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半年前开始,是什么意思?”苏万很是狐疑地盯着哑巴看。“你脑子被人擦过还是格过?”
哑巴跟黎簇同时迷茫着看过来。
“格过是什么意思?”
苏万硬生压了翻白眼的冲动。
“格!式!化!”
哦。
两人登时做恍然大悟状。
哑巴则再一次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我出事故,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两个多月。失忆是在之后的复健中察觉。。。”
话头,是被哑巴自己掐断的。
那时候,吴邪说了很多。
吴邪说,小哥,医生给我开了一沓病危通知。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夹缝里苟延残喘,完全不敢想象你挺不过来的那一刻。
吴邪说,小哥,你的复健做得很棒,我真为你骄傲。
吴邪说,小哥,你会出这么大的事故,是因为队里出了叛徒,你被无辜拖下水。
那时候,自己说什么了?
对了,自己只问了一句。
我是谁。
吴邪说,你叫张起灵,是个片警。
吴邪说,这次你伤势过重,我从三叔那里讨来特权,给你带薪休假一年。
吴邪说,虽然后遗症里有失忆,但从前也不是美好的记忆,丢掉也罢。
吴邪说,小哥,我唯一的遗憾是我们两个需要重新开始。
说完那句话后的半年里,吴邪忠实地扮演了一名家庭煮夫的角色,而自己则心安理得地接受甚至享受圈养生活。生活很安逸,除了偶尔在梦中会瞧见个模糊的少年背影与一声似是而非的呼唤。
哑巴?
还是哑罢?
少年还会笑。
少年说,我是虾米,齐虾米。
除此之外,生活无忧。
直到现在。
从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哑巴第一次生了疑惑。
按照吴邪的说法推断,失忆是因为工伤,那么,复健时期的记忆又去了哪里?
自己甚至想不起做过哪些复健项目。
“大叔?大叔?”黎簇努力挥手。“回神了大叔!”
哑巴缓缓动了动喉结。
“带我去见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