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orno小说吧 关注:6,367贴子:268,883

回复:【古文】《情彀》(主角:杨枫灵、怜筝公主、惜琴公主)已完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枫灵挤出了个笑容说道:“惜琴……你让开些,让我进去。”惜琴一脸冰冷,面上泪痕未干,声音中也没有什么温度:“你来这里做什么?回你房间或者回怜筝房间去,再不济还有田谦、爱笙,你找尤晋我都没意见!”说着,素净的面上娥眉一蹙,就要挣开枫灵的手,腕上有了红痕。
“胡说……我只想在这里住……”枫灵低声责怪着,松开了惜琴的手腕:“啧,我又不会伤你,何必挣得这么厉害——勒红了。”
惜琴冷哼一声,转身回到床上坐着,枫灵急忙钻了进来,探头看了看,把窗合上。
她走到惜琴面前,心里阵阵撕痛,脸上却是平静:“你哭了。”惜琴把脸转向床里,枫灵则是坐到她身边,环着她的肩,努力把她的脸转向自己。果然,又一颗泪珠落下,晶莹无暇,落得无声无息。
枫灵十岁之后哭的时候也似惜琴这般,只是流泪,不出声音。万般凄苦也只是随眼泪一起流入心底,不肯被他人瞧见、听见。这哭法貌似坚强,实则脆弱不堪,她深知这一点。
叹息一声,枫灵凑上前去,吮去了那颗泪,却被惜琴推开——“你才吻过了别人,别来碰我!”惜琴站起身来,走到桌旁,突然攥紧了拳头,骨节“咯咯”直响。
枫灵不知如何作答,笑得无奈苍凉:“好大酸气……”枫灵也站起来,强拉起惜琴,盯着她的脸,此时惜琴面上已然是玉著两行,泪涌如泉。惜琴心中愤然,被强制着拉起,反手便要打枫灵,却最后收了力,只在她脸上轻轻掴了一掌,停在她脸颊,轻轻摩挲。惜琴停住了流泪,讶然地仰头看着枫灵。
“不一样,那个吻不一样……”枫灵喉头一哽,脸上仍是微笑,眼中却噙满了泪,粼粼如秋波,终于流下,落在了惜琴手上。
“你哭什么?”惜琴又气又笑,又是心疼:“你哭个什么……我还没哭够你就哭,不许哭……”说着用袖口轻轻擦拭着枫灵的泪。
枫灵拉下她的手,蔼然含笑,把惜琴抱紧,拥在胸口:“我不哭……你也别赶我就是……”
情况终于完全失控了,吹熄桌上的灯的一刻,枫灵想。忽的,她一笑,罢了,罢了,死活一遭,失控就失控吧……
蝉鸣了残夏,秋夜谢莲花。冬未至,远天涯,春宵度年华。
  ~~~~~~~~~~~~~~~~~~~~~~~~~~~~~~~~~~~~~~~~~~~~~~~~~~~~~~~~~~~~~~~
  京城濮府,天刚破晓。
带着凉气儿的晨风钻进了领口,仿佛钻进了一条冰冷的蛇。熟睡中的男子抓了个空,收了伸出的双臂环在自己肩头,希望给自己一丝暖意。清晨的冰冷却不愿意放过他,从他的背部进行了攻击,直到他终于因为身体的颤抖醒过来。
“啊!”失声惊叫着,濮历沐从床上坐了起来,额角冷汗涔涔,身上寒意入骨。他摸了摸床上,没有找到被单。“也许是刚睡的时候太热,被我踢床下了。”他心里稍稍镇静,从地上捞起被单放在床上,自己穿鞋走了下来。
“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了。”濮历沐皱了皱眉,看看窗外的景色。天刚刚有了变亮的意味,景物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清晰,几声鸟鸣不时传入耳中,意味着夜将结束。毫无疑问,北国的初秋的晨是最舒服的时段,不热不燥,尤其这几日下了几场雨,时不时的有阵快意的风,令人精神一振。
红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黑色的甲胄冰冷的箭。头脑中突然一炸,濮历沐赶紧重新睁开眼,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唤了下人端来洗漱用的水,简单收拾了下,便换上朝服进宫上朝去了。出门前经过书房时,他心里一阵波动,今日,好像是中元节了。
他整了整衣冠,坐上轿子,身体随着轿子的起伏而晃动。“停轿!”他突然喝了一声。轿夫们慌忙落轿。
还在府门口望着他的管家见状赶紧上前询问:“二少爷,怎么了?”
尽管现在濮历沐已经是濮府当之无愧的“老爷”——他父兄已经不在了——可是老管家濮恭还是喜欢这么称呼濮历沐。
“今晚回来要祭祖,纸钱,香烛都准备好了么?”掀开轿帘,濮历沐露出了一张平静的脸。
濮恭露出了憨实的神色:“二少爷放心,备好了。”
“那就好。”濮历沐放下轿帘:“起轿。”轿子晃晃悠悠地起来,向着宫廷行去。
外放三年,濮历沐当过兖州刺史,做过冀州司马,任过幽州太守,又在益州游历了一个月,回到京城,已然是物是人非。父兄横死于刺客之手,他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心中恨意也无处发泄,只有默默纪念,来了却心中的那一分凄然。
刺客……荆政团……惜琴公主……他脑海里反复重叠着这几个词,心中一丝怅然。
~~~~~~~~~~~~~~~~~~~~~~~~~~~~~~~~~~~~~~~~~~~~~~~~~~~~~~~~~~~~
  皇家的游舫,船行得是挺慢,可是没有慢到惜琴和怜筝一起形容的那般,只是到的日子有点叫人甚得慌,七月十五,中元节。
早早起来,就已经在路上见到了不少的灰堆儿,中华之礼节,对逝者的缅怀的纪念往往用的是这种法子,烧纸钱,做法,上坟。
枫灵不信怪力乱神,但是该做的礼节总该做,往年在幽州城的时候,杨尚文都带着她给杨家祖先上香祭拜,并且会为枫灵的母亲斋戒一日,这也成了习惯,所以清早起来她只喝了一碗白粥。
清道夫们清水扫街,为了远道而来的皇子和官员,枫灵却是提前在运河旁住了一晚,成为了最早迎接他们的人。本来怜筝和惜琴也打算住在运河边上,无奈运河边只有一间房子堪堪住得了人,所以她们也万分遗憾地住到了为皇室准备的行宫里,在那里为楚王接风。
楚王窦慠和工部尚书李逡到达行宫见到尤晋版驸马的时候,脸色颇为拘谨,心下悄悄做了个比较——果然还是杨悟民适合公主。之所以独身一人去接这两人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枫灵提前打好了招呼,叫这两人配合自己演戏。一个是二舅哥,一个是关系不错的同袍,也都好说话。
豫州太守邵俊林在行宫处摆下宴席,邀请几位皇亲国戚,而杨枫灵作为一个白身的文书,只是拉着李逡回了驿馆,详细讲起了最近治水的心得。
“尤兄这几日代我职责,颇为辛苦,此次治水,他功不可没。”枫灵摆开图纸,向李逡介绍新设的堤坝和小段治理的设想:“……黄河水情复杂,若得治理,不是一日之功,必须有个精通精巧设计的人长年于此经营,才能最终绝了水患。”枫灵正色道。
李逡手抚图纸,啧啧不已:“思虑之精巧,实在叫人激赏,驸马爷果然是天赋异禀,济世的人才!”
