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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虹蓝love』未亡(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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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七夕贺文——————
————时间设定为故事结束后的七夕————
盛夏的阳光炙烤土地,鸣蝉躁动不安。空气中的水分被蒸干,连开得正盛的花也卷了花瓣,倦倦提不起精神。
玉蟾宫的竹林里,却比别处清凉得多。茂密的竹子层层倚叠遮挡烈阳,散发热气的风穿越林间,竹叶簌簌响动不止,带来淡淡清香。
林中摆了一张案几和几张软榻,案几上放几碟点心,旁边支起的泥炉上煮着茶水。在江湖中叱咤风云的七剑,就在这片竹林中享受难得的安宁。周围还不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穿来穿去,仿佛有用不完的元气和精力。
青衫剑客拿了把折扇,手腕一翻,折扇唰地打开。他慢悠悠地摇着扇子,狭长的眼睛眯起:“啧,达达,你家欢欢也太欢腾,他这都跑多久了?”
达达含笑吃掉自家夫人送到嘴边的点心,看了看天说:“一个多时辰了吧。让他玩呗,也就是这几年了,过两年就让他学旋风剑。”
“让欢欢早点继承旋风剑,你就早点跟你家夫人逍遥去是吗?”虹猫毫不留情地说。他转眼看到达达跟达夫人浓情蜜意,下意识地就望向另一边。
蓝衣女子低头倒完茶,正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转头对莎丽说了什么。
虹猫看着蓝兔突然觉得炫目,不自觉把手按住胸口。
达达微笑着,依旧如往常一样温柔和煦,然而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直戳人痛处:“其实你们也想的,只可惜没这个条件。”他说着摊了摊手,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众人咬牙。作为七剑里唯一一个成了亲的人能不能低调点!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两个孤家寡人!
正腹诽着,忽然有一个硕大的包袱从天而降。未及落地,便中途爆裂,里面的残枝落叶顿时如雨点般砸落。
可众人却头也没抬。灰衣少年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一股劲气从掌中喷发,落下的杂物被吹向一边。“别闹。”他说,“弄脏了点心怎么办。”
捣乱的小不点正得意洋洋掐着腰,欣赏自己一个多时辰的杰作,可好戏还没看到,就见铺天盖地的枝叶有眼无珠地朝他这个主人飞来,颇有几分要把他活埋的架势,顿时吓得哇哇大叫。
可这也没能改变局势,反而因为张开嘴吃了不少竹叶。熊孩子灰头土脸地从竹叶堆里挣扎出来,连呸了好几口,气势汹汹地奔向那个温柔儒雅的青年。
其实如果没有头顶上的几片叶子,也许气势会更足些。众人点评。
“爹爹爹爹,神医叔叔欺负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569楼2014-08-02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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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逗对告状的欢欢扮了个鬼脸,继续吃自己的点心。欢欢看了更怒,粉雕玉琢的小脸泛起薄红,黑宝石般的眼睛也氲出水汽。嘴巴一扁,几乎要哭出来。
    “那就欺负回去。放心,你神医叔叔不会还手的。是吧?”最末一句,是达达对逗逗说的。他语气温和,丝毫没有教唆自己儿子以少欺长的负罪感。
    得令的欢欢抹了把眼睛,又恢复了刚刚的活力。只是气势这东西需要酝酿,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他摩拳擦掌盯着逗逗,飞快扑了过去。
    接着开始挠他。
    这是欢欢发现的逗逗的弱点之一。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逗逗紧抿着嘴,娃娃脸都有些扭曲。片刻后,逗逗努力扮出来的淡定濒临破碎。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忍了。
    抱着纵容熊孩子瞎胡闹的打算,逗逗绷着脸,捧着块点心相当解气地咬下去,分散注意力。
    见逗逗死撑着不肯笑,欢欢无趣地从逗逗身上爬下来。临走他还从逗逗手里掰了块点心,对逗逗吐吐舌头,转身缠蓝兔去了。
    逗逗松口气。能把欢欢哄走就行,至于点心--再找宫侍要嘛。
    蓝兔把欢欢揽到怀里,摘掉他头上的竹叶。小欢欢献宝似的举起点心,眼睛闪亮目光无辜:“蓝姨,吃。”
    蓝兔就着手边吃掉。欢欢逗笑了蓝兔,就抱着她的手臂开始摇:“蓝姨蓝姨,玉蟾宫很漂亮,可呆久了也无聊。我们下山去玩吧。”
    “还知道先讨好蓝兔。”跳跳惊叹,“这么有计划性、前瞻性、周密性。达达,这真不是你教他的?”
