉彩——像天使般纯真的琉彩,在得知真相后会宛如避开魔鬼般躲开他,她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的朋友是一个任意杀戮生命的坏蛋。

                      她无法接受的。

                      他早明白,早知道有一天琉彩会彻彻底底瞧不起他,他已有心理准备。

                      但为什么?他——明明有了心理准备,为什么胸口还会这么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怎么也摆脱不了她苍白无血色的容颜,摆脱不了那双蕴着不信与哀伤的眼眸?

                      为什么?

                      一念及此,路西法蓦地愤怒了,紧握的拳头用力往镜面撞去。

                      鲜血,和着尖刺的玻璃缓缓渗出——

                      他瞪着碎裂的镜面,瞪着镜里同样支离破碎的脸——那是一张阴沈的脸,一张倔强的脸,一张坚决不肯认错的脸。

                      是的!他没有错,他何错之有?

                      这个世界既然如此残酷,他当然有权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没有错!

                      邪佞的舌尖吐出,缓缓舔去手背上纵横交错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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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de,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她置若罔闻


                    IP属地:天津69楼2005-08-01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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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de,Jade?」女同事提高了嗓音,总算拉回燕琉彩迷蒙的思绪。

                        「啊,怎么?」她回过头,望向一脸无可奈何的同事,「有什么事吗?Lily?」

                        「你怎么了?今天一直发呆?」

                        「没事,没事。」她苍白着唇,勉强回道。

                        「你不对劲,Jade。」Lily直率地指出,「你知不知道自己手上拿着什么?」

                        「什么?」燕琉彩闻言,下意识地调转视线,瞥向自己,「咖啡啊。」

                        「显然你并不想喝它。」

                        「我想啊。」

                        「你想?」Lily摇头,又好气又好笑地,「那为什么将咖啡往试管里倒?」

                        「什么?」燕琉彩一惊,倏地收凛心神,这才发现其中一根试管的边缘,已经溅上数滴咖啡色液体,「天!」她惊喊,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

                        「看来这个实验毁了。」Lily半同情半嘲弄,「六个多小时的心血呢。」

                        燕琉彩也不禁懊恼,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加班重做好了。」

                        「算了吧,你不如早点回去,这么精神恍惚地还加班小心身子受不住。」

                        「没关系,我留下来好了。Sam的讲稿也得准备好——」说到这儿,燕琉彩蓦地一顿,再度失神。

                        Sam的讲稿……国际基因研讨会……路西法究竟想在会议上做些什么呢——

                        「……怎么了?Jade,你又神游到哪儿去了?」

                        「没事,没有。」燕琉彩好不容易拉回思绪,胸膛,却莫名紧揪着,「Lily,你如果要走就先回去吧,我来锁门。」她故做轻快地。


                      IP属地:天津70楼2005-08-01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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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他意外的,一听说燕琉彩在雨中大发脾气,他的长官二话不说便挂断电话,急急赶来。

                          他按下通话结束键,有半晌时间只是愣愣瞪着手机发呆,接着,微微茫然的眼眸才回到燕琉彩身上。

                          望着面前容色苍白,却倔强地抿着唇的女人,他心底忽地掠过一阵新奇的感受。

                          看样子,他的长官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女人,而她,也是他见过唯一不怕他长官、甚至敢责骂他的女人。

                          他想着,不禁微微笑了。

                          不知怎地,知道那个气势傲人的长官居然也有弱点,他竟觉几分好笑,而且,也淡淡感动。

                          不错,感动。

                          因为这表示他——终究也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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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是不是个人?你怎么能这么做?」

                          在医院庭园里的玻璃花房里,充满愤怒的尖锐质问拔峰而起,瞬间刺痛路西法的心,他握紧双拳,强迫自己凝定不动。

                          「怎么回事?琉彩,你怎么了?」他伸出双手,试图定住燕琉彩颤抖不断的肩膀,「怎么情绪这么激动?」

                          「到了现在你还想装傻?」她恨恨瞪视他,用力甩开他手臂,「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什么事?」他先是不解地蹙眉,数秒,蓝眸蓦地深沈,「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你——」她倒抽一口气,明眸掠过激动,不信,愤慨,哀痛,交错复杂的情感折磨着她的心,同时,也折磨他的。

                          他紧紧咬牙,「我早告诉你,我会毁了所有研究克隆的人,何况他在公众场合公开鼓吹复制完美人类,我饶不过他!」

                          复制完美人类?


                        IP属地:天津74楼2005-08-01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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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片刻时间,燕琉彩脑海一片空白,接着,她才恍然明白他指的是Peter Anderson。

                            这么说,那件事真的是他干的了?

