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夏秋交界，清风朗朗，我坐在校园的湖心亭上，观赏者月色荷塘。
抬头，一轮圆月静静挂在夜空之中，稀寥星点，我不禁想起了月虹，月下彩虹，月下瀑布前彩虹，好亲切的感觉，我似乎看到《月虹歌》那章，孟珏背着云歌恣意穿行于山水间，观赏圆月，惊叹瀑布，仰望长虹……只是现在的实景是月下没有彩虹，没有白练，也没有长身玉立、高蹈出尘的男子，更没有绿衣翩翩、写意飞扬的女子；
低头，平静无波的塘面上绽放着朵朵清荷，荷香四溢，四周静谧无比，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我一个寒战抖了起来，记得玉之王被刘询、何小七暗算前，橙儿也曾手拿两株低光荷路过留香，现在闻着荷香，吹着冷风，有些瑟瑟发抖的我不经意间便想起了孟珏万箭穿心掉入沧河，会不会比我现在冷得多？
只要一想起我的玉之王受着那么大的伤痛，还泡在湍急冰冷的水里，我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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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们都跟我说：“苏玉娜，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天天念叨什么小珏，陵哥哥，石头……”
“他们只是那桐什么来着塑造出的人物而已，假的！”
“你不要为这种虚幻的东西纠结，别哭了……”
是啊，大家说得对，我怎么就那么死心眼，陷在一本小说里无法自拔呢！原因显而易见，
主观上，说好听一点，就是我执着，坚守；说难听点，就是矫情，钻牛角尖。
客观上，谁让桐华非得写出这么纠结的故事，谁让他把孟珏写的如此饱满深刻！
对，我纠结的最大因素，就是孟珏，至于陵哥哥，我虽然为他的死叫委屈且伤心，但他得到了云歌满满的爱与信任，他的子民最终得以安定，他的云歌肯忘记不好的事去寻找宁静，所以我不再纠结陵哥哥，但是孟珏，我就是没法放下，因为他的好多付出与恩义云歌都不知道，而他还不肯表露自己的付出，因为他心甘情愿。切！可作为他的粉，一个旁观者，我心不甘，情不愿呀！孟珏呀，你自己不说，不爱抓住时机解释沟通，也不让别人告诉云歌很多事实，这就是你俩错过乃至无法挽回的最大原因，你真是让我哀汝不幸，怒汝不争呐！可你却又那么坚强，执着，不论她做什么包括毒杀你都包容，这到底是多深沉的爱才能到如此境界，所以我又忍不住敬佩你……真是乱成一锅粥。
不过，故事虽然纠结，但里面有很多其他也让我铭记，比如刘弗陵和于安、孟珏和十二月的主仆情；孟珏和月生、月生和刘贺、张贺和张安世的手足情；云歌和许平君的姐妹情；孟珏和许平君的兄妹情；刘弗陵对鄂邑盖长公主的姐弟情；孟珏和刘奭的师徒情；孟九和孟珏父子情，还有很多区别于爱情的感情都感动了我，作为一个十八岁时失去父母的孤女，我变得极易被感动，一点点情谊，便触动不已，更何况是孟珏那海一般的浩瀚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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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来，我站起来，漫步湖心亭，继续望着月亮，荷花，紧皱眉头，假如，云歌知道了你的付出，她会不会试着重新爱你？——不会！因为云歌不爱你了，她爱刘弗陵，是的，不能因为你无私的对她好，她就一定要用爱情回报你，我想这点你早就明白。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渐渐离开湖心亭，走到荷塘边，云歌最后却是连你都要遗忘，你渴望她爱你，你能忍她恨你，但不愿接受她遗忘你，我好想知道，云歌听到你万箭穿心死去，会是什么反应……
这样我走着走着，“噗咚”一声，天 呐，怎么会掉到池子里！“救……呜……啊——救……命”刚才我还挺享受这里安静无人，现在我真是恨死这里“安静无人”了，竟没人来救落水的我。由于猝不及防，我下意识挣扎，可换来的却是沉下去，四周全是水，好冷，好难受，孟珏，你带着箭伤，掉入沧河，那滋味肯定比我难受多了……啊，镇静，可不能就这么淹死了！我尽量伸平全身，然后划手蹬腿，于是身体慢慢向水面游去……

