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不才,赖宗庙得众王依附,彷徨不知所措。不榖才疏识浅,四方拼凑,得一份交战详备。若众卿有良见,墨玉必心怀虔诚,伏维纳谏。敢问诸王,可有异议?”
听完宦官念完作战计划,又听罢杰西自述,各联盟藩王和将领宾客便开始交头接耳,悉悉索索的谈论起来,场景非常的轻松和谐。
夜晚被烛火映的犹如白昼,四周有伎人弹着舒缓的音乐,余音绕梁,绵延不绝。杰西随意的吃了一口盘中食物,便等着诸人的意见,目光中也是和缓的。
不时有人对整个战争节奏提出新的意见,也有藩王不满自己分到的配置而请求更改的,杰西也是很认真的思考着各人的意见仔细取舍着,不时细微的调动着整个行军步骤。场面一直不瘟不火的继续着,所有人似乎都享受着这气氛,谁的面庞上都蒙着一层微微的笑意。
——直到宝玉插进话来。
“兄长。”宝玉看来是思考了一段时间的,这么胸有成竹的说出自己的意见,“愚弟窃认为,这次主军伍行军路线越过繁华城镇甚密,在其之一交战都破坏巨大。必是民怨载道,生灵涂炭。孔子有云:‘为政以德,譬如星辰,居其所而众星供之。’若能避免伤亡,民亦感激兄长。此番德义俱备,兄长日后治理也顺水推舟,水到渠成。愚弟思量,路线以南几百里有荒地,只要路线稍微曲折,先走彼县,再走那县,再绕此城….”(∷注:彼,那,此皆为具体城池名,此处略指。)
霸王听完此话,有些得逞似的微微冷笑起来——宝玉终究幼稚,不需套问便会成招。倒也省了和殿下浪费口舌,一心想着这个的霸王忘了等杰西开口,便首先回答道:
“彩王倒真是聪敏,才刚刚听了太子殿下的方案,就把方圆几千余里的县城查的清清楚楚。彩王殿下可真下了足够功夫啊。”
此语一出,满座哗然,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座中个人各个寒蝉若噤,有些慌张的望着杰西反应——杰西皱紧了眉头,有些不自然的甩了甩袖子,也是一言不发。
“………….”宝玉明显吓到了,有些惊讶的望着诘难自己的霸王。那金色的眸瞳利剑一眼的扎着宝玉,仿佛想将他的心剜出来看看颜色一般。宝玉一时没回过话来,场面尴尬的让人屏息。
“殿下封地离皇宫距离甚近,时间本就重要,若绕了路落为被动,封地岌岌可危。”霸王看宝玉不言,便进一步紧逼道,“再者因繁华城镇才能保证供给,荒地供给甚少,稍有不慎便被断了后备,彩王殿下,可否改进您的意见可供商榷?”
“彩王殿下自是准备的充分,无乃忘这最普通的道理?莫非彩王殿下还有些话藏掖,到也分享出来,大家商讨岂不——”
“——区区皇族内侍,大殿之上岂容你多言!”
霸王霎时哑然,他向后踉跄了一下,非常惊讶的望着那个气势汹汹站出来的宾客,愣了半晌才意识到他多么失礼——他竟然在讽刺一个王爷。情急之下他马上行礼道歉,但形势已经是不可收拾了。
“小人知道霸王是殿下心腹,深受宠爱。但臣冒死进言:霸王言语行为实在放肆,不知自己品级地位越位参事。狂妄无道,欺君妄上,愿殿下明察,不要被这等人迷了心智,坏了社稷。”那门客训了霸王一句,马上转向杰西,这么对杰西直言道——仿佛积累了很久的愤怒一般。旁下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有的人不已经不敢看杰西的反应,低下了头。
“…………..”杰西不悦的眯起了眸瞳,他并没有回答。而是随意的履着鬓角的头发,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客,目光就似想将他切割。直到门客礼行的胳膊都酸了,杰西这才懒洋洋的答道,语气已经非常僵硬,“卿在这般郑重场合谏言,蔑我内侍,居心何在?”
“小八跟我多年,忠心耿耿,人尽皆知。刚才虽却有越礼之处,那也是心系国事无可厚非。卿刻意夸大,并在各王聚会上挑出,墨玉不知何事恼了阁下,竟要如此跌我脸面?”杰西依旧似不怒,只是拖着长长的调子,听着让人毛骨悚然。那眼眸似乎带着一股恶意的笑容,深渊一般的会让人粉身碎骨。
“殿下,不是我非议,但在座各位都已对前段时间殿下毫不通报的肃清感到不满。殿下只听霸王一面之词,便绞杀大批忠臣,弄得人心惶惶。敢问殿下究竟有何证据,倒也分享给诸位,也免得心不齐而导致战事不利。”门客却毫不恐惧的继续说道,仿佛抱着必死的准备。杰西停止了玩弄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客,一言不发。
——果然还是被责问了。
霸王暗自啧了一声。
本来就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在两难的情况下选择了影响似乎更小一点的那个。在泄露秘密和人心不稳中,杰西选择了后种。这本来就是凤凰的一方面证词,也无从知道真假,只单凭着霸王的直觉和那一点对两人救命之恩的好感做的决定罢了。
还有那个女人的话,如今已经有大量信息传回,其中有价值的颇多。该如何取舍,至今也是不知如何判断。
“殿下还有,霸王论官位,只是皇族内侍,怎么能将主力军队供他调使?以前北上南下,带上万员兵马和狄戎贱民较量也就罢了。如今可是堂堂几百万的大军,作战对方也是皇室将军,拿一内侍与之对抗,恐引天下人笑话无人啊殿下!”
