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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爱看不看,自个写得小说。(吧主不删就一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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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巨型晶石
  笼罩在灰暗夜色中的青龙山绵延起伏,就如同一头俯卧的巨龙般显得神秘莫测。就在俞天回到青云镖局后没多久,距青州城外西北不远处的某条山道上,一黑色人影正在快速地朝山中行进。
  山道两侧除了窸窸窣窣的昆虫鸣叫声外,还时不时响起些不知何种生物发出的低吼声。黑影人行进的速度非常快,就像乘风驾云般每一步都能跨出老远,整个画面显得诡异之极。
  不一会的功夫,黑影人便行到一处远离山道的断崖下。
  借着朦胧的月色可以看到,这处断崖不是很高,约莫七八丈上下。断崖下怪石林立、杂草丛生,显出一副人迹罕至的样子。
  黑影人在行至一处崖壁前止住了身形。
  此时的黑影人正兀自地大口喘着粗气,在左右观察了片刻后,黑影人快速地从腰间取出一件物事来。
  只见黑影人抬起攥着物事的左手,口中竟意外地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来。
  “噗”地一声,黑影人手中的物事忽地熊熊燃烧了起来,原来此物事竟是一枚黄色的符篆。
  燃烧着的符篆此时正闪耀着绿色的焰光,绿色光亮映照出黑影人极其疲惫的脸。此人赫然便是之前在来凤楼单手抚琴的独臂女子梓潼。
  此时的梓潼一脸倦色,其嘴角竟还噙着一道醒目的血线。符篆发出的绿色光亮,将梓潼此时的面色衬映地有些森然阴悚。
  一身黑色夜行衣打扮的梓潼在念完“咒语”后,奋力地将手中燃烧的符篆往身前一掷。
  “呼”地一声!符篆竟不可思议地没入了面前的崖壁。
  紧接着,崖壁上符篆消失的地方绿光一闪,竟莫名地浮现出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洞口来。
  只见梓潼一个前跃,便闪身进了黑漆漆的洞内。
  片刻后,呈现着洞口的崖壁又绿光一暗地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情景从未出现过一样,原来此处竟是一个被施了幻术禁制的山洞。
  进入洞内的梓潼单臂抚胸,躬着身子踉踉跄跄地朝洞内行去。看情形她应该是受了重伤,之前还疾路狂奔的梓潼在进入洞后仿佛一下子变得有些体力不支。
  洞内漆黑一片,隐约可见洞穴的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发出淡淡地蓝色光亮。梓潼显然对洞穴内的路径及其熟识,她正跌跌撞撞地朝着蓝光处行近。
  梓潼身前的蓝色光亮越来越盛!行到近前才发现,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竟是一块置于石室内的巨大晶石。
  借助着晶石发出的淡蓝色光芒可以看到,此石室方方正正,高宽都约在两丈左右。
  石室面朝洞口的方位,有个直径大约两米左右的入口。梓潼此刻正气力不支地单手扶着入口的石壁,除了她身后的甬洞外,石室内再无其它通往外界的通道。
  从石室入口处人工开凿的外观来看,这间石室原本该是个四壁全封的布局。
  令人不解的是,如此诡异的石室内居然还整齐地摆放着些各式各样地琴类乐器,看上去倒是很像深埋地下的墓室棺冢。
  石室中间的巨大晶石呈六棱柱状,高宽差不多都有近两米,晶石上方的石室顶部内壁还篆刻有大量奇异的符文。
  六棱柱晶石的内部,正不停翻滚着一团光芒极盛的淡蓝色液体。
  这块晶石赫然与俞天手上那块被睚称作“初元晶”的晶石一模一样,只是此晶石的体积太过巨大,而且其内淡蓝色液体所发出的光芒也更盛。
  “潼儿,你怎么啦?”梓潼刚一出现在石室的入口,石室内便响起一声老年男子的关切问询声。
  声音显得有些嘶哑,不过让人费解的是,石室内并不像有人的样子。
  未待梓潼答话,嘶哑声继续响了起来:“快过来,先疗好伤再慢慢解释。”
  嘶哑的话音一落定,梓潼便神情萎靡地挪进了石室。
  令人惊讶地是,梓潼竟艰难地行到了巨型初元晶的跟前。就见她跪伏着用左手手掌贴住了石室中的巨型初元晶。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手掌贴住巨型初元晶的梓潼,没一会便撤掌立起身来,从其元气大复般地面色可以看出,她的伤势应该神奇般地得到了治愈。
  嘶哑嗓音继续道:“烈阳术?果然是这孽畜!还好老夫已经封了他的六脉,否则潼儿你这次便回不来了。”
  梓潼稍作调整后,缓声回道:“是潼儿大意了,一个六脉被封的人我以为不用乾坤盘便能应付,没想到反而让他得了先手。”梓潼说话间居然双目注视着眼前的初元晶,仿佛她是在跟石室内的初元晶对话一般。


