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决战
对决。 于剑而言是瞬息间的生离死别，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就定了胜负。而白凤的速度——依卫庄而言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追上白凤。
所以，原以为胜负早定。
但翱于九天的凤凰。 凤舞六幻，于易水寒的利刃下，又是哪般情形。
高渐离足尖一跃，在那一瞬凤羽临刺，相面而来。风声含着剑戾划过。背后，身侧。最终，与剑的相击和鸣。铮铮和鸣时，白凤不敢丝毫疏忽，立定身影。
凤羽划破虚空，转身水寒上挑直刺。雪白的身影跃然而上，白凤缩身。抬眼，白凤挟羽而来，那般决绝。剑舞避之不及，白凤撑肩挑身，腾空而起。谁知，这瞬息已是利器相向，血染。
蓦然顿悟。羽刃薄翼，岂是随意能发现的。心下一阵心悸，现在是否已经不可逆转。
羽阵之初，悠然临阵。
——羽毛总是随风而飘
——但暴风中最平静的地方，往往是风的源头
——在万里高空中把握风的动向，才能驾驭它
白凤，始终是决绝的自信，把自己逼到死角。而高渐离，亦是同样决绝的信念。针锋相对间，胜负如何抉择。
羽刃刀光，悄然间确实艳色乍现，血已滑落。
翩然离去，血染。如同羽毛般悠游离离。白凤永远不会让别人看到他受伤的一面，徒留的一串脚印，用血色书写的形单影只。有那么一瞬，让人误以为看到了白凤的脆弱，看到了逃离。
可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平局？战斗开始，就只有生死存亡。
极限？战斗结束，士只当舍生忘死。
卫庄。当真明白。在与盖聂刀剑相向时，他便明白。 只是，白凤的生死之战。于他，也不知如何取舍决断。更莫说这白凤，并不是俯首于他卫庄，言听计从的泛泛之辈。更莫说卫庄要立于不败，舍去白凤是高者必有之无情。
翱于九天之凤，终究不会禁锢在这聚散流沙之中。只是，他的生死由谁决定呢。
无物之阵，折服人的信仰，卫庄偏偏无法原谅背叛。

。。。。我去码和光同尘。今天只修改第一章好了。

【贰】静寂
云扶着风的尾翼袅袅清还。黄昏的阳光细碎递在叶尖，世间都是恍惚的模样，似这般浮生若梦。
白凤倚在枝上，叶密疏影，投在他精致的面庞上。额前碎发被风撩[这个会河蟹么 度娘]拨着。眉宇间，皆是寂寂彷徨。
[高渐离]。清冷的哂笑。
[你怎么能伤我。]谁只道杀手无情。
白凤素来喜洁，自如流沙，深入骨髓的肮脏血色，惹白凤厌弃。年岁辗转，最后只能妥协不是。痛到最后，只剩下麻木不堪。
他终究赢不了他。每次偷袭，片刻的速度都彻在轻蔑中。微妙的关系，谁看破了。道是当局者迷，可旁观者也未见可清。
[赢不了么。聚散流沙，莫不是困顿一生。白凤呵，谁说你是九天凤凰。] 寂静中，有什么在悄然酝酿。
夜露深重。
[白凤呢，这般时间还不见回来]赤练倚着门框，秀眉微蹙。
[找。]只一字。
卫庄清冷地命令一声，倒不见得动。赤练明了意思，转身扭腰走了。卫庄手指轻叩，寥寥一字，只不过是怕泄漏了心志。
[白凤 ]已无后话。
赤练回身，视线轻扫一眼。瞧着卫庄的手扣得急了。心下一阵紧，滋味方是自己才知道。
卫庄抬眼。低喝一声[赤练，没听清么。]虽是问话，但却是无从回答。
赤练未应声，扭头出去。[白凤，呵 找。]
夜已寂。

