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旧时光他是个美人
“公子非~公子非，陪我玩一会！”7岁的小张良拉着韩非的衣袖央求
“阿良乖，我和相国大人有要事商议，还是去后宫找人和你玩吧。”韩非怜爱的摸了摸孩子嫩嘟嘟的小脸
“莲公主么？可是父亲说我已经是大孩子了，不便出入公主寝殿。”张良不满的噘起嘴，每次父亲带他入宫都会把他丢给那个任性的喜欢欺负他的莲公主。比起被公主蹂躏，张良更希望能和温文尔雅的公子非下棋。
“这样啊...”韩非思索了片刻，拉起张良的小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韩国的宫殿奢靡华美，处处可见绿色的轻纱罗曼随风飘扬，精美的六角铜铃发出悦耳的声响。韩非带着张良穿过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向着王宫深处僻静冷清的所在走去，沿路的景致越来越荒芜，终于来到一扇高大沉重的宫门前。即使现在是盛夏，这座宫殿也散发着萧索寒冷的气息，正如门前匾额上的两个大字所言‘冷宫’。
生于官宦之家的张良即使年纪尚幼也知道冷宫乃是犯了错、失了宠的后妃居住的地方，是宫中人人忌讳的不祥之地，这里面怎么会有能陪他玩的人呢？
韩非抬手扣了紧闭的大门，很快就有个年老的宫人开了门，她对着韩非行了礼，什么也没说就把他们让了进去。沉重的宫门在身后合上发出闷响，小张良不自觉的抓紧了韩非的手。眼前偌大的庭院空空荡荡，只有院子中间的一棵大树繁花似锦。树下斜倚着一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简单的衣装让他显得纤瘦又不失干练，鲜红的抹额束着及肩的碎发，沉静内敛中透出张扬不羁。
“他叫卫庄，阿良愿意和他作伴吗？”韩非对张良说话，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少年，他显然知道有人来了，但无动于衷
少年的气质就和这宫殿一样清冷，却并不死气沉沉，五官是王室中人特有的精致，年纪不大却有着刚毅的神色。也许会是个有趣的人呢，张良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他觉得卫庄很有吸引力，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象下一定有许多故事等着他挖掘。
“好啊~阿良就和卫庄一起玩！”张良因为自己脑补的各种精彩故事而兴奋起来，放开了韩非的手向卫庄跑去

2.纵使相逢应不识
转眼十年已过，天下归秦。
昔日缠人的小狐狸成了儒家风神俊朗的三师公，故国故人似乎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直到有一天，风云际会桑海城，仙山、蜃楼、苍龙七宿的秘密，海边小镇宁静的外表下风起云涌。一只轻灵的蓝色小鸟给张良带去流沙主人的邀约，两人的命运再次有了交集。
海边的山崖上站着威严挺拔的男子，玄色大氅在海风中猎猎作响。重逢，已经看不到当年稚嫩孩童和纤美少年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睿智的青年和伟岸的男人。没有温情的寒暄，鲨齿夹着凌厉杀气呼啸而至，凌虚出鞘，寒光过处剑的交锋代替了言语的交流。虽是来势汹汹，也是点到为止，两人的剑尖同时停在对方喉前三寸。
“卫庄，好久不见。”张良收回凌虚，优雅的笑了
“是啊，子房好剑法。”卫庄的声音终于被时光磨砺成他少年时所希望的低沉浑厚的样子
张良仔细打量着对方，越过了时光，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之人再也重叠不起来，“这些年你变化真大，要不是眼睛没变我都不敢认你了。”
“意气风发的子房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男子刚毅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点点温和的弧度