    达达一脸“这还用我教”的表情。所有人沉痛表示过了这么些年,连达达都学得无耻了。
    “那……”蓝兔四周看了一圈,征询意见:“下山?”
    “走走走,下山去!”大奔敲起桌子,第一个表示赞同。其余人互相看看,也都没什么意见,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那走呗。”莎丽爽朗地说。但望见跳跳似乎欲言又止,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们就……穿这个出去?”跳跳审视地看了七剑里唯二的两位姑娘,说。
    蓝兔莎丽先是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扯扯衣襟,想找出跳跳究竟对哪里不满意。上下打量一圈,又把疑惑的目光投给了跳跳。
    跳跳有点崩溃。他把折扇拢起,遥遥对着两人一指,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俩,学学人达夫人行不行!”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5楼2014-08-03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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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们按照约定找到酒楼,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这时天边烧起火红,流霞染上艳丽绮色,落日一点余辉。 虽然逛了许久,可她们真正买下来的东西当真不多。问及原因,正豪迈地叫人上菜的老板娘是这么回答的——
      你们都不在,东西买了没人拿。
      五个人泪流满面。咱好歹也是七剑呀,居然只能做那么没品掉份的事情。
      欢欢趁蓝宫主和老板娘不注意,暗搓搓地把虹猫大奔拉到角落里。小不点环着胸,得意两个字就差没写脸上:“虹叔叔大奔叔叔,今天有好多人来找蓝姨她们,都被我赶跑啦。”
      “做得漂亮!”虹猫表扬。
      “可是也有好多人,要给欢欢许多好吃的。欢欢都拒绝了。”欢欢泫然欲泣,却偷偷露出了狐狸尾巴。
      “呃……”虹猫和大奔都迟疑了。他们俩是穷人,浑身上下都翻不出几个铜板,也没有什么谋生手段,一直依靠蓝兔莎丽的接济过日子。表面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大侠,也有不为外人道的落魄窘事。但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夫人……
      “好吧,”虹猫心里滴着血,“我们补给你。”
      欢欢立刻笑逐言开。这变化之快,让虹猫有理由相信自己又被坑了。欢欢掰着指头数:“蓝姨一共四十五次。莎姨是三十七次。所以……”
      大奔黑着脸打断:“为啥我媳妇少?”
      虹猫抢先回答:“蓝更好看。”
      欢欢点头赞同:“蓝姨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摆设。奔叔叔你要承认的。”他刻意在“奔叔叔”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大奔的脸顿时又黑了几分:“不许叫我奔叔叔。”
      在欢欢的故意歪屈下,那个奔被他念成了四声。
      奔叔叔。笨叔叔。
      欢欢开始装傻:“啊?爹爹说那个字也可以那么念的啊。哦我明白了,奔叔叔是嫌我叫老了,那……奔哥哥?”
      大奔僵着脸转过头,默默吐了口血。虹猫笑得锤桌。但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虹猫听着从欢欢口中说出的清单,觉得真要偿还自己大概只有卖身一条路可走。再听听给大奔的,敏锐的虹少侠顿觉不对:“等等,为什么他的比我的少?”
      欢欢自然地说:“莎丽姨次数少啊。”
      所以这些都是有逻辑关系的。
      多有多得,按量定价。欢欢店铺童叟无欺,质量有保证。
      虹猫终于也有了跟大奔一样的感受。
      欢欢说了一串清单,口干舌燥,赶紧喝了杯水。他歪着头想了想,对两个人笑笑:“我知道你们暂时还拿不出补偿。没关系,先赊账也可以,不过要打欠条。”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6楼2014-08-06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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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大侠无语地瞪着欢欢。半晌后虹猫对大奔说:“达达以后不愁没人养活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奸诈,长大还了得?这要继承了旋风剑,首当其冲的就是其余六剑传人。如果没有两把刷子,还真制不了他。虹少侠顿时为自己后代忧虑起来了。
        大奔深以为然地点头。
        欢欢跳上椅子,两条小腿不断晃悠:“对了虹叔叔,你跟蓝姨什么时候成亲?”
