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蓝恋吧 关注:25,249贴子:1,143,551

回复:『虹蓝love』未亡(长篇)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等到很久之后,虹猫一身白衣负手孑然站在茫茫风雪中,抬眸凝望着低沉的就要压下来的晦暗天空,暗自忖度:如果当初他没有去江陵,又或者是,他去了江陵却未去紫薇阁,会不会便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是的,自信如他到最后也只余下一声轻叹:如果。
只不过,就算有如果,他们也回不了当初。
————————
啊啊啊,这周学校里辩论赛,结果去年的冠军今年第一轮就倒下了好伤心……


233楼2013-12-08 09:36
回复
    江陵城北郊。
    虹猫一个翻身,轻灵飒然地下了马,抬手拍了拍马背,氤氲着水墨的空蒙眼眸中带着笑。那马也是极通灵性的,回过头蹭了蹭他,一声嘶鸣,跑远不见。
    他看了看丛林茂盛的山脉,握紧了手中的长虹,大步走上前去。
    微风拂面,夹杂着草木的清远气息,无极夜空中,有几颗星子隐隐耀着淡淡的辉光。
    虹猫循着山路前进,一路上也见到了几位夜晚归家的农人,云岭山里是错落分布了不少人家的。
    这也侧面证实了那人所说不假——虽然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情也的确没什么好说谎的。
    他不是没想过与那人的相遇也是被算计过的,只是他并不惧怕而已。这是他身为长虹剑主的强大自信和魄力。
    蓦地,虹猫停下步子,极为轻浅地吸了一口山中的清逸气息,眉头微微地皱起。接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印着斑斓青色纹路的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含入口中,暗暗的运转起了体内不断游走的真气。
    未过多久,他抬起右手,一团凝聚着的灰色液体从他的指尖弹出,打到一旁的草木上,却只像落上水滴一般,把纤长的草叶压得有些弯折,除此之外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虹猫看到此景,眼睛微眯,依然没有丝毫的放松,小心的控制着呼入体内的空气。他虽然已经服下逗逗给的避毒丹,那毕竟不是有所针对的丹药,他也不知道对付这种杀人无形的毒药是否有效。
    是的,他已经认出了这种毒。
    风住尘香!
    其实他虹猫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能识得这些个隐闻秘术无非也就是眼界广了点,再有的话,就是前任七剑之首教导的好罢了。
    说来,他之所以知道“风住尘香”还是托了逗逗的福。
    六奇阁本就是医药世家,逗逗在医学药理方面也是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已经继承了其父的“神医”之名,之后又得虹猫相助,取得了失传已久的《济世医典》艺术,更是如虎添翼。
    至于如虎添翼的结果,就是逗逗愈发的痴迷于医术,没事就喜欢一个人窝在六奇阁或者玉蟾宫的忍冬苑里面鼓捣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再不然就捧着《济世医典》给其余六剑普及药理知识,讲得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口若悬河,当然有没有人听那就只有老天才知道了,至少大奔是每次都昏昏欲睡,直接奔着周公去了。
    风住尘香,恰恰就是逗逗曾经说过的一种毒药。而且,逗逗对于“风住尘香”的评价甚至还要在断肠烟之上!
