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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九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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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不知从哪里起,同样不知在哪里结束的文;
看到这个征文就写了,尽量写完,呵呵;
好久没动过笔,有些忘了该怎么用词了,也许写着写着就顺手了;
长叹一声,哎~~~~~~~~~


IP属地:四川1楼2013-06-08 20:54回复

    -----------------------------【念】-------------------------------
    ............................残颜离离..............................
    ------------------------------------------------------------------
    楔子
    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
    天下太大,置身其中任何人皆如沙粒,江湖太深,涉足其上每一刻皆是煎熬。
    只是这世间有太多爱恨,太多情仇,太多是非,太多悲欢。
    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一个有故事的人都已经离不开。
    苦境,古老的土地,沾染了太多血泪,埋葬着太多枯骨,风中偶尔夹带几缕低吟,婉转哀怨,似泣似诉。
    曾经也有不可一世,曾经也是英雄了得,终究也只是短暂的风华,然后消失不见。世人最是善忘,记不住太过久远的人与事,世事早已多番变迁,残酷却一直不曾改变。
    飘荡在这个江湖中的人,似乎已经忘记怎样去希望,乞求过,挣扎过,愤怒过,悲伤过,却在一次一次的重复里渐渐麻木,不再期盼,不再祈祷,甚至连血都不再温暖,唯剩满身杀戮,只见满手血腥。
    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佛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百世于凡人是遥不可及的梦,却在他们眼中如云烟散过,多年苦修,早已经忘了时间,超越年岁的极限,也已经不记得究竟在这片大地逗留多久,便一直不得不继续。
    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只有苦苦坚持的人从来不曾离开,或者说这个江湖从来没有给他们离开 的机会。也许人都是害怕孤独的,这条江湖血路走得越久,越是无法一个人前行。
    很多人,很多故事,很多悲欢离合,不能说亦无从说起。
    比如百世经纶,比如清香白莲,比如刀狂剑痴,比如隐闭红尘。
    因为活得太久,生死早已参透,世间在没有人能靠近,再没有事能动摇,却不知如此究竟该幸亦或不幸。
    不知何时并肩的人,也许是太熟悉,也许是太靠近,很多事变得理所当然,却也很多事变得遥不可及。
    害怕吗?
    怕一次一次重复的失去,怕有朝一日相对无言的陌生,怕尽尝来不及挽回的心情,怕彼此冷锋相交的无情。
    怕!
    所以百世也好,千年也罢,唯愿初心不改,不论擦身亦或相伴。
    苦境的救赎,武林的神人。
    一个慈悲法相,一双眼如墨深邃,一双眸如水平淡,从来看不见自己,亦看不见世人。
    一个不世风华,一对旋眉古来无双,一身莲香迎风送远,满眼多情,却亦是满眼疏冷。
    是曾经同舟渡,是无缘共枕眠,只愿不曾擦肩过。
    佛说:
    一花一世界,
    一草一天堂,
    一叶一如来,
    一砂一极乐,
    一方一净土,
    一笑一尘缘,
    一念一清静。


    IP属地:四川3楼2013-06-0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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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一念缘起,一念缘灭
      素还真一直都知道,当年,灵心异佛怀着满心甘愿赴死,叶小钗的剑多少有些迟疑,可那个剑下染血的人,反而满心决然。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对苦境众生的不忍吗?还是因为他死换回来的那个人是素还真?
      也许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因他而亡,却的的确确是最不愿回想的一次。
      为什么呢?为什么从来不曾听灵心异佛提起过他的师门?为什么每次问起都被巧妙的回避?为什么师尊这个字眼在他那里竟是不可冒犯?素还真曾经怀疑是因为灵心异佛的师门不愿沾染红尘是非,故而他不愿提及,几次暗示不得其解之后便也放下。也曾猜想,也许灵心异佛并不受师门重视,或者与师门理念背离,毕竟佛门高层素来不喜涉事,所以灵心异佛入世时或许就已经与师门脱离。
      可是灵心异佛平静赴死之后,素还真才想起,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报丧。原来一直到死,灵心异佛也不曾提及关于师门的半个字,素还真在心底冷笑,究竟灵心异佛师承何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师尊,让灵心异佛这样几斤成佛的高僧致死也不愿牵扯那人涉足红尘?
      素还真看着灵心异佛的尸身,原本应该这样倒落尘埃的也许应该是自己,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头颅和身体分开的情景,然后从指尖一直冷到心里。
      悲痛吗?或许是,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人在自己面前为了自己死去,还是那般安然的神色,仿佛他不是要身入无间,而是得到成佛的过程。
      值得吗?素还真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问,可是口中只是艰难的唤了一声【灵心异佛。】问不出口,而即使问出口了,此时也已经没有人能回答。
      叶小钗走过来,手中的剑还滴着血,那是灵心异佛的血,素还真抬头看着沉默的剑者,那条几乎蜿蜒整个脸庞的疤痕此刻有些颤动,那双眼睛里面有淡蓝的阴影。他看见叶小钗对他摇头,他知道那是他表达安慰的方式,可是此刻叶小钗的心中应该不会比自己更轻松。他们其实是一样的,或许双手染上灵心异佛鲜血的叶小钗比他背负得更沉重。
      素还真忍不住拍上叶小钗的肩头【他是因吾而亡,与你无关,是素某亏欠你与异佛。】
      叶小钗摇头,将手中长剑归鞘,然后在地上写下一句话【他的血只染在吾手上,却是染在你心中。】
      素还真一怔,看着那一行字良久【无妨,素某身负之血早已不差这一笔。】
      此时,忽有洪亮诗号自远方而来【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笑尽英雄啊!】
      素还真看着瞬间到来的一片金光,微怔开口【你...】
      来不及说些什么,甚至没有看清那个人影,那人带走地上尸身化光而去,只见地上三个大字:云渡山。
      很多事便这样自无可预知的时间开始,慢慢走向未知的方向,素还真偶尔回想,唏嘘不已。
      若当年没有遇上灵心异佛,不曾让他看见自己无心的脆弱,他便不会因己而亡,他没死,那个人也许就不会入世。那个人不入世,这世间便不会多了那些传奇,便也不会多了更多期盼。世人的期盼和希望有多重,自己最清楚,而似乎自己在无意间将这份重量带给了那个人,究竟承担这份期盼那个人是否曾经后悔?
      涉足红尘,沾染世俗情仇,本该是远离尘世的佛门圣僧,却被世俗牵绊住,越陷越深,是不得解脱,是归期路茫。
      【吾徒因何而亡?】
      【因吾。】
      【你!值得吗?】
      【素某认为不值得。】
      【素还真!】
      【大师请说。】
      【你一句不值得,便是让灵心异佛死得轻易了。】
      【吾...】
      【你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灵心异佛不曾让他之血沾染寸土,你无须背负什么,唯有放下,你才能前行。】
      【吾有一疑问,请大师解答。】
      【嗯?】
      【大师可知,灵心异佛从来未曾提及自身师承?】
      【吾亦不曾对任何人提及吾曾收徒。】
      【为何呢?】
      【缘起时自然而为,缘灭时随风而去,他有他的路要走,吾有吾的道需行,虚妄的师徒声明只是束缚,于吾如是,于灵心异佛亦同。】
      【...前辈。】
      那是第一次,素还真面对另一个人无言以对。
      也是第一次,素还真在另一个人面前落了泪。