103楼2013-06-18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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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毕的梓潼在稍作停顿后,又略显得意地继续道:“不过,他竟然敢硬接乾坤盘的‘五行真光’,想必他此刻也正觅处疗伤呢。”
      嘶哑嗓音回道:“他与师傅我可是‘一体双元’,比你想象中要厉害的多!要是他能恢复到我以前的修为,即使你有了乾坤盘也无法奈何他分毫。”
      嘶哑嗓音说完又略带感慨地继续道:“劫数啊!想不到老夫化掉一劫的同时却又生出一劫。不知坚持要修元界的清风怎么样了?这老鬼若是知道修出元界后要面临死劫,估计当时便不会那么坚持了?”
      梓潼疑惑道:“师傅你不是说师叔的元气一脉至少还要上千年才能进入太虚境修出元界吗?”
      梓潼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师傅你说乾坤盘感应到的人有可能会是师叔,可是那人竟然连乾坤盘都不认识,而且我还发现他居然一脉未开。”
      嘶哑嗓音惊道:“难道今晚之事与他有关?”
      梓潼“嗯”了一声后解释道:“这人今晚正好又去了来凤楼,潼儿见他情绪异常,便起了跟踪一番的心思。后来我发现那老家伙也盯上了此人,还暗中布置了十二元煞阵将此人困于阵中,看上去像是有所企图的样子。”
      嘶哑嗓音追问道:“后来呢?那人有没有事?”
      梓潼缓了缓回道:“那人没事,我用五行真光将那老家伙击退后便急忙过来疗伤了。”
      嘶哑嗓音语气一松地低声自语道:“想不到还是被他感应到了。”
      嘶哑嗓音自语完又语气一转地对梓潼道:“乾坤盘应该不会出错,你师傅我是通过‘时光道’进入此界的,‘时光道’内上千年也只不过是弹指间。奇怪的是,清风怎么也跑来了这一界?”
      梓潼虽略觉疑惑,不过却并未开口问询。她眉线一扬地接口道:“这人倒是很特别,除了文采出众外,懂得东西也很古怪。若不是他,潼儿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制出那把琴呢。”梓潼说话间,脸上竟微微泛起些异样地神采。
      嘶哑嗓音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急声道:“什么?潼儿你已经制出那把琴了?快!快拿出来让师傅瞧瞧!”
      梓潼轻笑道:“师傅莫急,潼儿哪有随身带琴的道理,若不是今晚横生枝节,潼儿早已将琴带来给师傅您老人家鉴别一番了。”梓潼说完神情稍敛,开始将之前斗法的经过详叙了起来。
      ......
      青云镖局佟景元养伤的厢房内,青云寨三兄弟此时也正谈着话。
      刘仁奎略显焦色地道:“宝膳坊是先祖留下的唯一一座酒肆,他黄锦仁平日里打压绸缎坊的生意也就罢了,想不到此次竟打起了宝膳坊的主意?”这老家伙说完抬眼看了看面前床榻上的佟景元和立于一旁的李涣真,皱眉继续道:“涣真、老三,你们怎么看?”
      李涣真显然是个急脾气,刘仁奎刚问完他便嚷口道:“他娘的!黄老王八也太欺人太甚!大哥,依我看直接让仁风宰了他一了百了!”
      床榻上的佟景元当即驳斥道:“不可!二哥你别忘了我们青云寨隐忍到现在是为了什么?黄锦仁是镇西王黄彪的亲侄子,杀了他正好让何万通这奸狗寻着机会对付我们青云寨。”
      佟景元面色还有些苍白,不过精气神明显有些回复。他在提到何万通时更是一脸的忿色,脸颊上蔟起的横肉显得极其憎恶,恨不得要将这个何万通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似的!
      刘仁奎接口道:“老三说的极是,不能因为区区一处祖业便坏了会中的大事。何老贼串通蛮夷一事,前日我已让仁风快马赶往京城,想来左丞相定会做出安排。”
      刘仁奎说完后略有所思地顿了顿,转眼看向李涣真继续道:“涣真,今晚可有发现可疑之人?若不是张公子亲自上门,我还真不放心让青山去来凤楼。”
      李涣真面色一缓地回道:“可疑之人倒是没瞧见,只是佟家这小子古里古怪的,在来凤楼替张公子奏了一曲后便浑浑噩噩地出了城,在城外的官道上晃悠了一阵便被我叫回了镖局。”
      李涣真并未提及城外跟丢了俞天这一节。这老家伙说完忽地眉线一扬,打趣般地接着道:“不过这小子倒是一副好嗓子,吟唱的小曲怪里怪气,却好听之极,我还从来没听过如此怪异感人的好曲子!”
      佟景元揶揄般地笑道:“想不到二哥也好起了音律,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佟景元一说完,房中的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涣真讪笑着回应道:“你个老猴子竟敢取笑我!小心我找七婶说事去。”这老家伙说完佯作转身离去状。
      佟景元赶忙笑着起身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弟知错了!二哥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弟一般见识。”
      在李涣真玩笑般地应声止步后,佟景元又止住笑意对刘仁奎道:“大哥,青山真被高人抹了之前的记忆吗?你说我们要不要将‘龙晶矿’的事情摊开来跟他说一下?”
      佟景元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凝重,他似乎对佟青山一下子失去以前记忆这件事,存在着很大的疑惑。
      敛住笑容的刘仁奎郑重回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我确定青山这孩子应该没有出言诓我。青山说那位高人嫌他‘凡气’过重才抹去了他以前的部分记忆,想来并不是什么虚妄之言。”


    104楼2013-06-18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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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的麻烦吱个声,人气上来了,我也好求吧主加个精啊?


      105楼2013-06-18 17:36
      收起回复
        各位,都行动起来啊。


        106楼2013-06-18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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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个精吧!!!阿门!