“我等了你很多年，没想到你和莲公主在一起。”张良几乎想要急切的抓住卫庄的手，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出口的只有这带着些哀怨的话语
“早就没有什么公主，只有流沙赤练。”一身红衣的妖娆女子嗔怪的瞪了张良一眼，不知是责备他旧事重提还是嫌他站的靠卫庄太近
其实不用问，张良也知道卫庄过得不好，韩非死后卫庄成了流沙首领，杀伐决断沾染无数血腥。韩国灭亡了，而执行天地之法的理念并不需要国家的依存，所以流沙依然强盛。聚散流沙是江湖闻名的杀手团，但见过卫庄本尊的人并不多，需要他亲自出手的诸如燕丹这样的大人物毕竟是少数。而张良听说，不久前卫庄刚和高手过了招，还受了伤。

“听说你毁了墨家机关城？”
“我从未将墨家那帮废物放在眼里。”
“那你的眼里有谁？你的师哥--剑圣盖聂？” 张良曾在暗处将墨核内那场纵横之战尽收眼底，卫庄的暴怒和盖聂的一再退让都不是面对劲敌应有的态度，这两人之间一定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
“他的剑犹豫又怯懦，根本不配与我一战！”提及盖聂让卫庄的眼底瞬间燃起怒火，张良察言观色不再多话，两人并肩吹了一会海风就各自归去
几日后，卫庄再邀张良一叙，这一次他平和了许多，身边也没有带着赤练。
“好好活着，不要苛待自己。”临别时张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山间的吊桥上，卫庄和胜七狭路相逢。一个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的人，一个只挑战强者的人，卫庄并不厌恶这样的人。他要找的是盖聂，看来剑圣惹的麻烦还真不少。不过可惜，渊虹已折，所以，巨阙的对手是鲨齿。
机关城一战所受的伤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即使卫庄不以为意，他的身体远没恢复到适合高强度战斗的状态。胜七的剑路刚猛，在沉重的巨阙面前，亦为重剑的鲨齿显得纤细了许多，卫庄的剑术胜对手一筹，但那股霸道的蛮力还是震得他肺腑发疼。胜七突然一剑砍断了吊桥，两人在空中又过了十几招，一时间真气激荡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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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走后张良的担心更甚，按说以卫庄的强大是轮不到别人替他操心的，可张良就是忍不住要去找他，急切的想确认他的安危。断裂的吊桥上剑痕累累，周围的草木被剑气扫得凌乱，这里显然刚发生过一场恶战，但对战的双方已无踪影。能一剑砍断木桥的武器大概只有那把排名11的巨阙，旧伤未愈的卫庄遇上这样可怕的对手，恐怕状况堪忧。
张良赶下山谷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或草丛被大面积压倒的痕迹，难道他判断有误那两人并没有掉下来？不，有一人曾落到过这里，张良眼尖的发现了草叶边缘一点不起眼的血迹，他直觉的感到那个人一定是卫庄。
果然，又往前走了几百步后，张良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卫庄。即使是重伤晕厥，卫庄也没有完全倒下，他背靠一块大石坐着，手中仍紧紧握着鲨齿，剑尖刺入地面支撑他的身体。张良心疼的几乎要流下泪来。

张良一手覆住卫庄握剑的手，一手轻拍他的脸颊连声呼唤：“卫庄，醒醒！”
卫庄挣扎着找回一丝意识，本能的想出剑，张良轻抚他的手安慰道：“别紧张，是我，张良。”
“子房？”卫庄看清眼前的人，松了口气
“是我。不是让你别苛待自己么？怎么弄成这样还逞强？”张良责备的说着，掰开他紧握着鲨齿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我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剑。”卫庄重伤虚弱，眼神却复又凌厉起来
