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让我们之间的情感脱离了少年期的矫情脆弱,走向了相濡以沫的成熟豁达。而随妞妞而来的保姆刘嫂则让我们的生活彻底摆脱了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彻底步入了正规。刘嫂是我从路边捡来的。那时,我上班时把妞妞暂放同学家,请他的保姆代管,每天下班我都急急忙忙去接孩子。一天去接孩子时,正好路过一劳务市场,见一个40多岁的女人站在那里,拎一蛇皮袋,穿一件枣红色棉袄,在初冬的寒风里瑟瑟发抖。我想起每天去接妞妞,都遭到保姆的白眼,而你虽在着手找保姆,但你太忙,又要求太完美,一周了也没消息。一冲动,只简单了解了几句,就把她带回了家。带回家以后,才知道,她刚从农村来,甚至还不会用打火灶。可是看她又感激又惶惑的神情,我真的不忍心,把她再扔到暮色渐深的立交桥下。于是,我只能一边坐立不安的等待你回家后可以预料的发火,一边向刘嫂解释,留她在家还得你最终批准。结果,那天晚上你有急诊没能回家,我趁这个机会赶紧教刘嫂一些基本的常识。第二天一早,做了整晚手术的你,疲惫的回家了,我赶忙迎上去,向你解释刘嫂的事,并一再保证就给刘嫂三天试用期,试用不合格,立马走人绝不同情。你当时半仰在沙发上,看着一脸求肯的我,悠悠的说,“念初,我真的就让你这么紧张害怕吗?”“不是,我知道,这事我不对,我冲动……”你直起身子拉我的手,让我也坐下来。 “念初,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你有权决定一个保姆的去留。”“可是,我笨,总把事儿搞砸。”“念初,咱俩分居的这几个月,我也想了很多,我是管你太多,太紧了,总怕你被骗被伤害,总喜欢用我的方式决定咱家的事儿,其实我没有那么无敌,你也不是那么笨。念初,我想把家事放手给你,但是,可能惯性作用吧,依然在操心找保姆的事儿,现在你找上了,挺好,至于试用期,工钱什么的,你定行了”。听了你的话 ,我心里先是松下一口气,然后看你撑着沙发,疲惫的站起来走向卧室,突然有一种不舍,就像远行的孩子,突然不舍父母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