“李大人过誉了,这些主要是尤兄的构思,我只是从旁相助而已。”枫灵把功劳都推给了尤晋:“只可惜他还是个白身……我身负陛下密旨,几日后怕是得白龙鱼服到西南去一趟,那时尤兄只能独自在此管理治水——这也是我向陛下将李大人请来的原因。”
李逡了然道:“驸马爷放心,驸马爷不在豫州的时间,我定然帮助尤晋履行好职责,待驸马归来后我与你一同上书保举尤晋为官。”
枫灵微笑点头,欣然说道:“多谢李大人。”
“不客气不客气,驸马忧国忧民,身兼数任,李某只帮得上这些小忙——”李逡客套着说了几句,突然一滞,说:“驸马你与那尤晋换了身份,晚上就寝的话……”他红了脸,没再说。
“李大人不必担心……”枫灵嘴角一弯,心道这李逡果然老实:“行宫房间甚多。”
“咳咳……李某想多了……驸马莫怪,驸马莫怪……”李逡慌张地抓起一杯茶,转过身去。
田谦从书房外面进来,行了礼,说:“主子,今晚行宫设宴,您和李大人得去。”
“嗯,好,我换了衣服就去,你把轿子准备好。”枫灵向李逡告了欠,回房换衣服去了。
~~~~~~~~~~~~~~~~~~~~~~~~~~~~~~~~~~~~~~~~~~~~~~~~~~~~~~~~~~~~~~~~
“师傅……唉……”从贺仲到达行宫见到怜筝开始,怜筝就经常这样的欲言又止,令贺仲摸不到头脑。
“公主究竟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吧。”贺仲微笑着,不知为什么,对怜筝很是宽容,也许是怀有一丝愧疚。
“师傅……如何就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金风玉露结成的姻缘?”吞吞吐吐了半晌,怜筝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一般来说,金风玉露不会失效……所以只要是成亲的人的母亲服下了金风玉露,那两人就应该是结了金风玉露的契约的。”贺仲叹了口气,又是关于“金风玉露”的问题。
“不是……是如果不知道那人母亲是否服了金风玉露,如何断定他身上有‘金风玉露’之契?”怜筝想把话说清楚,却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叹了口气:“算了吧……我说不明白……”
见到她沮丧的模样,贺仲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
  盘桓的纸灰儿升起,飘落一旁,眼前的火灼热的喷来,几乎燎了眉毛,他皱了皱眉,往后退去,又重新上前。
这是父兄去世后的第一个中元节,濮恭买了许多纸钱,濮历沐推了族亲的宴席邀请,独自在府中烧纸。
袅袅青烟中,他回忆去了少年时候的许多事情,不由得眼眶湿润,若不是身旁还有家丁下人,他定然会当场落泪。
送走了作法的道士,濮历沐长叹一声,回了书房。他幼年丧母,濮相一直不曾再娶,大哥濮历行也是尚未婚配,偌大的府中,只有了他一个人。
他毫无目的的在各个书架下走来走去,翻阅着每一本有着父亲的批阅的书。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泪流满面。
他把书一本本的拿了下来,摊在桌上,每一本都有回忆在里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短须,他没有去管。
突然,把书挪开的书架上,一个铁质的盒子露在了眼前,他一阵惊讶,把那个盒子拿了下来。
  I


IP属地:云南182楼2013-11-03 10:53
回复

    往事不可追,回忆只是徒增哀怨。
    灯花一跳,车内的光芒一闪,指尖拈起的棋子停在半空便回到了棋盒,枫灵寻了剪子剪断烧焦的捻子,顿时又亮堂起来。
    愀然,她想起了那么一句诗“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可惜,有棋有灯有夜,却是无约。
    子时的更鼓响起,醉心于“御制三式”的枫灵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
    她警觉地吹熄了案上的灯,转身贴着车壁,待那脚步靠近时掀开了车帘。
    月光倾泻而下,伴着少女的惊叫。
    “是你……”看着面对面与自己同时掀开车帘的怜筝,枫灵诧异至极。
    “是我……”怜筝平复了刚才受到惊吓的心情,喃喃回应。
    一时都有些尴尬,枫灵转身要去点灯,却被怜筝拉住了袖子。她回头,看见月光下的怜筝似乎是匆忙之间穿上的衣服,头发也颇为凌乱,很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不是雷雨天气,应该没什么好怕的吧。
    “呃……有个客人……我隔壁的,他半夜退房了,我就把他的房间给定了下来……”怜筝吞吞吐吐地说,“你睡在这里,很不舒服吧。”
    枫灵一愣,心中某处似乎被什么一撞,慌的低了头,也顾不得细想,只是拱手道:“谢公主挂心。”
    怜筝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不必客气,你回房休息吧。”
    两人一路上楼,始终沉默不语,怜筝在前面引路,步履沉重,而跟在她身后的枫灵也若有所思。二楼共五间房,立在一排,怜筝的房间排在左数第二间。
    进了房,昏暗的房间里勉强看得出凌乱的被褥,枫灵蹙眉,旋即解开,道:“那……我就休息了,公主也早些休息吧。”
    怜筝微笑,退出了房间。
    枫灵沉默的看着她出门,想起那日白云山躺在她怀中怜筝的呓语,不禁心中一震,别样的情怀悄然经过就溜走了。
    出门在外,也不再计较那床褥是谁人睡过,枫灵撇开好洁的习惯,直接钻进了被窝,盼着一夜好梦。
    冰凉的身子慢慢缓过劲来,于是渐渐有了睡意。
    迷糊之间,六识尽皆迟钝了,只觉的被子上尚有余温,隐约透着丝丝香气,这退房之人,当是个女子吧……难不成是今晚投宿的那位严严实实的女子?
    若是她……这衾被之中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头脑间陡然清明,种种丝线纵横联结在一起,于是编织成了真相,枫灵暗自骂了自己一声,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与此同时,她房间的门也被人残忍地踹开了。
    一个人迅速的冲到床边,对这床上的一团影子就是一抓——可惜抓了个空,只抓到一床被子。
    来人恼羞成怒,低声道:“人呢?”
    小心翼翼攀着床顶支架的枫灵闻声翩然落下:“惜琴,是你?”
    惜琴一愣,揪住枫灵领子把她拉到身后,转着看了一圈,狐疑问道:“她呢?”
    枫灵装傻:“谁啊?”
    “废话,这是怜筝的房间,你说我问谁?”惜琴似乎强捺着怒火。
    果然……确是与心中猜想暗合了的。枫灵再度暗骂自己数声,这么简单的谎话,居然都没看穿,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退房?可是,面对惜琴,还是得装傻的……“这里是怜筝的房间么?我睡的冷了,出来转转,瞧见这屋里没人才进来小憩一下的。”借着月光照在脸上,枫灵露出了个单纯的笑容。
    “是么?”惜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冷怎么不到我房里来?”
    “呃……这不是为了避嫌么……终究是要防着那尘儿一些的……你是公主,而我只是个白身的文书。”枫灵依旧笑得很单纯。
    惜琴白了她一眼:“夜深成这样,尘儿土儿的什么定然是都睡了,明早早些起来就好,你一会儿去我那里睡吧……”
    点头称是,枫灵低着头往外走,却听到惜琴还在咕哝:“怜筝哪儿去了……”
    “许是如厕去了吧……”枫灵小声道。惜琴白了她一眼,进了右数第二间房。
    刚躺下就被惜琴咬中了右臂。枫灵强抑着痛苦笑,抚了抚惜琴的头发道:“我又错了?”
    “鬼才信你方才的说辞……”惜琴哼哼着,钻进枫灵怀中,顷刻之间就睡熟了。她也确实是困得不行了,一直强打精神清醒到子时过了才去马车找枫灵,结果扑了个空,心念一动就知道这人去了哪里。
    枫灵待她呼吸渐渐平稳,迅速抽出软枕缓缓塞到了惜琴怀里,随后蹑手蹑脚地到了门口。
    不料刚出房门,就听到身后半梦半醒之间女子的声音:“找到她后记得回来睡……”
    枫灵顿时大窘,闷闷“嗯”了一声,合上了房门。
    惜琴翻了个身,真的睡着了。而枫灵则开始了轻手轻脚的寻人历程。
    不可能在旁人的房里,也不在走廊上,更没有留在马车里,枫灵能想到怜筝会在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了。
    她足轻点地,上了房顶。
    那个傻乎乎的孩子背对着月光蹲坐在屋顶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枫灵幽幽开了口:“退房的姑娘,你大半夜的退房是做什么呢?”
    却没有人应答。
    枫灵上前走了几步,轻轻扳过她的臂膀,那个“退房的姑娘”倒在了枫灵怀里。
    怜筝公主就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一种僵硬的姿势安然睡着了……也不知是否有梦。
    心中一疼,枫灵抱着她用最小的幅度下了屋顶,把她送回她自己的房间——那间枫灵方才几乎睡着的房间。
    站在门口思忖良久,她叹了口气,合上门,进了左手边的一扇门,找到床上安眠的惜琴,和衣拥着她睡下了。
    ~~~~~~~~~~~~~~~~~~~~~~~~~~~~~~~~~~~~~~~~~~~~~~~~~~~~~
    长安城外紧邻长安城们的小小客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共八间客房,一般所容纳的客人也都是些因为来得太晚而没能进去长安城的倒霉人,他们也就住一夜就进城。
    所以这家客店名为“晨起”,取义“晨起动征铎”,只要早上一起来就上路,连早饭都不吃——进城再吃呗。
    按说这种店都不会太注重客人的评价,因为大多客人都是过路的商旅,小店不期盼回头客。
    可是掌柜的是个读书人,对于仁礼之事比较讲究,于是小店伺候得还算周全,鸡鸣过后两个时辰,小二会去尚未起床的房间送上热水——也算是叫醒那些贪睡的客人的另一种方式了。
    小二端着水盆经过楼下停着的马车时看到昨晚来的那个面容温柔的姑娘陪着那位腿脚不灵便的姑娘练习走路,她们两个对那空荡荡的马车似乎都有些疑义,但没人开口问。
    小二进了大厅时看到昨晚驾车来的黑衣车夫正在大声喊着要早饭,掌柜的忙不迭地去知会厨子开伙。
    小二上楼时看到一脸迷茫的粉衣姑娘和同样迷茫的昨晚投宿的少年都在以一个特定的角度仰望二楼。
    小二到了二楼,正巧看到怒不可遏的红衣女子窜了出来。他慌忙躲过那气势冲冲的女子,走到最中间的房间,清了清嗓子,敲门:“客官,该梳洗了。”
    房间里传出了两个声音:“知道了,端进
      来吧。”
    小二一呆,他明明记得他昨夜引着一个一身黑的独身女子进了这间房的……怎么会变成了两个人……
    而屋里的两个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啊~~~~~~~————!”惊天动地的一声尖叫,来自楼下众人不熟悉的女子喉咙里。继而是一声:“啪!”接着又是一声怒斥:“色狼!”
    于是所有在怀疑杨枫灵踪迹的人都有了答案。
    晨起客栈二楼正中那间房的房顶突然穿了,一道灰色身影率先冲了出来,是昨晚自愿去睡马车的那位清秀公子。
    杨枫灵狼狈至极,蹿了几下跳到地上,道:“田谦,咱们快……”话说了一半,她看到在马车前自动集合的众人均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做……”枫灵说得很客观很中肯很是事实,她脸上有一道红印,应该是巴掌扇的。
    可惜……没人理她。
    又一声巨响,门口的小二警觉的闪到一边,一道黑影破门而出,好似一朵乌云一般,“嗖”地移了过来。I


    IP属地:云南192楼2013-11-03 11:55
    回复

        “怎么还没醒?”