        “你干嘛?”虹猫警惕。
        “不干嘛,那天晚上我想去找蓝姨玩。你会同意的吧,……干爹?”欢欢腻声道,找出来许久未曾用过的称呼。再搭配上水汪晶亮的大眼睛,杀伤力倍增。
        但有人显然不领情。
        “达、浥、欢!你别太得寸进尺!!!”
        虹猫有时真的怀疑,这个奸猾狡诈的熊孩子真的是达达的孩子吗?!这父子俩哪有半分的相似点了!难道是跟达夫人学的?可是也不像啊。
        大名达浥欢、小名欢欢的孩子一笑,茶杯在手上转了几圈,然后轻轻放在桌上。他嘴唇微翘,眼角有潋滟波光。年纪虽小,却隐隐有卓然风度。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7楼2014-08-06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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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猫愣了愣,便往达达那边看去,又看看欢欢。无论是外表、姿势、气度,两个人都如出一辙。就好像穿越了漫长琐碎的岁月,过去与现在的身影在时光中交汇,重叠不分彼此。
          恍惚若迷梦。
          明明也是很像的嘛。达达是江湖出了名的君子,在武者的世界中算个异数。欢欢模仿达达动作,君子风度也学了八九分,乍一眼真是缩小版达达。
          然而小君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完完全全的青光特色:“我有吗?虹叔,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蓝姨也不会嫁你。”
          “蓝不嫁我嫁谁?!”虹猫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八度,结果招来不少视线。他尴尬地摸摸鼻子,把头埋低了一点降低存在感。
          等周围人转过目光,虹猫活动着手指,盯着欢欢,决定如果听见黑小虎的名字就把他扔出去。
          谁想欢欢理所当然地指着自己:“我呀。”
          “……”虹猫的动作顿时一停,蓄势待发的气魄像被人用剑戳开一个口子,一泄千里。他也想过不少答案,但是这个……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
          大奔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平,听见此语顿时没心没肺地狂笑起来,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留给虹猫。
          虹猫斜了大奔一眼,也没工夫跟他计较:自己夫人都要被人抢走了!他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欢欢,语气怀疑:“你?”
          欢欢仰起头:“不错。我哪里比你差了,蓝姨能看上你,为什么不能看上我。今天蓝姨还亲我了,她这么对过你吗?”
          ……这谁家的熊孩子这么大言不惭!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啊!看上蓝兔这么大的事你爹爹知道吗!蓝兔亲你,知不知道男女授授不亲啊喂!就算你是小孩子也不行听见没!
          虹猫眼角跳了跳,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小情敌彻底没辙了。他对自己说了三遍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最后摆摆手:“这事回头再说。快去吃饭。”
          看欢欢跑远,虹猫才长出一口气,郁郁地喝口茶,顺便拽出笑得快要滚到桌子底下的大奔:“行了别笑了,有完没完。”
          大奔拼命绷紧脸部肌肉,结果一看虹猫“媳妇要没了”的表情又噗嗤笑出声。他边笑边揉肚子:“实在是忍不住。”
          笑就笑吧,别让蓝兔被人抢走才是当务之急。虹猫无奈,只能先说正事:“大奔,你跟莎丽挑个日子,把事办了。成天拖着你不急啊。”
          大奔一头雾水:跟他们有半文钱关系啊,怎么就扯到这上面了?
