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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富贵笔人(中心+2U 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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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很喜欢的一本乔克天使的小说。

原文是BG呢~

有点长,不知道中间有没有被吞掉的…


1楼2007-08-13 09:28回复
      沈昌珉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 

      并不是他要悲叹命运的不公,而是命运待他实在太过残酷了。 

      话说当年,在他年轻气盛的十七岁拜别师傅行走江湖时,他也是有一番远大志向的。 

      他武艺高强、斯文俊秀、翩翩有礼,一定会在草莽般的江湖男人中成为一股醒目的清流。 

      而本来他也挑了两个恶行累累的山寨,打败了三个名声累累的高手,就等待他的威名传遍大江南北,但是……这种微薄的愿望落空了。 

     后来他才知道,他成名之路完全失败的原因。 

     金氏家族中与他同岁的被称为玉洁冰清的金在中成为了家主…… 

      此后是南宫家族飘逸灵俊的南宫静益出道…… 

      邪派至尊布天门幽邪媚惑的莫飞纱…… 

      独孤家族的独孤百年…… 

     欧阳家族的欧阳玲珑…… 

      这五位倍受期待的,惊世、惊才、惊人的男子,他们所散发出的耀眼光芒,完全遮盖了沈昌珉兢兢业业的努力,他痛若了、失望了,麻木了,前思后想,于是他决定—— 

      他只有男扮女装! 

     他在之前就调查过,江湖本来就阳盛阴衰,他的容貌以男性的角度来看不算很出色,但扮作女性之后却是倾国绝色。所以说,他在挑人山寨或找人比武之余那些闲暇时光所看的坊间小说不是白看的,既然成不了江湖大侠,那就博个什么“女侠”、“绝世佳人”、“下凡仙子”的名号,当然若是和一位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互相看对眼之后结拜为姐妹,两人情深意切抚琴言欢;等到一段时日,小姐觉得对自己姐妹有着不寻常的感情,怀疑自己有断袖之癖时,他再说明原因,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那也是很不错的啊。 

      但是, 上天给予他的不幸还没有结束! 

     在他准备以纤纤女子的身份重振旗鼓之时,武林大会上出现了一位独闯忠、义、礼、艺、智、武、军七大关口,获得少林、武当、华山、峨嵋四大门派,南宫、金、欧阳、独孤四大家族认可的数百年来的第一位女性盟主。此后整整半年的时间江湖上都在谈论、议论和评论新盟主的家世,武功、喜好,性格、八字、与某位青年才俊的对话、举动、以及生活中的早点、午餐、晚饭、宵夜、睡觉方位等等,根本就没有时间关注其他人,比如他。 

      好不容易武林盟主的热潮似乎过去了,沈昌珉正待重整旗鼓,结果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位白衣胜雪美貌绝伦的少女,她才一出场就挑了江湖三大邪宫之一的青夜宫,不说沈昌珉所挑的山寨和她的相比,就如米粒光芒之于星光,单就容貌而言,沈昌珉就已经失去竞争之心了 

      在他旧伤未愈,新志未起之时,不知不觉又蹦出来一名使着被称为“阎牙”的巨型镰刀般奇怪武器的少女,虽不像武尊花非花、琴尊柳霓雪那样一鸣惊人,但少女的冶金巧手和所向披靡的惊世武功,仍让她得到了金尊的称号。 

      而等这些光芒万丈的人物把平静了许久的江湖掀起滔天巨澜后,他已不再是少年了。成名要乘早,可他已经错过了。 

      即使到了今天,他想起以前的岁月,心痛就无法抑制。 

      他消沉了、绝望了,想挂刀回乡了,但是,就在他回乡的途中,却猛然发现和他一样想成名却成不了名的年轻人简直多如牛毛,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不幸。 

      然后他的心中就涎生了一个想法,既然以武会友行不通还要受到伤害,那么就用极文明的方式来以笔会友吧! 

      这就是江湖中“笔友会”的由来。 

      俗称“包打听”、“万事通”、“有钱就卖”。 

      最大最准确的情报组织!


    2楼2007-08-13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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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降后十五日,斗指乾,为立冬。 

        前两天还冬日融融阳光普照,结果昨晚下了一夜的小雨雪后,天气骤冷。 

        从颖州至寿州的官道,前后五十里地,只有富寿客栈这一家饭馆兼住店的歇脚处,因此天色还未黑,客栈里面就陆陆续续地住进了一些躲避突如其来的严寒的旅人。 

        原本躲在厨房里烤火的小伙计也被掌柜的赶到屋外接待客人,小伙计在客栈门口缩头缩肩地蹦跳着,双手笼在袖口里,嘴里嘟嘟嚷嚷地骂着光顾着挣钱的掌柜好没良心。 

        但也没有让他等多久,细雨飘散的官道上就来了客人,走得近了,小伙计看清走在前面的是短襟打扮的书童,一张可人的娃娃脸,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圆圆的脸颊冻得红通通的,他长得喜俏伶俐,表情却是冷冷的,感觉不易亲近。他背后背了个几乎和他一样齐高的藤书架,却看不出有什么吃力的样子。 

        在书童后面是打着油布伞坐在毛驴背上的白衣男子,看样子应是还没有取得功名的庶民。伞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见他在驴背上缩成一团,似乎比小伙计还要冷。 

        小伙计连忙跑上官道上前拦住两人的去路笑着道:“这位爷,天寒地冻的下来歇歇喝口热汤吧,过了这家店后五十里就没有其他客栈了哦。” 

        “唏……”白衣男子先缩着肩吸了一口气。“好冷好冷。” 

        移开挡风的油布伞,白衣男子向小伙计问道:“店里有火盆吗?有空房吗?有让毛驴休息的马厩吗?” 

        白衣男子的声音轻柔,不似普通男子低沉,有种懒懒的、暖暖的、甜甜的味道,在这种声音的诱惑下,小伙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答:“有,都有。我们还有几间上房,最近天气变冷又下了雨雪,休息的人不少呢,若来得晚了,就不一定有空房了。” 

        白衣男子的容貌在阴暗的天色中有些朦胧,看不分明,只觉得他的脸极白,嘴唇大概电因为天冷的关系没什么血色,但下了驴背站直身子,竟然比他还高了一头。 

        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人感觉到极致的风姿。不过一阵冷风吹过,白衣男子立刻驼着背又缩成了一团,吸着冷气直叫:“好冷好冷。” 

        掀开棉布帘子,白衣男子和书童走进客栈,屋里灯火通明、一片嘈杂,屋子中间放置了一个大火盆,显得热气腾腾的。 

        见有新的客人进来,一些正在喝酒吃菜的客人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但随即又不感兴趣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而白衣男子也迅速地扫了屋内一眼,来歇脚吃饭的客人大多是走南闯北的商贩走卒,并没有特别要注意的情况,几乎没有发生危险的可能。 

        淡淡地笑了一下,白衣男子要了一间上房,先让书童把从驴背上卸下来的行李和藤书架拿到房间里。房屋中间靠近火盆的桌子都坐满了,白衣男子只找了个靠门的空桌,原本想用两斤热酒驱寒的,结果被书童阴恻恻地叫了声“公子”后,连忙改叫了枣汤对付。 

