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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 《探虚陵(GL盗墓)古代篇》君s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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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身子发软,手肘亦是失了力道,立刻便倒了回去,所幸又被洛神眼疾手快地托住了。
洛神狠狠咬了下嘴唇,几乎都要咬出一个血印子,随即问我:“你的匕首在哪里?”
“靴……靴子的夹层里。”我见她眉头紧蹙,声音果断中带着几丝苦楚,立刻就晓得她接下来的打算,大为惊恐,心底忍不住打了个突。
洛神摸到我的小腿处,飞快地从我靴子里将那把掩着的匕首取出来,随即扶住我的腰身,将我揽起来,让我正面与她对着。
她眼睛深邃,内里海浪涌动,灼热的呼吸喷到我的鼻尖上,滚烫之极。
我吸了一口凉气:“我……我……”
“莫怕,很快……就好,就一下,我保证。”她的声音已经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压着嗓子道:“你手腕上那块地方的肉必须即刻割掉,不然……你明白么?”
我吃力地点点头。
“很快就好,你抱着我。”
我咬紧牙关,依照洛神所言,抬起右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将脸贴在了她的颈窝处,她则利用肩膀的力道顺势抵住我,牵住我的左手,随即卷起了我的衣袖。
匕首的寒气已然逼近我的手腕,而我的手腕处居然开始恢复了些许感觉,麻麻痒痒的,像是许多只蚂蚁在嗜咬肌肤一般,我心中既惊且疑,难道是我被抓挠的伤口再度恶化了么?
这时,洛神又在我耳边嘱咐道:“等下你什么也别管,闭着眼睛,只要我一下刀,你就咬我,咬多重都没关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疼的。”
我听得心里酸楚难耐,心道我怎么可能会去咬你,同时又暗暗发狠,割肉便割肉罢,豁出去一回,怕死就不姓师了。
“相信我,只需要一下,一下就好。”洛神说完,一手托住我的左手手臂,另一只手已经将匕首送到手腕的伤口处,刀尖锋利,冷冷地抵在了我的肌肤上。
她行事历来果断,更何况是在这种危急情况下,更是需要干净利落,不带半点犹疑,是以还未等我缓过神,她手下动作,立刻便在我的手腕上深深地划了一刀,切开了一道口子,粘稠温热的液体很快便顺着手背流淌下来,我明白,那都是毒血。
我疼得浑身发抖,死死地咬住了她肩膀处的衣料,可是这还不算什么,因为我晓得可怕的还在后面。
她这一刀下去之后,紧接着便是割肉了,不可避免的,她手中的刀尖必然要旋转,这样皮肉才能被迅速地卸将下来。
而依照这种刀尖旋转的方法,可想而知,会带来一个如何极端的痛楚感觉。
如果我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即便是被人切下些许皮肉来,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并没有多可怕。可是现在我早有心理准备,晓得自己马上要面对什么,这种心情,几乎同犯人等待凌迟之刑一般无二。
洛神的脖颈处冒了一层冷汗出来,粘糊糊的,将她的发丝都胶着在一起,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而就在我闭着眼,感到她的刀尖在我的肉里面,几乎就要开始转动角度的时候,她的手却忽然停下来了。
这种停滞令我恐慌之极,我原本便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她下刀的那一刹那,而她居然却在此处停顿了。
哐当一声,匕首被她扔在了地上。
然后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我,声音哽咽:“我……我真是快被你折磨疯了。”
我心里一酸,她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松开了匕首,难道我没救了,连割肉也于事无补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的字数比往常要少,不好意思。
我有个很重要的考试,虽然距离时间还很长,但需要长期准备,不能做到每次都更新那么多,但是我会尽量保证隔日有更。


388楼2013-12-21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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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人是粽
    “为什么不下刀……莫非即使剜掉肉,毒也拔不掉了……?”我将下巴磕在她的颈窝处,说话之间牙齿直打颤,加上伤口现下疼得厉害,连说话也变得不大利索起来。
    我还这般年轻,其间经历过多少生死,又吃过多少苦头,好不容易才能和洛神走到现在,原本我还期盼着以后能和她一起,过上平静的日子,如今我……我居然要……
    想到这层,我心底既恐惧又不甘,胸口发闷,突然觉得好恨,不由得紧紧箍住了洛神单薄的脊背。
    洛神见我吓得浑身发抖,急忙松开了我,双手捧着我的脸,颤声道:“不是的,别乱想,傻姑娘,是不需要,已经不需要了,你明白么?”
    说完,她轻缓吐息,似是舒了一大口气,眼角略微有些泛红,但是原本溢满苦楚的眸子里已经泛出几丝淡淡的欣喜来。
    我一下子缓不过神,还有些发懵,这时手腕上的伤口突然又剧烈地抽动了一下,我疼得“嘶”了一声,洛神低下头去,小心地托住了我的左手手肘,将我的手腕抬高了些,低声道:“你仔细瞧瞧你的伤口,与先前有什么不同?”
    我顺势定睛一看,就见手腕上那五个深洞边沿的颜色已经由黑转向红色,几缕细细的血液沿着洞口流出,已经不再是触目惊心的墨黑色,而是转变成了正常情况下应有的那种殷红之色。
    而之前缠绕在我伤口周围的那些头发状的白色长毛,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缓缓摆动,乍一看我还以为这些毛发正在生长,瞧到后面才明白过来,它们仿佛是在惧怕我的血似的,逃命一般,被我的血液从皮肉里头驱赶出来了。
    很快,这些毛发状的东西一一被血液冲出,没有留下半丝痕迹。
    眼前所见之景,令我大为讶异,不解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普通人被白煞抓到,不迅速拔毒或者除掉染毒的皮肉,便只有死路一条,是以我方才见洛神迟迟不肯下刀割肉,还误以为我这次铁定没救了,怎么现在峰回路转,我被抓伤的伤口竟然可以自行排毒?
    洛神温言道:“应当是你体质与常人有异,对这些剧毒自有一种抵御能力罢。之前在姑苏墓里,我就觉得有些蹊跷,你和霖婞同被那种东西咬伤了,怎么霖婞需要施针拔毒才能保住性命,你虽是晕了过去,但是后面却还是自个醒转过来了?直到现在,我才大抵明白了些。而且你应当也听说过,苗疆那里也有一种这般御毒的人,常年被人用各种药草熬制的汁液养着,身体的体质也就相应地发生改变,世间剧毒都对他们无可奈何,所以你的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你且放宽心,别再多想了。”
    我吃力地摇摇头:“不对……从小到大,我并没有受过什么药草汁液的浸浴,也没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怎么……”说到这,我眼前有些发黑,话说到一半,又迫不得已堵在了喉咙口。
    原来是随着鲜血不间断地涌出,我失血过多,渐渐地变得有些头昏脑胀起来。
    “别说话,好生歇着。”洛神见状,急忙将我扶好,靠在身后的墓墙之上,“莫要管这些了,重要的是你没事,且还不需要再受那种切肤之苦,那该多好。”
    言罢,她又苦笑一番:“我刚才都要被你吓疯了,一想到要去割除你的血肉,心里便止不住地打哆嗦,但又不得不狠心而为之。结果后面又瞧见毒血自行溢出,逐渐由黑转红,自有好转现象,一时之间不晓得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万分磨人。”
    我看她眉眼之间显出疲惫之色,心疼非常:“这样的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累?总是令你担惊受怕,幸而我现在晓得自己体质特殊,也不怕毒,日后若是再遇上这种事,你就不需要再这样担心了……反正我命硬,横竖也是死不了的。”
    “净胡说。”她略略横我一眼,蹙眉道:“你手上的血现下虽未止住,但我怕还留有余毒在其中,便不能立刻包扎,你且忍一忍,好么?”
