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冒了出来。
佐为我，如果拿不下本因坊的话，你就不会来见我吗。
“不要！绝对不要！”想到那个可能性，进藤光忍不住将心里的答案大声地叫出来。
空旷的房间里因为没开灯而显得一片死寂，从窗口溜进来的风带来了入夜的清冷。柔和的月光安静地撒落在进藤光身上，像是上天额外施舍的安慰。
见不到佐为什么的，完全，完全无法想象！

三十一
“这个，是小光…”
停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抬头看红绿灯时，却注意到不远处悬挂于空中的大屏幕。灯亮了又灭，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该走了，脚却依旧无法移动。
大屏幕上，是比记忆里成熟了许多的小光。脸上是以往从没见过的大方而得体的微笑，西装穿在已经发育完全的身上也已寻不见当初那令人感到好笑的违合感。举手投足间恍若一名风度谦谦的君子。眉宇间更是多了一抹从容，耐心十足地回答着那些在如今的自己看来也有些无聊的记者提问。
这个真的是我认识的小光吗?可爱地歪头稍微考虑了下，然后走过马路在大屏幕下方站定，微微仰头。
听着采访里面的内容虽然很想露出欣慰的笑脸，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相比起其他头衔，进藤棋士你好像特别执着于本因坊头衔呢，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啊，那个是…小光他什么时候也开始拿着那个？脸上浮现出茫然的表情，带着好奇自顾自地看下去。
右手的扇子轻扣着左手的手掌，进藤光抬头笑得温润，皱起眉头像是有点困扰[啊嘞，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呢?]
看记者有瞬间的无语，又狡黠地眨眼笑得神秘[这个，是秘密]
[那这一次取得挑战权，你此刻的心情如何？]
[嗯…]稍微停顿了下，挑眉，微笑得无可挑剔[这个问题一般不是该等比赛结束再问吗?]
[这个…]
总觉得这个记者好可怜……忍不住捂着嘴在大街上独自窃笑起来的佐为，也不禁在心里说着阿光好坏。
[嘛，现在的心情我还真说不清楚]目光越过记者看向远方的进藤光，嘴角上扬的模样就此被停留在了屏幕，[不过，果然还是想赢的吧]
画面戛然而止的那几秒黑屏间，藤原佐为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原因了。小光的眼里没有即将和高手对决的兴奋！有的只是对胜负的过分执念。带着玉石俱焚般坚决的眼神让人心惊。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是我亲手教出来的那个小光！小光他是会说出纵横十九路的棋盘是宇宙的孩子，是会克服恐惧迎面直上的孩子。是会快乐着下棋的孩子。
可是看不到，这个小光的眼睛里一点都不存在这些东西。就好像如果这次无法取得胜利，就再也不会下棋那样孤注一掷的眼神。用这样的心情去下棋，是无法彻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小光他到底知不知道！平常心呢，我对他强调过那么多遍的平常心呢!
这五年间在小光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本因坊挑战权，本因坊？难道。
小光这个笨蛋！果然是在为我的离开自责，还有那个微笑，现在想来根本就是在模仿我。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啊，小光。
自己这五年一直只顾着

