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吧 关注:221,864贴子:6,568,449
  • 6回复贴,共1

【水边的故事参赛征文】五月蝇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来凑个数~~~~
旧文,原发地址:
http://tieba.baidu.com/p/2129414099


1楼2013-08-15 09:00回复
    “五月蝇”是西洋人的叫法,在我的故乡,人们称它蜉蝣。有一本古老的农书这样记载:“五月蜉蝣有殷。殷,众也。蜉蝣殷之时也。蜉蝣者,渠略也,朝生而暮死,有何也,有见也。”
    楔子
    雷横还是郓城县都头时路过道口,让守候多时的弟兄们拦住了。当他报出自己的名头,我们不得不撤了刀仗,换上一副被早春的林风皴皱的笑脸。
    “不识都头是山寨的恩人,多有冲撞。”这话只有甲来说才显得几分真诚,“请到朱头领酒店中坐。”
    平心而论,我不喜欢这种事情。晁宋二头领在郓城县的关系千丝万缕,如果隔三茬五就有几个熟人路过,我们非但抢不到钱,多半还得赔上一笔礼送费用。长此以往,业绩指标就完不成了。况且雷都头的好名声我也不是没听过——吃卡拿要。
    酒喝到四分,雷横满面红光,大说大笑,店里的瓶儿瓮儿震得嗡嗡响。伙计们穿梭也似伏侍不暇,忽然一句话像银子似的,落地砸出个响来,“你们以前都干些什么啊?”
    ——你不是劫道的吧?朱掌柜也曾这么问过我,眉目半敛,带着明知故问的洞察。
    我说是,俺原本是烧火的。


    2楼2013-08-15 09:00
    回复
      一、辨材
      请别误会,梁山的法令虽然还远远没有“替天行道”后那么严,也不至于打发烧火的又去巡山。
      很长一段日子里我只做一件事情:守着灶膛,在参差不齐的木料中埋头挑选。松木多脂,攥紧了能蹭一手油;榆木老沉老沉的,跟山下的愣头青一样硬挺;白桦白杨细腻无华,机理匀停,教人不舍得往灶里填……这些做栋梁打家具都好,烧火就可惜了。好在满山遍野都是没人生没人管的杂树,足以对付整个寨子的吃喝取暖。当我在伙房挥汗如雨时,其他人正拎着长枪衮刀,高调地从日影中跑过。
      “这是头领们对你的信任。”甲安慰道。其实他也不好说什么。工作不分贵贱?——鬼才信。
      我抬头看看天,阴沉得好比积年的锅底。冷气从脚底窜上来,像疯狗似的,一口一口啃着骨头。
      “可不敢陪你多坐了。我得打柴去。一场雪下来,有的麻烦呢。”
      大约是暴雪封山的第三日吧,林冲进了宛子城。
      不到年关,天冷得出奇。隔着硗薄的窗户纸,可以听到檐下结冰的声音。灶上的大锅盛了山涧里的冰雪,化开了洗漱用。合用的柴火都烧光了,我丢了根废弃的椅子腿下去。众人各自去歇了,我独自守着,脸被火舌舔得发烫,腿脚却僵了,昏昏欲睡不知今夕何夕。就在一绺头发快要牺牲时,被人摇醒。
      “还有吃的吗?”是甲,范阳毡笠压得很低,遮不掉颊上的赧然。
      “这么晚了啊……”我抱怨道,“酉时末就歇伙了,你早干嘛去了?”
      “老兄——若是我一个,怎么混都混过去了。”甲望着满灶台空空如也,无奈地使了个眼色,“可是外面还有人呢……”
      我庆幸没说出多余的话。
      林冲是个高个子。杜头领号称“摸着天”,只及他耳垂。伙房里横七竖八,腌臜得没法落脚。我慌忙跳起来去取笤帚,又招呼林冲向火坐。趁他背过身去烘衣服,我拧了甲一把,“什么情况?”
