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双手环上达达信的脖子，[哥，你知道的吧，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你。]
达达信看着渺渺闪闪发亮的眼睛，把渺渺搂在怀里。就最后一次，他想紧紧拥抱渺渺，以爱人的名义。
达达信想终究太美丽的东西都会有限期，能够相爱就已经是极大的庆幸。他不晓得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去过，这时候他已经没有精力顾及自己。他的全部神经都牵挂着这个自己深深爱着的人，想到他以后要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想到他会不会觉得寂寞和难过，只是一想到，就痛心入骨。
等两个人回到浅岛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一下飞机，渺渺被冻得睡意全无。渺渺把脑袋缩在围巾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半眯着眼拽着达达信的衣襟走路。
达达信转过头，看着渺渺困得生无可恋的样子，把她拽到自己眼前，护着她踏上下行的电梯。
[一会到家，洗个澡赶紧睡觉。睡觉之前把头发先吹干了，湿头发睡觉第二天容易头疼。]
渺渺回头看了眼站在比自己高一阶的达达信，迷迷糊糊地笑着打趣，[以前没发现哥这么能唠叨，这一路哥翻来覆去地嘱咐了我多少事。]
[还不是你总不让人放心。]
达达信伸手把渺渺压在背包带下的围巾拽出来，给她围好。
[不放心哥就看着我啊，一辈子不让哥放心，哥就一辈子都得看着我了。]
渺渺调皮地走下电梯，一边说话，一边倒着走路。
达达信追上去，在渺渺快要撞上推着行李车的旅客之前先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别闹，听话。]
渺渺看着达达信那么严肃的表情，服软地点点头。
[不管我说什么，都要听话知道吗？]
渺渺歪着头，笑得眉眼弯弯，[我一直很听哥的话。]
[我们说好了？]
[嗯。哥说什么，我都照做。]
达达信站在一片光晕里，铺天盖地的光在他身后绽放，那瞬间全世界的光芒都聚集在一起，簇拥着眼前的人，达达信像童话故事里用言语能描述的最好看的王子，耀眼得令人虚晃。
[那我们，分手吧。]
==========================================第二十二章完的封=================================
不知道有没有虐到你们，这是寒假最后一更了……下次更大概要很久很久以后了…因为小安要开学了，开学了不能用手机，就不能更文了……所以孩子们，你们想象后面会是怎样吧

@呆呆丶繐 老规矩～

我回归了亲们w
于无声处开始更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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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大家道个歉 让大家等了这么久
后面会努力加快速度的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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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首都是比浅岛还要偏北的城市，带着一身热气从美国大使馆里面出来，达达信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时候有很多学生赶着国外春季入学的末班车前来签证，如果这次不通过，极有可能耽误入学，所以站在使馆外的家长一个个都翘首企足，看到自己的孩子走出来挥挥手里的粉色纸片，才一展笑颜。
在天寒地冻的二月还坚持守在使馆外的父母眼中，美国是他们的希望。出国对于很多家庭来讲已经不是难事，工薪阶层省吃俭用也能凑足了给孩子在美国上学的费用。他们期盼着孩子在国外镀一层金，不管是回国出人头地，还是留在那里成为日后的美国公民，哪一种结果都能让他们觉得现在付出物超所值。好像只要踏上了那个国度，未来的一切就有了保障。
[成功了吧？]
存包的大叔看达达信走过来，脸上堆满笑容地问他。
达达信点点头。
大叔把包递过来，[30。]
[嗯。]达达信接过背包，放到地上找钱夹。蹲在地上看存包大叔一直冷得直跺脚，达达信问道，[天这么冷，您还得在这儿站多久？]
大叔笑笑，把军大衣拉紧，[使馆什么时候下班，我就什么时候下班。]
[这里开着车出来帮人存包的还真不少。]
[可不，这生意用不着什么本钱，有辆车就能干，就看谁勤快，来得早，占个好地方。我们这一代，没赶上你这样的好时候，家里头有能力把你送出去，要是能留下啊，可就别回来了。资本主义制度的生活多幸福，你说是不？]
达达信也只是不置可否地摇头，打开钱夹盯着两个人的合照愣神，然后掏出一张50块的递过去。
[在哪里不重要，什么制度也不重要，得看跟谁在一起。]
大叔点头称是，指着达达信放在地上的手机问，[不接电话吗？是家里人打过来的吧，肯定是问你签证过了没。]
达达信把手机拿起来猛地起立，血液供应不足眼前白了一下，再定神果不其然看到那个人冲着镜头比剪刀手的照片。
[这是找你的钱，还有我的名片，以后要是想带家人一块去美国，就找我吧，机票签证我都能办。祝你在美国一切顺利。]
手机仍旧不停歇地震动，屏幕上未接来电的数字一个个跳上去。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按下通话键。
[喂？]
[哥？哥你在哪里呢？]
渺渺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那天自己把她一个人留在机场，没多说什么就去赶另一班飞往首都的飞机，想来她一定担心了很久。