        一碗枣汤下肚,身子变得暖和起来,嘴唇也渐渐恢复了樱桃红的颜色。所要的半斤卤牛肉和热菜还没有上来,白衣男子无聊地把玩着筷子,书童则双手捧着碗,还在小口小口地喝着枣汤。白衣男子偷偷地瞄他几眼,手里的筷子在桌子上发出“咯嗒咯嗒”的噪音,书童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白衣男子见终于引起了小书童的注意,他趴在桌上涎着脸笑着道:“小范,这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的,而且天这么冷,喝杯热酒正正好呢,我们……” 

        棉布帘子又被掀开,所来之人带进的冷空气席卷至白衣男子身侧,他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寒颤,卡住的话错过了机会就很难再说出来了。 

        恼怒所来之人打断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说出的请求,白衣男子抬起头瞪向来人,但不在预料中的人物的出现却让他怔了一怔。 

        不像是在这偏远小店里出现的男子,他穿着合身贴体的锦缎长袍,长发盘起戴以金冠,额角上束了松绿色的绿松石额饰,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尖尖的下巴却又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和。他几乎是立刻捕捉到了白衣男子在瞪他,而被他那双不怒而威的双眼一看,白衣男子吓得滑过视线,这时他才发现锦衣男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3楼2007-08-13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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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穿的应是新衣,青绿色的锦缎外袍笔直的衣褶还没有消去,宽大的袖子快掉到了地上,袍下是淡绿色的万褶裙,露出一截草绿色绢鞋。 

          女子的头发只是简单地挽了个髻,插了两支墨绿色的玉簪子,她柔若无骨地窝在锦衣男子的怀里,看不到面容,只看到绢绸似的黑发和青绿色的锦领之间,肤白赛雪。 

          乘锦衣男子走到柜台前订房间,白衣男子低下头小声地问始终没什么表情的小书童:“小范,看出来那个锦衣男子是谁吗?” 

          “不知道。” 

          小范想也不想地说:“很陌生。容貌没有特征,没有露出武器,没有露出武功,猜不到是谁。” 

          “这样啊。”白衣男子皱眉。连会里被称为“江湖活典录”的小范都不认得的锦衣男子,虽然可以感觉他身手不低,但应该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吧。 

          “希望那两个人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白衣男子喃喃地说道,原以为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呢,看来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啊。 

          早先要的牛肉和热菜适时地上了桌,浓郁的香气勾起了饥饿感,白衣男子把想探究的感觉赶出脑海,专心地吃起饭来: 

          “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凑个座吗?” 

          锦衣男子下了楼,直接朝白衣男子走来,屋子里明明有其他空桌,他却似没有看到一般。 

          白衣男子淡笑着回答:“可以可以,”他把几碟子菜朝桌边挪了挪,“请坐请坐。” 

          白衣男子的笑容如水清雅,锦衣男子看得怔了一下,细眼微眯,他随后撩起衣袍下摆坐在桌子右边。 

          “相逢即是有缘,在—下姓金,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在等上菜的空档,锦衣男子向他们攀谈起来。 

          “鄙人姓沈贱名昌珉,这个是我的书童小范,我们准备到庐州的亲戚家小住。也许唐突了,不知道金兄将要去哪里呢?” 

          白衣男子——应该说是 “笔友会”的会长沈昌珉好奇地问道。 

          “好巧……我们也到庐州。” 

          男子的神情变得黯然:“不过我是到庐州去找大夫的。我和拙荆从几个月前开始游历名川大山,半个月前我们才经过泰安游罢岱宗,随后准备到徽州附近的黄山游览的,结果半路上她却中了怪毒,瞧了好多大夫也不见好,听那些大夫说庐州有天草门的神医,正巧也顺路,所以我们准备是到庐州求医。” 

          “中了怪毒?其实我对医术也是略知一二呢,不过比起天草门的医师却是差远了。”沈昌珉呵呵地笑了笑,但见男子忧郁的神色仍不见好转,不觉有些尴尬。 

          男子要的酒菜陆续上了桌,沈昌珉要的热面也来了,小范一脸冷漠,一直没有停止吃饭,一时间,三个人都无语,静静地吃面喝酒。 

          “公子,我吃好先上去了。”小范放下筷子低头说道。 

          沈昌珉忙把嘴里的热面咀嚼吞咽下肚,点头道:“好,记得把我的床被铺好哦,窗户关严,不要让冷风吹进来。” 

          “是,公子。” 

          小范应了声由慕容身边走过,抬眼看了他一眼才走上楼梯。 

          “很伶俐的书童呢。”男子不知是真心还是客气地赞道。 

          “呵呵,的确,一路上要不是有他一直打理着,我也不会这么轻松。”沈昌珉“呼噜呼噜”地喝了几口热面汤,“就是他性子太冷僻了点儿,要是多笑笑就好了。” 

          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几句话,发觉对方似乎都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沈昌珉就结了账先行告退,那男子也没有挽留。 

          推开房门,小范正趴在桌前写字,听到他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道:“公子,对方的危险级数是?” 

          “还没有办法确定。对方主动打招呼说出要去的地方,神情举止间并没有恶意,应该不会是打我们的主意的。不过对方也好眼力呢,一眼就看出我们也是江湖人。” 

          沈昌珉解开腰带,把外袍脱下挂在屏风上,而后坐在床边。把脚卜的靴子脱掉换上了布鞋。 

          “公子,”小范想了一下,放下笔转过身看向沈昌珉说道,“对方姓金,是不是也和金氏家族有些关系呢?” 

          沈昌珉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耶,那些大家族的人都很神秘,外人只能看到他们愿意给人看的部分。别的不说,他们本家分家的加起来就有几千个人耶!我们怎么可能一一查到啊。我们总是太关注那些经过家族许可进入江湖历练的年轻人,而对四大家族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根本摸不清楚。他也许真的是偶尔出来游山玩水的金家的人,但是我们却没有证据证明。” 

          “哔啵”一声,灯芯爆出小小的火花,屋里瞬间变暗,小范头也不回地一抬手,而后又放下,要不是沈昌珉眼快,看到他袖中闪出一道白光,还以为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呢。 

          油灯灯芯被削短,室内又重新变得明亮起来。小范正襟危坐,“金家有会使毒的吗?” 

          “嗯?怎么这么说?”沈昌珉盘腿坐在床上,好奇地问。 

          “我在吃饭的时候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他的手好像被毒品腐蚀过,手纹不太明显。一般经常制毒用毒的人才会有这种皮肤极薄的手掌。我走过他身边时专门看了他的颈部和耳后,没有易容的痕迹。” 

          “嗯……”沈昌珉手指在颌下画着圈陷入了沉思,“其实四大家族也算是名门正派,但是若和少林武当之类的武林泰斗相比,却显得小家子气了。南宫和欧阳家还温和一点儿,金家根本就是把‘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刻进了家训中呢,其实就是奉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嘛,有人说金家精通天下所有的武技,就连少林的《洗髓经》和武当的《归上隐》他们都练过,若说金家有人专门研制毒药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一般精通毒药的人也精通医术……连他对妻子的病都束手无策,看来真的是怪病啊。” 

          沈昌珉从沉思中醒过来,却发现小范正拿着本子写些什么。“功课还没有做完吗?我们现在在旅行中,你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啊。” 

          “我不是在练字,我是在记下你说的话。” 

          “我的话有什么好记的?” 

          “若是以后有人想买金家的消息的话,我就把这些话加进去,应该有些份量吧。” 

          “……”看到小范认真的样子,沈昌珉感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小范,你真有前途啊!”


        4楼2007-08-13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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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巨响,令沈昌珉猛然惊醒。他揉着眼坐起身,屋里的冷气又逼得他缩回被窝。“怎么回事啊?” 