【叁】初醒
白凤终是回来了，在黎明破晓之前。
任白凤这疏冷高傲的性子，本是无人能寻的。只是，高渐离的易水寒伤了身，伤得重了。又怀揣着心事，混沌之中，倒也没想着走多远。
夜寒刺骨。白凤体内的寒毒未肃清，再撑着也撑不了几时。朦胧间，被众人抬回流沙。人病着，是最弱的时候。不但连自保之力没有，就是拖累也费人心力。白凤自是不愿如此。他知道，卫庄厌弃弱者。适者生存，他必须好好活着，傲然活着。
可，他又何尝不厌弃自己。尤其是这般的自己。心伤难愈啊，白凤。
[他怎么样了]。卫庄看着卧榻的白凤，深锁的眉头终还是松开了。
[瞧着白凤那倔性子。这寒毒倒也不致命了。]赤炼会意地答了。回头看了白凤一眼，百味陈杂。
[嗯。]又是寥寥一字，又是冷冷语调。卫庄扫了眼白凤后推门而出，冷风灌进房内。引得白凤一阵咳嗽。赤练看着卫庄决绝的身影，吟吟笑着。
次日，白凤转醒。侧头，看见桌上苦浓的药，微一蹙眉。
晨光熹微，从窗棱处撒开，连浮尘飘然的模样都明了着。才觉着有些酸涩的冷清。如今，苍狼王被击杀，隠蝠受创。流沙，流沙啊。
门，吱声开了。赤炼扭身进来。
[哟，白凤 这，可就醒了。]
[那你以为我醒不得。]
赤练正欲开口，卫庄接了话茬[有力气就起来，有功夫斗气莫不如去接任务。]
[呀。这怎么行呢。人家白凤，才刚醒呢。]赤练虽如此说着，掩面吃吃笑着。
于卫庄，这不过是寻常一语。白凤却觉得，这分明是袒护。傲气一起，应声说[如此，很好]扭头起来。可起急了，身上一阵抽痛。眉头紧蹙，伸手拿了药碗，仰头饮尽。
[哼。]卫庄轻出一声鼻音。转身，离开。
白凤含怒，冲赤练低吼[出去]
[哟。白凤 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说，我可都是救了你啊。]
哗！
瓷碗应声而碎。一地残破，不知刺疼谁心口的难言。初醒的早晨，不过如此。

【肆】何种心思
晨雾未散，流转在风里若如羽翼薄蝉。
没来由的，白凤想起与高渐离的对决。寒冰立聚，隔世惘然。冰清玉洁的性子呢。嘴角轻勾，眸子里确实低迷的心伤。酸涩么，沉痛么。后悔，可以么。
手探进冰凉的溪水里，猛地惊醒白凤。寒毒还未肃清，高渐离的剑，果然厉害。
白凤啊，你怎么在这儿。让姐姐我好找。你可是...]赤练妩媚动人的声音，撞上白凤冷冷的眸子。一时僵住。
[有事么。]低沉的问话，倒是下了一道逐客令。
赤练只当是没听到，接了话。[诶。你现在可不能碰冷水哦。姐姐我给你备好热水。]
[热水。你有这么好心，难得。]
[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哦。别任性，怎么说，我们也一样同属流沙。]
[一样。呵，我们可不一样。]
赤练侧目。[你还是快些吧。我找可不打紧，卫庄大人可没性子久等哦。]
[怎么，卫庄大人还有心思见我。]
[我可管不了卫庄大人的心思。]赤练转身，扭着腰肢离开。
[有趣呢]赤练轻轻溢出一句。白凤傲然眼神里怨恨的色彩，谁会看不出。
白凤略一思附，足尖轻跃离开。
氤氲的雾气里，白凤微微闭目。从前恼人的湿润水汽，现在也惹不起白凤的厌弃。心思全然不在此处，又怎能有半分情绪。
——你还是快些吧。卫庄大人可没性子久等哦。
——别任性。
——我们也一样。
啪！水花四溅。胡乱的心思，扰扰愁绪。
——有力气就起来，有功夫斗气莫不如去接任务。
[啊！]白凤低喝。
[你不是一向清傲么，怎么。]
微微一愣。白凤哂笑一声。[大人，不知何事而来。]傲然的语气，最后竟也少有嘲讽意味。只是这嘲讽，不知是向着谁。
情绪匍匐如野兽，阴暗处等待一瞬的迸发。撕碎敌人，也让自己万劫不复，反噬。