    “好。”我努力撑起眼皮,连看她都带了几分重影,“我……想睡一会。”
    “先喝点水再睡。”
      


    389楼2013-12-21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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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就着洛神递过来的水袋,勉强抿了几口清水。这几口水喝得极为辛苦,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胸闷恶心,根本透不过气来,但是怕她再度忧心,便忍了没有告诉她。
      喝完水后,我侧了侧脸,看到一旁那面森冷的墓墙,咳嗽了一声,又道:“现在我们被这面墓墙阻隔,之前的耳室再也回不去……妖女她们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呢……你的火折子落在耳室的地上……你说她们能找过来,发现那火折子,然后晓得我们在墓墙这头么?”
      “这些你都别管,睡罢。”她凑过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吻,柔声道:“我自有分寸。”
      “嗯……”我握住她的手,那里冰凉轻软,熨帖到心头,安心之下,便闭上了眼。
      只是接下来,我其实并不能很好地入眠。
      耳边嗡嗡作响,有时迷迷糊糊中能感到我的身体会间歇地抽搐一下,我一度以为是我睡梦中产生的错觉,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根本不可能,我是醒着的,即使睁不开眼睛。
      睡梦中的人,对自己的身体会暂时失去掌控与知觉,可是我能感到我浑身正在不住地冒冷汗,甚至临到后面,一只冰凉的手捏住衣袖,时不时伸过来替我擦拭汗水,我都晓得一清二楚。
      背上则似被火炭狠狠烙烫一般,陷入一种难熬的水深火热之中。
      我没来由地有些恐慌,我所中的尸毒已经排除干净了,血液也恢复了鲜红色,我这种身体的异常反应,肯定不是中毒所致,既然不是中毒,那是为什么呢?
      失血过多……?
      好像又不太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直直打了个哆嗦,陡然清醒,就见洛神睁着一双水泽晕霭的眸子,定定地将我望着:“不是说要睡么,才将将过了半柱香时间。”
      她顿了顿,神色有些凝重:“你一直在出汗。”
      “是么……?我以为我睡了很久呢。”我含糊地回答她,下意识低头一看,火折子已经燃了一小截了,而左手手腕处缠了一圈白色纱布,内里一股清凉之感袭来,原来是洛神已经帮我将伤口处理妥帖了。
      “不需要再睡了么?”洛神轻声问我。
      “不用,我歇息够了。”我摇摇头,躲在衣袖下的手指有些发抖,勉力道:“怎么样,你想出法子来了么……这墓墙的机关……在这边能找到么?”
      “我仔细检查过了,这边没有机关,且这墓墙看起来很厚,声音根本无法穿透。我们已经过来这边有一段时间了,照理说在这段时间内,霖婞她们肯定会发现我们根本不在耳室,我在这边却连半点动静也听不到。也许她们现在正在耳室,或者之前就来过耳室寻找我们,但是她们也许猜不到我们就在这墓墙后头。”
      我呼出一口气,无奈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穿过这墓墙回到之前的耳室了。我方才瞧见右手边好像有出口,等下我们要不从那条道走吧,墓道一般都是相通的,迟早会和他们碰面。”
      “也只能如此了。”洛神微微一笑:“等下走的时候,你可要跟紧我,别再受伤了。也许我该寻条绳子过来,将你同我牢牢拴在一起,这样才比较安心稳妥。”
      “说……说什么呢。”我脸一红,这时,我突然看见,我们现下所在的这间隐秘墓室里,靠右手边那条半掩在黑暗中的出口,居然显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来。
      那影子个头比较矮,粗略估计一番,应当只是齐我耳际,而且膀圆腰粗,有点像是一个大水桶,正在缓慢地朝我们这边移动。
      我急忙向洛神使个眼色,洛神面色微凝,略略侧了侧脸,仅仅用余光朝后瞥了一眼,随即抬起手指,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点了点头,往后靠了靠,丝毫不敢再动弹。
        


      390楼2013-12-21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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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心  很快,那小家伙就将地上的血迹尽数舔食尽了,吐了吐舌头,在嘴边又舔了一圈,这才晃了晃相较它身子有些大的脑袋,转过身来,盯着我们三人。
        它的两只眼睛乌溜溜的,像两颗黑色玉葡萄,正瞬也不瞬地将我们望着。
        我们三人各自觑了一眼,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家伙面上瞧着憨厚可爱,像个圆滚滚的白色大馒头,只是尚处在幼年时期,我们却也不怕它,但是它长大之后的模样,从那只威风凛凛的镇墓兽身上就可以瞧出一二,应当不是什么惹得起的善茬,还是规避为好。
        等得一会,洛神才低声道:“我们接着往前走,莫要耽搁。”言下之意,是姑且不去管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家伙了。
        我点点头,被洛神搀着,脚步虚浮之间走出两步,突然就觉得脚下重又添了一股力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低头一看,就见一只浑圆矮胖的白色小东西咬住我的靴子,根本不肯让我走,嘴里则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像是新生婴孩的哭闹声。
        “这……”我语塞,同时停下脚步。
        那男人起先楞了片刻,忽而哈哈大笑:“丫头,这小傻蛋肚子饿了,也许是想喝奶了,要不你给它喂点?”说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睛便直直地朝我胸口望了过来。
        我恼得面红耳赤,洛神一把将我护在身后,冷声道:“你的眼睛,往哪里瞧?”
        那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好似生怕洛神寒气四溢的目光将他的眼珠子给抠下来一般,嘴上嘟囔:“哼,老子能往哪里瞧。”言罢又耸肩道:“再说,老子也没说错,这小傻蛋明显是饿了,它食了丫头你的血,认得你的气味,这才会接着缠着你的。”
        那小家伙依旧死死咬住我的靴子,呜咽之声越发大了,声音“嗡嗡”的,甚是可怜。
        不知为何,我瞧得心里一软,蹲□来,将那小家伙朝外轻轻拉了拉,触手之际,只觉得它身上毛发柔软,摸上去格外光滑,仿佛锦缎似的。它的身子随即被我拉开了来,同时咬住我靴子的嘴巴松开,合上之前那一瞬,我瞧见它嘴巴里还只有零星的几颗小乳牙,将将冒出头来。
        洛神也挨着我蹲下来,目光淡淡地盯着面前的小家伙,也不说话,我对她道:“它连牙都没长多少,定是刚出生不久,连它的爹娘也不晓得去哪里了,难怪会腹中饥饿,看它走路摇摇晃晃的,定是饿得狠了。”
        洛神抬了抬眼眸:“难道你要喂它?”