            睡在旁边小床上一向机敏的小范都没有醒来,就在沈昌珉怀疑自己是 
          不是听错什么的时候,又有一声闷响传来。 

            “不会是小偷吧。” 

            “唏……唏……”沈昌珉打着冷颤吸着冷气下床,等眼睛适应室内的黑暗后,他摸索着穿上布鞋,拿起屏风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小心地摸到门边,把门开了一个小缝,脸颊感受到如刀的冷风时,他几乎想还是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蒙头继续睡,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良知还是战胜了懒惰,沈昌珉缩着肩攥住外袍领子闪出门外,猫着腰走在走廊上。 

            万籁俱寂,甚至能听到客栈外小雨沙沙的声音。有风从半掩着的窗户上一阵阵地吹进走廊,沈昌珉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有变淡了的、若有若无的气味萦绕在身边,是迷药的香气。 

            更确定了客栈有小偷的猜测后,沈昌珉根据记忆中声音传来的方位,停在走廊最里面的几间上房的中间。 

            这时又传来一些东西坠地的声响及急促的呼吸声,虽然轻微,却逃不过沈昌珉的耳朵。他快速地闪到一间房前,右手手掌放在门缝处,暗叫了一声“得罪”,内力暗吐,震开两扇门扉,冲进屋内。 

            和他所住的房间一样的格局。光凭感觉就知道前面没人,人的气息是在屏风后,他迅速跑到屏风后,正好看到一个黑影趴在床边,正不知道要对床上的人做什么,他想也不想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黑影的头发往后一扯,狠狠地道:“死小偷,还想谋财害命吗?!” 

            同时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着,凑近小偷的脸,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这一看却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沈昌珉吓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花容失色。 

            灵动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沈昌珉,黑色的瞳孔在火光下泛着莹莹的紫色,如璀璨的水晶一般倒映着他的面容,就像要把他吸人那幽然神秘的宝石内一般。坚韧的唇角微抿着,唇色是珍珠般的淡粉色,被紧紧拽住的头发,让他感觉到他丝丝滑顺犹如凉锻的触感。 

            北方,不,即使是南方也少见的白皙皮肤莹然如美玉,面颊上的发丝纠缠而下,竟是刺目耀眼的雪白与乌黑,形状优美的下巴微仰着,白色的内衣因为腋下带子松开的原因,露出漂亮的长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性感诱人得厉害。只听“咕嘟”一声,沈昌珉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根本无法形容的妍丽容颜,是增减一分都会失色的完美,像是做梦一般,他怎么会在冬日寒冷的初夜、偏僻城市的小小客栈里,遇到这么一个精彩雅致尤似梦幻般的人物呢? 

            “放手……” 

            等低沉不耐的声音响起,沈昌珉才想起自己还拽着对方的头发呢,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看丝绸般的黑发从指间慢慢滑过时,不由得感觉到难过。 

            这么精美秀丽的人物,即使是穿着内衣也丝毫不见畏缩小气之色,白色内衣下的淡绿色丝裙……丝裙……裙子??这个人这个人虽然长相完美,但不应该是男人吗?! 

            火折子几乎都吓掉了,是他感觉错误了吗?他明明记得刚才好像看到过喉结啊! 

            绿色……记忆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他举起火折子向屏风处看去,搭在木质屏风上的是青绿色的锦缎女袍,大概是崭新的,成衣时所熨烫的折子还没有破坏掉。 

            这个人……竟然是…… 

            “那个阿金的妻子啊!” 

            金夫人双手撑着床面,试了几次,额角都渗出冷汗了还是没有爬到床上,他扭过头,看到沈昌珉还在呆呆地站着,忍不住骂道:“你白痴啊,没有看到我手脚一点儿也使不上力吗?快点儿把我抱到床上,很冷的你知不知道!” 

            沈昌珉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他立刻用手中的火折子,找了盏油灯点亮。 

            沈昌珉抱起金夫人,感觉他还蛮重的。不过他还是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还细心地把被子朝里掖了掖。 
          


          5楼2007-08-13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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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不会是想来刺探什么的吧。” 

              金夫人脸微微面向沈昌珉任他摆布,只是话不饶人。沈昌珉听到金夫人的嘲讽,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我……我听到有响声,还……还以为是小偷呢……” 

              在吃饭的时候,阿金已经告知他,他不是敌人,他当然没有理由再跑到阿金的房间里乱翻一通找什么值得注意的危险线索。而且他并不知道阿金要了哪个房间,会跑到这屋里,完全是巧合! 

              不过,这么晚了阿金到哪里去了呢?沈昌珉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还没有见阿金出现,太奇怪了吧。 

              金夫人听到他的话并不相信,不过也并未深究。“我要喝水。”完全是惯于发号施令的语气。 

              他刚才就是因为口渴至极从浅梦中醒来,想起身倒水,却忘了自己四肢无力,“砰”的一声跌到床下,其间又扯着幔帐挣扎了一番,把木床摇得“吱吱”作响,却不知道这些声音就是把沈昌珉引至这个房间的原因。 

              “喝水呀……” 

              沈昌珉在房间里找了一下,根本没有见到水壶,“怎么回事,阿金没有让人送水过来吗?” 

              “我渴了。” 

              被金夫人宝石般的黑色眼瞳一看,沈昌珉根本说不出狠心拒绝的话语。 

              让金夫人先等一下,沈昌珉点着火折子到楼下的厨房里给他找热水喝。在杂乱的厨房里磕磕碰碰地转了几圈,沈昌珉才在灶炉旁找到热水。 

              捧着茶杯走进房内,看到走廊上的风把房内墙上的字画吹得“劈啪”作响,帷帐被风吹得左右飞起,灯芯火苗也因风左右摇摆。忽明忽暗,沈昌珉见了连忙体贴地把门插好。 

              走到床前,沈昌珉把金夫人扶起半个身子,喂他喝水。突然想到阿金曾经说过他妻子得了怪病,大概就是这全身无力连喝茶都没有办法自己端着喝的症状吧。心中不免有些怜惜之情。 

              一杯水不一会儿便见了底,沈昌珉把茶杯放回桌上,又转身把金夫人的身子放平,重新给他把被子掖好。 

              沈昌珉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没想到真正做了却甘之如饴。 

              只是好可惜,这样的美人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 

              “嗯,你好好睡哦,我也要回去……”把茶杯随手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沈昌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脸颊说道。美人还没有看够,他是不舍得离开啊,但是他现在很困,睡眠也很重要的。 

              金夫人却冷然变色,“快,把灯熄掉!” 

              “哎?”沈昌珉不明所以地张大眼睛,现在就把灯熄掉?至少等他借光把门打开再说吧。 

              “快点儿!他回来了!” 

              金夫人的嗓音中有着慌乱的焦虑,沈昌珉还是没有反应地重复了一句:“他?他是……” 

              啊!沈昌珉猛然惊醒过来!他是……阿……金! 

              沈昌珉急忙把灯吹灭,急得在房间里转起圈来,怎么办,阿金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他要闪的时候回来,要是阿金推门进来,见到他和他老婆待在一起,孤男寡女的……要是怀疑他们两个有什么奸情,那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了,现在不是思虑奸情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走为上策! 