      “赵长福是武将,用的是蛮力,自然狠一点,唉,可怜的芊芊……”
      “你不用担心,她脖子又没断,死不了的。”
      “呸呸呸,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好话说给好人听~”
      “你……我不和你说了……”
      “我说……你们两个偶尔不要吵好不好……何况杜小姐还是昏迷,你们别在这里闹了,惜琴,去外面守着,不要让薛诗月她们看到我穿男装……”
      “为什么是我?怎么不叫她?怎么不叫爱笙和田谦?”
      “因为怜筝和芊芊熟悉,因为薛诗月对你感兴趣,因为爱笙陪尘儿走路拖住尘儿,因为刚才我去抢杜芊芊的时候,田谦帮我和赵长福交手脱臼了刚刚接好需要休息……理由充分吗?”
      “……好吧。”
      杜芊芊被耳边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吵醒了,她完全分辨不出那些声音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吵闹。她发出了一声低吟,睁开了眼。
      “芊芊,你醒了?”怜筝欣喜非常,将她扶了起来。
      枫灵换回了一身白衣男装,上前关切问道:“杜姑娘还好吗?”
      “公主……色、啊不,驸马……”杜芊芊摸了摸头,艰难地辨认二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枫灵假装没有听到她刚才想说的那个字,给杜芊芊递了杯水,怜筝抢着说:“你已经昏迷一天了,是这样……”她简明扼要地把赵长禄强占民女之事和杜芊芊说了明白,也包括方才驸马“偶然”上街发现她有危险,出手相救等一些事。
      杜芊芊听得怒火中烧,拍案而起,不,拍床而起,怒道:“岂有此理,赵家兄弟欺人太甚,我杜芊芊饶不了他们!”
      枫灵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当然不是偶然上街,是叶寂然来了消息叫她去找杜芊芊,上天相助,让赵长福及时起了色心,把杜芊芊打昏了,也给自己种下了恶果。
      一个时辰后,杜芊芊回到因为丢了她的踪迹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巡捕门精英中间,下令捉拿赵氏兄弟,羁押回秦州府,交由长安太守处置。赵长福天生魁梧,拒捕抵抗得厉害,所幸巡捕门的精英不是吃素的,一拥而上,将他拿下。
      怜筝让杜芊芊出面放了西麓班的人,又送他们班里的人出了西河镇,枫灵并未到场,倒是惜琴还是顽皮地穿了一身男装去送行。薛诗月红着眼圈,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握住惜琴的手,幽怨地告别道:“诗月情知自己只是一介江湖女子,公子这几日对诗月虽好,却是为了气那姑娘的,还请公子珍惜眼前人,对那位姑娘好一点。”说罢头也不回地上马,绝尘而去。
      惜琴有些发愣,张开手心,里面是一只月牙形的石头,穿着红丝线。虽是普通的石头,却因为岁月的变化和手的摩挲而变得光滑细致,隐隐透出些光亮,一如,那个身在江湖、饱经风霜的薛诗月。惜琴心中,蓦然泛起了些许酸涩。
      而另一边,枫灵则是为了彻底摆脱路易热烈的求爱而大伤脑筋,几次拒绝,总算是把他安稳住了。“美丽的姑娘,”路易大为伤感,“这本来会像我们国度的传说一样动人的结局你竟不接受,但是我还是如此深爱着你和养育出你这样美丽姑娘的中华,我会继续东行到达你们的国度去觐见你们的皇帝,美丽的姑娘,再见了。”当日,路易王子带着自己的随从化装成普通百姓,出了西河镇,向长安行去。
      西河镇解除了封锁,枫灵一行人准备上路,为了减少不便,就搬出了驿馆。因为杜芊芊在,枫灵恢复了男装,惜琴对此表示不满的时候,枫灵就拿出路易临走时给自己的书无奈道:“夫人呐,我就算是女装仍然会添乱啊。”
      惜琴瞥了她一眼,不再言语,把玩着手里的那块月牙形的石头,若有所思。枫灵蓦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轻咳一声,攥住了惜琴的手,道:“何况我还是觉得你穿女装比较好。”
      杜芊芊远远望见两人亲近,不由得心有不平,回首向怜筝道:“公主,你就这么任由别人抢你相公?”
      怜筝将脸转到一边。道:“她也是别人的相公。”
      “公主啊,你怎么这么傻,就算他是你相公,是别人相公,若是你不缠着他,不粘着他,什么感情都养不出来的。”
      “呃……”
      “虽然说驸马他不如沐哥好,但是总算说得上俊俏,公主啊,可不能轻易错过啊,”杜芊芊拍了拍怜筝的肩膀,“你也是知道淸萱姐的痛苦的,生逢所爱本就难得,若是因为自己矜持而错过,纵使将来有了更好的,心中也始终都会有个结的。公主,你要主动一些啊……”
      “够了……”怜筝生硬地打断了杜芊芊的话,一脸疲惫,“主动什么,她本就是我相公,我不用主动她也是我的!”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杜芊芊颇为成熟地摇头叹气,道:“真是,唉,傻丫头,傻丫头,就是公主也是个傻丫头……”瞬间她表情又变得愁苦起来,“祖有德啊……你把我的东西弄到哪里去了……”
      怜筝独自在房里坐着,心乱如麻。她勉强坐在桌岸边,忽然从怀里掏出那一只摩挲多时的小鞋子,看着它发愣。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突然想起了郑清萱对她说的话,不禁闭上了眼睛。
      头疼,头很疼……她撑着头,眼窝湿润,似乎要做出什么决定来。
        ~~~~~~~~~~~~~~~~~~~~~~~~~~~~~~~~~~~~~~~~~~~~~~~~
        晚饭的时候,杜芊芊等人已经上路回长安去了,于是剩下几人在桌上用餐。店家很殷勤地做了几道蜀国菜肴,辣得惜琴眼泪几乎要出来了。
      枫灵轻笑,赶紧用茶水缓解嘴里的辣意。她对面的位置是空的,怜筝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来吃饭。
      饭后,爱笙去给怜筝送饭,却原样端了回来,说是怜筝身体不适,不愿吃东西。枫灵蹙眉,沉吟片刻,决定亲自去看看怜筝。
      推开门,一屋子的水气弥漫,似乎屋内的主人正在沐浴。枫灵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怜筝半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那只小鞋子,倚着床柱,身上穿的并不严实,发丝带水,单薄潮湿的衣衫根本遮不住身体的曲线,看情形应该是刚刚出浴。
      “怜筝,方才听笙儿说你不舒服是么?”枫灵脸上闪过一丝差异,但是还算自然地走上前去,躬□子摸了摸怜筝的额头,有些热,但不像是发烧。
      “很久之前就开始不舒服了。”怜筝微笑。
      “怎么?是因为这几天事情太多吗?”枫灵担心地拉起怜筝的手,坐在她身边,扣住她的脉,“你学了这么些日子的医术,有没有探出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
      “是,确实有些不适……可惜呐,我学艺不精,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不如你帮我看看?” 怜筝说着,凑了上去。
      脉象有些乱。枫灵皱眉,伸手抬了怜筝的下巴,温和地说道:“张开嘴我看看。”
      倏然间,枫灵一愣,柔软的感觉,缠绕在指尖,滑落心底。是怜筝吻着枫灵的指尖靠近,她凑近枫灵的耳廓,悠悠吐了一句话:“你看出来了么,我是什么病?”
      耳边的低喃往往如一剂最烈的媚药,能迅速夺走人的理智,陷入爱欲的泥潭。而枫灵却在片刻的怔愣后如同被烫到一般起身后退,怜筝失去了依靠,险些摔到地上。枫灵匆忙上前来扶,两人目光相接,不觉又错开。枫灵转过身,负手走到墙边。
      温度骤然降低,怜筝半合了眼,浮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一阵尴尬的沉默,横在两个人之间。久久,枫灵转过身,注视着怜筝。感受到对面的目光,怜筝重又睁开眼,蔼然含笑,望着枫灵。
      “你是在诱惑我吗,公主?”枫灵低声说着,慢慢的上前,走到了怜筝面前。连日来的费神积攒了火气,加上饮食辛辣,水土不服,她声音略略喑哑,神情倦怠,却自带了一番风骨。怜筝抬起头,眸子晶亮,眼波流动:“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呼一吸之间,气息中满是魅惑。
      两个人离着太近,那气息径直吹到了枫灵脸上。
      枫灵在怜筝棕褐色的瞳仁
        里看到了自己的轮廓,恍然间,她垂下了头。她的问题对方没有回答,可是她知道答案。她如何能不明白,“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如果他们不娶……我娶好了。”
      “……不,我嫁给谁也不嫁给这个浑蛋!”
      “怜筝公主,你的妻子!”
      “从今以后,你,只可以喜欢女人,只可以喜欢女人……只可以喜欢——”
      “今后,只有我齐怜筝休夫,没有你杨悟民休妻的份!”
      “我要是今晚喝醉了,我就不姓齐,我跟你姓杨!”