      IP属地:四川本楼含有高级字体9楼2013-06-10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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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缓缓睁开双眼,他便看见那双慈悲天下的锋芒,那眼里是万劫尽览,那眼里是尘世几番,那双眼里却光芒尽敛,一片淡然神色里红尘一丝不染。
        【前辈,素某有愧。】
        【为何呢?】
        【因素某一人已经有太多牺牲,吾一直踏在一条用鲜血染成的路上,吾知晓吾不能回头,回头就是再一次的辜负。可是当灵心异佛死在吾眼前的那一刻,吾后悔了,若吾的存在是让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牺牲,吾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回他们。】
        【你觉得累吗?】
        【是!吾觉得累,更觉得痛,每一次失去都痛彻心扉,吾眼睁睁看着朋友一个一个消失,吾救不了,甚至吾也是凶手之一。】
        【记住这份痛,牢牢记住,如果哪一天你感觉不到这份沉重,你将再也无法前行。】
        【可是素某此刻已是感觉寸步难行。】
        【以血开道,以骨铺路,路早已在你脚下,走吧。】
        【前辈,多谢你。】
        明明那时是那般陌生,明明应该是第一次相见,却忍不住将满心苦楚尽诉,将从不曾示人的那个自己展露无遗。那是一份无从说起的信任,甚至是一种莫名的依赖,正如自己期待已久那般。
        那时候才明白,为何灵心异佛从不提起。是无从说起,是无言可说,一字已经太多,万言只觉太少。
        素还真在千万年的岁月里终于也有了失控,曾经只能独自吞下的无奈,曾经只能暗自隐忍的悲恸,曾经只能强行压下的眼泪,在那一刻,在那个人面前,全部释放。
        那人端坐云端,面对失态的苦境名人,容颜不惊不悯,眼底一片清平。便是这份了然,便是这种包容,救赎了自困的自己。
        从那时开始,素还真理所当然将云渡山当做另一个归所,而那人总是煮一壶水,等他带着满身尘埃走进。
        一壶茶,两个人,夕阳里淡淡檀香韵散江湖风沙。
        后来在琉璃仙境,素还真双睫半敛,谈无欲看着神游的师兄,心中存疑。
        【你竟然会在一个人面前露出乖巧模样,真令吾惊讶。】
        【在前辈面前,吾只是素还真。】
        【嗯~你会如此坦白也让吾讶异。】
        【哈!无欲,吾一向坦白得很啊!】
        【不如说你一向坦白得很会藏。】
        【耶~在武林道上行走,没有一点点小秘密就太危险了。】
        【哈!好一个小秘密。】
        不止谈无欲,叶小钗,屈仕途,秦假仙都有过同样的惊讶。素还真从不掩饰自己对那人的依赖,有人说素还真醉翁之意,也有人说素还真难得示弱,素还真始终笑得淡然。
        只有一个人见过最完整的素还真,世人以为清香白莲就该是完美无缺,只有那个人见过素还真的脆弱和悲痛,见过,却不留于心。
        有时候就连素还真自己都忍不住怀疑,那人面对自己时的云淡风轻,究竟是对清香白莲完美表象的守护,还是自己在那人眼中也不过是万千世人中的普通一人,无任何殊异。
        怎样都好,那个人早已看破红尘迷障,他的心思聪慧如素还真也看不到半分,而那人的武力也的确足够强大,任何人在他面前皆无须示弱,只因本就是很弱。
        【前辈记得第一次见吾的时候吗?】
        【记得。】
        【前辈那时并未原谅吾,对吗?】
        【吾从未怪你。】
        【可是前辈仍因异佛之死与吾有隙。】
        【吾不否认。】
        【前辈...】
        【那你可知晓吾从何时放下心中隙念。】
        【吾踏进云渡山那一刻。】
        【哈!】
        【素某想知道让前辈改变的原因。】
        【第一次见你,你满身破绽,却强撑着一个完美表象,吾无法认同灵心异佛竟会为了那样的你甘愿赴死。第二次见你,远远闻得风中莲香,清极至雅却隐含透骨冰凉,就在入眼那刻吾便知晓,莲心原来一直苦不堪言。】
        【前辈可知,吾曾对前辈有所怨怼。】
        【吾知晓】佛者潜握茶盏,眸色无澜【茶水在入喉以前,永远没人知晓这杯茶究竟苦到那种程度。】
        所以,意思是相识以前,永远没人知晓那些怨怼究竟是对是错吗?
        素还真那时有些心痛,不似以往锥心,而是很浅很轻,为眼前佛者心痛。那人看似云淡风轻,仿佛世间人、事、物无一入眼,更无一入心,可这种超脱,是看过多少血腥,体悟几番苦厄?
        独自一人的云渡山,远避红尘,不惹俗世,晚间风清月明,仿若仙山福地。身处云渡之上的那个人,却让人忍不住替他觉得冷,这份相伴,究竟是谁给予了谁?
        素还真抬手取过青砂茶壶,斟满一杯清茶,双手送与那人身前【前辈,茶快凉了。】


        IP属地:四川10楼2013-06-10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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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还真是被床头的闹钟吵醒的,醒过来第一件事是冲进浴室淋了一个冷水澡。他觉得自己是第一次感觉闹铃的声音是那么悦耳,第一次体验所谓的“鬼压床”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今天大学没课,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结果却是一整晚的梦。素还真坐下吃早餐的时候还在想,究竟该怎样定义那个梦。该说是美梦吗?可那个长衣莲冠的自己,确确实实是哭了,梦醒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份心痛;可若说是噩梦,为何又有隐隐的安心和温暖?
          其实那个梦并不完整,很破碎,梦中的人也只是一个朦胧的样子,只有一双独特的漩涡眉、横亘脸上的刀疤、金光闪闪的舍利记得清楚。素还真忍不住笑出来,梦中自己竟然是漩涡眉?而且怎会有金色的舍利?难道是因为最近翻了太多佛教典籍,所以梦中也开始出现佛教圣人了吗?
          素还真草草的结束了早餐,想起还在医院的可怜师弟,是该去看看才是。而当素还真踏入病房,便忍不住在心头叹气,早知如此便不该来的。
          刚叹息完,便有人叫他【咦~素还真你来了。】
          素还真对房内三人有礼的笑了,然后放下手中食盒,说【没想到三位前辈今天这么有空,师弟呢?】
          【这么多年造个你说别这么叫,不知情的还以为咱们是混黑道的。】剑子仙迹忍不住打趣。说来也是,学校中比他学极高的他都叫前辈,真不知这是哪里流传下来的称呼。
          此时疏楼龙宿也笑着,递过一杯水给素还真【喝口水,外面太阳还毒得很。我们今天算是代表校方来的,谈无欲这次受伤,主要责任在校方,高层是该有所表示的。】
          素还真听罢,只是微微笑了【龙宿前辈太客气了,这次实验是我们同意才做的,无欲受伤也只是意外。】
          【不管如何,学生们都没受伤也算是万幸。】剑子仙迹接口道。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开口问【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素还真忍不住皱起眉【在事后调查会上我已经都说过了,是因为…】
          【接下来你仍要说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话吗?】剑子仙迹忍不住打断。
          素还真再一次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啊,平时看上去最悠然的剑子,一旦认真起来谁都会觉得难以应付。素还真这次终究没忍住,长声的叹息。
          疏楼龙宿见状,忍不住笑了【怎么,想说了?】
          此时门外传来谈无欲的笑声【啧啧~我早就说瞒不了他们三个,非要被逼得没有退路才肯说,你啊,还是活得这么累。】
          素还真上前接过护士手中的吊瓶,扶着谈无欲重新躺回病床上才开口【你好像应该没有立场教训我吧,师弟?】
          谈无欲耸耸肩,对其余三人无奈的笑笑,然后视线落在仍有些晃动的吊瓶上,缄口不语。
          素还真无奈的摇头,看了一圈剑子仙迹、疏楼龙宿和佛剑分说,心想果然不愧是神学系三仙,凡人能练到那样的气质,也真是难得了。找了个位置坐下,素还真看一眼谈无欲,见他对自己一笑,便开口说【本来按照计划是不应出事的,但是在过程中,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位将一页残片混进了原本的咒符之内,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念动了咒语,结果你们都知道了。】
          【那是什么类型的咒术?】佛剑分说对咒术相关总是分外严格。
          素还真摊手【我也不知道。】
          【嗯?】佛剑分说不解。
          【我不敢说有三位前辈那么厚的功底,可若是恶咒我第一眼就能分辨,正因为没感受到任何恶意,我才会念动了咒语,可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所以我才说我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咒术。】素还真露出无奈的表情,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找相关资料,可是几乎查遍所有典籍,都没找到有用的信息。
          此时原本安静躺着的谈无欲忽然开口【我在接触到术体的时候倒是有一些感受。】话刚说完,就感觉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谈无欲尴尬的笑两声,然后继续说【一般来说术体是一个咒术的核心,不管是恶咒还是普通咒术,术体都该只是一个载体,可我被那个术体攻击的时候感受到了生命的能量。】
          话音刚落就听佛剑分说问【你是说这个咒术有生命?】
          【我不敢肯定,而且这也不合常理,咒术只是施术者的一种工具,根本不可能拥有生命,可我在接触术体的一瞬间却是感受到人类的气息,而且,】说着从医院病号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烧掉一半的纸页【这个咒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量。】
          素还真忍不住想扶额【你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难怪我找遍了整个实验楼都没找到。】
          谈无欲将残页拿给佛剑分说【这只是个巧合,到医院的时候发现它在我鞋里。】
          佛剑忽然问素还真【你还记得咒语吗?】
          素还真明白佛剑在想什么,可也只能说【记得也没用,就像无欲刚才说的,这道咒现在已经没有力量,我也曾尝试过念动咒语,可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也就是说,这是个一次性的快餐咒术。】剑子仙迹总结。
          疏楼龙宿忍不住皱起好看的双眉【谈无欲,你从何处得来的这张纸?】
          谈无欲道【图书馆!准确点说是图书馆内中文系类第三排第十本书里面。】
          话音刚落,便是三个不同声音却是同一种疑问【《茶花女》?】
          谈无欲忍不住嘴角抽搐【呵~呵~三位前辈果然…额~深不可测,有什么是你们不知道的吗?】
          剑子半玩笑半认真的接口【这道咒符我们便是一无所知啊。】
          谈无欲看一眼三人,犹豫着仍是开了口【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但不知是否正确。】
          【是什么?】这次开口的是素还真。
          谈无欲看一眼自己的直系师兄,开口说【吾虽然被术体所伤,但是我在接触到术体的刹那感到了很浓的悲伤,】谈无欲皱了皱眉,似乎在想怎么继续,片刻后才说【不止是悲伤,还有思念,甚至欣慰。所以我想,这个咒不会是恶咒。】
          佛剑分说听完谈无欲的话,两条眉几乎拢到了一起,剑子则是和龙宿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剑子说【不是恶咒最好,不知为何,最近几天异灵生物活动异常频繁,就连我们三人都不得不随时待命,总感觉会有事发生。】
          素还真想了想,问【学校是不是也有灵体?】
          疏楼龙宿没开口,但很坚定的点了头。
          素还真心头不免浮上一层忧虑,最近灵体的活动确实比之前都多,而且似乎正是从那次实验之后开始,若说与这道符咒无关,谁都不会信。
          剑子仙迹起身,对素还真和谈无欲说【你们最近都小心些,素还真你的魂魄不全,更要加倍小心,有事马上通知我们。今天我们就先回去,谈无欲你安心养伤,学校方面由我们出面解释。】
          素还真笑【多谢先生关心,我自会当心。】
          待送走三位神学院的教授,素还真看着仍旧打着石膏的师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倒是谈无欲看他这样,忍不住说【我说你能不能别露出这种老妈子的神情?】
          素还真冷冷的看过去【那还不是因为有一个你这种让人操心的儿子.】