          111楼2013-06-18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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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天近前几步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床榻上的年轻夫人。
              此时的唐夫人已经昏迷,她的一张脸涨成了酱紫色。从表象上俞天判断,这唐夫人的症状倒像是窒息所致。
              不过,这唐夫人的妆容倒是很别致。但见她满头青丝绾作两卷竖立的环圆状,这种绾发的方式很像“牛郎织女”电影里七仙女的发型。虽然此人面部充血的模样有些渗人,但是从其精致的五官上,俞大少爷能想像出,此女应该生有一副绝美的面容。
              张一彤伏在唐夫人身上不停地哭喊着:“欣姨!你怎么啦?欣姨你醒醒啊?”这丫头哭得极是伤心,看来这二人平日里关系极好。
              俞天发现床榻前的地面上除了倒地的小几和圆凳外,还散落着十来颗浑圆的青枣。
              “青枣?”俞大少爷心内自语道。这厮似乎是捕捉到了什么线索,他面容一紧的同时脑中开始不由自主地快速检索着。
              俞天忽地想到有本《急救百科》里介绍过,异物梗塞气管时病人也会出现此种症状。
              在俞天的记忆里,异物梗塞气管的事情还真没少听说。尤其是年幼的孩童在吞食果冻或龙眼时,极易发生此类事情,遇上没有处理经验的大人,小孩便会因为气管被堵无法呼吸而活活憋死。成年人倒是很少发生这种事故,不过那本《急救百科》里还真记载了成人气管异物梗塞的处理方法。
              俞天回想起刚刚厢房门外杂役描述的事发经过,他判断:眼前的唐夫人定是边听着千红说段子边吃着青枣,一不留神将没有嚼碎的青枣吸入了气管。巧合的是,青枣并没有嚼碎,大小又刚好能吸入气管。所以唐夫人在事发后才会脸色发紫,喘不了气的她才会不停地掐着自己脖子。
              俞天知道,治疗成人气管异物堵塞的办法可以用“哈姆立克急救法”。已经昏迷的唐夫人需通过外力挤压上腹部,让肺部的残余空气冲击气管,通过气压冲击将异物排出。
              不过气管堵塞的病人一旦昏迷后就变得异常凶险,就算是俞大少爷马上施救也没有十成把握能救得了。
              此时的俞天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这厮明白,此界知道救治之法的估计也就他一人。就算只有一成的把握俞大少爷也想试上一试,“见死不救”这种事她肯定是干不出来。
              俞天刚准备开口招呼张一彤,就听此刻的厢房外间传来一句质询声:“你是何人?彤儿,他是叶大夫派来的吗?”
              俞天还未转身便猜出了说话之人的身份。这厮暗叹,看来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要命的是,床榻上躺着的唐夫人怕是没法再耽搁了。
              俞天转身后看都没看便是一揖,这厮佯作淡定地道:“小侄青山,应府上张一年公子之邀,前来拜会。”
              俞天话音一落便听到了张一年熟悉的回应声,这家伙有些急切地道:“佟贤弟,欣姨这是怎么回事?叶大夫来了吗?”
              俞天直身后发现,眼前两米远的地方正站立着两人。
              其中一人便是俞大少爷熟识的一年兄,张一年旁边站着的则是个身形略矮的长者,六十岁左右的此人着一身锦衣华服的装扮,从长相上俞天能判断出:此人应该就是张一年的父亲——张秋良了。
              张一年此时正一脸焦色地看着俞天,这家伙也没待俞天答话,转脸看向身旁的张秋良解释道:“爹,这便是我跟你提过的青云寨方士佟青山。”
              张秋良面带狐疑之色地上下打量了两眼俞天,这老家伙一脸忧色地朝俞天微微点了点头后,便快步行向了唐夫人所在的床榻。
              俞天心内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张秋良并不像什么迂腐古板之辈。想来自己倒是可以一提救治唐夫人之事。
              张一彤哭丧着道:“爹!欣姨这是怎么啦?你快救救她吧?”这丫头自从进了房内后哭声就没停下来过。她的一对妙目哭得已经有些红肿,俞大少爷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生出些怜惜之意。
              张一年此时也已近到床榻前,这家伙拍了拍张一彤的肩膀安慰道:“小妹别怕,叶大夫马上就要来了,欣姨不会有事的。”
              俞天赶忙插口道:“一年兄请听在下一言。”
              张一年有些疑惑地转眼看向了俞大少爷,这家伙估计有些纳闷,心想你这时候还要絮叨什么?有话不能待会再说?
              俞天看出了张一年有些责询的眼神,他急忙解释道:“唐夫人是食用青枣时不小心堵塞了气管,无法呼吸。等拖到大夫来时再施救的话,怕是已经回天乏术了。小弟不才,刚巧懂得救治之法,不知可否试上一试?”
              俞大少爷此言一出,房中之人都“唰”地一下齐齐地看向了这厮,连抽泣不断的张一彤此时都止住了哭声。
              众人也不知是惊诧于唐夫人食用青枣堵塞气管这件事,还是对自动请缨的俞天感到惊异?房中几人都莫名其妙地同时发起了愣神。
              俞天催促道:“请张伯父速速应允,再耽搁下去唐夫人怕是性命堪忧!神仙难救!”
              俞天的催促声一下子警醒了房内的几人。张秋良看向俞天的双目精光一闪,片刻后,这老家伙郑重地道:“青山小侄姑且一试吧!”
              张秋良毕竟是个生意人,说话行事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想必他也看出了床榻上的唐夫人,情形十分的危急!
              俞天快步行到床前,他朝张秋良抬手一揖道:“小侄的救治之法有些怪异,冒犯唐夫人之处还请张伯父勿怪!”这厮说完也不待答话,一抬脚便跨上床榻,骑在了唐夫人的大腿上。


            113楼2013-06-18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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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青山哥
                俞大少爷在这一界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惊世骇俗的“表演”了,房中的几人全都如其所料般地傻了眼。
                俞天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这厮弯下身子,左拳紧握,用突出的拇指关节顶住唐夫人腹部的脐上部位,右手手掌快速地拍击着左拳的拳尾。这种“余气冲击法”讲究的是一股巧劲,俞天边使劲拍击着边暗自催促:出来!你给我出来!
                他知道,如果前十下还冲不出唐夫人气管中异物的话,身下的这位年轻夫人怕是没得救了。
                房中的几人虽然都明白俞大少爷这是在救人,可眼前这施救的情景却也太怪诞了些。
                张秋良和一旁的张一年虽说面色有些疑惑不善,可都强忍住并未发作。倒是立在一旁的张一彤忽地缓过神来,她大怒道:“你……你这家伙要干什么?”这丫头说完就欲上前拉扯俞天。
                就在这时,只见床榻上躺着的唐夫人忽地上身一颤!咳”地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团绿乎乎的“异物”。紧接着便听“嗬”地一声,醒转过来的唐夫人瞪大着双眼长吸了一口气,这位年轻夫人的面相也从酱紫色瞬间回转到了白皙泛红的水嫩模样。
                让众人啼笑皆非的是,刚刚唐夫人咳出的这团绿乎乎粘稀稀的异物,不偏不倚正好击在了俞大少爷的脸上。
                过于专注的俞天并没有太在意,这厮长吁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团黏糊糊的异物拉出老长一条黏丝从俞大少爷右脸颊上缓缓地滑落了下来。众人一瞧,果然是一枚被痰液包裹着的青枣。
                俞天抬手摸了摸有些湿黏的脸,他还未及查看身下的唐夫人有无其它异状,就觉胯下传来一阵异动。
                紧接着,俞天便见眼前突兀地冒出了一红色虚影的手掌。他明白:身下醒转过来的唐夫人定是误会了自己,开始发飙了。
                俞天并未选择躲避。这厮心想,不就一巴掌嘛,多大事啊?老子救了你再挨上一巴掌,恩将仇报后你反而要欠老子一个大人情?打就打吧。
                俞大少爷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叮当响!
                “欣儿住手!”
                “不要!”
                张秋良和张一彤同时失声喊了出来。
                不过床榻上的唐夫人似乎很是激愤,用力过猛的一巴掌显然已经无法收住。
                就听“啪”地一声脆响!俞天的左脸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
                俞大少爷本能地捂住脸颊后,抬头看向了怒目圆睁的唐夫人。
                俞天佯作委屈地道:“夫人你……”这厮只说了三个字便张着个嘴巴呆住了。
                曲臂撑着上半身的唐夫人此时已经猜出了自己髋部上坐着的人应该是个大夫。这妮子脸部的表情复杂之极!融合了“怒”“疑”“愧”“羞”的一张俏脸已经不再是骇人地酱紫色。双颊霞色衬映着的精致五官配上此时“羞中带怒”的妩媚表情,只让俞大少爷心神荡漾、不能自己。这厮本来准备好的“叫屈”台词也一时间忘了个干净。
                还是张一年这小子窥出了其中“玄机”,不愧是同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家伙看出了床榻上“春色泛滥”的俞天已经有些失态。
                张一年假意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佟贤弟见谅,欣姨刚刚确是无心之举!”这家伙故意将“佟贤弟”三个字说得很重,想提醒一下俞天别不分场合地起糊涂心思。
                俞大少爷闻言一怔,随即他便缓过神来。
                俞天利索地翻身下了床榻后,尴尬地躬身一揖道:“在下刚才事急从权,没有半分冒犯姑娘之意,还请姑娘宽恕在下的鲁莽之举!”
                俞天话音一落,张一彤便“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丫头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脸上的泪水还没干,见床榻上的唐夫人不仅醒转过来,还生龙活虎地扇了别人一耳光,顿时开心的不得了。
                张一彤抓着唐夫人的手有些后怕地道:“欣姨,你刚刚吓坏彤儿了!多亏了这个……多亏了这个人用怪法救了你。”这丫头说完有些感激地转头回望了俞天一眼,她应该是故意忘却了之前与俞天的赌约,“青山哥”三个字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俞大少爷也未留意,这厮起身后才感觉到自己两边脸颊上的异样。一半边是黏糊糊滑腻,另一半边又是火辣辣热乎。
                俞天刚欲开口向张秋良请辞片刻,准备去外面洗把脸,就见床榻上的唐夫人也起身下了床榻。
                这妮子红着脸向俞大少爷仟仟一福道:“妾身刚才不问青红皂白,辱了公子,还请公子莫往心里去。”唐夫人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道:“妾身乃守寡之人,‘姑娘’二字切莫再提及。”