“不是还有我吗？”看着倔强的不肯示弱的卫庄，张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张良还记得小时候清冷的少年生涩的将小小的孩童拥入温热的怀中，现在，终于换自己的怀抱来温暖卫庄，保护他给他安心的感觉。
卫庄觉得自己应该抗拒如此亲密的接触，可此时他却不想推开张良，不仅因为伤重无力，偶尔也是真的需要一个熟悉的港湾休息一下吧。
“此间离二师兄的药庐不远，且带你去那里疗伤。”张良半扶半抱着卫庄起身，担起他大半的重量
卫庄并无异议，毕竟若是这样被流沙的部下看到也不好，尤其是白凤那小子大概要趁机噬主了。想到白凤，再看看身边的张良，同样是相貌俊美身材窈窕举止飘逸的青年，更有温雅谦和的好性情，不愧是韩相之子。
宁静的山谷中有几间茅舍，颜路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看到师弟带着不速之客前来，惊得将手中的物什撒了一地。
“师兄，子房叨扰了。”张良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卫庄，一双水眸盯着颜路写满哀求
明知和流沙扯上关系会带来莫大的危险和麻烦，颜路也无法拒绝张小狐狸的请求，那一声软糯的‘师兄’就能让克己守礼的颜二当家包庇纵容他为所欲为。
所幸研究医理和易经是颜路最大的兴趣爱好，所以某个骄傲跋扈、争强好胜、拼命死撑的家伙得到了及时的救治，总算没有性命之忧。给卫庄顺了顺经脉又留下几副草药，颜路急急离开回小圣贤庄去了，还得想个说法掩盖张良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回去的事。正值这多事之秋，说子房外出游学会不会牵强了？但愿大师兄不会过分苛责。

3.心结心劫
有间客栈里，张良告诉墨家众人必需去千机楼盗取一只蕴藏重要机密的铜盘，而背地里他早就联系了白凤前去阻挠。离开前，张良神秘兮兮的分别塞给盗跖和盖聂一人一个锦囊，特别嘱咐他们要独自一人时才能打开看。盗跖的锦囊里是他即将潜入的将军府的详细布防图，而盖聂的那一只里赫然是一小束黑白缠绕的发丝。
虽然白发之人不少，但盖聂还是一眼认出了卫庄的头发，那这些黑发又是何人的？
子房给他这个意欲何为？若为表示已与流沙结盟大可给些别的信物，盖聂虽不解风情也知这结发同心乃是男女婚约的象征，难道是小庄要成亲了托张良送来这个权作喜帖？
盖聂一直将师父和师弟视为亲人，虽不喜小庄的行事作为，但也希望他能安居鬼谷而不是来趟这摊浑水。张良之聪慧心机让人难以捉摸，同时结交墨家和流沙，这敌对的两派即使合作反秦也难免让前路更多不测和曲折。
且让一贯忧心忡忡的盖大侠继续忧国忧民一会，来看看这两情缱绻的一对。
烛光摇曳，小小的茅屋内一片温馨的昏黄，卫庄眯着眼半躺在榻上，张良坐在一边抚弄他水银般柔滑的长发。
在这静谧美好的时刻谈论反秦的机密事宜难免有些煞风景，不过张良也知道卫庄快要闲不住了。
“明日夜里墨家会派人潜入千机楼盗取千机密码盘，将军府的防卫会被吸引过去，你可以趁此机会接近李斯。”
“哼！我想去找李斯还不用借墨家那些废物的光。”卫庄有些不高兴的打开张良给他顺毛的手
“别逞强，你的伤还没好，罗网的六剑奴绝非等闲之辈，明晚我陪你一起去。”张良顺势握住卫庄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蓬勃的心跳向卫庄证明着他有多么担心
“不行，儒家尚未与赢政撕破脸，你不顾自己难道也不为你的师兄、弟子们想想？”
“最多是被掌门师兄逐出儒家，但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涉险！”
卫庄明白，一向谨慎周全的子房为了他变得急躁了，正想着该如何安抚，房门突然被移开了。

一名儒家弟子躬身进来，“三师公，二师公让我送药过来。”
“子慕！你怎么会来这里？”张良吃惊不小，这里人迹罕至，本是颜路进山采药的暂歇之所，断不会派庄中弟子前来，如今让人看见了他私藏流沙首领，更有甚者他们还紧拉着手，张良急忙羞恼的放开了卫庄的手