        我忙道:“你怎也同那人一般胡说八道起来……就算……就算我真想喂它,我…… 我拿什么喂。”言罢想了想,才道:“奶水我可没有……不过它方才舔食我的血液,倒很是欢畅。”
        “你要拿血来喂它么?我可不准,你本就失了许多气血,我断不许你再多流哪怕一滴。”她微微笑了笑,复又敛起笑容,面容清淡道:“你定是晓得那中山狼的故事罢。 ”
        我心里一沉,蓦地沉默不语。
        这个中山狼的故事家喻户晓,我怎会不晓得,说的是东郭先生救了一匹狼,岂料那狼恩将仇报,最终却要发狠吃掉东郭先生的故事。
        狼这种东西,在书籍记载与世人口传中,总是以忘恩负义的残忍形象出现。而我也明白洛神所指,这小家伙明显便是一只镇墓兽的后代,既然能做得那镇墓兽,又被人塑了石像驻守在陵墓中,那定是并非善类。
        且它出生才不久,那么十有八九会有另外的大家伙掩藏在这陵墓里,我即便是可怜它,之后若是不幸遇上它的父母,它的父母又岂会善待于我们?
        只怕两厢交锋,它的双亲便会毫不留情地朝我们扑来,恨不得将我们撕成碎片。
        洛神眸中深潭波澜不惊,伸出手指,在我的左边胸口点了一下,低叹道:“你心太善,这也许会引来灾祸。”
        胸口似漾起涟漪,一阵酥麻之感袭来,我的手指禁不住又颤了颤。


        398楼2013-12-2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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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我有些后怕。
          可是再瞧那小东西汪汪的可怜眼睛,我又心有不忍,耐不住低低咳嗽了声,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它爹娘不在,它还这么小,连走路都走不稳,那该有多可怜。没有爹娘照拂……年岁这么小,就几乎等于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能力寻到东西吃,便会饿肚子,孤零零的,总是很苦的……”
          说到后面,竟觉得心口发紧,忽地有些顿悟。
          我是可怜它么?还是……可怜我自己……?因着自己也无爹无娘,也得不到他们哪怕一句温存软语的呵护,一抹疼爱温厚的注视,甚至连他们的面容都不晓得,名字也不知道,如今瞧见这个小东西,触景生情,我便可耻地顾影自怜起来了么?
          当真可笑。
          我抬起头,定定地望着洛神,无奈道:“罢了……”
          洛神眼神有些软,对我轻声道:“你说得也没错,为何又作罢了?它这么小,并无父母照拂,确也可怜。”言罢,默然良久,复又道:“我晓得,晓得你心中所想。以前我在青萱住了一段时日,有些原本不懂的事,却也懂了,即便我那时根本不愿意自个承认。对于有些可怜人,我总也是忍不住想好好疼惜的。”
          她说话之间语义模糊,我似懂非懂,只是听她又一次提起青萱二字,心里居然莫名地隐隐作痛。
          “它没有牙齿,想来我们的干粮根本便吃不下……”她低低地自言自语,在我失神之间,竟翻出一把匕首,飞快地在自己左手食指上滑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立时便滴落在地上,漾开朵朵红梅,那小东西嗅到血气,立时扭头看向一旁地上血迹,微微嗅了嗅,随即开始欢畅地舔食起来。
          我大吃一惊,扑上前去就想将她拉开,喝道:“你做什么?!”
          她伸出空闲的右手,一把将我制住,力道把握极好,既不至于将我弄疼,却又令我挣脱不开,随即安静地望着我:“如今它得了喂食,终归不至于饿肚子了,你可安心? ”
          我挣了挣,颤声道:“你这样,我……我又怎会安心!”
          她摇头:“我方才便说过,你心太善,这会为你引来灾祸。此时之善,彼时之恶,有时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可是我晓得你原本便是个心底极其良善的人,这是你质朴的品性,生定了便改不了,对于这样那样的事,即便是面对恶人,总也于心不忍,有些善事若是自己无法做得,你定会心神不宁,日日歉疚不安,可是等到做得,日后尝到苦果,你却又会追悔莫及。如今这事我帮你做得了,倘若它当真恩将仇报,引了它爹娘前来收拾我们,这也不是你的错,算在我身上,你便无需后悔。”
          我死死咬住嘴唇,低下头来,声音颤抖宛若蚊蝇:“我……明白了,你收回手,我帮你包扎。”
          她阖了阖眼眸,轻声道:“不碍事,这么点小伤口,同你一比,却又算得了什么? ”等得一阵,血再滴了些,她才缩回手,我急忙红着眼睛将一早准备好的绷带牵了,在她手指的小切口上撒了些药粉,再细细包扎完好。
          这之后她才站起身来,将我也揽起来,果断道:“我们走。”
          那小东西得了血食,并未顾得上我们,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洛神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作势欲走。那男人早先呆愣看了半晌,这回忙不迭道:“哎……走走走,再不走兴许这小傻蛋的爹娘就要来咬咱们了,咱们等下可得悠着点,可不要遇上那些个大家伙,老子可不要当点心。”
          洛神唇角勾笑道:“咦,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盘算着逃走?我如今解开了你,你却也乖乖跟着?”
          那男人脸通红,大骂:“闭嘴吧你,老子还不晓得你这娘们的心思,这般心黑,老子逃了你不也会再将老子抓回来,老子可没这闲工夫跟你玩!”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秋,我也过个节,休息下,不过也得更新,只是更新的字数比以前少了些,只有以前的大半章,客官们多包涵。
          中秋快乐。


          399楼2013-12-21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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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弥漫着浓重的黑暗,仿佛黑色的雾气,此番那些雾气似被搅动,来回轻轻晃动,脚步声听起来也仿佛靠得越来越近,但是,声音总体而言,还是一直十分微弱的。
            那男人有些痴傻,拎着弓弩站起来,低低道了句:“老七,是不是你?!”
            前方的黑暗又似拨散开了一些,那男人这次唤得十分大声:“老七!”
