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漂亮的像冬天的晴空一样动人的眼眸,
一头星辰般耀眼亚麻色长发
有些不符这个国家气候,过分厚重的长裙把那本就瘦小的身材显得更是单薄
托里斯打从第一眼便不由得为这个精致的如同洋娃娃般的女孩倾心
他痴痴地望着那个女孩,甚至无视了旁边窃笑着悄悄议论着的仆从们
女孩把腰背挺得笔直,就像只骄傲的小天鹅。尽管如此那死死攥在身旁发抖的小手还是不难看出小主人的紧张。
托里斯很快发现这一点,冒冒失失的上前把女孩的手捂在手里,他以为那个女孩冷的发抖,却忘记了这个国度对于女孩原本居住的北国而言已是热了不知道几千倍了。
很多年以后,托里斯也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细心的自己会在一个连像菲利克斯那样粗心的人都知道的问题上犯傻
但是过后的后悔已经晚了,
因为托里斯清晰的记得,那是娜塔莉亚对他的第一次暴行,
那双看起来嫩生生的小手就那样狠狠地打在自己的手上,
到别说,那小手握在手里是那样柔软,但打在手背上却是痛得要命
“你好,我叫娜塔莉亚·布拉金斯基”很简短的话,带着小女孩稚嫩的嗲气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托里斯故意将娜塔莉亚的名字叫错
“很高兴见到你,娜塔莎小姐”托里斯温和却也带着挑衅地笑着说
不出所料,娜塔莉亚那张小脸很快皱起
“是娜塔莉亚”
“是的,我知道”还是孩子的托里斯笑得带着点狡黠
“娜塔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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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里斯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即使他即将要走进他父亲的书房,
那个让他觉得脊背发凉的将会凶狠训斥他的严厉父亲。
然而当他推开书房的门,对上他的不是鹰一般锐利的目光。
这反倒让原本一直挂着笑意的托里斯放下了嘴角的笑意,翠绿的眼眸不解的映照着他那个常年奔波于战场过分严肃,却在此时悠闲的抽着烟斗的父亲
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中年人一样。没有受过硝烟侵染,没有经过生离死别,更没有看过狰狞血腥。
一团烟圈慢慢的在灯光下消散,那双眼睛就那样看着。良久,那满是疲乏的声音才缓缓的说出。
“托里斯,你知道么,我累了,我已经厌倦了战场的生活。不,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厌倦了,大概是认识你妈妈的时候吧.....啊,不提这些伤感的事了”
托里斯的父亲把烟壶里的烟灰抖落到烟灰缸里,烟灰缸旁的相框里。一个妙龄女子站在亚麻花丛间,笑得温婉甜美。托里斯那柔和的翡翠色眼眸无疑是受到其母亲的良好遗传。
中年人微微翘起嘴,竟开始对那相框的女子说起话来“好啦老太婆,我知道,不仅仅是战争,你也很讨厌我的烟,不过你不要做梦了,我是不会戒的.......”
“妈妈在天堂上看见你这个样子不见得会开心”托里斯忍着笑打趣道
“你小子懂个屁”托里斯老爹往靠背上一靠
“你像你妈妈的地方太多了,都会为一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或物耽误太多感情,而那份感情又太温柔。有的时候人就应该狠一点,干净了断的结束。也许当初她也不会因为我常年奔波战场而憔悴,也不会最后.......”深吸一口气,说话的人已经把脸埋进两只布满被兵器磨出茧大手里。
“你想和我说的只是对妈妈的愧疚?”托里斯试探着问,他清楚此时的父亲情绪很不稳定。
“当然不止这些,混小子”声音貌似又有了些许力量,尽管它带着颤音。浑浊的眼布满了血丝。
“虽然说那个叫娜塔莉亚的丫头是你未婚妻,但你不用太把她当回事......”
“我才没有”托里斯说这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父亲冷笑了一声,托里斯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
“看吧,我就说你和你妈妈一个样。听着,现在说那个娜塔莉亚好听一点是你托里斯的未婚妻,可实质也不过是个北国送来的俘虏。布拉金斯基家的老爷和我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常年奔波于战场的人,我和他打过一仗,他年岁要比我高一些,但身手十分矫健。这样的人,虽说是曾经的敌人,但死掉了也颇叫人惋惜。”
父亲又在烟斗里填了些烟叶,深吸了一口,在缓缓吐出
“布拉金斯基那老头也算是北国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下,北国如果不在十年内培育出一个像他一般英勇善战的少将,我看很快就要被包围着它的那些小国家瓜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们的国家”
托里斯微微皱起眉毛“所以他们选择把已经没有用处的布拉金斯基家作为和亲的工具”
父亲耸耸肩“即使是和亲,维持的也终究是短暂的。国王已经决定好要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其他国联手剿灭这个北方大国”
“到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个亡国公主”父亲无不嘲讽的唏嘘道
“而且说不定那个时候毁掉她家园的人就是你呢,小子”
托里斯没有说什么,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起看着烟圈浮上半空,又在灯光下破灭
相框中的女子容颜依旧姣好,画面里淡蓝色的亚麻花也开得温柔灿烂,却不知为什么,相框对面明明是万里无云的阳光明媚,
却总让人觉得忧伤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