看着张良的惊慌失措和那有模有样的‘儒家弟子’，卫庄倒是笑了，唤道:“麟儿。”
‘子慕’在张良更加惊诧的注视下变成了一身黑袍看不清面目的墨玉麒麟。
“父亲大人，失去你的行踪赤练姐姐很担心，让我们日夜寻找。”拥有神奇变化之能的逆流沙黑麒麟的本来声音听起来竟是少女
“我有些事要做，不需要你们插手。”卫庄对部下的关心有些不耐烦，挥手让她退下
“父亲大人！”麟儿不甘心的叫了一声
卫庄想了想说：“麟儿来了也好，明晚和我一起去将军府走一趟。”又转向张良柔声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这已经是卫庄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张良即使不放心也只得接受。
麟儿没入阴影消失后，恢复了镇定的张良倾身搂过卫庄，在他耳边吹着气问：“她真是你的女儿？”
“是。”卫庄的脸和声音瞬间都如覆冰霜
“亲生的？”张良不依不挠
“...是。”卫庄迟疑了一瞬，还是肯定的回答
没有被周围强大的威压影响，张良酸溜溜的吃起醋来，“哪个女子这样有福气？”
“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卫庄更加不悦的发力推开他
“我只关心你一个。”张良坚持的再扑过去，像小时候缠着卫庄要听故事一样蹭他
可惜，卫庄的故事永远不是幸福美满的，虽然张良已经长大，但血淋淋的伤口永远不适合示于人前。

4.异梦
“大叔，大叔，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从小圣贤庄逃学出来的天明大呼小叫的扑向端坐在茅屋前削制木剑的盖聂
“天明。”肃穆沉稳的男子淡淡的唤了一声兴奋的孩子
“三师公居然和卫庄那个大坏蛋在一起！”天明站在盖聂面前指手画脚的讲述他的惊讶发现
盖聂默默的听着，最后叹了口气说：“天明，卫庄是大叔的师弟，虽然他的理想和我们不同，但不要再叫他大坏蛋了。”
天明十分敬重他的大叔，但听到他袒护卫庄还是忍不住争辩道：“可是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他...他偷袭你，还杀了巨子老大。”
盖聂冷静的回答：“燕太子丹死于阴阳家的六魂恐咒，与小庄无关。”
天明这孩子爱憎分明嫉恶如仇，很像荆轲，只是，他还太小，很多事情都难以理解。或者说，墨家的人除了已故的燕丹巨子，都有些过于偏激，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大局。天明在他们的影响下，对流沙怕是已经恨之入骨了。
天明不依不饶的继续说：“毁了机关城，害得墨家四处逃亡的总是他吧？三师公和他在一起难道也是坏人？”
“小庄被李斯利用与墨家为敌皆因我而起，是我亏欠墨家更对不起他。”
“这...大叔不要总是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天明想不通为什么大叔总把一切归罪他自己，明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
看着孩子天真的大眼睛，盖聂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些是是非非，只能温言安抚道：“天明，回去吧。张良先生为了反秦大业不顾安危给墨家献计献策，你应该心怀感激而不是胡乱猜疑。”
“呃，好吧。”天明挠了挠头，三师公的确对他很好总是帮他的忙，至于卫庄那个大坏蛋，虽然不清楚大叔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但三师公那么聪明，接近卫庄一定有他的目的。那话怎么说来着，知己知彼...百战不呆？不是很理解艾，回头问问少羽好了。

没人看了么？后面几章有较大增改~~请不厌其烦的再次阅读吧！

5.同床
知晓了卫庄心中最为伤痛的隐秘，张良和他的关系自然是更近一步。白日里儒家、墨家两头周旋，到了薄暮时分张良就急急赶回山中茅舍，虽然卫庄身体恢复的不错，但张良怎么也放心不下。