          IP属地:四川17楼2013-07-17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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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疏楼龙宿收到西域的消息,西域佛尊将会前来学海。龙宿接到消息后很惊讶,虽然世界上通灵师的组织繁多,可很少见面,每次的交流和合作也都有专门负责外交的人进行。每个组织的领导者虽然彼此相识,甚至有的可算得上交情匪浅,可为了保证平衡,除非必要或者每年的例会,平时都不会见面。西域佛宗是如今最大的佛教组织,佛尊在整个佛门地位至高,每年的例会都是由佛剑出席,佛尊从不曾出过西域,现在佛尊竟然说要亲临学海,若是消息传出,恐怕会惊动整个通灵界。
            剑子仙迹三人走进龙宿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龙宿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龙宿,发生何事?】佛剑出身西域佛教,听闻是西域传来消息,又见龙宿这般情形,是而忍不住询问。
            龙宿抬头看见是佛剑等人,起身走到靠窗的沙发上坐下,待其余三人也坐下,才说【佛尊说他会来学海。】
            声音不大,可造成的效果明显。整个办公室一片死静,良久后佛剑才出声【是谁传来的消息?】
            龙宿靠近背后软垫,慢悠悠的说【佛尊亲口所说。】
            佛剑眉头皱得更紧【佛言密音?】
            龙宿看着佛剑微微点头【弥褆不日东行,引佛东归之途。】
            剑子看见龙宿点头,又听完龙宿复述的佛尊口信,干咳两声,扯了一个苦笑【呵~呵~真是大手笔,这下龙宿你有得忙了。】
            素还真同样不解【佛尊怎么会离开西域?而且据我所知,只有佛门至高机密才会用佛言密音传信。“引佛东归之途”又是什么意思?佛教不是本来就传自西方的吗?怎么会是“东归”?】
            【佛门禅语我是不知道怎么解,我只听出来佛尊的意思就是“我要来,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剑子摊开双手,样子颇为无奈。
            龙宿这时候看着佛剑问【你有感应到西域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无。】接着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感应。】
            龙宿听罢又重重的靠了回去,办公室又恢复成一片死寂。片刻后,龙宿拨了一个电话,接通后他说【下个月体术训练地点定在第五部队驻地,通知所有留校老师明天早上七点会议室集合,不得请假,不得缺席。】
            龙宿说完放下电话,剑子忍不住打趣【龙宿你怎么弄得跟打仗似的,那么紧张,放轻松,佛尊又不会拆了学海。】
            龙宿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佛尊是不会拆了学海,可跟着佛尊来的恶灵和黑灵术者就会拆了学海。】
            剑子笑着继续说【凭佛尊的修为,怕是没有恶灵敢近身,不过黑灵术者倒真是不得不提防。】
            这时候素还真像是想到什么问,喃喃低语【“弥褆不日东行,引佛东归之途。”】随即似乎想到什么,问龙宿【佛尊的意思可有说他是一个人来?】
            素还真问完,龙宿三人互相看看,然后龙宿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
            素还真点点头【若我猜得没错,那个“引佛东归之途”应该是指佛尊会与“佛”一起来,而且前往学海是那个“佛”的“东归之途”,佛尊只是引路人。】
            剑子听完收了玩笑神色,看着佛剑问【我知道佛门口中的“佛”所指广泛,可是佛尊密音中的“佛”怎么看都像是指一个人,西域佛教唯有历任佛尊能被称作“佛”。那么这个“佛”究竟是什么人,佛尊称他为“佛”,甚至亲自护送来学海?】
            佛剑此时已是一脸平静,听完剑子的问题,异常平静的开口【我虽不解佛尊的深意,可佛尊慈悲为怀,断不会做出有损生灵的事,而且】说罢转眼看着素还真【我总觉得佛尊这次前来,可能是素还真的机会。】素还真听罢心中不无惊讶,还不等问出口,就听佛剑继续说【你刚才在门口,听见西域消息心绪大受波动,所以我猜想,西域可能出现了素还真的转机。】
            龙宿喝了一口茶,看着素还真说【别急,等佛尊到了一切都会明白,现在只能等了。】