              114楼2013-06-18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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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彤拉着唐夫人手臂笑道:“欣姨你这么漂亮,老被下人夫人、夫人地叫,都叫老了,我看叫姑娘就挺好!”这丫头还真是毫不避讳,什么话都敢说。
                  果然,张一彤话音刚落,张秋良便厉声喝道:“胡闹!”
                  张一彤吓的一伸舌头躲到了唐夫人身后。
                  张秋良随即便转身朝俞天拱手道:“此次多亏了青山贤侄,老夫感激不尽!”这老家伙似乎看到了俞大少爷此刻的“囧”样,他说完便看向躲在唐夫人身后的张一彤嗔声道:“彤儿,还不快带青山公子出去洗把脸。”
                  张一彤调皮地一撅嘴,“哼”了一声后,便走到俞天旁边窃声道:“怪人,跟我走吧?”
                  俞大少爷被这声“怪人”叫得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咱一彤姑娘平时是被张秋良宠溺惯了,这丫头就算刚被其父喝骂了也是浑不在意,照样口无遮拦地大放怪词。
                  张一年有些怒意地训道:“小妹怎么说话呢?佟贤弟可是位才学满腹的奇人。那首“人面桃花”便是佟贤弟所作。”这家伙说完后也向俞天一拱手道:“贤弟莫怪!彤儿向来说话不分尊卑,失礼之处还请贤弟见谅。”
                  俞大少爷本就没有怪罪之意,张一彤这种天真烂漫的纯真性格任谁也无法生出怒意。这丫头倒是像极了电视剧《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古灵精怪、可爱之极!
                  张一彤自张一年说完话后,就开始一脸怪异地盯着俞天。这丫头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俞天在拱手客套了几句后便提醒着张一彤准备出厢房。不过此时的一彤小姐却发起了愣神。
                  俞天提醒了几遍后,才见这丫头“神色异常”地反应了过来。
                  出来厢房俞天看到,之前还围站着的张府下人此时已经都散了开来,门外只有几名青衣杂役在做着些零活。想必是刚刚进厢房的张秋良父子摒散了众人。
                  张一彤领着俞大少爷朝着之前二人走过的廊道行去。这丫头忽地性情大变,只是一言不发地低头在前面领路。
                  俞天觉得有些奇怪,这厮心想,这个张家二小姐是怎么啦?刚刚还开自己玩笑来着,这才一会功夫,怎么就转性般地像变了个人似的?
                  俞天轻咳一声,询道:“一彤姑娘莫不是还在担心唐夫人?”这厮纯属没话找话,他实在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何事让情感丰富的张家二小姐忽地变得这般沉默寡言。
                  俞天一说完,张一彤便止住了身形。这丫头回首答非所问地说道:“怪人!那首‘人面桃花’是你写给心上人的吗?”
                  俞大少爷瀑布寒!这厮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眼前的张一彤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俞天讪讪地答道:“什么心上人不心上人?那只是我的随意之作,不值一提。”这厮说完后又调笑般地道:“有人记性好像不太好啊,二小姐,你说赌输了不认账的人,我该用什么法子对付她?”
                  张一彤俏脸一红地道:“谁说我不认账了?刚刚我只是忘了!”
                  俞天两手一背,抬脸道:“现在应该记起来了吧?”这厮想逗逗眼前的张一彤,故意将话音拉得很长,阴阳怪气的语调透出一股子“流氓”气息。
                  张一彤显得极是难为情,这丫头像是在“积攒”勇气般低头数起了手指。
                  俞大少爷催促似地轻咳了两声。
                  低着头的张家二小姐终于费力地挤出了一句“蚊子叫”般地低语声:“青山哥”。