      三个音节飞快地从他舌尖掠过。我不及反应,林冲已经转过来,目光平静,是那种滚水冷却后的沉寂。
      ——你了(liao)的。赶紧的吧。甲低头嗔怪。
      当初我们几个上山时,王头领命令杀个人来献纳,要求割下耳朵做表记,特别强调,是左耳。
      正值酷暑,分水的钢刀贴在脸上也不见清凉。我从东山奔到南山(后来这种蠢事我再也不做),不见一个单身客人过。眼看一天时限将满,我都快绝望了。结果还是甲从他干掉的那具死尸上割下右耳给我,“或许能蒙混过关。”
      王头领立在树阴下,看着小喽啰把“聚义厅”的匾额高高挂起。“三笔写不成一个‘义’字!……”他高声道,杜宋二头领诚惶诚恐地听。
      甲将那盘血糊糊的表记呈了上去。
      王头领在鼻子里笑了一声,掉头去和旁人闲话,“这匾还不够正……”
      我们都留下了。只是从此之后,投名状就由人耳换成了人头。
      当晚我用那锅开水下了点挂面,将就的手艺,填不了空落落的心,至少还可以垫垫胃。碗中油盐两可,热汽殷勤地裹住了林冲的须眉,逼出一层薄汗。他抬手抹了一把,面上的金印愈加清晰。
      外头的雪不似先前紧了。它们收了寒意,敛去锋芒,温柔地扑打着高高低低的马草堆,仿佛来寻旧识。
      片时饭罢,林冲把空碗放在灶台上,一滴油汤不甘地滑落碗底。甲连忙站起来。
      “叨扰了。多谢。”诚挚的言辞不失磊落。
      朴刀斜倚在墙脚,滴下的雪水积了榆钱大小一滩。
      我忽然手足无措,目光垂下去。林冲那双黑色鹰爪靴大约是新的,手工极好,靴头沾满了雪泥。
      客房在半山腰处,照旧是甲引了去。夜像一匹贪吃的兽,吞噬了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连同一点灯火,隐没在雪色迷蒙中。
      我瞟了眼灶膛,这么久了,炭火居然还在发挥余热,逸出明显有别于油膻的清香。我这才想起,那是富人家的紫檀。
      甲再次来到伙房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颧骨冻得通红。室内外的温差使他连打两个喷嚏。他擤了擤鼻子,掸落肩上的雪花。
      “今天是你一个人了?”我心头一松,“任务完成了?”
      甲便有了些愧色。
      我恍然,“头领与了几日限?”
      “三天。明天是最后期限。”甲叹了口气,“林教头不会再来了。”
      “你昨儿就不该引他过来。”我脱口而出才发现有些歧义,不觉悔上来,“他是体面人。”
      甲闷头不响,忽地叫道:“你还记得吗,朱头领入伙的时候……”
      我将备下的饭食端上来,热了两三遍,早已失去鲜味,“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三天限不算短了。如果王头领真心接纳,根本就用不着投名状。到这步田地,你还能指望怎么样呢?
      忠厚的甲明显误解了我的意思,“运气……!你怎么会觉得能杀人是好运气?”
      如果是别个这样说,我定要啐他一句装幺。可他是甲,我欠他的情。我努力把话咽下,却觉得喉咙里被塞进了一团火炭,嗞嗞地化成戾气,“当初若不是你仗义,我早就不知死在哪条沟里了。——可这,真是你的想法吗?”
      我简直不相信他跟林冲混了两天就被洗脑。
      甲抓起大饼,狠狠咬了一口,“林教头跟我们不一样。”
      我感到没有刚才那么愤郁了,才指着灶膛道,“在我们这地儿,迫不得已的时候,连紫檀木的家具都劈了当柴烧。若真需要,柴刀也能上阵砍人。你可知道啊……为什么要白白耽误了自己?”