            洛神一摆手,制止了他:“噤声。”
            那男人看她一眼,即刻闭上了嘴,三人俱都往后退去,那黑色的雾气缓缓流动,仿佛涌动的水波。
            作者有话要说:接着开始我的修文大业,上次修改到第一卷,这次开始第二卷了,一章一章慢慢来,不会耽误更新进度= =
            以前的有很多错别字,遣词造句也不妥当,看得我只想捂脸泪奔……


            402楼2013-12-21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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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不得  我们边往后退,边死死地盯住前方那片浓稠的黑暗。
              三人都将武器抄在手中,我那把匕首太过短小,近身肉搏的时候倒还能得心应手,倘若是遇上体型巨大的敌人,无法近身,那根本就顶不了什么事,不过为了心中安慰,我还是反手将那把匕首握在了手心。
              这下面空间过于广阔,前后左右都望不清远路,也不晓得出口到底在何方,我们朝后退了几步,转而往阶梯相对的那个方向慢慢移去。现下我们肯定还未到陵墓深处,这座陵墓走向为南北延伸,倘若设有出口的话,那么十有八九,应该就处在阶梯相对的这条线上。
              提心吊胆地走得一阵,耳边那踏步声响渐渐地竟变得清晰起来,好似声音原先是在远方,现在离我们越来越近,甚至于,我都能感觉得到,脚下的地面正因着那东西的靠近,而微微地颤动起来。
              那男人猛吸一口气,粗着嗓子道:“慢着,不对!好重的一股臊味,好像……是个大……大家伙……他娘的,居然是正往咱们要走的这条路上过来了呢……咱们这不是赶急着将自个送到它嘴巴里去么……不成,咱们得退回去。”
              洛神纤眉微蹙,也似为难得很,点头道:“如此,那我们先退到原先那阶梯上方的墓道里去,来者体型不小,这里既是它的巢穴,应当不至于攀爬那阶梯追过去,再者,那墓道过于狭窄,兴许也塞不下它。”
              这么一合计,为了安全着想,貌似我们也只有后退这一条路可以选择。因着之前那间墓室与耳室之间被一堵坚硬墓墙所隔,断了出路,我们要进到陵墓深处,同雨霖婞他们会合,这或许是必经之地,但是此处太过危险,我们赔不起性命去淌这趟水,需得再想别的对策。
              眼见那东西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三人赶忙掐灭了火折子,拿出夜明珠,改变方位,转身又朝那阶梯方向发足狂奔。
              我心中惊惧交加,奈何之前我的身体便已虚弱至极限,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再似这般剧烈跑了一阵,连心脏都快破碎得四分五裂,即刻便要从胸腔里跳将出来。
              迫不得已,脚步渐渐变得缓慢起来,前面洛神感知到了,重又跑回来,拉着我的手,气喘吁吁地接着往前跑。
              我腿脚发软,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汇聚到了头顶,一下子头重脚轻,眼前发黑,一瞬间,甚至连夜明珠的柔光都瞧不见了。到了后头,身体根本就似失了知觉,跟具死尸一般,被洛神拖着一路往前飞奔。
              而就在这时,身后忽地突兀响起一声野兽的嘶吼,恍若响雷,震得地面颤抖不已,紧接着,脚步声震天作响,又是一股腥臭的飓风猛地掀起,自脑后扫了过来。
              我料不到那东西之前还离我们很远似的,这会子居然就欺到我们身后了,三人被那飓风一冲,有些站不住脚步,洛神拉着我,即刻选择停了下来,那男人见状,也停下了奔跑的步伐。
              我亦明白,眼下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停下来,一动不动。
              通常野兽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趋动。面对运动的猎物,它们会显得更为兴奋,更有食欲,倘若猎物静止,它们倒不敢如何轻举妄动。
              而还有一个理由便是,我们已然被那东西追到如斯地步,几乎欺到身侧来了,倘若再似之前那般不顾一切地奔跑,反而会越发地惹怒它,兴许它一下子发了狂,一口将我们的脑袋咬掉也未可知。
              这般忖着,缓缓侧过肩,垂下眉眼觑了面前那东西一眼,心一下便凉透了。
              我总算晓得,这东西为何会这么快,便追上了我们。


              403楼2013-12-21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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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眼一瞧,就见那畜生在我靴子处嗅了许久,这才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我,忽地对我低低嘶吼起来。
                我顿时了然,心里忽地有了一个对策,深吸一口气,对一旁洛神低声道:“等下我会往我左手边跑……你和大叔在我跑开的同时……立刻就往右边跑……它不会去追你们,我保证……右边就是阶梯方向,你们两赶快御起轻功跳上去……明白么……?”
                洛神狠狠地回捏我,语声颤抖:“你疯了!”
                我更用力地回捏她,仿佛这般,才能透过这手心胶贴的触感,将她铭记得牢一些,道:“听话……以往我听你话,现在你该听我的。只有我身上有它孩子的气味,它认为我偷了它的孩子,在没有找到它的孩子之前,它不会伤害我……”
                洛神怒斥我:“住口……!”
                我不敢抬脸看她,怕看到她熏红的眼眶。
                这是在赌,且是豪赌,赌注代价,便是我的命。
                其实,我早就晓得我快不行了,表面上看我也许可以被洛神搀着,来回慢慢走动,或者开口说话,但是内里其实几乎都坏掉了似的,身子忽冷忽热,有时会莫名地发起抖来,别个不清楚,我对于自己的身体,却是心如明镜的。
                所幸虽是残破的身子,总归还是可以借此搏上一搏,也不是似之前那般毫无用处,只得拖累洛神。
                我咬咬牙,不再迟疑,将洛神往右边猛地一推,同时从她手里抽身而出,身子一拧,便往左边一侧跑去。
                这系列动作俱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我根本无暇去顾看洛神和那男人的反应,而那畜生立刻暴起发怒,掀起一只前爪,将我一推,推出老远,我身后撞到了一个硬处,好似撞到一面墙上,在这猛烈撞击之下,我的五脏六腑仿佛破布一般,被挤到了一处,癫来覆去,痛苦不堪。
                随即那畜生欺身过来,低下头,金黄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同傲月,九尾相处甚久,对于动物之间的一些事宜,却也明白得七七八八,虽然它们口不能言,但是从它们的举动和表现,我可以明白它们想要什么,有着怎样的情绪,又有着怎样的喜恶,而且在很多时候,它们其实都是可以听懂人言的。
                它的眼神透着怨恨,似是在问我:“我的孩子呢?”
                我被它硕大的爪子按在墙上,发着抖,说话断断续续:“想要么……你的孩子…… ?”
                它低低地嘶吼了声。
                我在心底盘算,从方才我跳开,到现在,也过了些许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以洛神和那男人的轻功,加上没了我的拖累,他们定是足以踏上台阶,回到那高处的墓道的,不由得又开心起来。
                我笑了笑:“你的孩子……我之前确也怜惜过它……但是我晓得……它长大后,应当也会变得和你一样……生啖人肉,冷血无情。我在想……我下辈子倘若有幸转世为人 ……定要做个铁石心肠……的……人……因为……有些东西,我……纵然怜悯于它,它的本质……却也不会变的……就像狼一样,该吃人的时候,也是要吃的……你说对么… …?”
                它张开血盆大口,再度对我怒吼。
                我闭上了眼。
                这时,我忽地觉得肩头胸口按压的力道撤退了去,只听一声大吼,那畜生似被激怒了,变得十分狂暴,立时便朝一旁飞奔而去,我勉力一看,却见洛神手里正举着弓弩,她半边身子隐在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而那畜生的脑袋上,已被刺了半根利箭进去。
                那男人竟也没走,拎着武器伴在她身侧,在远处对我吼道:“丫头够仗义!老子也不能丢份!”
                那边战局一触即发,而那畜生已然发了狂,冲着洛神方向张嘴便咬,洛神忙飞身荡开,只是那东西速度当真极快,身子又生得硕大无比,只听“哧”的一声,从声音来判断,竟好似是洛神身上的衣衫被咬了一块下来。
                  


                405楼2013-12-21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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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扶着墙壁,颤抖地站起来,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原先由洛神捏握的夜明珠跌在地上,照出一小范围的柔光,借着那光亮,就见那畜生拍出一只前爪,狠狠地拍在那男人身上,饶是那男人身子重,也被拍得飞了出去,蜷缩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很明显,此番,我们处在下风。洛神仗着身形敏捷,那畜生短时间内却也奈何不得她,但是若拼体力,洛神想来是拼不过的。
                  这时洛神瞅准机会,对着那畜生又射了一箭,一面往我这边怒喝:“你这傻姑娘,愣在那做什么!往阶梯那边跑!”