      “原来,我早就见过你了。”
      “果然是你……”
      眼前朦朦一片,耳边也嗡嗡地尽是从前的声音。恍惚中她伸出了手,触手温软的,依然是面前女子潮湿、温暖的脸庞。她情不自禁,轻轻将头埋在怜筝胸口,听到那颗年轻的心砰砰地跳得厉害。而怜筝,也不由自主地伸出胳膊来环住枫灵。
      冬了,室外寒冷,连室内也有些凉意,此刻的水雾中,那种温热的感触,是如此的吸引人,叫人不舍得离开。这个时候无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直到——“公主,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冰凉的声音落地,击碎了暧昧的云雾。枫灵嘲讽一般的语调叫人心凉。
      她抽身后退,转过身,开了门,淡淡地说:“可是,我不喜欢你,公主……更深露重,早些睡吧。”I


      IP属地:云南204楼2013-11-03 14:25
      回复

          突然,岳老二的声音再度响起,“杨……杨……杨!”枫灵一惊,摸不到头脑,却不待二人反应,面前那个身材魁梧的艾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枫灵和爱笙都是一愣,就这个发呆的工夫,忽的响起一阵破空之声。岳老二掷来两枚石子,一下便点住了二人的穴道。
        岳老二叹了口气,道:“祸福相生,老大这毛病还是管用的,五儿六儿,把老大抬回去。”他转过脸来看向我,冷冷道:“至于这两个人,哼,胆敢上我桃花寨挑衅的人,还真是头一遭,来人,把这两人拉到后山喂兔子。”
        枫灵听得他说话,忙倒行气血,想要冲破穴道,却没能如愿。昨日她点开田谦穴道时是借用的岳老二的力道,今日他点穴靠的是技巧,她竟无法单凭自己的力量将它冲开。
        正在枫灵无计可施之际,一道红色影子忽的跃到了众人面前,用剑柄将上前的喽啰打退后横剑立在枫灵身前。
        “哼,二当家还真是有意思,拿她喂兔子,不怕你家的兔子不消化么?”惜琴讥诮地拔剑指在躺在地上的艾穆脖颈,接着说:“不过也好,把你们老大拿去喂我家的驴,也算是交换了。”
        枫灵说不出话来,却分明看到惜琴脖后有道擦伤
          ,想必是她上山时强行破阵受的伤,不觉焦急,又无能为力,只得盯着岳老二看他的反应。
        “小娘子身手不错,”岳老二一脸笑容,道,“只是,就算是我不进不退地这么拖着,最后胜的还是我。”
        “哦,是吗?”惜琴冷笑,手中剑动,昏迷不醒的艾穆颈间立刻流出一抹殷红,“那就看看这人的血能多到让你拖到何时!”
        从旁又传来一道声音,却是怜筝:“你这桃花寨八卦五行的阵法排得不错,不过方才听你家老大说全是他做的,若是此人死了,你这寨子也就没那么安全了吧。”
        岳老二脸色未变,缓缓说道:“事情还可以商榷,姑娘不必做得鱼死网破,若是老大真死了,几位也不必废话了。”
        “自然不会让他死。”怜筝哂道,从容从侧袋中摸出一支药瓶,给昏迷流血的艾穆上药,一边上药一边似乎无意说道,“方才过那片竹障阵的时候似乎听你家老大说因为他常常昏迷导致没有及时通知阵法更改而误伤了你们不少寨匪啊,连二当家也曾被竹箭削去了半撇胡子。连割脖子都不醒,还真是条硬汉,呵。”
        岳老二盯着她的动作,没有答话,只是下意识摸了摸唇髭。
        怜筝上了金创药,又拿出另一只瓶子,岳老二皱眉道:“休想在我眼前下毒!”怜筝白了他一眼,在自己唇上勾了一抹,随后径直把那瓶子放在艾穆鼻子下蹭了蹭,岳老二又摸了摸唇髭,面露疑惑。
        说也奇特,那被割了脖子都没醒来的艾穆居然打了个喷嚏醒转过来,一脸茫然地仰天躺着。
        岳老二面露惊异,呼道:“老大!”他转向怜筝:“你怎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怜筝傲然道:“我可是神医贺仲的徒弟,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别说是此时把他唤醒,将他这个毛病根除也是轻而易举。”
        “二儿,现在是咋回事撒?”躺在地上的艾穆委屈地看向岳老二,而后者一脸思索。这时,后面跑来一个小喽啰,与岳老二附耳说了几句。他向厅堂方向看了一眼,转过身来看着枫灵,忽然手一动,又是一枚石子解开了枫灵的穴道。
        枫灵跳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上前挡住怜筝道:“二当家是明白人,杨某就此别过。”旁边的惜琴咕哝一句:“见鬼,又晕了。”枫灵朝地上瞥了一眼,果然,艾穆又晕过去了。
        “神医贺仲隐匿多年,不成想还有如此深得其传的弟子在世。”岳老二看着昏迷的艾穆叹了口气,“我寨子里异人不少,却始终没有寻到一个有能耐的名医。”
        枫灵面色微变,“二当家太高看了,舍妹只是初涉杏林,无知无能,二当家——”
        “你说什么!”怜筝声音抬高,明显不快,“你说谁?你说谁无能?”
        枫灵低声道:“怜儿,别闹!”
        “我哪里有闹,你什么意思?”她却不依不饶,拽着枫灵胳膊,“我刚才不还把那个艾老大给弄醒了么!”
        “你——你听不出来他话里有话?难道你要留在这里?”枫灵不得不回身解释,心中微愠。
        “我才没要留下,我在问你刚才什么意思!”怜筝怒气冲冲,心下暗骂,你方才那句“舍妹“什么意思?
        枫灵不解:“不对?”
        周遭诸人表情和眼神都怪异起来,一时沉寂。
        “呵呵,杨贤弟家中还是如此热闹,令妹医术不错,不如就给楚某个面子,和和气气地留下如何?”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传来,枫灵诧讶这声音熟悉,循声看去,却没有看到人。
        “这样吧,几位暂且留在桃花寨里,”岳老二眉头紧皱,看了看寨门外,继续说,“直到老大的晕头症好了——小破,你去把寨门关上。”他抬手解开了爱笙的穴道,转向屋里人:“老七,这次给你面子了。”
        “老七?”枫灵看着从室内走出的温文尔雅的楚生,一如长安时见到的那般苍白文静,一时惊诧地说不出话来,但见他向着自己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贤弟自然放心,有楚某在,断断不会让你们少半根汗毛。”
        不顾枫灵阻拦,怜筝余怒未消地搬着昏迷的艾穆的喽啰一处去了。枫灵无法,只得赶紧让田谦跟着她一道。不多时,他们几个被带进寨子纵深处,沿途见了几只黑白熊,和许多稀奇古怪的机件。
        岳老二意有意将众人彼此分开,枫灵想了想,便嘱咐惜琴爱笙二人相互照应,让她们两人留在了一起,而自己独自留在了一间客房里,理清思绪。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正午,阳光透过窗前的竹叶照到身上,暖意袭人,耳畔一直响着流水声和木轮转动的声音,窗外看去,一座水车正缓缓转着。枫灵颇感兴趣地注视那水车,似乎连带着其他东西在转。
        她的午饭是由一个温柔的女子送进来的,她个子不高,眉清目秀,说话声音较小,像害怕惊扰了谁一样。
        “姑娘,”枫灵忍不住低声叫住了她,“姑娘怎么称呼?”
        那女子睁大眼睛看着枫灵,眨了两下,说:“叫我路柔好了。”
        “……路柔姑娘,请问,我其他家人都在哪里?我能不能出去见他们一面?能否让七当家的来见我一面?”
        “这个呀,你放心好了,”她甜甜一笑,“她们都被安置得很好,小刑回来了,给做了很多好吃的。你可以自由出入房间啊,但是千万别被团儿发现,不然她会当你是外来入侵,把你打个半死的。”
        “……不是这个问题……”枫灵忙站起来。
        “哎呀你站起来作甚,坐下,不按时用膳,若肠胃有恙可如何是好?”路柔温和地拍了拍枫灵的头,转身出门了。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枫灵还想再说什么,她已经把门关上了。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午饭,还好,似乎不是很辣,是些清淡的山珍,白米粥,还有一小碟腌制的莴笋。叹了口气,银针试过毒后,少少用了一些。
        路柔又进来一次,收走了枫灵用过的碗筷,仍旧笑得如沐春风,仍是没有正面回答枫灵的任何问题。
        枫灵在房中坐了一刻,主动上前开了房门,不料门一洞开便觉察到了到处都是眼线,枫灵忖度一阵,还是关了门退回房中。
        日头西沉,很快就入了夜,门外传来一阵大笑:“招待不周,楚某一回来就得应付一大家子人,这才得空来见杨贤弟,来来来,好夜如斯,自当对酒当歌。”人随话落,这次进来的是一袭黑布衣衫的楚生。
        枫灵被他引到白日相持的庭院当间坐下,桌上已然备好几样酒菜。枫灵五味杂陈地看着酒杯,道:“楚先生,我那几位家人如何了?”
        楚生啜了一口酒,笑道:“尊夫人自然无恙,倒是我家老小一直抓耳挠腮的在她门口晃;至于令妹,还在老大房中不曾出来,今日费了诸多口舌与老二说明你们的来路,他信了你可以治好老大,才肯作罢。稍后我会带你去看他们。”
        枫灵稍稍宽慰,放松下来:“楚先生,杨某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是……是山寨里的七当家。”
        楚生微微一笑:“世事那么纷杂,你有几样能完全参透呢?”