他们像两个身患绝症的病人，在死亡的倒计时里，在这片未知的无边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相依为命就走成了孑然一身。
可他们终究要生活下去，不论以什么方式。
他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
[渺渺，其实我觉得命运是眷顾我们的，因为爱情太坎坷，太艰难，他不忍心我们去经历这些磨难，所以用亲情维系我们，如果成了家人，是真的可以一辈子的吧？]
[哥，我不怕苦，我一点都不怕……谁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家人。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哥而爱你，是因为你是达达信……才爱你的。]
渺渺的声音逐渐哽咽，每个字都带着悲痛的尾音，泪水潸然雨下，她紧紧攥着电话，仿佛是扯着达达信的手臂。她在挽留，在乞求，抛弃所有自尊和骄傲，只想要守护这场爱情。她从未想过这样的结局。前路漫长，未来虚妄，她曾经犹豫不决的迷惘，她曾经患得患失的胆怯，在五光十色的日子里，被达达信一一抚平成勇敢。
可是那个说过他们会有未来的人却先放手了，在渺渺笃定地相信着未来的时候，离她而去。
也亲手把她的灵魂，和她的心，一并毁灭。
电话线连着两个人，相对无言，默默不语。达达信静静地听渺渺在电话那头哭泣的声音，一声声，刺进他的心脏，毫无招架地撕心裂肺。时间好像过了很久，达达信抬起头，日光灼灼，刺进眼底，滑落滚烫的晶莹，在清寒的空气里冷却成冰。然后达达信浅浅微笑，仿佛渺渺明媚的样子就在白气氤氲的眼前。
[你看，答应了你那么多事情，我都没做到，却唯有一辈子在一起这件事，我做到了。]
达达信站在使馆外人潮汹涌的街边，他沉默的样子和周围喧闹着庆祝拿到签证的人群格格不入。如果这世界上快乐和悲伤也要遵循守恒定律，那这个场景里所有人的快乐都最终潜移默化地转换成达达信周身无以名状的巨大悲伤。
对于所有人而言镶着明亮光彩的美国梦，是达达信不可言说的遗憾。

