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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爱看不看,自个写得小说。(吧主不删就一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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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志气!”
  俞天话音一落,堂屋门外便响起一阵爽朗地叫好声。
  俞天好奇地抬眼望去,就见堂屋门口此时出现了一位白色素袍的老者。
  老者约莫六七十岁上下,神采矍铄。相貌与张秋良略有些相似,只是神采气质上却比张秋良要儒雅很多。此刻的儒雅老者正背着双手一脸欣赏地打量着俞天。
  俞大少爷发现,儒雅老者话音响起的同时,张一年明显一愣。就见他略显慌乱地转过身子,毕恭毕敬地朝儒雅老者躬身施礼道:“大伯父回来了。”
  从张一年的话语和反应看,俞天猜测眼前的这位儒雅老者,应该就是张府的大老爷——翰林阁的张秋林张老爷子了。
  张一年直身后赶忙侧身引荐道:“大伯父,这位便是一年的至交好友,青云寨佟家祠的佟青山佟公子。”
  张秋林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俞天随即拱手揖道:“小侄青山,见过大伯父。”这厮虽然知道张秋林与青云寨渊源颇深,不过此时倒没像张一年般显出有多慌乱的样子。
  张秋林并没有进堂屋的意思,这老家伙抬手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含笑道:“青山贤侄方才所言豪情万丈,我西楚学子就当如贤侄所言般不失宏志。”
  张秋林说完又略有感触地低目自语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更况学子乎?”
  张一年接口道:“大伯父所言甚是,年儿当铭记于心!”这家伙说完后又闪烁其词地低头小声问道:“不知大伯父对年儿之前的提议作何思量?”
  张秋林神情一敛,沉吟了片刻后便对张一年说道:“下午后院的春鸣会你好生准备,就算作不出什么佳句也好观摩学习、熏陶一番。大伯知道你有上进之心,不过翰林学士可不是参加了通试便能轻易及中的。”这老家伙说完后也不待张一年回话,转身径自离去。
  张一年见张秋林离去,神色间稍稍显出些失望。这家伙楞了片刻后便转脸看向俞天,矮声道:“愚兄今年的青试落了榜,此次能不能得大伯父举荐成为举士,就要仰仗贤弟一二了。”
  俞大少爷那个寒啊!这厮暗想:一年兄啊一年兄,你丫青试都还没过,居然还想着直接去考通试。这好高骛远地也太让人“佩服”了吧?
  俞天随即又想到:张一年好像还说什么让大伯父举荐成为举士的话,这厮暗觉纳闷:举荐举士是各府州官的事,即使张秋林身居翰林阁有权举荐,仰仗自己却又从何说起?


119楼2013-06-1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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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大少爷刚欲出言相询,张一年便讪讪地说道:“下午要委屈贤弟作个‘下人’装扮,随我左右。待春鸣会上大伯父出题后帮为兄即兴作几首诗即可。”
      俞天听得一头雾水,张一年干嘛要他扮作下人?还要帮其作诗,这家伙到底在打哪门子注意?
      俞大少爷赶忙疑询道:“一年兄,小弟怎么越听越糊涂?”张一年的一番话让他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张一年自知刚才表述的不清不楚,这家伙歉然一笑后,解释道:“想来贤弟心中定会笑话为兄,我一个未及青试的童生却想着参加今年的通试。”
      张一年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解释道:“通试五年才举行一次,大伯父身为翰林阁‘宗院’,有举荐权。为兄也读了十几年圣贤书,虽然青试落榜,不过为兄想求大伯父通融一二。待自己成了举士后便有资格参加今年的通试了。”
      俞天刚才其实也隐约猜出了张一年的想法,这厮觉得纳闷的是:为何张一年要自己扮作个下人来帮其作诗?
      俞大少爷是个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没有任何旧社会主仆尊卑的观念。让他好奇地是:眼前的一年兄葫芦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难不成张一年想通过他在春鸣会上帮其作弊?好一鸣惊人地让参加春鸣会的一众人等对其刮目相看,而后张秋林便能顺理成章地推荐自己的侄子做举士?
