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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爱琴海的夜，华灯初上。
海水一波波退去，白日里的燥动似乎也随着退去了。
“明天我们回去吧，你的脚伤需要养的。”
“这么早？不是还要几天的么？”她惊讶归期提前。
而我惊讶她怎么知道我最初的计划。
“我……我看到了签证上面最迟的回国日期。”她神情好像一个偷吃糖被家长发现又急于解释的孩子。
“回去吧，回去我给你熬骨头汤喝，咱们好好把脚伤养好，好不好？”我揉揉她的头发。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那晚，她似乎很早就睡着了，头一直枕在我肩膀上，左手摸着我T恤领口。
早上我起来时，却发现领口的布料皱得厉害。
这时，雪从浴室走出来，眼圈微红。
雪，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清醒？
若是清醒，会不会太难熬……
和雪在旅店的阳台上吃完早餐。
我上前扶她回房间，她却说：“飞飞，再陪我看看海，好么？”
心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好。”本能先于意识代我回答。
望着蔚蓝的爱琴海，远处海平面与天空相接，颜色浑然一体。
宝蓝色的半球形屋顶，阳光照在上面给屋顶罩上一层幽蓝的光圈。
爱琴海，有一种安静却又不能忽略的美。它以蓝色的姿态蔓延在视线所及的任何角落。
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觉得蔚蓝的颜色已经变得眩目。
“飞飞…”她转向我，目光潋滟。
下一秒她说。
“我们接吻吧……”
手臂缠绕我的脖子，记忆里她第一次主动吻我。
舌尖游走在唇齿之间，我感觉得到她是在细细描绘着这个吻。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爱琴海之行，结束在这个我们都不遗余力的吻里。
将近十四个小时的飞机上，雪一直在睡。
我把她搂在怀里，一刻都不松手。
也许以后没有这么长时间可以这样一直抱着她了。
对不起，雪，晚上的爱琴海是很美的星星海，这次没能带你潜到海底去看。下次吧，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我在心里默念。
如果还有下次……
舟车劳顿，终于到家了。
六小时的时差让我睡不着，而雪的时差症状表现在嗜睡上。
我陪她睁眼躺了两个小时，实在躺不住了，起来收拾房间。
把衣服都挂回衣柜里。
冰箱里空了，该去超市了，否则雪醒了吃什么。
当我提着两个硕大的塑料袋走出超市门口时，手提袋突然断了。
雪喜欢吃的橙子滚落一地，走过去低头一个一个捡起来，抻起衣服下摆放在上面。
站起身才发现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匆匆往回走。
与此同时，一声急刹车尖锐地刺痛了我的鼓膜。
只觉得那个尖锐的声音离我好近好近……
爱琴海的夜，华灯初上。
海水一波波退去，白日里的燥动似乎也随着退去了。
“明天我们回去吧，你的脚伤需要养的。”
“这么早？不是还要几天的么？”她惊讶归期提前。
而我惊讶她怎么知道我最初的计划。
“我……我看到了签证上面最迟的回国日期。”她神情好像一个偷吃糖被家长发现又急于解释的孩子。
“回去吧，回去我给你熬骨头汤喝，咱们好好把脚伤养好，好不好？”我揉揉她的头发。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什么都没说。
那晚，她似乎很早就睡着了，头一直枕在我肩膀上，左手摸着我T恤领口。
早上我起来时，却发现领口的布料皱得厉害。
这时，雪从浴室走出来，眼圈微红。
雪，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清醒？
若是清醒，会不会太难熬……
和雪在旅店的阳台上吃完早餐。
我上前扶她回房间，她却说：“飞飞，再陪我看看海，好么？”
心没来由地软了一下。
“好。”本能先于意识代我回答。
望着蔚蓝的爱琴海，远处海平面与天空相接，颜色浑然一体。
宝蓝色的半球形屋顶，阳光照在上面给屋顶罩上一层幽蓝的光圈。
爱琴海，有一种安静却又不能忽略的美。它以蓝色的姿态蔓延在视线所及的任何角落。
