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寻她做什么,不晓得,只是想一别经年,再寻一寻故人,了了个心愿,只此而已吧。此刻捏着她手走着,仿佛又回到少时踏青时刻,分外感动。我不常来人间,因我是位上神,平时繁务缠身,她在时我时时偷懒过去,但她有自家事务,也渐渐远了,再无人纵着我性子胡闹。她比我小许多,可天上地下纵着我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他呢?】她问得简约,惜字如金,我也能想到那层意思,大抵是问的我那个夫君,蒲原。遇见他比遇见她早一些,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天帝赐婚时候顺理成章接了,大婚过后,也各忙各事,神仙总有些清心寡欲,而我那个夫君倒也不是清心寡欲,倒像是玩世不恭过头,虽也是个正经人,也是个上神,可与我也只是友人关系,挂个夫妻名头罢了。
【他自然也要去。】我定定看着她,软下声气磨她,【回来煮莲子银耳羹给我喝,好不好?】
从小到大,只要声气软点,她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低头避开我灼灼目光,【我等你回来。】
【我和你多待些日子罢,这儿我只认得你一个,其余我一个都不晓得,你可要护我周全。】放开她手,如少时,手习惯地顺着她白玉一样的脖颈往上爬,捏了她下巴抬起,望进她深黑的眼睛里去,一泓抚慰人心的安静,太淡太清,一望便望到底了。
【好,我护你。】她终不避开,认真地承诺,颊上飞了几点红霞。
【傻子。】我揉揉她发,差我几寸高度,揉得真是顺手无比,擦着掌心的发丝,细细软软。
她赤子之心待你,怎地丢了,这一丢丢得狠了,她怨你也是应该,恼你也是应该,现在找回来了,可莫要负了,要捧在心尖好好地怜惜着才是应该。
【回去吧。】我牵着她,一步一步地走。
【你要回来。我不怕。他护你,一定是周全的。】她闷闷说,没头没脑零零散散,我当没听见,只是手指又攒紧了几分,怕什么,是怕我不回来罢。
冠上“浦原夫人”这个名号已是三百年了,当年凤冠霞帔的那抹艳我是记着的,饮酒到天明,醉酒瑶池边,我跌散了发髻,伸出手去抚瑶池里的红鲤,有人过来祝酒,我便都喝了,直到她过来了,没拿酒杯,只在我旁边静静坐着。
【你莫要喝了,心里高兴也不能糟蹋身子。】她淡淡地说,脸上大半被阴影遮了,看不清表情,只记得眸子像琉璃的颜色。
我也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得很,又不高兴得很,总之矛盾,我抬眼看着她,答,【你叫我不喝,我就不喝了。】
【你倒很难这么听话。】她探出身子折了个莲蓬在手里,一点点去剥莲子,玉一样的手指很灵巧,三下两下就把莲子剥得干干净净,送到我面前,【吃。】
我好笑,这怎地成了命令,便就着她手吃了,嚼两下便咽下肚。
【什么味道?】
【没甚么味道。】我怕苦,新剥的莲子淡淡的那点苦在别人舌尖上是清的,可我也不喜欢。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我挑眉。
【他呢?】她问得简约,惜字如金,我也能想到那层意思,大抵是问的我那个夫君,蒲原。遇见他比遇见她早一些,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天帝赐婚时候顺理成章接了,大婚过后,也各忙各事,神仙总有些清心寡欲,而我那个夫君倒也不是清心寡欲,倒像是玩世不恭过头,虽也是个正经人,也是个上神,可与我也只是友人关系,挂个夫妻名头罢了。
【他自然也要去。】我定定看着她,软下声气磨她,【回来煮莲子银耳羹给我喝,好不好?】
从小到大,只要声气软点,她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低头避开我灼灼目光,【我等你回来。】
【我和你多待些日子罢,这儿我只认得你一个,其余我一个都不晓得,你可要护我周全。】放开她手,如少时,手习惯地顺着她白玉一样的脖颈往上爬,捏了她下巴抬起,望进她深黑的眼睛里去,一泓抚慰人心的安静,太淡太清,一望便望到底了。
【好,我护你。】她终不避开,认真地承诺,颊上飞了几点红霞。
【傻子。】我揉揉她发,差我几寸高度,揉得真是顺手无比,擦着掌心的发丝,细细软软。
她赤子之心待你,怎地丢了,这一丢丢得狠了,她怨你也是应该,恼你也是应该,现在找回来了,可莫要负了,要捧在心尖好好地怜惜着才是应该。
【回去吧。】我牵着她,一步一步地走。
【你要回来。我不怕。他护你,一定是周全的。】她闷闷说,没头没脑零零散散,我当没听见,只是手指又攒紧了几分,怕什么,是怕我不回来罢。
冠上“浦原夫人”这个名号已是三百年了,当年凤冠霞帔的那抹艳我是记着的,饮酒到天明,醉酒瑶池边,我跌散了发髻,伸出手去抚瑶池里的红鲤,有人过来祝酒,我便都喝了,直到她过来了,没拿酒杯,只在我旁边静静坐着。
【你莫要喝了,心里高兴也不能糟蹋身子。】她淡淡地说,脸上大半被阴影遮了,看不清表情,只记得眸子像琉璃的颜色。
我也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得很,又不高兴得很,总之矛盾,我抬眼看着她,答,【你叫我不喝,我就不喝了。】
【你倒很难这么听话。】她探出身子折了个莲蓬在手里,一点点去剥莲子,玉一样的手指很灵巧,三下两下就把莲子剥得干干净净,送到我面前,【吃。】
我好笑,这怎地成了命令,便就着她手吃了,嚼两下便咽下肚。
【什么味道?】
【没甚么味道。】我怕苦,新剥的莲子淡淡的那点苦在别人舌尖上是清的,可我也不喜欢。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