                  我心里苦笑一番。你才是傻女人,先前不是要你走的么,那么好的机会,白白糟蹋掉。
                  且,我也跑不动了啊。
                  我浑身发软,几乎就要倒下去,这时忽然身侧又是一阵腥臭飓风扫将过来,伴着另外一声狂号,黑暗被猛地撕裂开,又冲出一只体型相较方才那只更为巨大的镇墓兽来,恍若泰山压顶,张开幽幽巨口,一下便将我凌空叼在了嘴里,下一刻,便要开始准备绞杀。
                  我抬手便可摸到这第二只畜生嘴里的利齿,还有柔软若蛇的舌头,闻着它嘴里的酸腐之气,心却似麻木了一般,丝毫也感觉不到恐惧,只是就着眼角余光,最后往洛神那边扫
                    了一眼。
                  洛神回过头,看见被举在半空的我,手里的弓弩兼巨阙,同时跌了下来。
                  以往与她隔花相见,但见她回眸,终是朝我淡淡微笑。
                  如今她这一回眸,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吞入腹中,尸骨无存。
                  恍惚中,我有了错觉,四周的声音仿佛放空了一般,安静得可怕,怀里有一个带着体温的东西滑了出来,温润细腻,贴着我的锁骨,越过肩头,直接自高空跌到了地上- ------那是洛神赠给我的那半边血色琉璃玉佩,以往我一直贴身收着的。
                  我闭上眼,听到那半边玉佩,触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想是已经碎成了好几块。
                  就这样吧。
                  我在心底,轻叹一口气。
                  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人生下来,虽然要入世历经许多磨难,但是生命缤纷多彩,快活之事总是多过苦难之事,是以不苦为一;我也还青春年华,并未老去,不苦为二;虽是久病,有心爱之人伴着,亦不引以为苦;死本就是世间伦常,谁也无法阻止,我也不觉得有多可怕。
                  我也从未真正地怨过别人,恨过别人,怨憎会这一说,于我来说,也是空谈。至于爱别离,洛神自始至终,从未离我而去,即使在我将死这一刻,她也伴在我身旁,何苦之有?
                  只有求不得,于我来说,才是苦楚。
                  我与洛神自春相识,如今入了深冬,光阴潺潺而过,将将过了一年光景。我也从十八,入了十九的年岁。
                  这一年中,我与她相识,相知,相恋。
                  唯有与她相守,求而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都要念书,我都在晚上写新章节。
                  昨晚上熬夜码完这5000字,心情有点闷,爬到床上闭上眼睡了一阵,做了个梦,梦见师师真的死了,半夜醒过来后,又脑补了一个玉碎的画面,居然就哭了,掉了眼泪,很奇怪。
                  洛神是冷静果敢,执着长情;雨霖婞是爱恨分明;花惜颜是豁达慈悲。
                  而师师,应当是赤子之心吧。
                  做恋人当如洛神,做友人当如雨霖婞,做姐姐当如花惜颜。
                  如果我来选择,还是会选择做师清漪这样的。


                  406楼2013-12-21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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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转  渴。
                    真的很渴。
                    这是自我稍微恢复了些许意识之后,第一个冒出来的感觉。
                    脑子里麻木而混乱,来来回回地想了许多,俱都是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可循的内容。唯一记得清晰的,便是之前我被那突然冲出来的第二只镇墓兽给叼在了嘴里,原本以为那畜生会在空中将我甩将两下,绞杀过后,再行吞入腹中。
                    只是它并没有似我预想的那般去做,反倒一扬头颅,又将我狠狠地自高空甩到了地上。也许它已然吃饱了,并不想把我当作点心,只是依照野兽本能,单纯地想置我于死地罢。
                    而这之后,我受到了来自地面的剧烈撞击,径自晕了过去,之后便什么也不晓得了。
                    此时此刻,我耳边嗡嗡作响,身旁的声音根本就听不清楚半分半毫,眼睛也睁不开,看不清四周情况。
                    但是身体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我能感觉到分外的渴,极端的疼,骨骼都在抽搐一般,生生地刺痛,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好像是被人翻过来折过去地狠狠折磨了许久,无论我在心底如何哭诉哀求,这种折磨都无法停止。
                    不过所幸,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那便是我还活着。
                    我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后渴得实在受不了,才低低地“嗯”了一声。这声从喉咙口逸出来的低吟倒是将我自己给吓住了,我从来不曾想到,我的声音竟会变得这般沙哑,干巴巴的,好似填了蜡一般。
                    身下则垫着一片柔软,好像是自己被什么人给揽抱在了怀里,此番出声之后,抱着我的那个人,身子忽地动了动。
                    我能感知到这人之前是将下巴磕在我的颈窝处的,这会子那温润细腻的下巴陡然移开,应当是那人突然之间便抬起了头,随即一只冰凉的手转而捏住了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尽数蜷缩在一起,伸展不开,正好被那人的手心轻缓地包裹了起来。
                    我努力想撑起眼皮,挣了半晌,终是失败了。
                    这时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欢欣道:“哎,哎,哎……死鬼,快看,快看,她 ……她眼睛动了!”
                    这声音,是属于雨霖婞的,恍惚中,我以为是在做梦。
                    接下来,是另一个女人低而淡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倦怠:“嗯,我晓得,霖婞,帮我把那个水袋拿过来。”她的声音,就响在了我的耳际,离我很近,近得可以感觉到她呵气如兰的温软。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一酸,想开口去接洛神的话,却都尽数堵在了胸口,吐不出来。
                    我有点急躁,可是急也无法,我触觉,听觉俱都恢复了,无奈身子依旧不能动弹,这时嘴唇上又靠上来一个湿润的物事,却是那水袋的拴口,随即被人轻轻捏住脸颊,嘴唇被迫微张,一股清凉便缓缓涌入我的口中。
                    可喜这久违的甘露,解了我的干渴之急,喉咙处也变得好受了许多,等到喂水过后,嘴唇处被身后抱我那人的手指擦拭干净,同时又听得雨霖婞往远处招呼:“姓花的,别管那个死胖子,他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到这边来一下,师师快要醒了!”
                    花惜颜也在?
                    这么说,我们竟终于会合了么?
                    这时那边回骂了一声,正是那男人粗噶的声音:“他娘的,你个小妖精,谁是死胖子!”语声中虽然带着几分伤病之色,但骂起人来,架势还是不弱的。
                    雨霖婞立马不甘示弱:“你还敢顶嘴,个死胖子,要不是死鬼拦着我,我早就把你身上那点肥膘给抽出来了。你胆子倒是不小啊,竟敢欺负到我爹爹头上来了,等我抓了你那两贼兄弟,即刻就地正法!”
                    “小妖精好不要脸!那娘们说了不可伤我性命,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怎可反悔! ”
                    “我不要脸?你再说一遍!”


                    407楼2013-12-21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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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霖婞声音也变得软了下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由着师师她冻死么?歇来歇去,想想我们都在这墓室里歇息了多少时辰了?这趟都怨我,是我想下到这墓里来,找寻我爹爹当年的一些线索的,现在可好,师师病成这般,我那边……那边还死了两个兄弟,若不是阿骏反应快,他的性命差点也搭进去了……还有那个姓端的……早先便要他别跟下来了,这下可好,人都没影了……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已经被那个会爬墙的毒粽子给……”
                      端宴……也走散了么?