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觉得蔚蓝的颜色已经变得眩目。
“飞飞…”她转向我，目光潋滟。
下一秒她说。
“我们接吻吧……”
手臂缠绕我的脖子，记忆里她第一次主动吻我。
舌尖游走在唇齿之间，我感觉得到她是在细细描绘着这个吻。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爱琴海之行，结束在这个我们都不遗余力的吻里。
将近十四个小时的飞机上，雪一直在睡。
我把她搂在怀里，一刻都不松手。
也许以后没有这么长时间可以这样一直抱着她了。
对不起，雪，晚上的爱琴海是很美的星星海，这次没能带你潜到海底去看。下次吧，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我在心里默念。
如果还有下次……
舟车劳顿，终于到家了。
六小时的时差让我睡不着，而雪的时差症状表现在嗜睡上。
我陪她睁眼躺了两个小时，实在躺不住了，起来收拾房间。
把衣服都挂回衣柜里。
冰箱里空了，该去超市了，否则雪醒了吃什么。
当我提着两个硕大的塑料袋走出超市门口时，手提袋突然断了。
雪喜欢吃的橙子滚落一地，走过去低头一个一个捡起来，抻起衣服下摆放在上面。
站起身才发现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匆匆往回走。
与此同时，一声急刹车尖锐地刺痛了我的鼓膜。
只觉得那个尖锐的声音离我好近好近……
[廿。]
司机从驾驶室跳出来，站到我面前破口大骂。
似乎什么都没听清，脑袋里还是一片嗡嗡作响。
然后那货车又一下子开动了，带着一阵呼啸的风抽在我脸上。
人清醒了。
地上有因为急刹车而留下的车胎印记，很宽。
有一个橙子被轧烂，橙红色的皮绽开，果肉被撵成泥，橙汁触目惊心地涂了一地。
就在刚才。在那声尖锐的刹车声里。
一瞬间电石火光，什么都看不见。
脑海里浓浓的雾霾。
一点一点慢慢地消散，似乎有什么清晰了些。
穿着白色印花的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阳台上朝我抿嘴笑。
那朵沁着阳光的明媚笑容照亮记忆的通道。
光亮的通道里记忆像是被剪辑过的短小影片迅速播放着，我还来不及一一回味，我不想放手。
我不想放手……
那一刻当我直面死亡，我真的害怕了。
我害怕早上躺在雪身边的两小时是最后两小时了。
我害怕带雪去爱琴海是最后一次了。
我害怕再也不能那么久地抱着她了。
我害怕再也不能给她做早餐。
还有，还有她的脚伤还没好，我放心不下。
如果生命只剩下一天你会做什么？
这个答案才是你生活的真正方向。
我忘记这句话是谁跟我说的，可是现在，当我直面死亡后。
我想我应该按着它去做。
我想把她抱在怀里彼此不分开的念头没有一刻比现在来得更强烈。
那朵明媚的笑容我要让她一辈子开在我怀里。
我摸出手机，在一串号码前加上澳大利亚的长途代码。
打开门的时候，看见雪仰头靠在床背上，面色如纸。
听到门响，她转向我，“你没走？”唇角牵起微微的难以相信的弧度。
那弧度却像弯刀勾在我心上。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忙去擦眼角还没干的泪。“飞飞，我…我没事，你……”
慢慢走过来，拉起她抹眼泪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飞飞，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怪你，没事的，我不想你为难……”
“别说了。”我一把揽她进怀，手臂越缠越紧。
心疼得快不能呼吸，我终于知道这个女孩她是在怎样的隐忍着爱我。
“……我不走了”
她不可置信地推开我。
我把目光看进她眼睛里，一字一字地说：“我不走了，我留下来，我们在一起。”
她低下头，然后肩膀剧烈起伏，抽泣声越来越难以自抑。
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后背。
感觉眼角有泪缓缓滑落，温热的。
窗外，西府海棠开得正盛。
像她明媚的笑容。
司机从驾驶室跳出来，站到我面前破口大骂。
似乎什么都没听清，脑袋里还是一片嗡嗡作响。
然后那货车又一下子开动了，带着一阵呼啸的风抽在我脸上。
人清醒了。
地上有因为急刹车而留下的车胎印记，很宽。