        “楚先生如此温文的人,又怎么会和……”枫灵吞下了后半句话,默默饮酒。
        楚七笑道:“这就是因缘造化了。”他向枫灵敬了一杯酒,说起了桃花寨的由来。
        “你可知道隆嘉十年发生的一起案子?时任工部侍郎的易诺贪污了皇帝修建接仙台的三千万两银子私自逃跑。”
        枫灵回忆一番,答道:“见过那案宗。”
        “那易诺,就是我家老三,”楚七笑得高深莫测,“三哥是峨眉山上黑风寨的少主,不想做个世袭的土匪所以考取了隆嘉八年的状元,做了两年工部侍郎,结果发现那皇帝贪婪之程度比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黄河泛滥,灾民流离,两国边界战事又起,而那皇帝却大兴土木要修接仙台为自己延寿,于是三哥带着原来黑风寨的一帮弟兄抢了皇帝的钱散发给黄河流域的灾民,自己回到了峨眉山上,重振黑风寨。”
        “可是没做多久土匪,三哥就又烦了,觉得这土匪的日子实在是无聊,他又是个斯文人,天天和一帮莽汉在一起也是无趣,就想着再做一票生意解散了黑风寨了事。”
        “于是一干寨匪选了个黄道吉日冲下山,埋伏在路边。三哥选来选去,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小胡子带领的一行人似乎很是有钱,就下令动手。”
        “结果,三哥那一伙土匪被这小胡子和他的手下打劫了,连黑风寨都给了人家。”I


        IP属地:云南208楼2013-11-03 14:55
        回复

          蜀绣较于苏绣针法更多,团案逼真而有光泽,这是苏绣不逮之处。惜琴抚摸着刺绣的花纹,蓦然想起了母亲——她所怨恨的,总不在她身边的母亲。
          一只手忽然从她耳后探了出来,拾起一块帕子,上面绣着一只白狐,狐毛根根可见,光亮照人。惜琴回头正对上枫灵的面庞,后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想起,苏绣了么?”
          惜琴一愣,心底涌起一股感动。
          枫灵仰后打量了一下惜琴:“今儿个这深红色的绸装穿得很漂亮,就是衣服上什么都没有,有点素净。”她对着绣娘说:“可不可以在衣上绣花纹?”
          绣娘点头。枫灵拉着惜琴到了屏风后,助她更衣,随意选了件狐裘将惜琴裹了个严实。
          绣娘将更换下来的红衣放在绣案上,枫灵看了看黑纹滚边,深红绸缎的衣裳,到一旁挑选了几件绣样,又提笔沾水在左袖侧画了几笔,又对绣娘附耳说了几句,绣娘双颊飞现红晕,颔首,微笑,回首向门里唤了一声,三个人围了一圈,旋即飞针走线。
          蜀绣针法复杂多样,往往寻常图示都需要一两日的工程,故枫灵挑了些简单绣样,三个绣娘一起开工——三人一同工作于方寸之地,必须是有着多年的经验和极高的默契才行。
          枫灵拉着惜琴出门去寻其他人。
          锦城南门倒是可进可出,但有一段路口被封死了,只有武侯祠方向可以出入。枫灵暗暗瞟了下被封的路口,人马足迹散乱,还有运送粮草的车辙。
          武侯祠隐在成片的柏树林里,门口有少许卖香和羽扇的小摊贩,还有不少来拜见孔明的文人。
          枫灵远远看着武侯祠中供奉的父子三人,渐渐有些不平静,这里面供奉的是中华一千多年来最有智慧的人,是无数文人智囊的典范。
          年少时书院的先生很看重孔明先生,每每讲到他便忍不住痛哭,惹得枫灵想不记得此人都难。
          祠堂外飘着香的味道,宁人心神之外还渲染了一种陈旧的沧桑感。枫灵想上前,跪拜诸葛先生,却发现门口多了许多兵丁守卫,门口的其他文人似乎是被拦住的,个个面上都是一副焦躁模样。
          枫灵一行人暗暗退后,到了近前的侧边向内里看去。只见两名男子在殿堂内,其中年老的那位正向孔明作揖,年轻的一位,静静立在一旁。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兵丁从门口撤了出来,挡在众人前,两顶轿子抬到了武侯祠门口。枫灵心念微动,转身压住怜筝,低声道:“低头。”
          怜筝虽不解其意,却也是乖乖低头,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低了头。
          祠堂内的一老一少上了轿子,扬长而去。护卫的兵丁也变作两队,护卫在轿子两侧,一路小跑,回了城。
          怜筝好奇:“那是谁。”枫灵低声道:“镇南王。”
          怜筝惊讶:“你怎么知道?”枫灵转头看了看孔明像:“若非以王者自居,又怎会站着拜会孔明?”
          枫灵顿了顿,转头看向爱笙,点了点头。
          爱笙心中明白:果然那人在。
          拜过武侯,几人回城,枫灵故意从城东南走了一趟,细细查看镇南王府的围墙。可惜内城墙楼梯有人把守,无法居高看到王府内里的光景。
          枫灵让爱笙与田谦带着怜筝去吃饭,自己带着惜琴去了方才路过的绣庄。绣娘见她到来,双颊微红,欠身施礼:“绣工已成。”
          枫灵捏着左袖不让惜琴看,帮她把衣服穿好后,才缓缓将左袖放了下来:一只火红色的凤凰,翅膀间隐隐藏着金色的羽毛,从袖口绵延至肩头,垂下头来,到了心口,栩栩如真,几欲离袖飞出,角会处正对着肩头,叼着一枚叶子,枫叶,恰绣在心口上。
          惜琴讶然。
          红衣红纹,看似浑然一体,却又可从光泽来分辨出这是怎样一副惊心动魄的图画。
          枫灵啧啧:“真是好绣工。”她付了双倍价钱。
          这一针一线,汇聚了数十年的功力和智慧,又何尝没有凝聚那最不可名状的,深情。
          惜琴眼中光彩熠熠:“若我不舍得换衣服了怎么办?”
          枫灵诙谐一笑,揽着她腰肢:“那便不要换了。”
          一时间,惜琴竟不知做何情绪,往事历历在目,灌入脑中。
          比武擂台,沙场再遇,扬州雪夜,新婚那夜,她千里追来,次次相逢见血,这一年来,胡搅蛮缠也好,醋意横飞也好,泪眼婆娑也好,从前种种,寂然无声,都融入了这一袖的红,那心口的枫。
          3
          傍晚,枫灵独自出了客栈,很快找到了白日里看中的“枫锦行”。
          找到掌柜,表明了身份。掌柜诚惶诚恐,下跪行礼。枫灵没有多礼,先问看下镇南王对“枫行”的态度。
          听闻“枫锦行”几乎与世隔绝时,枫灵眉头骤然凝起。
          “若不是枫行掌握着大多数平民的资
            产,‘枫锦行’恐怕早就被封了。”郭掌柜诚惶诚恐。
          枫灵安抚了他几句,又向他询问镇南王的动作。
          得知的消息让她大吃一惊:“已有王府线人密报,镇南王将于大年初一起兵。”
          “怎会有这种事?”枫灵倒抽一口气,“怎么会过年之时起兵造反?”可细想起来,也只有这时间最出乎意料,兵家云:出奇制胜。
          枫灵后怕起来,若是自己在路上再耽搁几日,恐怕到这里怎样都晚了。她又后悔起来,自己居然将怜筝、惜琴还有爱笙带来此地。她一时没有什么主意,便压着慌乱要郭掌柜给自己寻一份王府的平面图。
          齐公贤的密旨说得明白,春宴之后便发现尚文兴行踪诡秘,称病不朝,怀疑他被蜀国臣子护送回国。故命驸马杨悟民白龙鱼服,暗访四川,将质子带回,以固国安邦。
          一个质子离京回国,这意味着镇南王将有异动了。枫灵没有想到这异动会这么快。白天见到的那一老一少,恐怕正是镇南王和世子尚文兴了。
          镇南王生有两子,长子尚文兴,封为世子,次子尚武成,留于王都。枫灵合计了一下,估计武成已经暴毙,否则镇南王不会冒险将尚文兴从京城带回。
          她在“枫锦行”的大厅里负手走来走去,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当初她差点就成了尚文兴的妻子,若是当时,没有秦圣清,她屈服了皇命,嫁给了尚文兴,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她还会在这里踱来踱去地考虑怎么潜入王府么?还会担心与自己息息相关的那几个女子的性命么?想着想着,她觉得实在可笑,便放任自己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她心情反是舒畅了不少,思路也开阔了些,她布了几步后着,又恢复了平素的潇洒自如。
          4
          三日后清晨,枫灵一众悄然离开客栈,各自分头行走,悄然汇聚在“枫锦行”掌柜的一处私人别院处。怜筝惜琴都没问枫灵原因,开始新一轮的抢房间、分房间,只是各自隐隐觉得了一丝忧虑。
          枫灵在别院前后转了转,确保未被跟踪监视,这才舒了口气,向田谦道:“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如果这几日禁出令解除,立刻将她们三个带出城去。若是有什么不测,这房子下面有个地道,通向枫锦行,你带着他们三个走,实在出不了城就先在地下隐匿。”
          田谦大惊:“师妹,你这是……?”