渺渺盯着一桌凉掉的菜，站起来，把盘子里的菜通通倒进垃圾桶。菜花跟在后面，嗅垃圾桶里的菜，然后抬头看渺渺。
渺渺蹲下去，摸摸菜花的脑袋说，[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说明天做糖醋里脊好不好？哥最喜欢吃糖醋里脊了。]
这几天渺渺就是这么生活的。
学校已经开学，渺渺每天准时去上课，依旧是保持全勤的好学生，除了跟别人交流得更少了些，并没有人察觉出她的异样。渺渺回家就钻进厨房，每天变着花样，做出一桌子的菜，她也不吃，就那么直直地坐在餐桌旁，看着热气腾腾的菜凉掉，然后再倒进垃圾桶。
渺渺想，说不准哪天达达信就突然回来了，揉着肚子说我快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只是这样的场景，从来没有发生过。
达达信就这么没了音讯，骤然消失，在渺渺把达达信的生命完完全全嵌进自己的生命里之后，剩下这样一块，痛彻心扉的，留白。
达达信在外地待了多久，渺渺就在浅岛浑浑噩噩了多久。终究是肉躯之身，扛不住她自己这么不吃不睡的折腾，渺渺毫不意外的病倒了。想到以前生病，都是达达信忙里忙外地照顾自己，可如今自己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渺渺可笑地觉得非得漫天飞雪才能配得上自己这么凄凉的境地。
硬撑着打车到了医院，医生很负责，一脸官司地看渺渺39度2的体温，大笔一挥，给渺渺开了一个吊瓶。
打上针，渺渺自己举着吊瓶到大厅里等点滴打完。坐下去的时候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弹出好远，屏幕上达达信冲着镜头比剪刀手的照片被摔得亮起来。
渺渺没法弯腰，只好伸脚去够。护士经过，捡起手机递到她手上，笑着指指手机屏幕，问，[是明星吧？长得真好看。]
渺渺接过手机，倏尔抬头，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是我哥，最好看了。]
护士伸手调了调点滴注射的速度，[细看的话，你们倒长得很像呢。]
[不不不，不是的。]渺渺赶紧摇头，[不是亲哥，其实他是我喜欢的人。]
[嗯？]
[是爱人。]渺渺说完，突然眼泛泪光，情绪急转直下，难过一览无余。
护士疑惑地看看渺渺又看看手机，不自然地说，[那个……半小时就打完了。你在这儿等着吧。]
渺渺看着远处护士跟同事指着自己窃窃私语，突然就明白了达达信话里的意义，他们是兄妹，不管有没有血缘，至少在别人的眼中，他们永远都应该兄妹相称。
爱情，本来就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达达信到咖啡厅的时候，找他的人早已等在他们习惯坐的靠窗位置上了。
恰克看到达达信落座就说，[你知不知道你来找我很危险，很可能我这回真的会忍不住揍你。]
达达信无所谓地耸耸肩，把行李箱往桌子下放好。
[那你抓紧，以后要揍我，也揍不到了。]
[你要干嘛？]
尽管两个人认识了很多年，但是达达信一向是心思很沉的人，恰克始终猜不透。
达达信撇撇嘴巴，[我刚下飞机你连杯咖啡都不请我喝啊？渴死了。]
[你到底要干嘛？]
达达信收起讨水喝的嬉闹表情说，[准备出国，下周就走了。]
恰克惊讶地瞪圆眼睛，[怎么突然要出国？]
达达信转向窗外看街上人潮来往，车水马龙，这城市依旧按照它自己的速度光速运转着，不会被谁的情绪牵绊，也不会为谁的不舍驻足。他们都只是生活在茫茫人海的渺小个体，在这个社会无情而冷血的炎凉里痛苦，挣扎，然后慢慢循着固有的轨迹，成为无情而冷血的几亿分之一。
[分手了，我和渺渺。]
[为什么？]
[因为这条路太苦了，觉得走不下去，就先放弃了。]
[你别装了，我不信。]
[我也不信我会跟她说分手。可是我就是说了，真是够坏的啊是吧。]
[是家里的原因吗？]恰克问。
达达信转回头，看着恰克的脸淡淡地笑了。
[所以我就说她是笨蛋，连你都知道家庭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障碍，她还是那么死心眼地相信有未来。渺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笨了，笨得以为什么事情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可这世界不是童话，没那么多大团圆的结局。]
[现在这样，对渺渺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达达信摇摇头，从桌子上拿过恰克的烟点上，缓缓吐着烟圈，[让她去做选择，才残忍。对她来说，家庭或者爱情，都太难抉择了。所以干脆撒个谎，告诉她是我先放弃了，虽然这样注定会伤害她，可是终归，她想要的，我都替她守护住了。]
[那这到底算什么？她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恰克一拳捶在桌子上，晃得咖啡杯里溢出几滴深棕色液体。
用纸巾轻轻拭去洒在白色瓷盘里的咖啡，达达信的语气依旧平静。
[这场爱情，我用了全部真心，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自私地要求她为我去牺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没心没肺，家庭感归属感对我来说，都不是生活必需品。]
达达信认真地说，[可是我啊，怎么舍得她，一无所有地，跟我走？]