          见大奔无法领会他的意思,虹猫恨铁不成刚:“你俩赶紧生个闺女,把欢欢收了。”别没事就来祸害蓝。
          大奔不乐意了:“你自己怎么不生。”怎么能这么就把他闺女的终身大事断送呢!虽然……欢欢也的确不错就是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2楼2014-08-07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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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也要生得出来啊。”虹猫耸了耸肩,遗憾地拍拍大奔的肩膀,留下一个任重道远的期许眼神,也离开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大奔摇摇头,转眼就把虹猫给自己的长期任务丢到脑后了。
            欢欢他们躲在一边交涉,其余人则点了菜聊天,这会儿已经有部分菜被端了上来。这酒楼算是小镇中规模最大的,菜也做的不错,但还是比不得玉蟾宫的精细。还好众人也都不是挑剔的主,要求不高,能吃就行。
            虹猫回来时,首先看见的就是腻在蓝兔怀里的欢欢,胸口里的邪火当即噌噌地往上蹿。腻着也就算了,让蓝揽着也就算了,抱着蓝的手臂蹭啊蹭啊的究竟几个意思!
            见欢欢目光扫过来,虹猫立刻用眼神与他交流。于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无声暗战就此展开。
            ——离蓝远点。
            ——不。
            ——听话,别闹。
            ——不。
            ——多大人了还要蓝喂你,自己吃。
            ——不。
            ——达浥欢,身为旋风剑传人,七剑之首命令你:自己吃。
            “蓝姨我要那个。”欢欢使出杀手锏,单方面终止交流,让虹猫一个人玩。
            莎丽咬着筷子,看虹猫和欢欢一个黑气郁结一个欢天喜地,两边气氛相当诡异。她偷偷向大奔询问,大奔老老实实地那么一说,莎丽也笑得直咳嗽。
            大奔拍着莎丽给她顺气,低声说:“虹猫说的其实也对。媳妇,咱们啥时候成亲啊。”
            “我和蓝蓝说好了,要一起出阁。”
            大奔急了。这岂不是说虹猫要是一辈子都搞不定蓝兔,他也得搭上一辈子?照虹猫的墨迹劲儿,他觉得这种情况很可能发生。可他又不敢质疑莎丽,只能在心里祈祷虹猫别给他们丢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3楼2014-08-07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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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出了酒楼,方才发现天色已暗,华灯初上。两侧的灯笼亮起,比月亮更耀眼的光蜿蜒着伸向远方,绵延不止。满城都是点缀的灯火,亮如白昼。笑语喧哗,人声更嚣。
              在这个对女子而言也许是最盛大节日的乞巧节里,姑娘们无论贫富,梳妆妥当,纷纷走上街头。
              乞得灵巧,又何尝不是在祈求一段圆满姻缘。每位女子心中都有一个影子,那也许并不清晰,可一旦浮现,便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让她们愿意展现最好的自己。
              世间有那么多美好的愿望,人们将之说给上天,并虔诚地祈祷。哪怕是最简单寻常的灵巧机心,都当作上天的慷慨恩赐。
              街上有人叫卖做好了的巧果,蓝兔买了一串,顺手挂在欢欢颈上,但转头就看见一双直勾勾的眼睛。蓝兔无奈:“逗逗,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还没吃过这东西。”身上没钱的逗逗开始耍赖。
              那个,逗逗啊,虽然你看上去是挺小的,可那也是实打实高了欢欢一辈。这么跟他抢东西真的好吗?
              蓝兔只得再卖一串。但身边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这种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众人跟着人流前进。其间虹猫他们有无意中瞥到逗逗,但看到他忽然仿佛退化成欢欢的幼稚表情,都只能捂住眼,默默别过头,装出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虽然这还真不能怨逗逗。
              七剑大多双亲早亡,又过早承担了太过沉重的责任,半生都在磨难中度过,安稳日子都没有多少,这类节日多半与他们无缘。巧果没吃过没见过的不止逗逗一个,只是不似他这般少年心性,表露出来罢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9楼2014-08-08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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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便走到城南。南城楼上挂满灯笼,比寻常人家的更为精巧。几人登上城楼,有侍者为三位姑娘递上布包。
                逗逗跳到侍者面前:“怎么没有我们的份?不能偏心啊。”
                侍者笑一笑,没有答话。她对逗逗行了礼,继续分发手中的布包。
                布包是规则的长方形,小巧精致,中间以淡青缎带系住。莎丽将布包打开,里面放着七孔针和五色线。莎丽拿着针线有点发愣,呆呆地问:“这是……什么呀?”
