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现场,播音员的声音传来:因节日加班,调度紧张,所以这只船体较旧,再加上货物、车辆超载,导致了此次事故。让人庆幸的是,当时在浅滩区域,施救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除部分乘客轻微受伤外•••
金在中驱车前往江边的路上,油门踩到了底。后视镜里照出他脸,如寒江冻结。
他咬着牙,用尽力气压下心底的动荡。
他不敢想,哪怕韩庚是受了一丁点的轻伤,他也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跟他吵架,如果不是自己扔下他先上飞机,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握着方向盘的手僵硬弯曲,指关节泛着青白。
到达客运码头的时候,这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了,随手抓住一个,“乘客们呢?受伤的乘客们呢?”
旁边有个工作楼,在调度室后面有间很大的办公室。金在中冲进去的时候,隔着玻璃门僵硬了一会儿。
办公室里很乱,一排排的长椅上都坐着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乘客。他的头发一看就是湿了之后刚刚干的,裹着一条毯子,肩部窄得可怜,旁边有个护士模样的人在给他量体温,跟他说话,见他没反应又走到后排照顾别人去了。他好像没有回过神来,低垂着眼睑,眼睫毛冻得一抖一抖的。薄薄的唇失了色泽,淡淡的白,细细的纹。
金在中推门走进去,也不管他的惊愕,蹲下来就从正面将他完全包住。喉咙里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却很快就开心地说:“在中你来了啊!”伸出双臂回抱住了他,毯子从肩头滑落。
金在中赶紧松开他,帮他把摊子拎起来,重新裹好,捂着他。
他看着他,继续说话:“我本来是要打电话给你的,可手机在包里,而包被浪冲走了,我想抓住带子可手心疼得厉害,只好松手了。”他越说越可惜,毕竟,什么东西都在包里呢。
金在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生怕他又会消失一样。握着他的双肩,上上下下地摩挲,希望这样能带给他点热度,温柔地询问:“这样啊•••,手心怎么会疼得厉害呢?”
韩庚看了看他,然后慢慢地,从毯子底下伸出了双手,摊开掌心。
零碎的伤口,深浅不一,带着小血痂子,布满了手掌。
金在中目光瞬敛,恼怒地抬起头来:“这,怎么会这样!”
韩庚看着他,又低下了头,眼睫毛扇动,“在饭店,你跟我吵架,还•••还推了我,当时地上有碎瓷片•••”
金在中僵硬了好一会儿,然后艰难地仰起头来,伸手捏了捏两眼之间,深深地倒吸一口气。
坐在回去的车上,金在中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韩庚穿上了。韩庚本来只想披着,但金在中不肯,很认真地给他套袖子,系纽扣,穿得整整齐齐。他的手在给他弄领子,“韩庚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韩庚抓住他的手,“我也有不对。只是,在中,我们不要再为了崔始源吵架了好不好?你是我男朋友,他什么都不是。”
金在中侧身拥抱住他,紧紧相贴,勒得他差点呼吸不过来,将脸埋在他的颈间,“不吵,不吵,再也不吵了。”
车子开得很慢很平稳,暖气打得很足。
韩庚疲惫地靠着皮椅,身上是金在中的衣服,私人定制的大衣质地精良,摸在手里的感觉就很舒服。因为两人骨骼身形不一样,所以穿在身上还算大,有一种松弛的舒适感。
回到家后为了不让庚妈惊吓担心,这事儿当然决口不能告诉她。她跟人家约好了每天固定的时间打牌,大年三十也不会例外,饭菜都放在锅里用温水热着,嘱咐两孩子好好吃午饭,就戴上围巾帽子出门了。
韩庚先回房间,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终于一身干净清爽。
金在中端着热水进来,给他吃感冒药。毕竟是在冰冷的江水里泡过的,这大冬天的不感冒才怪。
韩庚吃完药还是觉得冷,嫌房门漏风又过去关关好,转过头就看到金在中也在那边吞了片药又喝水。
“哎哎,你干嘛吃我的感冒药啊?是我要感冒了,又不是你要感冒。”
“谁说的?”
“啊?•••唔!”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压在门上强吻住,湿润的唇瓣互相含吮,熟悉的柔软舌头很快席卷了自己整个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