@爱兰惜澄 非常感谢亲的艾特，谢谢啦～你们等那么久对不起啦

回归更文了抱歉让你们等那么久@折翼k右肩的蝶 @果汁の喵喵 @罗典典雅 @猫小果子 @渺渺的信渺控

相公单独我回归了@呆呆丶繐

Chapter 24
门铃响的时候渺渺有一瞬间的惊喜以为是达达信回来了，打开门看到妈妈站在门外，渺渺颇感意外。以往妈妈来浅岛，都会提前几天跟渺渺打好招呼，这次突然过来，确实有些不太寻常。
渺渺让出身子把妈妈迎进门，[妈，你怎么来了？]
[达达信明天飞机，我来送他。]
那个遥远又熟悉的名字，就这么突然被提及，刺痛心弦。从前他们无话不谈，他们是彼此心里零顺位的人，可是仅仅只是十几天的光景而已，往日温存和感情一笔勾销，相爱的人竟可以陌生到这般地步，甚至连对方离开的时间都得通过别人才获知。
天堂和地狱只是一线之隔，可悲的是，渺渺连自己是如何被打入地狱的都不知道，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再睁眼，就已经深陷绝望，满目疮痍。
晚上渺渺刚刚做好的菜还飘着热气，旁边的两副碗筷很整齐，显然没有人动过。
妈妈问，[你哥这几天不在家里住吗？]
渺渺点头。
[你和你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下子被问到关键，渺渺大惊失色，支支吾吾，[那个……我、我……]
[你是不是……喜欢你哥？]
渺渺慌张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自己，不必等渺渺承认，事情就已经水落石出，连带着最后残存的一点退路，也被全部掐断。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作孽啊。]
妈妈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父母对孩子无限的失望和无奈，却又无法狠下心去责罚的复杂情绪。
[家里……都闹翻天了。你达达叔叔气得住院，到达达信要走了，都不肯原谅他。达达信求我，把一切先瞒着你，他把所有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后来他告诉我只有他出国，才能让事情平息。]
[这是真的吗？]渺渺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妈妈并不直视渺渺投来的目光，偏过头去，[我不舍得你们这么苦，孩子，我也舍不得，可是为了这个家，总得有人要做出牺牲。总得有啊……]
渺渺惊在原地，内心百感交集。
犹如拨云见日，这段时间以来渺渺所有的疑惑一一解开。原来在自己看似平静的身边，早已默默卷起了一场风雪。
可是渺渺对达达信的怨，并没有因为知晓了事实而轻缓。相反，她埋怨达达信一个人去承受变故，一个人自以为是地做罪人。
如果不能一起承担痛苦，那爱情就只是徒有虚名。
等待出发的这几日，达达信一直住在公寓对面的酒店。每天看着家里的灯光从日落亮到天明，达达信也整宿地陪着对面窗子里的人不眠。
隔着一条街，两盏灯，两个人，互相想念。

