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生又道:“意琦行,你答应过的,你要一直陪着我。现在呢,”他这么说着,上来搂住了意琦行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带了些哭音道,“现在,你也要丢下我吗?”<?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意琦行沉默许久,他本是托着绮罗生手,此时放开了,又将绮罗生从自个儿肩上拎起来,黑暗中凭着气息,与绮罗生成了面对面的方位,“绮罗生,你可曾想过,这世上的事都自然有它的道理在。生老病死均是天命,不可强求了。”
“这是书上说的,不是你心里想的。”黑夜里总是充满太多未知之物,将绮罗生心里那些说不分明的情绪都挤压了出来,他只有一声声地催促、甚至是催逼着意琦行,要他说些什么来把那些不安和恐惧驱散开,“我要听你心里想的。”
意琦行顿了一顿,淡淡道:“也没什么。”他此时早已适应了黑沉夜色,依稀辨出绮罗生的模样来,拍拍他肩膀,“天命如何,若这是天命,我自当抗之。”
绮罗生呼吸一窒,急道:“你是说你不会死了?!”
意琦行略笑了笑,道:“我还欠了你一生一世呢,自然不会听天由命。”他将被子拉高了将两个人包得严严实实,又补上一句,“放心。”
绮罗生得了这句话,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妙语纶音一般,一时之间眼眶都发烫了。他匆匆掩饰过了,又把被子缠紧些,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地应上意琦行一句,靠着他闭上眼睛。
第二日绮罗生照常去药铺煎药。等着药煎好的时间里,他比之平日又多了几分忧心。
今早检查账目的时候,他发现这半月以来他们的积蓄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虽然靠着之前攒下的路费还能撑上一阵,可是再以后呢?意琦行的病看起来不是立刻能好的,如果是绮罗生自己出去找活儿做,又有谁愿意雇佣他呢?
绮罗生愁肠满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想了想,只好从平日的菜钱里省了,可是意琦行作为一个病人,饮食上不能将就啊,这条路不行。想来想去,直至那药煎好了,他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忧心忡忡的绮罗生心不在焉地捧着对他来说稍重了些的药罐往家里走,走着走着,没想出办法,倒是想起差不多到了结算房租的日子。这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绮罗生愤愤地想着。
他这般三心二意地走着,没察觉那药壶已经端得偏离了水平位置,渐渐向着某个方向偏离了。绮罗生下意识地踢飞了一颗小石子,眼睛也追着那石子飘出去,忽然察觉手上一烫,“嗳哟”一声惊呼出来,险些将那药壶给扔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