                蓝兔却在看清内容物的一刻就明白了:“穿针验巧。”她打开自己的布包,安静的月色下,里面的银针反着微光。
                临风引线,对月穿针。过者为得巧,失者为输巧;先完者为得巧,迟完者为输巧。乞巧的传统风俗之一。
                莎丽反复看了几遍,最后嘟囔着:“这种比试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赢。”
                你是根本赢不了。众人在心里说,连大奔都不例外。
                城楼中心的灯火尤为明亮,开阔处有一口小钟,旁边放着计时用的沙漏。不少女子围在周边,手拿针线跃跃欲试。
                “走啦,我们去试试。”蓝兔拽着莎丽,跟着达夫人向人群密集处走去。
                钟声响起,沙漏倒倾。姑娘们抬起双手,就着灯光月色,穿针引线,神情专注。场中一时安静无声。
                五剑看得新奇,目光在三位姑娘身上不断转移,又看看其他人。对比之下,也觉得还不错。但是莎丽……
                紫衣女子咬牙切齿地盯着手上的七孔针,再次抿湿线头,向细小的缝隙中戳去。如果只看表情,几乎以为她恨不得将这东西碎尸万段。
                大奔凑过去,在莎丽耳边轻声说:“媳妇,你跟这针线有仇吗?”
                尝试再次失败。莎丽横大奔一眼,决定放弃正常的穿针。
                她不会女工,但她会武功。
                莎丽小心运气,将内力注入柔软的彩线。彩线立刻被抻直。她对着灯火举起针,气蕴沉凝,焦躁情绪迅速收敛,神情也变得跟其他人一般无二。
                五彩线穿入针孔。
                剑客们对气息很是敏锐。他们把目光投向莎丽,不过片刻就明白了她的打算。他们也是武者,自然知晓练习攻击准度是习武的基本功之一。将软趴趴的彩线变得坚硬,接下来只需用甩银针的手法让线穿过指定位置,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像吃饭一样简单。面对这公然的作弊期负人,五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莎丽一手捻线尾,转着七孔针。银白色泽在空中划出流光,形成圆圈。她看着大奔:“反正我没输。”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5楼2014-08-09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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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针的第一名在大奔说话时就已经抉出。莎丽用武者方法完成得很快,在所有人中也是上游。蓝兔和达夫人正经穿针,也就比莎丽早了一点。毕竟术业有专攻,蓝兔就是再怎么天资聪颖,也比不了别人在此侵淫多年。
                  灯火突然全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人不知所措,月光也晦明不定,便不由慌乱。七剑久经生死,不会因此失色,却也架不住周围人的推搡。他们又不能拔剑脱身,只能在人民的海洋中无力漂泊。
                  灯火终于重新燃起。虽然只是边角的少部分,却也勉强能照见周围的人。负责南城楼的管事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急忙命人迅速点亮其余灯火。
                  达达搂着夫人。忙乱的侍者在身旁跑过,远远有喧声。他微微一笑,对夫人伸出手,眉心朱砂也无端柔和。
                  “良辰好月,夫人可有兴致与我同奏一曲?”
                  达夫人握住他的指尖。
                  “好。”
                  莎丽四下看看,无奈挑了眉,抱胸而立:“不会吧,都被冲散了?”