家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不能回，他的伪装永远在渺渺面前不堪一击，他的心，就算被放入冰窖，也没足够冷硬到能当着渺渺的面口是心非。
所以干脆就这样，不远不近，隔一条街的距离，在万籁俱寂的漫漫黑夜，在偶影独游的遥遥人生，偷偷地爱着她。
达达信的飞机在第二天一大早，拖着行李箱回公寓的时候，渺渺的妈妈已经等在楼下安排去机场的车里。临上车的时候，达达信想起有几样东西落在公寓，便急忙打了声招呼奔回去拿。
早春的天仍旧亮得晚，屋子里漆黑而静谧。一盏橘黄色小灯暗暗发光，映照着墙上的影子显得无端高大。达达信猫着腰往里走，一点点动静就惊醒了在客厅睡着的菜花。嗅出达达信的气味，菜花兴奋地绕着达达信小腿打转。达达信抱住菜花的大脑袋放进怀里揉揉，朝它比出嘘的手势，菜花很机灵，不再喧闹，乖乖跟在达达信后头。
达达信本来也不是丢三落四的人，况且家里被渺渺收拾得很整齐，东西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
好长时间不出声的菜花突然闹腾起来，鼻子哼哼唧唧地发出声音，达达信赶紧一把把菜花捞到眼前，[菜花，小声点。]
[哥。]
耳后是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的声音，达达信整个人僵住，缓慢站起转身。一步外的距离，渺渺静静站着，橘色灯光照在她身上拢起温润的光晕，仍旧是达达信想念了那么久的模样。
达达信挠头，抱歉地说，[还是把你吵醒了。]
渺渺宽解道，[我没睡，一直醒着。]
[我就回来拿点东西，一会、一会就走了。航班挺早的。]
渺渺没接话，只是看着达达信，夜深人静之中，不轻不重的呼吸，和秒针滴答的响声和弦，交织着复杂的心绪。
良久，渺渺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很明显渺渺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并且因为事实而愠怒着，可达达信连半句开脱的话都不想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要这样，这样自负又讨厌地把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承担下来。哪怕被埋怨、误解，哪怕飞蛾扑火，他也要把腥风血雨和渺渺划清界限。他就是得给渺渺守护住生命里所有熠熠生辉的东西，那些能让渺渺扬起嘴角的事物，是达达信如数家珍的执着，一件都不能少。
达达信说，[因为我是哥哥，所以犯了错误，就应该罚我。]
渺渺走过去，轻轻捏住达达信的食指。
[可不可以不走？]
小心翼翼的挽留，即使月夜冰凉也化作柔水温情。
直视渺渺闪若明星的眼眸，达达信没有迟疑，把渺渺搂在怀里。

拥抱的力度不重，却刚好适合煽情，想念掠过时光，这个人的体温永远是最舒服的温度。想到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抱着她，心就撕心裂肺地疼。可是达达信的疼痛却得不到命运的半点怜悯，甚至无处申诉，无奈和不舍在早春巨大而灿烂的破晓中，必须通通被藏好。
长久拥抱过后，达达信的语气已是清淡，[机票都订好了呢，退不了的，国际机票可贵了。]
渺渺听到之后，反而把达达信抱得更紧。
[不行，不能走，你还没给我买机票。要走，就一起走的。]
渺渺的赖皮，是达达信最没法抗拒的致命武器。达达信远没有坚强到可以违心地反复申述那些所谓深明大义的道理，拥抱着渺渺，在这个一切秘密都可以被覆盖的夜，理智一点点沦陷，全身细胞叫嚣着鼓噪着，达达信恨不得现在就带她走，和她去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天涯海角，从此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可是天涯藐藐，地角悠悠，这世界这么大，却连他们的爱情都容不下。
最终只是心疼地揉了揉渺渺的头发，无奈地叹气，[哥买不起两张机票。哥是个穷光蛋，但是因为有你，才像富翁一样幸福。]
[小信，好了吗？]
渺渺妈妈的声音响起，敲了敲门催促里面的人。
[马上。]
达达信回应一声，偏头看怀中人的侧脸，在耳边呢喃，[要走了，不能让车子等太久。]
说完达达信便抽身想走，来不及收回的手被渺渺牢牢攥住。
[好好照顾自己。]
达达信试图把手从渺渺的手里抽出来。渺渺却越攥越紧，泪光闪烁，仿佛只要再眨眨眼，泪水便会夺眶而出。
[小信抓紧时间，一会天亮了路上堵车。]
门外的声音不断催促着。
看着渺渺隐忍着泪水摇头的样子，达达信于心不忍，把另一只手覆在渺渺手上，温柔地握紧。
[听话。]
[哥，我们只能这样了吗？]
[是。]
[只能这样了吗……]
[是……]
终究所有抵抗都显得这样软弱无力。他们仿佛这个黎明里漂浮在空气里的细小微尘，命运的巨大气流把他们吹散，他们无助又无辜，他们无能为力。
渺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闪着泪光的微笑，笑意里得有多少无奈和绝望，才让达达信看得这么疼。
[如果你真的要走，记得这个。]
渺渺慢慢展开达达信的手掌，用食指认真地在达达信手心写字。仅仅是三个字，他却写了好久好久，久到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就这样生生长在了生命线上，长成光阴都消弭不掉的掌纹。
哥，他们不让我说，全世界都不让我说，那么聒噪的世界，成千上万的人说着千言万语，却惟独这句话，不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