@净的域 @gign6 @月苍星芒 @worrywr31298 @雨中听落花 @ok自由的鱼儿
我开学了，还有计算机等级考试等着，更文的频率应该没前两天那么勤，不过郑重申明：楼主我不会弃文。
下章孟珏醒来，苏玉娜怎么唤醒他的？敬请期待。
那章我要好好琢磨、认认真真写，写完了，我就 @ 你们，莫着急。

这一章我是含着泪写完的~

第四章 心泪坠，沉梦醒
在那个被称作“一处”的地下密道呆了五天后，十二月带着沉睡的孟珏，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苏玉娜离开。撤离的整个过程，苏玉娜又被蒙上黑布，由于剩余的两三分不信任，十二月只能这样做。当她感觉到黑布外有光时，应该是回到地面上了，然后又被带入又一间地下密室行走，又接触阳光，又进入黑室，来来回回最后停留在“六处”密道。
结合看过的古装电视剧及古言小说，苏玉娜猜测孟珏应该是私下里挖了无数地下密道以供逃走，现在这些密道正派上用场，只是那些地道的正上方都是什么建筑，或者说，孟珏用哪些宅院掩盖这些密道？要瞒过刘询挖这些密道，需要无比小心低调，还要有很多人物配合，那么这些人是谁，苏玉娜不得而知，也许有落玉坊坊主、也许有长安各大商铺的掌柜。刘询有没有可能暗算这些孟珏的眼线？虎儿现在怎么样了？
一团乱啊！苏玉娜摇摇头，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唤醒孟珏。他脸上的擦伤，因为那些特制秘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苏玉娜终于可以无阻的观赏他的容颜，嘻嘻，孟珏的确是绝世美男，他的样貌跟她幻想的一样，不愧是桐华笔下最帅气的男子，光是一眨不眨的观察他的脸，苏玉娜都会坚持好一会儿，充分体现自己的花痴本质。摸摸孟珏棱角分明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她总是花痴的调戏说：“这个时代有人强抢民妇，你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肯定会有女人强抢你这个
‘民夫’！”
在“六处”又呆了五天，苏玉娜说的嘴皮子都快破了，孟珏还是醒不过来。
现在是四月六月再跟孟珏汇报消息，他们似乎相信苏玉娜所说的孟珏听得到别人讲话，借汇报长安的消息来刺激孟珏苏醒，但碍于身份与猜忌，苏玉娜被拉出去。她现在位于另一间房间，由三月看守。三月此时正在收拾孟珏的用品，她那副小心呵护的样子简直就像个贴心小媳妇，“三月，你们师姐妹，都深爱着孟珏吗，我说的是男女之爱？”苏玉娜不由自主问道。
三月顿了一下，继续忙活：“曾经是。”
苏玉娜眨了眨眼，三月微微一笑：“没见到孟公子之前，我们就已经因为二公子而对他有好感，二公子死，我们易主后，对他便从好感渐渐变作敬佩、欣赏、喜欢、爱慕；公子早就看出我们的心意，他用直接而不伤人的方式巧妙地暗示我们他不可能接受我们任何一个，所以慢慢的我对公子的感情已随时光流逝从爱情变质成了亲情，四月她们也是。”
“你指的是，自己错过一个情郎但却得到一个兄弟？”
“呵呵，这个说法十分恰当！”三月揉揉发髻，乐颠颠的回答。她都没注意到，自己竟在苏玉娜面前露出了亲切俏皮的一面。
苏玉娜抿嘴一笑，也帮三月整理孟珏的几箱竹简书籍，移动它们时，带出一沓软软的东西，原来是整齐缝起的一摞布帛资料，如同纸质书本一般。她没抓好，那沓布帛资料落到地上，布帛展开。两人不约而同的低头去捡，可那布帛书显现上的字，却像硬石一样敲打了她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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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看着三月，指着坐在孟珏身旁全身僵硬、脸色发白的苏玉娜问，“她为什么发呆？”
三月将布帛书递给一月，其他人也凑过来，发现布帛上的字迹是孟珏的。像一篇篇日记，上面满满承载的，是孟珏对云歌的情思，惦念，愧疚：