              沈昌珉旋风般的飚到门口,就要开门时,却听到楼下楼梯的响声,他当即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冲到窗户旁,小心地摇了一下,却发现窗子早已经被客栈的伙计扣死了。在这样的一个密室里还可以藏人的地方是……他快速滑到床前,朝床底下滚去,结果才滚进半边身子,床下面竟放了一堆行李! 

              阿金的脚步声已经出现在门口了,沈昌珉急得冷汗沿着他的脸颊慢慢地滑下,脊背发冷,心口发热,口干舌燥,六神无主! 

              “快,到我被里来!” 

              如临刑之前突遇大赦,沈昌珉辩也不辩地轻巧地跃起,掀起棉被的一角,想也不想地钻了进去! 

              而房门正巧缓缓开启。


            6楼2007-08-13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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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后的岁月中,沈昌珉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都不由得发出苦恼、烦恼和懊恼的一声长叹! 

                那天夜晚,从他见到身着青绿色华服的美人开始,一定就被不幸之神看中了吧,要不整个客栈的人都被迷药迷得不知今昔是何昔,而他为什么偏偏没有任何事情呢? 

                虽然这大多也怨他不易被迷药所惑的体质,但为什么偏偏是他听到那些不寻常的声音呢,说他耳力敏锐,但什么都不管地蒙头睡大觉不是更符合他的风格吗? 

                退一万步来说,他因为难得的好心去抓小偷,那抓错了应该立刻松手道歉再回去睡他的回笼觉啊,为什么他还要温柔地把美人抱到床上,张罗着给美人喂水喝,这么多可以让他抽身的机会他都茫然不觉地让其白白溜走……全是因为什么啊?! 

                全是因为美色撩人、秀色可餐而他则完完全全地被美色所惑! 

                最最最不可原谅的是,听到阿金回来回来的声音时,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让人怀疑和不可告人的事情,急得头脑变得完全空白,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钻进了美人的被窝。 

                直到身子贴近温暖的被褥,被冻得麻木的脑子一融化,他才稍微清醒过来地想……为什么丈夫回来了金夫人根本没有想到要解释,而是直接邀请他上床——躲避。 

                那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解释了:一个是他丈夫阿金是个大醋坛子,因为自己的妻子美艳绝伦,所以怕他红杏出墙,因此一见到他妻子的房间里有男人就会不听解释地把对方杀掉! 

                还有一个……就是金夫人看中了他这个温文尔雅、俊秀情深的男人,怕丈夫看出端详,所以才邀请他上床……躲避杀身之祸。 

                红杏出墙,断袖之癖,禁忌之爱……好像很很很刺激哦!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所谓的刺激,就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凌迟令人痛人心肺啊! 

                门扉开启,身材高大的男子一步步走进房间,空气中异样的气氛令他却步,他慢慢地转头,在房梁、门后、房间的止下左右都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感觉到有藏人的痕迹。但桌上…… 

                是已经吹灭但仍飘散着淡淡油烟的油灯! 

                男子似在低头沉吟,但下一秒钟,他已经站到屏风面前,长袖微起,根本让人感觉不到的轻柔掌风拍击在屏风左侧,整个屏风带着上面的华服朝右方飞去,在撞击到墙上之前屏风已被掌风震裂成无数碎片,而柔软的华服却投有受到任何损坏地轻飘飘地落在墙边的柜子上。 

                屏风毁掉后,整个房间便一览无余。 

                明明是黑得仅可见事物轮廓的能见度,高大男子却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双熠熠发光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的一切举动。 

                全身戒备,同时全身感官搜寻着床下、窗边、帷帐之上是否有侵入者的痕迹。 

                “我以为你已经熟睡了呢。” 

                男子淡笑着,深情款款地看着床上的人,话语轻柔的犹如爱语。 

                “好抱歉,你特意给我准备的迷药太过香浓,我虽竭力地想睡过去,但仍不太习惯呢。”床上的人轻声说道,似乎也在为自己的不识好歹不好意思。 

                没有感觉到屋里有其他人的气息,高大男子的心中暗惊,神情却丝毫未变地笑言:“灯油的味道好重呢。” 

                “屋子太暗,亮一点儿也是好的。” 

                “哦……你可以动了……”高大男子小心地上前一步。 

                “你,要不要亲自试试……”对他的接近,黑亮的眸子没有半分动摇。 

                室内顿时静默起来,只可闻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但随即男子又笑出声来,有着对爱人任性的无奈:“你真会开玩笑呢,一定是有人来过了对不对? ” 

                “这我到不知道,也许我在梦中点的灯也说不定。” 

                被床上的人讥诮的口吻刺激了一下,高大男子猛然冲到床边,伸手拽起床上人的领子,沉声道: “不要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说,来的人是谁!” 

                “……” 

                被质问的人没有回答,高大男子却看到那双眼眸从他的手指开始。直看到手臂、肩膀、颈项、脸颊及…… 

                眉心骤然一疼,高大男子连忙松手后退,他小心地摸向额头,触手处却是一根细针。 

                “早就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不要碰我,夫君,你真的太性急了。”’ 

                高大男子冷哼一声,拿出火折子把油灯重新点燃,火光摇曳中,映出的面容,不是阿金还会有谁! 

                他斜眼看向床上的人,嘴角含着些许轻佻和邪魅的笑。 

                “对你真的不能掉以轻心呢!” 

                想起几日前他们为了做御寒的新衣而在一家裁缝店呆过半个时辰,这根针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偷偷藏起的吧,还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呢。 

                “那实在是因为只用语言还不够,恐怕还要加上动作才能完整地表达出我对你的心意!” 

                绝色美人说出的话,是真是假、是反讽是讥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口毒牙却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秀丽容貌的关系。 

                而这时,头顶上响起瓦片碎裂的声音!


              7楼2007-08-13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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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昌珉想也不想地钻进被窝,想缩成一团湮灭形迹,可惜他身形高挑,缩成一圈还是鼓鼓的一个包。 

                  金夫人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不耐地叹了口气,说道: “靠近点儿,身子伸平。” 

                  也就是这个姿势让沈昌珉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原本在沈昌珉高贵纯洁的心里是没有其他什么想法的。当时他全身蒙在被窝里,即使睁大双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全身紧绷,耳朵贴在被褥上,“嗵嗵嗵通”撞击头脑的巨响,过了很久才知道那是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 

                  脊背上渗出的冷汗一直都没有停过,背部应该已经湿了,听到阿金推门进来的声音,他没什么志气地胸口冰凉、手脚僵硬。 

                  阿金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沈昌珉几乎感觉到耳边的肌肉在微微抽搐。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再前进的咒语,阿金似乎也停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大型物品被拍飞和木头碎裂的声音吓得他几乎尖叫出来! 

                  幸亏在他张嘴的同时,一口咬住嘴边的被褥,才没露出马脚。 

                  “我以为你已经熟睡了呢。” 

                  低沉的似压抑着什么的声音,是阿金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抱歉,你特意给我准备的迷药太过香浓,我虽竭力地想睡过去,但仍不太习惯呢。” 

                  金夫人立刻以冷冷的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回应着,说话引起了衣角的颤动,也摩擦着沈昌珉的脸颊。 

                  他们夫妻两人说话的语调好奇怪啊,沈昌珉暗想,阿金都特别为他夫人准备了迷药让他安睡了,他怎么还不领情,美人果真难伺候……等等,迷……迷药? 

                  怎怎怎么回事?难道像金夫人所说的,整个客栈里的迷药,不是别人而都是阿金下的? 