                  “媳妇,我还在这儿呢。”身后的大奔抗议。
                  “你不算。”莎丽头也没回。
                  说来也奇怪,他们两个都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开,稀里糊涂的跟着别人撞来撞去,灯亮才无语地发现身边的人是谁。这么多人,这种小概率事件,偏偏就是他们俩给遇上了。
                  蓝兔轻轻推了推虹猫:“好了。”
                  虹猫却仿佛没有听见,反而将手握得更紧。蓝兔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就由他去了。
                  虹猫转身看着蓝兔。昏暗的灯火下,他的眼眸更加明亮,灼灼炙烤人心。蓝兔被看得不自在,空着的手抬起又放下。好一会儿,她才直面虹猫的目光:“这里吵,我们出去吧。”
                  城外不远的一处八角亭中,传来悠长又悠扬的笛箫之声。曲调是轻愉的,笛声箫声配合默契,天衣无缝。两人对月合声,连微风都携了几分清朗明快。
                  达达虽然更擅琴,可外出携带多有不便,只能选择占地更小的箫。达夫人的玉笛却是随时带在身上。
                  箫声滑出一个尾音。一曲终了。
                  月色照见两人眉目如画,远处灯火通明。他们放下笛箫,一齐笑了。刀光剑影的江湖杀伐,在乐声中尽数化为温柔缱绻的雪月风花。那么多的情思眷恋,又何需再谈。
                  破碎的声音击打亭子。
                  达达抬起头。
                  “下雨了。”
                  南城楼已经恢复秩序。此刻,输巧的女子正为得巧者赠上礼物。莎丽坐在一边远远看着,撇了撇嘴。她扯来大奔,说:“大个子,我给你说,我讨厌女工。”那些东西,她做不来,也不愿去做。
                  大奔傻乎乎地挠挠头:“那就不喜欢呗。正巧,我也不喜欢。”
                  “我也不会去乞巧。”
                  “我媳妇够巧,不用乞。”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6楼2014-08-09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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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丽看着大奔,趁着没人注意,快速在大奔嘴角落下一个吻,然后强作洒然地走掉。
                    其实心早已跳得厉害,几乎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大奔摸着嘴角发愣,等莎丽走出好远才回过神,急忙追去。
                    “媳妇,咱成亲吧。”
                    “不行。”
                    “好媳妇……”
                    “不行。说好了跟蓝蓝一起出阁的。”
                    ——————————————
                    上完课回来躺床上码字结果又睡过去……
                    我真无语了我……
                    就要完,但还没完我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7楼2014-08-09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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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蓝二人离开城楼。街上人少了许多,他们两个就躲在街角。无人说话,无人动作,静静对望良久。月光照着彼此,微风穿过衣角,即便沉默也是暖的。就像春日破土而出的新嫩绿芽,毛绒绒地扫过掌心,微微的痒。
                      虹猫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温热呼吸。蓝兔有心退后,却被禁锢住肩膀。虹猫尝试几次,总算下定决心,慢慢开口:“蓝……”
                      蓝兔睁大眼睛。
                      然后……然后就下雨了。
                      虹猫蓝兔:“……”
                      雨势来得讯猛,根本不给人留下反应时间。像是早就预留好一整盆水,在最关键的时刻倾泄下来。毫无准备的两人被浇了个彻底。
                      雨水接连不断地顺着脸颊滑落,头发都被淋湿,碎发贴在额头。看着对方难得的狼狈模样,两人不禁噗嗤笑出声。虹猫原本还要抱怨老天两句,见到此景也无话可说了。
                      雨水落地的背景音下,笑声有些模糊的失真。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却又那么清晰的响在耳旁,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形成奇异的冲击。大雨带起湿润的雾气,眼前人的面容已经看不清楚。
                      蓝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声道:“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一下。”
                      这样干站着淋雨,真的不是两个傻瓜吗?
                      “好。”
                      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那里已经站了两位姑娘。其中的紫衣少女晃了晃手里的油纸伞,有点得意:“看吧,我就说带上伞绝对没错。这下派上用场了吧。”
                      “巧合而已。”看起来更文静些的女子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
                      “什么巧合。乞巧节是一定要下雨的。牛郎织女一年只有这一天得以相见,你还不让人家哭一会儿啊。”紫衣姑娘不服气地争辩。
                      “行行行。就你歪理多,说不过你。”
                      “可不是。”
                      虹猫蓝兔还在努力擦着水,雨水滴落,两人脚下一片水迹。只可惜里里外外都湿了个透,不用内力的话一时半会也真干不了。
                      两姑娘对视一眼,各自拿出条手帕递给两人,友好地笑了笑。
                      虹猫认出这正是下午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不想在这里再次遇见。虹猫蓝兔回以微笑,低声说了谢谢,接过手帕擦拭。两位剑主容貌出众,落了一身雨水依旧风姿清越。
                      紫衣姑娘等两人差不多整理完毕,才爽朗开口:“我叫墨玙,这是我朋友梓焉。两位怎么称呼?”