“从深夜回来到天蒙蒙亮，你的下身一直在流血，那些血就像是你对生命的眷恋，一点点流逝。平君骂醒了我，你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个被我杀死的孩子！如果说刘弗陵的离世带走了你的魄，那么你们孩子的死去便带走了你剩下的魂，可若不放弃那个孩子，你就必死无疑，还是说你视死如归，想决心去找刘弗陵？哼，刘弗陵不会答应，我更不答应！好，那就用恨作为你活下去的养料，请你恨我，请你为你的孩子报仇，我等着！这样我就能从刘弗陵那里夺回你的魄，从那个胚胎那里抢回你的魂，所有的罪恶都由我承担。这是我应得的，谁叫我为了被重用而引诱霍成君，同时又为了财富利用深爱的你，最后还踢开霍成君！我怎么能说出口那碗药是霍成君拿你性命逼我亲手喂你的，怎么能说出口她存心在你我之间系上永远的心结报复我们？我说不出口！因为霍成君心里那怨恨的种子是我亲手埋下的，罪魁祸首是我，恐怕你永远不会重新爱上我了。可我不想就这么被你从你心里赶出去，既然失去你的心，做不了你的挚爱，那我就要做你余生里那最浓墨重彩的一个！哼，孟珏，你真的很贪心……”
“今天是刘弗陵的葬礼，你却跑到这座荒凉的山上，一身红衣，固执沉默地独自望天，你和他在这座山上发生过什么吗？他如何让你念念不忘？如果你不忘记他，那么你的心永远也走不出阴霾，刘弗陵，你可忍心？你希望她忘记你吗？”
“云歌，你真的跟刘询偷情吗？当时，我差点就说出口他是你的仇人，竟然跟杀死刘弗陵的人发生关系。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把你拽回以前的路？”

“啪”，一滴泪打在布帛上，那是从绝不轻易示弱的四月眼中落下的。八月继续往下翻看。
“你后背上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告诉我，你心上的伤也永远不能愈合。呵呵，我竟然也想强要了你，我真是禽兽。伤你后背的人是霍成君吧，又是霍成君，哈哈，原来归根究底，这还是我造成的！既然不能抚平你的痛，除掉你背上的伤疤，那就换我和你一起痛，一起留疤。”
“……
……”
“你要是知道是我吹箫救回你，肯定一阵恶寒吧……你才不愿让我救……八月推我回孟府时，一直在愤愤不平，其实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能活下去，是谁救的你不用知道。你虽然认为我是害死刘弗陵的真凶，但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不忍心，你没下得了手杀我，这就足够了！足够做我继续守护你的动力。”
“我原以为给你一年多的时间沉淀心上的伤口，你便会决心遗忘过去种种不快，重新开始，重新让我照顾你。可是，我大错特错，原来你除了刘弗陵外，要忘记长安所有的一切，这个‘一切’中，也包括我，除了母亲惨死时以外，那一刻是我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那一刻，你眼中的波澜永不兴，让我说不出话来；你口中的‘遗忘’两个字打败了‘爱’，打败了‘恨’，打败了我所有的动力，我只能任由你在我眼前渐行渐远；你听到‘云歌’二字的呼唤时，可曾回头？——不，你不会回头，你只会跟刘弗陵安静地走完余生，而我，无法介入。”
“……”
一月拿着布帛的手在颤抖，他感到自己抓住的仿佛不是一沓布帛，而是公子破碎不堪的心。
“孟珏！像个男人，睁开眼睛！”苏玉娜现在既心疼他，又止不住的怨怪他，曾经以为自己很理解玉之王的痛，曾经总埋怨玉之王不跟云歌解释他的无奈，曾经总以为玉之王不屑解释仅仅是由于骄傲，可现在苏玉娜明白了，第三部的孟珏不解释，更因为他认为自己没资格！他自责悔恨，所以折磨的只能是自己！她晃过神来，突然大吼，“你没资格又怎样！？你觉得你解释了，云歌就会更加怨恨你，更加痛苦，更不愿记住你，甚至今后见面也只视你为路人吗？你怎么那么自信！”
苏玉娜双眼通红，已泪流满面，她猛地把孟珏抱在怀里，似是呢喃，对着孟珏耳朵小声说道：“要是再醒不过来，你信不信，我去找云歌，把你的布帛拿给她看，或许，她好不容易找到宁静的心上，会被划上一刀。”孟珏的手指动了，但苏玉娜及十二月们都没发现，因为所有人都只在注视孟珏的脸，而他的脸还是毫无反应。
“你想知道刘弗陵跟你的云歌在那座山上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你醒来，我就告诉你，我还可以跟你讲讲云陵二人其他的事情，也许顺便骄傲的你能发现自己哪里不如刘弗陵。”她继续对他耳语着，同时她的一滴泪顺着脸颊划下，流过略尖的下巴，滴到孟珏的眼角，蓄在那里不肯落下，仿佛是孟珏的眼泪。
一个清冷陌生，却又虚弱的声音响起，但它对苏玉娜来说却是天籁之音：