      俞天胡思乱想了一番后便狐疑地抬眼看了看张一年。
      张一年瞥见俞天还是满脸不明所以的疑惑神情,这家伙慕地神色一动,又话锋一转地热情道:“好了,贤弟先随我去用个午膳吧。个中缘由为兄席间再详叙一二。”张一年说完便抬手作了个引领状。
      俞天这才发现此时已是正午时分。经张一年这么一提醒,俞大少爷肚腹中不免有了些许饥饿的感觉。
      张一年安排的膳食极其丰盛,和上次折魁大赛那晚在来凤楼吃得酒席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俞天自来此界后就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菜肴,这厮敞开了肚皮吃了个十二饱。
      因为下午春鸣会的缘故,席间二人并未饮酒。俞天也从张一年的叙述中得知了这家伙打得“鬼”主意。
      果不出其然!张一年正如俞天之前猜测的那般,这家伙想在春鸣会上当着翰林阁众学士的面,在张秋林面前“显示”一番,以此来说服张秋林同意举荐他做青州举士。
      当然了,此次俞大少爷只能扮作个仆人身居“幕后”。
      俞天当时便有些哭笑不得地想到:难怪张一年这小子之前给银子给得那么慷慨,感情这是一笔“贿赂”费啊。俞大少爷虽然对这种“才钱交易”的行为略有抵触,不过他看在张一年“诚恳上进”的份上,还是欣然应允了下来。
      俞天席间还知晓了关于春鸣会的一些细节。按照张一年的叙述,这个春鸣会可是翰林阁学士间相互切磋才学的盛会。由翰林阁现任“宗院”张秋林发起,每年一次。
      俞大少爷现在才知道,“宗院”是翰林阁对最饱学之士的尊称。“宗院”不是官衔,却统领翰林阁学士及西楚所有身具功名的学子,地位等同于西楚的左右丞相。
      俞天暗自唏嘘,难怪听刘仁奎说,翰林阁的张老爷子曾经力保过青云寨。感情这老头子在西楚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地高。


    120楼2013-06-1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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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命题
        张一年兄妹离开后,俞大少爷有些失神地原地呆立了片刻。这厮心想:原本以为今天的春鸣会自己又要大出一次风头,怎料张一年竟然安排自己做起了“枪手”,眼下这种情形更是如做贼般偷偷摸摸地见不得人。
        想到这里,俞天禁不住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缓过神来的俞大少爷略感无聊地转身四下看了看,他刚才也没问张一年春鸣会几时开始。此刻正直午后,这厮中午吃得有些撑,没有午睡习惯的他竟然起了“饭困”。
        俞天边捋着有些胀感的肚皮,边四下张望着。这厮想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先闭目休憩片刻。
        茅屋内都是些堆放凌乱的杂物,看来要睡只能睡地下了。
        转身打量的俞天发现:茅屋内一面墙壁上方,有几个巴掌大的圆洞,不过这些圆洞内都塞着干枯的茅草。排成一排的这几个圆洞,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是老式库房内的通风口。
        俞大少爷忽地心思一动!这厮有所“图谋”般地走过去抬手将圆洞内的茅草给拽了出来。
        圆洞果然是贯通了墙壁的,透过孔洞便能瞧见外面的场景。正如俞天所料般,远处的茶亭及一众“文人”正对着这面墙壁,抬眼便能瞧见。
        俞天刚刚在没找着可供休憩的地方后,便打消了午睡的念头。这厮看到墙壁上塞着茅草的孔洞时,忽地便冒出了“窥视”一番的心思。
        俞大少爷虽然只能居于“幕后”,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且看看这帮号称西楚“甲等学士”的佼佼者们都有哪些个过人之处?
        让俞天略觉扫兴的是,前方的茶亭离得稍稍有些远,人倒是能瞧见,不过也不知道是逆风的缘故还是这帮“文人”说话声音本就不大,传进他耳中的话语声几不可闻。
        就在俞大少爷悻悻地打量着孔洞外的场景时,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了张一彤好奇地询问声。
        “青山哥,你在干嘛呢?”
        俞天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这厮自进了这间茅屋后,便不自禁地变得有些提心吊胆。做贼心虚的他此时怎会有不惊之理?
        俞大少爷回身佯怒道:“丫头,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他见张一彤现在都是一口一声“青山哥”地叫着,于是也有些放肆地喊起了“丫头”。
        张一彤自然不会在意,这丫头含笑着稍愣了片刻后,询道:“青山哥这是在干嘛呢?面壁思过啊?咦?墙上怎么有个洞?”