。。。。。。。。这么一改。进度又慢了。。

@殇凪樱雪
@樱城丶翎
。。。。。两位要求的艾特我给忘了

@殇凪樱雪

【陆】过往.上
白凤，不过是个孩子。哪怕生性再老成，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既是孩子，就有些稚气未脱。在旁人眼里这或许甚是可笑，连白凤自己怕都轻视。但的确，他只是个孩子。不同的是，他有几分老成罢了。就着几分老成，他失了些执念，孩童的执念。看着孩子为心爱之物啼哭不已，大人或多或少都有不理解的。
当年的卫庄是，现在的白凤是。
当年的白凤不是，现在的卫庄不是。
时间是个巨大的轮盘，一切都像是玩笑，一切都在翻转。
当年，卫庄要得到一个杀手。当年白凤道是士为知己者死。当年的白凤为了这个执念放起了连现在的自己都不忍放弃的东西。也许是在这个世界上孤独久了，免不了想要有一丝过往的痕迹来挂念。
夕阳余晖，肆意洒落。归鸟浮云来往不纠。俨然一副夜已近的模样。夜色中，万物困顿。
数年前，卫庄接一富甲重金悬赏。收了定金，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倒想看看这命如此金贵的人。少年心性不足为奇。
山路回旋，峡谷纵深。马车吱呀缓行在山间。
[这人的命真好。难得金贵了，还有劳卫庄大人亲临呢。]赤练妩媚的声音懒懒的。不过，这命还真‘好'。
[到最后，卑贱可分，明码标价。]卫庄微蹙眉峰，眼里满是轻蔑。
一声鸟鸣直刺云霄。
卫庄转头望向窗外。白衣少年驾着凤凰临空飞过，继而转到对面山峰。似有人追杀在后。 [有趣。]
身后的刺客皆是黑衣袭身。白衣少年忽然转身，眼神傲然自信。
[好一招俊俏的百鸟朝凤。]卫庄轻言。
[哟。难得有这般子人才了。]赤练应和一声。
顷刻间，白衣少年已经脱身。逐风而往。
卫庄落下帘子，手支着侧脸，不知在想什么。就那么静静地顾自思量着。
【柒】过往.下
赤练悄然望着垂眸的卫庄，百转千回顾自思量。
卫庄仍低垂着头，言语里三分冷漠六分怒意，竟含着一分迟疑。[你。去查] 赤练自然明白，这是对谁言，领命退下。
[这让人上哪查去，真是......]赤练笑着想起那日，稍有些稚气未脱的脸，那个少年却是好身手。难怪卫庄也忍不住了。
可是谁又知道这以后会怎么样呢？
日暮晚归鸟无痕，悠游半见云先行。只是，这归期已至却不知人归何处。白凤倚在树间，顾影自叹。乱世之中，何处安心。
多少年后有人道是
——此心安处是吾乡
——女为悦己者容 士为知己者死。
[大人。你要的可算是查到了。]赤练掩了怨气，仍就若往常一般妖娆妩媚。
[说。]
[此人，白凤。]略微一顿，迟疑些许继而贝齿微咬后，一言全尽[轻功举世无双，驾驭世间百鸟，掌握风的动向并能驾驭风。坐骑是当日所见的白凤凰。]
[有趣。]卫庄颔首，唇间一抹笑意，染有肆虐。[武艺如何。]
[啊。凤舞九天，百鸟朝凤，凤舞六幻，羽阵。够不够呢。 ]赤练一一道出。
[如此。必要之。]挥手间，赤练退下。
[大人，追兵可总算来了。没想到这么慢啊。]赤练懒懒的半眯着撩人的眸子，充斥着怨恨。
抬眼望去，一袭白衣已至。如风幻影决然凌冽。身后追兵重重也不在话下。
[果然是凤凰呢。]赤练微微呢喃。[不过，已入流沙之境，在劫难逃而已。]赤练嗤笑，自己和一个男子怄气岂不是讨笑。
有时，意料在意外之外。
凤羽零散，毫无虚发。
卫庄狩猎般的神情，肆意戏谑着猎物。
恍然间，鲨齿寒光立现。卫庄足尖划过近旁的树干，剑直刺空中。鲨齿脱手，卫庄逆转身体绕过白凤的正面。继而鲨齿回手，侧后半挥，虚晃一招。白凤顾此失彼，凤羽连射几枚。卫庄轻提剑刃，抵住。
[这，就慌了心神。]清然的语气显示瞧不上白凤。
白凤傲性，怎会罢手。在雪雕背上跃转，故意卖出破绽，手中羽刃已是寒光凛凛。转瞬羽阵已出。倒是增加了破绽的可信。可惜，对手是卫庄。
鲨齿挑破羽阵，从白凤背后横过，避开羽刃。转而绕行半步落在雪雕的后背上，急收鲨齿，从白凤腰间抵在脖上。
白凤输了。
[要杀便杀。]白凤闭目。
[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哦。]赤练踱步上前。
卫庄略带戏谑的声音缓道[我可不会杀你。既然让人逼迫你至此，便是留你有用。留在流沙。]
白凤一震。此时归期已至否。
[穷其一生，留在流沙。谁不知道这流沙是刺客团。我可不愿。]
[等你胜我之时，便是离开之时。可好。]毫无疑问的威胁。
白凤默然。
归期？
[我定胜你。]
于此，孽缘纵生。夕阳余晖沉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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