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七星宫主
是夜，初青十里开外的竹林内，有谁在略有紊乱地呼吸。
“啧……”
少女银牙暗咬，心中泛起一丝不甘。
若不是她疏忽大意，又怎会被那初青国主下了暗招，以至于内力紊乱，难以调和，差点害得自己巫力尽失，落得一个狼狈不堪的下场？
稍稍舒了一口气，少女站直身子，月华如轻纱轻抚，映得她体态修长。她拢袖而立，红白相间的巫女服衬得她典雅而孤高。
“明夜，可找到了？”少女清冽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竹林里，回答她的只有幽幽的风声。
倏地，地上的月影猛然碎开，随意便恢复了原状。身着夜行服的高挑男子出现在如水的月光之下，如影子一般，神出鬼没。
“回宫主，有头绪，却还是不能肯定。”男子微微躬身，低声回答。
“就算是头绪也好！我们要尽快找到她！”少女略有些发怒发燥，连说话的口气都变了不小。“只恨那狡猾的情报贩子没给出确切的答话，倒是坑了本宫主一堆银两。”
“……”男子不言，许久后才问道：“完事后是否处理掉他？”
“不必。”少女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之前的清冽，“明夜，若要我硬说，怕是你胜不过他。”
男子略略一惊，但瞬间便平静下来：“宫主何以见得？”
他是他们圣殿乃至整个国家都难以寻得的顶尖杀手，这么轻易就被下了“胜不过”的断言，难免会有些不甘。但说话人是他们圣殿的首脑，就算不甘，也必须咽回肚子里。
“凭我的直觉。”少女冷道。“那情报贩子不是什么小角色，不可轻视。”
“至少在我踏进他的情报屋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便布满了凛冽的杀气。”少女深吸一口气，“那是……就连我都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如魔神一般的杀气。”
明夜微惊：“宫主此话当真？”
“当真。若非如此，得到情报的第一时间我就会处理掉他。”少女缓缓转过身，月光在她的眸中烙下冰冷的吻痕，乍看去，竟好像少女的瞳中散发出来的凛凛的杀气。
“……如此说来，初青倒还是隐藏着高手的……”明夜低声沉吟了一会儿，良久才抬起头，毅然决然地单膝跪地，道：“既然宫主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更有理由去杀了那情报贩子了。”
“明夜，听我一言，那情报贩子不像是会搅了我等好事的人，他那副样子，怕是除非有人肯出钱，他就绝不会动手。你又何必去招惹他，甚至可能惹上性命之忧。”少女微微昂首，俯视着跪在面前的明夜，“白白送命，可不划算。”
明夜道：“宫主，在下为宫主做事，就绝不会给宫主留下后顾之忧，还请宫主赐命。”
少女沉默。
“明夜。”良久，她才开口，“你究竟在急些什么。”
明夜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要以为我没发现，明夜，你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少女静立不动，依旧保持着俯视的姿态，“自从出了东悠，我就没见你冷静过！”
“你是在担心我无法救回东悠，还是在担心远在东悠的你的亲族？”少女平静地问，眸子中却充斥着星星怒火与不满。
“五年前我施展占天大法，预测到日后东悠的劫难，那是便下定决心寻找救东悠的方法。”少女再次平静说道，“你忘了，当时是谁以血为誓，发誓愿为我、为东悠最大限度地献出己身的么。”
明夜俯首，道：“……是在下。”
“那你忘了当时是谁的亲族濒临灭族，又是谁救了他们么。”少女再次问道。
背在身后的左手已经紧成了拳头，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疼，“……是在下的亲族，是宫主救了他们。”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执意要做一些不一定有意义的事情呢。”少女叹了口气，“或许还有可能白白送命，我说了，那不划算。”
“宫主。”明夜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右手握拳支在地面上，左手负在背后，身体前倾，声音毅然决然：“宫主，您的大恩明夜永生难忘，但正是因为如此，明夜才毅然决然要去铲除可能危害宫主、破坏宫主大事的祸根。”
“宫主，东悠的命运，都掌握在您的手上了。”
明夜所行的这个礼，可以说是七星宫圣殿最隆重的起誓礼，只有对身份地位相当高的人才能行此大礼，也只有在行礼人心意已决非要干一件事不可时，才能对自己的主人行这个礼。他在行这个礼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那个情报贩子，他杀定了。
少女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叹了口气道：“知道了。那你便去吧。记住，能除掉固然是好的，但若是除不掉……就用这个。”说着，便从袖子中掂出一小袋用细搓绳绑好的药粉，递给明夜。
“这是……？”明夜将小药袋凑近鼻翼，轻轻嗅了嗅，脸色倏地变了，“虚欢散？！”
“是了。”少女微微点头，“这也是我千辛万苦才弄到的，制药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怕是这虚欢散也是药效极强……你要小心使用。”
“是。”明夜深深点头，小心装好那一小袋虚欢散，隐退在黑暗之中。
少女望着眼前貌似无边的黑暗，不禁轻叹。
接着，便又轻声唤道：“蒲瑟。明夜所知道的那一丝‘头绪’，你可也知道？”
黑暗中传来冰冷的女声：“是。”
“很好。”少女微微一笑，“明儿一早，便带我去看看。我倒要瞧瞧，所谓玄遥天女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月华安静，为静谧的竹林洒上一层细腻的银辉。
【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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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个冷××梗！！
明夜：回宫主……
明空：不要叫我宫主，要叫我宫主大人！！！
【阿音：不好意思玩了一发23333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