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接下来几天里,那个自称阿灰的女人就在早上起来先吃药养身子,下午4点开始泡澡,感觉没有刚开始那么戒备了.骆寒果然不愧是医者仁心啊,即使没有药费,也尽心提供泡澡的药材啊.
咳咳,现在骆寒被老板聘请为酒馆的医生.感觉有点拗口?嘛!随便啦!
最近的日子很平淡啊,老板表示可喜可贺.
嘛,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没事啦!
在第5次泡澡完成后,阿灰出来吃完饭后没有像平时一样直接回房,而是闲坐在位置上.老板吃完饭照例喝茶,小谁在收拾桌子,骆寒则在撑着脑袋发呆.邹书华?前天貌似收到什么信就走了,嘛,只是客人而已啊,最多是个有点熟的客人.
安静了没一会,那个叫阿灰的女人突然开口道:”那个…医生你懂截肢和接肢么?”
骆寒转过头看着她,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额,截肢我会做但接肢就算了,而且也没有材料.”
“有材料的有材料的~”老板举着茶壶略带欢快的说”要哪种类型的呢?假的真的老的嫩的壮的细的?嘛,阿灰你为什么想到要换条腿呢?”
骆寒顿了顿接过话题:”对啊,即使换过条能自由使用的腿但毕竟不是跟你从小长到大很多事会不方便也不习惯.”
“呵..没什么”阿灰看起来略带自嘲的笑了声”只不过既然下定决心要和过去来个了断,那这种畸形的双脚也应该抛弃.”
骆寒沉默了好一会:”这个我真帮不了你,截肢这种手术我能做,但是把外部的东西接到身体上的手术我不擅长.”
“我倒是认识个专做这类的黑户~啊,不对,是医生.”老板笑着道.
“那劳烦老板介绍给我了.”
“等你那些毒清干净再说吧~”
于是,就真的又过了三天后的一早阿灰就下到大堂找老板要去找那个”地下医生”.
“可以~不过那里很乱,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然后,老板就抱着茶壶带头出了酒馆的门”小谁看好店啊~”
然后,就领着阿灰七拐八拐的向前走.
路上本来没什么,但是好像在转过某个弯的时候,阿灰突然感觉到了四处坐着或站着的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怀好意的探究.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处的楼房变得破烂肮脏.
“到了.”老板在某个向下的楼梯前站定开口道,然后看了看皱着眉打量四周的阿灰”别露出那种神情,这世界就这样,看你那嫌弃样,别觉得你自己有多干净.下去吧.”
然后在下楼梯的过程中,意外遇到熟人.
“哟,邹书华~”老板笑着打招呼.
邹书华只是神情淡漠的点点头,然后和老板擦身而过.
老板耸了耸肩继续往下走.
阿灰则是回头看了眼在上楼的邹书华.
“好冷漠啊.”
“哟~小阿宵~好久不见.”老板很自然的推开了楼梯尽头的门走了进去.
“的确是很久不见啊,明明就住那么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岑宵听到声音看向门口,见到是老板后笑着回了句”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啊?阿洛.”
“给你介绍庄生意.”老板边说边走进房间,顺便把跟在他后面的阿灰让出来.”这位小姐想要换双腿,新招的小医生不会就让给你了.”
岑宵扫了眼站在门边皱着眉打量房间里的阿灰,然后捂着胸口作痛心疾首状:“我还以为你会那么好心特地来看我啊.这位小姐贵姓.”
“啊啊,的确是顺便找个借口来看看你?”老板抱着茶壶耸了耸肩”你喊她阿灰好了.”然后看向仍旧站在门边的阿灰:”先进来坐会呗.这里很干净的.”
“我没那意思,只是没想到那么大.”阿灰边走进房间边说.
大概有二十平米吧.阿灰心想.
“大么?”岑宵听了后向四处看了看”不过在这种地方算是大了.那么,这位阿灰小姐,你想换成怎样的腿呢?”