    这倒不是因为它的名气有多大,相反的,比起断肠烟的人尽皆知,风住尘香的知名度那还真是一点都不够看的,然而评判一种东西总不能只看它的名气是不是?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6楼2013-12-15 14:38
    回复
      讲到风住尘香的时候,逗逗一改往日的轻浮散漫,神情凝重的说了十个字,正是这谨慎的态度。让虹猫记住了这个名字,还有那十个字。
      ——诡谲无可测,杀人不留行。
      ——————
      话说前几天上完课,老班神情凝重地说: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雾霾了。
      哎哟立刻喷了好吗,老班卖萌可耻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7楼2013-12-15 14:42
      回复
        咳,那什么,下周会有一场比较重要的考试,所以抱歉本周又断更,而且我们住校的要回去考,会耽误一天的课,于是万恶的校长决定下周末加课,一直上到元旦回来……TUT果然学生党好苦逼……
        本周没有文,下周也木有……
        所以我是来放预告的~
        【不能放弃啊,至少,现在还不能。他可以做不到,却绝对不可以什么都不做。】
        【真正的医者,其实是很无情的。看过了太多生离死别的撕心裂肺,心早已变得麻木,因为即便是神医,也无力救下所有的人。】
        【世界上总有一些他们无力守护的东西,而那,便是他们必须舍弃的。】
        【我叫红药。】
        【很好听的名字。】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心碎欲死的悲恸呼喊。】
        【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双杀死局。】
        【我们自然是相信他的,可是这个江湖相信的,从来都不是相信。】
        【他伏在桌上,眼眸闭合,却还是紧紧握着那把萦绕着璀璨光华的绯红宝剑。就好像握着最虚渺的希望。】
        【没有希望。】
        【你不怕我于你不利?】
        【那便如何?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
        预告·完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4楼2013-12-22 15:05
        收起回复
          而《济世医典》对风住尘香做出的总结也是同样的简洁精练:遇风而散,遇人则发。
          风住尘香与其他的毒药不同的一点在于它的扩散基本上就是毫无限制的,哪里有人就可以散到哪里去。而且,中毒之人不会立刻死亡,这也给了风住尘香足够的时间扩散出去。
          说的直白一些,如果有人中了风住尘香,那么在他死亡之前就绝对是一个生人熟人都勿近的主,一旦有人进入了风住尘香可以发挥作用的范围,便如瘟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比起这个,最让人头疼的还是这个范围根本就不是固定不变的。毕竟风住尘香也不能毫无节制得扩散下去,总归还是有一个时间限制的,如果能阻止其他人靠近,那风住尘香也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成不得气候。
          于是,问题就出来了,你固然可以阻止别人的靠近,但前提是你得知道不能靠近的是哪里啊!可偏偏风住尘香就有这样的特性——范围不固定,这就很让人犯难了。
          虹猫抬起头,线条优美的下巴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视线穿过浓密却并不如何繁盛的层层枝叶,隐约可以看到紫薇阁里闪烁着的明昧灯火。
          虹猫足下微一用力,整个人就已经飘了出去,身形迅疾无比,去的正是紫薇阁的方向。
          风向,也是决定风住尘香范围的一个重要因素。
          离开阳羡茶馆的时候,胡老儿自言自语嘀咕的那些话他是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清楚楚,虽然只是随意地提了一下晚上也许会起北风,但这对虹猫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紫薇阁,正是在虹猫的北方!
          或者说,在虹猫的北方,唯有紫薇阁有被下毒的价值!
          想明白这一点,虹猫也没有时间迟疑,当即杀向了紫薇阁。他是来了解情况的,而对象就是紫薇阁,可现在却冒出来个风住尘香来搅局,怎么可能不让虹猫紧张。
          如果这风住尘香是就是冲着紫薇阁来的,那么如今风住尘香已经扩散到了这里,紫薇阁里的情况有多危急就可想而知了。虹猫甚至开始怀疑,等他到达了紫薇阁,他还能不能找到一个人来让他了解情况。
          有逗逗的介绍,他对于风住尘香多可怕已经有了一个深刻而直观的认识——那绝对不是他可以抗衡的存在,不,不只他,甚至有神医之名的逗逗都不可以。
          虹猫这么一通几乎极限的狂奔,不消时就已经接近了紫薇阁,可就在他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他却蓦得停了下来,极动与极静的转化圆融如意,不见半分的不自然,可见其控制精妙。
          然而他现在可没那工夫欣赏自己,盯着那户人家,眉头深锁。
          这里,有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5楼2014-01-03 19:00
          回复
            要是平时,房子里有人当然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可眼下的情况明显不属于“平时”的范围。
            现在的情况是:这附近的一片地域,已经尽数被风住尘香所覆盖。
            有人,就意味着有中了毒的人存在!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6楼2014-01-03 19:03
            回复
              第十八节 必须舍弃的
              农户屋内点燃着的油灯火焰跳动闪烁,有淡黄昏暗的光透过木窗倾泻出来。
              虹猫并不认为点了灯火的人家里会没有人,就像他不认为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外物的情况下抵挡住风住尘香一样,因为这与盲人执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虹猫抿了抿唇,来到紧闭的木门前,即不犹豫也不试探,以一种绝对强横的姿态,就那么径直地轰开了门。
              ——他没有时间浪费啊。
              所以,强硬,蛮横,丝毫没有礼数可言。这种豪放如大奔的风格,此刻却在一贯温和的虹猫这里展现出来,甚至犹有过之。
              因为他很清楚地明白,什么风度什么教养,在人命面前完全是可以忽略的细枝末节——比起毫无礼仪,更可怕的是不分时宜的风度。
              三个人!
