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我都很不安,原本计划只要借海王封印的手除掉希泽尔瑟为塞亚戈积蓄更多力量,但现在我可能两个孩子都会失去。半夜的时候,塞亚戈背着希泽尔瑟回来了。
除了希泽尔瑟的右腿被礁石洞穿以外两人都无其他大碍,塞亚戈还以意外觉醒了自己的天赋。但是,很可惜,塞亚戈竟然是一个治愈系。
候选人在竞争时更多是靠黑暗神赐予他们的独特天赋,老实说,在知道塞亚戈的天赋是什么后我很失望。我在想是不是受到了太多光明属性的影响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自负地跑来这个光明之都。
我隐藏了所有的气息与痕迹,神殿找不到我开始暗中在整个城市搜捕。每天都有祭司与骑士在大街上巡逻,我继续放任希泽尔瑟往外面跑,因为我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塞亚戈开始注意起他来。
每天的功课塞亚戈依旧会帮忙,但是他开始伪装希泽尔瑟的字迹。我还发现他有去书房找初级魔法和魔法理论知识的书,塞亚戈已经可以使用中级魔法,他根本用不到那些。
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个地方,我担心那时候他会下不去手。自相残杀是法则赋予巫妖之子的天性,如果磨灭这个天性,塞亚戈就永远不可能有胜利的机会。
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做时,海歌城来了另外两个不速之客-----溟阎和朱利安。它们是我另外六个同类中的两个,巫妖暴怒和巫妖色齤欲。它们要在这里展开角逐,混蛋!
我出面警告了它们,但如我之前所说,巫妖是性格独立的种族。它们不畏惧,因为这是光明神殿的地盘,我不敢怎样。
光明神殿找不到我们,但我们可以互相找到对方。溟阎找到了塞亚戈,而朱利安找上了希泽尔瑟。
朱利安教给希泽尔瑟黑暗与亡灵魔法,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这是有光明之都称谓的海歌城,光明神殿的大本营,黑暗魔法后招来敌意,而亡灵魔法则是整个大陆都禁止学习使用的魔法种类。
幸运的是溟阎并没有暗中把这些东西教给我的孩子,她只是把所有真相通通告诉了塞亚戈,包括他和希泽尔瑟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事。虽然她的本意是想挑拨,但这正合我意。
出乎意料的是,希泽尔瑟竟然在黑暗和亡灵魔法上有着比塞亚戈还要高的天分,仅仅是一句咒语,他就可以使用出中级魔法。而初级咒语他甚至可以连咒语都不要,这是塞亚戈所做不到的。
我的决心动摇了,更重要的是希泽尔瑟的天赋还没有觉醒,但无论是什么,我想一定不会比治愈更糟糕了。而那种情况下的希泽尔瑟,也有着更适合做一个黑暗领袖的性格。尽管他的金发就此变成了黑色。
但是,头发是什么颜色不重要,如果愿意巫妖可以在一天内给头发换上几十种不同颜色。若以后他还是喜欢金色,我可以帮他染回来。
最后让我沉默保持初衷的还是塞亚戈。黑暗与亡灵魔法有远超于火魔法的侵略性,在同为中级甚至希泽尔瑟更占优势的情况下,他让希泽尔瑟输得很干净。
但我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因为希泽尔瑟先砍掉了他的手臂。不过不管怎么说,我知道了塞亚戈原来也会生气,生起气来比黑化的希泽尔瑟还要强大。也许是被吓到了,醒过来的希泽尔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朱利安后来也一直没有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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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再给希泽尔瑟一次机会,我告诉了他一半的事实,给他魔法武器让他去杀了溟阎的孩子。他真的没有找塞亚戈帮忙,独自干掉了溟阎那个比较强的孩子,甚至他还让我不要把这些告诉塞亚戈。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不一样了,他在短时间内成长到了和塞亚戈一样的高度。即使没有用魔法,他也成功了。溟阎从两个候选人变成了唯一的继承人,希泽尔瑟拥有了两块碎片。
我又开始苦恼起来,但怎么也拿不定主意,如果塞亚戈和希泽尔瑟能变成一个人就好了。我决定先不想这个去解决那两个碍眼同类的事,我去唆使了溟阎剩下的那个孩子,栽赃到朱利安头上。
这招其实是从蕾格那里学来的,效果意外的好。朱利安藏起来的孩子很快也死去一个,暴怒一脉和色齤欲一脉正式对峙起来。趁它们没空管这边,我赶紧把注意力转回来,必须尽快选出继承人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希泽尔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洛克亚王室走得很近,最后甚至和光明神殿的人接触起来。他变得更不听话。朱利安来嘲笑了我一番,我终于知道了希泽尔瑟的目的。他同时拉拢了王室和神殿,要借他们的手对付塞亚戈!
