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止戈峰论剑三年后,罔我山庄。
初春的雨夜格外料峭,尤其是在这电闪雷鸣的夜里,让人无端端地心生寒悸。
华涛从观景楼望出去,后院中两头猛虎似乎受到了雷雨激发,陡然间斗发了性,正撕咬得难解难分。夜色如墨,雷声混着虎啸,给这原本清幽的后院凭添了不少杀伐之意。
“江湖已经寂寞了太久,只能看看老虎打架解解闷了。”华涛看着后院,叹了口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华涛心中纳罕,谁人这么不知分寸?一转头,楼梯口闪现出管家老杜惶急的脸。
“你一向稳重,这会儿是怎么了?”华涛更加纳闷。
老杜擦了擦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急急地开口:“庄主,探子来报,白羽在来燕坡中伏,身受重伤,此刻奄奄一息。”
“什么时候?何人所为?”华涛一下子紧张起来。
“大概一个时辰前,不知是何人所为,送他来的人说,他发现时人已昏迷不醒。”
“谁送来的?”
“翠傫门门主,宗伟。”
“我去见见他!”华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大步下楼,连伞也顾不得打。
承志堂内。
华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满面愁苦的人,有些犹豫。才三年不见,宗伟身上当初那股初接大任的踌躇意气已经荡然无存,眼前人更像是一个落魄科场屡试不第的穷秀才。华涛压下了刚才的那股好奇,不动声色的喝着茶,琢磨着他的来意。
“白羽昏迷前,说了一句话。”终于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说吧,你想要什么?”华涛也不拐弯,他们都等了太久。
“他说…….”宗伟忽地走近华涛身边,低声道:“玄心奥妙诀。”
华涛的手抖了一抖,茶水泼溅上衣襟,然而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失手砸了茶盏。
“白羽遇伏之前,见过一个人”
“谁?!”
“林玄之!”
华涛惊诧地抬头,正对上宗伟那赤红的眼,他的眼里,也立刻燃起了一团火。
他心领神会地笑了。
“你想要什么?”华涛又端起茶。
宗伟笑了,笑得有些像哭,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三年。
送走宗伟,华涛重又回到观景楼,路上却听不到猛虎的扑击与嘶吼声。
“想必是已经分出了胜负。”老杜猜测着。
“那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华涛摇摇头。
甫一踏进院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直冲脑门,老杜提着灯笼一照,忍不住转身扶着院墙呕吐起来。
此时大雨已停,乌云还未散去,昏暗的月色下,只见两只大虫已是斗得两败俱伤,残肢断掌遍布后院,令人不忍猝睹。雨水混着血水冲得满地都是,却仍稀释不掉空气中的血腥,中人欲呕。
“江湖,真的已经寂寞了太久。”华涛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后院,转身上楼,脸上似笑非笑,那是一个男人重新找回了野心的神情。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