三十二
侧身坐在窗边的人已经盯着那个方向很久了。藤原拓无奈地叹气，“这样好吗?”
长长的黑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对方却照旧连眼皮也不眨一下，毫无反应。
恼怒地加大了声音“我说，这样子真的好吗！”
嘴角勾起，眼里却毫无笑意，“你说呢”
“这我怎么知道！真搞不懂你这女人在想什么”眉头皱起，很好地演绎了担心则乱“我还是出去找佐为吧，他对这里又不熟悉”
“不许去”不算高的声音却带着绝对无法反驳的命令口吻。
“你凭什么来命令我！”藤原拓现在很不爽，明明最宝贝佐为的就是这女人，从认识到现在还没见这女人离开佐为超过一个小时，现在却肯放任佐为一个人出去。
顾安慢慢地回过头来，毫无温度的眼神让藤原拓呆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
嘴角上扬，诚如讥讽，目光不屑似挑衅。
“可恶！”低咒一声，藤原拓生硬地扭头。不愿承认自己是被从面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吓到。盯着雪白的墙壁赌气地开口“要是佐为走丢了我看你怎么办！”
果然还是个孩子，才会说出这么任性的话。
“放心，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因为，佐为和我是不可能分开的，至少在目前看来确实是如此。
“佐为他做了什么?”很了解这女人是绝对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随便发火。是整天云淡风清得跟笑面狐一样性格。
“什么也没有”果然是没这么快回来的，虽然知道可还是不想离开这个窗边，这样子的话佐为一回来就能看见他了。
“那你到底想干嘛?”虽然知道这女人是比谁都不可能伤害佐为的，但最近却总是会感觉到不安。
因为父母的原因藤原拓从小就跟着他们满世界乱跑，见多了各种嘴脸的人也熟稔于母亲生意上的那些人情事故，自认为自己还是跟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鬼头有很大的差别的。可是，在顾安的面前，无论自己怎么做好像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小鬼。这种情况还真是令人感到挫败。
“我想干嘛?谁知道呢”对着藤原拓笑得无害，眼里却是一片荒凉，轻描淡写地吐露出只言片语“只是做个小实验而已”
因为，我已经快要没时间了。
“相比起那个，佐为要成为院生的相关事宜我已经全部搞定了。不过，还得麻烦你去请一下假”看出藤原拓一脸你干嘛跟我说这个，难得没买关子解释了一句“我们恐怕还得出趟远门，虽然还在日本境内”
“去哪？我也要去”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清楚。仿佛对方即将说出的答案，就蕴含着自己所不想听的内容。心情开始有点烦躁。
“虽然这个无可奉告”对方露出恶意地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去干嘛”
去干嘛?想知道却又不敢去听。疑问

含在嘴巴里却慢慢地吞下去。
“我不想知道”果然，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藤原拓选择了退缩。
顾安却显然没打算放过他“我，要去把佐为还回去”
风在空气中流动，树叶腾空飞起又无声落下，樱花瓣摇晃着舞姿飘然降落。
“还回去，是指…”呆呆地，还完全反应不过来。
“把佐为还给进藤光喔”元气十足的声音总让人感觉哪里不对。眼睛半眯，顾安的声音化开在房间里。洋溢着满满的温柔。
“我还是决定再给那家伙一个机会好了”
因为佐为，也因为我的时间快不够了。

三十三
被电线切割得乱七八糟的天空，白云依旧慢悠悠地飘着。微凉的风和树先生合作演奏出独一无二的旋律，小鸟也飞来凑热闹，停在电线上俨然一副主唱的架势。
是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风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单调乏味。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不舍呢。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伸出手，眼睛看到的也不过是一片虚无。
“还…你说还？”身后的藤原拓像是终于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安，怒气上涌“你这混蛋！到底把佐为当成什么了！”
不过是偶然间遇到的一个小鬼，可为什么还是会和我们一样无法自拔地陷进去呢，这个名为藤原佐为的美丽陷阱。
“他的执着是会传染的，难道不是吗?”是谁在记忆中逆着光笑得分外灿烂，眉眼弯弯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舒适。不变的天蓝色病号服被阳光镀上一层光芒，耀眼得刺痛了眼睛。
那是五年前的自己对谁说过的话，现在也依旧是这样认为的。自以为有了免疫力，结果好像又被传染上了，不然我又何必以这种姿态在这世上徘徊百年之久。像执着这种东西。
回过神来的顾安看着暴躁得像头小狮子的藤原拓，就觉得好笑。不管怎么说，始终都觉得有人为了佐为而动怒的行为，是让人非常开心的事。
“藤原佐为是为了进藤光而存在的，你知道的吧?”平和的语气有着能让人信服的力量，顾安的视线落在房间里的棋盘上，“而我曾做为的桑原虎次郎则是为了藤原佐为而存在的。连接我们的，则是围棋”
歪头，表情茫然。完全，听不懂。
藤原拓安静了几秒，突然举起手伸出一只手指，恍然大悟般“啊，我想起来了!进藤光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很像我的家伙吧?不过他和这有什么关系？你们认识？”
到底是谁像谁啊。在心里默默吐槽的顾安看出藤原拓眼中的躲闪，怡然自得地笑了“不用再装出那副白痴样了，我知道你早就理清了这些东西，天童丸殿下。还是你以为我会蠢到跟一个十四岁的小鬼说这些？”
“做为一个女人，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太聪明比较好喔”甜甜的笑脸恍若天真的同龄小孩，虽然说出口的内容就未必是如此。
“做为一个小鬼，我也奉劝你性格最好不要那么阴暗喔”顾安毫不客气的回敬，虽然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你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看样子是活得还不错”
“天童丸殿下看上去也精力十足呢，竟然还有空来跟我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
这女人的嘴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什么时候发现是我而不是藤原拓的？”
“是他本人的话，你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里。那小鬼遇见这种状况是不会和我打招呼的，只会直接去找”因为在他心里，藤