在有间客栈会过墨家众人，张良提着装有庖丁亲手制作的佳肴的食盒，心情愉悦的走在山间小径。近日与墨家密谈盖聂也每每在座，虽然面上不动如山，但男人身上的颓丧之气还是逃不过张良的眼睛。当然这不全是因为那锦囊中的结发，月神的梦蝶无意中帮了张良一把，盖聂现在对卫庄的愧疚之情无以复加，虽然想要补偿但也没有立场去破坏师弟现有的幸福。
卫庄站在茅舍门口看着张良归来，见他一脸藏不住的笑意，便揶揄道：“怎么乐得像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饿了吧？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张良可不能说是见盖聂郁闷他才高兴的，忙正了正脸上的表情岔开话头
卫庄看了看那精美的食盒，也不接，自顾自去院里的石桌旁坐了，等着张良摆开碗碟伺候他晚膳。
“墨家那帮废物里，也就庖丁还有些手艺。”卫庄优雅的品尝着那些精致的菜肴，赏脸赞了庖丁一句
“你呀！夸个人还带着损贬。”张良嗔怪的拍了卫庄一下，又给他夹了几样好菜到碗里
虽然卫庄很欣赏庖丁的厨艺，但他吃的着实不多，张良怕他营养不足，不依不饶的硬是要再喂他几口。这推拒拉扯之间，饭没多吃几口，卫庄的衣襟倒是先大开了，张良将手探进去摩挲着那线条优美的锁骨，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你还吃不吃饭了？”卫庄拍开身上的登徒子之爪，没好气的瞪着张良，只是那眼神明显威慑不足反而带着几分诱惑
张良干脆的回道：“不吃饭，吃你！”说着拉起卫庄，一路拥吻着移向屋内
这荒山僻谷中，漫天星斗下，仿佛再没有了礼教的束缚、世事的牵绊，有的只是彼此述不尽的爱意。

卫庄仰卧在床上，张良趴在他身上认真细致的四处点火，缠着卫庄结实的身体上上下下膜拜了一番，又凑过去与他接吻。卫庄没有在亲吻时闭上眼睛，他盯着近在眼前的年轻脸庞，恍惚间弄不清身处何时何地。
是鬼谷的竹屋，还是山间的茅舍？在他身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的人是少时的师哥，还是长大了的阿良？
张良长的有七八分像十几年前的盖聂，也许比那人多了几分柔和灵动，但在他整肃面容的时候还是几乎可以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叠起来。
“你长得像他，做的事也像。”卫庄被张良舔弄得意乱情迷，不经大脑的吐出这么一句
张良一愣，随即从卫庄身上离开，心底泛起的酸意和苦涩瞬间涌向眼底。明明是我先遇到你，为什么反而要当他的替身？
骤然消失的温度和重量，让卫庄清醒过来，看到张良满脸失落的坐在床沿，活像小时候受了委屈的模样。卫庄有些不忍，靠过去从背后环上张良的腰，贴在他背上喃喃的说：
“不，你不像他，你终不会像他那样一去不返的，对不对？”
张良没好气的说:“离开的人是你，我傻乎乎的等了这许多年，结果你却连孩子都给他生了！”
这话说的叫人心酸，卫庄难得的感到抱歉，声音也软了下来，“是我说错话了，给阿良道歉。”
卫庄仔细想来，张良和盖聂对自己的意义的确是不同的。盖聂是他倾尽一生要去打败的对象，所以无论忍受着多大的苦楚伤痛，也不能在盖聂面前低头示弱。而张良从一开始就住进了他未被污染的心中，他们可以彼此依靠来度过最寒冷绝望的夜。
小狐狸见卫庄因歉疚而乖顺的主动抱着他，自以为有机可趁，立刻换了笑脸凑上去，“要不你给我也生一个？”
“想得美！”见张良大有蹬鼻子上脸之势，卫庄一把推开他，转身向床内坐了
张良拖长了音用撒娇口气叫道：“庄庄~~~”然后不等卫庄反应就猛地扑倒了他
在先前的厮摩中卫庄的衣衫已褪至腰际，柔滑的蜜色肌肤上点点红痕煞是诱人，张良伸手细细抚摸了一遍，卫庄的肌肉线条饱满，能征服这样一具身体实在是一大幸事。
卫庄不是个扭捏作态的，既然彼此都有感觉，连半推半就都可以省了，干脆的放张良长驱直入。两心相惜，翻云覆雨，情到浓时张良放开那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双唇，低低的说：
“叫我。”
“阿良...”