“好，我答应你。”
苏玉娜红肿的双眼大睁，不可思议地望向那张已经熟悉了的脸，她看到那双紧闭的眼慢慢睁开，好似黑洞般将她慢慢吞入，孟珏玛瑙般深邃黑亮的瞳孔正对着她的眼睛。

@worrywr31298 目前我有三个走向，
一，孟珏最后跟云歌破镜重圆；
二，孟珏跟苏玉娜相爱；
三，孟珏最终一个人地老天荒。
貌似写哪个难度都很大，你最喜欢哪个？

@净的域 @gign6 @月苍星芒 @worrywr31298 @雨中听落花 @ok自由的鱼儿 @H千古情殇y白子 @月苍星芒 @飞来的泡泡
第五章来了，请看下文

欢迎大家踊跃留爪

@净的域 @gign6 @月苍星芒 @worrywr31298 @雨中听落花 @ok 自由的鱼儿 @H 千古情殇y白子 @月苍星芒 @飞来的泡泡
亲们，第六章来也，这章有些长……如果有想拍砖的，请温柔些……

第六章 双陵两诀别（第三人称+第一人称 孟珏）
（PS:看题目，大家知道这章我要些什么吗？）
明日一大早匈奴使者便会离汉归北。
故今日从早到晚，皇宫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欢送宴会，慰藉他们。刘询命大司马大将军张安世明天亲自护送使者出长安。
此刻的未央宫笙歌无尽，觥筹交错，各种佳肴美食摆满食桌。
此刻的平陵却静谧安闲，偶尔有几只喜鹊鸣叫，仿佛不属于这个人世。
寒冷的春风拂过了平陵的一砖一石，拂过了守陵侍卫，拂过了那尊孤零零的刻字石碑。
一黑衣黑斗笠男子，一白衣白面纱女子立在石碑面前，久久凝视着石碑上的三个大字“刘弗陵”。
苏玉娜双手合十，抵在鼻梁，眼睛低垂，心念寄语。看来孟珏察觉出她对陵哥哥的喜爱，所以也让她来平陵。她终于见到陵哥哥，这里是刘弗陵肉体的永远归宿，他躺在那巨大的土包下面，可否孤独？即使孤独，他也应该耐得住。丰功大业，雄才伟略，似乎都没有涉及到这个短暂如流星的帝王，与武帝、宣帝的金戈铁马、战绩连连相比，昭帝的休养生息、于民为善似乎显得过于平淡，可若没有陵哥哥的平淡，哪里能为武帝万年的海内虚耗填补生气，哪里能为宣帝早年的攻城略地提供后盾？
孟珏负手而立，黑色斗笠下，脸上表情清清淡淡，可眼中却是惊涛骇浪，深邃不见底。此时此刻，占据他心的，满是这个深埋地下的男子。
——————————————————————————————————————————————————（下面是孟珏的第一人称）
我从来没试着想过自己哪里不如刘弗陵，我总是觉得没有可比性，当听到玉娜说“讲讲云陵的事，也许顺便，骄傲的你能发现自己哪里不如刘弗陵”时，如醍醐灌顶，我想到，云歌执念深重，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性格，更是因为那个人是刘弗陵，他有足够的资格让云歌铭记。我不知道玉娜是如何知道那些云陵细节，但她讲的一幕幕，都能让我想到云歌当时的幸福轻松，玉娜甚至讲了一些刘弗陵跟别人的事。
刘弗陵，刘弗陵，刘弗陵，为何你父亲亲手结束了你母亲的生命，把你的童年抹成暗灰色，你还能清清冽冽、泾渭分明的处理他留下的烂摊子？上官小妹，就算是无辜的，可她毕竟也流着上官氏和霍氏的血，你却在病危之际还如此信任她。你扭转大汉积弱的局面，周到想好上官小妹的余生，给刘询送来了杜延年、赵充国等肱骨之臣，尽管你的最大悲剧是刘询造成的，可你还是以长辈的身份传授他为君之道。
而我呢？我的生父为救他的主人，把他的亲生儿子，我的亲生弟弟，李代桃僵送入黄泉。从大义上，我生父做的舍己为人，但从我的角度，我却走不出这个心结，我至今无法原谅他，甚至曾经迁怒刘询陷害他入狱，即使知道这不是刘询的错。刘弗陵呢？他不恨刘彻吗？
我跟他的成长环境不同，故看待事情的态度、角度、心境，对世人的包容心也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从出身上就决定了早已站在顶端俯瞰一切，所以他看清的东西，想透的事情也绝不是只局限于自己，而是放眼天下众生。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本没打算跟云歌做真正的夫妻，因为他不想她的身上烙下自己太深的印记，原来他临死前是希望云歌忘记自己的，不想她孤独终生，那个画中梅花论，还有他和她在爬山看日出时说的话真的很触动人心。
原来《虫儿飞》是云陵的定情歌，更是云陵的离歌。