有一个橙子被轧烂，橙红色的皮绽开，果肉被撵成泥，橙汁触目惊心地涂了一地。
就在刚才。在那声尖锐的刹车声里。
一瞬间电石火光，什么都看不见。
脑海里浓浓的雾霾。
一点一点慢慢地消散，似乎有什么清晰了些。
穿着白色印花的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阳台上朝我抿嘴笑。
那朵沁着阳光的明媚笑容照亮记忆的通道。
光亮的通道里记忆像是被剪辑过的短小影片迅速播放着，我还来不及一一回味，我不想放手。
我不想放手……
那一刻当我直面死亡，我真的害怕了。
我害怕早上躺在雪身边的两小时是最后两小时了。
我害怕带雪去爱琴海是最后一次了。
我害怕再也不能那么久地抱着她了。
我害怕再也不能给她做早餐。
还有，还有她的脚伤还没好，我放心不下。
如果生命只剩下一天你会做什么？
这个答案才是你生活的真正方向。
我忘记这句话是谁跟我说的，可是现在，当我直面死亡后。
我想我应该按着它去做。
我想把她抱在怀里彼此不分开的念头没有一刻比现在来得更强烈。
那朵明媚的笑容我要让她一辈子开在我怀里。
我摸出手机，在一串号码前加上澳大利亚的长途代码。
打开门的时候，看见雪仰头靠在床背上，面色如纸。
听到门响，她转向我，“你没走？”唇角牵起微微的难以相信的弧度。
那弧度却像弯刀勾在我心上。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忙去擦眼角还没干的泪。“飞飞，我…我没事，你……”
慢慢走过来，拉起她抹眼泪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飞飞，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怪你，没事的，我不想你为难……”
“别说了。”我一把揽她进怀，手臂越缠越紧。
心疼得快不能呼吸，我终于知道这个女孩她是在怎样的隐忍着爱我。
“……我不走了”
她不可置信地推开我。
我把目光看进她眼睛里，一字一字地说：“我不走了，我留下来，我们在一起。”
她低下头，然后肩膀剧烈起伏，抽泣声越来越难以自抑。
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后背。
感觉眼角有泪缓缓滑落，温热的。
窗外，西府海棠开得正盛。
像她明媚的笑容。
[廿一。]
两年后。
我毕业之后在一家公司做一份薪资一般，但是很有成长空间的工作，人事专员。也算是和我专业对口。工作并不是很忙，偶尔会去吉他培训班做代课老师。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雪的工作倒是渐渐忙起来。
经常有一整个午后，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我常想，如果当初走了，那些我看不到的她的眼泪该怎么收藏。
或者在已经活过的二十几年里，应该有一个决定是为自己作出的吧。
爸妈那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能接受。
爸只是淡淡地说我长大了，妈抢过电话，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到电话里爸说，飞飞从小什么都听我们的，这次你就依了她吧。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两年后的现在，我给他们打电话，妈妈依然会跟我口若悬河地说起点滴琐事，完全忘记是越洋电话。爸爸会问我在这边过得好不好，听到我说好就笑呵呵的。
电话每两天打一通，雷打不动。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留在这边，就是失去我。
我依然还是他们的孩子不是么？
所以，我作了这样决定他们也不会怪我，是不是？
看着雪一天到晚忙进忙出的，心里觉得很踏实。
那种踏实的归属感只有她能给我。
有时候就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都觉得已经是很美好的时光了。
这两年时间过得好像比往常都要慢一些。
似乎我能听到它，嘀嗒…嘀嗒走过时的微小声音。
嘀嗒。这一刻雪在我臂弯里看小说。
嘀嗒。这一刻雪发信息跟我说，晚上我想喝粥，你记得要帮我熬。
嘀嗒。这一刻和雪庆祝她人生里第一支MV的录制，虽然是别人的MV。