          枫灵面沉似水:“此安排目前只有你知,你知道便可。”
          田谦噤声:“是,主子,田谦遵命。”
          枫灵继续吩咐了些其他的事情,倦怠地眯起眼,走进正堂:“这别院许久没住人了,今儿个是腊月二十四,刚好要掸尘扫房子,几位姑娘也别闲着,好好收拾一下吧。”说罢,在惜琴众人发怒之前笑嘻嘻地跑出了别院。
          田谦硬着头皮顶上:“主子她有事情要处理,这几日我们的所需品都会有人送来,还望二位夫人不要急躁,不要乱跑——”他看着惜琴和怜筝的表情变化,硬生生把一句“免得主子担心”给吞了下去。
          怜筝,惜琴和爱笙脸上都是一样的担心。
          5
          郭掌柜告诉枫灵,年关将至,王府常常需要举办家宴,正招小工,也许可以利用此机会混进王府。枫灵考虑了三日,放弃了实践此做法。
          大年二十四,三更鼓响起时,王府暗卫“天、地、玄、黄”四支暗卫队正在值夜巡逻。镇南王府共有侍卫二百五十六名,其中暗卫六十四名,此外还有令史四位,即天令史,地令史,玄令使和黄令史,每名暗卫对三名明卫,每十六名暗卫由一名令史直掌。每夜共有一百二十八名侍卫换班值夜巡逻,护卫王府安全。
          一道黑色的人影骤然出现在花坛,隐隐寒光闪过,刚好被正在巡逻的天甲纵队看到,纵队长未敢呼喊,而是立刻拔哨吹响,先是三声警告,然后是五短三长,将自己小队方位告知其他人。
          负责今夜调度的天令史沉吟片刻,以哨声回应,天甲纵队原地搜索花坛,而其他三支小队即刻做出反应,各向一间房子移动,将居于王府最中间的王爷居住的晟元殿以及居于王府东南的布义阁和天香阁看守得水泄不通。
          天甲纵队将花坛附近烛火统统点燃,只见今夜宴请的一位武官正趴在其中,一身酒气,腰间佩剑闪出隐隐寒光,似乎是半夜迷了路。天甲纵队长松了口气,吹哨长短长,解除警告。
          天令史皱了皱眉,隐隐觉得怪异,仍是吹哨下令,恢复正常巡逻。
          一夜无事。
            I


          IP属地:云南216楼2013-11-03 16:23
          回复
            今天发的比较多了啊
            少爷洛阳治水,后来又启程去蜀国。
            路上被招赘,结果成了别人一段姻缘,后来,又查封了贪官。
            话说我觉得查贪官那段满好玩的,少爷女装,惜琴男装,人物对话笑死我了


            IP属地:云南224楼2013-11-03 23:18
            回复
              桃花寨 中间有一段被 吞了可恶度娘
              我懒得重新发了,反正就是少爷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查探出穆老大的真实身份,后来解决了他的问题。
              这段故事要表达的是 少爷和那个岳老二 以后成了哥们,岳老二后期会出现,有用处I


              IP属地:云南225楼2013-11-03 23:21
              回复
                然后就讲少爷到达了蜀都。
                通过挟持了镇南王世子 来要挟 本来要起兵的镇南王 放弃谋朝串位。
                并且意外发现以前救的那个姑娘,原来是镇南王的女儿。
                蜀国故事告一段路啦
                接下来,会有新的进展哦I


                IP属地:云南226楼2013-11-03 23:24
                回复
                  有木有觉得我们的少爷,英明神武,步步为营,谋略至上,处处桃花,太厉害啦
                  哈哈,故事扣人心弦啊,明天再更新I


                  IP属地:云南227楼2013-11-03 23:26
                  回复
                    对了,忘记说少爷感情了
                    怜筝公主,她终于正视自己的感情,主动和少爷表白,可惜,少爷拒绝了,因为少爷对惜琴有一份责任在,虽然她一开始爱的是怜筝,但是她不能接受,错过就是错过了
                    少爷和惜琴公主一如既往的恩爱非常,少爷还为了她用蜀绣 刺了好看的寓意深情的告白在衣服上。
                    桃花运旺盛的少爷啊I


                    IP属地:云南228楼2013-11-03 23:30
                    收起回复

                        “好吧,把我手下巡捕门的人抢走了,还和刘彦斌嘀嘀咕咕什么‘枫行’的事儿……”
                      “哦?”枫灵想了想,开门把她扔了出去,“只要你把我在这里的事情泄露了出去,我就告诉濮大人你的窘态,你好好衡量一下。”话音落下,她便把门合上了。
                      杜芊芊郁闷至极,狠狠地踢了踢门,灰溜溜地回了知州府。
                      是夜,枫灵换了夜行衣去了趟知州府,回来时面色不虞,隐隐泛着青色。她体内本就余寒未清,加上夜寒如水,不由得步履踟蹰,在走廊里弄出了些许声响。
                      莲儿住在莲亭轩旁边,听到了响动,披着衣服出来,瞧见了她,以及她脚下的血迹,一张小脸惊得变了色:“你受伤了?”
                      枫灵恬然笑道:“不碍事。”
                      莲儿却是不管,直接拉她进了房,翻箱倒柜地找药,翻了一阵子,才迷迷糊糊道:“你是什么伤?”
                      枫灵笑出声来:“刀伤,伤在右臂,你去我房里,我包袱里有。”
                      包裹是临走时爱笙收拾的,一些必须的东西都有,包括金疮药。莲儿将枫灵右臂的袖子剪开,为她上药时,冰凉的刺痛感,一时竟有些熟悉。
                      恍如隔世……
                      她低头看着莲儿一脸认真的模样,喃喃道:“怜儿……”
                      莲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她清醒过来,笑道:“不用再包了,已经赶得上大腿粗了。”
                      莲儿不好意思地停了手,将白布解开了少许,系好。莲儿没问枫灵是怎么回事,枫灵也没说。她只是要来了纸笔,迅速地写了两封信。似乎牵到了手臂上的痛处,她踌躇了一下,又写了一封,再停了一刻,写了第四封。
                      翌日,百花楼的信使取来了木鲤鱼,将枫灵的信送往夷陵,花团儿告诉枫灵说,那里也有岳瑟的青楼,名字,叫偎芳楼。
                      并非是枫灵不想借用“枫行”的线路,而是汉中的“枫行”在当天下午便被陆信带着巡捕门查封了,以抗税不捐的名义,汉中“枫行”的管事被直接投入了大牢。
                      朝廷确实开始对“枫行”下手了。
                        ~~~~~~~~~~~~~~~~~~~~~~~~~~~~~~~~~~~~~~~~~~~~~~~~~~~~~~~~
                        惊蛰过后,天回暖了。
                      怜筝、惜琴和爱笙已经在洛阳的驿馆等了十天,枫灵没有到。
                      杨枫灵这个人从她们身边消失了一个多月了,三个人脾气都不太好,尤其惜琴,于是她见天的不见人影。
                      尤晋和田许成了出气筒。刚好,春雨将到了,尤晋便借这机会赖在了太守府,计算降水会不会影响新的水利设施。怜筝却对此感兴趣,每日到太守府仔细端详那水利设施图,听尤晋讲其中的精巧之处。
                      黄昏时分,怜筝从太守府归来进了驿馆,恰看到爱笙正往外走,不由得叫住了:“杨圣,夜里还要出去么?”
                      爱笙一身书童打扮,仍是清秀可人的模样,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气:“公主,田谦回来了,说主子将到洛阳,我去太守府领令符开门。”不待说完,就急匆匆地上马去了太守府。
                      怜筝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懂了一件事:杨枫灵回来了。
                      她张了张嘴,想喊住爱笙,但那人却已消失在视野里了。怜筝考虑片刻,还是没有去太守府,转身回了驿馆。
                      二更鼓敲过,她沐浴之后更换了中衣,侧卧在木榻上看书。
                      门口一阵喧哗声,她心里一紧,坐起身来。
                      有人敲门房门,怜筝上前把门打开,是杨枫灵,一袭白衣染上了灰黄土色,风尘仆仆。
                      怜筝喉咙发涩:“爱笙接到你了?你……回来了。”
                      枫灵点点头,声音因劳累而低哑:“嗯,我来看看你……还好么,怜……怜儿?”
                      怜筝蹙眉:“还好,怎么突然这么称呼我了?”
                      “路上经历了很多事。”枫灵疲惫地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怜筝了然,没再问,取了手巾给她擦脸,枫灵握着她的手,把手巾接了过来,简单擦了擦额头。
                      “回来没有看到惜琴,你可知道她去哪里了?”枫灵仔细擦了擦手,边擦边问。
                      “白日里是去了城西,她常去那里等你。晚上应该是在休息了。”怜筝淡淡说着,接过了手巾,拿去淘洗。
                      枫灵顿了片刻:“我去看看她。”她起身准备离开。
                      “驸马,”怜筝叫住她,“若有时间,可否和我谈谈?”
                      枫灵看着她眼睛,吸了口气,点点头出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怜筝熄了灯,正要就寝,门又响了,还是枫灵,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重新束了,似乎沐浴过了。
                      怜筝复把灯点亮:“怎么又过来了?”
                      枫灵脸上是掩不住的倦意:“你方才不是说,有话同我讲么,我刚刚被惜琴拖住了……突然想起你,就过来了……”
                      “既然疲惫,又何必过来?”怜筝叹了口气,“你要在我们两人之间周旋到几时?”
                      枫灵呆呆抬头:“什么意思?”
                      怜筝深深看着她:“你应该是明白,今日不说了,你去她房里睡吧!”
                      枫灵无奈起身,到了门口处,却停住了,她转过身,眼睑微垂,目光柔柔如水,声音略带嘶哑:“怜筝,你要我怎么做?”
                      她又上前几步,打灭了桌上的油灯,怜筝连连退后,被迫在床沿:“你要我怎么做,嗯?”
                      一个“嗯”字被刻意放慢,延长,千回百转。怜筝定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伸出胳膊,勾住了枫灵脖子,感到她身子一僵。
                      被触碰的皮肤骤然升温,变得滚烫,两人对视片刻,枫灵低低笑了一声,头微侧,慢慢覆了过去。这次,怜筝僵住了。
                      冰凉的唇刚一贴上,温软湿滑的舌就轻松地探了进来,灵巧地掠过牙床,引诱着另一处的欲望。怜筝不由自主地迷离了双眼,提不起防备来。那舌头长驱直入探到了舌根处时,她终于反应过来,将它吸住。
                      舌尖与舌尖纠缠到一起,怜筝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沉在面前人怀里,两人就势倒在床前。怜筝闭着眼,只觉得一只手顺着自己双肩向下滑落至腰间,缓缓摩挲,继而紧紧箍住,另一只手落至胸前,由内向外画着半圆,轻轻拉开了衣带,将中衣分开。一条腿缓缓蹭在怜筝腿间,她身子一松,双腿就缠了上去攀在了腰间。
                      微凉的夜风在□的肌肤上激起一片颗粒,怜筝喘息得急了起来,却恢复了力气,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手顺着衣襟划入了内里,轻抚她光洁的后背,缓缓下移,探入亵裤中,未等对方挺身逃开,她挺起身子勾住那人脖子附在她耳畔舔舐了下耳垂,低声道:“窦惜琴,你还要继续么?”