                      看样子,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了,她们交谈的一些内容,对我来说出现了些断层,很多细节我都不能够很好地去理解。
                      四周忽地沉默起来,我猛地打了个突,越发地冷了,洛神忙将我搂得更紧些。
                      花惜颜轻声道:“阿宴福大命大,应当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九尾之前一直跟着它,后面他与我们失散后,并未见到九尾,想来九尾应当是和他在一起的。”
                      渐渐的,我觉得她们的声音变得忽近忽远,飘忽不定,身上却依旧冻得厉害,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被什么柔软温暖的物事紧紧包裹了起来,从质感来看,应当是洛神狐裘袍子。
                      依稀又听得雨霖婞吩咐阿却去取些墓灯里面的灯油过来,说是要用衣物捆绑成团,做几个火把,勉强用来取暖。而我蜷缩在洛神怀里,被她揽着,头脑昏沉,竟又睡了过去,在这之后又醒了一段时间,来来回回醒转又睡去,大约又折腾了许多次之后,我抬抬眼皮,发现居然可以睁开眼睛了。
                      四周非常寂静,燃了一个简陋的小火堆,由一些已经被熏得发黑的东西堆砌而成,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模样了,上面则裹了一圈又一圈衣料,衣料上浸润了灯油,火光渺渺,不晓得已经燃烧了多久了。
                      雨霖婞和花惜颜靠着睡在离我旁边不远处,稍微远一些地方则靠着风骏和四名墨银谷弟子,他们前面平躺着一个人,体型矮胖,竟是那个男人,此时他正在熟睡之中,发出低低的鼾声。
                      我舒了一口气,勉强动了动身子,我的手被洛神的手心包握着,我努力地散开手指,包裹我的那只手,倏然之间,便将我握紧了。
                      她握得格外用力,我晓得她是醒着的,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合过眼,也未可知。
                      “洛神……?”我缩在她的狐裘衣袍里,用格外干哑的声音低声唤她。
                      她没有应我。
                      我重重地咳嗽了声,再次开口:“洛神……我晓得你……是醒着的。”
                      身后的她还是没应我,不过能感到她靠了过来,脸颊从后面贴着我的脸,冰凉之中,带着隐约的几分湿润。
                      “你……怎么了……说句话,好么……?”
                      良久,她才低声开口:“我很生气。”
                      我愣了愣,想扭过脸去看她,万分迫切地想看见她的容貌表情,可是身体却不允许我这么做,只能感觉她又靠我近些,略微发颤的声音混着暖热的气息,吐露在我耳边。
                      “你将我送你的玉佩弄碎了,我很生气……你醒得太晚,我很生气……你要丢下我孤身一人,我很生气……你这个坏心眼的姑娘,我气到根本就不想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作者有实验测验,耽误了点时间,不好意思,晚了一天更新= 。=
                      最近JJ抽得十分厉害,一下子新章节看不到,一下子页面打不开,一下子无法正常回复,有时候打不开作者后台,我不晓得我是不是一个人,各种心灰意冷心碎难平。
                      以后不叫JJ了,叫抽抽吧!摔!


                      408楼2013-12-2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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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终生
                        我听得她这轻声怨怪之言,深吸一口气,心里酸涩之中却又带着几分欢喜。涩的是,我连着这几番来回折腾,当真是让她为我担忧受累了良久;喜的是,她心底确是十分在乎我的。
                        片刻过后,我打起精神,笑着低声问她:“我错了。那你要如何才不会再生我的气?”
                        身后洛神轻哼一声:“自个想罢。”说完她身子动了动,衣衫擦动,好似是伸手往一旁摸索着什么,趁此机会,我赶忙撑着从她怀里脱身而出,转个身,裹着袍子坐在地上,就见她微微侧身拿起了一个水袋。
                        而她左肩稍耸,好似那里行动很不灵便一般。之前她将她的狐裘袍子给了我御寒,现下外面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肩头布料被什么尖锐的物事撕破,露出里面缠绕的绷带来,上面还透了血,在黯然的火光下,显得有些发黑。
                        我心里一疼,皱眉道:“我来看看你肩头的伤。”说着,便想将身上的袍子给她披上,却被她拒绝了:“自己裹好了。别着凉,不然我更生气。”
                        我晓得她的脾气,很多时候很是执拗,当下不与她多争,只是敞开衣袍,似毛毯一般,将两人的下半身给盖个严实。
                        她飘飘瞥了一眼,也未多说,续道:“看了便能好么?我将你从头到脚,来来回回地瞧了无数遍,怎么也不见你好?还要我为你……”只是说到此处,却又不再说了,只是低头,拧开了水袋的木塞。
                        “还要你为我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是么?”我含笑看她。
                        她不答,前倾过来,托住我的脸颊,低声道:“张嘴。”声音虽是冷冰冰的,面上神情微敛,眼角却是红的,手下的动作亦是轻柔无比。
                        “我又……不是残废……的人,作甚喝水……还要你喂,你这么舍不得我?”我含糊地道了声,因着她对我生气的模样,鲜少看见,此番居然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就想和她玩笑几句。
                        她瞪我一眼:“才刚醒,说话都不利索,就晓得胡言乱语。”
                        “你还……在生我气?”
                        “是。十天八天消不了。”她倒是答得干脆。
                        “需要十天……八天那么久?”
                        “也许更久,你倒是再受伤试试看。”
                        “那怎么你才能不气……?”
                        “我说了,你自个想。”
                        “你嫁给我罢。”
                        “……”她愣住了,手中水袋静止在半空。四周原本就安静得很,之前我们为了不吵醒雨霖婞他们,想让他们好好休息,说话声音都压得很低,现在两人都不说话,只能听到远处传来那男人低而沉的鼾声。
                        “我说,我要你,嫁我为妻。”我敛起笑容,凝望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
                        “你拿这个来哄我,有用么?”良久,她呢喃一声,白皙秀美的脸上,却自染了一抹红润。
                        我摇头:“我没有哄你,这是我的心愿。之前我被那东西叼在嘴里,我晓得自个要死了,从此以后见不到你了,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心里绝望至极,同时回想以往光景,总觉得有件事没做,很是遗憾,那就是今生未与你结为夫妻。其实我们都是女子,哪里有夫妻之分,又哪里有名分之说,我不在意名分,我晓得你也不在意的。”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我,沉默不语。
                        我觉得说话有些吃力,但是不说出来,更是憋得慌,咳嗽一声,又轻声接着道:“ 我那时想着自己要死了,若是我们早先便结为夫妻,日后你出得这古墓,落了孤单一人,你也会为了我,立一个牌位,在师清漪前面加上你的妻子这个称讳。我即便不在世上,散为魂魄,也会常常归家看看你,不至于落得孤魂野鬼,有个念想。因为我明白,我的家中,还有一个妻子在等着我,这样一来,也没有遗憾了。”
                        “我不愿……”她声音有些发颤:“你这个傻姑娘,净说些不吉利的,现下不是好端端的么,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才不要嫁你为妻,日后我也不愿供着你的牌位。”


                        409楼2013-12-21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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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叔(上)  “对,怎么了?”洛神疑道。
                          “你记不记得,我之前通过妖女爹娘墓室的外墙上那个洞口往里窥看,不是说看见鬼了么?我那时确是在棺材旁边看到了一个人,穿着玄黑色衣袍,还颇为贵气,难道竟是那东西不成?”