嘀嗒。这一刻我看着雪洗过澡后穿着我的白衬衣从浴室走出来。
嘀嗒。这一刻我们在床头点一支蜡，雪要我再讲一次小时候给她讲过的童话故事。
嘀嗒。这一刻我亲吻她的眼睛。
嘀嗒。这一刻和雪听着钟声，看她眼眸里映出的烟火灿烂。
嘀嗒。这一刻雪揉揉我的头发，说该起床了，灰灰，你什么时候也学我赖床了。
嘀嗒。
嘀嗒……
闭着眼睛，记忆一帧一帧跳跃着播放。
在已经经过的时间里，是我们最美好的年华。
而在我们最美好的年华里，我们在彼此身边。
我爱你。
两年后。
我毕业之后在一家公司做一份薪资一般，但是很有成长空间的工作，人事专员。也算是和我专业对口。工作并不是很忙，偶尔会去吉他培训班做代课老师。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
雪的工作倒是渐渐忙起来。
经常有一整个午后，我一个人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我常想，如果当初走了，那些我看不到的她的眼泪该怎么收藏。
或者在已经活过的二十几年里，应该有一个决定是为自己作出的吧。
爸妈那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能接受。
爸只是淡淡地说我长大了，妈抢过电话，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到电话里爸说，飞飞从小什么都听我们的，这次你就依了她吧。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两年后的现在，我给他们打电话，妈妈依然会跟我口若悬河地说起点滴琐事，完全忘记是越洋电话。爸爸会问我在这边过得好不好，听到我说好就笑呵呵的。
电话每两天打一通，雷打不动。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留在这边，就是失去我。
我依然还是他们的孩子不是么？
所以，我作了这样决定他们也不会怪我，是不是？
看着雪一天到晚忙进忙出的，心里觉得很踏实。
那种踏实的归属感只有她能给我。
有时候就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都觉得已经是很美好的时光了。
这两年时间过得好像比往常都要慢一些。
似乎我能听到它，嘀嗒…嘀嗒走过时的微小声音。
嘀嗒。这一刻雪在我臂弯里看小说。
嘀嗒。这一刻雪发信息跟我说，晚上我想喝粥，你记得要帮我熬。
嘀嗒。这一刻和雪庆祝她人生里第一支MV的录制，虽然是别人的MV。
嘀嗒。这一刻我看着雪洗过澡后穿着我的白衬衣从浴室走出来。
嘀嗒。这一刻我们在床头点一支蜡，雪要我再讲一次小时候给她讲过的童话故事。
嘀嗒。这一刻我亲吻她的眼睛。
嘀嗒。这一刻和雪听着钟声，看她眼眸里映出的烟火灿烂。
嘀嗒。这一刻雪揉揉我的头发，说该起床了，灰灰，你什么时候也学我赖床了。
嘀嗒。
嘀嗒……
闭着眼睛，记忆一帧一帧跳跃着播放。
在已经经过的时间里，是我们最美好的年华。
而在我们最美好的年华里，我们在彼此身边。
我爱你。
[廿二。]
蝉鸣一声一声把温度吵得高起来。
偶尔吹过一阵风，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
阳光从茂盛树冠的枝叶间倾泻下来。
初夏的阳光还不那么燥热，反倒是带着一些好像被熨烫过的暖意。
公园的荷花塘里，圆形的碧绿荷叶铺了满池，那一片碧波绿得醉人。
零星的有几支荷花，绽放的，如舞者姿态般优雅。含苞的，已经有蜻蜓驻足欣赏。
我牵着她的手，我们安静的站在凉亭里看着这满池的初夏景色。
内心感觉平静。
内心感觉平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只是觉得这似乎是我一直找寻的感觉，它让我觉得安心，踏实，从容，或者说是……一种归属感。
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恩，我得说这感觉也让我觉得开心。
“笑什么？”没出声的笑却被她感觉到。
思绪抽回来，眼神渐渐聚焦在远处一支透红的荷花上。
“嗯？”晃晃我的手臂。
我侧过头，对上她一双眼。
那目光……温柔得能溶化我。
瞬间愣住，待回过神，发现她脸红了。
“你……”
“怎么了？”她低着头不看我，口气里带着点小埋怨。
“你看那儿……”我指着远处那朵透红的荷花。