        张一彤说到此处便发现了俞天身后的墙洞,这丫头紧接着便挪步凑到俞天身旁,踮着脚朝墙洞外张望着。
        张一彤虽然着了身男装,不过还是难掩年轻女子那种特有的气息。这丫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地少女清香,竟让俞大少爷心神一恍。
        俞天急忙收敛心神,好在这厮失态般地神色变化张一彤并未留意到。
        俞大少爷打岔似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难道张伯父已出了命题?”缓过神后的这厮有些疑惑,难道春鸣会这就开始了?不过他刚才透过墙洞明明看到,茶亭周围的一众“文人”并不像开始吟诗作赋的样子。
        俞大少爷疑询之后轻吁了一口气,等着张一彤作答的他也未作细想。
        张一彤闻言先是楞了片刻,随即她便转脸郑重道:“恩!是了,大伯父刚刚命了题,一年哥让我赶快过来告诉青山哥你。”这丫头说话间眼神飘忽,一脸狡黠的神情。
        张一彤神色间的变化虽然让俞天心内一疑,不过他也未作过多的猜度。这厮心想:就算这丫头要打什么鬼主意,不过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怕你个小丫头片子图谋不轨不成?
        看来咱俞大少爷思想还真不够“纯洁”,人家一未成年的小姑娘,平日里虽说刁蛮任性了些,不过也不至于让你产生如此龌蹉的猜忌吧?看来十有八九是这厮“春心萌动”,自己起了糊涂心思。


      124楼2013-06-1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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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天见张秋林没讲几句,茶亭旁的众人都开始四散开来。这些翰林学士几乎个个作着沉思状,仿佛刚刚张秋林出了什么极深奥的难题一般。让俞大少爷大感郁闷的是:这老家伙说得几句话他竟一个字也没听清。
          众人散开后俞天才发现,茶亭上此时站了三人。除了张秋林外,刚才第二个演讲的蓝袍长者也在,这家伙正和张秋林及另一个俊秀的白袍后生攀谈着什么。
          俞天暗想,难不成张秋林刚刚是在命题。这厮刚想到此处,便见人群中的张一年对着张一彤附耳低语了起来。
          片刻后,张一彤便偷偷摸摸地向着俞大少爷身处的园丁房行来。这丫头神色极不自然,“做贼”似地不停回头观望。俞天暗笑着想,这丫头还真是纯真质朴的心性,张一年让他配合“作弊”,怕是要坏事。
          没一会,张一彤便喘着气地奔进了茅屋,这丫头手捂着胸口,有些紧张地道:“青山哥,大伯父这次真命了题了。”
          张一彤一说完,俞天便忍不住想笑。什么叫“真命了题”?不过这厮也没有再次取笑这丫头的意思。
          俞天微笑着点头道:“我都看见了。张伯父怎么说?”
          张一彤道:“大伯父说,既然‘经义论证’的主题是西楚今年的旱情,那么此次春鸣会便以‘春雨’为题。”
          俞天恍然,原来这帮轮番上阵演讲的学士,竟是在经义论证。
          描写春雨的诗词多不胜数,俞天假意沉吟了片刻,便郑重道:“一彤姑娘听好了。”这厮说完顿了顿便吟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俞大少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杜甫的这首《春夜喜雨》比较合适。
          俞天吟罢,张一彤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丫头很是惊异地结巴道:“青山……哥,这……这……你……你作诗怎么这般快?”
          俞天轻笑道:“不快,不快。怎么?一彤姑娘觉得不合适?”
          张一彤乖巧般地连道:“合适!合适!”这丫头说完还自语似地默念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诗真不错,我猜连大伯恐怕都作不出来。”
          俞天又忍不住调笑道:“一彤姑娘刚刚不是还说什么‘人面桃花’非我所作嘛。”这厮说完紧接着便催促道:“好了,别让你一年哥等急了。”
          言毕的俞天又提示般地对张一彤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张一彤愣了一下后,便缓神应道:“恩,我这就过去。”这丫头说完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不过,张一彤没走上几步,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止住身形。这丫头扭头轻笑道:“我之前跟你闹着玩的,那等佳句除了青山哥还有谁能作得出来?”