“………….那,”看着台下有人议论起来,杰西勾起嘴角,这么笑着说道。眸瞳映着烛火,就似要灼烧人得双眼,“卿,以为该如何呢?”
“殿下。”霸王是理解杰西的,杰西已经动了杀意,欲将这门客死无葬身之地的诛杀了——那笑容就是危险的信号。所以霸王低低提醒道,他生怕杰西一怒之下直接将这人拉出去弃市了。
那可是太大的负面影响。
“还敢乱言!相对殿下说情不成?!”那宾客一听霸王说话,眉毛都竖了起来。他这么慷慨激昂的对杰西说道,“臣不才!但愿罢霸王职位,贬为士兵,亦或庶民,不再接近殿下一步,方可罢休!”
“——对今日作战计划,诸位还有异议否?”杰西并没有理会那宾客,只是扶着霸王站了起来,藩王们听到这里,连忙摇头——他们巴不得赶快离开这可怕的气氛,生怕被卷了进来。杰西也就行了礼,微笑着解释道,“墨玉对属下太过仁厚,属下是自由惯了的,让诸位笑话了。诸位长途奔波,劳累许久,墨玉也准备了住处,还请诸位下榻吧。”
藩王听到这里,连忙都起身行礼离开了。也有的宾客将军请辞离开,不一会大厅只剩下非常少的人,那宾客依旧行着礼,顽固的等着杰西的答案。
半晌,杰西微微叹了口气。
“我有你这样的直臣,也算是我的福分。”杰西这么拍了拍宾客的肩,对他微微笑着说,“只可惜卿选错了时间,也选错了人。你下去吧,不要再浪费口舌,以后也休要提起此事了。”
“殿下!”宾客抬起头来,大声的说道,还是很不甘心的望着杰西。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杰西的眸瞬间冷了下来,笑容也消泯了。他这么冰冷的命令道,让那宾客不自主的打了个颤。杰西说完此话,便拂袖而去,没再看那宾客一眼。
霸王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宾客,思量了一下那人的表情,便随着杰西的队伍一同离开了大殿。那走廊中回响着的脚步声愈行愈远,回声却越来越大,乃至让人不寒而栗。
正如这回声一般,这漩涡愈演愈烈,以致于谁也无法控制。任凭霸王挣扎,辩解,怒斥,失望,他还是溺水了。
——可惜,这次杰西没救得了他。
据史书记载:王国纪年414年,春。哀帝派精锐袭击灵帝驻地,大败灵帝。灵帝因挥师西去,直指哀帝驻地。
王国纪年414年,夏。哀帝与诸藩王会集于某处(∷注:此处某地指详细地点,此处略指)。祭天祭祖,告知众神,歃血而盟,以攻灵帝。
“——皇帝无道,以天下为刍狗,一己私欲,鱼肉百姓,已失天道。墨玉不榖,得众人信赖,今告知先祖,愿众神庇佑,护我师破千城!杀万贼!授我天道!还众清明!”杰西喝下血酒后摔了碗,这么对全军说到。
“还众清明!!!”
那士兵们一一摔了碗,以示必死之心,他们挥舞着长矛,齐声呼号着。声音震彻山谷,响彻云霄。
“还众清明!!!”
“还众清明!!!”
“还众清明!!!!”
【王国史书集解释义】对这场战争历代都有学者研究,褒贬多样,意见繁多。因为这是研究史料颇微的哀帝为数不多重要来源之一,现已有多处遗址发现,哀帝行军路线也大致确定。使我们对哀帝这一颇有争议的皇帝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出发!”杰西挥袖说道,声音在城中大声的回响着。各个将领领命下马,跪接旨意。
霸王在杰西身后,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出发——!!”士兵回应道,与此同时沉重的大门打开,训练有素的士兵从门口有序的走出。走出宫城,走出护城河,走出封地,他们口念着杰西的命令,慷慨激昂的向前进着,仿佛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的步伐!
杰西面对着初升的朝阳,面带自信微笑的望着大批的军队鱼贯而出。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就如漫了一层金光。形势似也如同这灿烂的阳光一般,温暖如火煌。
【王国史书集解释义】这场被历代争论的大规模王国战争,历史学家们称之为——
——
灵哀动乱===============================================================
这一篇怎么写的我这么慷慨激昂呢!
明明想着,啊,写完第一段就好了,没想多脑袋一热写完了OTZ
尤其是最后一段,真想大吼一声尼玛我怎么这么爱这样子穿插呢!!!!!太他丫棒了!!!!——但不知道你们作何感想OTZ
这章没修多少【因为一气写完的OTZ】所以可能速度有些快....还用了一堆古文词汇,尼玛前面用红楼梦体后面用史记战国策体的我简直丧心病狂

差了几千年啊OTZ
至于后面那一堆集解正义笺释义什么的...那是给我同样丧心病狂的番外准备的,大家拭目以待那个丧心病狂的番外吧OTZ【最后才能写出来不要急OTZ】
反正更多的信息点露出来了www,总觉得真相越来越清晰了呢wwww
不会把你们引上歧路了吧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