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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里回去时,宿舍里已经混乱不堪。
在攀爬被喧嚣声充满的老旧木质楼梯时,被三层舞场的下级生叫住说“啊,佛达姆。宿舍长刚才找你呢”,悠里怀疑的点点头一边回应着“谢谢你”并继续向上走。为了爬到位于最上层的干部房间而向上时,偶然看到聚集在走廊上的弗拉基米尔和鲁伯特正要打招呼时,他俩却同时回头并异口同声地向悠里质问“你到底去哪了?”
“哎,啊,去了下医务室……”
悠里被施压变得语无伦次时,一向很会照顾人的鲁伯特露出担心的表情。
“怎么,哪不舒服么?”
“那倒不是,只是找马克西多老师有事”
赶紧慌忙否定并询问“于是,出了什么事呢?”,弗拉基米尔和鲁伯特对望了下并放弃般的叹了口气。看来目前还能说出这话的也就只有悠里了。
“是病毒哦”
爽快地告诉悠里答案的是有名的橄榄球选手提拉,代替鲁伯特作了补充说明。
“好像有谁把带有病毒的文件上传,不一会学校里的电脑就都被感染了”
“病毒?”
悠里好像不可思议似的环视大家。
“因为,学校的主电脑应该可以精密检查从外部进入的病毒吧。所以是说被入侵了么?”
“你到底是有多笨,周末在家中储存到磁盘里然后不用检查病毒就可以带进来了哦”
挖苦悠里的是弗拉基米尔。
“说到病毒的话,估计有可能是这两三天新闻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叫做“杰克•欧•灯笼”的新病毒吧”
“啊啊,那个啊”
弗拉基米尔说到的病毒,悠里也在新闻上看到了。好像基本上和既往的恶意病毒一样,通过附件传送运行程序,然后获取电脑地址并向其他电脑传送附件这样的,一种被称作鼠算式的增长模式。在画面中出现的是一种恶性质类型的被称作“南瓜大王”的南瓜妖怪,不仅会寒暄,还会破坏电脑中储存的信息。
“现在,帕斯卡尔正在一一处理”
身为他们同伴的杰克•帕斯卡尔,是和个他名字相衬的被誉为数学天才的人。
电脑技术也异常优秀,是击退病毒和感染修复等的不可或缺的人物。
“但是,我曾见过实物,那个在这个时期出现很棘手啊”
悠里抬起头向缩着脖子般从旁插嘴的提拉看去。应和着动作,黑色绸子一样的头发在摆动。
“什么很棘手?”
“信息啊,不管破坏什么的,那个信息影响十分强烈”
“信息?”
询问的人是鲁伯特。曾祖父是俄罗斯贵族的弗拉基米尔皱再次起了眉头并用色素很淡的眼睛盯着提拉。
“没听说么?”
好像刚知道这事的弗拉基米尔对着环顾众人的提拉说“什么啊,那个是”把问题还给提拉。
“南瓜大王会叫哦。一蹦一蹦的来回跳着并喊叫”
提拉一边说着一边上下左右晃动着满是肌肉的手臂。
“而且是用令人可怕的机械的声音”
像是模仿一样,用作做的声音继续着。
“死者会从坟墓中到来。做好迎接准备。准备——————”
当听到这个,悠里顿时背后一阵恶寒。漆黑的瞳孔被蒙上了像烟一样的神秘面纱。
(怎么回事,这种不详的感觉到底……)
在沉思的悠里的旁边,鲁伯特为难的抱起胳膊。
“那的确是挺麻烦的啊”
“是啊。以陈腐又低俗的话语来刺激大众心理对吧”
弗拉基米尔以鼻嗤之。
“这是贵族至上主义的格雷最讨厌的东西。如果过于重视的话,我们那胆小的总长可能会说出中止万圣节庆典什么的吧”
像往常一样说了格雷的坏话后,环着手臂沉思的鲁伯特说出“啊,我觉得那倒不会”这样乐观地推测到。
“为什么?”
面对几个同伴异口同声的质问,鲁伯特像是要安抚大家一般的在胸前张开环抱着的双手。
“其实,是因为格雷从老家那边寄来了大量万圣节用的高级点心。那个人一定是从现在起就开始翘首企盼着趾高气扬地给下级生分发糖果的日子哦”
“原来如此”
认同此说法的弗拉基米尔说着“那么”而看向鲁伯特。
“你觉得什么很糟糕而陷于沉思的?”