          张一彤说完也不等俞天答话,直接转头急步离去。


        126楼2013-06-1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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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天虽然一句都没听全,不过从众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哪首诗作能吟咏得盖过咱一年兄的风头。
            张一年此时倒是一脸平静,不得不说,这小子装B的本事也很有一套。
            张一年和张一彤都立在张秋林身旁,这兄妹二人时而转脸看向园丁房,时而附耳私语几句。
            看着“淡定自若”的张一年,俞天暗想:这小子此次可算是大出了风头,就不知道接下来张秋林会不会如他所愿地举荐其做举士。反正不管结果如何,自己也算是尽了力了。
            俞大少爷又看了半晌地“无声情景剧”后,便觉有些倦乏。这厮干脆转身顺着墙壁靠坐在了地上,有些无趣的俞大少爷双手托住下巴,竟眯着眼打起了盹来。
            没过一会,半坐在地的俞天便传出了轻微地鼾声,看来这厮的“饭困”还是控制不住地发作了。
            俞大少爷这一“盹”就盹了近一个时辰。迷迷糊糊中,已经流了一地哈喇子的俞天,隐隐听到了有人谈话的声音,这厮一个机灵地惊醒过来。
            “张宗院教侄有方,年儿小小年纪便能出口成章,入主翰林也是迟早的事。依王学看,宗院不妨举荐年儿为举士,也好让他参加本年秋末的通试。”
            俞天一惊,这厮暗叫不好。若是此时有人发现园丁房中的自己,怕定是会坏了张一年的“好事”。
            让俞天稍稍定心的是,传入他耳中的声音明显有些远,而且话音也并不像是从屋门口的方向传来。
            俞大少爷稍稍稳了稳情绪,悄然起身朝孔洞外瞧了过去。
            果然,花圃前方荷塘上的木质廊道近前处,此时正站立着五人。说话者是一蓝衣长者,张秋林手扶廊道栏杆居中,蓝衣长者位于其左,张秋林身后还站立着一位白色素袍的后生。
            蓝衣长者和白色素袍后生正是俞天之前所见,在茶亭中与张秋林攀谈之人。此时远处的茶亭周围已无一人,想必春鸣会应该已经结束。
            张一年和张一彤兄妹俩在离张秋林三人不远的地方低首不语,这二人都显出一副佯作镇定的惶恐不安模样。
            俞天此时也略显慌乱,这厮暗自琢磨:假如这几人无意间进了自己隐身的园丁房,到时该作何解释?
            不过让俞大少爷稍稍有些安心的是,张秋林三人暂时并无举步而行的意思。


          128楼2013-06-18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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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及俞大少爷细想,张秋林便说道:“王通元谬赞了,年儿轻浮惰学,虽然之前偶吟佳作,不过老夫还是觉得再锤炼他几年为好。冯奚,你怎么看?”这老家伙说完转首看向了身后的白袍后生,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白袍后生显得极是谦卑,这家伙双手一拱地躬身道:“学生以为,‘举贤不避亲’,一年小兄弟有大才之隐相,若是错过了五年一次的通试,确是可惜了些。”白袍后生说罢又直身接着道:“学生和王通元意见一致,希望先生举荐令侄。”
              俞天听到此处,心下略觉了然。蓝衣长者应该就是那位与青楼女子传出佳话的西楚通元王学;至于被张秋林称作“冯奚”的白袍后生,张一彤之前好像也提到过,虽然俞天并不清楚这人的具体身份,不过想来也是西楚的某位大才之士,从张秋林与其对话的话音中也能看出些端倪来。
              也不知道是张一年提前做了“公关”,还是这二人真被张一年的“才情”所折服,此时的他们竟然都意见一致地帮张一年做起了说客。
              不远处的张一年表情“淡定”,这家伙拳掌紧握,想来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应是极其“丰富”。
              张一彤则更显得不自然,这丫头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般,埋首不语。偶尔抬下头也是瞄一眼张一年或是瞥一眼近前的园丁房,一副纠结不已的惶恐模样。
              张秋林顿了顿,没有立即答话。这老家伙转首看向远处,有些欣慰地道:“此事暂且作罢,容老夫再好生思量一二。”
              张秋林说完捋了捋下巴的胡须,仰首哀叹道:“都说仙人屏是天上的仙人在视察人间,就不知这些仙人们有没有看到我西楚如今的旱情,这雨要再下不下来,田间的庄稼怕是要颗粒无收啊。”


            129楼2013-06-18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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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蝶恋花
                俞天这才发现,远处的天空似乎出现了美轮美奂的仙人屏。这厮来此界也好些天了,对于这种时长时短,每天都会出现的仙人屏已是见怪不怪。
                俞天刚才因为是透着墙洞观察的缘故,并未第一时间留意到天空中出现的仙人屏异象。
                张秋林左首的王学似乎被这老家伙的话音所感染,就见他低首轻吟道:“青柳枝,绿荷处,仙人屏中显天幕;叶芊芊、花簇簇,天上神君自如故。行廊桥,轻踱步,遥指屏中云遮处;奈何矣,纶巾束,衣冠半楚怎言助?”