      甲用力握住我的肩,“早点休息。”这话分明是叫我慎言。”
      “备下的饭菜你给我,我送过去吧。”
      虽然我觉得这么迟去送还不如明天当早饭,也懒得淡操心,打点好食盒陪甲出门,附耳低低交代:“别在南山道上等了。”
      甲点一点头。我两只眼望着他顶风冒雪去了。返身回房时,忽然发现一脸揶揄的乙站在黑暗中。
      乙是王头领的心腹。


      3楼2013-08-15 09:02
      回复
        二、飞土
        后续落草的人都认为王伦既废且渣——若是不废又怎么会被做掉呢?我明知其中的究竟不是桃红李白那么简单,却从未想过要分辩什么。
        三关雄壮,在砍柴人身后去远了。
        很久以前,乙和我的关系还不是形同陌路的时候,曾经透露过一点算不得秘闻的城南旧事。我们喝着劣质的烧刀子,在油灯晦暗光芒的诱惑下,口无遮拦:比如断金亭忒寒碜了也没人肯修啦,泊子外的渔民不伏管啦,朱掌柜连着几个月不进山一趟,等等。末了乙将筷子往碗里一戳,笑着摇头,“我们王头领,那真是……”
        “王头领?”
        乙读过几年私塾,说出来的话总带着几分书生气——这在强人窝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晚,乙的眼睛一会儿闪闪发亮,一会儿又充满惋惜。我实在不忍心打断他,又没多少兴趣,终于熬不过醉倒在案上。
        等我醒来,乙早就不知去向。迎面撞上了朱掌柜的笑意悠然。
        “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窄。”他一团和气,我暗自心惊。
        朱掌柜在我对面坐下,信手递过来一盏醒酒汤。
        许多人结识朱掌柜后,都说他有一种魅力,可以让人在他面前推心置腹。我将汤灌下一半,四顾无人,才央求道:“掌柜的,莫说小人来过这里。”
        朱掌柜摸了摸头,仿佛被我逗乐了,“你都听去了什么呢?怕成这样。”
        胃里酸胀参半,止不住的话“咕噜噜”往喉咙里冒:
        “……好像是说,王头领在柴大官人庄上丢下了所有的文章,带走了满满一大口袋钱罢?”我吞吞吐吐地向朱掌柜复述。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句拙劣的表述正是所谓“白衣秀士”的由来。
        朱掌柜并不曾取笑我的望文生义。他望了望窗外锋芒毕露的阳光,没来由地严肃起来。这种严肃让我回忆起初次向他介绍梁山时的情景:分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个,他却像在此经营多年的主人。恍惚间,朱掌柜又说了好两句,走神的我仅仅捕捉到几个字:
        “小子,江湖上只有两样称得上‘白’:一样是白银,另一样是白骨。”
        手上的白银,刃下的白骨,在生辰纲运上梁山的次日,打了个披离纷乱抵死缠绵。根本不需要太多铺垫,一切就结束了。
        林冲的号令传下时,我尚在伙房里劈柴。同伴气喘吁吁冲进来叫道:“先别张罗了,赶紧投大寨去!”
        我放下斧子,在蒸腾的水汽中直起腰,终不敢问出来:“你们不要吃饭了么?”
        聚义厅的敞亮一如既往,血腥从来到不了这里。空置多年的交椅坐上了新人,谁也不会去计较木质的差别。夏季山前人头攒动,我望不到甲,也看不见乙。而一个时辰前,他们都在场。
        “瓦岗,瓦岗寨你知道吧?翟让不才,李密取而代之……”
        “可是陈胜却能杀了吴广!……”
        这样的事情,每个年代都在发生。我无从体察高高在上的头领们的心情,只好在一片“今天天气哈哈哈”中拜了下去。
        还是说说山寨的变化吧。晁天王入主后,宛子城内外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比以往一锅温吞水的情况是强多了。当然,水再沸腾,也有平静下去的时候。千金散尽,兄弟们照样按部就班地过活。我们一致认为甲会青云直上——凭着他和林冲的关系。即便没有这层关系,就凭他的勤勉,也该升一升。可是不。甲依然做着引路的勾当,不辞劳苦,丈量每一条旱道水道的艰险。直到呼延灼率军围剿时,才被抽调去前线——那是后话。