              强行破门的虹猫在进入屋内的一瞬间就已经判断清了形势,毫无疑问三个人都中了风住尘香,可是那然后呢?
              虹猫忽然发现,即使进了房屋,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风住尘香并不是无解的存在,否则刚才虹猫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将它从体内逼出来,虽然那也有他吸入的毒并不多而且自身功力深厚的原因,却也显出了这一点。
              单论毒性,风住尘香只能置人于死地,而且不会立刻发作,想要解除并非不可能。可因为风住尘香在江湖中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微小,基本上没什么人会对它做什么专门的研究,哪怕是逗逗,在对其惊叹了一阵之后,也表示不会费那个心力做出它的解药。
              “你问我为什么不去研制‘风住尘香’的解药?”那时候,逗逗停下手上研磨药材的动作,很是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半晌后轻笑着摇了摇头:“性价比太低了。风住尘香就是森林里的一棵长势矮小的树苗,纵使生命旺盛,却成不了大器。为了这么一棵树苗,放弃整片森林,那可不是我的作风……”
              “更何况,就算研制出了解药,也未必就能对付得了它。”
              正如逗逗所说,想要有风住尘香这种扩散能力那是非常困难的,别说能不能找齐所用药材,就算真的能做出来,风住尘香在实战中的作用也十分的有限。
              风住尘香太难控制,一旦影响到太多无辜的人,绝对会被整个江湖群起攻之,到时候得不偿失的反而是自己了。能在江湖上混出点名堂的人,这点分辨利害的能力还是具备的。
              因为如上的种种限制,风住尘香被人忽略也就不是那么奇怪的事了。无解?这个词放在风住尘香身上那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用都很少用,解它干嘛?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去想想怎么对付断肠烟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5楼2014-01-05 08:38
              回复
                下周期末考试,复习的要吐血了,各种不会啊啊啊,求保佑不挂科……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2楼2014-01-19 12:05
                收起回复

                  第二十节 念桥边红药
                  虹猫沿原路返回,身形略微萧索,脊背却挺直。步与步间的距离相同,像是经过了极为精密的计算一样。未走出多远,他便察觉有异。
                  来人似乎没有掩藏自己,呼吸也并不绵长,实在不太像一个会武功的人。但虹猫还是不敢大意,脚下一动,挑起一块不大的石头向那人射去,又迅疾,又凌厉。然而其中的力道却尽在虹猫的掌控之中。
                  如果来人确无武功,那这石头最多也只会让他摔上一跤,断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伤害;如果不是,虹猫长虹已经出鞘一小截,在初阳的映照下反着明亮的光。
                  但显然虹猫的警惕是多余的。因为他分明听到了一声惊呼,和有些慌乱错杂的脚步,再然后是什么落地的声音。
                  长虹稳稳回鞘。虹猫转过身,看到一位穿布裙的姑娘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旁边躺着一只盛了不少草药的篮筐。姑娘约莫十七八岁,模样颇为娇俏,此刻正撅着嘴,气鼓鼓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姑娘的声音很是清脆好听,却夹杂了些不忿的怨气。是了,任谁平白被偷袭摔了一跤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的。
                  虹猫怔了怔,有些疑惑这么个年岁不大的姑娘怎会孤身在云岭山上晃荡。但听到问话,还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呃……抱歉。我以为后面有人。”
                  这是大实话。他确实是认为后面会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姑娘。一时间也有些窘迫。
                  但这话听在这姑娘的耳朵里,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的后面当然有人了,不就是她自己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姑娘长在农家,性子直率,脑海中根本不存在什么大家闺秀的矜持温婉,再加上刚刚积攒的怒火,柳眉一竖,随手摸了个东西就往虹猫身上砸去。