“啊,嗯”
果然是对于该听到的就不会放过的友人,鲁伯特苦笑着。一边挠着后脑,一边慎重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说呢,关于死者会到来的那部分虽然是爱来不来的感觉,我是在想为了到来而做的准备会是什么。包含着这样涵义的语句,总感觉应该会形成热潮的吧?”
对于鲁伯特说穿的玄机,被弗拉基米尔回应到“你所言极是”。而且对于嘟囔着“自治会也够受的了”的提拉,还不忘嘲讽一句“也就是说西蒙会辛苦呢”。
“说起西蒙,他那里也从法国寄来了大包裹呢。那个该不会也是点心吧”
“哎?”
这次变成大家都有些意外。听到西蒙的名字,悠里回想起刚才的事并出声询问。
“啊,对了。西蒙好像在找我,有谁听说是什么事么?”
“啊”
鲁伯特作出解释。
“第一学年提交历史学报告听说是在明天。但是,也有使用电脑却并没有把作业保存到磁盘里的学生,好像是想把这事告诉你。结果还是无法保存下来的样子,好像希望你能和教授交涉一下提出日期的期限”
“这样啊?”
对着边说边起身的悠里,提拉叫住了他。
“因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已经办好了”
被这样坦言,悠里转回身,抱歉地道了歉。
“抱歉”
“没什么啦,别在意。在午休期间自由行动也无妨,而且彼此彼此嘛。下次要有什么事的时候,就拜托你了哦”
这么说着,提拉豪爽的笑了。
“就是这样。所以,帕斯卡尔以外的监督生暂时没什么事情可做,因此像现在一样闲聊着”
以悠闲的口吻说着“说起来肚子饿了呢”的鲁伯特,被提拉谴责到明明刚刚吃过又这么说后,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喂”的喊了一声,指向悠里身后。
转过身后,站在那里的是身为新生的贝兰顿。黑色卷发身材矮小的贝兰顿,以为难的眼神时而看着地面又时而抬起头望着悠里。
这名新生,最近即使什么要事也没有也会粘着悠里,已经在监督生之间很有名了。基本上下级生造访上级生的房间,有一定的缘由是必要的。但是贝兰顿的场合仅是为了追求放松心情,对于这种超脱的行为批判声也此起彼伏。
虽然现在也明显流动着这种不亲切的空气,但悠里自己并没有想要对谁抱怨什么。
借此机会,悠里离开了同伴们。
让贝兰顿进到自己的房间,悠里告诉他自己先到西蒙的房间去下。回来之后,就看到贝兰顿已经坐到床上专心的做着什么。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并抬头看过了的眼里,有着让人感觉不到生气的黑色物质。
反手关上门的悠里,轻声叹了口气。连听取要事的时间都没有,西蒙好像在忙着工作。
“那么,你在做什么呢?”
“那个,万圣节的服装……”
“这样啊”
下级生们在万圣节庆典上需要自己或买或制作服装然后变装。基本上朋友之间会共同合作,却想起来几天前向看到在自习室角落中寂寞地独自一人的贝兰顿打招呼后情形。
“于是,你做的是什么?”
“魔法使的帽子”
在悠里的询问之下,贝兰顿停下手,以热情的口吻开始叙说。对于不擅长言辞且胆小的他来说,这十分罕见。
“呐,佛达姆。如果带上这顶帽子,会不会真的能使用魔法啊”
“魔法?”
“没错啊,像故事的主人公一样。这样就能变得比谁都强,让他们都对我另眼相看”
对于这样的回答,悠里换上复杂的表情沉默了。
并不清楚自己使用的是否能称作魔法,但是悠里从未想用这个让别人另眼相看。
人类会有各种各样的思考方式,哪个正确哪个错误无法一概而论。
贝兰顿有着他自己的考虑和想法,虽然不想对别人指手画脚,但是偶尔通过这样的对话,会让人觉得他似乎比看上去更加气度非凡。如果能再稍微坦率的看待周围的事物的话,状况是不是也会大幅改变呢,悠里这样想着。
“说起来,马克西多老师跟我让你去取药草来的呢”
忽然想起这事的悠里这么一说,贝兰顿像是不舒服似的稍微缩了缩肩膀。
“一会就去”
留下这么说了并回到制作贝兰顿,悠里为了下午上课的准备而进入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