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世界,没有喧闹。
光线冻结,声音凝固,逐渐飘远的意识被名为死亡的黑洞的强大引力所吞没,同时又因为无比顽固地眷恋尘世而抗拒着灭亡的命运,其结果就是感觉到自己像一根橡皮筋被无限地拉长,逐渐在引力波的蹂躏下化为粒子粉末,不对,或许是连粉末都不如的尘埃吧。
从来不知道死亡的过程是如此漫长。
每当一个我被撕裂,就有更多个我从残骸中产生,然后再次被撕裂,如此往复,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这是意识消亡的过程,在指数式的分裂中让人逐渐失去自我。
因为这种无聊的过程,死亡也变成了烦人的东西,倘若不是这样,就此结束何珂十五年的平凡生命也是再好不过。
就此落幕?
答案是否定的。
给出否定答案的,是象征不败(2)与不羁(2)的、横竖交叉的四道斩击,破灭了死之黑洞的嘶吼,强大的引力瞬间崩溃,何珂的意识重新化作一个整体,并且摆脱了束缚,光线也逐渐解冻,世界的喧嚣也传入耳中。
只是觉得,很眼熟……
啊,这个人我应该认识……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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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刚刚重新回到身体,侵略般的疼痛便从四面八方把我淹没,稍微活动一下就会遭到痛感更加疯狂的撕咬。
“呜……”从嘴里发出了十分不争气的声音。
“哟,被揍了一顿是不是舒服多了。”
这个声音,我是有印象的,是属于昨天打过的那个枪兵的声音。
“吵、吵死了!”
“看来正常多了啊,还是说你现在这样是不正常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个枪兵十分可恶,但是我现在难以有所动作,连抬起头都是非常勉强,所以只能保持像破抹布一样被丢子地上的状态,
“又来了!”可恶的枪兵低声说了一句,接着响起一阵空气爆裂的巨响,以及金戈交错的清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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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衣枪使看来,这件事情的发展也十分奇怪,他在结束了与双尾猫的谈话后便回到了街上,却遇到了一个声称自己不是敌人的家伙,他告知了枪使昨天与之交战的少女所在位置,而当枪使赶到的时候,果然发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则是手持魔狼之牙的茜色狂魔。
于是不可避免的,枪使与狂魔展开了战斗。
这仍然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与何珂一样,枪使的力量远不如对方,甚至连承受对方一次普通攻击的把握都没有。茜色的狂魔不知疲倦地挥舞着庞大的狼牙棒,但是枪使却从不让自己被魔狼的牙齿咬到,凭借着超乎想象的敏捷与肌肉怪物展开周旋,不时地刺出毒蛇般的反击,就如同神话中对抗恶龙的勇者一样,抓住纵然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去挑战无比强大的对手。
这是一场看似无休无止的战斗,枪使躲避着致命的凶器,同时给狂魔留下不痛不痒的伤口。然而战斗结束的条件也十分简单,只要枪使被击中一下,基本上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嗷——”
似乎是厌倦了漫长的缠斗,狂魔发出愤怒的吼叫,全身的红色纹身都变成了明亮的红色,就连那巨大的武器上也燃起了同样的红光,燃烧着生命与理智的绯红之火甚至令空气出现了焦灼的假象。
那是舍弃理智,单纯地追求更为强大的破坏力的行为。在使用狂化技能后,根本就是凭借本能杀戮的怪物。
吞食日月,吞食神明,吞食万物。带着这样的气势,茜色的狂魔挥下了全力一击,枪使以产生音爆的速度后退,勉强躲过了变成肉酱的命运,但是被飞溅的大地碎片却也沾染上了红色的血光,并且化作凶恶的子弹追上并击穿了枪使的身体。
“切。”枪使发出不屑的声音,如果仅仅是超音速的石块,并不足以突破他的魔力防御,但是石块上缠绕的狂化之火却领他的防御冰消瓦解。
受伤的枪使机动能力和敏捷性都会受到影响,虽然并不算严重,但是在这场战斗中,哪怕只是很微弱的影响,也足以成为丧命的原因。
“真是的,这种消耗品本来不想这么快用的。”枪使向后跳去,再次拉远距离。
“喂,你行不行啊。”何珂总算勉强撑起身体,对着枪使说道。
“能动了就滚远点!”枪使暴躁地说,他单手握紧朱红色的长枪,屈臂举枪于肩上,接着猛地蹬地,助跑,加速,脱手,完成了一个标准的标枪投掷动作。
以音速来完成投掷,即便是世锦赛上也没有人能做到吧。
超音速的投枪化作赤色的死光,将空气的悲鸣甩在身后,准确地瞄准了敌人的头部,转瞬间跨越就算防御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在承受这一击后安然无恙。
然而,枪尖在离狂魔的头盔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