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开始那里的结束】
事到如今,成婕很确定的是,如果她可以未卜先知之后的一切,哪怕这一切其实没什么让她痛苦的地方,她依旧觉得她不会迈出宴会厅一步。
向歌的确是个好男人没错,看上去不是那种惊艳的帅气,不过有因为长年累月的钢琴演奏经验而沉淀出了那么点高贵的气质增色。要成婕形容的话,应该就是葡萄酒的感觉,即使到手时还普普通通,但是注定会因持有时间而越来越诱人。
这是个很高的评价吧?但是请别误会,这不代表成婕已经“持有”了向歌,或者说成婕已经接受“持有”向歌了。
当向歌收拾停当,结束了人为延长,为期两个月的医院之行时,他忽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护士站辣手拔了人家护士站代代相传的一株文竹走到成婕面前说。
“求爱用草也行吧?”
成婕想都没想就拿着手里的一袋药水离开,很绝情地回答向歌。
“文竹的赔偿费用算在住院费里。”
要问成婕为什么要拒绝的话,她的回答可能会是“因为我和他只认识了三个月不到,严格来说两个月都不到,什么都不了解啊。”这样官方到不行的答案。
而真实的答案或许与之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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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温柔的礼赞】
虽然成婕叫那个站在台上一脸幸福地叙述着自己恋爱过程的女人一声“姑姑”,可其实她们的年龄差距不过一个幼儿园中班的小鬼而已。中国人的辈分关系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明明六岁的年龄差叫姐姐刚刚好来着。
她看了看30岁的姑姑,想了想24岁的自己,又瞄了瞄身边18岁的表妹。1、2、3,三个年龄段,已婚、热恋、单身,三个感情状态。
可惜的是单身的是她这个24岁的适婚女青年。
如今热闹的婚礼也勾不起她的兴致,毕竟在以她这样的年纪还独自坐在婚礼的主桌上,七大姑八大姨可想而知地都把热心的目光放到她身上了。就是为了躲避这些她才掐准了时间进入酒店——和亲戚们半句寒暄都来不及的准确度。
同样为了避免这些,她在侍者姿态优美地来上第三道热菜——那些中年妇女努力地想要吃回礼金的时候溜出了宴会厅,迈出她至今都觉得不该迈出的那一步。
位于二楼的宴会厅总共有三个,步出华美的大门就能在回廊上看见底楼的大厅,无论是周围精雕细琢的罗马柱还是咖啡区中造型稳重的沙发椅都在告诉成婕,她的小姑姑嫁地不错。
趴在回廊边的栏杆上就能俯瞰一楼的咖啡区,不指望自己能逃出来多久的成婕并没有打算走远,所以她只是一个人无聊地看着楼下零星的几桌人,脑海里空荡荡的一片也没有在想什么。
然后,七点的钟声响起,成婕听到了《爱的礼赞》她从未听过的版本。
没有小提琴没有大提琴,只是一架漆黑的三角钢琴,这首本来就扣人心弦的曲子变地有些奇怪,但是成婕却难以抗拒地去聆听。
当有莫名奇妙的水滴上琴键,正在演奏的向歌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而在手指不断翻飞的过程中,他感觉到了不同于平日的手感。
是擦琴的人疏忽了?还是在他来之前有客人弄脏了琴?
乐谱翻至最后,一条短信打断了成婕的思绪;音符全部倾泄,零散的掌声中向歌起身抬头。
不远不近的距离,向歌看见了女孩微红的眼眶微微一怔,成婕向发现了自己的乐者点头致谢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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