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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溯玖<?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他们初见时,阳光正好。
他风华正茂,周身闪耀着少年的意气风发。他眯起了眼睛,镜片后暗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眯成危险的一弯,松松领带,如同午后慵懒的猫。那天的比赛酣畅淋漓,难得的势均力敌。网球场外的女生声嘶力竭的高喊着Atobe,他推推眼镜轻笑,得知他的名字,烫金的刻在他心上。
迹部景吾。
那时韶光流转,年华还小,他渐渐知道一见钟情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始终追随着那一抹骄傲的金色,一追再追,似乎始终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那时已是学生会的骨干,每天都要留校处理文件到很晚,而他却执意每天等他一起回家。
身为忍足医院的继承人,身为迹部财团的大公子,他们的家在同一个别墅区,富丽堂皇却令人发寒的建筑。
那天天气不好,迹部说你快回去吧。忍足说我等小景一起回家。迹部说会很晚,你快给本大爷回家吧。忍足轻笑了一下说,景,我怕黑。
那时他只是玩笑,一个大男人会怕黑实在是牵强。
但迹部景吾他信了。
迹部景吾说,本大爷特许你等着本大爷。
那一句怕黑不敢回家的玩笑在多年后竟成了梦魇,在黑暗流淌之时忍足侑士总会一个人把音响的音量调到最大,立柜上的细小灰尘似乎也被震落。他愣愣的对着东京被灯红酒绿染上污秽的天空,点燃一支香烟夹在指尖。他难以入眠,他由衷地恐惧,即使那夜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暗蓝,如同他的发梢他的眉眼。
那天迹部处理完文件时下起了雨,他没有带伞。
他出门就看见忍足撑着伞在雨中围着米黄色的围巾,用那双满眼笑意的眸子看着他。
迹部说,本大爷以为天气不好你先走了。忍足笑笑说,不是说了要等你。迹部不为人知的勾了嘴角说,本大爷不稀罕。
忍足把外套脱给迹部,他始终知道他怕冷,他知道他只是碍着面子不说。
只有一把伞,他说景,一起回家吧。
迹部本可以叫家里的司机来接。
迹部本可以更体面的回家,而不是和忍足共打一把普通的折伞。
迹部本可以优雅骄傲的拒绝忍足。
但是他没有。
迹部说,太不华丽了。
忍足一愣,下意识的问,什么?
迹部说,你的折伞。
口头这么说着,多年以后整理迹部的东西,一把一模一样的折伞被忍足发现,简朴到难以置信的折伞,独自在国外学习的迹部却一直带在身边。
忍足在多年后发现他始终太聪明。
太聪明的人都会傻得很彻底。
那个下着大雨的晚上,他收起伞,他拉着他毫无形象的奔跑,他拉着他跑过一条条这些年来渐渐熟悉的街道,他和他在无人的街头拥抱,一段一段的繁花巷口,浓烈而又缱绻。
他说他爱他。他的声音低哑而沉郁,如同暗夜下静静潮汐的海。
他说他更爱他,他的声音骄傲而张扬,如同阳光下明媚闪耀的海。
他的眼他的眼,深深浅浅的蓝。
他说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
他说爱我少一点,爱我久一点。
那个夜晚的雨丝在岁月的洗礼中成了刀子,将路灯下少年挺拔的身影切割成模糊不清的碎片,在以后的日子里,刺得他最温柔的地方鲜血淋漓。
他在雨里拥着他,只是拥着他,他唤他景,湿透了的发扫过他的脸颊,毕业了也别忘记我吧,分别了也别忘记我吧,他以为他就这么说了。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起来。
大学开学前他拉他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