                      “枫灵”停住了,许久,她发出一阵轻笑来,“齐怜筝,我的易容术较之半年前已经精进不少,也垫高了身量,放哑了声音,自信学她那副矜持优柔模样也学了八分,怎么还是瞒不过你?”她慵懒地低头看着怜筝晶亮的眼,没有烛火,两人便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看着彼此。
                      惜琴悠然伸手分开怜筝额发,抚摸她脸颊:“难道你对她的身体已经熟到这种地步了,知道哪一分是肥,哪一分是瘦,嗯?”她慢慢撕下脸上的面具。
                      一个“嗯”字被放慢,延长,千回百转。较之方才,更加妩媚,说着,惜琴垂头蹭着怜筝胸前,一丝麻麻痒痒的感觉慢慢渗入肌肤,荡漾开来。惜琴的手却抚着怜筝脖颈,冰冰凉凉。
                      怜筝感受到那手上的威胁,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手从惜琴衣服里抽出来,环着惜琴的腰,抱着她:“你不敢杀我,你知道,你杀了我,她会怎样,你只想逼疯我,让我对她绝望。”她冷冷看着惜琴侧脸,“一开始,我确实没有分辨出来,信了你便是她。你觉得自己对她心知肚明,但我同你一样,也知道,只要你还在,她不会对我如何,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她。”
                      惜琴嗤地一笑,侧身落在一边,撑着头玩味地看向怜筝:“你呀你呀,知道得这么分明,还惦记她?”她微微合眼,伸出胳膊来揽住怜筝,“我当初是笃定你不喜欢她,才从南国奔到这里来嫁她,我没打算过和谁分享什么,物,是如此,人,是如此,情,亦如此。”
                      怜筝忽然翻身压在惜琴身上,两人面对面,互相瞪着彼此,不甘示弱,许久,怜筝开口道:“你当这独占一切的公主脾气,只有你才有?普天下不止你一
                        个公主,却只有一个杨枫灵,你当我愿意和你虚与委蛇、共分一个她?”
                      惜琴怒极反笑,身子一扳将她压在身下:“错了,你还没有和我分她的资格。”
                      怜筝也是一笑,多了几分苍凉:“是么?若你真是这么想,今夜又何必……”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异响,二人一惊,齐齐向门口看去。
                      她们这才发现到门上映着一个束着玉冠的人影,一动不动。
                      倏然,门开了,那人走至桌前,拔出火折子,点燃了灯芯。
                      杨枫灵铁青的脸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色彩诡异,哦,色彩斑斓。
                      “看来我回来得早了。”她颓然坐在凳子上。
                      惜琴蹭地从怜筝身上跳下来,怜筝慌忙坐起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I


                      IP属地:云南237楼2013-11-04 19:55
                      回复
                        有木有觉得 惜琴 假扮少爷,去勾引怜筝那段很有意思啊,哈哈,我是笑死了
                        然后第二天惜琴又去给少爷认错。
                        另一边,怜筝开始逼问少爷对她的感情了,少爷只想逃避,
                        后来找了个借口说太子不见了,一伙人下一步要去找太子啦


                        IP属地:云南244楼2013-11-04 21:22
                        回复

                          “驸马吩咐,不敢懈怠,路上经过每个城池,均经仔细盘查,有时连夜进城,便连夜将所查之人唤起……正是因为做这些事情,才耽误了行程,比大人定的时间晚了三天,请大人恕罪。”
                          枫灵摇头,道了声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行人带到了行宫安置好。
                          她与尤晋已经向邵俊林陈明身份,今日起,她恢复了驸马的身份,尤晋则以工部左侍郎的身份继续参与治黄。让枫灵略微不安的是,邵俊林对此没有半点惊讶之情,只是谦恭地叩首,行大礼。
                          这不安瞬间就过去了,毕竟还有更多事需要她去做。
                          三十名龙卫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过是潘誉特意挑出来的精兵强将,应该不会太差。
                          到洛阳城后的第一个任务是休息,三日后随驸马前往白云山白云禅院,迎公主回行宫。
                          休整三日,枫灵将潘誉带回的资料悉数浏览了一遍,心中大约了然下一步棋的走法了。
                          白云禅院是佛门净地,枫灵一行人都没有穿官服,而是扮作普通香客上山。
                          登山的时候,清儿醒儿在后面嘁嘁喳喳:
                          “你说为什么驸马要带这么多人上山找公主啊?”
                          “保护公主安全呗!”
                          “驸马功夫那么好,一个人保护不就够了吗?”
                          “这倒也是……你说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是驸马欺负公主了,一生气跑上山来了,不肯跟驸马走,所以驸马带了这么多人,把公主绑回去!”
                          “啊,不会吧,驸马这么可恶!唉,不对,驸马武功那么好,他一个人不就能把公主给打晕带下来了么?”
                          “……这个,倒也是喔……”
                          “嘘……”潘誉见枫灵面色不虞,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两个瞎说什么,驸马让我们跟来,肯定是为了保护公主的,因为啊……”
                          潘誉一脸神秘的样子让本来只当他们瞎扯的枫灵也忍不住细细听了一下——
                          “……因为公主怀了身孕,所以需要人多一些啊!”
                          一行三十二人都看到了驸马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勉强用青锋剑支撑着身子立定,板起了脸回头道:“登山的时候保持肃静,山路险阻,不要分了神。一会儿进了禅院,更是要小心,不要污了佛门净地。”
                          这句话显然没有起什么作用,枫灵转身后听到身后又传来了清儿醒儿“压低”了的声音:“哇,怎么会怎么会,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来的这一路上的折腾都是在找安胎药的配方啊……”潘誉得意洋洋。
                          枫灵轻轻一叹,潘誉虽有才华,却仍是年轻,尚缺城府,当年陈大人说的没错,果然是需要多历练一下。她未曾想过,自己其实比潘誉还要年轻,却被逼着修炼城府,是添了多少的不愉快。
                          与上次登山来寻怜筝不同的是季节,上次乃是秋天,漫山只见落叶纷纷,萧索森然。
                          正是春天,野芳繁荣,争奇斗妍,山间树木俱披了绿装,流水淙淙。偶尔听得鸟鸣声声,草间簌簌响动,趁着山间瀑布的哗哗作响,一派万物鲜活的景象。山顶云雾蔼然,玉皇顶隐藏在一片云海之中。
                          眼前的路骤然变窄,温度也是骤降,枫灵沉吟片刻,嘱咐身后的人多穿件衣服。
                          快到山顶了,怜筝,半个多月了,你还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配乐:秘密
                          赶在元旦这一天更一章,元旦假期结束前把这章K掉,迎来万恶的痛苦的考试半个月OTL
                          看到大家的讨论,我很感动啊,小杨同学,你终于被嫌弃了。
                          本章背景音乐改为 秘密 蓝又时的 嗯 不错
                          新年快乐 喔 还有四天是我开坑四周年了 OTL
                          给大家一个承诺吧,你们不希望死的人,都不会死。结局,也还算好,我合计了一下,写完应该是八九十万字了,用九十万字酿一个大杯具,估计读者和作者都会吐血。
                          感情是独一无二的,我相信,我也不是个后宫论者,对于种马文,无论是男种马还是女种马,我都不喜欢,因为太YY了。后宫文里的感情问题牵涉的人太多了的时候,感情关系就变成了身体关系了。
                          人都有趋利性,都会喜欢优秀的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才华。我也不是说天下大同的人,不是遇到每个女人都是les。所以这篇里面有男女之情,亦有男男之情。
                          因为我觉得不应该区分,都是感情啊。
                          有个事儿叫做日久生情。
                          关于H啊,是一种身体接触,喜欢一个人会对其有亲近欲望是正常的。
                          H是亲近的一种,却不是亲近的必然方式。
                          枫灵所说的有欲求,不是说有H方面的欲望,而是有感情上回应的欲望。
                          谁不是希望两情相悦的呢?
                          哦,再说一遍,新年快乐~~
                          你就直接回头吧 她在等着你
                          不要怕我会哭泣 早就在心底
                          想想你说过的话 其实我们不虚假
                          那就好吧 其实你对我不差
                          别对我食之无味 弃之可惜
                          虽然你还有感觉 但不是爱情
                          想想你说过的话 其实我们不虚假
                          那就好了吧 这些够了呀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 不能成立
                          就算我爱你也不能够说明
                          她在你身边逗你开心
                          我只不过让你歇斯底里
                          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秘密
                          我们的事情 说好不提起
                          让我们 都能够清晰
                          你和她 是不变的 定律
                          别对我食之无味 弃之可惜
                          虽然你还有感觉 但不是爱情
                          想想你说过的话 其实我们不虚假
                          那就好了吧 这些够了呀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 不能成立
                          就算我爱你也不能够说明
                          她在你身边逗你开心
                          我只不过让你歇斯底里
                          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秘密
                          我们的事情 说好不提起
                          让我们 都能够清晰
                          你和她 是不变的 定律
                          我们的爱情是秘密 不能成立
                          就算我爱你也不能够说明
                          她在你身边逗你开心
                          我只不过让你歇斯底里
                          就让我跟着你一起秘密
                          我们的事情 说好不提起
                          让我们 都能够清晰
                          你和她 是不变的 定律
                          ☆、第十四章 情爱如彀姻缘有恨情无恨,风月似梦江山为重难容私
                          62、第十四章 情爱如彀姻缘有恨情无恨,风月似梦江山为重难容私 ...