“叫我。”
“阿良...”
“叫我。”
“张子房！你有完没完？”
“别急，别急！我不是怕你搞不清我是谁嘛~”
卫庄理亏，自知辩不过那小狐狸，干脆闭眼闭嘴随他摆弄，被伺候得舒服了才小声哼哼几下。卫庄那迷离的水蓝色眼眸让张良心驰神迷，于是年轻气盛的小狐狸当晚连要了那嘴硬身软的白狼好几次。
翌日，腰酸腿软的庄叔瘫在床上感叹：年轻好啊~~~

6. 墨之章-子之于归
“啊！蓉姑娘！”盗跖惊恐的看着跌落在地，迅速变黑枯萎的碧血玉叶花发出惨叫
负责抬担架的二名墨家弟子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放下端木蓉跪倒在地。
“蓉姐姐！”雪女眼见那救命的仙花殒落，玉手一挥，两条白绸缠上了那两个倒霉的墨家弟子的脖子收紧，“说！你们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害蓉姐姐？”
“阿雪，别冲动，他们也是无心之失。”高渐离按住雪女的手，冷静地说：“放开他们。”
“各位头领恕罪，我们真的是不小心啊！”捡回性命的弟子磕头不止，他们也搞不清好端端放在那的花怎么会突然落了地。
班大师摇头叹息，“山路崎岖难行，把这么珍贵的花直接放在担架上是我们大意了。”
“可是，没了这花，蓉姑娘岂不是...”盗跖悲伤的伏在端木蓉身边，紧紧握住她冰冷无力的手
“小跖，别难过了，这也是天意，我们还是另寻良方吧。”大铁锤同情的拍了拍盗跖的肩
“先回据点再说，”高渐离冷着脸命令众人抬起端木蓉继续前行
到了另一处隐秘据点安顿下来，雪女仔细地给端木蓉把了脉，虽然没有恶化，但也失去了治愈的希望。
“不如我们给蓉姐姐冲喜吧？”眼含泪水的雪女思量了一番，提出了这么个办法
“何为冲喜？”高渐离不解的问，盗跖和大铁锤也是满脸好奇，只有老于世故的班大师不以为然的皱眉
雪女带着异样的兴奋解说道:“蓉姐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盖先生成亲，只要给他们把婚事办了，蓉姐姐说不定就能高兴得醒过来。”
多年前她曾有过一场盛大却结局落寞的婚礼，后来便立誓终身不嫁，如今想要给毫无知觉的端木蓉办婚事，也许是含着几分想看看比自己更悲哀落寞的喜事的念头。
“盖先生，你意下如何？”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躺着中枪的盖聂身上
“这...盖某恐怕...”本来盖聂对端木蓉就只有感激而无爱意，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能给任何女人幸福。如今又知道了他曾对卫庄做过的事还有他们的孩子，盖聂更是面露难色。
盗跖见盖聂犹豫着不肯答应，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盖聂！你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为了救你，蓉姑娘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盖聂想要拒绝，但他和小庄的事如何能对人言？他下意识的伸手入怀，触摸到张良的锦囊，想到其中那些缠绵难解的黑白发丝，想到小庄身边已有张良为伴，他最终心灰意冷的答应了与端木蓉的婚事。

7.问情
墨家被秦军和阴阳家追捕得几近穷途末路，婚礼的种种事宜都由雪女操办着，而盖聂不得不去见张良商量下一步计划。
桑海城海边的断崖上，盖聂在张良身边看到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不知从何时起，与卫庄并肩而立共赏天地浩大的人成了年轻睿智的张良。盖聂想也许从自己离开鬼谷的那刻起，就失去了站在小庄身边的机会。
“盖先生。”卫庄转过身冷冷的说。他早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那气息再熟悉不过。
“小庄，你...叫我什么？”盖聂一向沉稳的声音有了些微颤抖。这些年他被誉为剑圣，江湖中人多尊称他一声‘盖先生’，但这三个字从卫庄口中说出却带着刺痛人心的讽刺和疏离。