                115楼2013-06-18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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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春鸣会
                    看着眼前忸捏羞涩的张一彤,俞天心中极为得意。之前还被这丫头取笑了的俞大少爷此时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俞天正暗自得瑟间,低着头的张一彤又补充般地小声道:“以后有旁人在的时候我可不会这样叫你,还有……你要答应我,可不许将此事告诉别人。”这丫头说完抬脸怔怔地望着俞天,婉柔的眼神透出些许哀求的意味。
                    张一彤虽然还稍显稚嫩,不过这丫头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许的“杀伤力”。
                    俞大少爷显然是没能“把持”住,这厮竟然还有所遐想般地恍神了片刻。
                    不过,俞大少爷自来此界后,定力方面的修为也有了些进步,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俞天故作刁难地道:“愿赌服输,哪有输了再来讨价还价的道理?”
                    俞天话音一落,张一彤脸色“唰”地便黯了下来。就见这丫头眉头一蹙间樱唇紧咬,双目中瞬间变得晶莹闪烁,眼看着便要落下泪来。
                    俞大少爷一直就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善解风情之人,这厮哪吃得消这般阵仗。
                    俞天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哭鼻子,尤其还是个女人!更何况,此刻对面的将哭之人可是个极品小萝莉。
                    俞天急忙话锋一转地慰声道:“不过嘛!一彤小姐说得也在理,我……我这就允了你便是。”
                    张一彤一听俞天出言妥协,脸上表情瞬间变化。这丫头就像从“魔仙堡”出来的精灵般,嬉笑着一蹦多高!
                    俞大少爷一时没能适应张一彤如“切换频道”般快速遥控的表情,他有种上了贼当的感觉。
                    俞天心里有些不平衡地想出言再次为难为难这丫头。不过还未待他开口,张一彤身后廊道的拐弯处,“呼哧呼哧”地跑出了两个人来。
                    俞天当即也止住了继续刁难张一彤的念头,他在看到前方廊道拐弯处跑出来的卞勇时,便知道:应该是大夫到了。
                    张一彤此时也听到了身后传出的脚步声,这丫头赶紧收敛神色扭头望去。
                    卞勇一手提着个箱子,一手拽着个满面红光的老者,边跑边喘息道:“小…….小姐!大夫…….大夫…….到了!唐…….唐夫人怎么…….怎么样了?”这家伙显然累得够呛,说话间已经跑到了近前。
                    卞勇身旁那位疑似大夫的老者,也不知这一路上是跑着来的还是被卞勇这家伙生生地给拽过来的,一脸的狼狈样!
                    张一彤一叉小蛮腰,怒道:“好你个卞勇,喊个大夫喊到现在才来!今次欣姨要不是有……要不是有贵人相助,看本小姐怎么处置你!”这丫头虽然说的“义愤填膺”,不过却没有过多责怪的意思。
                    卞勇一听唐夫人似乎得了什么“贵人”相助,想必已然无恙。这小子面色一松地躬身道:“小的……小的该死,我……我这就……带……带叶大夫再去……再去瞧瞧。”
                    卞勇似乎对张一彤“怒发冲冠”的脾性很是了解,这小子也没多少“惧”意,说完后便起身继续“拖拽”着一句话没能开口的叶大夫,朝唐夫人所在的厢房急步行去。
                    ......
                    张一彤将俞天带至一处堂屋后,便吩咐丫鬟打了一盆水来。俞大少爷赶忙作了一番清洗。这厮此刻的脸颊也确实是有碍观瞻。
                    俞天清洗过后也不知接下来该干嘛?这厮便装作“无意间”地向张一彤问起了关于唐夫人的事。
                    俞天有些奇怪,为何如此年轻的一个绝色美人要自称什么守寡之身?其实这厮也没指望张一彤真能告诉他什么?俞大少爷也知道,打听大户人家女眷的身世是有些犯忌讳的,况且他所打听之人还是个年轻寡妇。若不是俞天一路上和这丫头熟络了很多,他也不敢贸然相问。
                    谁料张一彤却毫不避讳,这丫头竟滔滔不绝地大讲一通,恨不得将唐夫人的“前世今生”全部都叙述个遍。俞大少爷不禁感叹地想:这个张家二小姐还真是个“能言善道”的主。


                  116楼2013-06-18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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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张一彤近半个小时的叙述中俞天已经得知,这个唐夫人原名秦欣,是张秋良舅舅的独生女。张老爷子的这个娘舅近五十岁才生了这么个女儿。秦欣一出身其母便因难产而死,秦欣的父亲便将她寄养在了外甥张秋良的府上。
                      如今张秋良的这个舅舅早已过世,前些年张秋良将秦欣许配给了平东王唐青的儿子唐全。不过订完婚后还未过门,这个秦欣连面都没见着的唐全却突染恶疾,不治身亡。秦欣自此便守起了活寡,张府的上上下下便都一口一句“唐夫人”地叫着。
                      秦欣虽然并未过门,可是按照古礼,定了婚的这妮子便是唐府的人了。不过平东王唐青的夫人刘氏却嫌弃秦欣“克母克夫”的命相,据不让其过门。甚至还一度怂恿平东王“替子休妻”,想彻底撇清唐家和秦欣的关系。最后还是张秋良的兄长翰林阁的张秋林张老爷子从中斡旋,此事才得以作罢。自此,年纪轻轻的秦欣便一直呆在了张府。
                      堂屋内说得眉飞色舞的张一彤似乎越说越兴奋,这丫头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俞天实在有些吃不消咱二小姐的“语言天赋”,这丫头简直是说个没完。
                      俞大少爷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出言打断她,就听堂屋外响起了张一年调笑般地声音。
                      “小妹什么时候变成长舌妇了?青山贤弟怕是耳朵要生出茧子来了吧?”张一年说话间便出现在了堂屋的门口。
                      俞天心头一舒地想:张一年这小子来得还真及时,否则这丫头还不知道要唠叨多久才肯罢休。
                      张一彤止住话音后有些嗔怒地回道:“一年哥又来取笑彤儿了,看我不去找爹爹说理去!”她说完便赌气似地一跺足,抬脚便从张一年身旁低头奔出了堂屋。
                      张一年转身看着已经奔出堂屋的张一彤哈哈大笑道:“小妹别当真,我跟你闹着玩儿呢?”这家伙说罢便回转身子朝俞天拱手酸道:“贤弟妙手让愚兄大开眼界,想不到青山贤弟除了满腹文章和精通音律外,还懂得如此奇术,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俞天回礼道:“一年兄言重了,刚才小弟行事莽撞,险些毁了唐夫人清誉。佩服二字愧不敢当!”
                      张一年道:“刚刚叶老头听了欣姨发病的经过后也是惊奇不已,他对贤弟的救治之法倒是极有兴趣。这老家伙还想着向你讨教一二,不过被我给打发走了。”
                      俞天谦虚道:“这点微末技艺何足道哉,一年兄切莫再抬举在下了。”
                      张一年抿了抿嘴,有些面带歉然地道:“方才之事还请贤弟见谅,欣姨身子欠安不能亲自前来赔罪,爹爹让我过来代为致歉。”这家伙说完略有深意地停顿了片刻,接着道:“刘伯父已经先回去了,爹爹让我带个话给你,说什么宝膳坊之事他会尽力为之。”
                      俞天虽然不明白张秋良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必应该跟同来张府的刘仁奎有关。这厮暗想:看来刘叔此次的张府之行还不光光是为了“护送”自己。
                      俞大少爷也懒得多想,他若有所思般地楞了片刻后,便朝张一年微微点了点头。
                      紧接着,张一年又神秘兮兮地继续道:“今天还要烦请贤弟再助我一次。不过到时可要委屈青山老弟略微换个装束才行。”这家伙说完脸色微变,随即带着些贼兮兮地神情垂目低语道:“大伯父精明过人,到时可别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俞天听得一头雾水,这厮一脸不明所以地询道:“一年兄所言何事?青山愚钝,一时还参不出为兄这话中的玄机来。”
                      俞大少爷还真没搞明白张一年说得这番话到底啥意思?这厮还以为张一年在打什么“哑谜”。
                      张一年一脸诧异地道:“贤弟莫非没有收到‘邀帖’?”
                      俞天转念一想,刘仁奎之前在张府门外似乎递给王管家一张拜帖,还说什么春鸣会之类的。这厮暗自猜测:难道张一年此次相邀便是为了这什么春鸣会?
                      俞大少爷疑惑地试问道:“一年兄所指的可是春鸣会?”