玉娜还说长公主寿辰，霍光杀害上官桀、桑弘羊时，刘弗陵因为被困皇宫而愤怒的双手握拳，微微发抖时，抓起桌上的茶壶欲砸却最终放下，原因是不必牵连无辜之物。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刚知道他跟云歌小时候救了月生时，自己没有忍住，暴怒到拿砚台砸断了树，我本以为自己的隐忍功夫炉火纯青，殊不知他更高一筹。

玉娜还说刘弗陵跟云歌感情飘渺不定时，身边还有个上官小妹，原来她也爱慕他。他却及时断掉小妹不切实际的期望，干脆果断的向云歌表明自己的专一，原来这就是他跟云歌两个的“彼美孟姜，德音不忘”。我又想起了自己跟云歌的感情起初，也夹杂着一个霍成君。而且我从不知道，云歌离开长安那晚曾看到我跟霍成君在霍府拥抱，所以她才乱逛遇到侯伯伯吗？呵呵，虽然当时形势严峻，我不能马上跟霍成君断掉，但我却没及时向她表明自己的刚下的决心，导致她知道我刻意的制造相逢后，胡思乱想的发现我的利用，甚至，不在相信我的真心。
如果我能在她发现我的利用之前就亲口坦白相告，也许她不会不声不响的离开、受伤、与刘弗陵重逢。“利用”伤了她的心，让她觉得我不是真心爱她，那么其实我最该做的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感受到我的真心，或许我的真心可以淡化“利用”带来的伤害，可是刘弗陵出现了，通过玉娜的讲述，再对比自己，我终于知道他处理感情的方式，确实比我好很多，他更合云歌的心意。
这个世上，我曾经唯一敬重的两个人已经走了，一个是月生，一个是义父，现在第三个人——刘弗陵，当我决定敬重他时，却也已离世。
孟珏，你的人生里，为什么总是那么多错过，错过月生的最后一面，错过云歌的爱，错过与自己敬重的第三个人更多相处，错过那么多的解释机会……
此刻，你不该怨天尤人，老天赐予你的命运故是如此，那么你自己就不应该逆来顺受，该争该弃的，应该自己掌握！
我不会看轻自己，我对自己并没有失去自信，我依然不想放弃爱云歌，但此时此刻，我还是要站在你面前对你道上一句：
“刘弗陵，我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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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弗陵，我不如你。”
苏玉娜震惊地看向孟珏，她感觉到了，孟珏的语气里，有诚挚尊重，有自愧不如，还有隐隐的落寞不甘。
但孟珏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轻松温暖。
一瞬间，苏玉娜只想到孟珏为什么“落寞不甘”，她马上慌乱安慰：“你是不是听到我这段时间来讲的陵哥哥的事情，就觉得自己不如他？不不不，在我心里，玉之王，你不比陵哥哥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很多细节上不如他？那又怎么样，你们两个成长环境不同，性格又怎能一样？云歌不肯再接受你，绝不是因为表面上你不好，而是刘弗陵抓住最好时机令她死心塌地，最终不愿再为你敞开，不愿懂你。可是我……我还有三月他们都愿意懂你！你有你的优点，他有他的长处，你犯不着庸人自扰！呃……”苏玉娜挠挠头，“总之，人比人，气死人啊！”
孟珏被她最后一句“人比人，气死人”逗笑了：“好，就听你的。”
看来这句“人比人，气死人”应该是两千年以后的俗语。此刻他正式相信苏玉娜是未来的人，也正式相信苏玉娜不会害他。其实，他刚醒来时，并没有完全相信她，那【暖暖的一笑】只是他惯用的表情，掩盖他的戾气，他想知道云陵的事，所以没有立刻处置苏玉娜，同时也是试探她的忠诚。若她不能让他最终相信，孟珏就会杀她灭口，他的确悲天悯人，但他不会忘了自己骨子里狠辣的一面，他必须保证自己，乃至十二月和下面其他手下的确切安全；若她能让他最终相信，那么孟珏就会放她自由，任她选择留下或离开。根据这半年的相处，孟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苏玉娜的开朗、热情与诚挚，像个快乐的精灵，让他恍惚中看到了初期云歌的影子，但其实苏玉娜又很机敏伶俐，她比初期的云歌会察觉人心，会处理人情。
他还觉得苏玉娜似乎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那种了解，好像苏玉娜曾经住在他的脑海里