                      姑娘言行举止虽然直率,但依旧看得出经过良好的教育。而且眼神明澈友好,又才帮过自己,虹猫也就不打算隐瞒身份。他人交付给自己信任,理应以报以同等程度的坦诚。
                      他微笑回应:“在下虹猫。这是蓝兔。多谢墨玙姑娘和梓焉姑娘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9楼2014-08-10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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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玙有些难以置信,嘴唇微张。身边藏青色衣的女子也惊讶地眨了眨眼:“……长虹和冰魄?”
                        “是我们。”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两人明显有些局促。然而还不等虹猫再说什么舒缓气氛,墨玙一把拉过梓焉,闷头就往外面跑:“虹少侠您和蓝宫主慢慢聊。我和梓焉有事就走了。”
                        虹猫挽留不及,看一眼外面对两人喊:“还下雨呢。”
                        “没关系我们带伞了。”像是在印证她的话,油纸伞在急雨中撑开,筑起一片干燥天地。
                        “手帕。”
                        “留给你们了。你们不想要扔了就行没事的。”
                        声音慢慢远去,两人头也不回地对虹猫蓝兔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身影在雨幕中缓缓消失。虹猫拿着手帕不由摇头,蓝兔也失笑:“挺有意思的两个人。”
                        “的确。”
                        一时又陷入沉默。厚重云层压过小城,雨势更急。风起时,有豆大雨滴铺面而来。
                        “蓝。”那声音几乎淹没在雨水里。若非习武者听力过人,蓝兔都要以为是幻觉。
                        “嗯。”
                        “巧果……我也没吃过。”虹猫有些委屈地说。
                        虹大少侠,虹大剑主,巧果而已,又不是什么少见的珍品,你至于露出那么忧愁怨念的表情吗?模仿逗逗欢欢犯规啊喂!蓝美人忍着笑:“所以?”
                        “逗逗欢欢都有。”
                        “跳跳大奔他们也没有。”蓝美人似笑非笑地表示你不是一个人。
                        “我想吃。”算了,豁出去了。
                        “那就去买。”蓝美人面无表情。
                        “没钱。”
                        “那就不买。”多简单的逻辑关系。
                        “想吃。”
                        “去买。”
                        两人一同停止了即将陷入无限死循环的幼稚话题。虹猫沮丧地看着挂在屋檐、却又被风雨吹打得七零八落的灯笼,实在想去再淋一场。接着,他的手被人握住。虹猫不转头,却反握住对方。也许是淋了雨的缘故,蓝兔的手很冷,几乎没有温度。
                        “好啦,真想吃的话,我给你做。”蓝宫主纯粹已经把虹少侠当欢欢在哄了。
                        不答。
                        蓝宫主再靠近一点,又加了两个字:“每年?”
                        “成交。”虹猫生怕蓝兔反悔,飞快地说。
                        ……你这脸变得还真快。
                        “蓝,欢欢跟我说,他要娶你。”虹猫把蓝兔的两只手收拢在掌心,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蓝宫主很准确的抓住了关键点:“所以虹少侠,你连个孩子的醋都要吃?你不是吧?”
                        “没有。”虹猫生硬地别过头。
                        “虹少侠,你身为七剑的脸面,跟个孩子抢好意思吗你?”