                    117楼2013-06-18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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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翰林宗院
                        张一年面色一松地道:“正是,为兄此次邀贤弟前来正是为了今次的春鸣会”。这家伙说罢眼神变得有些飘忽,紧接着又自语般地道:“下午大伯父定会对我刮目相看,区区一个‘举士’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一年说着说着竟有些失态地窃笑起来。
                        俞天暗自腹测,想必这个春鸣会恐怕又是什么吟诗比对、舞弄才情的“竞技之会”了。就不知道今次来参加春鸣会的,到底是真学子,还是些喜欢附庸风雅的“假文人”?
                        一念至此,俞大少爷心内禁不住暗道:“看来今天自己又有风头要出了。”
                        这厮的性格本就有些“骚包”,吟诗作赋对现在的他而言简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此刻俞大少爷的心中不免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俞天对张一年后面自语的那句话倒是有些疑惑不解,这厮心想,“大伯父刮目相看?”、“举士手到擒来?”暗自窃笑的张一年到底是要唱那一出?
                        俞大少爷正自思虑间,就见神色略敛的张一年歉然道:“我与贤弟一见如故,前些日子贤弟还帮为兄大长了威风!愚兄一直还没能找机会好好答谢贤弟,今次却又要劳烦贤弟,愚兄实在是万分过意不去。”
                        张一年说完还假意“恨恨”地点头作愧疚状。
                        张一年也不待俞天答话,只见他抬手麻利地从袖中取出一块贝壳模样的银牌。这家伙一脸愧色地近前拿起俞天的手,将银牌扣在俞大少爷手掌上,道:“为兄的一点心意,贤弟切莫推辞。”
                        俞天有些诧异地低头打量了一下,这银牌模样的玩意乍看上去并不像多珍贵的样子。其表面隐约有“聚源银庄”和“伍仟两”的字样。
                        俞大少爷随即释然,感情这不就是此界的银票嘛。这厮暗想:这张一年还真是看得起自己,这出手也未免太阔绰了些吧。
                        俞天并未推辞,他也明白五千两银子对张一年来说不算什么。况且这厮现在也是身无分文,不管身处哪一界,钱终归都是个好东西不是?
                        俞天将银牌收好后讪笑着客气道:“如此,那小弟便多谢一年兄了!”这厮说完后忽地神情一敛,打岔似地惊问道:“对了!一年兄!折魁那晚小弟走的匆忙,后来梓潼可替盈盈姑娘允了你?”
                        俞大少爷收了银子后略微有些个不好意思,于是这厮便故意装出副一惊一乍的表情想尽快地岔开话题。
                        俞天心想:不知折魁那晚自己的一番表演,有没有让张一年如愿地抱得美人归?当然,这厮也想通过突然借问此事,化解一下收了张一年银子后略显尴尬的场面。
                        张一年果然被俞大少爷伪作惊奇的模样所吸引,这家伙听俞天说完后神情慕地一黯。过了半晌后他才低头颓然道:“梓潼姑娘允是允了,不过……”
                        张一年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过了片刻他才缓声继续道:“不过盈盈姑娘后来离开了来凤楼,虽然轩妈妈跟我说盈盈是失了踪,可我相信盈盈选择悄然离开定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张一年幽然地抬头看了看俞天,自嘲似地摇了摇头,笑道:“让贤弟见笑了,在盈盈身上愚兄确实执念过重了些。”
                        张一年说完神情忽地一振!就见他微一仰首,大有感悟般地接着道:“不过为兄现在却是心明如镜!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一天到晚儿女情长?为兄准备参加今年的通试,争取考出个功名好报效国家!”
                        俞天听完虽然暗觉好笑,不过他还是故作郑重地激励道:“一年兄的情怀青山望尘莫及,小弟恭祝一年兄今年的通试能一举中的,高中通元!”
                        张一年听罢仰头大笑。俞大少爷也觉得这“马屁”拍得过了些,就张一年肚子里的那点墨水,最多恭维一声“高中学士”便了不得了。他也是一时语快,难怪张一年一听俞天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俞天虽然察觉到他的一番恭维之言有些欠妥,不过这厮插科打诨的本领却相当可以。
                        见张一年发笑,俞天也跟着大笑了两声。他笑完又佯作“打气”似地朗声补充道:“不想中通元的学子,岂不枉读了圣贤书?一年兄莫要失了志气!”


