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下扬州(上)
“无欢哥哥,扬州真美丽,又热闹,还有这么多好吃的。难怪人家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啊。”梨落开心地在无欢身边转圈,无欢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看梨落嘴边还沾了点刚吃的桂花糕,顺手就用拇指替他抹去了。梨落眨巴着眼愣在原地,无欢哥哥的手指微凉,梨落觉得,今天吃的桂花糕有点太甜了。
“无欢哥哥,那个是游船吗?这个湖好大啊,我们也去湖面上玩吧。”梨落扯着无欢的衣袖就往前跑。
烟波浩渺的湖面上,雕龙画凤的游船飘荡在湖中央,镜湖是扬州不得不来的地方,因为不起风的时候水面如镜而得名,无欢和梨落坐在船上,特意要了一艘小船,梨落觉得小船可以自己划比较好玩,划着划着玩心大起,身子晃荡几下,船也跟着晃荡,无欢赶紧平衡了一下,梨落又摇晃起来,无欢只能跟着晃荡帮梨落平衡船身。
“哈哈,真好玩,我们那就没有这么大的湖,你说要是有人掉进去可怎么好?”
“你当心点,要不然掉下去的就是你了。”
“哎呀!”正说这话,梨落就失去平衡朝无欢这边倒去,无欢赶紧扶住,奈何俩人都失去了平衡,一齐往小舟的中心倒去。
“啊!”梨落又叫了一声,倒下去的时候跌在了无欢哥哥身上,嘴巴,好像还碰到什么了……一抬头,正好对上眼,肇事者这下可红了脸,
“无欢哥哥……”梨落呢喃着,无欢看着梨落,心里面暖洋洋的,“落落,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叫你?”“无欢哥哥……”
俩人什么都没说,梨落就趴着无欢身上抬头看着无欢,无欢眼神温柔似水,看得梨落又恍惚了,每次无欢直视梨落的时候,梨落就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好使的脑袋更加不够用了,就连呼吸都不顺畅。
盯了半天,梨落才想起来,自己是压在无欢的身上的,赶紧爬起来,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无欢也站起身。
“我们继续游湖吧,不要晃荡了,有点危险,就划着欣赏欣赏湖面的景色吧。无欢也觉得有点尴尬,别过脸说。
“嗯,好。”梨落小声地应着,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失礼了。
因为游湖的一个小插曲,俩人在船上一句话都没说,各怀心思地欣赏风景,等上了岸,无欢就带着梨落朝着扬州最好的酒楼奔去了,点了很多扬州的名菜和特产。梨落吃起饭来跟个孩子似的,满嘴都是油还叫着好吃好吃,无欢笑着看他,又想起船上那软软的触感,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梨落,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吃完饭无欢带着梨落去了他爹娘当年居住的屋子,屋子早被无欢买下了,没有人住却很干净整洁,可见经常有人来打扫,屋子里的摆设都是按之前无欢的娘在世的时候摆的,屋子不大,却很温馨,毕竟这是无欢爹娘当年相爱相守的地方,也是留下了无欢深刻记忆的地方。
梨落跟在无欢的身后,看着无欢的手拂过厅堂的桌椅,随着无欢的脚踩过房间的每寸,无欢的眷恋,他看得见,他多想这个时候可以抱抱哥哥。
他想了,也就那么做了,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从背后抱住了无欢,无欢怔怔地被梨落抱着,半晌,把自己的手附在梨落的手上,谁也没说话的,站了很久很久。梨落温暖着无欢,无欢也体会这梨落。
晚上俩人就住在这间屋子,只有一间房,也就只能睡在一起,上次俩人一起睡的时候都喝醉了,没什么不自在,这次,因为下午的事情,反而有点小尴尬。
“梨落,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吧。”
“不用,没事的,睡地下容易着凉。”
“那你先去洗澡吧,今天也玩了一天了,洗好澡你就先休息吧。”
“嗯,好。”
梨落乖乖的去洗澡了,留下无欢独自在房间里想心事。好像有什么变了,无欢说不好到底是什么,可是梨落对自己,已经变得太重要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庆幸的是,终于有个人能让自己打开心门,坦诚地接受。但是,自己一向无牵无挂,现在有梨落在身边他是很开心,可是如果不得不分离呢。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无欢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一向认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可是等到真的要和梨落分离的那天,无欢觉得自己没那么容易做到了,梨落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重得自己没办法控制了。或许,这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说,自己要试着离梨落远一点,不要牵绊太多,省得最后放不下吗?
“无欢哥哥,我好了,你去洗澡吧。”梨落随意得披着一件青色的长衫,头发还滴着水,刚沐浴过的脸色红润润的,无欢看着梨落这副从没见过的样子,赶紧离开了,心里想着,或者,自己应该离梨落远一点的,以免分离的时候难受。
等到无欢洗好澡,梨落已经睡着了,睡梦里的梨落很乖巧的样子,嘴角好像还在微微的笑,身上的青衫有点散乱,头发散在一边,手放在枕边,胸前的同心锁跑了出来,顺着看过去,春光乍现,无欢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抚在了梨落的脸上,帮梨落顺了顺额前的碎发。
“无欢哥哥,”梨落忽然呢喃了一句,“我还想吃狮子头。”无欢猛地缩回自己的手,没有再看下去,又想起下午的乌龙,没来由得觉得心中燥热,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自己对梨落,这情分是不是重得有点不寻常?或许不该再往前走远了,否则后悔的就是自己了。无欢心中暗暗地想,躺到床上,靠着床沿和衣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