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地抹了把脸,逗逗直奔正殿。
正殿中,五剑以至,夏末提早告罪不适,此刻正在修沐居休息。当时听到这消息时,达达还有些诧异地望了跳跳一眼,他还以为夏末费尽心思来到玉蟾,怎得也应该四处探探虚实,不想人直接来了个身体微恙,学了姑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跳跳倒是淡静,只是微微眯了眯细长幽深的眼睛,心中对夏末又看重了些。城府尚可,攻守相合,又懂得进退,也不枉他与达达昨夜为这人伤神。
“逗逗那混账小子怎么还不来,让咱们等他,他也不怕折了寿。”大奔性子急,此刻坐都坐不住,正来回转悠,看得莎丽眼都快花了。
莫衣恭恭敬敬地在一边,心想神医最不怕的便是折寿。凭他那手医术,延延寿命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去把那混小子抓来。”大奔总算不转了,莎丽揉着眼睛松口气。
莫衣想拦,但转眼看到殿外的一道身影,便改了主意,站定准备看好戏。
神医沉着一张小脸火气冲天地进来了,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小步跑跟着的青蛾。
然而莫衣看热闹的想法终究还是没实现,因为蓝兔嫌他们闹腾起来太吵,在两个人卯上之前便施施然拖着逗逗去偏殿解毒去了,大奔犹不死心地赖着。
逗逗本想着忍了大笨许久,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安生。他想挣开,却先看见了蓝兔的侧脸。
半垂下来的睫毛浓密而长翘,遮住了那双流光宛转的澄净眸子。她的唇微抿着,下颔线条流畅优美,却比原来更瘦了些,脸容也是微微苍白的。只是一个侧面,便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那无疑是极美的,却又好像是虚幻的,如在云端无法触及。
逗逗默了默,终究没有什么动作,由着蓝兔纤细莹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袖摆,不再理会身后大呼小叫的蓝衫青年。
到了偏殿,大奔还是在喋喋不休:“哎逗逗,蓝兔这毒你行不行啊,不行趁早别弄了,回头让虹猫找个医术更高的来。”
逗逗终于怒了,他武功在七剑里不算出挑,但医药一途却有着绝对的自信,听见大奔言语,焉有不怒之理:“大奔!不懂就别乱说话!你知不知道——”
大奔刚刚说得累了,喘了口气,这时喘匀了气,打断逗逗继续说自己的:“要我说,那个什么什么鬼医什么影的应该就不错,唉他叫什么来着?”
“大奔,这世上——”逗逗眼睛睁得极大,声音几乎都变了调。
大奔似无所觉:“听说那人脾气好像不太好,不过虹猫是什么人,肯定三言两语就把那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行还有跳跳,他在魔教呆了十年,沾了一身的鬼气。”
“我——”
“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当上神医的,胆小怕死,贪吃爱玩,还天生一张娃娃脸……”
胆小怕死贪吃爱玩的神医黑着娃娃脸,把聒噪不已的奔雷剑主请出了偏殿——用踹的。
砰!
偏殿的门被狠狠关上,大奔摸了摸险些被撞到的鼻子,后退了两步,鬼鬼祟祟的四下瞅瞅,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被矮了一头的神医一脚踹出来的样子。
达达转向一边,临窗看外面飘落的梧桐残叶,跳跳抬目数着横梁上雕镂的花纹,莎丽拿了块锦缎,正细细擦拭着紫云,倒是莫衣青蛾二人,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双肩还在不住轻轻颤动。
总之所有人都一副闲散世外的模样,脸上还明明白白地写着“这谁啊我不认识你认识吗”。
大奔又摸摸鼻子,觉得还是被刮来的风刺得微疼。他没好气地往椅上一坐,抓起盘中的一个果子狠狠咬了一口,抱怨道:“跳跳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你要求奔爷爷犯得着那么絮叨吗?演戏还真不是人干的活,下次你找别人,再别找俺,可累死了!”
青衣剑客微微一笑:“成。”说完,他转头看了眼紧闭的偏殿木门,眸中光影流动。
他唤大奔一见到逗逗就开口烦他,未尝不是存了激将的意思。蓝兔昨日疑心药草有异,逗逗虽仔细查看过,他却还是隐隐放不下心,便侧面提点了一下逗逗。
逗逗的性子他清楚,被大奔这么一搅和,必然被激起了心中的傲气,冷静下来后定会更加小心,不让大奔逍遥自在地看他笑话。
那么,蓝兔也会安全些。
他辗转多方,迂回迁移,最终的目的却如此单纯直白,与他平素的行事风格实在不合。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青衣飘逸的男子微垂了头,低敛的眉目中是浅淡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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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发现好像很久没更了【顶锅盖
这一节里有卖萌的小逗逗,有话痨的演技派大奔,有装傻的莎丽,还有无限温柔的青光——
顿时觉得圆满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