                王学吟罢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宗院所言极是,怎奈我等一介文人,也是力不从愿、无可奈何啊!”
                张秋林转首看向王学,赞赏道:“王通元才情满腹,老夫佩服之至。”这老家伙说罢转身看了冯奚一眼,又接着道:“往年春鸣会我等四人都要切磋比对一番,今次严时丰那老家伙没来,王通元倒是开了个好头啊。”
                王学应道:“冯觉之老先生虚怀若谷、博古通今。此次仙去,严通元作为其得意门生,理应前去东楚吊唁一番。”他说完转眼看向冯奚道:“冯通元生于盘城(东楚地名),与冯老先生同姓‘冯’,不知冯通元的祖辈与冯老先生可有些一衣带水的关联?”
                冯奚依旧作谦卑状,这家伙拱手回道:“学生自幼离家,对宗室脉承之事所知甚少。”这家伙说完后脸色有些黯然,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
                张秋林接口道:“冯奚现在是我西楚翰林阁的‘三第通元’,旧往之事王通元无须再提。”这老家伙似乎与冯奚的关系更亲近些,此刻见王学提到了冯奚的身世,说话间面色微变。
                王学歉然道:“王学只是有些好奇,别无它意。西楚、东楚三十年前皆为一家,王学当不会像些市井之徒般有那等地域歧视的观念。”这家伙说完又朝着冯奚拱手致歉道:“王某方才之言有些唐突,请冯通元勿予介怀。”
                冯奚一脸木然地拱手还礼。不过未及他开口,一旁的张秋林便打趣般地插言道:“你二人又不是初次见面,揖来揖去地也不嫌烦。”这老家伙说完看向冯奚,有些兴致地继续道:“冯奚,刚刚王学可是开了头喽,今次春鸣会我等三人势必要切磋一二才是。”
                王学闻言讪然一笑,而冯奚依旧是一脸的平淡。
                张秋林转眼四下看了看,捋了捋胡须又道:“老夫便以这塘边春柳为题”,这老家伙说罢就开口吟诵了起来:“春至青州木先知,徐风抚荷芽柳丝;开枝散叶自随缘,半生碌碌半生痴。”
                张秋林吟罢,王学便率先抚掌叫起了好。冯奚虽然还是面色木然,不过他此时也是略显赞许之色。
                眼下只剩下冯奚还未吟诗作,这家伙不待眼前二人催促,低头沉吟了片刻便诵道:“同饮楚江水,共立青山旁;”这家伙吟了一半后,便略有所思地顿了顿。
                俞天大感诧异,这厮没想到堂堂西楚的通元,出口竟然如此平淡无奇。俞大少爷心中不禁生出些鄙夷之意。


              130楼2013-06-18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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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奚沉吟了片刻后,紧接着又开口继续吟道:“冬(东)去春来早,何日还故乡?”
                  俞天心下一凝,冯奚所作这四句连在一起后,意境瞬间便发生了变化。整首诗沉郁顿挫、朗朗上口,上下阙对比巧妙,其中所传达出的诗境,俨然有了一代宗师的风范。
                  尤其是作为整首诗点睛之笔的下半阙,通过“冬”字的谐音,将思乡之意表达的极为深刻、到位。此作又是即兴而咏,俞大少爷当即便大感钦佩地点了点头。
                  张秋林抚掌笑道:“好!好!好一个‘冬(东)去春来早,何日还故乡?’,顿时将老夫的拙作给比了下去啊。”张秋林说完转眼看向王学道:“王通元以为如何?”