“你像那一朵荷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为什么我总会觉得她有我意想不到的一面。而且，这么美好。
她笑了，脸更红了。
“我们……结婚吧。”
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刚才感动所以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我笑笑装作无奈的说，“可是没有玫瑰花，也没有戒指，怎么办呢？”
“你愿意么？”她看着我的眼睛，神情无比虔诚。
心下一震。
我想我懂她的意思了。
“我愿意。”
说完，心如擂鼓。
只见她把拇指凑到嘴边，张口哈了哈气，然后照着我心口左面印了上去。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跟我驴子一样给你盖个章，以后谁欺负你，报我的名字。”说完挑挑眉毛，然后得意的坏笑。
我才反应过来，刚要张牙舞爪的说，“小妞你……”
话还没说完，她却抢在前面抱住我。
头顶抵在我下巴上，脸侧着贴我胸口。
“我也嫁给你了，我也是你的……”口气软软的。
突然扬起的心情又温柔的落在厚厚的棉被上。
我单手托起她的脸，闭上眼睛吻上去。
谁说过，这是最虔诚的姿势。
那天下午，我们握紧手沿着小路走回去，小路两边参天的茂树撑起一片天空，前方是暖得有些发白的阳光。我们就这么走下去，仿佛小路没有尽头，仿佛时光没有尽头。
那年夏天，距离我们一起吹泡泡的初夏刚好十八年。
相爱永恒，时光永恒。
[全文完。]
蝉鸣一声一声把温度吵得高起来。
偶尔吹过一阵风，能听到树叶沙沙作响。
阳光从茂盛树冠的枝叶间倾泻下来。
初夏的阳光还不那么燥热，反倒是带着一些好像被熨烫过的暖意。
公园的荷花塘里，圆形的碧绿荷叶铺了满池，那一片碧波绿得醉人。
零星的有几支荷花，绽放的，如舞者姿态般优雅。含苞的，已经有蜻蜓驻足欣赏。
我牵着她的手，我们安静的站在凉亭里看着这满池的初夏景色。
内心感觉平静。
内心感觉平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只是觉得这似乎是我一直找寻的感觉，它让我觉得安心，踏实，从容，或者说是……一种归属感。
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恩，我得说这感觉也让我觉得开心。
“笑什么？”没出声的笑却被她感觉到。
思绪抽回来，眼神渐渐聚焦在远处一支透红的荷花上。
“嗯？”晃晃我的手臂。
我侧过头，对上她一双眼。
那目光……温柔得能溶化我。
瞬间愣住，待回过神，发现她脸红了。
“你……”
“怎么了？”她低着头不看我，口气里带着点小埋怨。
“你看那儿……”我指着远处那朵透红的荷花。
“你像那一朵荷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为什么我总会觉得她有我意想不到的一面。而且，这么美好。
她笑了，脸更红了。
“我们……结婚吧。”
我以为她只是觉得刚才感动所以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
我笑笑装作无奈的说，“可是没有玫瑰花，也没有戒指，怎么办呢？”
“你愿意么？”她看着我的眼睛，神情无比虔诚。
心下一震。
我想我懂她的意思了。
“我愿意。”
说完，心如擂鼓。
只见她把拇指凑到嘴边，张口哈了哈气，然后照着我心口左面印了上去。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跟我驴子一样给你盖个章，以后谁欺负你，报我的名字。”说完挑挑眉毛，然后得意的坏笑。
我才反应过来，刚要张牙舞爪的说，“小妞你……”
话还没说完，她却抢在前面抱住我。
头顶抵在我下巴上，脸侧着贴我胸口。
“我也嫁给你了，我也是你的……”口气软软的。
突然扬起的心情又温柔的落在厚厚的棉被上。
我单手托起她的脸，闭上眼睛吻上去。
谁说过，这是最虔诚的姿势。
那天下午，我们握紧手沿着小路走回去，小路两边参天的茂树撑起一片天空，前方是暖得有些发白的阳光。我们就这么走下去，仿佛小路没有尽头，仿佛时光没有尽头。
那年夏天，距离我们一起吹泡泡的初夏刚好十八年。
相爱永恒，时光永恒。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