一样，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曾问过苏玉娜原因，苏玉娜却说为了保护他，还不能说。
苏玉娜清楚知道刘弗陵和他的那么多事情，人总是喜欢在对比中判断出谁更好更坏，很明显一些细节都体现出刘弗陵比他更难能可贵，但她却还理解自己不如刘弗陵的客观与主观原因。若不是发自肺腑的了解认可与关心包容，是说不出那样的慰语的。所以，他彻底相信她了。
此时此刻，含笑俊颜，那笑容里融进了真切的温暖、信任，如一泓清泉流淌过心房，苏玉娜看呆了，接着她感到心跳漏了一拍，面上瞬间滚烫：“我，我——你实在太好看了，我招架不住，都脸红了呢，呵呵呵呵~”
“你倒是很坦率 ！好啦，回去吧。”孟珏笑着转身。带着苏玉娜悄悄隐去身形，躲开侍卫的视线离开平陵。“明天我们离开长安，我会放你自由，以后你想去哪里，我们都不会阻挠了。”
“明日？”苏玉娜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又马上小声说道，“其实，我最想跟着你们……可是，我武功低微，很怕在逃走的路上拖累你……如果，你，有这个顾虑，我就不跟你们待在一起了。”
孟珏怔住，她的下意识反应竟是害怕拖累他！
“啊，我又想到一点，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笔钱，作为我在长安发展的的原始资本，我今后再还你，所以你把自己在汉朝商铺的名字告诉我一两个，我以后会通过它们还你钱。”苏玉娜这才想到自己。
孟珏淡淡一笑：“如果我说，你没机会拖累我们，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况且，万分之一，就算有机会，我们也有能力化解。”
苏玉娜不懂孟珏说的【没机会拖累】是什么意思，但孟珏说了她不会拖累他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兴奋至极，忙不迭地点头。
下山的路上，苏玉娜跟孟珏讲起了上官小妹一个人的地老天荒，还说起云歌两年前离开长安时曾与小妹一起在平陵看日出、拿到琉璃小屋，托付虎儿，孟珏却突然止步说道去少陵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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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平君的陵墓就葬在少陵塬，称“少陵”。原来孟珏是想看看许平君。
天色稍稍泛黑了，两人进入里陵时只发现五六个侍卫，其他全呆在外陵。当快到石碑时，孟珏忽然拽着苏玉娜的胳膊躲到暗处，苏玉娜顺着孟珏的视线向墓碑看去，她看到碑前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时间生出一丝疑惑，但转瞬又消失了，她知道那是谁。
太子刘奭萧索落寞的侧影，在这寒冷的春夜下显得更加萧索落寞，里陵的侍卫看来是他调走的。
孟珏的眼睛直直盯着刘奭，看到刘奭的腰间佩戴的是他那天落下的玉玦，眼中飘过不忍、愧疚、心疼等一系列情绪，他听到刘奭一句句哀伤而死寂的声音：“娘，你在上面过的好吗？
”
“你在看着虎儿吧？所以，可不可以托梦告诉我，师傅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至今还不愿相信，张贺带回来的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师傅！”
苏玉娜一愣，原来张贺真的拿三月她们准备的替身充数，那么张贺是确切在帮孟珏了！
“富裕死去也快半年了，如果我当时能放下身段讨好那个人，是不是就可以保住富裕的命？呵呵……”刘奭又哭又笑，“不可以，因为富裕跟我，跟娘你，跟姑……姨母，跟师傅接触实在太多了，那个人根本不放心……”
“其实师傅也是因为知道太多秘密才被那个人杀害的，富裕在我的逼迫下，还是隐隐约约透露出他所知的事实。”
“虽然微乎其微，但还是请你保佑师傅可以吉人天相，我别无所求，愿意用今后所有的

愿望换这一个！”孩子的眼中流露的是不合年龄的悲痛。
一句句关心中，淬入的是一个近八岁孩子无尽的惦念，苏玉娜眼睛湿润，孟珏深吸着空气，感到周围一片压抑。刘奭视他为父，对他的信任、依赖、敬畏、仰慕，他一直都知道，这个长安充满了黑暗肮脏丑陋，要说还有什么不舍，那也只有这个徒弟了。虎儿对他一片真情，可他却为了自己的私心……苏玉娜看到了孟珏眼中的挣扎，她想拍拍孟珏的肩膀，却不小心脚一滑，发出“嘶嘶”一声摩擦。