原佐为是比顾安还要重要的存在。在那场初雪里第一个发现狼狈的藤原拓是自己没错，可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对他毫不吝啬地施以安慰和陪伴的可是佐为。
“来的路上刚好看到这小鬼，就顺便把他的身体借来用了”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然后眉头皱起，冷着一张脸看着顾安“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依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理解吧?”顾安从窗边下来，走到放棋盘的地方坐下，抬头做出邀请“要不要和我来一盘？”
“如果你想把佐为交给进藤光那个小子的话，我是不介意提前把佐为给带走的”拒绝对方想转移话题的要求，态度坚决语气生硬。

三十四
“你以为你可以阻止？”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顾安的眼里尽是戏谑“你可以去试试看，真的”
手指夹起棋子，姿势优雅地落子，缓缓地往前推。像这种动作，做起来一向都是种享受。虽然自己并不会如佐为那般痴迷于那黑白世界中，但对于围棋却也是真的喜欢。
“你在盘算着什么？”听出顾安语气中的不以为然，突然想起这女人可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她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让佐为说出“没有躯体好痛苦”的进藤光？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了吗?”自顾自地排起棋谱，眼里像狐狸那样闪着狡黠的光泽“嘛，谁知道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比我还要残忍的家伙”像是想到什么，天童丸突然离开藤原拓的身体，短期失去意识的藤原拓身体软绵绵地向地上倒去。
顾安的视线跟着无端冒出的白烟转移，漂浮在空中少年也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嘴角勾起的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恶劣微笑。
无所谓地耸肩，顾安坦然的接下对方为自己冠上残忍的评价。
“知道你不会让那小子好过我就放心了”明显稚气未褪的声音却被用这种口气说出来，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违合。
“你就这么相信我？”轻轻地笑出声，顾安把玩着手里的棋子，语气淡淡的“别太看得起我，我只会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做”
所以，如果进藤光真的能做到让我认可的话，那我就会把佐为交给他。毕竟无论愿不愿意承认，佐为他确实只有和那家伙在一起才会毫无遗漏地表现出全部。不过认可这东西，凭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到。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会把佐为交给那种人的！”白烟逐渐飘散，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看样子是时间到了……那小鬼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我们都必须要为我们做出的选择负责。逆天的代价么，我可是从来都没产生过想要逃避的想法，想必那小鬼也一样。因为我们的背后都有着佐为。
挑眉，双手交叉在脑后往后倒。顾安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藤原拓，等这小子醒来佐为也差不多到家了吧。
抵达本因坊头衔战地点的车票也已经定好了，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和衣服之类的东西就不用收拾了，到时候就让进藤光再重新买新的吧。根据围棋周刊上的内容看来，这些年的比赛可是被他赢了不少奖金。
剩下的就是等佐为回来了，只要佐为一回来就可以出发了。
不过，在那个计划启动之前要不要先来大闹一场呢。让sai重现网络的话会怎么样呢。
认真地考虑了下，好像会很好玩。
但是为什么佐为会这么慢啊，不就是让他去拿一下自己专门让人订做的东西，还专门做了一张绕过所有与围棋

有关的路线图给他。
不会是……想到那个唯一的可能性，顾安就觉得好无力。可以肯定的说绝对是被那个给耽误了 。
而造成顾安无力感的某只，也正不辜负着顾安的期望。很顺利的在经过某个公园时，听见有人在为了讨论绪方这一次名人卫冕战的棋局而争吵，毫不意外地被吸引了过去。
“好像很有趣”笑得眼睛也看不见的佐为，手捂着嘴笑得像个拿到糖果的孩子那样满足。大跨步地走过去准备加入。
“啊嘞？我刚刚好像忘了什么……”理智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
“绪方名人就是在这一手扳回了开局的劣势！”加大的音量像是刻意的诱惑。
眨眼，下一秒义无反顾笑容灿烂地跑过去。脑海中放大的几个字抵消了最后一丝理智。
“和围棋比起来，其他的都不能算事……”

