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反倒是魔剑没能控制住话题的走向,长叹一口气。
魔剑上的骷髅装饰,骷髅凹陷的眼窝中的紫色凶光开始隐隐暗淡:“果然聪明!”
它似乎开始讲述一个故事:“10年前,在德罗斯帝国的皇家军工厂里,有一个手艺全世界一流的铸剑工匠,命叫阿波菲斯。”
“有一日,他外出到郊外,偶然发现:烧焦的草地上散落着无数灰黑色的矿石,一生见识过全阿拉德大陆矿物摸样的工匠,居然一时间无法辨认这是什么矿石。而根据新闻报道:这里不久之前,刚刚发生了一次次元扭曲事件。于是,工匠猜测:这些矿石就是异次元转移过来的陨石。”
“这种矿石,你们人也开始用作铸造了,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泰拉石’。可是在当时,这种矿石却刚刚被发现。”骷髅头发出的语调,开始变得柔和,杀意随之下降,流浪猫却丝毫不敢松懈。
魔剑继续说着:“工匠阿波菲斯,带了少许矿石回到作坊,进行了实验。实验发现:这种矿石具有极高的强度与韧性,远超过帝国军队使用的制式化军用钢刀。”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另一现象:储存了泰拉石的仓库,也是一个马厩,在存放了泰拉石五天后,那里的马儿变得异常亢奋,力量也变得巨大。阿波菲斯由此推测:泰拉石可以显著促进动物的运动能力。”
魔剑突然口气一转,平和的嗓音变得低沉而压抑:“可惜的是,这实验的结果传到了海因里希三世皇帝的耳中。皇帝下令:向阿波菲斯发放巨量的研发资金,不惜一切代价,利用这种矿石铸造一把剑,并提供给军方进行试验,若实验成功则投入批量军工生产。”按理说,皇帝向工匠大量拨款,应该是个好事啊,为何魔剑会说“可惜”呢?
魔剑继续说:“泰拉石熔点高的离奇,具体数值至今无人可以测定出来。如何使它液化再铸造成型是个巨大的难题。不过么,你放心,这些都难不住我!”
“我”?魔剑这个“我”字是什么意思?
它继续说:“我向其中加入了一种混合盐类,共同在高热锻炉中煅烧,并辅助以帝国的炼金术药剂,终于使之融化!终于制造出了一把剑的毛坯。”魔剑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他似乎很高兴,好像说的就是自己的成就一般。
“但是,就在成功的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现象:仓库中的马儿们,在和泰拉石共处了十五天后,居然在一个夜里同时死去。它们鼻孔出血,草垛几乎都被尽数染红。”魔剑的骷髅向流浪猫的方向靠了靠,像是一个说课说到高潮部分的教师,无比期望学生与之共鸣似的。
“所以?”流浪猫还算控制住了音调,没让自己的嗓音颤抖起来。
“所以我知道了:这种矿物对人有极大的危害,对于拿着它铸成的剑作战的士兵,虽可以提升无比的战斗力,但也会耗竭他们的生命!”魔剑,或者该称作:阿波菲斯先生说道。
“我明白了事态的严重,告知皇帝说万万不可铸造此剑。皇帝,海因里希三世老儿!却勃然大怒!
在当时,军工厂里面的人们都敬重手艺高超的我,我的地位在他们之中还是很显赫的,在工匠们眼里,我的话比皇帝的话有用多了。所有工匠也于是表示拒绝参与锻造,都怕自己生命被吸干!”
“可是,皇帝老儿啊!丧尽天良的海因里希老儿啊!!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君主威严,威吓工匠们继续工作,不惜杀死了可怜的阿波菲斯!”骷髅的嗓音带着隐隐带着哭腔,但是并不像一个人的哭腔,更像是数不胜数的冤魂,在同时哭诉。
“德罗斯的皇帝,果然是一个擅长玩儿酷刑的家伙!阿波菲斯的头被砍下,血被残忍的榨干,用来给这把剑淬火!”流浪猫的耳边萦绕着数不清的冤魂的哭喊,如同身处闹鬼的公墓,让人不寒而栗。
“工匠们被彻底吓到了,没日没夜,颤抖着双手,用我的血!淬炼着这把该死的剑!”阿波菲斯的怒号,震动了洞顶的石块,落下了少许的尘埃。
“可是,我不会就这样认命的:我的灵魂,我的仇恨!通过自己的血液,忍受着锻炉烈火的煎熬,终于渗透进入了这把剑里。在那年的角斗大赛决赛的当日,我吸干了那年最强帝国武士的精华与力量,操控他的骨骼,差点点就杀死了皇帝……真的,真的只差一点点啊!”阿波菲斯先生将自己冤屈的一生,还算是坦白地和盘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