                  但是阿金下了迷药后,并没有对客栈的人不利,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奇怪的感觉刺激着沈昌珉的好奇心,反而令他慌乱之心大减。在金夫人呼吸、被子稍微起伏之时沈昌珉憋气更贴近他的身子,支起耳朵听着两人说话。 

                  “灯油的味道好重呢。” 

                  阿金似乎有些吃惊……沈昌珉更吃惊,他忘了灯油的味道很刺鼻了,啊,这下子捉奸捉双正好逮个正着! 

                  “屋子太暗,亮一点儿也是好的。” 

                  金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比沈昌珉强许多倍,他简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哦……你可以动了……” 

                  “你,要不要亲自试试……” 

                  两个人这几句话说得很快,没什么特别内容却总让人有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即使是沈昌珉也觉得不对劲了。明明是金夫人连抬手都困难,沈昌珉却在听到阿金说“你可以动了”这句话时,感觉到他有一刹那的害怕。不过他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许是他猜测错误也说不定。 

                  但是室内的空气一瞬间凝滞了却是真的,后来还是阿金打破了僵局。 

                  “你真会开玩笑呢,一定是有人来过了对不对?” 

                  “这我到不知道,也许我在梦中点的灯也说不定。” 

                  沈昌珉个人认为金夫人说这句话也许只是想凸现他的幽默感,但却明显地让阿金生气了,他冲到床边,伸手拽起阿金夫人的领子…… 

                  原谅沈昌珉,他已经忘了阿金当时说什么了,他只记得自己的头脑“嗡”地一响,豆大的汗珠便争先恐后地从额角处匆匆滑下,身子紧绷到几乎抽搐的地步。 

                  等发觉自己并没有随金夫人一起被扯出被窝,还好好地活着之际,阿金已经退后,而这时,头顶上就响起了瓦片碎裂的声音和意外的冷哼! 

                  阿金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机,对钻屋顶没什么兴趣的他,脚一点地飞出门外,从走廊底的窗子翻出去手勾住屋檐跃上屋顶。 

                  正对着他所住的屋子上面的青瓦碎了两片,偷听者已经不在那里了。阿金举目四顾,一抹黑影风驰电掣般向北奔去,几乎快融入浓浓的黑暗之中了。 

                  对方走的是官道,路两旁是农家的田地,时至孟冬之月,天地闭藏。田地里少有农作物,偶有小树林也杂乱稀疏,不宜藏人,阿金只是略一思索便不再犹豫地追向偷听者。 
                


                10楼2007-08-13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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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昌珉回到房中,点亮油灯,脱了外衫再睡个回笼觉,却突然发现旁边小床上的小范不见了踪影,沈昌珉心中一凛,上前摸了摸被窝,触手皆是冰凉。 

                    沈昌珉沉下眉头,小范一定不会只是如厕这么单纯,突然想起在在中的房中屋顶上那一声刻意的冷哼,不觉叫声不好。小范一定是因为醒转时发现有淡淡的迷药味道及他不在床上,便起身寻他,见到惟一的一间房有灯光便凑上去听,或许是以为他还躲在房中,于是故意出声引走阿金,只为他能脱身! 

                    小范轻功极佳,但阿金的功力也不可小窥,阿金追上去到现在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小范是成功地逃脱了呢?还是被迫上了呢?追上后是杀死了呢?还是活擒……不,小范那么聪明,必会绝处逢生,而如果被活擒,那么…… 

                    沈昌珉又旋风般卷到门外,冲到在中的房间中,在中见他再度前来,竟无丝毫意外之色, “在中下去而复返,必有贵重物品遗忘了。” 

                    沈昌珉尴尬地一笑: “贵重物品到是真的,不过不是遗忘,是借用。” 

                    他把在中往被里一卷,扛起就走,临走时还不忘拿走柜上的衣服。 

                    在中也是七巧玲珑心,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刚才屋顶上的那人莫非是你的人?” 

                    在中扭头看着沈昌珉有些散乱的发髻下,若隐若现的纤长颈项,不禁目露凶色,这么没有防备的模样,真的实在太过诱人了,好像是一动手就可以把他解决掉似的,令在中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几口口水。 

                    “对了,你是怎么惹上阿金的?” 

                    沈昌珉突然发话,在中迷茫地“啊”了一声:“惹上阿金……哦,你说那个傻大个啊,惹他?谁让他自己倒霉撞进来的。” 

                    说起来阿金现在不在,若他把沈昌珉解决了,谁还来伺候不利于行的他呢。 

                    “倒霉?”沈昌珉不解地低语,他看不出阿金有什么倒霉的,相反,他看起来风光得很呢。 

                    暂且不理眼前的诱惑,在中问道: “喂……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只有等待了。”沈昌珉暗叹一声。 “还有,你可以叫我沈昌珉。”


                  12楼2007-08-13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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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的性格都是这么反复无常的吗?不过说真的,沈昌珉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在中的脚是不是泡了太久的关系,碰上去的那一刻,如烙铁般的滚烫,烧得他的心都痛了。 

                      怕在中反悔似的,沈昌珉连忙站起来,扶起他,让他平躺在床上,给他盖好被,然后迅速退到房门口,说道:“你先休息着,我到楼下还有点儿事要办。” 

                      见沈昌珉眨眼间不见了人影,在中不由得冷哼一声。以往他身边围着的人哪个不挖空心思地想着巴结他,只要他抬抬眼就像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何曾有像今次这般让人避之不及的情况出现,如果不是他自己不能动弹,会让这个家伙碰自己一个小手指头吗? 

                      不过为什么身子被他碰到后竟会有那么奇怪的情况出现,在中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冷哼一声,把被子拉高头顶,在暗暗的被窝中,突然想到沈昌珉手指温热的触感,脸,竟不知不觉地红了。 

                       沈昌珉刚一下楼梯便觉店里的气氛有些不对了,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找到一张空饭桌,叫了几碟熟菜和一小坛的古井酒,趁小伙计收拾桌上的残羹冷饭时,他才不着痕迹地看向四周。 

                      原来如此,沈昌珉只瞄了一眼便注意到了,比在他来到这家店时,多了五六个江湖人,虽然打扮和一般路人无二,但是经常在江湖上打滚磨砺出来的特殊气质和放在饭桌上可疑的长形包裹,还是让普通良民感觉到了危险,他们宁愿几个互不认识的人挤一桌吃饭,也不想坐到他们旁边。 

                      沈昌珉坐的这个空桌也许就是上一桌客人还没有吃好就走掉的,剩菜比较多,伙计清理了两次才算清理干净。沈昌珉面朝店门坐着,一抬眼就可以看到离他不远的两桌江湖人。 

                      左手边的那桌是四个穿着锦衣的少年,大概就是什么所谓的江湖少侠之类的人物。抬眼就看到的是有着清雅面容的少年,让人一看就很有好感,相比起他旁边坐着的穿浅蓝儒补的少年面容虽然俊秀,却不免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尤其大冬天的,他手里还不时地摇着扇子,令人吃惊之余又不由得觉得好笑。 

                      蓝衫公子对面是个身材微胖的褐衣少年,一边埋头大吃大喝一边说着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但每说一句都会被蓝衫公子嘲笑一番。背对着沈昌珉的是穿着月白衫子的少……沈昌珉皱了皱眉,看对方那体形好像是女孩子呢。 

                      相比于四个年轻少侠神采洋溢的高谈阔论,沈昌珉右手边的两个中年男子就沉默了许多,他们穿着皮领皮袖的袄子,沉默地喝着烈酒,桌边摆放着齐眉高的棍子,看质地色泽,竟是铁棍! 

