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球员的原则是,他必须在任何时刻都能发挥作用。当球队需要的时候,他就要上场,并且有好的表现,无论他当时的感觉如何。他正在想什么是完全无所谓的事儿。
伤病是对这项要求是破坏性的。每个教练都希望自己的球员是健康的,球员们知道,如果他们受伤缺阵,那么就可能会失去主力位置。也许教练会改变战术体系,成绩比现在还要好。也许替补球员的表现更出色,最终成为主力,取代原来的球员。一支球队是一个复杂、不断变化的集体,这里没有什么是固定的。我自己也得益于这样一个并不令人愉快的例子,因为队友的受伤,我才在斯图加特的首发阵容中获得了一席之地。
很多球员拒绝承认他们受伤了。如果感到不舒适,他们就会让理疗师为他们消除比赛的疲劳。侧面伤害就是,可能出现长期的的,反复难以治愈的受伤。
我不这么想。如果我受伤了,那么我就是受伤了。我的目标不只是下一场比赛。这个时候我要关注的不再是整个球队,而是我自己。我要全力以赴,尽快的恢复健康。其实这也是信号,身体到了一个需要休养的时间了。
萨尔茨堡的骨科专家亚瑟·特罗斯特医生看了我的脚和我带去的X光片。对我的脚他只说了三句话,之后就下了结论:”我会建议做手术。”
我们回到了慕尼黑。罗曼与霍内斯通了电话,霍内斯希望让穆勒-沃尔法特医生看看我的伤病。这位拜仁多年来的队医把我送到了路德维希·席保尔医生那里。
现在我终于清楚要干什么了。接下来就是就是要取得斯图加特方面的同意,让我在慕尼黑接受席保尔医生的手术。我认为这样的决定应该是球员的权力,毕竟这是我自己的骨头,我自己的未来。
每个球员都有权决定,接受自己信任的医生的治疗-至少在理论上。在实际上选择医生和医院通常是名誉问题。俱乐部想参与其中,球员也想做决定。如果是像我这样,甚至有两个俱乐部想参与,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斯图加特方面也许担心,拜仁会推迟我复出的时间,因为对拜仁来说,下赛季能健康更重要。拜仁方面担心,如果斯图加特的医生给我做手术,那么他会尽快的让我回到球场上。
我不理会这些东西,只考虑自己的问题,我决定未来要更注重自己身体的细节。
同时所有医生的相同意见也让我平静下来,我明白我的伤病不是因为平时活动中的不小心而造成的。如果我的骨头不是在室内足球场上骨折,那么也可能会发生在慢跑,或者最晚是在体能训练开始的时候。
现在我的右脚要打六周的石膏。我要拄着拐杖,不能再开车了。突然之间我完全不能自理了,没有人帮忙就什么也做不了。每一次去购物,每一次进行治疗都需要人帮忙。但我认为最糟糕的情况是,我要在吃自助餐的时候,装满自己的餐盘都需要人帮忙。拐杖让我的手无法自由的把盘子端到自己的桌子上。
当我的脚休息的时候,身体的其余部分还要训练,在力量房里训练哑铃。这些训练让我感到安慰,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没什么比什么也不做更糟糕的了。
当我的石膏被去掉之后,我又找到了继续前进的信心。我要重新适应脚步。一次微小的错误就可能导致比脚内侧更严重的外侧受伤。这就是疲劳性骨折的原因。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专家为我做了一个专用的衬垫,放在球鞋里。这个衬垫可以让我的脚均衡的受力。当我开始慢慢的试着重新习惯过去动作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些不同。我的感觉更清晰了。专家只需要对衬垫做一些微小的调整,我的脚就能感觉到。专家说:“我只调整了半毫米。”我相信即使是四分之一毫米,我也能感觉得到。
我的理疗师叮咛我说,我必须注意身体的状况,每一次负荷,每一次疲劳的细微差别,每一次细小的疼痛:我必须吧这些细节联系起来,考虑我是能参加训练,还是应该在继续休息。我自己也感到惊讶,在经历了受伤和休息之后,我对身体的了解极大的增加了。
脚的恢复按部就班,没有变的更糟糕,但也没出现什么奇迹。我回到了球队的训练中,三月末的时候就完全健康了。4月9日我在对沙尔克的比赛中替补上场20分钟。在球场上的感觉,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激动,一切都很正常,我的脚也很正常,我不再担心。我们通过库兰伊的帽子戏法3比0取胜。
一周之后,我又一次对罗斯托克的比赛中替补上场,之后我在对沃尔夫斯堡的比赛中首发,这是我受伤之后的第一次。
太棒了,我想,还有四轮比赛,我们状态不错,还有机会进入欧洲冠军联赛。在我们前面只有拜仁和沙尔克。拜仁肯定会夺冠,如果我们幸运一点,还能追的上沙尔克。我们的后面是柏林赫塔和不来梅,与我们的差距很小。
我们在后三轮一直处于第三位,但最后一轮要对拜仁。拜仁已经是冠军了,但如果我们获胜,我们就能进入冠军联赛。
在训练中,我去追一个在空中的球。我伸长了右腿,迈出了一大步,我转过身来,上身向后倒,右膝盖转了过来,很快我重新找到了平衡,将其踢了出去。没有疼痛,没有什么感觉不对,不过身体的运转还有些不太对劲。
我知道,在一次受伤之后,身体特别容易有另一次受伤。身体的运转还没有真正达到最佳,运动上身体的各部分还需要磨合。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暂停。两个队友把我架了起来,我搭在他们的肩膀上,只用一条腿走。他们把我带回了更衣室。
我坐在一张凳子上,理疗师检查我的内外韧带说:“没什么。”我想:“你这个胆小鬼,你应该继续训练的。”
理疗师说:“最有可能的是你的十字韧带有点问题。最好去医院看看。”队友们一个个的从我身边走过。“没事儿的,菲利普。”
但是在我拿球的时候就站在我旁边的队友有点看法。“我们听到了点声音,菲利普。希望不是十字韧带。”
我带着紧张感去诊所做了核磁共振。这需要很强的磁力线穿过膝盖,当诊断出来的时候,就能看到结构负复杂的膝盖韧带是否受损了。
医生带着严肃的表情进了房间,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结果可能不太妙。
“是十字韧带?”我问他,这不需要医生先开口。
医生说:“撕裂了。”
“我要休息多长时间,医生?”
“至少五个月。”
这让我痛苦,这让我非常痛苦。
我在诊所里坐了几十分钟的时间,当医生向我解释受伤的细节的时候,我在强忍着眼泪。至少五个月的休息,我才刚刚休息了三个月的时间。我就要回到拜仁去了。对于一个即将回归的人来说,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