                          洛神闻言,略微直了直腰身,我来回联系细想,又接道:“另外惜颜曾经被盗洞口冒出来的一只手抓住过,但是那盗洞是呈竖井型的,很高,如果从里头能冒出一只手来,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东西的手特别长,可以自洞底伸到洞口,当然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我不愿相信。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手的主人有很强的攀援能力,能够依附墙壁,在盗洞洞壁上找到着力点,再来将惜颜扯入洞口。如此想来,这几番事故的始作俑者,应当都是那个所谓能爬墙而走的毒粽子么?”
                          洛神蹙了蹙眉:“照你这么一说,也并无道理。”
                          我总结道:“你看,这墓里面现在有一只白毛小粽子,妖女所指的那具童棺,便是它的容身之地,但是它身为陵墓主人,棺材不在主墓里,偏生落了这处,这不符合常理,此为疑点之一;你说它的童棺曾被人移动过位置,那移动童棺的那人究竟是谁?有何目的?此为疑点之二;另外还有一只善于攀援的粽子,身着黑袍,能口吐毒液,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晓得,此为疑点之三;另外还有我们所遇到的那两只镇墓兽,那只披铠甲的身型相对稍小,我猜测它应当是母的,只是它为什么会被人套上铠甲?它这般凶悍骇人,一口可将一个人吃下肚中,能乖乖被人套上这等束缚么……”
                          说到此处,我胸口忽紧,捂住胸口低低咳嗽了几声,洛神忙一手搭上我肩膀,将水递了过来,道:“急什么,慢点说……不,还是别说了,先好生休息下,要说的话也跑不了,不急这一时片刻。”
                          我喝了点水,摇头道:“不行……我得跟你将这些说清楚,不然在肚里憋着,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她脸色微变,捏了捏我的脸颊:“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我笑:“我唬你的呢,傻。不过你晓得我的性格,不弄清楚这些事,便会浑身不舒服,我说出我的一些疑惑,你帮我分析分析也好。”
                          她轻叹一声,无奈道:“好,说罢,我听着。”
                          我忙接着之前话头道:“你想啊,那常玉也仅是一位朝中三品大员,后来只不过是归隐雪山,又哪里有这等本事去捕这么一头镇墓兽过来,给它套上铠甲,让它镇守陵墓?还有便是,一只为何套上铠甲,另外一只体型更大的,却不同一对待呢?我总觉得那套铠甲的和那不套铠甲的,给人的感觉总归不大一样。”
                          洛神忖了片刻,道:“我跟霖婞形容过那镇墓兽的模样,她道这种镇墓兽就是她提起过的雪山雪豹。霖婞还说,在很久以前,这雪山上的雪豹还是较多的,后来不晓得因何原因,渐渐地越来越少,临到现在,便只剩下了一只雪豹。那只雪豹体型格外巨大,时常扑食上雪山来打猎采药的百姓,墨银谷因着人多势众,时有威慑,它倒也不敢贸然进犯,只是专去挑那落单的人下口。只是去年每晚都能听到那只雪豹的嚎叫,声音格外奇怪,听霖婞说它的这种嚎叫,应当是在寻求配偶。当时霖婞觉得很是奇怪,雪山上不过仅此一只雪豹,它怎么会在晚上求爱?”
                          洛神说到这,并不往下说,只是凝眸看向我,我明白了她的所指,恍然大悟:“你是说,那只大雪豹,是在对陵墓里那只披铠甲的雪豹求爱?”
                          洛神点头:“对,应当如此。我想那只套铠甲的母雪豹,打扮得像匹战马,给人一种像是圈养的家畜感觉,应当是在陵墓修建之后,便留守在了陵墓内守卫。而那只大一些的公雪豹,则是雪山上那只野生的,它许是感知到了陵墓里那只雪豹的存在,这才进到这陵墓里来的。”
                          “圈养雪豹……?”我深吸一口气:“那东西生得如此恐怖,要说圈养的话,恐怕有些难度罢。”
                          洛神反问我一句:“你说傲月和九尾生得骇人么,它们还不是认你为主。供你差遣?所以说野兽之间的事,谁能说得准。许多牲畜,比起人来,倒是有人情味得多。”
                          我不好意思道:“那倒也是。就像那大白馒头,得了你我的血,便卖了你我一条命的人情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洛神轻笑:“那应当是你牲畜缘极好的缘故罢,瞧你生得多纯善,都舍不得吃你。 ”


                          411楼2013-12-21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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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叔(下)  她就只看了一眼,立刻便垂下了头,转而抬起眼眸看着我,脸色发冷。
                            我动了动嘴唇,用唇语慢慢对她示意:“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叫-醒-妖-女 -他-们?”
                            洛神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唇语答道:“先-别-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两人身子都僵着,尽量保持不动,只是缓缓地抬起头,视线上移,再度盯着头上方的墓顶。
                            在我们方才低头的那一段时间,上面趴着的那只守宫一般的黑影已经爬出了一段距离,火堆火光摇曳,微弱得很,墓顶那么高,根本就照不分明,我在下面汗涔涔地看着,就觉得那东西越看越像个人,还是个男人,只是身子倒着扣在墓顶上,前面垂下来一簇柔软的东西,在空中来回晃动,很像是长长的头发。
                            它爬动时,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仅仅是衣衫擦动的声音,除此之外,倒是别无它响。且爬动时速度时快时慢,似乎很是踟蹰,时不时地还会停顿下来,好似是在地上找寻什么一般。
                            这种在下面窥视的感觉,对我来说简直是种折磨。我们这般追着它爬动的路线定定看着,也不晓得在下面窥看它的同时,它是不是也睁着一双冷眼,正自上而下地打量着我和洛神。
                            我猜测,它也许就是雨霖婞之前遇到的那只善于攀爬墙壁的毒粽子,若这猜测成立的话,那这东西当真十分危险,我觉得还是叫醒众人比较妥当,但是洛神暂时不愿意惊动他人,明显她是有别的顾虑或者想法,我也只好忍着,等到时机到来再说。
                            那东西很明显身子特别轻盈,且手脚抓握力道都极大,不然就似眼前这般直直地挂在墓顶上,撑不了多久就会坠落下来。渐渐地,他好似找到了什么,不再迟疑,而是加快速度朝右边一角爬了过去,正好到了那矮胖男人的上方。
                            那男人之前被雪豹拍伤,花惜颜帮他诊治了一番,喂了他些许药,他困倦得很,平躺在右边角落里,睡得正香,同时嘴里还低低地发出沉闷的鼾声来。
                            而墓顶上那个东西,到了男人上方,忽地停住了。
                            我有点按捺不住,它这是想做什么?正迟疑间,就见那东西忽地就似荡秋千一般,从墓顶上方轻巧地荡了下来,双脚悬空,而双手依旧是紧紧抓握着墓顶的顶壁,在空中微微晃着。
                            我看得毛骨悚然,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这般形象,分明就似那吊死鬼。
                            这时,洛神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腕,紧了紧,我连忙回头看她,就见她眼眸深邃,薄唇微启,无声示意道:“是人。”
                            我大吃一惊,这似守宫般爬墙而走的东西……是人?