“谁！？”刘奭向声源望去，苏玉娜的身体挡住孟珏，而且她穿白衣，孟珏穿黑衣，在黑夜中比他易被发现，故刘奭只看到白色身影。
短短一秒，苏玉娜用眼神向孟珏示意不要动，然后微笑径自走向刘奭。
“我是你师傅的部下，许皇后生前，还没进宫时，曾与我有些讲交情，今日本想偷偷祭拜一下故友，不想却碰到太子。”苏玉娜摘下面纱，自然地答话。
刘奭先前眼中的悲痛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平静，他沉默不语，稚嫩的童颜上镶着的却是沧桑的眼睛。
看到他的正脸，苏玉娜更加心疼他，悲伤说道：“太子殿下对我们公子如此真挚，我想公子在天有灵，定会欣慰！”这时一阵风从孟珏的方向吹来，吹过苏玉娜的身体，吹向了刘奭，把一股青木香送入他的鼻子。
霎时间，刘奭冰冷的眸子热泪滚滚，“我闻到师傅身上的味道了，他就在这里，他没死，你们一起来的，对不对？！”同时，孟珏悄悄移位。
苏玉娜心里一紧，但面上依然保持刚才的悲伤：“太子殿下误会了，公子已经死了，这股味道，其实是从民女身上飘过来的。”
“不，不，不会，他是孟珏，娘生前总说师傅很聪明，他怎么可能会死？”刘奭喃喃乱语。
思量一瞬，苏玉娜半真半假回答：“其实公子那天本欲从沧河游走，还让我们在下游的渭河接应他，但不知怎么回事，我们等到他规定的最后时刻——戌时，都没等到他，故离开渭河，但我们不愿离开长安，于是后来打探到的消息就是他被……被——”
“万箭穿心，对吧？”刘奭接道。
他的眸子顿时黯淡，一下子失去了焦距，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低头，猛然又抬头，满眼红丝：“你的意思是，师傅本来计划跳沧河逃走是吗？！”
“是。”
苏玉娜看到刘奭双眼更红，拳头紧握，眉头紧锁，然后又松开，他低声默念了一句：“何小七。”
声音很轻，但却透着诡异的杀气。原来师傅本可以不受伤逃走的，但逃生的机会，却被我的“小七叔叔”的自作主张提前发难破坏了！
苏玉娜心中一惊，虎儿对何小七动了杀心！不，若是这样，虎儿在报仇的过程中与刘询的父子情分定会更加淡薄，毕竟何小七是刘询的心腹。那么虎儿的心一定会更加苦，甚至变得扭曲，孟珏不会希望这种事发生的，她得赶快想办法淡化虎儿的报复心！
她假装疑惑，向刘奭问道：“太子殿下，您刚才提到‘何小七’，难道是何小七打乱了我们公子的计划？”
刘奭点头。
佯装思考，片刻后，苏玉娜又说：“太子不必操心，以后自会有人收拾何小七，其实我们公子生前早已与何小七有过节，他早就布局不让何小七好过，何小七只要活着，就没有一天能舒心。这就算是对他的折磨！他，阉人一个，无需太子动手染污。”
刘奭的手抚摸起了腰间的摸索过无数遍的玉佩，那么现在我真的是一个人了，一滴泪从他眼角滑下……他转身，飘渺虚弱的声音越来越远：“你在这看看母后吧，小心侍卫。”他小

小的身影离开了墓碑，肩膀松垮，隐没于黑暗中。
孟珏注视着刘奭悲伤的身影，眼角跟刘奭同样的位置，也滑下一滴泪。
苏玉娜皱眉看他：“你的玉佩，是故意留给他的，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杀掉你，从此死结系下，你报复了刘询，可也利用了虎儿，看到他这么伤心难过，现在你可曾后悔？”
孟珏没有否认，而是转身，对着许平君的墓碑，双手合十，沉默不语，平君，我走了，愿你我来生再做兄妹。苏玉娜也向许平君弯腰鞠躬，在心里感谢许平君对孟珏的关心与信任，感谢她临死前帮云歌孟珏解开误会。大概一炷香过后，两人离开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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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贺园”门口，苏玉娜忽然开口：“就算虎儿知道了，你故意让他看到你的死，破坏他和刘询的父子情，我想他也不会怪你利用他。”
孟珏止步看着她，眼中有迷茫。
“虎儿本来就因为许平君的死，对刘询芥蒂深厚；你即使不用玉佩把他引到那里，他后来知道了刘询害你，心里也会打上死结的，只是你让他亲眼看到你遇害，打的结更紧更死而已。”苏玉娜实在看不下去孟珏这样内心挣扎，庸人自扰了：“夜还很长，而我很有耐心。”说着，她做到了门槛上，指指满天星辰，指指身侧的空余的位置，似笑非笑看向孟珏。