                  出手的一刹,姑娘才看清自己摸出的是什么,当即想要反悔,却已经来不及。
                  虹猫如果被这随随便便的一砸击中,那也妄作为七剑之首了。只是轻轻一错步,手腕一抬便接住了砸来的物什,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姑娘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微:“……我的。”果子。没错,姑娘仓促间扔出的,就是原本放于药筐,却因她这一摔而滚出来的果子。
                  虹猫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样子,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平常时日,他说不定还有心情逗弄一下这姑娘,但此刻却没有这个心思。上前几步,把果子递出去:“给。”
                  原本还沮丧地低着头的布裙姑娘,乍一看到视线中出现的果子,明显有些错愕。在她的心里,眼前的人虽然生得很是好看,已经被她打上了十恶不赦的标签。不想他会有这般的举动。
                  她也不客气,本来就是自己的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伸手接过果子,撑着地站起来。怕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不忘收拾散了一地的草药。虹猫也不是那种可以坦然当甩手掌柜的人,也就帮着她一起整理。
                  姑娘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看了眼形象已经有所扭转的虹猫,忽然一笑:“刚才对不住啊。”
                  ————————————
                  这几天在老家,木有写多少东西,今天更的貌似也不多……
                  我错了【顶锅盖……


                  291楼2014-01-28 16:56
                  回复
                    哎哟不知不觉都大年三十了诶,来来来给大家拜个年,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压岁钱什么的收到手软啊,马年马到成功~话说有多少人还打算看春晚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4楼2014-01-30 19:50
                    收起回复
                      眼前的姑娘,脸庞上尚还沾着些泥土,但那双带着笑意的澄明眼眸却如黑色宝石一般,没有伤痛,没有阴霾,率真灵动,是未经世事的少年人才会有的一双眼。在这双眼睛里,虹猫以为自己看到了蓝兔。
                      初见时,那个温柔清隽的姑娘便是这么望着他,目光宁静。眼中一霎,便是雪花翩跹。他从不知道会有那么一个人,只是一个浅淡的微笑,就足以摄人心魄。
                      他发现分离不过一天,他便想她了。那思念如纠缠在树旁的藤蔓,不疼痛,却牢牢的束缚住他,他无力挣脱。但他心乐于此。
                      虹猫回过神来。他知道这不是她。
                      他微笑着说:“对不住的是我才对。”毕竟,是他草木皆兵出手在先。那姑娘只是受了无妄之灾罢了。
                      本来因为他良久没有回话而又有要爆发趋势的娇俏姑娘立刻顿住,偏头想了想,又扔给虹猫一物。虹猫哭笑不得地接住飞来的果子,扬了扬手:“这是何意?”
                      姑娘答得理直气壮:“谢礼。”这是在感谢他刚刚帮她整理药材了。
                      好吧。虹猫默然。这姑娘,真是爽利啊。可这种不拘小节的赤子之心也让他有些动容。闯荡江湖久了,打交道的大都是些智谋似海的算计型人物,像大奔这种奔放作风的倒是少见。和这样的人相处无疑是最容易的,不需要什么阴计阳策,一切直来直往。
                      “喀嚓”一声,姑娘再次摸出一个果子,却是自己啃了起来。即使是在外人面前,她做这一切也是十分自然,大大方方地把果肉嚼碎咽下去,这才开口:“我叫红药,‘念桥边红药’的红药。”
                      虹猫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虹猫。”
                      这个一旦放在江湖中就能引起轩然大波的名字,在红药这里显然不具备什么杀伤性。这也侧面证明了红药不曾在江湖上行走过,否则不会依旧那么淡然地抱着果子吃得不亦乐乎。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这是虹猫现在最想知道的。红药是不会武功的,却敢于一个人在这山上晃悠,而且看她那满满一筐的药草,也不像是今早才出来采到的——分明是在这山里过了一夜。
                      “采草药。”红药含糊着声音说。然而这个回答却让虹猫有种扶额的冲动,这个答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吗?