                            人,可以这般长时间地攀附在墙壁上么?
                            我疑惑地看着洛神,洛神又说了五个字:“壁虎游墙功。”
                            听她这般说,我这才有所醒悟。
                            壁虎游墙功为爬壁疾走的功夫,还有一个含蓄的名字,唤作“挂画”。擅长这种功夫的人,手脚攀援抓握的力道极佳,或者肚腹贴墙,以手指抓握之力,在墙面爬游,还有更厉害的,则是以背部贴墙,依靠肘踵的力道,在墙面行动,宛若在平地行走,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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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爬动时,很像是守宫游行于墙上,守宫俗称bi虎,故而名称由此而来。
                                可是这项功夫极其难练,几乎都绝迹了,听昆仑说她的师父,也就是风水老生聂乌影擅长此术,聂乌影曾经要昆仑随他学习此术,只是昆仑骨骼不够柔软,练习起来格外痛苦,后面也只得放弃了。
                              而洛神说完,侧了侧脸,示意我往右边角落看去,我顺着她所指抬眼而望,就见那悬挂在半空的黑影身子再度一晃,宛若一只优雅的黑色大鸟,双足点地,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上,落地轻如鸿羽,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仿佛是踏在了棉花之上。
                              好俊的轻功,我心里暗暗感叹,这等轻功造诣,即便是洛神,也稍逊他一筹。
                              只见那黑色身影颀长,立在地上那男人旁边,一动也不动。那男人浑然不觉,依旧是睡得死沉,我这边几乎都要叫出声来了,那男人虽说嘴上说话难听,但是我觉得他容貌很是亲切,不由对他十分担心,生怕那黑影对他不轨,可是那黑影只是站在旁边将那男人望着,好似没甚恶意。
                              我越发奇怪,就见那黑影蹲□来,在那男人身上轻轻拍了一把,像拍熟人一般,似是要唤他起来。
                              那男人猛地弹起身,照他性子,定是要破口大骂,同时拳脚相加地动起手来,可是反常地,那男人看见那黑影,竟是一声不吭,只听窸窸窣窣的几声声响,那男人和那黑影,居然一同站了起来。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那男人和那黑影,根本就是一伙的,明显熟络得很。
                              这下算是柳暗花明了,这黑影,定是随那男人一起过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因着那男人现下和我们束缚在了一起,他的同伴以为他被我们给捉住了,这便是来营救他,带他走了。
                              我想想,觉得自己分析在理,这时洛神伸手从后面将我揽了,抱我在怀,贴着我的耳际轻声道:“他们来了,装睡。”
                              我连忙背靠着她,不敢妄动,只是眼睛露出一条缝隙窥探,就见那男人和那个黑影轻手轻脚地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和洛神靠着墓室的出口处,是出去的必经之地,那男人身形肥胖,肯定不可能游墙而走,还是得乖乖走地面,他们两人轻功造诣都极佳,走起路来倒是无甚声响,等到他们绕过火堆来到我们前面不远处,就听那男人低低犹疑道:“老七……我这样悄悄走了,恐不道义吧?”
                              那黑影轻笑,声音富有磁性,极是温柔:“别说话,莫吵醒了他们,走罢。”
                              我借着火光朝那黑影望去,就见那是一个身量高挑的青年男子,也是同那矮胖男人一般身着黑衣,面容清雅,颇有几分书卷气息,看上去不过才二十多岁的模样,一部分黑发被黑色发带束了,牵在脑后,头发很长,几乎垂到了腰间,腰间则挂着一只褐色的酒葫芦,随着他轻盈踏步之间,微微晃动。
                              走得一阵,那被唤作老七的男子忽地顿住,目光朝我这边扫了过来,似是发现了什么,那男人忙去拉他:“小兔崽子,你来接我走,怎么自个倒不走了?”
                              那老七轻声道:“我要拿我的弓弩。”之前那把弓弩被洛神用过后,带了回来,此时正摆在我和洛神旁边。
                              那男人道:“疯了你,那弓弩在那个白衣服的娘们旁边,她可厉害得紧,你凑过去拿,若是将她吵醒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走得了?”
                              那老七摇头:“不成,那是五姐的,我得拿回来。”说着,踏着步子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的心怦怦直跳,将眼闭得更严实些,勉强能看到那老七越靠越近,不过他的脚下功夫当真十分了得,脚下几乎没有声音,如果我不是拿眼睛去瞧,根本就不会晓得有这么一个人靠近我。
                              同时,我感到洛神身子绷紧,手轻轻地动了动,她的巨阙和那把弓弩就摆着一处,我晓得她马上就要瞅准时机动手,不过那老七从始至终都不晓得我们两是醒着的,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我旁边,正要小心地伸出手去拿那把弓弩,忽地,他又顿住了,扭过脸,若有所思地朝我看了两眼。
                              我赶忙完全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不过能感到他似乎朝我这边靠了过来。
                              他……他要做什么?
                              我按捺不住,几乎都要窒息了,再度睁开一条缝隙,居然看见他连弓弩都不拿了,只是盯着我的脖颈处,一脸惊异之色,同时抬手,朝我胸口摸了过来。
                              我心下痛恨,这怎么忍得了,你要拿你那宝贝弓弩,拿便是,手这是要往哪里摆?
                              正要怒而发作,身后洛神身子一动,准确无误地扣住了那老七的手,那老七大惊,匆忙便要缩回手去,可是洛神这招“缚鬼手”拿来对付粽子都绰绰有余,常人哪里逃脱得了,那老七呻吟一声,我连忙将身子歪向一旁,给洛神留出转圜余地,洛神趁势拿住那老七脉门,冷道:“别动。”
                              那老七晓得自己脉门被捏住,当下不敢妄动,那边那男人眼见败露,脸色都白了,大叫:“你……你这娘们悠着点,可莫要伤了我弟弟!”
                              仿佛一锅水霎时煮沸,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雨霖婞他们此刻都被吵醒了,俱都一跃而起,簇拥到了我们身边,雨霖婞来回扫了几眼,刚刚睡醒,还有点摸不清头绪,问我道:“师师……这……这怎么回事,这男人又是哪里跑来的?”
                              我寥寥几句,简单地将事情讲了一遍,雨霖婞立刻怒了,冷笑一声:“死胖子,是你兄弟自投罗网,可怨不得我。”说着,又对洛神道:“死鬼,你可别松手,好好替我审问他们一番。”
                              洛神盯着那老七,只是淡淡道:“你手脚太不干净,你晓得么?”
                              那老七低了低头,轻声道:“姑娘想岔了,我对那位姑娘,并没有什么奸邪念头。”
                              说完,又看向了我。
                              他的眼睛格外透亮,我被他那双眼睛看得有点不自在,正要问他点什么,不想他忽地开口,问我道:“你脖子上挂着的这块天官方印,是谁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日更,敲锣打鼓咚咚锵,然后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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