孟珏着实一愣，他也曾经说过一样的话，做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落寞，一样的满天星辰，坐在门槛上，倾听云歌诉说哀愁。现在一样的情景，竟是他变成了倾诉者。
坐下，他叹了一口气：“半年前从生死边缘徘徊回来加上养伤、跟你交谈后，我看清也想通了很多。”
“嗯哼？”
“我心中对刘询厌恶至极，不仅仅是因为他害死平君，让云歌遭受如此大的悲剧，以及他心太急，竟然对刘弗陵动了杀心提前暗害，更是因为他连最基本的从小的兄弟情谊都可以无视，那么果断就杀黑子他们灭口。”孟珏平静叙述。
苏玉娜也附和道：“是啊，刘询太小看黑子他们对他的情谊，其实他只要告诉黑子不要把那些事情说漏嘴，不要再喝酒而导致失言泄密，那么黑子他们一定会遵守。”
“嗯，但现在站在刘询的角度想想，我似乎可以稍微理解他了。他三岁，全家惨遭灭门，刘彻连亲生儿子都不肯相信，而燕王作为卫太子的“兄弟”也暗地里陷害刘据，昌邑王、广陵王这些所谓的其他兄弟也对卫太子的孙子杀心沸腾，所以他对“兄弟情谊”本就从骨子里认为不可靠，故黑子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再加上刘询从小背负那么多人命、压抑与从天上落入地下的巨大反差，他的心中不可能不叫嚣着扭曲疯狂。那些扭曲疯狂，在没接触政治权势前，暂时被保住性命的低调和贫困无波的生活压下去，所以诞生了刘病已；可是，刘弗陵的仁德宽厚，让刘病已回到本属于他的政治漩涡后，权势的诱惑，让他早已压抑许久的扭曲疯狂迅速冲出心底，彻底渗入骨髓，变回刘询。刘弗陵的皇位本来是属于他的，他疯狂地想要甚至用香囊不择手段的掠夺，就可以理解了，这也许也是刘弗陵轻易放过刘询的原因之一。”
“只是，”苏玉娜接孟珏的话，“刘询那时太心急，那个香囊其实根本多此一举，可他的‘多此一举’，让云歌陵哥哥天人永隔，让你的心血努力白费，让许平君心灰意冷；
如果做刘询的子民，那么会很幸福，因为他即位后百姓的日子变好了；
如果做刘询的亲人、爱人乃至友人，那么他们会是悲剧，你、虎儿、平君、云歌甚至霍成君何小七黑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苏玉娜现在心里更加崇拜玉之王，因为她发现她的玉之王似乎浴火重生，看待人事的态度也转化不少，刚才孟珏那番表示理解刘询的话中透露出的旷达胸襟，让她在孟珏身上看到了刘弗陵的影子。她终于意识到，孟珏应该是被她所讲述的刘弗陵给触动了。
“玉娜，我可以说你一点即通吗？”孟珏脸上的神情已非刚才那么凝重。
“嘻嘻，本小姐蕙质兰心，让我猜猜，孟狐狸你，”苏玉娜揭起了孟珏的短，“你虽然认可了刘弗陵的以德报怨，也阻止了云歌手刃刘询，让他继续为天下万民造福，但有怨必报的你，如果看到他的皇帝做的那么安稳，心里准是不平衡，所以你让他的左膀右臂成对立阵势，让他享受不到父子天伦，进而不让他舒心，对吧？”
“你还真是蕙质兰心！”孟珏无奈摇头笑起来，又道，“只不过苦了虎儿……”
“换个角度想，你的【故意为之】纵然让他们父子断情，可富裕的死更让他们决裂，虎儿对刘询只有恨意，慢慢会演变成冷漠，但刘询对虎儿没有恨意，相反，他只有愧疚与爱意还有无奈，可是虎儿再也不会亲近他了，比较一番，还是虎儿受的煎熬远少于刘询吧？毕竟是本来就是刘询先让虎儿那么不开心的，你这【故意为之】算不算也为虎儿出了一口气？”苏玉娜劝慰道。
“你还真是会算账！ 如此看来，我若雇你管账，生意肯定滴水不漏。”孟珏眉眼间的失落竟消失不见，打趣地调侃道，
“而且，你在少陵骗虎儿时，说话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
苏玉娜脸上顿时浮现红晕：“天知道我一开始紧张的很，生怕你被发现。”实际上，当某些人迫切想保护什么时，他们的头脑会足够机智灵敏地应对突发状况，苏玉娜就是这种人。
孟珏“唰”的一下站起来，逃离般的走进贺园，丢下愣住的苏玉娜，只留一句“时候不早了，回去洗漱，好好休息，明日起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回到房间，孟珏心里的惊诧丝毫不减，为什么他竟毫无所觉地把探访平陵后对刘询的理解倾诉给她？直到看到她脸红，他才意识到今晚竟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