                      好在红药也不是真的不明白他在问什么,咽下果子道:“有紫薇阁作庇护,云岭山一带都很安全。敢在这里捣乱的人都成了紫薇阁用来儆猴的鸡。山里也没有野兽之类的,在这里过个夜也没什么。”
                      虹猫了然。看来紫薇阁在这里的声评很好啊。只是,没了紫薇阁的威慑,这种情形怕是再难重现。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6楼2014-01-31 13:16
                      回复
                        明明是问句,红药却没有等虹猫的回答便自行替他做了决定。
                        虹猫看着红药微笑纯美的脸庞,心中抽疼。这种明艳的丽色,怕是今日之后,便再难见到。
                        风声飒飒,木叶零落。太阳已经升起,阳光照在身上,却是冰凉。
                        朴素布裙的姑娘推开沉重古旧的木门,满心欢喜地迈步踏入房中。
                        白衣俊逸的男子无力地靠在树上,神情疲累。
                        虹猫低下头,看着自己常年握剑的右手,唇角微掀,“哈!”笑声里却是说不尽的嘲讽与讥诮。
                        接着,他听到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绝望哭喊。绝望到,整个天地都是一片沉重的墨色阴霾。没有生命,没有光芒,昔日里所有的微笑与欢乐,温暖与明亮,尽数湮没。
                        那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刻骨铬心的痛楚。再没有什么比一夕间失去所有的亲人更痛苦的了。
                        虹猫摩娑着长虹剑柄。“红药,我会照顾好的。”如同对谁许下的庄重誓言。
                        活着的人只有更好得生存下去,才能不愧负那些已经离开的人。
                        ————————————
                        哭声直到下午方才停下。虹猫倚在树上,听着那声音渐渐沙哑,到无声啜泣。不是铁石心肠不愿去安慰,只是他不知道应该用何种面目去面对那个纯净明艳的姑娘。
                        毕竟,害她家破人亡的那个人,是他。
                        白衣男子度步走到门前,有几分迟疑不定。明明是昨夜才发生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却恍若隔世。他苦笑一声,仰头望向太阳。虹猫啊虹猫,你有胆子杀人,就没勇气去面对那么个姑娘吗?
                        虹猫把手放在门上,微一用力推开了门。屋内有些黑暗,连空气都似乎是压抑的。门轴转动发出“吱呀”一声响动。随着他的动作,阳光如精灵一般跃入房内。
                        他在里屋找到了昏倒在地的红药,动作轻柔缓慢地将瑟缩成一团的小姑娘环膝抱起,放到床榻上,再扯过一边的被衾替她盖上。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红药的身体动了一下。许是太累的缘故,她只是偏了偏头,却没有醒来。
                        看到红药微微红肿犹带泪水的眼睛,虹猫伸出手,极为小心地帮她擦干,然后缓缓退出了房间,站到庭院中。
                        这是他能够给她的,最无奈的守护与温柔。
                        日影渐渐偏移,经过一周天的运行,在地平线洒下最后的温暖辉光,人影被拉得极长,林木茅屋上映着淡淡的橘色光点。
                        虹猫保持一个姿势站立良久,清润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如果不是还有呼吸心跳,几乎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光线慢慢变得黯淡,他的影子也逐渐模糊,与黑暗融为一体。秋意浓浓的庭院中,这个地方好像凝聚了所有的悲凉寂寥。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8楼2014-02-07 18:29
                        回复

                          有细细的雨丝飘落下来。雨水清寒而冰冷,一点一点地浸润万物,渗入土壤。到了子时,雨滴紧密起来,打在屋瓦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四周起了薄薄的雾气,一切都朦胧不可寻觅。虹猫站在雨幕中,雨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和白衣,但他的身形依旧是纹丝不动。
                          他需要这样来让自己清醒一下,冷静一下。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也没有任何智谋上的交锋,让自己处在局外,以旁观者的视角理清所有思路头绪。
                          其实有时候,他是很羡慕大奔的。无论你有什么诡计阴谋在等着他,他只管提着奔雷照死里砍就是了。反正,人一旦死了再有什么布置都没用了。智谋固然重要,但大多数情况下,暴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只有武力不及别人的时侯,才会采取智力决定胜负的手段。
                          寒风,细雨。如此便是一夜。
                          淅沥了一夜的秋雨终于在黎明时刻停住了。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又是崭新的一天。虹猫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上来,他抬起头,望向初升的太阳,微长的带着晶莹水珠的流海贴在前额,脸容上的冰冷雨水顺着线条优美的下巴滑落,唇色有些发白。
                          他挪动双腿向前迈了一小步,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从昨日下午到今日清晨,他便一直是这个动作,双腿早已麻木,也无怪会如此不堪了。
                          敲打了几下自己的腿,便像是有无数细针扎过一般,酸麻疼痛的感觉一下子全上来了。虹猫皱了皱眉,还好不算怎么难以忍受,对经常受伤的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他抬手抹了把脸,发现衣袂处犹自滴着水,不由笑了一下,声音微哑地说:“真狼狈。”