                      在沈昌珉举手接过伙计递来的一小坛酒时,感觉其中一人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凌厉的目光令他心中一惊。比起那四个引人注目的年轻人来,这两个人更让人觉得危险。 

                      心中正思考着江湖中哪个门派是以棍为武器,突听“啪”的一声大拍桌子的声音,蓝衫公子手握折扇砸在桌上,怒瞪对面的褐衣少年,生气地喊道:“欧阳力,你刚才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像被蓝衫公子的怒气吓着了似的,褐衣少年微张着嘴看向蓝衫公子,嘴里的鸡肉都差点儿掉出来,原本想劝架的月白衫子的女孩见状悄悄把长凳移后一点儿,省得褐衣少年讲话时真的会把鸡肉喷出来。 

                      “干……干吗那么凶嘛,小金你不是也说了我们欧阳家家主的坏话吗?”惊吓过后的褐衣少年继续嚼着嘴里的食物。真是的,明明是金晟源先挑起话题,真没意思。 

                      听到他们的对话,沈昌珉有些想到小范曾经给他提过的四大家族最近有年轻一辈出来历练的事情,其中有四个少年曾跟着武尊花非花在青城一战中与布天门对抗,而变得小有名气,莫非就是这四个少年吗? 

                      冷笑一声,金晟源“刷”地又打开折扇:“你家的欧阳玲珑怎么可以和我们金家的金在中相比,先不说我们家主那一身出神入化、神秘莫测、惊世惊才的武艺,光我们家主那飘然若仙的气质就岂是你们暴发户一般的欧阳家学得去的!” 

                      听到“在中”这两个字,沈昌珉心中不由得一跳,但又听欧阳力也站起来嚷嚷道:“对,你们金家厉害,但再厉害也不是让毒尊不知不觉下了毒,现在还不知所踪吗?!”


                    15楼2007-08-13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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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晟源瞪住欧阳力,恨恨地说道:“你,你别胡说!我们家家主才不会这么没用!” 

                        欧阳力胖胖的圆脸涨得通红,因为太生气和被冤枉的关系,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我,我才不会胡说!上一期的《江湖录》早就出来了!四大门派和四大家族的代表……其中还牵扯到琴尊柳霓雪和金尊乔天师规劝武尊花非花打消成婚念头未果,反遭毒尊下毒的事情,在江湖一月大记事上记载得清清楚楚,下面盖有珉少爷的签章,是绝对不会错的!据说遭受毒噬之苦的人只有答应了毒尊所要求的结婚礼物,才会得到解药,而所有的人答应过后,便都在江湖上失踪了,四大家族的代表不就是金家的家主吗?你不信的话趁这次喝喜酒回去问问你们家的人,金在中到底回去没有!” 

                        “才,才不是!”金晟源咬牙反驳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都会喜欢看那些胡言乱语,并对上面写的深信不疑,对我来说,《江湖录》竟然认为金家的家主不知不觉被下了毒,一定是扯出来骗人的,我们家家主智勇双全,即使正面对上毒尊,也不会落人下风的!” 

                        “说你孤陋寡闻你还不信,你莫忘了毒尊身边还有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武尊!”欧阳力真不知道他们家的家主有什么样的魅力,竟然让任性娇纵的金晟源这么崇敬,“你难道忘了他曾经连你都偷袭吗?谁要惹了他一定会被整得惨兮兮的。四大门派和四大家族的两个代表与金尊琴尊四人见了毒尊武尊他们,因为是规劝,所以自诩正派的他们一见面当然不会就拳脚相加,而毒尊的毒却会下得无所顾忌!连同他们并称为尊者的乔天师和柳霓雪都着了他们的道儿,不要说你家家主了。” 

                        “谁孤陋寡闻了!”金晟源冲动地捋起宽袖,叫道:“你别以为你是欧阳家的人,我就不敢教训你,就是你,也不可以说我们家主的一点儿不是!” 

                        紫衣少年南宫静明见金晟源连说话都说红了眼,连忙站起身规劝:“小源,欧阳又没有那种意思,你不要动不动就生气,我们这次随你回家,大概要经过庐州,听说‘笔友会’的珉少爷也会出现,那时我们亲自问问他写的是不是真的不就行了。” 

                        “对啊,哥哥。”穿着月白衫子的少女也适时地劝道:“你不是最崇拜在中哥哥吗?要是问个清楚的话,也省得你担心。” 

                        大家和金晟源处得久了,就知道他的性子经不起激也经不起劝。他冷哼一声讪讪地坐下,嘴里依旧嘀嘀咕咕:“今天先放过你,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欧阳根本不和他一般见识,只觉得金晟源真是个小孩子,现在谁还会崇拜自己家的家主啊,像他就比较想成为珉少爷那般的人物,超脱事外,不参与江湖上的任何事物,用笔忠实地记录下江湖上发生过的趣事逸闻,见证高手对决、正邪相争、门派的消亡和重建;每年一次列出排名在前百名之内的江湖人物的武功、技艺、所持兵器名次的更迭;并列出名次为何上升或下滑的理由……整个江湖都在他笔端一一显现,简直是帅呆了。 

                        自认为比任何人都关心珉少爷的欧阳却根本不知道珉少爷要去庐州的事情,难得地没有抢着品尝才上桌的热菜,他盯着南宫,追问他为何知道这件事。 

                        右手边的两个身份成谜的中年男子——对沈昌珉来说是这样的,要是小范在的话,一定一看到他们的武器就会说出他们师承何方,若他们稍有名气的话,更会一口气说出他们的来历吧。总之他们似乎也对欧阳问的问题极为感兴趣,夹菜的手不约而同地一顿,露出倾听的神色。 

                        南宫也不卖关子,笑着说出欧阳想知道的事情:“我也是在赶路的时候偶尔听别人说的,据说有人要挑战在《武林名家录》上排名第八十七位的‘百步惊雷’步云天,而且邀请珉少爷作为见证人,珉少爷好像也答应了,因为是私人请约,江湖上的人大部分不知道这件事,但光是庐州:附近听闻消息要去看热闹的就不会少了,当然也有很多人是抱着一看珉少爷的真面目而去的,我们适逢其会,正巧可以上前凑个热闹。” 

                        什么真面目,说得他好像无法见人,故意隐藏行踪一样。沈昌珉狠狠地瞪了南宫一眼,却没料到南宫竟立刻感应到了,微微抬起头,发觉瞪着自己的是一位体弱书生,虽觉奇怪,但仍然礼貌地朝对方笑了一下,表示没有恶意。 

                        南宫一笑,虽还是青涩少年,但大家子弟的贵气尽现,秀雅明朗,让沈昌珉看得呆了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独斟热酒,想起他那暗淡无光的少年时代,不由得唏嘘不已…… 

                        喝到微醺,沈昌珉轻飘飘地晃进房里,原本以为已经蒙头睡着了的在中,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刻掀开被子,瞪着浑身香郁酒气的沈昌珉,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要是有坏人偷偷把我劫走怎么办?!” 