                      118楼2013-06-18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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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志气!”
                          俞天话音一落,堂屋门外便响起一阵爽朗地叫好声。
                          俞天好奇地抬眼望去,就见堂屋门口此时出现了一位白色素袍的老者。
                          老者约莫六七十岁上下,神采矍铄。相貌与张秋良略有些相似,只是神采气质上却比张秋良要儒雅很多。此刻的儒雅老者正背着双手一脸欣赏地打量着俞天。
                          俞大少爷发现,儒雅老者话音响起的同时,张一年明显一愣。就见他略显慌乱地转过身子,毕恭毕敬地朝儒雅老者躬身施礼道:“大伯父回来了。”
                          从张一年的话语和反应看,俞天猜测眼前的这位儒雅老者,应该就是张府的大老爷——翰林阁的张秋林张老爷子了。
                          张一年直身后赶忙侧身引荐道:“大伯父,这位便是一年的至交好友,青云寨佟家祠的佟青山佟公子。”
                          张秋林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俞天随即拱手揖道:“小侄青山,见过大伯父。”这厮虽然知道张秋林与青云寨渊源颇深,不过此时倒没像张一年般显出有多慌乱的样子。
                          张秋林并没有进堂屋的意思,这老家伙抬手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含笑道:“青山贤侄方才所言豪情万丈,我西楚学子就当如贤侄所言般不失宏志。”
                          张秋林说完又略有感触地低目自语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更况学子乎?”
                          张一年接口道:“大伯父所言甚是,年儿当铭记于心!”这家伙说完后又闪烁其词地低头小声问道:“不知大伯父对年儿之前的提议作何思量?”
                          张秋林神情一敛,沉吟了片刻后便对张一年说道:“下午后院的春鸣会你好生准备,就算作不出什么佳句也好观摩学习、熏陶一番。大伯知道你有上进之心,不过翰林学士可不是参加了通试便能轻易及中的。”这老家伙说完后也不待张一年回话,转身径自离去。
                          张一年见张秋林离去,神色间稍稍显出些失望。这家伙楞了片刻后便转脸看向俞天,矮声道:“愚兄今年的青试落了榜,此次能不能得大伯父举荐成为举士,就要仰仗贤弟一二了。”
                          俞大少爷那个寒啊!这厮暗想:一年兄啊一年兄,你丫青试都还没过,居然还想着直接去考通试。这好高骛远地也太让人“佩服”了吧?
                          俞天随即又想到:张一年好像还说什么让大伯父举荐成为举士的话,这厮暗觉纳闷:举荐举士是各府州官的事,即使张秋林身居翰林阁有权举荐,仰仗自己却又从何说起?


                        119楼2013-06-1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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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大少爷刚欲出言相询,张一年便讪讪地说道:“下午要委屈贤弟作个‘下人’装扮,随我左右。待春鸣会上大伯父出题后帮为兄即兴作几首诗即可。”
                            俞天听得一头雾水,张一年干嘛要他扮作下人?还要帮其作诗,这家伙到底在打哪门子注意?
                            俞大少爷赶忙疑询道:“一年兄,小弟怎么越听越糊涂?”张一年的一番话让他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张一年自知刚才表述的不清不楚,这家伙歉然一笑后,解释道:“想来贤弟心中定会笑话为兄,我一个未及青试的童生却想着参加今年的通试。”
                            张一年说完叹了口气,接着解释道:“通试五年才举行一次,大伯父身为翰林阁‘宗院’,有举荐权。为兄也读了十几年圣贤书,虽然青试落榜,不过为兄想求大伯父通融一二。待自己成了举士后便有资格参加今年的通试了。”
                            俞天刚才其实也隐约猜出了张一年的想法,这厮觉得纳闷的是:为何张一年要自己扮作个下人来帮其作诗?
                            俞大少爷是个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没有任何旧社会主仆尊卑的观念。让他好奇地是:眼前的一年兄葫芦里到底装了些什么?难不成张一年想通过他在春鸣会上帮其作弊?好一鸣惊人地让参加春鸣会的一众人等对其刮目相看,而后张秋林便能顺理成章地推荐自己的侄子做举士?
                            俞天胡思乱想了一番后便狐疑地抬眼看了看张一年。
                            张一年瞥见俞天还是满脸不明所以的疑惑神情,这家伙慕地神色一动,又话锋一转地热情道:“好了,贤弟先随我去用个午膳吧。个中缘由为兄席间再详叙一二。”张一年说完便抬手作了个引领状。
                            俞天这才发现此时已是正午时分。经张一年这么一提醒,俞大少爷肚腹中不免有了些许饥饿的感觉。
                            张一年安排的膳食极其丰盛,和上次折魁大赛那晚在来凤楼吃得酒席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俞天自来此界后就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菜肴,这厮敞开了肚皮吃了个十二饱。
                            因为下午春鸣会的缘故,席间二人并未饮酒。俞天也从张一年的叙述中得知了这家伙打得“鬼”主意。
                            果不出其然!张一年正如俞天之前猜测的那般,这家伙想在春鸣会上当着翰林阁众学士的面,在张秋林面前“显示”一番,以此来说服张秋林同意举荐他做青州举士。
                            当然了,此次俞大少爷只能扮作个仆人身居“幕后”。
                            俞天当时便有些哭笑不得地想到:难怪张一年这小子之前给银子给得那么慷慨,感情这是一笔“贿赂”费啊。俞大少爷虽然对这种“才钱交易”的行为略有抵触,不过他看在张一年“诚恳上进”的份上,还是欣然应允了下来。
                            俞天席间还知晓了关于春鸣会的一些细节。按照张一年的叙述,这个春鸣会可是翰林阁学士间相互切磋才学的盛会。由翰林阁现任“宗院”张秋林发起,每年一次。
                            俞大少爷现在才知道,“宗院”是翰林阁对最饱学之士的尊称。“宗院”不是官衔,却统领翰林阁学士及西楚所有身具功名的学子,地位等同于西楚的左右丞相。
                            俞天暗自唏嘘,难怪听刘仁奎说,翰林阁的张老爷子曾经力保过青云寨。感情这老头子在西楚的地位还真不是一般地高。