                          十余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狼狈。偏偏这一切还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连个抱怨咒骂的资格都没有。
                          ——————————
                          我知道少但是木办法,这是上节的一个小尾巴,然后我看看今天能不能再出来一更


                          313楼2014-02-11 11:17
                          回复
                            第二十二节 必须走下去
                            虹猫拖着不怎么灵活的双腿移到了屋里,先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红药,然后退了出去。
                            红药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日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细小的灰尘在空中漂浮着,有几分恬静安然的意味。明明还是温暖的,可她只觉得天寒地冻无处躲藏。
                            她慢慢地坐起来,双臂环住膝盖,把头深深埋下,无声地流泪。
                            她没有家了。
                            前日还温柔地抹去她脸上饭粒的慈爱母亲,严肃却不住提醒她小心的威严父亲,还有时常照顾她、就要娶妻的哥哥。
                            都没有了。
                            她所有的亲人,所有的温馨在一日之中全部化为乌有。她的家人都死了,可为什么她还活着?没有了他们,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就如同一个令人战粟不已的梦魇,她陷入其中而无力摆脱。
                            红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关,身体不住颤抖着,喉咙深处发出极低的呜咽。她捂住自己的脸,晶莹的泪水顺着指间的空隙不断留下。
                            门口传来一个有些疲惫,却又温和无比的清朗声音:“醒了。”
                            红药听到声音,却没有反应,直到几个呼吸后,才表情木然地抬起头望向传音处,还有些缓不过劲来的迟钝。
                            虹猫几步迈入房中,白衣在行走间飘动,很有几分洒然的风度。他走近床榻,将手中盛着热气腾腾白粥的瓷碗递过去,温文一笑道:“饿了吧。我自己做的,应该还是可以吃的。”
                            红药直愣愣地盯着他,透着迷茫的眼睛逐渐转化为清明。她没有伸手,只是又看了虹猫一眼,有些悲哀,又有些嘲讽。
                            虹猫低眉叹了口气,声音却愈加柔和:“逝者已逝,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不能总是逃避。他们总归还是要入土为安的,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有气力呢?”他顿了顿,然后又说:“红药,他们死了,可你还活着啊。”
                            红药怔怔地捧着刚刚被虹猫塞到手里的碗,终是抬手拿住勺子,轻轻地舀了半勺。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因为手上的颤抖洒出少许落入碗中。
                            粥是温热的,米粒晶莹软糯,在清冷的秋日里品尝很是暖胃。粥里似乎是放了些草药,氤氲着微微苦涩的药味,却又不让人讨厌,药香与香甜温暖的米香混杂在一起,传出安心的味道,让人的神经不自觉放松下来。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红药还是强迫自己慢慢地把一碗粥吃完。虹猫说的对,他们总是要入土为安的,她需要让自己有力气站起来。再怎么样,也要过了头七再说。
                            虹猫坐在一边守着红药,看她吃完,站起身接过空碗:“时间尚早,昨天你又哭了那么久,再休息一下吧。我……”话未说完,他忽然偏过头,左手握成空拳抵在唇边,从喉咙里逸出一声轻咳。
                            红药仰着头看他。
                            虹猫微微笑开:“我没事。”练武之人衣裳大都单薄,昨夜在寒风细雨中站了个通宵,他也没有刻意抵御,所以即便是他也受了些风寒。还好今早他运内力把淋得湿透的衣服腾干了,否则还要严重些。“我就在外面,你好好休息。”
                            红药默默地把自己缩进被子里,虽然已经睡过,困倦却还是如潮水般涌来,她任由自己坠入黑暗。梦中,有谁在抚着她的发,语音轻柔的说着什么。
                            ——————————————————
                            二更二更!!!今天的第二更啊啊啊~有木有很感动
                            看影子那么勤劳的份上,来点人回复呗~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15楼2014-02-11 16:08
                            回复
                              “免了。”蓝衣女子眨了眨眼睛,向他递了一个“你懂”的眼神:“我怕莎丽找我麻烦。”
                              ——————————
                              噢凑,居然落了一句……上面的接之前更的,我错了别理我……
                              你们期待了好久的蓝蓝终于出现了【哭】,有木有很激动,然后还有跳跳出场……话说我一直觉得让他俩暧昧一下相当有爱~
                              然后明天要走了【咬手绢】,回学校,今天一天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是不是患了开学惶恐症……
                              还有你们一定想象不到今天我不停的在刷数学卷子刷了十张,现在看到数字就头疼呜呜
                              咦不知不觉唠叨了那么多……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4楼2014-02-15 18:48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