                  王学表情略紧,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接口道:“冯通元所作妙句,王学自叹不如,佩服,佩服!”这家伙神色怪异,俞天瞧在眼里也不免有些心生疑惑。
                  冯奚拱手谦道:“学生略有感触,诗中并无映射、暗喻之意,二位先生见笑了。”
                  张秋林道:“吟诗作对是我等抒发情怀、宣泄情感的一种方式,何来映射、暗喻一说,冯奚多虑了。”这老家伙说完忽地斜眼看向张一年兄妹,朗声道:“年儿、彤儿,你二人速速过来。”
                  此时不远处的张一年兄妹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这二人听到张秋林突然出言召唤,都反应不及般地一愣。
                  张秋林察觉到这兄妹二人的异样,他有些不愉地道:“我让你二人跟着过来,是想让你们有机会学习一番,你们鬼鬼祟祟地站那么远作甚?”
                  俞天也暗觉好笑。这厮心想,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镇定,你们这样躲躲闪闪、心中有鬼的样子任谁都会看出不对劲来。想来这对兄妹的“表演”功底还是欠些火候。
                  张一年率先反应了过来,这小子上前几步一揖道:“大伯父勿怪,小妹突然身体不适,想我扶她回茶亭休息片刻。”
                  看来张一年这是想尽快地转移“阵地”。那什么,这几人在往前挪上几步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
                  张秋林关切地走近张一彤,问道:“彤儿怎么啦?是不是着了凉?”这老家伙说完又有些责怪地道:“一天到晚尽喜欢瞎胡闹,哪有女孩儿像你这般自毁形象作身男儿装扮的?待会你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罚你。”


                131楼2013-06-18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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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彤低头乖巧地道:“彤儿知错了,这就让一年哥陪我去茶亭歇憩片刻。”这丫头说完忽地自作聪明地接着道:“大伯父,此间风大,不如我们一起回茶亭歇息一二吧?”
                    张一彤话音一落,俞天便见张一年顿时生出满脑门子黑线。这丫头还真是天真的可以,自以为出言机智,倘若换作心思缜密之人,此话一出,多少都会觉得有些语出蹊跷。
                    好在在场几人都熟识张一彤,张秋林更是压根没料到这兄妹二人今天会耍什么鬼把戏。
                    张秋林转眼看向张一年道:“年儿,你先将彤儿扶回厢房休息。”他说完又略显埋怨地继续道:“好好的兴致就这么给你们破坏了。”
                    张一年“嗯”了声后,便扶住“病怏怏”的张一彤,作即将离去状。
                    张秋林回身招呼道:“园中风大,二位还是随我去秋林阁一叙吧,今晚你我三人定要畅饮一番才是。”这老家伙说罢便背手引着众人缓步离去。
                    张秋林几人一离开,俞天便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这厮心想,此次终于还是有惊无险,也算是没辱了一年兄的使命。
                    ......
                    十来分钟过后,呆立在园丁房内的俞天便听到一阵急促地碎步声。他知道,定是张一彤这丫头前来“释放”自己了。
                    出现在屋门前的张一彤一脸兴奋,这丫头喘息道:“青……青山哥!我……我来了!”这丫头说罢便抚着胸口调整着呼吸。
                    俞天抬步迎到门前,揶揄地笑道:“一彤妹子身体可好些了?你一年哥怎么没来?”
                    张一彤知道自己刚刚的“表演”,俞天定是瞧在了眼里。这丫头缓了缓接口道:“一年哥被大伯父叫去秋林阁了。哈哈!刚刚要不是本小姐急中生智,大伯父见到你后定会瞧出破绽。”
                    张一彤说完有些得意地继续道:“说吧?你和一年哥该怎么报答我?”
                    俞天轻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机智,虽然刚才装病装得假了些,不过倒也算得上是随机应变了。”这厮说完又脱口调笑道:“你青山哥穷得就剩下这副臭皮囊,你要报答就尽管过来取便是。”


                  132楼2013-06-18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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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没人捧场啊,算了,就发到这了,明晚继续。


                    134楼2013-06-18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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