阿灰在沙发上坐下后刚好听到这句,然后低头看了看她自己的双脚,眼里充满了憎恶“只要把这双脚换掉就好,其他我不挑.当然,换了后我还能灵活的走路甚至跑路.”
“好吧好吧~就是要双真的腿对吧?医药费该怎么算呢?阿洛.”岑宵一副明了的样子点着头然后看向抱着茶壶站在一边看标本的老板.
老板敷衍道:“嗯?随便就好了啊.”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阿灰”不对,阿灰你现在身上应该一分钱也没有吧?”
阿灰咬着唇不语.
“看样子是了,那就免费呗.你从那帮杂碎身上赚的钱已经够多的了.”老板看向岑宵道.
“嘿嘿!你是来介绍生意的啊!没人会嫌钱多!”岑宵喊了起来.
老板看了眼岑宵,然后伸手摸了摸已经炸毛的岑宵的头道:“乖,这点钱就别赚了当积点阴德.”然后把手收回来向另一张空着的看上去能整个人躺上去的沙发走去”我先躺一会.”
岑宵摸了摸自己的头无可奈何道:”搞掂喊你收货吧.”
然后看向阿灰做了个请的姿势:”那么这位小姐就请跟我进来吧.”
阿灰跟在岑宵的身后进了房间里的一扇门,门关上之前,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已经躺在沙发上的老板.然后低声吐槽到:”感觉这是送厂回修的节奏啊,收货…”
然后在门关上后,她瞬间被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惊到了.
嗯,怎么说呢.当你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一屋子的腿你也会是这种反应.特别是各种各样的都有啊,机械的真人的…或者说是硅胶做得像真人的.
不一会就镇定下来的阿灰看向站在手术台边的岑宵:”这些都是?”
“哦哦!这些啊,你随便选一对你喜欢的然后一会我把你现在这对砍下来换上去就好了,保证像你原先一样毫无为何敢哦!”岑宵一副推销员的面孔向阿灰介绍到.
“额…这些是真的么?”阿灰指着一对被放在冷冻的玻璃柜里的看上去很像真人的腿说道.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从生人身上砍下来的或者从死人身上砍下来的都有.看你喜欢哪种.”岑宵一脸无所谓的道.
阿灰压抑着心里的惊讶,觉得把别人的腿装到自己身上感觉会很奇怪...但是,可能只有真正的人的腿才能让换肢更像从人的身体里长出来的吧?
“那种能让我换了后还像现在这样走路甚至跳跃?”阿灰皱着眉说.
“嗯?哪种都行啊.机械和硅胶的就是你换了后感觉不到自己的腿的存在却能走路,那种从人身上下来的可以让你感觉的到这条腿像是完全从你身体长出来的感觉,至于怎么做到的这个我就不可能告诉你了.”岑宵摊了摊手”别磨蹭了快点选好快搞定.”
阿灰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走到手术台前,脱了鞋子和身上的衣服,上台躺好:”你帮选吧…只要能跳得高跑得快就好.”
“你还真不避忌啊.”岑宵随意从冻柜里拿了两条被冻得发白的,但是看上去匀称有肌肉的腿脚过来,扫了眼脱了衣服躺在手术台上用白布盖着身体只露出要换的双腿的阿灰.
“你是医生.”阿灰闭着眼睛.
岑宵耸了耸肩,拿着那两条腿放到一个装满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柜里然后去准备麻醉剂.帮阿灰打麻醉的时候扫到她那双因为裹脚所以很畸形的时候,很惊奇的道:“哟哟!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裹脚耶!怪不得你要换.嘛,放心吧,过程很快且无痛的,而且保证你醒来的时候已经能用你那新的双腿走路哦,乖乖睡一觉吧.”然后,岑宵就把针筒插到阿灰身上.
阿灰没多作抵抗的接受了麻醉,很顺从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