                          120楼2013-06-1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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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命题
                              张一年兄妹离开后,俞大少爷有些失神地原地呆立了片刻。这厮心想:原本以为今天的春鸣会自己又要大出一次风头,怎料张一年竟然安排自己做起了“枪手”,眼下这种情形更是如做贼般偷偷摸摸地见不得人。
                              想到这里,俞天禁不住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缓过神来的俞大少爷略感无聊地转身四下看了看,他刚才也没问张一年春鸣会几时开始。此刻正直午后,这厮中午吃得有些撑,没有午睡习惯的他竟然起了“饭困”。
                              俞天边捋着有些胀感的肚皮,边四下张望着。这厮想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先闭目休憩片刻。
                              茅屋内都是些堆放凌乱的杂物,看来要睡只能睡地下了。
                              转身打量的俞天发现:茅屋内一面墙壁上方,有几个巴掌大的圆洞,不过这些圆洞内都塞着干枯的茅草。排成一排的这几个圆洞,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是老式库房内的通风口。
                              俞大少爷忽地心思一动!这厮有所“图谋”般地走过去抬手将圆洞内的茅草给拽了出来。
                              圆洞果然是贯通了墙壁的,透过孔洞便能瞧见外面的场景。正如俞天所料般,远处的茶亭及一众“文人”正对着这面墙壁,抬眼便能瞧见。
                              俞天刚刚在没找着可供休憩的地方后,便打消了午睡的念头。这厮看到墙壁上塞着茅草的孔洞时,忽地便冒出了“窥视”一番的心思。
                              俞大少爷虽然只能居于“幕后”,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且看看这帮号称西楚“甲等学士”的佼佼者们都有哪些个过人之处?
                              让俞天略觉扫兴的是,前方的茶亭离得稍稍有些远,人倒是能瞧见,不过也不知道是逆风的缘故还是这帮“文人”说话声音本就不大,传进他耳中的话语声几不可闻。
                              就在俞大少爷悻悻地打量着孔洞外的场景时,身后冷不丁地响起了张一彤好奇地询问声。
                              “青山哥,你在干嘛呢?”
                              俞天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这厮自进了这间茅屋后,便不自禁地变得有些提心吊胆。做贼心虚的他此时怎会有不惊之理?
                              俞大少爷回身佯怒道:“丫头,人吓人会吓死人你知不知道?”他见张一彤现在都是一口一声“青山哥”地叫着,于是也有些放肆地喊起了“丫头”。
                              张一彤自然不会在意,这丫头含笑着稍愣了片刻后,询道:“青山哥这是在干嘛呢?面壁思过啊?咦?墙上怎么有个洞?”
                              张一彤说到此处便发现了俞天身后的墙洞,这丫头紧接着便挪步凑到俞天身旁,踮着脚朝墙洞外张望着。
                              张一彤虽然着了身男装,不过还是难掩年轻女子那种特有的气息。这丫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地少女清香,竟让俞大少爷心神一恍。
                              俞天急忙收敛心神,好在这厮失态般地神色变化张一彤并未留意到。
                              俞大少爷打岔似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难道张伯父已出了命题?”缓过神后的这厮有些疑惑,难道春鸣会这就开始了?不过他刚才透过墙洞明明看到,茶亭周围的一众“文人”并不像开始吟诗作赋的样子。
                              俞大少爷疑询之后轻吁了一口气,等着张一彤作答的他也未作细想。
                              张一彤闻言先是楞了片刻,随即她便转脸郑重道:“恩!是了,大伯父刚刚命了题,一年哥让我赶快过来告诉青山哥你。”这丫头说话间眼神飘忽,一脸狡黠的神情。
                              张一彤神色间的变化虽然让俞天心内一疑,不过他也未作过多的猜度。这厮心想:就算这丫头要打什么鬼主意,不过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怕你个小丫头片子图谋不轨不成?
                              看来咱俞大少爷思想还真不够“纯洁”,人家一未成年的小姑娘,平日里虽说刁蛮任性了些,不过也不至于让你产生如此龌蹉的猜忌吧?看来十有八九是这厮“春心萌动”,自己起了糊涂心思。


                            124楼2013-06-1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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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天见张秋林没讲几句,茶亭旁的众人都开始四散开来。这些翰林学士几乎个个作着沉思状,仿佛刚刚张秋林出了什么极深奥的难题一般。让俞大少爷大感郁闷的是:这老家伙说得几句话他竟一个字也没听清。
                                众人散开后俞天才发现,茶亭上此时站了三人。除了张秋林外,刚才第二个演讲的蓝袍长者也在,这家伙正和张秋林及另一个俊秀的白袍后生攀谈着什么。
                                俞天暗想,难不成张秋林刚刚是在命题。这厮刚想到此处,便见人群中的张一年对着张一彤附耳低语了起来。
                                片刻后,张一彤便偷偷摸摸地向着俞大少爷身处的园丁房行来。这丫头神色极不自然,“做贼”似地不停回头观望。俞天暗笑着想,这丫头还真是纯真质朴的心性,张一年让他配合“作弊”,怕是要坏事。
                                没一会,张一彤便喘着气地奔进了茅屋,这丫头手捂着胸口,有些紧张地道:“青山哥,大伯父这次真命了题了。”
                                张一彤一说完,俞天便忍不住想笑。什么叫“真命了题”?不过这厮也没有再次取笑这丫头的意思。
                                俞天微笑着点头道:“我都看见了。张伯父怎么说?”
                                张一彤道:“大伯父说,既然‘经义论证’的主题是西楚今年的旱情,那么此次春鸣会便以‘春雨’为题。”
                                俞天恍然,原来这帮轮番上阵演讲的学士,竟是在经义论证。
                                描写春雨的诗词多不胜数,俞天假意沉吟了片刻,便郑重道:“一彤姑娘听好了。”这厮说完顿了顿便吟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俞大少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杜甫的这首《春夜喜雨》比较合适。
                                俞天吟罢,张一彤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丫头很是惊异地结巴道:“青山……哥,这……这……你……你作诗怎么这般快?”
                                俞天轻笑道:“不快,不快。怎么?一彤姑娘觉得不合适?”
                                张一彤乖巧般地连道:“合适!合适!”这丫头说完还自语似地默念着:“‘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诗真不错,我猜连大伯恐怕都作不出来。”
                                俞天又忍不住调笑道:“一彤姑娘刚刚不是还说什么‘人面桃花’非我所作嘛。”这厮说完紧接着便催促道:“好了,别让你一年哥等急了。”
                                言毕的俞天又提示般地对张一彤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张一彤愣了一下后,便缓神应道:“恩,我这就过去。”这丫头说完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不过,张一彤没走上几步,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地止住身形。这丫头扭头轻笑道:“我之前跟你闹着玩的,那等佳句除了青山哥还有谁能作得出来?”
                                张一彤说完也不等俞天答话,直接转头急步离去。


                              126楼2013-06-1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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