                        在油灯发出的朦胧的光线下,生气的在中白雪似的脸颊红红的,青丝垂地,眼睛黑白分明、璀璨灵动,浑身都似乎晕出莹莹的白色光芒,看起来美丽不可方物。 

                        好漂亮!“咳咳……”原以为说出来的话实际上没有说出来,因为被口水呛到的原因,沈昌珉狼狈地咳嗽起来,好……好丢脸,他无意识间竟然还会对已经看了几天的容颜流口水。 

                        喝得微醺的沈昌珉瞬间清醒了许多,他不好意思地低头走向离在中稍远应是奴仆所睡的小床上,外衣也没有脱掉掀起棉被盖住头,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在中因为他的忽视而更加生气的脸,脸红心跳地慢慢睡去后,竟一夜无梦,酣睡至天亮。


                      16楼2007-08-13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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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依旧阴阴沉沉的,太阳发出青白的光芒,沈昌珉掀开帘子,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道:“看样子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有一场大雪呢。” 

                          冬日天寒,虽才申时,街上已没有多少行人了,马车在并不宽敞的街市上行驶;速度竟也不比在城外官道上慢。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是门扉半掩,马车接近的鞭子声,令一些店家充满希望他探出头来,看看是否有生意上门,但只看到黑色的马车踏着路边的积水咯吱咯吱地驶过,停也不停。 

                          “把帘子放下啦,风吹得好冷!” 

                          全身裹在裘皮披风中的在中不满地叫道。马车在土路和青石板路上是同样的颠簸不已,他根本无法控制无法使力的身体,随着马车颠来颠去,难受得几乎把中午饭都颠出来了。 

                          几乎可以感受到冷风渗入骨髓的感觉,从没有一个冬天让他感觉到这么寒冷。在中紧了紧披风,无意识地朝沈昌珉身边靠了靠。 

                          呜呜,好温暖的身体哦。 

                          但他随即又警觉地移到一边,因为沈昌珉放下帘子后竟然语带关心地问道:“真的很冷吗?要不我再给你买一床被子?” 

                          有问题,真的有问题,这两天沈昌珉很是不对劲。无论他提出什么无礼要求,沈昌珉好像都很干脆地答应,没有丝毫委屈、别扭和不甘不愿的神情,就连说出“我想洗澡”时,他也主动要求给他帮忙,结果反而是他自己吓得以天太冷的借口绕了过去,然后因为看不到沈昌珉扭曲的表情生了半天闷气。 

                          他的态度究竟因为什么而突然改变了呢?明明前两天还因为忍受不了他的要求而露出想遗弃他的想法,要不是因为他的书童与十四同时消失不见了,他肯定早就抛下他不管了。不过他现在有人伺候着,看来他还要感谢那个笨蛋十四啊……不,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为什么变得这么甘心了,什么事都答应得太过爽快让他失去了好多乐趣……不,也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他的态度骤变,真的很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了值得为他甘心做事的理由了吗? 

                          事情的转折是在离开寿州的那一天! 

                          前一天晚上,沈昌珉曾下楼独自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在他借酒消愁(?)之前曾碰过自己的身体(脚部)…… 

                          啊!莫非莫非!沈昌珉因为他错误的要求而看中了他的身体(全部)! 

                          在中被这种想法吓得紧紧抱住自己,他差点儿忘了自己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态度傲慢、性格恶劣、目中无人,正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喜欢的类型,以前正常时还尚可自保,但现在因为中毒连自理的能力都失去了,要是沈昌珉想做什么,比如霸王硬上弓,那他……他根本不能抵抗啊…… 

                          而且现在他们两人正坐在密封的车厢中…… 

                          迷惑于在中沉默而奇怪的表情,沈昌珉拍了拍他的肩问道:“喂,你究竟怎么了?” 

                          被沈昌珉一碰,在中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沈昌珉,而后移过视线,悲痛欲绝地说道:“我……我还是第一次,请……请你温柔一点……” 

                          虽然不知道在中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沈昌珉本能地感觉到脊背上升起了一股凉气,他悄悄挪开放在在中肩上的手,身子也朝车厢角挪了挪,勉强笑着掩饰:“哈,哈,我一直都很温柔啊。” 

                          结果在中用更奇怪的眼神望着他,嘴唇嚅动,小声得连尖耳的沈昌珉:也只是听到——“竟然不是……我……美色……那究竟……”几个断断续续的词句。 

                          然后在中就像谁又欠了他一样,生气地扭过头,掀开他旁边的布帘,看窗外的景色。 

                          冷风涌进才有一点儿暖意的车厢内,沈昌珉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看到窗外旗杆矗立,山门口石狮相对,褚红为墙,白色门框,青瓦为顶的大庙时,知道马车正在绕过庙街向西行去。 

                          “是城隍庙哦!”沈昌珉极为感兴趣地凑上前去说道:“听说过年的时候戏楼上连台唱戏哦,非常热闹,好想在这里呆到那个时候啊。” 
                         
                           而且庐州山水秀丽、景色宜人、风光绮旎,可惜每次都来去匆匆无缘一见。 

                          在中却没有听到他的感慨,只是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热源靠近,颈后也敏感地感觉到他说话呼出的热气,忍不住战栗了一下,他回头瞪了沈昌珉一眼:“不要靠那么近啊,很讨厌知不知道!” 

                          “哦。”沈昌珉听话地乖乖后撤,同时还不忘关心地道:“把帘子放下吧,你的脸都冻红了。”添点儿艳丽的色彩是很好看,但嘴唇发紫就让人有点儿心疼了。他穿得比自己多,怎么还会比自己怕冷呢? 

                          还是因为失去内力的关系? 

                          想到这里,沈昌珉随口问道:“在中,你中的是什么毒?”他曾经在在中睡着的时候,用他那三脚猫般的医术为他把脉,结果只是觉得他的脉象除了较寻常人慢一些并无任何不妥,查不到一点儿中毒的迹象。 

                          在中美目一闪,看向沈昌珉,“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啊!”沈昌珉愣了一下,“是……是阿金说的,他说你得了怪……中了毒,要到庐州找天草门的医师诊治……其实,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借住几晚的朋友的家啦,离‘百步惊雷’的家只隔几条街呢,而且我的朋友也略通些岐黄之术,我的医术就是他教我的。找到天草门的神医前先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可以破解你身上的毒性哦……” 

                          在中皱眉,“我中毒关‘百步惊雷’什么事情?”只是非正式排名八十七的人物,沈昌珉竟因为朋友住在对方附近而兴奋成这个样子,真的令人很不爽!“而且他们夫妻很是恩爱,你再高兴也没什么用处!” 

                          “啊?”沈昌珉再次愣了一下,步云天夫妇如何恩爱,他干吗非要高兴或生气不可……在中的口气怪怪的,让人摸不到头脑呢。 

                          就在此时,只听“嘘”的一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因为惯性,在中止不住向前跌去,沈昌珉见状连忙半站起身抓住在中的衣袖,因车内的动作太大,车轮又蹦跳着压回翘起的青石板,沈昌珉没有料到地一头撞在车壁上,而在中又撞到他的身上。 

                          马车夫灵巧地跳下车座,拿着马鞭双手插在袖笼里,在地上蹦来蹦去的,想让冻得发麻的双脚蹦出一丝温暖来,他用鞭棍敲了敲马车门叫道:“这位爷,这里就是三孝路清平巷的韩宅了,要不要我帮你敲门。” 

                          “不用不用,”沈昌珉揉着撞得通红的额头,弯腰打开车门龇着牙道,“你停车的时候不会打声招呼啊!撞死我了!”他跳下马车,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呆在蹲不下身、伸不直腰的车厢里真是一种酷刑啊,所幸,这种酷刑就此结束了。


                        17楼2007-08-13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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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昌珉的房子在第三进的东正屋,三间房子围着一个小院,院子里廊柱旁摆放了十多盆菊花。 

                            微有裂纹的方砖地,有些褪色的红色廊柱和窗棂,和外院有着完全不同的古色古香。房屋虽小却干净整洁,沈昌珉就抱着在中站在小而整洁的房间中,发呆。 

                            韩庚不慌不忙地走进东正屋,整个房间除了墙上被撕破了的山水画还留着外,就是一间空屋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最喜欢的花梨架子床呢?我最喜欢的翡翠屏风呢?我最喜欢的檀木卧榻呢?我最喜欢的象牙挂扇呢?还有我的被絮我的衣柜我的桌椅我的灯烛我的书画琴剑怎么都不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沈昌珉的悲鸣,韩庚表情维持不变地挠了挠头,干脆地说:“被偷了。” 

                            “被、被偷?”沈昌珉红着眼瞪向韩庚:“怎么被偷的?”竟然在韩庚手下偷东西,有哪个贼这么大胆?! 

