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名角沈挽宁女士，以后你唱戏我听戏总行了吧？”
少年穿着青色的中山装，剪了辫子。他宠溺地看着被他握住手的少女。
……
沈阿宁轻笑。
弄堂？戏台？
迈起碎步，戏服柔和摆动，步步生莲，灼灼生辉。
她随意地将烟头丢进烟灰缸，眼睛却专注地看着下方。
她如今拥有的不过是一场纸醉金迷的梦境。
没有弄堂，没有戏台，只有那勾人魂魄的狐媚子和一掷千金的权贵。
叁。
今个儿孟子罕来了，他是天上人间的拥有者，他也是她的情人。
笔挺的西服和蹭亮的皮鞋，他永远一丝不苟，保持着在商场上时的冷静。
他问起了天上人间最近的业绩。
她轻笑，道：“和我说话也要找这么个由头？”
虽是这么说着，却也听话地倒了一杯茶，吩咐下面到张师傅处拿一盘杏仁酥和一碗清粥。
他一直这么吃。
瞄了一眼他的神情，冷漠。回想他儿子次次见到她时的模样，不愧是父子，神情如出一辙。
“你还想在天上人间么。”
“你说什么呢。”吩咐下去的东西已经拿来，她微笑着拿到了桌上。
纤细的手指将筷子递了过去。灯光的照耀下，这画面竟如西方油画。
唯美而恬静。
他顿了半刻，而后接过筷子。
沈阿宁抬眸，却不巧碰到了他那双深邃的眼。
她适宜地弯了弯眼，安静地笑着。
女人穿着橙黄的戏服，男人挺直着背，身上是黑色的西装。
昏暗的灯散落在他们四周，时不时还摇摆一下灯身。
木桌上是精致的食物，和女人秀丽的手以及男人握着筷子的手指。
女人嘴角噙着笑，证明着心情十分愉快。
肆。
直到所谓的老板离开，沈阿宁才松下了身子，将整个人都倚在木桌边上。
微笑着拿起手绢，然后将其放在嘴角。
“呵……”先是讽刺的笑，笑她天生是做戏的料，所谓温馨都是刻意安排所成。
“呵呵呵……”随后便是放荡的笑，笑她和那些个狐媚子有何区别。都是仰人鼻息生存，只是自己多了分做作罢了。
最后她像是疯了一样，边笑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仰着脑袋苦笑狂笑。她在作贱自己。
直到发丝凌乱不堪，她才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
“阿挽要爱护自己。”
她吐着烟雾。
“阿挽你可别戏里戏外分不清了。”
她扔掉了烟头，又点了一支。
“我家阿挽唱得真好，比那什么牡丹蝴蝶的好多了。”
她将头重重地靠向了墙壁。
“沈纨宁，你很好，别怕。”
双眸浑浊了起来，她喃喃自语：“顾庭舒……”
伍。
天上人间一直是她管理的，上次孟子罕来找她就是为了这管理权。
他想让另一个女人来代替她。
说是为了她日后享清福，还真好听，不就是想让她消停下来，别再做唱戏的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