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章七
所谓的喜欢和厌恶都是建立在以自己为主的立场上,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喜欢和讨厌的事物越多表示你越自私。与此同时,又有一个说法:爱是无私的,爱是给予和奉献。我想大概这两个观点皆是不矛盾的,只不过刚刚那句话应当颠倒过来,当爱建立在给予和奉献的基础上时,爱是无私的。那么有这个基础的时候,往往是情愫暗生的时候,所以年轻时青涩的爱恋,总是无比难忘。
如果说我和熊利的恋爱发生在彼此爱慕之间,那么叶冰瑶和葳斯基的恋爱就应该发生在彼此的争斗之间。尽管现在葳斯基的嘴巴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毕竟岁月和经历会钝平一些人锋利的棱角,所以可以想象葳斯基年轻时是一个怎样的一个嘴巴不饶人的小人。
叶冰瑶刚刚到达英国的时候非常的不适应,一部分来自于身体上,一部分来自于心理上。苏联的土地虽然广阔,但大部分在亚欧板块的北部,季节四季分明而且干燥;然而英国是个典型的温带海洋气候的国家,一年四季都笼罩在薄薄的阴霾中,随时随地都会下起场大暴雨。叶冰瑶曾经这样形容过英国的气候:当他夜晚入睡时,被子又湿又阴冷,就好像自己和一床的蛇睡了一晚。非常精彩的比喻,这是我认为在全部的形容中最贴切的一种。最初的那几天,叶冰瑶长了满身的湿疹,葳斯基也是一样。
而心理上的显而易见地是思乡情结。这点对于那时二十几岁年纪的叶冰瑶来说可能是比起皮肤上的红疹更要命的一种不适应。也许同为女性的我可以了解得更加透彻些。
“在到英国的第一个晚上,我听到隔壁门打开的声音,也许是出于对同乡人的一种保护心理,我走出去看了看。让我吃惊的是叶冰瑶竟然开着门坐在门前睡着了,也许是被子里太过阴冷的缘故,可是凡是正常人都会知道这样会感冒。我叫醒她骂了一顿,比起担心来我更恨她浪费了我宝贵的休息时间。结果她第二天发烧得厉害,我背着她去医院时想也许我应该关上门再骂她的。”葳斯基耸耸肩,那个姿态结合他的故事让我笑出了声。
葳斯基和叶冰瑶最初的状态是同伴,是有着同样信仰的同国人,在人生地不熟的英国相互扶持、依靠,交流学术意见,一同提出异议,分享研究的艰苦与快乐。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件,也许他们的关系就止于此了,研究结束返回列宁格勒,各自自己生活,毫不干涉。不过也许比起承受那个葳斯基说他宁愿各不相干。
没错的,爱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事实上,没有什么事情不需要任何代价就可以得来完满。我也相信,假使有那样的完满,也是没有多少人敢于享受的,我们的心理也始终认可和接受这一点。
葳斯基在这时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我措手不及,难以回答上来,但实际上我又无比了解——
“你知道姬怜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