            IP属地:四川28楼2013-09-02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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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会议室,素还真来到办公室,想起刚才引起心绪紊乱的那份悲痛,竟感觉莫名熟悉,素还真不解,究竟是什么人能影响自己到如此地步。
              忽听道一声尖锐的叫声,素还真迅速站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来到校门处,看见佛剑分说和同样刚刚到达的谈无欲。
              素还真走上前,看见佛剑昨天设下的结界内困住一只恶鬼,那叫声想来就是它发出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忽然感觉有东西靠近结界,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这恶鬼不顾佛气伤害,执意闯进结界。】
              素还真走进结界,内中恶鬼马上警觉,口中不断突出黑色晦气攻击素还真,但由于佛剑的结界阻挡,那些晦气全被阻隔在结界之内。素还真看见恶鬼极力隐藏身后,开口说【它身后有东西,恐怕就是此物吸引着灵体再次聚集。】
              佛剑听完,念珠缠上手臂,口中诵起佛言,伴随佛言不断只见结界内佛气越见炽盛,恶鬼也不断冲击结界,可这个结界佛剑用了佛珠加成,就算是恶灵也难以打破,这只是一只身怀怨气的恶鬼,身体在佛气燃烧中渐渐变成了一缕缕黑气,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素还真和谈无欲早在佛剑双手合十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此时也一人一角,结下阵法,将恶鬼身体渗出的黑气全部净化,也将恶鬼的叫声完全隔绝,任何人都不会希望大白天听见鬼哭。
              就在最后一丝黑气消散之后,佛剑上前在恶鬼停留的地方细细查看,便见大石下一颗透明灵珠,佛剑伸手欲拿,却只是透珠而过。素还真和谈无欲见状,皱起眉头,却听佛剑唤道【素还真。】
              素还真上前,不解的看着佛剑【佛剑前辈,你认为我拿得到?】
              只见佛剑法相平淡【何妨一试。】
              素还真蹲下身子,看见那灵珠透出金色光泽,伸手触碰到的瞬间,素还真看见一双慈悲万千的眼眸,心中突然涌上无尽悲伤。
              素还真看见自己眼前,变成一片繁荣景色,刻有“佛”印的石台之上,一人盘膝而坐,双目轻阖,法相庄严,金色舍利在余晖下透出湃然佛光。那人脸上,不见任何表情,素还真却觉得自己看见那人对自己微笑,素还真上前,想出声询问眼前佛者,却见那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一眼,素还真便觉得自己是熟悉眼前佛者的。那双眼某仿佛穿越了轮回,让素还真感觉熟悉却不敢靠近,他定格在原地,看见佛者双眸中的自己,竟是梦中莲冠银发,旋眉无双的那个人。
              此时忽然吹来一阵清风,风中檀香隐隐,只见佛者起身,轻轻跃下石台,伸手化出一套青砂茶具,走向身畔石亭。素还真举步紧随其后,迈入亭中,与佛者面对而坐,只见佛者身侧炉上,一壶清水沸腾不止。
              片刻后,素还真看见佛者唇瓣微启,耳边传来清亮略高的嗓音【素还真。】
              素还真恍惚回神,却见眼前仍是学海校门,谈无欲伸手在眼前轻晃,耳边是他略带焦急的呼唤【素还真!】
              素还真猛然站起,急忙四下张望,却不见方才佛者身影。不禁向掌中望去,只见一颗泛起金色光泽的透明灵珠静静握在掌心,素还真心头涌起万千情绪,最后终于抬手将灵珠扣紧心口,有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眶,同时声音沉痛轻声唤了一声【前辈。】


              IP属地:四川35楼2013-09-10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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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谈无欲将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素还真痴愚,别人对素还真如何那人从来不在意,而若素还真对别人哪怕有一点点的亏欠,那人便觉得是自己是罪不可恕。谈无欲素来知道,素还真对女子一直是疏离以待,可那时候他是第一次在素还真眼中看见了决然,对一切情思的漠然。
                素还真与风采玲初识,谈无欲从师兄眼中见得欣赏神色,在心底叹息,为何那般出众的女子,在素还真眼中仍写不出半个情字?直到日后见得师兄眼中无意的悲痛,他才顿悟,原来素还真刻意的疏远,是为了保护。可是那个女子,那个终于被素还真称作妻子的风采玲,在素还真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死去了。
                从那以后,谈无欲感觉到了师兄不明显的改变,他感觉无奈。本就莫测的局势,因为这改变让他更添忧虑,若素还真不再冷静,单靠他一人撑不起这个苦境。
                【你这又是何必?】终于那一日,谈无欲仍旧忍不住说出口。
                【嗯?此话何意?】
                【身在江湖,生死本就已不重要,一个人的死亡并不代表另一个人必须放弃一些什么。】
                【你以为对天蝶盟该当如何?】谈无欲看见素还真暗暗捏紧了手中拂尘。
                【天蝶盟手段残忍,侵略好杀,不能留。】
                【那就对了,为了除去天蝶盟,无论要放弃什么素还真都不吝惜。】
                【风采玲早已脱离天蝶盟,你这是妄执。】
                【哈!吾并非是为风采玲。】
                【师兄,放下吧,她并不怪你,你也无需责怪自己。江湖风雨,武林残酷,未来路上很多事,是好友不能为你承担的。】
                【吾并不希望别人为吾承担什么。】
                当素还真知晓,风采玲出自天蝶盟,当他明白那个女子为了他背叛,他心中便背负了还不清的孽债。素还真忆起与仍是朱雀云丹的风采玲相交的过往,仍是不明白,究竟自己是哪里让那个女子动了情,明明曾说过,素还真此生不染红尘情欲,为何她偏偏执意。
                一次又一次为了那个女子,世人都说,素还真已经不复巧智,变成一个为情所困的庸人。其实素还真明白,世上已经不存风采玲,可看见那个背影,他仍忍不住跟随,是一种微末的希望,就算是有心人刻意拨弄,素还真也希望能再见那个女子。可是每一次,都只是一场幻梦,幻境中的人声,明明近在咫尺,素还真却听不真切。
                每一次,素还真都不愿去怀疑,面前那影是否真是那人。那时他盲目的放纵,刻意的糊涂,甚至执拗的疯狂。天蝶盟也罢,邪灵也罢,鬼蜮也罢,素还真已经不想看的那么清醒,既然他们都以为风采玲是素还真的弱点,既然他们都相信素还真为风采玲疯狂,那么素还真便痴愚一次又何妨,如此,若能回报那个女子万分之一,若能减轻心中哪怕一丝沉痛。
                只是,武林太残酷,素还真可以舍弃苍生,却有人不会舍弃素还真。
                那一日,素还真看着满地尸骸,手中长剑垂地,有血从剑锋滴落尘土,素还真笑的张狂。是不是如此,便能让心不那么痛?可为何,越是杀戮越是满心沉重?素还真说,不需要同道,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并肩,舍弃一切,否定一些,唯余杀。
                灵心异佛,崎路人,风采玲,曾陪伴素还真踏在这条江湖路上,素还真以为并肩同行,这条路便不会那么艰难,可终究,他们皆因素还真丢了性命。清香白莲素还真,这个名字,如今竟是成了此生最沉痛的背负。
                那么,脱俗仙子,隐蔽红尘,刀狂剑痴,还有那福星高照的秦假仙,如今仍旧陪在素还真身边的人们,是不是只要将他们推得远远地,他们便能一直平安?为何呢?早就明白这条血路注定孤独,早就接受这无尽天命的残酷代价,却是仍旧害怕一个人的江湖。
                【素还真。】
                【何事?】
                【不可忘记,你并非一人。】
                【哈!素还真从前愚昧,以为同道必不可少,如今吾才看清,同行只是一种拖累,素还真一人足矣。】
                【你舍弃吾们,因你不愿见吾们陌路魂归,吾们都不怪你。可是吾要问你,云渡山呢?百世经纶呢?你也舍弃了吗?】
                【云渡山...哈哈~百世经纶本就是红尘之外的人,灵心异佛既亡,他便与这红尘再无挂碍。】
                【素还真,你将自己逼得太苦。】
                【笑话!】
                【你只管前行,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会让你看清心中迷障,他会助你走出心魔,你会在他面前卸下如今彷徨与伪装。素还真,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足够安心地存在。】
                直到被那人挡住去路,素还真才明白,谈无欲所说的安心是什么。
                那人气势万千的来到素还真面前,素还真在那人转身的瞬间,忽然感觉到了救赎。就如那日,云渡山上,那人也是不言不语,看他多时。素还真看着那人双眼,却始终看不出任何情绪,为何呢?为何到了此刻,那人眼中仍旧是平静安宁的,看着他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指责,没有不解,连僧者对世间苍生的悲悯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素还真提起所有的勇气,用尽所有的倔强,在那双不染尘埃的眼眸里,看见一个陌生的自己。那个自己说着狂妄言语,说着一个人的不惧不怕,说着清香白莲的坚强。那一刻,心头泛起汹涌怒意,所有不甘,所有失去,所有杀戮,所有自责,都化作了对素还真的愤怒,却是让那人全部承担。
                【素还真,吾特来领教你之武学。】
                【原来,是来相杀。】
                【相杀,哈哈~你还不够资格。】
                【吾不够资格~】那一刻,素还真泛起苦涩的笑,那人说,连与他相杀的资格都不够,那究竟什么是素还真够资格的?
                【素还真,一页书今日站在此地接你三掌。】
                【世间没有人有这种能力。】
                【吾要让你了解,武学是无止尽的,而人,在这天地间更如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那些隐藏的黑暗,素还真化作修罗,将所有的怨,所有的恨,报在那人身上。可那人,笑得淡然,仍旧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
                素还真不懂,为何那人总是在他决定舍弃自己的时候出现?为何那人眼底总是那样平淡无波的神色?为何那人一次又一次看见自己的崩溃?曾说过并肩,曾说过同行,素还真曾背弃,那人却用不容拒绝的姿态,终于让素还真无法再软弱。
                那时素还真才了解,在那佛者眼中,素还真只是微末苍生。那人看尽红尘苦厄,一切痛苦、一切悲伤、一切残酷,都不入那人眼中,更不入那人心间。素还真在那人转身离去时,看见他遗世独立的背影,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堪不破的迷障在那人面前,不过浮云过眼,因为佛心早在万千劫难中体悟苦与悲,便注定再不知欢为何物。
                那一刻,素还真忍不住替佛者低声问一句【前辈,佛心苦不苦?】I


