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非善即恶
“一入此谷，永不受苦。”恶人谷的入口，高大的石碑上所书的这八个血字是所有恶人谷侠士的信念。
沈卿归一直记得那天周庭墨的眼神，得知他加入恶人谷的眼神。
那天天气下了小雨，正是送行的好时机，他送周庭墨回青岩谷，二人约在相熟的小酒馆。
“庭墨，我……加入恶人谷了。”沈卿归放下酒杯，看向对面人的眼神稍带了些闪躲。
“你不是自小立誓要行侠仗义，快意江湖么？这么快就改变可不是你的作风啊。”周庭墨手中的动作一顿，筷子上夹着的菜掉在了桌子上。“啧”了一声，放下筷子，淡然问到。
“庭墨，你觉得善恶到底是什么？浩气盟就一定是江湖正义的代表吗？恶人谷中一定全是十恶不赦之人么？我练武修道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所谓的善恶，没有绝对的定义，善恶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你看，浩气盟也曾经为了杀死一个钦犯防火烧掉一个村庄么，恶人谷一直在保护着周围的百姓。”沈卿归顿了顿道，“先不要回门派了，跟我一起去恶人谷吧，庭墨。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游历这大好河山，尤其想去看看你长大的地方。而且…而且我一直想带你去我们练武修道的地方…….这个话你还记得吗？十岁那年我对你说过的。”沈卿归低下头手摩挲着剑柄，未尽的话带着犹豫。
“我还记得你说：‘以此皓月为证’，是吧？”周墨庭的眼神一直看着窗外。
此时是初春，正是江南柳芽初抽，草长莺飞的季节。
“嗯，是啊。”沈卿归疑惑的答道。
“我师父曾对我说：‘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誓言也会像它一样无常’”
“……庭墨，你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恶人谷。”周庭墨起身，“卿归，我觉得现在的我无法走进你的江湖。你让我，多少适应一下吧。”说着转身出了小店的门，身影没入细细的雨帘里。
沈卿归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他又拿起酒杯，饮尽杯中酒，手中一用力碎片便扎进了手心。
终究还是留不住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