        至于我,凭借打柴之便,倒有了借口在山林间闲逛。早年无暇贪看的风景,一一入目,直教人感慨好韶光。偶尔也会被练兵场上的阵势吸引,听秋风扫落叶中一片呼喝。我得承认,这种场合,林冲是绝对的焦点;也只有这种场合,我才能想象出错过的两场厮杀。
        ——他像飞蓬落到闭塞的梁山。我曾以为这样的男子只是临时歇歇脚,很快就会振衣而去;而他扎下根就再没有离开。越来越多的飞蓬在这方水土上迎风舒展,绿意盎然,直到他们“蹭蹭”的抽条声如夜半渔歌,戛然而止。
        某天我挑着半担柴回伙房,远远就瞅见一个生面孔,想是东溪村的庄客。他直接上来告诉我:
        “你不用做了。”
        下午的阳光不灼热却很晃眼,我转背身便进了门,“容我收拾一下。”
        生面孔一步跨入,“不必收拾。”他咳嗽一声,似是很不喜欢伙房的烟味:
        “他们是来接替你的。”
        门外涌入的几个人,形容木讷,额角刺了老大的印记。他们分明身体强健,却缺乏鱼死网破的勇气。
        我眯起了眼睛。


        4楼2013-08-15 09:02
        收起回复
          三、吊客
          在需要投名状的年代,寨子里总是能收获各种各样的人头,给王头领过目后,就胡乱扔去后山沟。天长日久,陈死人的血肉相叠,慢慢拢起了一个土丘,煞是扎眼。头领们索性将那一带划出来,专供掩埋尸体。后来有旁人亡故了,也一并葬在那里,不在话下。
          已是白露节过,夜来下了点雨,云湿答答地垂在山边。积水从坟土上浇下,汇成细流。成群结队的小虫,褐绿色的羽翼薄如轻绡,齐齐楚楚地顺水而去。在老家,教书先生说它们是“蜉蝣”,在诗经里就赫赫有名的生物。一般人嫌拗口,直接就喊“白露虫”。
          它们活不了多久。这我很早就知道了。就在我盯着水面发怔时,一身黑色短褐的乙像乌鸦一样晃了过来。
          先前王头领在时,颇有几个知心腹的人,乙是最出挑的:善使枪棒,又通文墨,跟着头领经过几个大场面。王伦一死,乙就迁去了乱葬岗。
          “真是想不到啊,”乙挖苦道,眼睛还是清冽冽的,“我估摸着,你怎么说都要再过个几年才上我这儿来。”
          意料中事。这些年,乙守着只增不减的荒冢,心比墓碑都硬。我没法与他作口舌之争,况还有事相求。
          “前方战事吃紧……”我向乙微微倾身,语气软了下去。
          乙顺手从身旁的土堆上揪了根苇草,叼在嘴里。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墓地间的沉重如此真实,更多的却是冷漠。
          “甲死了。”
          乙嘴边的苇草颠了颠,换了个角度,“尸首呢?”
          甚至都懒得问一句“怎么死的”。
          连环马一役,梁山吃了大亏。排山倒海般的冲击下,伤了六个头领,更不用说无所防护的弟兄们。手擎牙旗的甲从马背跌落,矢箭在瞬间追上了他,然后是官军的马蹄。惊风中血雾飙起,给了尘土一个热切的拥抱。断臂残肢散落在地,还被无谓的乱刀砍了几下。
          “所以才要找你帮忙。”我恳求道,“你是我们这边懂得最多的,求你想个法子,让他入土为安。”
          乙半晌没说话,残酷写在他的眼纹里,“你拿什么求我。”
          水洼隔在我和乙之间的泥地上,折射出雨过天青的面无表情。弱肉强食,绿林法则。所有我忘不掉的,乙自然更加忘不掉。可是这凉薄的一切不该由甲来承担。“他已经死了死无全尸!看在先前的份上……”酸楚呼地一声冲上鼻梁,把准备好的说辞搅得支离破碎,“你要我,怎么求你?”
          乙叹一口气,一把拽住了摇摇欲坠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犹疑地看着他,那生硬的神色像冻土一样有了裂痕。
          “当年……”乙略一沉吟,很快畅通无阻地说下去,“我刚来到这一带,地下不过十几个坟包,也没什么太多要打理的。后来上头说,要打仗,陆续就有尸首运过来,认识的、不认识的。起初我还想着,替他们好生入殓吧,干干净净地走。你能想象我去努力拼凑一副完整的面孔吗?可是再往后,我光顾着挖坑都来不及了。你看,杂草都过人头了。”
          形形色色的墓碑,从杂草间挣扎着探出来,有的是石头上刻了几个字,有的干脆只是一块简陋的木板。不是每座坟都有这样的配备。
          “劫道也好上阵也罢,杀人就会被别人杀。什么宋义士晁义士,秦将军花将军,一茬茬地来,有谁还记得我们当初是为什么上的山?”
