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归之路
我坐在马车上。
马车较宽敞,坐上五六人不成问题。只是目前这车上只有我与葛传奇二人。
车上有软榻一张,琉璃镂空香炉中,我燃了檀香,在车中氤氲着。壁上开两只小扉,珠帘倚风舞。
我以手撑颊,左手拂帘,看着外面有点愣。
我来到关外,有几年了?
三年,还是五年?
时间不长,想阮兴老将军在这里已有几十年了,一直不走。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就问他说哎您这大半辈子守在这儿有意思吗?不如告老还乡得了,在这鬼地方受苦。
你猜他怎么说?他一巴掌拍我背上,大笑道:“走?我能走吗?走了留你和小葛俩小屁孩子,仗打过几回?嗯?这儿老百姓怎么办?饿死?被回纥人打死?他娘的老子就算是为了这儿的人还能吃上饭,也不能做逃兵啊!”
我揉背,附和着他笑。
当时我还是新兵蛋子,这几年在军营里摸着,滚着,也算个老兵油子了。
我这么想着,看向葛传奇。
他不知在想什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放在膝上,跟姑娘似的。
我不禁伸手戳戳他的脸,他先是皱眉,再定睛一看是我,“哗”一声站起来,吓我一跳。
他一脸不爽地看着我,道:“你干吗?”
我耸肩:“逗你玩呢。”
“有你这么逗人玩的吗?!”
“哟,这么大火气啊,莫不是做了春梦,遭我打搅了憋得慌。来来来,爷今天心情不错,就委屈一下与你云雨一番,意下如何?”我调笑他。
“滚。”他笑骂“我是大老爷们儿,断袖这事儿可不来。”
“你他娘还大老爷们,面皮又白又嫩,别给人当做姑娘捉回家做小媳妇喽。”
“哎,按理说被捉的应该是你,你看你一身红,还一脸欲满不足的样儿!”
“我啥时候欲满不足了?我还没开苞呢!”
“嘿!”
“怎么着了?”
············
我与他如此拌嘴能拌一天,直到连马夫都想把我俩赶下去。
不知何时已近日暮。
此时空中卷云已染腥,若血,原上枯草未逢春,似海。河边几匹饮马,鬃毛在风中纷飞,肌肉强健,尾扶摇。天边一只归隼,迎风独鸣,灰翎落。
我是爱极了这时,这景。
见我许久不语,本时滔滔不绝的葛传奇停下询问:“怎么?一脸伤感样?”
我摇头,指着扉外:“不觉得,这样很美吗?”
“哦?”他挑眉,“如何美法?”
“不知,只是,像原上都浸了血水了。正如我第一次上战场,到处都是红的。我想抹脸上的汗,却把脸抹污了。后来才知道手上,甲上,靴上,沾的全是血,也不知是谁的,只觉地上的尸首眼睛都盯着我看,像是想在我身上剜个洞似的。”我答。
“记忆犹新?”
“嗯。”
他叹气:“你啊,这辈子杀了多少人?”
我敛眸“很多···吧,我已是数不过来了。”
“不喜欢,是吧?”他低喃。
“恨透了,只愿自己做那刀下鬼。”
他将脸埋入手中“我啊···也是呢。看见自己的手,盼将其剁下。只是,全无那勇气······”
“看来,你我也不过为懦弱之人,为国,为民,总有私心。只是,如若真到了那情急之时,只狠得下那意,却狠不下那心啊。”我苦笑。
他扶额。
我不语。
车中沉默。
我坐在马车上。
马车较宽敞,坐上五六人不成问题。只是目前这车上只有我与葛传奇二人。
车上有软榻一张,琉璃镂空香炉中,我燃了檀香,在车中氤氲着。壁上开两只小扉,珠帘倚风舞。
我以手撑颊,左手拂帘,看着外面有点愣。
我来到关外,有几年了?
三年,还是五年?
时间不长,想阮兴老将军在这里已有几十年了,一直不走。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就问他说哎您这大半辈子守在这儿有意思吗?不如告老还乡得了,在这鬼地方受苦。
你猜他怎么说?他一巴掌拍我背上,大笑道:“走?我能走吗?走了留你和小葛俩小屁孩子,仗打过几回?嗯?这儿老百姓怎么办?饿死?被回纥人打死?他娘的老子就算是为了这儿的人还能吃上饭,也不能做逃兵啊!”
我揉背,附和着他笑。
当时我还是新兵蛋子,这几年在军营里摸着,滚着,也算个老兵油子了。
我这么想着,看向葛传奇。
他不知在想什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放在膝上,跟姑娘似的。
我不禁伸手戳戳他的脸,他先是皱眉,再定睛一看是我,“哗”一声站起来,吓我一跳。
他一脸不爽地看着我,道:“你干吗?”
我耸肩:“逗你玩呢。”
“有你这么逗人玩的吗?!”
“哟,这么大火气啊,莫不是做了春梦,遭我打搅了憋得慌。来来来,爷今天心情不错,就委屈一下与你云雨一番,意下如何?”我调笑他。
“滚。”他笑骂“我是大老爷们儿,断袖这事儿可不来。”
“你他娘还大老爷们,面皮又白又嫩,别给人当做姑娘捉回家做小媳妇喽。”
“哎,按理说被捉的应该是你,你看你一身红,还一脸欲满不足的样儿!”
“我啥时候欲满不足了?我还没开苞呢!”
“嘿!”
“怎么着了?”
············
我与他如此拌嘴能拌一天,直到连马夫都想把我俩赶下去。
不知何时已近日暮。
此时空中卷云已染腥,若血,原上枯草未逢春,似海。河边几匹饮马,鬃毛在风中纷飞,肌肉强健,尾扶摇。天边一只归隼,迎风独鸣,灰翎落。
我是爱极了这时,这景。
见我许久不语,本时滔滔不绝的葛传奇停下询问:“怎么?一脸伤感样?”
我摇头,指着扉外:“不觉得,这样很美吗?”
“哦?”他挑眉,“如何美法?”
“不知,只是,像原上都浸了血水了。正如我第一次上战场,到处都是红的。我想抹脸上的汗,却把脸抹污了。后来才知道手上,甲上,靴上,沾的全是血,也不知是谁的,只觉地上的尸首眼睛都盯着我看,像是想在我身上剜个洞似的。”我答。
“记忆犹新?”
“嗯。”
他叹气:“你啊,这辈子杀了多少人?”
我敛眸“很多···吧,我已是数不过来了。”
“不喜欢,是吧?”他低喃。
“恨透了,只愿自己做那刀下鬼。”
他将脸埋入手中“我啊···也是呢。看见自己的手,盼将其剁下。只是,全无那勇气······”
“看来,你我也不过为懦弱之人,为国,为民,总有私心。只是,如若真到了那情急之时,只狠得下那意,却狠不下那心啊。”我苦笑。
他扶额。
我不语。
车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