                            “我没在家。”说到这儿,韩庚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安。 

                            看到韩庚的表情,沈昌珉感觉不对劲地反问:“你没在家?” 

                            “对,对啊。”韩庚笑容有些勉强地道,“因为你说你要来,我怕你再踢破我的大门,所以走的时候就没有锁门。” 

                            偷得这么于净,连他放在墙角做特殊用处的饶州产的雕花饶玉都没留下……沈昌珉暗暗咬牙问道:“你,你离开了几天?!” 

                            “只……只有三天而已……” 

                            “你……你门没有锁就跑出去玩……玩三天……”沈昌珉气得浑身直哆嗦。 

                            韩庚正言反驳:“我才没有去玩,我这三天一直呆在蜀山,赶在大雪前采了好多滋补用的草药呢。” 

                            “你……” 

                            “不要担心没有地方睡,你和你老婆,不,你朋友睡在我房间里。那些小贼好像对我的木板床棉布被絮并不感兴趣——反正我要赶在大雪前把所有的草药全部烘晒干,夜里大概没有办法睡了。” 

                            沈昌珉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家伙除了自己的草药外,还会关心什么。 

                            他生气得连看人的眼光都发生偏差了,事实证明,韩庚除了自己的草药,还关心一样东西——因为韩庚的目光再次移到了在中的脸上,他不觉双眼发光地叫道: “珉珉,你老婆,不,你朋友难道难道,中了毒?!”


                          19楼2007-08-13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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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庚的房间比沈昌珉的空屋好不了多少,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床是木板床,桌是白板桌,椅是长条椅,寒碜之极。真不知道韩庚是怎么住得下去的,也怨不得没有小贼偷他的东西。 

                              见沈昌珉小心地把在中放到床上后,韩庚不经意地低喃道:“不知道菊苗粥煮好丁没,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了,千万不要烧糊了才好。” 

                              沈昌珉耳尖地听到,他眼珠子转了转,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而后一路小跑地跑到厨房,一掀开布帘,就闻到清香可人的米粥香气。小庚就是有办法把那些苦苦的草药做成美味的膳食,却又控制别人不让多吃,但是既然这次让他好运地遇到,他就不客气一定要吃到饱。 

                              沈昌珉闻食落跑,房间里只剩下了韩庚和在中两个人,在中面无笑容地看着韩庚,气息沉稳如渊,哪还有在沈昌珉面前的骄纵模样,他轻轻地道:“没想到你真的在庐州,我以为十四那家伙是说谎的呢。” 

                              韩庚如往常般淡淡地一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会再见到金家的人,而且看来传言是真的了,你真的中了莫飞纱的毒。”不过十四……那家伙是谁?眼前这人和宝宝一样喜欢用数字称呼别人的名字,而宝宝是记不得太多的名字,这个人却是懒得记呢。 

                              “他怎么对金家的人,金家的人以后就会怎么还给他,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吧。” 

                              韩庚不可思议地笑了:“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在威胁我吗?” 

                              只听“嗤”的一声细响,韩庚只觉得有一线冷风,他白玉般的脸上便现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在中依旧躺在有着白色小碎花的青色棉被内,动也未动,他的双眼看到韩庚面上的红痕,美丽的眼变得湿润,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诱惑般的说道:“你,想试试吗?” 

                              “……不,我不想试。”韩庚理智地拒绝了,听说金家的人都是即使是死掉了也会反咬敌人一口的类型,而眼前这个人想必更是如此。一个崔始源(请自动无视姓氏问题,把始源看成在中的弟弟)已经够受了,他还是不要和金家的人有太多的联系比较好。 

                              韩庚叹口气:“我会尝试着解你身上的毒,希望你们金家的人(特别是崔始源)从此以后会永远忘了我,再也不要想起!”这里是他的最后一个栖身之所了,莫非下次要躲到关外、才能躲开这尘世烦忧吗。 

                              在中冷哼一声,似乎不满韩庚为什么这么容易便答应了,想了想,他又说道:“你不要多嘴向沈昌珉说出我的身份,要不,哼哼。”这次是威胁地哼了两声,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知道了。”韩庚干脆地答应,除了草药和病人以外,他对世上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了解和参与。 

                              当然也不会告诉他沈昌珉的真实身份。


                            20楼2007-08-13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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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昌珉真的把厨房里的一锅粥喝完,韩庚说了再见便离开了在中身边,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果不其然地看到沈昌珉正捧着瓷碗喝得不亦乐乎。 

                                轻轻咳了一声,沈昌珉便吓了一跳,咕噜一声吞了一大口热烫的菊苗粥,当下烫得伸长脖子在厨房里团团转地找凉水喝。 

                                喝了两大口水缸里的凉水才灭了火,沈昌珉转身却发现韩庚边悠悠然地盛了一碗粥,边掀开锅边反盖着的碟子,夹了几筷子腌制的茭白和酱佛手香橼梨子下饭。 

                                “好诈,竟然还藏有小菜。”他立刻就抢了上去…… 

                                看到沈昌珉吃得无忧无虑的样子,韩庚觉得有义务给他提个醒,和他同来的那个男人并不是简单的人。 

                                “珉珉,你的那位朋友……” 

                                “嘻嘻。”沈昌珉贼贼地笑了,“是朋友我才告诉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什么?”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金家的当家——金在中哦!” 

                                “噗……咳咳……咳咳……” 

                                要不是沈昌珉闪得快,韩庚一口粥差点儿喷到他脸上,见韩庚咳得厉害,沈昌珉不计前嫌地拍着他的背说道:“小庚,你怎么了,你不是最会调养身体的吗?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咳嗽起来了?” 

                                “咳咳……金、金在中……” 

                                “对啊,”沈昌珉拍着韩庚的背,憧憬地看着远方,“是金家的家主哦,身上背负了金家所有秘密的人,我这样救了他,你说,”沈昌珉热切地看着韩庚,“他会不会邀请我到金家本家坐一坐,我很好奇那些武林世家是什么样子哦。” 

                                韩庚无言地看着沈昌珉闪闪发光的双眼,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看来心里都有着算计对方的心思啊,是不是只有他比较单纯愚笨,看不明白波涛暗涌下的所有事情? 

                                “也许……”韩庚叹息着说道:“但是,珉珉……” 

                                那些竭力探取金家秘密的人的结局只有死……因为—— 

                                能知道金家秘密的只能是金家的人……


                              21楼2007-08-13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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