那时他才十岁,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啊!即使曾经是亡灵,但他们已经被抹去了过去,在思维上根本和普通生命无二异。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有这样深的心机,老实说,如果不是他请的帮手有光明神殿,我一定会选他。
但先不说候选人的竞争外人不得插手,光明神殿是黑暗界永远的敌人,就向光明神殿寻求帮助这一点来讲,希泽尔瑟就已经背叛了黑暗界。
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让塞亚戈亲手去杀掉希泽尔瑟。自相残杀是巫妖之子的天性,我宁愿用鲜血去教会他残忍。
这个孩子看了我很久,最后点头。他还是那样乖,没有问理由,只让我给他半个月时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于是我同意。
然后我布下了隔绝外界的结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等塞亚戈一回来就带他去黑暗神殿那边的城市。
半个月后塞亚戈回来了,我看到他的头发竟然变成了白色。像希泽尔瑟那样变成黑色倒还说得过去,变成白色就很奇怪了。不过我说了,头发是什么颜色不重要,他喜欢我可以帮他染回去。
我问了他情况怎么样,他很平静的告诉我希泽尔瑟已经被他杀掉了。我对他的态度忽然感到有点奇怪,他真的是太平静了,这不像以前的他。于是我接着问他希泽尔瑟的尸体在哪里。
塞亚戈沉默了一下,说朱利安又使了坏,诱导希泽尔瑟在城中大量使用亡灵魔法,几乎摧毁了半座城市,他已经把希泽尔瑟的尸体交给了教皇。
我推开窗解除结界,城市那边果然成了一片疮痍的废墟,这个被称为光明之都的地方四处都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与黑暗属性。我想我应该顺便告诫一下塞亚戈以后不要和光明属性的人走得太近,但当我回过头时,塞亚戈已经走到了我面前。
注意到我的目光已经拉回来,他抬起头忽然对我说:"我本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今年光明神殿的选拔一开始希泽尔瑟就可以安全地进入神殿。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愣住了,这个孩子在说什么?他定定地望着我,银色的眼睛慢慢带上一种平静到类似绝望的悲伤:"我杀死了希泽尔瑟,我亲眼看见那支箭穿透他的身体。我看见他哭了,你知道吗蒂雅,以前希泽尔瑟从来没有哭过。他根本不想变成那样,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光明神殿的。"
"你……"我愕然地看着他,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我猛地低头一看,塞亚戈手中拿着一把有光明神殿标记的匕首,他把它刺进我的身体里。强烈的光明属性在那一刻毁坏我的身体,我感到力量在飞速流失却无法阻止。
我滑倒在地上,这具成年女性身体的眼睛被我睁到了最大。为什么最后对我出手的居然是我的孩子?!
一只手扼住我的脖子,塞亚戈站在我面前低着头,即使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我仍旧看不清他的表情。白色的刘海覆住他稚嫩的脸,埋下一片藏青色阴影。
"蒂雅,他是我杀的……可如果不是你们巫妖让他堕暗,我怎么可能下得手去杀他……"他用很轻的声音这样对我说,然后我忽然感觉到全身血液骤然静止。"为什么?"他们的感情,据我所知应该没好到这种地步才对。

@弑神_影 @鏡相蘭花
过来放你们的番外~

【之后的事情修斯因几乎没有记忆，只觉得痛，痛到极致的痛，痛的他根本忍受不了，根本不是抢了食物被人揍的等级，他只知道他很痛。】
【再之后，战争停了，贵族走了，丢下了修斯因。】
修斯因仰躺在再一次变得空无一人的宫殿前不远的地上，酒红色的长发散了一地，金色的漂亮双瞳傀儡般的空洞无神，定定的望着灰蒙蒙的天，身上穿着的贵族给他的华美的贵族服饰，让人觉得修斯因是一个可以乱真的人偶。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滴水珠打在修斯因的脸上，两滴，三滴……渐渐地，淅沥沥的雨下了起来，冰凉的雨水顺着修斯因无意识微张的嘴边滑进去，人偶终于有了反应。
——…………………………好饿。
——……………………哥哥。
——………………哥哥。
——…………我要去找哥哥。
——……好饿。
——哥哥。
【仿佛没有灵魂的提线人偶一般，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踉跄的迈出步子，不会判别方向，只凭着感觉走出去。在细雨中，修斯因的背影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一样。】
走了很久很久，修斯因终于看到了，远处正站在雨中看着他的少年。而少年明明已经看到修斯因了，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哥……哥……”现在基本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奇怪的修斯因，现在只因为看到想看的人而努力的走到少年面前，因为找到想找的人而自然的牵起嘴……
“贵族就很了不起吗……”
——咦？
视野内一片血红。右眼受到强烈的冲击致使修斯因向后仰躺着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少年跨坐在修斯因的身上，右手紧紧抓住了修斯因的头发，举高了左手，挥舞。左手上的利刃，在细雨中反射出异样的光芒。