                IP属地:四川43楼2013-09-19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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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渡山,从清香白莲到来的那天便已染尘,一页书料得日后种种波折,坦然以对。那一日,有人送来一封飞信,所写是关于一个女子,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字字句句,皆是红颜多情,为心系之人,甘愿背负背叛,甚至甘愿自毁倾城。这样的女子,却是只得到一个无情的负心人,一个凄然惨绝的终局。信中所说那个男子,冷血无情,背信弃义,见死不救。
                  一页书在飞舞的纸屑中,默默的叹息,有心人的拨弄,终于也沾染云渡山。那个素还真,若真如信中所写那般不堪,他的路途又怎会曲折难行?因多情,所以无情;因慈悲,所以残忍;因脆弱,所以坚强,素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人,一个让一页书为之感到悲悯的人。
                  当一页书前往找寻,看见的果然是已然性情大变的素还真,他站在满地尸体之间,手持长剑,对身前众人话语张狂,对自己自信不疑,骄傲不已。一页书默默离开,在那人嚣狂的话语里,他看见了那人眼底的疯狂,与初见时的悲痛不同,那是一种疯狂放纵的神色。一页书知晓,素还真将自己逼到末路,他在世人面前的不可一世,对身边人的冷言轻慢,只是想逼退所有人,他已将自己孤立。
                  一页书心中所虑,终于成真。
                  素还真此前最后一次来到云渡山,一页书看见了他满身空寂,熟悉的莲香中散出浓浓的调败气息,一页书看着他仍旧笑得浅淡,却始终没有发现杯中茶水早已失味。那些微末的改变,一页书不语,只因素还真该有所改变,只有挣脱最痛苦的束缚,今后的素还真才能龙游九天,再无阻碍。
                  鬼蜮之人踏上云渡山的时候,一页书听见了大地的泣然,鬼帝的死亡之气,在整个苦境蔓延,只有素还真,能解开那片死气,可却不是如今的素还真。与半尺剑的赌约,只能胜不能败,因为若败,输掉的便不止一个素还真还有整个苦境。一页书静静的在云渡山坐了半月,那一日,当耳边响起熟悉的杀戮之声,一页书缓缓睁开双眼,拂尘倾洒,衣袂翻飞,终于起身踏上红尘。
                  【素还真,吾特来领教你之武学。】
                  一页书看见,素还真见到他时眼中的欣然,他在心中叹息,若这便是清香白莲的依赖,梵天又该如何回应?
                  其实,素还真何尝不知,无论是风采玲的幻影,还是素续缘的行踪,都只是有心人的操弄。他并非盲目愚昧,只是不愿理智,因为在他心中,理智已经是一种罪恶。
                  三掌,一页书接的轻巧,答得狂傲,却终于在云渡山忍不住内息翻涌。多久不曾口吐朱红,一页书静坐调息的时候,忍不住在内心赞叹,清香白莲素还真,果真文武皆是不俗。于是自然的便释然,是欣慰,也是意料之中的牺牲。
                  那一日,鬼帝来的突然却又似乎在预料之中。一页书看着眼前一身死气的巨大身影,暗自皱眉。
                  【你,百世经纶。】
                  【正是一页书。】
                  【哈哈哈哈!如今内伤在身的你,这般气势,以为便能逃过今日死关吗?】
                  【哦~凭你,难啊!】
                  【哼!素还真的性命,鬼蜮势在必得,如今被素还真所伤的你,又有何可惧?今日,便死吧!】
                  那一战,一页书面对力量尚未完整的鬼帝,虽感吃力犹能不败。当鬼蜮之人撤去,强压的伤势瞬间爆发,一页书在昏迷前忍不住叹息,若集境邪灵此时进攻苦境,这片大地又将是另一番的生灵涂炭。
                  而正如他所忧,苦境遭遇三途判之祸,鬼王棺,业途灵,腹中首,本是灭境的战火,终于延续到这一方土地。一页书放眼望去,看见云渡山的一片灿烂,耳边却回响杀伐之声,邪灵,残忍好杀,冷漠嗜血,他想起旧时灭境的荒芜,佛心止不住疼痛,一片如墨如画的苦境,不该重复那般残酷的道路。
                  幸而,此境有清香白莲。
                  也许这就是一页书舍命相救的原因,曾经的杀戮,他从不曾忘记,所以更懂得那些鲜血背后的绝望。当年与半尺剑相交,也是在一片杀戮的战场,寰宇武典的名字和那个人眼中的坚定,让一页书看见了众生坚持的希望,他在半尺剑的身上找到了“人”的坚强和力量。
                  想到半尺剑,一页书心中隐隐存疑,睿智狂傲的集境高人,而今却让一页书感到些许改变。本以为已经站在顶峰的人,便不会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却不想,这段时间以来,半尺剑竟是在言语间透露出对天下的渴望。一页书叹息,如今苦境,灭境,皆是纷争不断,若集境再兴战火,这个天下还要乱作什么样子?为何千百年来,江湖武林从来不曾平静,那一刻,一页书想起素还真在云渡山云淡风轻中诉说的愿望。