卫庄没有心情去欣赏盖聂难得一见的附上讶异、哀伤表情的脸，他只是漠然的吐出更伤人的话语，“盖先生自重，这世上能如此称呼我的只有师父和师兄。可惜，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我不是...”盖聂刚问出口便明白了卫庄的意思
“我的师哥盖聂，早在十几年前我们理当决战的那一日便死了，”果然，卫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师哥死了，死在我心里。”
“小庄，我...”盖聂顿感万箭穿心
他的确没有权利要求卫庄念着同门的情谊，毕竟鬼谷的一双弟子历来除了是无法共存对手没有其他关系，而他的弃战是对师弟最大的侮辱。现在他终于明白，无论有没有那一场纵横对决，他们的关系从那一天起便断了。可是，盖聂无法不去极力挽回卫庄的心，因为除了师兄弟，他们已经有了更深的关系。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酒后失德。是我错的离谱，不该就这么离开你！”
“够了！我不是女人，你大可不必现在还来说这些没用的。”卫庄厉声喝止了盖聂的忏悔
盖聂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我们的孩子...他还好么？”
“哦？你知道了？”卫庄玩味着盖聂脸上痛苦的表情，心中却想不出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不过他此刻更在意的是如何让盖聂更加痛苦，所以卫庄淡淡的说：“你们前不久刚见过，还来问什么？”
见盖聂满脸不解，卫庄又好心补充道，“机关城里从背后刺了你一剑的墨玉麒麟，是我的女儿。”
“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没有告诉过她...”盖聂万万想不到那个变化莫测，以鸠羽千夜毒死众多墨家弟子的逆流沙杀手竟是他的女儿！
“她不必知道，”卫庄冷冷的打断他，“但我也不会让她弑父。盖聂，有罪的是你，我不会让她背上罪孽。”

盖聂还想再说些什么，一直默默听着他们对话的张良上前半步挡到了卫庄身前，微笑着对盖聂拱手道：“盖先生大喜，听雪女姑娘说墨家众头领在张罗着你和端木姑娘的婚事呢。”
这句仿佛不经意的话在卫庄脑中仿佛炸开一个响雷，但他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盖聂从来不是他的，如今成了别人的，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一直仔细观察着卫庄的张良暗中捏了捏他的手，卫庄与他对视一眼，终于将嘴角上扬成惯常的讥笑弧度
“哦？子房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恭喜盖先生了。”
“小庄...”盖聂将良卫二人的默契看在眼里，失落的无以复加，他轻唤卫庄的名，却也明白他们的情谊已无法挽回
“盖先生，不要这么叫我！”卫庄恼怒的喝止，他输在师哥的这一声呼唤上可不止一次
“卫...”盖聂试图换个陌生的称呼，但他叫不出口。小庄只能是小庄，从师父介绍他们相识的那日起，他便认定了这个唯一的师弟。
顿了顿，盖聂放弃称呼而是直接说起了自己的苦衷，无非又是救命之恩、对墨家的承诺那一套陈词滥调。盖聂说得再恳切再正直也改变不了即使他知道了卫庄曾为他忍辱产子也还是答应了迎娶端木蓉这个事实。
卫庄看得出盖聂眼中的留恋和悔恨，也许他的确爱过心中的小庄，但他把诺言给了那个女子。从此，天涯陌路...
“盖先生真乃君子，端木姑娘好福气，二位定能白头到老，就像良与卫庄结发相约此生。”张良轻快的笑着，说出了彻底击败盖聂的话
当着盖聂的面，张良牢牢牵着卫庄的手。卫庄侧过头看着张良，眼中的温柔融化了锐利的神气。
相约此生，盖聂突然觉得揣在怀里的锦囊变成了利刃刺入了他的心脏。原来小庄已作了他人嫁！鬼谷少年的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