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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6
东永裴窝回自己的房间，自从权志龙接受了公\司，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来了。
喀嚓，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你以前会先敲门的。”东永裴闻声抬头，看见权志龙穿着居家T恤走进自己。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
东永裴从床\上坐起来，抬眼直视权志龙。该来的终究躲不开。
“要喝牛奶吗？”权志龙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但被他躲开。他才不需要什么枪毙前安慰。
东永裴不答反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像是为什么要骗你？还有明明是兄弟，却还没脸没皮的向你雌伏求\欢？”
权志龙似乎不太喜欢他的口气，不悦道：“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该怎么办，像狗一样祈求你的饶恕吗？就算我会做，你又真的会原谅我吗？你只会践\踏我的心，对我卑微的愿望不屑一顾，不，你是恨我入骨，很我害死了你父亲，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东永裴瞪大眼睛，身\子前倾靠近权志龙，上下起伏的胸膛显示他的不平静。
权志龙狐疑的皱起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并没有记起多少来。”
东永裴皱眉。
“为什么说你害死了我父亲，我只记得零零散散的一些片段，医生说有淤血压\迫神\经，有些事其实还是记不得。”
东永裴眨眼，嘴巴张了张，“会痛吗，什么时候能好，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不是经常痛，偶尔会痛一下，医生也说不准能什么时候好，倒是做个手术能取掉淤血，但说是风险很大，变成脑瘫也说不定……”
东永裴猛地抓\住权志龙的手，力气大的让权志龙忍不住皱起眉。
“我没打算去做，总觉得即便手术成功我也不会多么快乐。”权志龙弯下眼眉，温柔的覆上东永裴的手背。
东永裴怔住，这这几天里，他想了很多两人再次见面的场景，但从没有一个是这样。
“志龙，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变了。”
“是吗？我倒没觉得，所有和我接\触过的人都不觉得我有什么变化。”
“你从来都不会这么温柔的和我说话的。”
“那我以前怎么和你说话？”权志龙微笑，手指轻柔的揉\捏那人稍显僵硬的手掌。
“你讨厌我，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讨厌我，那时候你还那么小，粉粉\嫩\嫩的，可爱的不懂的隐藏自己内心的喜恶，你把我当敌人一样对待，命令我离开你的视线，滚出你的家，我没有在意，只是想管你了不乐意，表面上迎合你，大家都过舒坦就好了。可那时的我终究还是太嫩，如果换到现在，我死都不会冲动，都会死死的忍住，可是我们还是打了架，你个子小，我下手很重，你嘴角出了血，但没有哭，也没有告\状。我很诧异，在我的认知中，小霸王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我赶出去。可是你没有，你同我一起受罚。我从没有告诉过你，那天以后我突然发现对着你伪装一个虚假的我很没意思，于是，我不再对你笑，不再试图讨好你，起码在你面前，我想\做一个真正的我……”东永裴语速很慢，他眼睛盯着前方没有焦距。
“我很乖，连我自己都惊叹自己居然能做这么好，爸妈说不上多喜欢宠爱我，但绝对不讨厌我，你那个时候是叛逆期，和家里他人关系不好，我一旁冷冷围观，像看戏一样。像所有的局外人一样，我做好乖儿子的同时和所有的剧中人保持距离，我觉得自己做的很好，这样就没人可以伤害到我，可是，那个时候，我很孤独，总是一个人让我觉得寂寞。后来，我被混混欺负，你站出来救我，也许是那个时候我对你有了想法，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东永裴舒口气，眨了下眼睛，舔舔干涩的嘴唇，又说：“我知道自己不正常，我想独占你，想无时无刻不和你在一起，我知道这样不行，会伤害到别人，像是爸妈，他们从没伤害过我，我不想让他们难过，可我就像着魔了一样，像个疯\子一样任意妄为，我害怕，怕你讨厌我，怕你不要我……”
“有时候我变得自己都认不得……”
东永裴伸出双手搂主\权志龙，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我这几天过得很不好……不要骗我，给我个痛快，是生是死，我只要你一句话。”
权志龙摸上那人的头发，小幅度的轻柔抚\摸，“你说了这么多，一定累了吧，什么生死，说太严重了。”
东永裴闷声道：“不要告诉我你不懂我什么意思，既然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夺回公\司，就不要说什么只有残缺的记忆什么的，你能记得多少，你心里清楚。”
权志龙看不到他的脸，面上无奈，“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逼我。”
东永裴鼻子开始发酸。终于要来了吗……没有什么好怕的，这不是自己选择的吗？宁可那人恨自己，也不要他的欺\骗。
“那天从医院醒来，我真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和你住在一起我很快乐……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在失去你……说什么一点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我有时候恨你，恨你的心为什么那么狠，恨你为什么毫不留情步步紧逼……杀死一个人不难，只要心够狠手够辣，也就是几分钟的事儿，可我就是舍不得……有时候想，狠狠揍你一顿，让你哭让你认错让你求饶，可想想又觉得那样我也不好受……我矛盾我懦弱，明明知道你的心，我不敢面对，你可是我的哥\哥，我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我再怎么混，我也不能染指我的哥\哥……”
身上的人轻微颤\抖，肩上传来的温热湿意，让权志龙抱紧了那人。
“我的心终究不及你狠，我舍不得，放不下，所以我只能拖，看似是你逼\迫，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当我一再推你离开我的怀里时，我是多想把你紧紧抱住……爸爸的事也是这样，理智告诉我，如果不是你爸爸不会走的那么突然，是你害死了爸爸，可我又一边替你开脱，我说那不是你的错，爸爸本身身\体就不好，只不过是被你赶巧碰上，你又没及时反应过来而已……对，就是这样，所以我不能再没有你，因为，我喜欢你。”
东永裴眼泪早已不受控\制，肩膀颤\抖，哽咽，哭泣。
“你知不知道，你从不适合做集\团的领\导者，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抹去眼泪，东永裴半立起身\子直视权志龙。
“我不这样认为啊，商场如战场，对于战场上的敌人，我还是分得清什么是大局为重。”权志龙伸出拇指抹掉东永裴眼角残留的泪痕。
鼻子酸得厉害，刚止住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出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
“我的温柔并不是给所有人的，只有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才能享受到。”权志龙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东永裴，微笑着将人搂到怀里。
“怎么样，像你以前所希望的那样，我们永远在一起，行吗？”
东永裴咬着下唇，努力止住往下掉的眼泪，“既然你都不怕，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东永裴从来不是胆小\鬼，在一起就在一起，怕就怕你会后悔。”
“那好，我们就约定好了。心头的不舒服，我们花一辈子去抚平它。”
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东永裴咬着嘴唇闷声点头。
权志龙知道，他对这个人太宽容了。
天堂上的爸爸一定会骂自己是个不孝子吧。可那又能怎么办，不孝就不孝吧，大不了死后不进天堂，和这人双双入地狱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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