卡住了，无法消化这条并不算长的短信。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市河小姐发来的，像是解释那样的内容。
[那天我说的话如果给小亮带来了困扰，那我就在这里说对不起了。可是，我并不后悔呐，因为我真的喜欢了小亮你那么久。如果什么都没说的话那就太对不起自己这些年了，所以就只好对不起小亮了呐]
最后一条。[小亮，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了。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能喜欢你是让我很开心的事，再见了呐]
反应过来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移动着，打出来一大堆的内容在自己看来也显得苍白。逐字逐句的把这些内容删掉，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发。
只是低低地将“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了口。
喜欢什么的这种东西，自己是真的从未想过。
围棋早就把世界占满了，塔矢亮的眼里一向都只看得到坐于棋盘对面的对手。
例如，进藤光。

三十六
“哦呵呵…”怪异到一定程度的笑声，在这些年下来反而成了桑原本因坊的专属标志。外表老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倒是没有再产生什么变化。
双手交叉在身后，背稍微有点驼，闭着一只眼睛打量着进藤光。笑得让人浑身不舒服之后，终于慢腾腾地开了口“小子，我可是守在这个位置上等你很久了”
虽然这些年下来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去抢夺其他的头衔也是没什么可能了，但对于死守住本因坊却还是有信心做得到的。绪方和仓田这些年也把我这老头子逼得很紧，但在没亲自领会一下新浪潮所带来的新生力量，是无法甘心退下的。
脸上古怪的笑容始终不曾褪下，在我这老头子眼里，本因坊这头衔可早就是我自家的东西了。有本事的话就来拿拿看吧。
“哦呵呵…”
周围的记者不禁在脑门齐齐的滑下几滴冷汗，心里的画外音是，桑原老师你笑得好…猥琐。
终于，到这一天了。
眼睛盯着面前的棋盘，早已进入备战状态的进藤光，显然已经分不出心思来注意周围的动静。表情决然眼神淡定，只等着工作人员按照往年的惯例将那些繁琐而不可避免的说辞说完。空气中传播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的众人，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这小子…感觉到气氛的转变，桑原本因坊看着对面专注得不发一言的进藤光。微微眯起眼睛，下一秒表情一变，强烈的气势扑面而来。
“请多指教”耳朵捕捉说辞的最后一个话语落地，低头像是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请多指教”懒洋洋的语调，表面装出的云淡风清一向是为了给对手施压。
可惜的是，现在的进藤光完全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他的眼里只剩下那黑白两色，整个人所表现出的是对于胜利的执念。
当初虽然把进藤光这个孩子看为足以和塔矢亮并肩的劲敌，但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坐在记录员旁边的出版社的记者天野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笔，眼镜反着光。有点兴奋地想，日本的围棋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谁说围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谁说围棋是老头子才下的！看看这些年轻人，不正是围棋界未来的希望吗！
进藤光执黑先行，提子落子毫不犹豫，仿佛已经在脑子里设想过无数遍。
心里思忖着，快棋一向来都是我的优势，虽然时间很充裕对方经验又老道，未必能让我得逞。但这是第一战，有必要先下出属于我自己的气势。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这一次，我绝对要赢！
小鬼，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既然你打算快那我干脆就给你来个消耗战！
托着下巴开始了有模有样的长考，眯起眼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耗到差不多要开始读秒，

才慢慢地提子落在早就想好的位置。
眼神毫不动摇，进藤光依旧是飞快的提子落子，根本就不需要用到考虑的时间。
“竟然下得这么快，这孩子是在想什么啊”对局还在继续，某个围棋会所里看着电视现场直播的老板娘发出不理解的提问。
“啊！这个脑子被门挤的小鬼！他怎么又来了！这可不是和什么业余大叔进行的对局！这是本因坊头衔赛耶！你给我慢点下！慢点下！”推开挡住视线的头颅，从椅子上一跳而起的人对着电视拼命大喊。
“又来了”老板无力地抚额叹气，虽然知道没用但还是说了一句“河谷先生，先不要激动，也许小光他是另有打算”
“打算？打算个头！这可是头衔战！头衔战也！怎么可以下得这么轻率！”河谷还在对着电视大吼，其他人则很自觉地走到离他远点的地方观看。
这个河谷啊，唉。