          ——能为什么呢。我和甲是逃租,乙是柴大官人派过来的随从。月黑风高的亡命途中,我们最大的憧憬就是活下去。
          “阿丙,死的人那么多,你为他们一个个来求,你拿什么求我?”
          暖意与寒意交替着涌过四肢,记忆控制了我的全部心神。所有的结局,在雪天三限的岔道上就已经埋下了:
          “你怎么会觉得能杀人是好运气?”这是甲说的。
          “我倒不曾见,一个手上没沾过血的,去教旁人打劫!”这是乙的诮笑中流露的。
          “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他们异口同声。逝者透过生者的眼睛,静默地、深深地望着我。阳光大把大把地洒下来,一掷千金,毫不吝啬。
          我心生暗愧,还要张口,乙已经捋起了袖子,“搭把手。”
          那个上午,我们埋下了一顶范阳毡笠。“衣冠冢,”乙解释道,他填上最后一锹土,眉宇间恢复了淡淡的嘲弄,“‘相看犹不足,何况是长捐’,是吧?”
          “谢谢。”我轻声道,感觉到手心的土被汗水融化。
          乙嘴角微挑,“没事少上这儿来。”他放眼满山遍野的劳动成果,悠悠吐出一口气,“记着,我可不想替你收尸,记死了?”
          我至今没有问过乙,王伦的坟是哪一座。秋去冬来,山林换了几次颜色,寨子里的军旗从杂乱无章趋向统一。在晁盖从曾头市回来后,一切忽然都没那么重要了。
          还是惹人烦闷的夏天。还是聚义厅前。所有的慷慨陈词像官府批量制造的公文,一成不变。阳光照在头领们脸上,旋即黯了下去。
          埋在人群中的乙不屑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被人视作他心怀不轨的证据去举报,送了性命。
          多年之后,我有幸在梁山重新见到解甲归田的柴大官人——或者说,传言中的柯驸马。他在人引导下参拜了靖忠庙,又问我,可还记得昔年的墓地。
          我看了看他左右的锦衣随从,摇摇头。
          柴大官人什么也没说。他轻车熟路地往岭下走去,一袭天水碧的长衫被山风微微带起。那几个精干的随从渐渐跟不上他了。
          淙淙的山涧声却在此时活跃起来。


          5楼2013-08-15 09:03
          回复
            自顶~~~~
            呼叫评委
            @黑色倒吊者 @wangyuexingye @北竹清响 @密雨斜侵薜荔墙


            11楼2013-08-25 17:16
            收起回复
              一点解释:
              最初并不是当成水浒衍生来写的。梁山只是个壳子,实质上是在吐槽现实生活中某些事。只是到了后来,自己心态也发生一些变化,所以有心人会发现,这篇文章前后基调不太统一。
              叙事者丙本是一个平庸的人。以他的眼界看到的世界,是狭隘的。可即便这样,他还有种种不如意。跳出丙的思维看,他凭什么挑三拣四呢?但他却是活到最后的人。
              勤勉忠厚的甲死于战场。身处嫌疑的乙死于诬告。他们的死亡给丙上了一课,也是我关爱的重点。写完《吊客》,兴致已尽。我特意补充了一节《无衣》,是为了展现梁山的积极一面: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文末的辛弃疾,始从山东郓城投义军,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千里奔袭,成为南宋小朝廷的一时偶像。然而,辛在南宋备受掣肘,壮志难酬。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悲剧与梁山异曲同工,都是生不逢时。
              为什么要强调“替天行道”。不管“天”是怎样,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这种理念在过去被说成愚忠,而我看来,对于有识之士,这是一种孤独的悲壮。“靖忠”(梁山最后立庙的题名)比“聚义”要难得多,就是因为尽忠者往往不得好死!
              总有人选择不随波逐流的。就像丙,最终也做了传播正能量的人,怨天尤人是不会有出息的。


              13楼2013-08-30 22:0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