                  IP属地:四川48楼2013-10-03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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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还真!】
                    眼前画面消失,素还真定眼便看见谈无欲微怒神色,自己又走神了。
                    【你是怎样?最近总是在发呆。】
                    素还真无奈一笑,若说自己每天都像在看电影一样不断看见奇怪的幻象,这位师弟会不会怀疑自己恶魂附体?【没事,倒是最近看书看到想吐,也该偶尔偷一下懒。】
                    佛尊抵达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神学院众人看似与平常无异,可素还真明白,恐怕每个人都已是万分警戒。那天一步大师说那个封印术,是佛家禁术,素还真与谈无欲几乎查遍所有佛家典籍和相关术法,却始终不见,两人忍不住心中起疑,如此秘密的禁术,为何会被使用?那个被施以此术的人,是怎样的存在?
                    【偶尔偷懒?如果我没记错,你这已经是今天第无此走神了。】谈无欲一边说一边看着满屋子的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地上,一脸无奈【找了这么久,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素还真无奈的摇头【这几天的读书量快赶上在学海几年的了,却仍是一无所获,我不信你就还能平心静气的接着翻。】
                    谈无欲露出一脸兴趣索然【我决定放弃了,我有一种感觉,一步大师所说的禁术根本没有记载。】
                    素还真暗自点头【我也这么想,他当日所说怕是在他无意识神游之时获得信息,这种禁术若真有记载,不可能连佛皇都毫不知情。】
                    【那,我们还找吗?】谈无欲站起身问。
                    素还真看一眼四处散开的书册,摇头【不找了,把这些都还回去吧。】说罢,手指结印,口中诵起术法【万道开,灵为引,物,归。】
                    谈无欲见四散的书册处理完毕,起身对素还真说【今天该我去盯着体术课,先走了。】
                    素还真仍坐在地上【嗯,自己小心。】
                    谈无欲走后,素还真看着窗外依旧磅礴的大雨,暗自皱眉。已经接连下了快一个星期,这个城市素来降雨稀少,干燥而阴冷,最适合恶灵生长的环境。最近,却是一反常态,雨水不断,夜晚再看不见漫天星光,取而代之是一片漆。似乎正是从那日会议开始,院长下的任务,除了一步大师和太史侯进度颇佳,其他人可能也跟自己与谈无欲一样,毫无所获。尤其是苍,夜夜暴雨,星光隐遁,天空不见一丝光明,天象根本无从看起。
                    素还真从怀中取出那日取得的灵珠,望着掌心那抹金色不自觉的弯了嘴角,这颗灵珠放佛有着生命,带着一丝温度,让素还真莫名熟悉又莫名悲痛。【究竟你属于什么人?】
                    剑子仙迹说这颗灵珠与素还真有缘,理由便是,除了素还真之外无人可以触碰得到。缘,是一种多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是一个多么高深莫测的理由。将这颗灵珠带在身边之后,素还真经常会看见一些陌生的场景和陌生的面孔,最让素还真感兴趣的是那个法相庄严的佛者。有时,佛者端坐佛台之上,双眼轻阖,手捏佛尘;有时,佛者与人论禅,字字句句震慑心扉;更多的,佛者正与人动武,每一次都是生死相搏。素还真每每看见佛者运起一身佛门功力,一招一式皆是不曾见过的佛门绝学,华丽而强大,但每一次,明知是幻象,却忍不住替佛者担忧。
                    可是,素还真发现佛者从来不笑。为何呢?为何从不曾看见佛者欢颜?
                    素还真看着掌心湃然佛光,又一次的问出了声【那名佛者是你吗?】那么强大,那么慈悲,却为何从不曾展颜一笑?就连表情也不多。难道这世间没有让佛者感觉到快乐的人与事吗?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素还真迅速收回灵珠,面对门口站起。
                    片刻的静默,耳边响起一个嘶哑声音【交出,魂魄。】
                    素还真看着不知何时进入的黑色阴影,心中冷笑【观你修为,已经脱离鬼道,再修百年便是这世间一个精灵,再不退,休怪素某毁你修行。】同时也心中存疑,为何此人要自己的半身残魂?
                    语音刚落,那团黑影迅速凝型,素还真看见眼前出现一个面带彩纹的男子,只见他双唇开合【交出,魂魄。】同时双手化出漆黑刺藤,向素还真袭来。
                    素还真闪身避过藤蔓,掌中聚气灵气,反手打向来人天灵,却在触碰身体的同时,那人散成一团黑气。素还真皱眉,凝神以对,这不是普通的灵体。
                    黑影在素还真面前再一次凝成人形,素还真这次看得真切,这人身上鬼气浓郁,怕是恶鬼了。恶鬼单手化剑,另一手却是带着阴森鬼气朝素还真面门抓来,素还真以佛气抵挡,隔开鬼掌,闪身躲过剑锋,两指运起千斤指,正打在恶鬼后心。
                    恶鬼被素还真指尖佛气所伤,发出刺耳嘶吼,忽然散去人形,化作一团黑烟在房间内穿梭,所到之处皆被鬼气笼罩,片刻,房内变成一片森罗地狱景象。素还真看着自己的房间变成如此模样,怒气难当,双掌合拢,运起佛门招式【菩萨印。】
                    金色佛印冲散阴森鬼气,却不见恶鬼踪影。佛印消失后房内慢慢透出血红之色,素还真心生不安,仔细搜索恶鬼气息。血红之气越来越浓,血腥味道也越来越刺鼻,素还真运出灵力覆盖周身。
                    【冥轮血雨。】忽然空中传来嘶哑声音,伴随声落,空中忽然降下血色水珠。
                    素还真被这些血珠沾上,只觉得皮肤刺痛,意识也开始模糊。急忙运起功体抵抗,食指迅速点过自己眉心,双手结印运起紫气东来,紫色光芒冲散漫天红雨,只见一道黑影迅速逼身而来。


                    IP属地:四川54楼2013-10-14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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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达魂命,为吾扣锁,定!】定魂咒起,只见黑影瞬间定住身形,空中血腥水汽也慢慢消散。素还真上前,拿出封魂符,正准备将恶鬼封入,却不妨恶鬼出掌向面门袭来,素还真急忙闪躲,仍是被击中左肩。
                      结印还击,指尖打中恶鬼心口,恶鬼顺势后退又化作一团黑气,向着门外迅速移去。【百世福祉现世,鬼王势在必得,迎接我主吧!】声音逐渐消失,素还真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皱了眉头。
                      连定魂咒都能冲开,这个恶鬼实力非同一般,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口中说出的名字:百世福祉,还有鬼王。
                      素还真查看自己受伤的左肩,被鬼气所伤,留下一片淤黑,而那一掌匆忙间并未带足力道,虽然感觉钝痛无力,但应该并未伤及肩骨。即便如此,素还真仍是疼出一头冷汗,在心底怪自己太过轻敌。
                      此时,忽见红色蝴蝶飞入眼前,素还真心头一震,顾不得处理伤处,匆匆夺门而去。
                      而此刻学海门口,暴雨已歇,乌云未散,微风夹带着几许凉意。疏楼龙宿,剑子仙迹,佛剑分说一脸严肃的看着停在门口的两人。
                      疏楼龙宿内心长叹一声,起身向其中一位走去,待走近,执扇的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带着十分的尊敬开口【佛尊,在下学海校长疏楼龙宿。】
                      一身素色佛衣的佛者,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开口【阿弥陀佛,儒门龙首风采依然。】
                      佛剑分说也走上前,对佛尊缓缓施礼【佛尊,久见了。】
                      西域佛尊合掌还礼,看向一旁身影,开口【此行目的便是这位尊者。】
                      龙宿顺着佛尊目光,看见了大石旁站立的身影,佛尊一口道破众人心中疑惑,三人同时看向那人。
                      第一眼所见便是佛门传说中的金舍利,佛门记载,大慈悲与大智慧的近佛者方能修得金舍利。佛尊也有舍利,却不是眼前佛者湃然生辉的金色,佛剑修得的舍利,修行法门所至,程银镙状。舍利在平日都会隐去,只有在运动佛门灵力之时才会浮现,西域佛尊平日也不以舍利示人,代之一头黑发。身前佛者却是一直维持着金舍利,仿佛那不是修为的具体形状,而是如同普通人的发丝一般,生长在他身上,让众人十分惊讶。
                      一身佛门打扮,却与普通佛者截然不同,若说佛尊一身素衣却掩不住自身的尊贵与高深的佛修,那么此人,只那一身金色佛衣,便与佛门的苦念清修毫不相符。龙宿看着那一身衣裳,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侧头看见佛剑也是相同神色,这身佛衣,便已经足够证明眼前佛者的不凡。
                      褐色僧衣之外,是灿金佛衣,领口和袖口绣着金色卍字佛印,最引人注意者,整件佛衣背后绣着偌大一个“梵”字。灿金佛衣之外,还有一层纱衣,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轻薄透明,掩去佛衣刺眼金光,为这一身华贵的禅衣平添几分素雅,庄严。
                      据自己所知,整个通灵界还不曾有一位佛者以“梵”为号,而此人却穿着“梵”字佛衣,整件衣裳应都是极软的蚕丝和金丝织成,那些卍字和那个“梵”字也都是用金银双线所秀,这一身衣裳穿在别人身上只会让人觉得突兀,而穿在眼前佛者身上,却只让人有“金装佛身”之感。
                      龙宿心中低叹一声,仍是转身对佛尊说【先进入再谈吧,此地并非谈话之所。】
                      佛尊却缓缓摇头【来到此处,尊者便不再前行。】
                      龙宿皱眉【佛尊是说,是眼前佛者要留在这里?】
                      佛尊颔首【正是。】
                      龙宿无奈,对佛尊微微颔首,然后走到金色佛者身旁,正想开口,却见佛者转身,开口道【走吧。】说罢,已是向前走去。
                      龙宿看着佛者背影,与剑子、佛剑走在最后。
                      【佛剑,你知道他是谁吗?】剑子仙迹低声询问。
                      【不知。】
                      剑子叹气,既然如此,那就是没人知道了。
                      进入神学院,佛者在院内一处水亭旁停下,看着池中盛开的白莲若有所思。雨水洗礼后的莲池,池水清澈,莲叶上簇簇晶莹雨珠,衬着傲然盛放的玉白莲花,一派绝世素雅风光。龙宿见此,心道自己准备的会议室果然用不上了,吩咐仙凤去取茶具,一行人便在亭中八角石桌前坐下了。
                      佛剑看着佛尊和佛怎身旁的神秘佛者,对着佛者开口【在下佛剑分说,敢问佛者名号。】
                      那佛者从池中白莲移开目光,看向佛剑【佛碟之主,开杀戮,步血途,以慈悲为名的杀戮,更为沉重。已经很久不曾见过身负佛碟的僧人,佛剑分说,这一路望你克记初心,梵天深知血途难行。】
                      佛剑分说听得他一语道破自己修行,又听得他话中沉重,合拢双掌答道【济世杀戮,佛剑分说无悔,多谢梵天之语。】
                      而龙宿和剑子都惊讶于佛者名号,梵天。创造之神,九天之一,佛教众人无人不晓。但他们都明白,眼前佛者自然不会是佛教传说中的那位神,只是以梵天为名,在加上这一身佛门修为,在佛门地位只怕不在佛尊之下。
                      此时,仙凤带着两名儒门学生端来茶具,将小炉放置一旁,炉上清水是龙宿吩咐的陈年雪水,剑子看见,忍不住打趣【哎呀,真是托了梵天和佛尊的福,龙宿舍得他的陈年雪水可真真难得啊。】
                      佛尊笑着接话【道门乐天之性,倒是如往。】
                      龙宿瞪剑子一眼,慢慢开口【道门寒酸之性,更是一如既往。】
                      几句交谈让刚刚微妙的气氛有了些缓和,梵天说完话便又将视线落在一池莲花上,神情淡漠,却眼光温柔,让龙宿不禁怀疑这一池莲花是否通了佛性。
                      一阵风过,满池白莲随风摆动,翠绿莲叶熠熠生姿,鼻尖萦绕浓郁莲香,让人倍感舒心。 只见梵天望着那一片翠绿莹白交错,似乎带着浅浅笑意,声音不似刚才的清亮【清香白莲,已是世间难得。】
                      龙宿听得梵天赞叹之语,说道【此地常年雨水稀少,本不适合莲花生长,却不知为何,唯有这一池白莲年年花期绵长。】
                      梵天沉默许久,再开口似乎带着点点叹息【白莲近佛,远避污浊,此地,是缘起之地,白莲常开,守候有缘人。】
                      龙宿听罢一头雾水,眼神询问佛剑,佛剑微微摇头表示不解,又听剑子叹息之声,自己也想跟着叹气,佛门高人都是这么爱打谜语的吗?
                      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来,众人循声望去,便看见素还真气喘吁吁在亭外停下。天际乌云更重,此时响起阵阵闷雷,一道白光划过,素还真被雨水沾湿的发尖,滴落几点水珠。


