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班里许多同学发出一声欢呼然后一窝蜂地向外跑,四月对八月说了一声她今天出去吃,将手机和钱包带上出了班级。七月看四月出去了,也立刻起身跟上,只是保持这一段距离,没让她们看出来其实他们是一起的。
苏夕整理了一下桌面的书,将手机和饭卡放入空荡荡的书包,背上书包一边推凳子一边说:“你们两个去吃吧,我下去跑几圈,然后直接去洗澡。”说完后帅气地转身离开。
木鱼呆滞在原地,转头指着苏夕背影消失的方向,愣愣地说:“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要跑步。”她都怀疑她听错了。
八月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明明记得今天早上的大课间苏夕还懒懒地说不想下去做操的,怎么这会儿突然那么勤奋?
“等她回来再说吧,我现在肚子饿了。”拿上饭卡,八月催促道。木鱼终于回神,跟上八月。
吃饭的氛围有些微妙。
四月一如既往地沉默,七月想问些什么话,却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抬头瞟了七月一眼,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于是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七月愣了愣,没想到会是四月先说话。斟酌一番用词,他想大概这样说不会太突兀。
“我喜欢八月。”
我喜欢八月。
正准备喝一口汤的四月立刻放下碗,瞪大了双眼看向七月,十分震惊。
她知道七月肯定是喜欢八月的,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来!而且是没有试探过,根本不知道她会不会反感他。
所以其实,他是很信任她的吧?因为她是八月的朋友。
七月看着四月的表情,眉头紧蹙。他以为四月不会……这也说明八月从来没有和她说起过他吧。
突然有些落寞。
“我不排斥你们,”终于四月从震惊状态恢复到平时的面瘫,“你喜欢八月的事我们已经看出来了。”
“‘我们’?”七月听出了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
“我和苏夕。”放下筷子,四月说道,“苏夕看过很多小说,你们这种情况,她也不排斥。”
“可我和八月,不是小说里的情况。”
他们在现实存在,他们的感情违背了社会的规则,若是传了出去,社会舆论会向他们压来,所有帮他们的人也会遭到谴责。他们的人生,算是完了。
他们不是小说里的人,那种不真实地拥有权力的人,他们只是活在这社会中渺小的存在,什么为了一个人改变世界,他们做不到。
他们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的世界。
“道德伦理本来就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线,只是看人能否接受而已,而且现在禁止近亲结婚,更多的只是因为遗传病很可怕?我不清楚。遗传病可怕,那也是建立在有孩子的基础上,他们不结婚不要孩子不就好了?”四月努力回忆,甚至连话中的人称都没有改。
七月愣了愣。
“这大概就是苏夕的原话?反正意思是这样。”四月耸耸肩。更详细地她想不起来了。
“苏夕想得太简单……”
“她说这本来就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复杂。”难得的,四月打断了七月的话,“也许确实太简单,但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你们的事,本就只与你们有关,不过是有太多人想要干涉,认为这样的事情影响不好。”
“但那也只是他们认为。若不是他们传得沸沸扬扬,你们的事能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受影响呢?”
世界那么大,他们需要的空间那么小。
“放心大胆的和八月化解矛盾吧,我和苏夕会帮你的。”
鲜少说如此多的话,四月微笑。
如果他们的矛盾化解了,她和三月也不是不可能吧?如此想着,四月的心情又好了几分,笑容愈灿烂。
果然活着还是有些期待比较好。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