                        “我说了没有……”
                        ————————————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0楼2014-08-10 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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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楼之下,青衣剑客正很没有形象地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地面低凹处积蓄的水洼,以及溅起的水花。在他身后,同样很没形象的两个人坐在地上,你一个我一个地吃巧果吃得开心。
                          所以事情到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跳跳崩溃地抓了抓头发。
                          灯火灭掉时,他下意识地拎起离他最近的欢欢。后来恢复光亮,他才看见他是拎着欢欢,但欢欢也死拽着逗逗脖上的巧果串不撒手,勒得逗逗差点喘不上来气。而其他人则消失得干脆。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那六人是成对消失,但跳跳觉得八九不离十。就算不是,身边的这俩货已经让跳跳足够郁卒。
                          明明是九个人一起出的宫,怎么转眼人就都没了呢?说好的一同出游呢,怎么就剩下三个人了呢?别人都是美人在怀美酒在手的,怎么就他只能蹲在这里数水花、看孩子?特别看得还不是自己的孩子。
                          青光剑主百思不得其解。
                          雨声渐歇。
                          〖终〗
                          ————————————
                          哎妈可算完了,不枉昨晚通宵码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1楼2014-08-10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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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西楼,星子散落在深蓝天幕,华光闪烁。远远有山鸟孤鸣。湖光潋滟,水面搅碎一片繁华声色。
                            跳跳环胸立在湖边。他对身边的女子偏了头,说:“除了赌坊,你体内的十里涟漪或许也是条线索。”
                            蓝兔便笑了:“不让我告知他们的人是你。若是说了,之前又何必隐瞒。”
                            年轻剑客也笑。他看着蓝兔道:“你觉得,叶瞳究竟做何打算。”
                            “盟主的想法,谁能了解。”
                            “也是。名动天下的冰魄也就对长虹的心思了如指掌。管你是不是盟主有多厉害,在蓝大宫主这边通通白搭。”
                            “说正经事呢。”蓝兔无奈,这人就不能有个正形么。
                            青衫男子果真收了笑,正色道:“今日现身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
                            刚才在饭桌上,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跳过这一点。然而秘密封存得再久,也会有见光的一天。
                            往事的片段闪过脑海,最终定格在飞扬的漫天黄沙,轰鸣的炮火,以及愤怒到疯狂的血红双眼。伴生的歉疚在胸口滋生蔓延,一路纠缠至今,到头来却如饮下黄莲,尽是苦水。而那个永远高傲地仰着头的男子身影,却被深深地埋藏在角落里。
                            她从未想过会有再次相见的一天。
                            蓝衣女子望着远方山脉,不动声色:“青光会猜不到?”
                            跳跳抬头正对星空,语调轻松:“猜到啦,那么明显的答案。”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边,笑道:“少主大人终究不擅做些偷偷摸摸的勾当。这种程度的隐藏行踪,不合格。”
                            蓝兔也看过去。跳跳轻轻巧巧跃上湖上曲桥,准备离开。
                            “你跑什么。”蓝兔叫住他。
                            跳跳慵然转过头,湖光映在他脸上,几分清冷:“你们之间的谈话,我在场不太好吧。”横竖都是要走,自己离开总比被人赶走来得潇洒。
                            蓝兔不为所动地重复:“你在跑什么。”
                            跳跳扶着桥边石栏,面对坚定凝望他的蓝兔,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蓝兔没有再次询问,她也无法再次询问。她偏过头。
                            “黑小虎。”
                            “七剑都喜欢那么直接吗?还是根本不想和我有任何交集?”黑小虎开口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蓝兔有些不解,但随即就明白虹猫应该已经和黑小虎见过。如果在随影出现时还只是有所怀疑,他的这次出手则是指向鲜明了。蓝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黑小虎又不再说话,她只能找点别的说:“你还活着。”
                            “没死,很失望?”黑小虎烦躁地皱眉。一个两个都是这个反应,他连回答都没怎么变动。
                            蓝兔没注意他有点冲的语气,微微笑了:“不是。”
                            “黑小虎,我很开心。”一字一句,轻柔郑重。
                            黑小虎不由屏息。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5楼2014-08-10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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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蓝兔对他黑小虎,而不是虹猫露出笑容。真心实意的笑容,而非另有所图的虚假面具上的僵硬表情。
                              而现在,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微笑地说着“我很开心”,眉眼都淹没在如水月光中,笑意从眼底漫出,温柔得不像话。
                              他的人生总是充斥着血腥和阴谋,这些如沾满毒液的雪水,冰封住心脏。自打母后去世,十余年以来,再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再未有过这样耐心细致的姿态。
                              但是,有人愿意对他微笑,有人为他的存在而开心。像荒芜冰原上突然绽出绿意,如何不让人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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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知道少了点,看在今天早上已经有一更的份上就不要计较这点细枝末节了呗~
                              可算写正文了,话说我才发现更番外基本上就是日更诶……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6楼2014-08-10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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