                      IP属地:四川55楼2013-10-14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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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完才发现,貌似出现了一个BUG,咳咳~~我也不想改了,发现的道友也不要提醒我~~~~~~~


                        IP属地:四川63楼2013-10-29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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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江湖路启
                          【前辈。】
                          【你来了。】
                          【素还真特来请求一页书前辈之助。】
                          【怎样的助法?】
                          【请前辈助苦境众生脱离武林战祸。】
                          【武林血腥延烧千年,如何解?梵天一人之力,如何解?】
                          【梵天并非一人,清香白莲以命相随。】
                          【眼前清香白莲,可有迷惘?】
                          【有!所以,吾将素还真的贪、嗔、痴皆交与前辈,那么,世人眼前之素还真便是完美无瑕的清香白莲。】
                          【贪、嗔、痴、恨,没有瑕疵的清香白莲,可还是素还真?】
                          【是,不尽是。】
                          【吾眼前,是清香白莲还是素还真?】
                          【是清香白莲,更是素还真。】
                          【哈!苦境战火,梵天一肩挑起。】
                          【前辈不会只有一人,明日,素还真与前辈共赴征途。】
                          似乎是一种诅咒,天空变成诡异的绯色,风向变了。
                          八口山的天空,红的像要滴出血来。素还真站在山顶,望向那一片腥红,背上长剑今日又将染上多少鲜血?天虎魔龙,相争多年,对于太黄君,素还真一直以为是可以心心相惜的,或许更夹杂了同病相怜的无奈。可惜,太黄君执着得失,将红尘性命看得太过轻率。
                          天空风云疾走,耳边猎猎风响,素还真短暂的闭了眼,然后转身,看着山口彼端的人。仍旧那般高傲严峻的面容,太黄君。
                          【素还真,今日龙骨圣刀终将落入吾手。】
                          【龙骨圣刀负有天命,并非一人之物。】
                          【即是天命,便更不该握在染满鲜血的你手中。】
                          【素还真无愧。】
                          【哼!那么今日就留下性命吧!】
                          【天虎魔龙,不该再如此牺牲。】
                          【哦?你是要认输了吗?】
                          【非是认输,而是不愿落入有心人的圈套。】
                          【哼!软弱的人才会害怕落入圈套,太黄君何惧!】
                          【唉~无奈啊!】