平气和的语气说出来，顾安对着佐为微笑“我想听实话”
“没办法比”坐正了身体，很认真地做出回答“虎次郎就是虎次郎，小光就是小光。我一直记得并感谢虎次郎把身体借给我，可是直到遇见小光，我才知道我有多过份…竟然剥夺了虎次郎人生的可能性。神恩赐于我们平等的生命，我却为自己的私欲，一而再以干涉夺取别人的可能性来满足自己…现在又如此幸运的重新获得这个躯体，我真的，真的觉得很对不起虎次郎”
“我是心甘情愿的，不是佐为逼的”听到这些就觉得满足了。在佐为心里虎次郎和进藤光有相同的位置，这样就足够了。
“无法执着，觉得对什么无所谓”顾安笑着，“应该说，还好遇见了佐为你，不然”
“诶？”不满意对方的戛然而止，佐为皱起了眉头。顾安却没有再往下说的打算。
不然的话…我会无法想象我是如何从那漫长的岁月中走过来的。

三十八
现在的局面还没有明朗化，进藤不间断的进攻却一直被桑原这只老狐狸给挡下。不进而退只顾及巩固自己领地的下法，还真是谨慎得让人无从下手。
从口袋掏出烟盒，取烟点火，吸一口再重重地吐出烟雾，紧绷的全身随即放松下来，慵懒地靠向椅背。反光的眼镜下面是专注异常的眼睛，嘴角不怀好意地勾起。
那么，在这种局面下你又会如何应对呢，进藤。
紧张感扩散的房间里，天野不安地看了看手表，桑原本因坊还没想好要下在那里吗?时间可是快要到了。这还真是一场拉锯战，进藤的快棋攻势对上经验老道的桑原显然毫无用武之地。一快一慢的下棋节奏还真让人难以适应，不过进藤今天的气势看上去很不错，完全没有第一次参加头衔战的胆怯。
尽管如此，棋局的走势在桑原本因坊有意的消耗下，还是给拖到了中盘封棋。
起身准备先去把今天的资料整理一下，写篇稿子交给出版社。不过没想到封棋这件事竟然会落在进藤身上，最后再看了眼在写下一步棋的进藤，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进藤光倒是心无旁骛，写完封棋的那一手，交给工作人员后就离开了。心思还沉浸在棋局里，表情自始至终不曾变过。
“进藤君，今天下得很不错嘛，哦呵呵…”桑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诡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碍于礼节问题，进藤光只能停下脚步等他走上来。低头行礼表示恭敬，嘴上却是不发一言。心里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能让仓田那样无脑的人也感觉到心里战的存在，却依旧无法避免每次都中招的结果。也能让像绪方那样严谨而高傲的人为他冠以老狐狸的称号，这个老头子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眼睛眯成缝，正打算将那套已经是圈内有名的心里攻防战用上。却发现在进藤光的眼里看不到可以攻陷的死角。坚定的执着于胜利的眼神，看样子是对这次的本因坊头衔势在必行。
难得地被激起了好胜心，如果是这小子的话我还真想亲自会会他的真正实力。或者说由我这个老头子来彻底挖掘出他身上所还在沉睡的那些潜力。
闭上眼以防泄漏太多的想法，桑原从进藤光身边走过，“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哦呵呵…”
只不过，在彻底背对进藤光时。睁开了眼睛表情更是一变，凭现在的你，想从我手里夺走本因坊还太嫩了点。小子你的棋里可有着致命的缺陷。
进藤光只是低着头站于原地，下得不错？从正在交战的对手口中听到这种话，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讽刺。
今天的对局里被刻意消耗掉的那些时间，虽然看上去对自己并没什么影响，但实际上自己的气势也被这场拉锯战给消耗得差不多了。一盘棋下两天，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明天的状态如何现在还真难进行保证。
只是这种丧气的模样，还真难看。比赛，不过才刚刚开始。仅仅只是身为一个挑战者，对我来说这可还是远远不够。
虎次郎所说的，是要拿下本因坊。
想到这里就连饭也不想吃了，独自回到房间。
佐为他，如果今天晚上能到我梦里来就好了。
好想见你，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最近有事，得晚上十二点以后才能更新了。。。
所以还是留着第二天早上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