                          作者有话要说:倒霉孩子……小杨同学,大家都想让你死呢……忧郁点吧……
                          这部分想用的配乐比较多……建议看的时候先听刘德华的《悟》
                          换了下音乐,比较符合这一段的风格……
                          本文配乐:秘密
                          然后去找下 《莫呼洛迦》辛晓琪的。
                          佛缘是一早就打算写的,挑挑选选,选了这一段。
                          楞严咒据说是保姻缘的,我有一个楞严咒的葫芦,别人送的,
                          戴上后没见招桃花,避桃花的功效倒是不错。
                          戴了两年了,才发现那葫芦的底部是可以拧开的,里面应该曾经有过咒文。
                          《楞严咒》驱魔,心魔。
                          很多事情,都算不出来啊……
                            莫呼洛迦
                          莫呼洛迦揭谛摩诃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诃
                          别叹息色是空空是色色变空啊空变色
                          末世摩登伽此刻不变色
                          是美色出色生色问谁可以不爱惜
                          唱出惜色的歌摩登伽正是我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诃
                          莫呼洛迦莫呼洛迦揭谛摩诃
                          天龙女一曲婆娑心眼中了魔
                          尽我角色意识美色来请你爱惜
                          良夜又逢末世人珍惜今宵记住我
                          《青蛇》的歌,莫呼洛迦是蟒神,摩登伽就是文中所说的淫女。
                          青蛇爱上了许仙,是真正喜欢了许仙,还是因为看到了白蛇和许仙的感情而觉得自己情感苍白呢?
                          人性欲望太多,欲望一旦重叠起来,就变得更为复杂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下次更新,十天后。


                          IP属地:云南246楼2013-11-04 21:29
                          回复

                            “京城是个硕大的金制鸟笼,不过从笼缝间窥见春光罢了……”
                            枫灵默然,盯着怜筝侧脸,许久才说道:“待寻了太子回洛阳,应是赶得上洛阳的牡丹花期。”
                            怜筝绕开她后一句话:“你成日在洛阳城里忙治水,是怎的查到太子哥哥的踪迹的,为何断定他在寿州?寿州离京城那么近,他为何要停在寿州?”
                            枫灵偏过头,仿佛避开那一串的问题,道:“说来话长,我也并不确信,待到了寿州,我再与你细讲吧。”
                            两人都不再说话,在湖边伫立许久。用了午饭后,一行人过了颍州,向寿州行去。
                            是夜戌时,至寿州城外,翌日,入城。
                            ~~~~~~~~~~~~~~~~~~~~~~~~~~~~~~~~~~~~~~~~~~~~~~~~~~~
                              怜筝本以为到了寿州便可直接见到太子,却没想到,枫灵只是将整间客栈包了下来,在其中等候,自己整日闷在房中奋笔疾书。
                            第一日,第二日,第三日……
                            怜筝实在忍不住了,冲进枫灵房间,见她案上已经累了五六本奏章,她仍在写着什么,不由得怒上心头:“你不是说太子哥哥在寿州么?”
                            枫灵头也不抬:“是在的。”
                            怜筝继续问:“在哪儿呢?”
                            枫灵不答话,笔下不辍,运笔如飞。
                            就在怜筝忍无可忍,决心上前撕了枫灵正在写的东西时,枫灵把笔一扔,小心翼翼地对着纸面吹着气:“第一日我让潘誉查了药店,确信太子还在此城;第二日我让所有龙卫军守在两家药店前,今日是第三日,应该快有消息了。”
                            怜筝不解其意:“药店……?”
                            “我说能找到,就必然能找到……”枫灵忽然把食指放在唇边,“嘘……有消息了!”
                            门外传来咚咚的上楼声,潘誉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枫灵面前,一脸兴奋:“驸、驸马,找、找到了!”
                            枫灵“蹭”地起身,看了眼怜筝,颇有些得意的意味:“是按照我吩咐的不许叨扰,跟着过去么?”
                            潘誉连连点头。怜筝瞪了枫灵一眼,冷着脸对潘誉道:“带路!”
                            潘誉点头,转身出了门,怜筝紧紧跟在他身后,枫灵一笑,跟在她身后出去,又折了回来,将自己这几日写的东西都带上了。
                            三人出了城,到了城郊的一处村落,潘誉向着两个盯梢的龙卫军打了招呼,然后朝着一间土屋向枫灵道:“就是这间。”
                            枫灵拦住想要冲进去的怜筝,道:“不差这一会儿了。”
                            怜筝盯着面前的居所,很是狭小,一正一偏一间灶屋,有些发愣:“哥哥居然住在这样寒酸的地方。”
                            枫灵打量了下那寒酸的土屋,虽然灰暗,却并不破败,应是不会漏风漏雨:“太子究竟还是考虑过的,谁能想到天潢贵胄能忍得了这样的屈居,这样安全些。”
                            灶屋上冒着烟,枫灵透过门缝看过去,嗅到了一阵药香——“嗯,在煎药。”
                            偏屋的门忽然开了,一个身穿灰布衣的男子面容疲惫地走了出来,去灶屋看药。枫灵再次阻住怜筝,略略沉思,走到了灶屋门口,长跪于地,叩首下去:“臣杨悟民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听到一声碎裂的响动,一只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她抬起头来,正迎上太子齐恒满面惊惶的脸。
                            ~~~~~~~~~~~~~~~~~~~~~~~~~~~~~~~~~~~~~~~~~~~~~~~~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正屋内,齐恒皱着眉,给枫灵倒了杯茶水。室内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四条长凳。怜筝正在偏屋,看望明紫鸢。
                            枫灵谢过齐恒,将那半冷的劣质龙井一饮而尽,随后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齐恒:“凭着这个。”
                            齐恒接过那纸来,是安胎药的药方,不由得一愣:“你怎么拿到的这个?”
                            “太子莫要忘了,明紫鸢姑娘先前可是住在我府上的,第一个号到她喜脉的亦是我府上请到的医生。悟民寻了那医生,知道明姑娘有喜的事情,也知道太子将她藏在承乾殿的事,后找了御医查证,得知明姑娘肾虚畏寒,故御医将‘十三太保’中的菟丝子剂量增了一倍,苎麻根减了半分,又加了些许滋阴药材进去,此药方可谓无双。”
                            “太子与明姑娘出京之时不可能带太多药材,明姑娘有孕在身,不可能过多颠簸,路上必会补给,而且行得极缓慢。故我在京城时已经命人将京师方圆五十里都搜了一遍,查过去几个月内各药店的处方情况,只在西北向发现有人用此药方抓药,遂下令龙卫军沿此
                              方向寻找,一路查到了洛阳,确定了最后查到此药方的地方,是寿州。”
                            皇帝派了好几路人马天南地北地寻找,又怎会知道,因明紫鸢身子不便,太子就藏身在距离京城不过三百里地的寿州。
                            齐恒苦笑:“你真是厉害,难怪父皇训斥我的时候总说我比不上你……”
                            枫灵站起来欠身施礼到:“若是太子只身一人藏于山林,悟民是怎样都找你不到的,只是知道明姑娘的事情,所以……”
                            齐恒挥了挥手:“我不是太子,你坐下说话吧。”
                            枫灵皱眉,倏然跪倒,腰板挺直:“若殿下以为自己避世逃到这乡村之间便可以逃避天家太子的职责,未免太天真了!”
                            齐恒苦笑:“你不是来抓我回去的么?你觉得将我这样狼狈的抓回去,父皇也罢,群臣也罢,还能容忍我这样一个不仁不孝的贪色之人继续占据东宫之位么?”
                            枫灵心中暗叹,却仍是正言道:“东宫之位,依然是您的,必然是您的。”
                            齐恒定定看向杨枫灵:“你如何断定?”
                            枫灵叩首,将她这三日写的七道本章呈上:“臣说是,必然是。”
                            作者有话要说:十号考试
                            十一号考试
                            十二号考试……
                            发现我十三号很忙的样子= =要去赶火车
                            先更一点好了……
                            下次更新时间还是预测13号……
                            如果没更到……就是16号了……
                            写了首词……
                            配本章音乐的……
                            本文配乐:水龙吟·余情幽梦
                            相思祭
                            曲:水龙吟 余情幽梦
                            词:杨惑
                            佛香萦绕呼吸
                            念珠回响耳际
                            经咒声声断欲
                            断不去相思祭
                            不知何时缘起
                            缘起又唱别离
                            卿去未有归期
                            西窗烛泪欲滴
                            知君半生飘零
                            苦难激荡命运
                            曾言沉疴落尽
                            与卿笑看风云
                            卿自不悲不喜
                            我仍不忘不记
                            浮土风流掩尽
                            逝水皆成往昔


                            IP属地:云南254楼2013-11-04 21:46
                            回复
                              今天更文结束
                              这几段有些感动,少爷对于怜筝,虽然是在逃避,虽然是不坚定,但少爷对怜筝的关心,关怀是认真的。
                              求了太子以后让怜筝自由生活,怕怜筝回来看不到牡丹,特地把牡丹花搬到半山腰,交代惜琴不许假扮她戏弄怜筝
                              少爷对于惜琴,还是恩爱如常
                              少爷也显示了她的才干,太子的事情处理的非常完美
                              明天更新少爷帮太子夺权,让太子君临天下


                              IP属地:云南259楼2013-11-04 22:4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