                          IP属地:四川75楼2013-11-0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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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还真睁开眼,看着米黄色的天花板,微微叹息,又是梦。
                            梦中的人,越来越真实,梦中的场景却是越来越陌生,曾以为那个梦该是自己的过往,却为何觉得那么陌生?素还真下意识的看向身侧,床头的小盒里透明魂珠泛着金色光芒,只有那个佛者,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熟悉的。
                            素还真记得,那个梦的最后。
                            梦中的素还真与太黄君在八口山巅,战了两天两夜。在第二天最后的日光落下,太黄君放出了魔龙,漆黑的龙形迎面而来,素还真手中忽然出现了那把龙骨圣刀,刀光闪过,魔龙散去,素还真手握圣刀,站在山巅,头顶莲冠散落,一头银发染上血腥,在风中飞扬起一抹艳色。
                            太黄君终于在魔龙形状消失后,于山巅缓缓坠落,素还真看着他下坠的身体,无意识的伸手,却在下一刻感受到劲风袭面。
                            眼前是一页书金色身影,恰恰接下灯蝶万年修偷袭一掌,素还真忍不住弯了嘴角,原来有所依靠便是这样的感觉。他安心的闭起双眼,内腑与身体的伤痛,让他万分疲惫,耳边是一页书与天蝶盟众人的厮杀之声,身下便是万丈山崖。
                            坠落的那一刻,很平静,过往一幕一幕在眼前漂浮。素还真看见了很多人,很多已经逝去的人,然后他看见了自己,在佛者面前落泪的自己。如素还真一般的人,是不该有执着,可最后的画面,让素还真心头忍不住的颤栗,他看见的若真是自己的执妄,该如何解?
                            刮过面颊的风,刺得皮肤生疼,尖锐的、不断的、冰冷的、残酷的。山巅那金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是自己坠的太快?还是眼开始迷蒙?耳边是风声吗?可无意窥见了什么?素还真想抬起手,喊一声山巅的那位佛者,却是怎样也唤不出声,连指尖都移不动。
                            佛说:执着是苦。
                            那么,明知是苦,仍是执着,该有多苦?
                            那个黄昏,素还真与残阳一起坠落山巅的时候,无意透彻己心妄执,弯了嘴角,勾起一抹说不出的苦。
                            【素还真!睁眼。】
                            素还真闻言睁眼,果然便见百世经纶淡然神色。
                            【素某知道,前辈能在素某坠地前相救。】
                            【离开吧。】
                            素还真不经意将大半侧脸掩入金色僧衣之中,闭了双眸,轻轻的,不可闻的,叹息,然后默默的回了一声“好。”
                            天已经漆黑,寒鸦四起,惊扰之声穿云透雾。一声一声悲戚的低鸣,似是要唱尽所有血泪,嘶哑着,清冷着。巍峨耸立的八口山,终于在一场硝烟中回归它应有的平静,只是那些被利剑所伤的山巅,被刀气所损的崖壁,无不在证明今日血腥。
                            武林的风,终是吹起,再也停不下来。
                            素还真静静的靠在一页书胸前,身上早已没了半分力气,耳边是因急速而行带起的风,有些冷又有些痛。早已没有亮光的天空,一弯残月高高挂起,照亮的是那一池寒水,欢喜的是那一群牧童。
                            天蝶盟,该为它所做付出代价,风采玲,该为她所终求个结果。想起这个名字,素还真仍旧心痛,更紧的握紧手中佛衣,仿佛便能得到救赎。只是为何,此刻心中惊恐更胜以往?
                            求得是苦,求不得亦是苦,那么,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有所求,便无悲无苦?
                            忽然闻见佛檀沉香,清冽芬芳,又疏离淡漠,佛,究竟是什么?此刻,空中血腥竟是带着莲香,一身罪孽,一身血污的清香白莲,却仍是莲香清雅,该幸吗?
                            琉璃仙境之清香白莲,云渡山之百世经纶,八口山之后,苦境江湖便是这两个名字的牵绊。从此,血染江湖不能言悔,从此,身陨无间不能说苦。终于,这个江湖不再是一个人,并肩而立的两个人能不能一起走到血路尽头?素还真想问,却不知从哪里问起,自己都不知晓的结果,佛者便能知晓吗?在那个人面前,已经任性的够多,便已经足够。
                            回到熟悉的地方,看着熟悉的人,露出熟悉的微笑【让众人担忧,素还真真是罪过。】
                            秦假仙竟是哭了【素还真你知道就好,吾老秦可不是皮球,随你逷远捡近。】
                            素还真笑,看着远处佛者出声询问【前辈,今日后续如何?】
                            【天蝶盟在山腰步入阵法,谈无欲与叶小钗带领正道众人截住退路,到八口山的天蝶盟众人和鬼帝部署大部分已经伏诛。】
                            【那么灯蝶万年修和鬼帝呢?】
                            【灯蝶万年修与吾一战最后败走,鬼帝并未露面。】
                            【前辈那位好友呢?】
                            【吾正要动身前往一会。】
                            【前辈觉得他立场如何?】
                            【世事人心最难揣度,若是一页书所识之武皇,便不该是一页书之对立。】


                            IP属地:四川76楼2013-11-0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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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窗前,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僧人,素还真站在厨房的门口,端着两人的早餐,想起梦中的那一声叹息。放佛忽然明白了,一种名为绝望的期盼。
                              【何事?】
                              素还真回神,正看见一页书已经睁眼看着自己,素还真笑笑【没,想到一些事情。】
                              一页书起身,走到素还真身前,自然的接过自己的一份早餐,然后坐下,不紧不慢的进食。
                              素还真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动作,忍不住疑惑,为何觉得不便的只有自己?
                              谈无欲准时在两人出门前一刻敲响屋门,素还真开门,谈无欲对一页书恭敬的行礼然后叫一声【一页书前辈。】
                              素还真忍不住打趣【以前对老师也没见你这么恭敬。】
                              谈无欲回了他一个白眼【对那老头,用不着。再说,你不也一样。】
                              素还真笑,确实,对一页书,几乎所有人都是那样,不能违抗,不能争辩,自然也不能靠近。
                              一页书率先走出房门,擦身而过的时候,恍惚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什么呢?素还真无奈的笑。
                              这便是一页书正式成为学海中文系讲师后,每天清晨的情景,三人不紧不慢的向着学海走去。素还真和谈无欲间或会有些交谈,而一页书,总是沉默的。
                              素还真想起昨晚的梦,抬头看着走在身前的人,终是没忍住【前辈。】
                              一页书微微回头【问吧。】
                              早已料到似的回应,素还真愣了愣,仍是问【前辈是否还认识一个与我同名的人?】说完,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忐忑。
                              一页书将手上书册微微收紧,面色不变【世上只有一个素还真。】
                              素还真皱眉【前辈的意思是?】
                              一页书却不再开口,直到走进学海,路过那一池白莲,他却忽然停步。一池莲花轻摆,在晨曦的浅光中,奕奕绽放,美却凉【入秋已久,白莲仍是这般繁荣景象,是缘还是劫?】
                              素还真和谈无欲皆是一愣,反应过来时一页书却已经走向岔路的彼端。那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喃,透着佛者的静,和不知名的凄。
                              【唉!什么意思?】
                              素还真看着眼前盛开的白莲,摇头【我也不知道。】
                              谈无欲一声长叹【我还以为你能问出点什么呢。】
                              素还真无奈【没少问,前辈也耐心解答,可是答案要么听不懂,要么没意义。】
                              谈无欲又看了一眼一页书消失的方向【那关于那个封印,他怎么说?】
                              素还真闻言就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古怪,很久才说【前辈说他也不清楚,他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谈无欲见状,轻声问【又是所谓的天命已尽?】
                              素还真点头,深吸一口气【他说最后一战,他气空力尽,功体尽废,绝不可能生还。】
                              谈无欲皱眉【那么,对于启用封印之法的人,前辈可有线索?】
                              素还真想起那时候,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一页书眼中染上一种悲悯神色,那眼光直直的看着自己,放佛带着千年冰寒,眼底沉积的刹那伤怀,竟让自己有落泪的错觉。对于答案,一页书却只是轻轻的摇头,云淡风轻般“吾不能确定。”
                              追问为何,一页书阖起双眼,放佛埋葬所有情绪“若真是我所想之人,他绝不会使用这种方法,可若不是他,我不知世间还有何人会使用这种方法。”
                              谈无欲听罢,无奈摊手【所以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吧。】
                              素还真想起梦中旋眉之人坠崖时,那一阵心悸,似乎想到什么,却又直觉那太过荒谬,不敢求证,甚至不敢继续猜测。
                              而此刻在中文系办公室的一页书,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神色如常,闭眼之后,眼中却是无人可见的一抹刺痛。
                              那个素还真,为何竟成了如今模样?虽是相似的样貌,却已经不是他熟悉的人,旋眉不再,莲香不复,千年轮回之后,终是物是人非。这个世界不再是千年前熟悉的血腥杀戮,早在千年前,就该随着天命而逝的生命,为何会在千年后延续?本不是属于自己的时空,为何会带着完整的记忆醒来?究竟是重生?还是入魔?
                              素还真、谈无欲,熟悉的名字,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是宿命还是有心人的摆弄?谈无欲似乎已经忘尽前尘,成为另一个带着欢乐的生命,本该如此,可为何素还真,竟是半魂之体,更甚者似乎带着千年的破碎记忆?
                              一切都疑雾重重,一切都陌生诡异,这个已经不再称“吾”的世界,究竟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一页书前辈!】
                              一声呼唤,一页书睁开眼,看见鹤发童颜的身影,一页书微微颔首【慕老师早。】
                              慕少艾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页书前辈,叫我少艾就可以,每次听你说出老师两个字,还真是别扭。】
                              一页书沉默,对于这些称呼,却是有些陌生,不曾接触的身份,自己被那些好奇调皮的少年称作“老师”的时候,也如慕少艾所说,是万分的别扭【那么,少艾你怎会在此?】
                              慕少艾在一页书对面坐下,拿出一支烟,正想点燃却看见一页书平淡如水的目光,僵硬的笑笑,又悄无声息的将烟收回口袋【咳!我是拿备课本给羽人。对了,他人呢?】
                              【羽人非獍刚刚已经去教室。】说着也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慕少艾在身后叹气【唉!果然还是那么正经,一页书前辈早上也有课?】
                              【嗯。】简单答过,便走了出去。


                              IP属地:四川81楼2013-11-19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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