雨淅沥沥的下着，周围异常的安静，雨点打在地上发出的细小声音充斥耳膜，修斯因身下的血泊在细雨的帮助下，扩散的更快。他右眼的眼窝上，刺着一把被血染红的刀，连眉骨都被这把刀刻出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诬陷我的父母……毁了我们的庄园……”用力将刀拔出来，挥舞，让眉骨暴露了出来。
——哥……哥……为什么我看不清你……右眼……看不到……右眼……好痛……
“把他们送到边境……过着畜生都不如的生活……”挥舞，右肩爆出血花。
——哥……我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我的哥哥……践踏他的自尊虐杀他……”挥舞，胸前的领花被染红。
——哥……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我的姐姐……让她做兽人的军妓……”挥舞，明黄色的腰带被割断。
——哥……我好饿……
“我的妹妹……为了满足你们的嗜血，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野兽撕开吃掉……”挥舞，蓝色的脖饰伴着血液崩断。
——我好饿……
“而这一切，只因为我们商人一族影响了你们的利益！！”挥舞，肋骨折断的闷响。
——好饿……
“像你们这种畜生！为什么还会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好好的！！！”嘶吼着用尽全力，少年的刀刃再一次刺入修斯因右眼的眼窝。
——好饿。
脑海中充斥着这两个字，身体不再受着大脑的控制，本能的，修斯因张大了嘴，咬了下去。
【修斯因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咬下去时听到的，灵魂被咬断的声音，那是非常妙不可言的声音，口中的，也是非常妙不可言的美味。】
【回忆就到此为止，在这里我就亲切的再说一下后来的发展。之后修斯因以这种几乎亡魂的形式存在了十年左右，以这种除了吞噬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其实当时在少年向修斯因刺下第一刀的时候，修斯因的肉身就已经死了，只不过在被贵族折磨下所产生的怨气让他有了成为巫妖的契机，结果，在少年的逼迫下，修斯因成功的吞噬了第一个灵魂，也是第一个人类。之后的十年，他吞噬了无数贫民窟的人类，虽然没有连灵魂都吞噬掉，但是至少他们的怨气修斯因是一滴不漏的全接受到了，那满满的怨气都是在怨恨这个不能让人温饱的世界。而这满满的怨气，就将修斯因堆砌成了一个完整的巫妖。】
【直到某一天，他吞噬了一个被恶魔控制的人类，通过那个人类，他感受到了那个恶魔过去所做过的事情——十年前那个恶魔曾在贫民窟，对着一个商人世家的少年的耳边低语，激发起他痛苦的回忆，唆使他拿起刀，杀掉所有见到的贵族。】
【那时修斯因笑了，顿时回复了所有的神智，去修复好了自己的肉身，而右眼的伤却怎么都修复不好，于是用那过长的头发遮盖住，然后去拿到了一套贵族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打理好，然后顺着巫妖的本能，去寻找自己的孩子。】
修斯因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觉得刚才的那顿石英全席还是很不错的，偏头看向一旁的全身镜，伸手正了正有点歪的领巾，他突然疑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固执于贵族的服装呢，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疑问——当初也许有理由，但时间久了，理由什么的，就不记得了，这只是成了一个习惯。
关于“哥哥”，现在修斯因对于他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包括名字，样貌，性格，身世……能记得的只有这件事，和那妙不可言的灵魂的味道。但至少，这个人类在修斯因的记忆中存活了那么那么久的时间，从巫妖的诞生，一直到现在。
一直以来，修斯因一直拒绝跟任何人分享他右眼的记忆，以至于所有看到过修斯因右眼上的伤疤的，都被他轰杀到灵魂的渣都不剩的程度，但是前一阵子，却产生了一个例外……
【以下修斯因视角】
“修斯因——！！”
“啊，糟糕了。”远远地就听到了那充满怒气的吼声，我优雅的放下茶杯，然后优雅地跑出屋子，然后——开始狂奔。
“给我站住！！你把我最喜欢的身体吃掉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蕾格你就饶了我吧，这具身体可不能让你弄坏啊。”边跑边说，虽然完全不觉得对方会妥协。
“不杀你一次难解我心头之恨！”
蕾格·茉沙，忌妒巫妖，世界上仅有的我的六个同伙中的一个。巫妖王的选拔刚刚结束，现在的我们是没有相互打斗的必要的，但是前一阵子我把她的身体吃掉了所以她会这么生气的来追杀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现在我不能理解的反而是我自己。
明明就被她看到了我的右眼，但是，我没有吞噬她的灵魂。虽然巫妖的灵魂太过庞大如果我吞噬掉她的灵魂我想我自己大概也会消失，但是——如果是别的巫妖，我绝对会吞噬掉对方，即使我知道我会消失。
啊啊，这是为什么呢？
右眼的事情只有蕾格可以知道，全世界就只有她和“哥哥”可以知道。
这种心情到底是为什么呢？
说起来，跟另外五个巫妖比起来，我跟蕾格的联系是比较多的，用新的食材做了新的料理出来，总会想要送过去给蕾格一份，看着她吃下食物，然后还在努力维持她的完美的样子。
真是美味的风景。和当时那灵魂一样的美味。
保持着前进，回过身，看着蕾格杀气满满的追上来的的样子。
啊啊，真是美味的风景。

真是非常感谢艾小斯的友情帮助，但是第一楼真心不用一起搬过来啊……QvQ【看到标题和（BY青灯未行）之前内心各种奇葩脑补有木有……】

重看一遍发现窝家法帝斯真是人参赢家…事业妹纸双丰收…跪球搞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