                            「是你……派人在会中暗杀Anderson?」

                            「不错。」他挺直肩膀,坚定地回应。

                            他没有错。就算他的天使眼中闪过激愤的谴责,他也不承认自己做错了。

                            「你……怎能如此毫不以为意?不错,我也不赞成他鼓吹的理念——但你怎能因为别人不遂你的意就任意杀人?」她高声喊,「你以为自己是谁?正义使者吗?」

                            「我永远不会说自己是个正义使者。」他沉沉地,眸中泛起的冷意令人心寒,「就算世人认为我是魔鬼也罢,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不在乎?」燕琉彩瞪视他,眼眸忽地氤氲酸涩的迷雾,她哽着嗓音,「因为世人都对不起你,所以他们怎么想,都与你无关对吧?」

                            「他们无情,我何必有义。」

                            「你——」她直直瞪他,感觉胸膛一颗心正逐渐下沈,体内的血流亦逐渐冰冷,「那Sam呢?因为他也主持复制研究,所以你便派人开车撞他?」

                            「Sam?」他蹙眉,「你指仲村英树?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你竟然好意思问我?」她伸手抚额,唇间吐逸一串苍凉沙哑的声音,彷佛是笑,却更像哭。

                            路西法听着,心脏一阵阵抽疼。他忽然有股冲动想展开双臂拥住她,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好好呵护,好好安慰。

                            可他终究没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她不会接受。他只是直直望着她,望着她逐渐被泪水占据的容颜,蓝眸幽邃深沈。

                            半晌,她终于扬起眼眸,「他出车祸了,让人开车碾过。」

                            「而你怀疑是我派人干的?」


                          IP属地:天津75楼2005-08-01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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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怀疑?」她瞪他,咬住下唇,拼命想忍住哭泣,哽咽的泣声却依然不停地逃出喉间,「不,我不是怀疑,我认为就是你做的。路西法,是你!对不对?是你派人故意开车撞他的,对不对?对不对!」

                              凌厉的嗓音宛若丧钟,将路西法狠狠推向地狱。

                              他怔立原地,瞪视着悲愤地质问着他的燕琉彩。

                              「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究竟是不是你?」

                              锐利的薄唇忽地划开冰冷笑弧。

                              「是又怎样?」他冷冷反问。

                              他早就在地狱了,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沈沦了……

                              「你……怎么可以?」她不敢置信地望他,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像秋风中簌簌飘下的落叶,既伤感,又无助。

                              「你……怎么能那样做?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是我……是我——」她说一顿,双手覆住脸庞,悲痛地哭泣。

                              他替她接下去,声调毫无起伏,「明明知道他是你喜欢的人,对吧?」

                              燕琉彩蓦地放下手,眸中燃起两道烈焰,与泪水融成炙烈的伤痛,「是的!我是喜欢他!你明知道我一向那么仰慕他,那么欣赏他!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却还——」她忽地上前,举起双拳搥打着他坚硬的胸膛,「你是我的朋友,却这样对我喜欢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绝情?」

                              路西法不说话,任由她击打着胸膛,任由她宣泄满腔怨恨。他定定站着,蓝眸漠然直视,望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路西法,你好过分,真的……好过分——」燕琉彩停下动作,颤抖的身躯缓缓滑落,双手无力地攀着他腰际衣襟,「你究竟想怎么样?还要……伤害多少人才够?路西法,路西法——」她扬起写满沈痛的容颜,「我知道你很恨这个世界,恨那些研究克隆的科学家,可是你——能不能停手了?求求你,能不能……」

                              「我不会停手的。」他截断她,清冷的嗓音像来自另一个世界,遥远得令人心痛。

                              心,碎了。


                            IP属地:天津76楼2005-08-01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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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两天两夜,燕琉彩一直守在加护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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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室的同事见老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一个个都回去工作了,只有她,依然坚持留在医院。

                                她走不开。

                                一个从求学时代就一直对她特别照顾、亦师亦友的人正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教她如何能放心离去?更何况他还是她偷偷仰慕的对象。

                                除非见他平安醒来,否则她怎么也无法安心。

                                「对不起,Sam,对不起。」她握住床上男人的手,拼命对脸色苍白的他道歉,虽然连她自己也不甚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也许是因为害他成了这副模样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是她的好友……是路西法让他几乎丢了性命,是他,是她最好的朋友伤害了她关怀喜欢的人——

                                「对不起,Sam,真的……对不起。」燕琉彩掩落墨睫,感觉这两天一直纠缠着她的泪水又再度窜上眼眸,「对不起——」泪珠,一颗一颗坠落,攀上她的颊,也飞上他手腕。

                                路西法,路西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伤害他?

                                她一面默默垂泪,一面在心中痛楚地呐喊。

                                真的好痛好痛——她的心,真的好痛。

                                痛的是她视为好友的人伤害了她关心的人,痛的是他竟不在乎这么做也会伤害她。

                                「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我会难过吗?」她喃喃地,问着一个不在此的男人,「如果是我,绝不会伤害你关心的人,因为我……不舍得你难过,可你却……你却——」

                                他却舍得她伤心,舍得她难过!

                                「路西法,我真的……好讨厌你——」巨大的伤感攫住她,她再也忍不住了,螓首垂落病床边缘,哽咽哭泣。

                                哀凄的哭声似乎惊动了床上的人,他微微动了动手指。

                                察觉到紧紧握住的手有了动静,燕琉彩立即扬起头,「Sam,你刚刚动了吗?你醒了吗?」

                                他没有回答,脸色依然苍白,可嘴角却无力地一扯。

                                他醒了!

                                突如其来的领悟振奋了燕琉彩低落的心情,她连忙站起身,按下床边的唤人铃。

                                在她这么做的时候,两天来一直昏迷不醒的仲村英树终于缓缓展开眼眸,他眨眨眼。

                                「Jade,是你吗?」


                              IP属地:天津78楼2005-08-0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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